SS/OC【背棄世界也可以】，2024/01/25更76

02.小巫師(11/30更)


　　隔日一早，果然在七點整聽到了敲門聲。
　　「日安，您的報紙。」男孩穿著和昨天差不多的衣服，只是顏色稍微不同，還能看到一兩處縫補過的痕跡。
　　「是的，這是我們小姐訂的早報。」
　　昨晚吩咐過芬克斯會有人送報，只要記得每天給送報小僮兩英鎊即可。雖然我們的小別墅也施了保護咒，防止麻瓜亂闖，但教授本就是巫師，不受影響。
　　
　　「這，太多了，先生。」
　　「這是我們小姐考量你走了那麼久的路才給予相應的報酬。」
　　「請問你們的小姐是？」
　　「福斯坦小姐。」
　　芬克斯很聰明，沒有暴露小主人的姓名。
　　斯內普教授想了幾秒，禮貌地點頭致意後轉身離去，過程都被躲在一旁的我看在眼裡，難掩興奮的微笑著。
　　
　　好心情維持了三天後，我決定再去一趟教授家。
　　「…你就跟你那沒用的母親一樣！我供你吃穿，你就這樣報答我！？ 」
　　才剛看到那棟老宅，屋內就傳出怒吼，接著又是小男孩被趕出來的畫面。手上帶著深淺不一的新舊傷，我發現自己的右手不自覺地抽出母親的魔杖。
　　再次跟著小男孩亂逛，這次沒有四處找工作，他腳步堅定地往小丘走去，靠在樹旁，眼神疲憊。
　　
　　我的腳幾乎就要踏出去了，卻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佩妮快來，我給妳看樣東西。」
　　我和教授的目光同時轉向紅髮小女孩。爽朗的笑聲、雀斑、還有名叫佩妮的同伴—是莉莉。
　　接下來發生的，就是佩妮因為妹妹變出的花朵而大叫”怪胎”後跑走，而教授從樹後走出來，對著莉莉安慰一番，並讓葉子飛舞的場面。
　　
　　「好美…！！」不經意地讚嘆後我馬上摀住嘴巴，可惜已經來不及。教授警覺的擋在莉莉身前，大喝：「是誰！？」
　　看來不得不出場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從我發出聲音的那一刻，忽視咒就失效了，他們兩個睜大眼看著我走上前。
　　「我是蕾莎，也是個巫師。」對於我的自我介紹，教授緊閉雙唇不發一語，莉莉倒是又驚又喜。
　　「巫師？也是？」
　　「對，你們兩個也是，等你們十一歲就能收到霍格華茲的入學通知了。」
　　教授依然一臉警戒地看著我，不曉得普林斯有沒有跟他提到過這些，而莉莉則是興奮地問我什麼是霍格華茲，巫師還可以做什麼等等。果然是小獅子和小蛇王阿…
　　我自然的坐在莉莉身邊，耐心地講解有關我已知的魔法世界，但期間一直有雙黑眼睛盯得我渾身不自在，暗暗嘆一口氣，起身找了幾片大葉子，因為清晨下過雨，葉子上還留有積水。我將雨水滴在掌心，瞬間水凝結成冰。
　　「這樣你放心了吧？」我對著教授說，他看著我手中的碎冰，終於安心的點點頭，表情放鬆了不少，坐在草地上加入我們。
　　解開尷尬之後，要拉近關係就容易多了，這就是小孩子吧。
　　
　　「但我姊姊說…」
　　「妳姊姊並沒有巫師潛力，她多半是…」忌妒，沒錯，但我可沒無腦到離間她們姊妹的關係。「一時不能接受妳有特別的能力，妳應該是家裡唯一的女巫，這種事情常有的。」
　　「我的母親…是女巫，但我父親也討厭我們。」教授輕聲的補充道。
　　心中暗嘆，我—一個前世麻瓜今生純血—該怎麼安撫這樣的情緒呢？在未來可是有相當多人崇拜羨慕魔法世界的，但在各種未開化的60、70年代…「其實…麻瓜，就是普通人，還不太能接受巫師的存在，人類總是會害怕未知或異於自己的東西，尤其那樣東西看起來很強大而無法掌握的時候。」
　　「巫師，很強大嗎？」
　　我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的魔法界太過封閉，停留在傳統的十九世紀，不懂得與時俱進，麻瓜雖無魔力卻有科技發展，魔法界現在卻有如井底蛙「巫師的身體素質和能力和麻瓜相比確實是強大的，但比巫師厲害的東西也挺多，相信我，你們絕對撐不上是怪物。」
　　教授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不曉得他小小的腦袋是不是能消化這些資訊。我接下去說：「不必太著急，你們現在在麻…普通小學把基礎打好，例如語言和數學、科學知識等等都不能落下，以後學魔法脫離不了這些基本概念。」的確在接觸魔法之後，我發現某些理論用物理化學角度去理解是可行的，前世好歹混了個理科碩士，融會貫通這點還是辦得到的。
　　
　　和他們熱情地聊著魔法，也給他們看了母親的魔杖，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我們約好每天下午如果沒事，可以在這裡見面聊天，當然是為了交流魔法相關的話題，莉莉的眼中放著光，一臉興奮，教授臉上也是難掩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相對輕鬆，得知早上教授得到了社區派報的工作，從他臉上柔和不少的表情推測最近應該沒有再被打罵，稍微安心一些。每天午餐後不久，我們三人都會抽空聚在一起，我會帶幾本有關魔法常識的書籍給他們，有時會熱烈的討論，有時只是背靠著大樹靜靜地閱讀，或是一起享用我親自做的小點心。偶爾能用餘光發現斯內普教授用黑色眸子偷看莉莉，那股青澀令我十分滿意，卻又帶著一絲心疼。我暗自決定今生不想再看見教授痛失所愛、抱著冰冷的她，撕心裂肺的流淚。
　　
　　生日的前兩天，我得到魔法部允許在里昂的指導下練習魔藥製作，我難掩激動地邀請莉莉和教授一起去斜角巷。
　　「放心，我們都是巫師，就算年齡小了一些，還是可以自己去買東西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經習慣由我這個小姐姐帶著他們領略各種魔法有關的新鮮玩意，特別是今天我終於可以去嚮往已久的第一個魔法商店街—斜角巷大肆採購，那種期待可不比身後兩個小孩少。
　　照著堂哥說的方式找到了破釜酒吧，轉進庭院後，在磚牆上往上數三塊…再往旁邊數兩塊，敲三下…果然翻開了一條通道。親自動手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印入眼簾的是比電影裡更熱鬧的喧嘩街道，巫師們忙碌地到處走，貓頭鷹不時飛過頭頂。後面兩個小傢伙張著嘴跟上，不時問著櫥窗裡的東西都是些什麼。
　　我沒有因為興奮忘記正事，走進Potages的大釜店，訂製了一款比較矮的黑色大釜以及調製用具，並到隔壁的Slug & Jiggers添購魔藥材料。我發現教授的眼睛裡閃過了些什麼，不禁好奇想著為什麼眼前的小男孩在未來會選擇鑽研魔藥學成為魔藥大師，只是因為不喜歡用掃帚飛來飛去索性躲在屋子裡玩大釜嗎？但我記得教授飛得不錯啊，他還做過魁地奇裁判不是嗎？
　　「這些藥水真的有那麼神奇？我母親說他們家族以前很擅長做這些魔藥。」
　　對於斯內普教授握著”一飲活死水（Draught of Living Death）”的第一次發問讓我的疑問更深了，這個白白淨淨的小紳士跟魔藥和黑魔法怎麼會扯上那麼密切的關係？
　　「恩，我也是明天過後就要開始練習這些魔藥了，也許之後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
　　「妳是說妳要在家裡製作這些東西嗎？我…我們可以去看嗎？」
　　糟了，他們從來沒有問過我是哪家的小孩，要是暴露弗斯坦別墅的事情，教授會怎麼看他的送報工作呢？
　　「我家…因為有病人需要靜養，可能不太方便拜訪…」這不算撒謊，畢竟里昂也不太能被打擾。「不過我會經常帶做好的藥劑給你們看看的，如果你想多了解魔藥學，我再多帶些書給你。」後面那句話是說給教授聽的，要是可以加速教授的魔藥啟蒙，說不定此生他可以多獲得一枚梅林二級勳章。
　　「謝謝妳，蕾莎小姐。」
　　即使露出淺淺的微笑，還是被我看出了一絲難掩的失落。這孩子真是…
　　
　　結束短暫的購物，我陪兩個小朋友(YUE：明明妳也是小朋友！)到冰淇淋店休息一會。莉莉點了一個草莓覆盆子雪沙，教授因為不喜歡甜食，只點了一球咖啡口味的冰淇淋，我則是挑了口味最奇特的”南瓜奶油啤酒蛋糕”…好吧，這個味蕾的衝擊…我下次應該會點別的。
　　「蕾莎，妳吃吃看這個，酸酸甜甜的，真好吃！」莉莉滿臉笑容的跟我推薦她的雪沙，我挖了一小口嘗試，果然很順口。
　　「我其實是怕酸的，但這樣的口感剛剛好。」
　　莉莉點點頭，用自己的湯匙挖了一口，塞向男孩嘴邊。
　　「西弗勒斯，你也吃一口嘛，真的很好吃喔！」
　　斯內普教授呆滯的看向莉莉，又瞥了我一眼，猶豫的把冰吃掉，然後一絲緋紅爬上了耳根。
　　全程低頭盯著自己的小碗，我不否認內心受到了暴擊。這兩個小鬼的互動好有愛阿！！到底為什麼JK大人要把莉莉許配給那個搗蛋鬼詹姆呢！？
　　
　　由於莉莉傍晚就得回家，我也和里昂約好了今晚幫我提前慶生，我們又逛完華麗與污痕書店之後便返回鎮上。
　　這是我第一次讓管家及家養小精靈之外的人幫我過生日，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現在對這裡可謂是既陌生又孰悉。里昂堂哥真的是個很和善的人，在他身上我真切地體會到貴族風範，不同於馬爾福家族那種傲慢、自視甚高，畢竟我們不是史萊哲林。
　　堂哥送了我一個銀色的懷錶，背面刻上了L.F.的字樣。
　　「明年的這個時候妳就要去霍格華茲念書了，希望妳能善用珍惜有限的時間，將自己耀眼的燃燒。」
　　這是弗斯坦家的傳統，因為家族的人總是早早離世，我們習慣在就學前送一個鐘錶類的禮物，祝福對方”天命不可違，光陰需把握”。
　　時光匆匆來到了聖誕節前夕，這幾個月在他們放學後到晚餐前的時間，我和小獅子及小蛇王一起增進了很多魔法知識，雖然大多都是我在幫忙解惑，但這樣的複習的確對我這個原麻瓜鞏固學問很有幫助。他們兩個甚至學會了最基本的清理咒，教授用我母親的魔杖把自己的衣服和臉弄乾淨時，我再次為小男孩的精緻外貌讚嘆不已。魔藥製作的學習也相當順利，最基本的感冒藥劑、止血劑和護眼藥水我都學會了，至少不用擔心某些小病小痛找上門。
　　
　　…魔法真是好啊！
　　
　　這一天我們三人又聚在小丘上，我送了他們一人一瓶止血劑，莉莉送了我們編織手套，教授則是送親手做的羽毛筆，在這年紀能不靠魔法做出貓頭鷹羽毛筆真的很不容易了。
　　「喔！西弗勒斯，我真的好喜歡你的禮物，這樣我就能提前練習血那些漂亮的花體字了。」莉莉總是不吝於誇獎身邊的人，而被誇的那位害羞微笑著也讓人賞心悅目。
　　莉莉清了喉嚨，對著我說：「親愛的蕾莎教授，妳是否可以給我一些關於魔藥學的作業，好讓我充分利用好朋友送給我的禮物呢？」
　　我站好對她行了一個古禮，裝模作樣地說：「如妳所願，我的小姐。那麼就請妳寫一篇關於止血劑增加不同藥材所增強的效果吧，我相信在這位紳士的禮物幫助下，妳肯定能拿到一個O(傑出)。」
　　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笑了，小孩子的友誼就是那麼簡單。
　　
　　即使是平安夜，現在距離晚餐還有一些時間，我們又繼續著超前進度的魔咒學習。
　　過了一會，教授突然看著我，幽幽地問了一句：「蕾莎小姐，妳讀過黑魔法相關的書籍嗎？」接著從包裡拿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書，標題是《黑魔法辨別與應用》。
　　那本書看起來很不妙阿…雖然弗斯坦莊園藏書的確有很多黑魔法或是禁用魔法的書，但芬克斯目前還禁止我私自閱覽，堅持要我進了霍格華茲以後才能翻閱，這也是前主人，也就是我父母訂下的規矩。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看過哈利波特小說的人都知道，莉莉當年(未來上學的時候)就是因為斯內普接觸黑魔法才漸漸疏遠他，兩人剛剛建立起來的友誼難道就要岌岌可危！？
　　
　　「呃…黑魔法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很多黑魔法的確更強大更有效，除了一些…傷害性的咒語是令人詬病的。當然了，我們現在不需要學習使用它們。莉莉，西弗勒斯也只是想了解怎麼辨別它們而已，對吧？」
　　我用手肘輕輕頂了教授一下，希望他能了解我的暗示，不曾想他只是用無辜大眼回望著我。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很多書都被我父親扔掉了，我在這本書上看到很多咒語不同的用法，所以才來請教妳。」
　　我暈…多麼謙和有禮的問話，我該怎麼讓他打消這好奇的念頭呢？普林斯大姊，妳那麼早讓兒子接觸黑魔法有什麼好處啊？雖然他真的很有天份啦…
　　「恩，我想有關黑魔法的問題還是留到你們正式就學之後再請教專業的教授吧，我知道霍格華茲有一門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既然要學怎麼防禦，當然了解一些黑魔法的知識也是必須的。」
　　就這樣暫時敷衍過去，如今的小莉莉還不知道黑魔法的恐怖，對於斯內普的疑問和那本書都還沒有戒心。很好，至少這個美麗的平安夜不會就這樣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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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增齡劑(11/30更)


　　聖誕節這天一早我和堂哥用呼嚕粉回到莊園的壁爐，這也是弗斯坦家的傳統，聖誕節到新年這段時間，分散各地的親人朋友都會聚在一起，我身為前任家主的女兒—目前家主由哥哥暫代—我必須準備好迎接客人，雖然大多數的工作已經由芬克斯和哥哥完成了，但早點回莊園親自接待總是一種禮貌。
　　桑科哥哥一家已經到了，我看見他的妻子，妮娜．唐克斯．弗斯坦挺著肚子出現在餐廳，開心地想著也許弗斯坦家還是可以維繫血脈的。
　　
　　哥哥和我是同父異母的親人，父親因為工作曾經在法國待過一陣子，意外有了哥哥，但他的母親似乎沒有嫁給父親，很早就離世了。父親回來英國和媽媽相識後結婚，擁有法定的正式關係才懷上我。
　　桑科哥哥大了我整整十三歲，成年之後便在法國魔法部分部任職。哥哥對我其實也是相當親切，聽說父母過世之後，哥哥每個暑假都會回英國陪我一段時間，直到開始工作。他和我都遺傳了赤眼，但也許因為他的生母，哥哥的髮色是耀眼的橘紅色，短短的馬尾綁在腦後，五官立體，有那麼帥氣的哥哥真是另人驕傲。
　　
　　這時間剛好可以開始做早午餐，除了哥哥和堂哥之外，我們也邀請了其他交好的純種巫師家族，例如隆巴頓、成為姻親的唐克斯家、哥哥在法國認識的卡瑪家和…馬爾福家！？
　　看著剛剛才拿到手的邀請名單，我從來不知道我們跟馬爾福家有過什麼友誼。至少前兩年我從來不需要和他們打交道。
　　
　　在穿越…不對。在重生之前，我對食物的要求相當挑剔，平時就會自己下廚的我來到這裡也經常請家養小精靈把廚房借給我。還記得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時，可可和啾比差一點把廚房的牆給撞破，耐心解釋我不是嫌棄他們做的不好吃將近十分鐘後他們才同意先去別的空間打掃衛生，讓我自由發揮。
　　當我完成可頌和小松雞腿排之後，啾比現影在廚房，通知訪客們陸續到莊園的消息。我匆忙交代把南瓜布丁放涼之後冰起來，便走向大廳。
　　唐克斯家和奧古斯塔‧隆巴頓已經用壁爐來到宴會廳，阿布拉薩．馬爾福帶著兒子華麗麗的用消影術出現在大門口。我幾乎可以肯定阿布拉薩娶了個有迷拉血統的妻子才能生出如陶瓷娃娃般的魯休斯，父子倆除了目中無人的眼神相似外，老馬爾福的長相跟他的名聲一樣糟糕！
　　最後，來自法國的穆斯塔法．卡瑪夫婦乘著飛天馬車到場，阿布拉薩跟兒子喃喃說道對方沒有時間觀念，卻轉身就對卡瑪夫婦微笑握手，殷勤問著法國南方的天氣如何，我不禁在心裡翻了大白眼。
　　
　　雖然我和魯休斯是唯二的未成年，但也只有些許的互動，看著這個比我大四歲的美形哥哥，下午莊園散步時，我忍不住上前”請教”了一些霍格華茲的問題，雖然我很快就後悔了。
　　「…我想，除了課程之外，更應該注重的是禮節問題。其他學院都太疏於禮儀的教育了，雖然史拉轟教授是個老好人，但身為純種巫師我們都應該要做到嚴以律己，才能彰顯史萊哲林的榮耀。」
　　不得不說，魯休斯的偏執大概是從小就建立的，純血的觀念根深柢固。那他後來是怎麼跟斯內普教授成為好友的呢？
　　
　　「妳覺得呢？弗斯坦小姐？」
　　還好我也不是省油的雷文克勞，微微笑著回答：「我很支持禮教平衡的說法，對於巫師界來說，的確需要有人作為典範給予正面的影響，但混血巫師越來越多，也不乏優秀人才，既然純血巫師走在最前端，是不是也可以寬容的對待勤勉資優的後進呢？」
　　魯休斯稍微驚訝地看著我，眼神少了蔑視。
　　「的確，霍格華茲對待所有巫師都是公平的，如果對方是個聰明人，史萊哲林不會吝嗇與之相交。」
　　最後，他甚至與我平視著說：「我有理由相信，妳就是個聰慧且手藝很好的後輩，鑒於上午的南瓜布丁相當美味，對嗎？雷文克勞的弗斯坦小姐。」
　　馬爾福父子在隔日中午就離開了，魯休斯向哥哥告別時看了我一眼，表情複雜，我甚至懷疑那裏面帶有一絲絲的不情願。
　　
　　後來的幾天過得很平淡，我不需要參與太多大人之間的社交活動，只要吃飯時現身即可，大多數時間我都躲在閣樓練習魔藥，或是抽空給莉莉寫信。
　　新年隔天我就返回小別墅，看見一隻黑色的貓頭鷹站在別墅的窗台上，嘴裡叼著一封信。
　　那個屬於霍格華茲的璽印映入眼簾，那是我期待已久的入學通知書，我一把搶過來讓牠不是很高興，我囑咐芬克斯給牠一些零食再讓牠離開，這才聽到貓頭鷹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我現在的心跳聲大概連在門口清理花圃的家養小精靈都聽得見。小心的拆開信封，上面是工整的手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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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
　　校長：阿不思·鄧不利多
　　（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大魔法師、威森加摩首長男巫）
　　
　　親愛的弗斯坦小姐：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准在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就讀。隨信附　　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
　　學期定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
　　麥米奈娃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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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迎來我的冒險人生起點。放好行李換了一身衣服，我迫不及待的出門找兩個小夥伴。
　　「你們看，這就是入學通知信！」
　　兩個人湊上來重複讀著羊皮紙上的句子，尤其是莉莉已經開心的上竄下跳。
　　「真的！？這太不可思議了！哦，西弗勒斯，我們真的也可以去這個學校，對嗎對嗎？」
　　莉莉拉著斯內普的手，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感情更深了。
　　「是的，莉莉，我們都會收到那封信的。」如此的柔軟溫和，這輩子教授大概只會對莉莉如此吧。
　　「霍格華茲城堡是建立在湖中央的對吧？那要怎麼去呢？」
　　「就我所知，應該是搭火車之後再坐小船。」
　　「那城堡那麼大不會被人發現嗎？」
　　「我猜，學校會用很多保護咒跟防麻瓜的咒語吧。」
　　「喔！魔法真是太奇妙了！」
　　
　　一整個下午我們都沈浸在興奮之中，就好像他倆也要去霍格華茲了一樣，絲毫沒發現天色漸晚。
　　「西弗勒斯，你能幫我個忙嗎？」
　　目送了莉莉回家之後，我低聲問著教授。
　　「嗯？」
　　「一月八號陪我去斜角巷吧，我得準備入學要用的東西阿。」
　　「八號，可以的，那天我只需要早上派報就可以。」
　　「其實我是想買完學校的東西之後再去幫莉莉挑禮物，她的生日是這個月底哦。」
　　身邊的人僵硬了一下，盯著我看。
　　「所以你能不能答應我，別告訴莉莉。」既然是幫她買禮物，當然不能叫上她一起。
　　教授點點頭同意了。
　　
　　因此約定好的那天早上，我以身體不適為由，讓貓頭鷹送信給莉莉，斯內普則是找了工作太多這個藉口。兩個人來到斜角巷，教授一路跟著我採買，大部份的東西我都請他們直接送到家裡，我事先準備了別墅的地址寫在紙上遞給老闆。
　　離開最後一站寵物店，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教授。
　　「陪我逛了一大圈，你想好要買什麼送給莉莉了嗎？」
　　教授陪我逛街的同時一直東張西望，大概在考慮送什麼給小女孩才適合，但最後都只有輕輕的搖頭。
　　「我在想，想要做一種特殊的藥劑，可以讓她整天心情好的藥水。」
　　你看我們家教授多浪漫，這時候的他還不懂得噴灑毒液，不懂得拒人於千里之外，坦率又可愛。
　　不過製作藥劑？他父親允許他在那間房子裡搞科學實驗嗎？
　　斯內普教授低頭思忖一會，突然盯著我慢慢吐出一句：「我想弗斯坦家的空房間應該可以借我一天吧？」
　　
　　很好，這小子沒有我想的那麼無害！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瞇了瞇眼，試圖保持冷靜。
　　「我跟蹤過妳回家，」坦率而狡猾，「而且妳剛剛拿出來的紙條我看見了。」奸詐且…好吧，是我自己不夠小心。
　　「那，我可以去妳家？蕾莎小姐？」
　　「……好吧好吧，你贏了。」莫可奈何的嘆著氣，因為對方平時的紳士行為讓我輕忽了他的機智，他沒有追問送報的事情已經讓我鬆了口氣。「你說的那種藥水應該是福靈劑吧，那可不是我們現在做得出來的，主要是材料太貴、太難找了。我知道有個地方應該會賣，只不過這個地方…」
　　「怎麼了嗎？」
　　「我們應該無法在正規的商店買到福靈劑，所以我們待會需要拐個彎，而那裡可能不太歡迎未成年巫師。」
　　「妳是說夜行巷嗎？」
　　「你從哪裡知道這個的？」問完我就後悔了，怎麼突然忘記教授有個普林斯的媽媽。
　　「我母親有跟我提過夜行巷會賣很多…特別的東西。」
　　「……好吧。但我們現在還得準備另一樣東西，解決我們的年齡問題。」
　　「增齡劑？但那是四年級的課程，我們做的出來嗎？」
　　聰明的孩子，可見他已經讀過四年級的魔藥課本了？進度是不是太快了，雖然我也讀完五年級的教材了……
　　「其實呢，我上個星期就練習做了一些，不過還沒有試過。你要幫我做人體試驗嗎？」
　　我的確還沒有測試過增齡劑的效果，但里昂說藥水的成色很不錯，至少不會有反效果。
　　
　　我們回到破釜酒吧的二樓，現在才三點多，不會有什麼人來一間晚上才特別熱鬧的酒吧喝下午茶的。考慮到服用增齡劑後會有身高體型的問題，我從伸縮包裡拿出從里昂那順走的一套男裝、鞋子和黑色長袍，讓教授去洗手間換上。他沒有多問為什麼我怎麼有男人的衣服在身上，這幾個月來的相處應該足以讓他了解我愛帶著他們亂闖的性格，身上備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很正常，有時候在想進了霍格華茲之後我說不定也有很大機率是個葛萊分多。教授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用變形咒換好自己的衣服和成人長袍了。容我再次讚嘆，會魔法真是方便阿…
　　
　　接著掏出墨綠色的藥瓶，斯內普看了我一眼便接過瓶子，仰頭灌下一大口。
　　「嘿，給我留點。」
　　考慮到萬一劑量不足我可能無法變成完全成年的樣子，我一把搶過藥水將剩下的喝掉。這時候的教授對人…對朋友真沒有警戒心，難道不擔心我調製失敗嗎？喝那麼大一口……
　　「不難喝。」
　　這是什麼理由？…雖然在確認改變味道不會失去藥效後我就把它變成檸檬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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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狼人(11/30更)
　　

　　「我看起來如何？」
　　服下增齡劑的變化過程不像複方湯藥那樣難受，只是骨頭被拉長有種痠疼感，多出來的肌肉和皮膚讓人有種精力被抽乾的感覺。幸好這裡是個酒吧，等等下樓買點麵包在路上啃著吃也行，實在太餓了。
　　「…很年輕，但應該是成年人的身高了。」
　　
　　還是不該問他的。我走向旁邊其中一個櫥櫃，對著玻璃甩出一個反光咒，我的臉像是五官長開了的花季少女，連身裙的裙襬在我抽高後正好落在腳踝，外面的罩袍也遮擋的剛剛好。臉的確太年輕了，我皺皺眉，把兜帽戴上。
　　這時我才有閒心轉過來看看長大的教授。堂哥的西褲在他身上真的太短了，小腿硬是漏了一小截出來，還好袍子夠長可以擋住。成年的教授真的很高，我也只到他的肩膀處，頭髮黑得發亮但一點都不油膩膩，臉色蒼白依舊，鷹勾鼻和輕微的眼袋，跟原著相距不遠，有著難以接近的感覺，卻也不像是電影扮演者艾倫那般威嚴恐怖，畢竟還沒有成為地窖蛇王，氣場還未練就。
　　
　　「我是不是喝太多了？」教授說著便捂著脖子，看來還不適應自己變聲後的聲音，即使在我聽來就是悠揚的大提琴那樣順耳。
　　「放心，你現在頂多只有二十歲。而且男生看上去本就比女生成熟的多。」看來我得多研究一下增齡劑的劑量比了。
　　
　　為了不捲入麻煩的事件，我們還是低調的戴上兜帽，拐彎進夜行巷之後，不再大聲交談。
　　我們進了兩三家看起來會賣魔藥的小店，但都沒有看到福靈劑，甚至還被推薦了其他怪異的黑魔法道具，我幾乎都是冷著臉快速拒絕後拉著教授走出店裡。最後只好還是到波金與伯克斯看看，基於幾次電影裡都提到這間店成為關鍵的事件地點，包含該死的消失櫃、項鍊等等，我對這裡真的沒好感。
　　「你們還有福靈劑嗎？」我刻意壓低聲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鬼鬼祟祟的黑巫師。
　　「這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皮膚黝黑的店員不時看向教授站的位子，「昨天上午這款藥劑就賣完了，根據我們的貨源，可能要下周才會有了。」
　　沒想到還有臨時缺貨這種事，巫師都那麼富有嗎？還是福靈劑真的那麼難做？
　　「錢不是問題，你能多快搞到這種藥？」我當然曉得物以稀為貴，店員大概是認為我們要做什麼不可告人的大事，想趁機敲詐。心想反正教授都知道我是弗斯坦家的人，既然如此，我直接拿出一小袋金加隆，扔到他手裡。
　　店員掂掂錢袋的重量，眼神瞬間閃出了光，奉承的對著我們微笑。
　　「這位…兩位大人，真心感謝你們對敝店的垂青，我們一定加緊催貨，這個周末就能送到您府上。」
　　「送到這個地址，不許用貓頭鷹。」遞上紙條，再次囑咐運送過程一定要小心，才轉過身將教授帶到一旁。
　　
　　「好，換你了。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教授滿臉疑問的看著我。
　　「明天是你的生日吧？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告訴我，就當作生日禮物啦。」
　　「妳怎麼知道我的生日？」
　　很好，原本只是單純地想給他一個驚喜，現在該怎麼自圓其說呢？總不能說其實我上輩子就知道了這種話吧。
　　「西弗勒斯，你忘了我是個巫師？還是個有魔杖的巫師。」如今我只能想到這種爛理由了，用高階一點的檢測咒搪塞過去吧，對不起了教授～
　　教授還是帶著一絲懷疑，幸好突然有別的東西吸引了我們的目光，兩個高頭大馬的人從我旁邊的正門經過，跟店員打了招呼便往裡面的小門走去。
　　由於兩人都沒有穿斗篷，我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在昨天的預言家日報上出現過，而且標題還是”傷害麻瓜兒童在逃狼人”。
　　
　　「西弗勒斯，你在這等我一下。」
　　教授還來不及阻止，我已經蹲下身子繞過展示架走向小門。店員抬起頭來差點就要看到我了，幸好教授還是拿著一瓶藥水上前詢問價錢，幫我打掩護。
　　那兩人進去之後，小門還沒有完全被關上，我拿出一張碎布卡在門縫上，也不管裡面是不是有防竊聽的咒語，因為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我直接附耳在門縫邊。
　　「…到底還要多久你們才能說服其他人？」一個略顯高亢的男聲說道。「就算我們的大人很有耐性，你們也不能把這種恩惠當作玩物！」
　　「主人，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現在魔法部抓得很緊，要是走漏了風聲…我怕您、您出面會有危險…」另一個男聲雖然粗啞，卻不難感受到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慌。
　　停頓了幾秒，傳來了應該是擺放茶杯的碰撞聲，一道氣質男聲慢悠悠的說道：「你這是，在提醒我嗎？米利德斯。」
　　「主、主人，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再給我們幾天時間，這次…月圓還有很多夥伴沒有恢復神智，如、如果沒有安全的召集所有領袖，怕是很難讓所有人信服。」
　　「你們這些沒用的臭狗，要不是大人的信任，你們全部都該腐爛在阿茲卡班。」那道高亢的男聲再度開口。
　　另外兩個聲音唯唯諾諾的稱是，氣質男語氣中帶著陰沉：「我希望，三天後的聚會上可以看到幾位重要人士到場…包含……」
　　接下去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只能更靠前去，不想老舊的小木門敏感的發出了”咯吱”聲，裡面頓時停下談話。
　　所以我說我一定是葛來分多，那麼多管閒事，完全忘記好奇心真的會殺死一隻貓！
　　
　　「親愛的雷斯壯，我想我們有訪客。」
　　怕什麼來什麼，正想偷看裡面動靜的時候，一只深藍色的眼睛正好對著門外看。
　　「什麼人！？」
　　沒等來人轟開小門我便衝出去拉著教授拔腿就跑，只聽見後面喊著：「Diffindo!（分裂咒）」一道紅光從我倆中間穿過，我們只能頭也不回的拐著彎跑。
　　慌忙中我抽出剛買的魔杖對著自己和教授甩了鐵甲咒，拐進第三條小巷前我還往後方丟了一個昏迷咒，因為沒有實戰經驗根本沒辦法瞄準，但我現在只希望魔法部快點因為未成年校外使用魔法察覺到我們。
　　「站住！Incendio!（火焰熊熊）」魔咒擦過教授的兜帽，留下一絲火痕。
　　我匆匆一瞥，發現只有兩個人在追擊，然而那個通緝犯並沒有出現。
　　繼續向前奔跑，我幾乎分不清我們身在何方，夜行巷如它的名字一般陰暗，即使還沒有天黑，卻也不見陽光。
　　「向左。」教授因為腿長優勢，跑出來沒幾步就到了我的前方，現在換他拉著沒什麼方向感的我奔跑，他應該也知道這時候跑回斜角巷是最好的選擇。
　　幾道紅色和黑色的光打在牆上，後方的追兵終於不耐煩的使用黑魔法了。
　　
　　我在腦子裡整理出一些資訊，以剛剛那幾人提到『主人』和現在用的黑魔法來看，剛剛在裡面的應該就是黑魔王，那兩個結巴應該就是最近欲投靠他陣營的狼人吧？
　　沒想到運氣那麼好遇見了極盛時期的伏地魔…
　　思至此，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發現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看看身旁的斯內普，是增齡劑的效用快消失了！
　　我只喝了一小口，恢復小孩子的身體極快，洋裝和長袍已經垂地，身高真是個硬傷！
　　眼看下兩個路口就是出夜行巷的地方，我們咬牙加快腳步，邁出兩步之後，意外發生了。
　　我的肩上被一道昏迷咒擦過，正欲回身反擊，卻忘了腳下的長袍，絆了一下，就這麼仰身摔在地上。
　　同時，我看到了那個出現在報紙上的通緝犯，原來他已經變身，攀在牆上，距離我們只有兩棟房子的距離。我顧不得現在不美觀的姿勢，拔出母親的魔杖丟給斯內普。
　　「快用繳械咒！」
　　「Expelliarmus!!」我們同時喊出咒語，對著兩個不同方向，我的目標當然是頭上的那隻惡狼。
　　丟了咒語之後我順勢打了幾滾站起來，地上那個黑巫師已經被教授擊中，魔杖飛到地上但距離沒多遠，而我丟的繳械咒對牆上的狼人似乎沒什麼用，他縱身一躍飛撲下來，爪子插在我剛剛躺下的地方。
　　「Stupefy!（昏擊咒）」這一聲是教授喊的，實實在在打到狼人身上，對方只是停頓了一下便被激怒似的衝向教授。
　　教授的藥效也消失了，變回了和我差不多高的八歲小男孩，稍嫌艱難的拉著我再度奔跑。
　　「吼嗷嗷！」狼人的速度不容小覷，就連那個沒變身的也是沒幾步就要追上來，而通緝犯狼人則是伸長爪子揮向教授，教授的袖子應聲撕裂，留下淺淺的爪痕。
　　
　　我自知應該逃不過下一次攻擊，揮動魔杖：「Defodio！（鑿洞咒）」將旁邊牆面鑿出一個洞，噴飛的石礫打在狼人身上。我則趁機推了教授一把，將他剛好推到斜角巷的入口，自己卻突然感到一陣疼痛。
　　雙腳無法往前踏出一步，教授翻身張嘴怔怔的看著我，我疑惑的往下看，只見一隻鮮紅的爪子從胸口伸出。
　　細細感受了那股疼痛，狼人的爪子從左肩胛骨下面刺進身體，從胸口正中央穿出，一股熱流擴散到腹部，袍子被鮮血浸濕，腦子來不及轉動，只能死死的盯著湧出的鮮血。
　　「蕾莎小姐！」
　　
　　瞬間，幾道紅光從我的側面而來，全數打在狼人身上，狼人一個踉蹌，把爪子抽出，更多的鮮血濺到地上，我愣愣的往前傾倒，連用手撐住地面的力氣都沒有。
　　極短的時間內，救援到了，巫師和另一個人見情勢不對立刻用消影術逃跑，已經變身的狼人則是被兩個巫師控制住。我感覺到身上的魔力自動集結到傷口做著掙扎的修復，斯內普教授爬到我身邊一動不動。
　　一個穿著棕色長袍的男人快步走向我們，我猜他大概是個正氣師。
　　「我是約翰．德力士，讓我看看她。」
　　那名叫德力士的正氣師用魔杖抵著我的胸口，血流漸漸變少，但他卻搖搖頭，看向教授說：「抱歉孩子，她傷得太嚴重，而且心臟…我只能幫她緩解痛苦。」
　　教授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我給他的止血劑，打開之後全數倒在我身上，我笑了，原來他一直帶在身邊阿…
　　「謝謝，我好多了…」教授眼睛裡突然閃出淚光，反而是我驚慌失措了。
　　怎麼辦？即使是小孩子的模樣，那個在我心中巍然的教授竟然被我弄哭了阿…千古罪人阿…
　　「教…西弗勒斯，別怕，我不痛的。」我吃力的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怎麼，怎麼可能不痛？」
　　確實在德力士的咒語和魔力集中之下我感覺不到太劇烈的疼痛，只是有點無力。
　　「聽好，」我知道沒有太多時間了，只能死死得抓著他的手臂保持清醒。「你是個善良聰明的孩子，不要放棄，去愛。還有，」我伸手拿出了隨身的懷錶。「別哭了，這個給你…生日快樂。」
　　「蕾、蕾莎！妳…」
　　
　　後面的話我聽不見了，最後的畫面停在另一個傲羅將小小的教授拉開，我只知道自己好累，眼皮很重，只想深深的沉睡。
　　果然弗斯坦家的壽命都不長嗎？但我連霍格華茲的邊都沒碰到阿…
　　沒想到我比孱弱的里昂還要早走，
　　沒想到臨終遺言竟然是祝教授生日快樂。
　　想著，我的眼前降下一片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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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9

　　

05.琳西．弗斯坦(11/30更)



　　
　　1988年1月9日。
　　睜開眼，右手舉在半空中，像是要抓住什麼。
　　耳中鳴鳴的聲響不停，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收回的右手撫上臉龐，觸到一絲冰涼和濕潤，是眼淚。
　　
　　「琳西小姐，您終於醒了。」
　　來人是個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男性，耳朵尖尖的，穿著西服但短背心代替了西裝外套，捧著毛巾之類的東西走進房間。這裡沒有其他人了，想必男子喚的應該是自己的名。
　　琳西撐起上身坐好，卻不想一口氣梗在胸口，引得一陣劇烈咳嗽。
　　「咳！…咳咳…」即使用手遮住了，血沫仍從指縫中溢出。
　　「小姐！我馬上讓醫生過來！」
　　男子又慌忙得離開房裡，琳西的意識越來越清醒，抓過男子方才放下的毛巾擦拭血漬。視線掃過傢俱、擺飾，確定自己不再有咳嗽感，頭也不暈了，緩緩移動自己到床邊，看向化妝台的橢圓型鏡面。
　　
　　白髮柔順垂在肩胛骨下方的位置，暗紅色瞳孔藏在同為白色的睫毛之下特別醒目，眼前的女孩皮膚白皙，稍嫌瘦弱的身軀才剛開始發育的樣子。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詞閃進腦子：『白化症』。
　　琳西納悶著小心走向窗戶，伸出手，感受日曬。
　　沒有刺痛感，沒有紅腫起疹，不是白化症。
　　其實那個病症到底是什麼少女並不知道，但腦子裡就是突然闖進了這樣的醫用詞彙。
　　
　　房外傳來腳步聲，尖耳男子帶著另外兩個人進來，一個看打扮就是女僕，另一個大概就是醫生了。
　　「小姐，您現在不能下床阿，快回去躺下。」女僕慌張地拉著琳西回到床邊。醫生也沒閒著，掏出魔杖往琳西身上施放了幾個偵測咒，琳西身上飄出了黃、澄、綠幾個不同顏色的光點。
　　醫生眉頭微皺，對著尖耳男人開口：「琳西小姐的健康狀況沒有惡化，剛剛您說有咳血的現象應該是魔力暴動的傾向。」
　　「魔力暴動？您確定？琳西小姐已經十歲了。」
　　「原因恐怕我無法準確說明，但的確是暴動後的症狀，檢測結果你也看到了。」醫生似乎感受到被懷疑而不太高興。
　　「無意冒犯，但小姐出生時就已經發生過了。」
　　「的確到那麼大再次魔力暴動很不尋常，弗斯坦小姐，您身上是否還有其他不適？」
　　他看著我，我想了一刻才緩緩的搖頭。
　　「我回去會和同事共同研討你家小姐的情況，暫時不用擔心，若是還有什麼症狀再通知我，我會親自過來的。基本的營養劑讓她每天服用，若還有魔力滿溢的情況，可以讓她多練練魔咒。」
　　
　　目送醫生出門，女僕動手幫琳西梳妝洗漱。
　　「小姐，妳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們都好擔心妳啊。」女僕看來年紀大不了自己多少，琳西張口想說什麼，卻突然愣在那。
　　「小姐？」
　　「……」琳西微張著嘴，卻一個聲音也發不出，女僕趕緊到了一杯水過來。
　　喝了水，還是無法發聲，琳西有點不知所措。
　　看看女僕的反應，看起來原本自己是可以講話的，現在突然失語，難道是因為那個什麼”魔力暴動”？
　　男子又回來了，女僕告訴他琳西的情況，對方只是點點頭，讓女僕安靜下來，吩咐她拿紙和筆過來。接著對琳西柔聲說道：「小姐，您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琳西怯怯地低頭，回想著剛剛被稱呼的名字，慢慢寫下『琳西‧弗斯坦』。
　　「那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閃進腦海中，『芬克斯，弗斯坦的管家』。
　　芬克斯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琳西小姐，醫生剛剛告訴我您可能還會有暫時失語和失憶的症狀，不過慢慢就會好的。」
　　琳西又寫下問句：『家人？』
　　女僕投給琳西一個同情的眼神，芬克斯默然思忖半刻，才小心翼翼地說：「您的父親已經不在了，而您的母親…目前下落不明。」
　　琳西感覺腦子一團亂，要求讓自己靜靜，芬克斯只說等等午餐備好再來叫她。
　　陽光煦煦，風吹進一絲沁涼，雖然還是嚴冬，屋內一直有保暖咒維持固定溫度。
　　
　　這世界是有魔法的。
　　
　　醒來前作的那些夢，大量畫面衝進腦子的感覺真不好，有點像大浪中暈船。模糊中一個熟悉的男性，黑髮赤眼，溫暖的微笑，時不時的咳嗽，但總是很有耐心陪伴自己。柔情似水的女性倚靠在男人身旁，看著琳西幸福的笑著。
　　然而，美好的畫面馬上被一抹詭異的黑取代，男人面如死灰倒在地上不動，而女人癱倒在一旁抽搐著，嘴裡是發不出的尖叫，站在周圍的人身穿黑袍，站在中間舉著魔杖的人狂傲的大笑著。
　　
　　將近十年的記憶像是硬塞進腦子一般，起初兩天讓人頭痛不已，習慣之後卻又思忖著自己是否真的是琳西．弗斯坦，畢竟除了有關琳西的記憶之外，腦袋時常跳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
　　昏迷時那個叮囑自己的聲音親切又詭異，但具體說過些什麼已經記不清了。
　　
　　幾天後，琳西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可以出門走動，要求芬克斯將家中的實際情況仔細告訴她。
　　『我的父母是被什麼人殺害的？』
　　芬克斯見琳西直接切入主題，看來記憶是有稍稍恢復了。
　　「里昂大人在您兩歲的時候被黑魔王徵召，但大人不願屈服，被暗殺了。夫人則是被虐心咒折磨到神智不清，送往聖芒戈之後隔年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那我？』
　　「我帶著您躲起來，當時正值第一次巫師大戰，正氣師很快就到了，才沒有被發現。隔年黑魔王便被消滅了。」
　　他不是被消滅，只是受傷潛伏在暗處…這些話琳西自然沒有說出口，因為這個念頭又是突然閃進來的，毫無事實根據。
　　沉重的氣氛壓在餐廳裡，芬克斯看琳西似乎在消化這些訊息，也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在琳西的堅持下，芬克斯將弗斯坦家的情況一一說明。琳西目前是弗斯坦家在英國的最後血脈，桑科．弗斯坦—琳西的叔叔—是弗斯坦目前的大家長，長年居住在法國，有一個兒子，現年十二歲，就讀波巴洞魔法學院，但桑科也因為回國參戰後留下的後遺症長年臥病在床，不甚樂觀。
　　
　　這麼說來，伏地魔就算是弗斯坦家的大仇人了。
　　那麼復仇勢在必行。
　　
　　琳西這樣想著，一邊又從容地寫下：『霍格華茲的入學通知？』
　　「在新年的第二天就送到了，是否需要我去置辦您的書籍和用具？」
　　芬克斯稍稍詫異於琳西的沉著，雖然從父母親不在身邊後她就保持著冷靜，但畢竟還是個孩子，這樣的沉默寡言總是不太好。
　　『不用了，先克服失語問題。』
　　的確，現在連話都不能說，更別說練習魔法了。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讀書增加知識，練習魔藥基礎，好像也不能做什麼。
　　『請可可到書房。』
　　「可可？」芬克斯不理解這時候找家養小精靈是為什麼，而看出對方疑問的琳西在紙上快速寫下：『無聲魔法。』
　　「可、可是，無聲魔法至少要到六年級才會教，也沒有多少畢業生真的學會。」
　　琳西無奈的嘆口氣，再次寫道：『請可可到書房。』
　　
　　接下來的兩個多月，琳西除了正常睡眠和吃飯，剩餘時間幾乎都閉關在書房，由可可教導無聲咒的通用理論和練習，在琳西的勤勉之下，終於學會了第一個無聲魔法—漂浮咒。即使只學會一種，她也已經筋疲力盡，無聲咒的魔力消耗是一般的兩倍之多，加上家裡目前只有父親留下的魔杖，相合性很低。
　　無聲咒的練習沒有太多技巧，一旦掌握了竅門，要將其它咒語轉成無聲咒也不是太難。因此臨時補課告一段落，接下來可以專心在其他學科的預習了。
　　琳西無法解釋為什麼那麼努力不懈的充實自己，甚至超前學校應有的教程，但心底總有聲音督促著往前，為了報仇雪恨，為了家族榮譽，為了彌補…但彌補什麼呢？那股忿恨不平壓的自己喘不過氣，只能前進。
　　總之，琳西相當刻苦用功，且被芬克斯稱作天才，那些知識就像天生長在腦子裡一樣，這些通用教材就像是上輩子就讀過一般，不多時就超過霍格華茲的四年級生水平了。
　　另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則是琳西已經可以簡單的說一些單詞。雖然無法說完冗長的句子，但還是能進行完整的敘述。
　　
　　「週末，斜角巷。」琳西在七月某天中午向芬克斯說道。
　　琳西回覆霍格華茲的信早在暑假前就寄出，表明了不需要安排教職員帶領購買教材，也能自己找到霍格華茲專車，好歹也是名門之後。
　　正逢暑假，斜角巷不乏學生族群，人聲鼎沸，琳西沒機會和同齡的孩子打交道，只是默默的在芬克斯陪同下進行採買。可惜一頭白髮實在過於耀眼，路上少不了好奇的眼光。琳西乾脆戴上了兜帽，也不管這身裝束與酷暑相違。
　　「您好。」在魔杖店櫃台站了許久，奧利凡德才從某個架子後面探出頭來。琳西被嚇得不輕，只是外表卻看不出絲毫動搖。
　　「是這位小姐要買魔杖嗎？」
　　琳西點點頭。
　　「您的慣用手是？」
　　「右手。」
　　「是的，我記得，十九年前一位跟您長相極為酷似的小姑娘也是這樣走進我的店裡。」
　　奧利凡德一邊往倉庫裡走一邊開啟了回憶模式。
　　「那時還有一位小先生陪著，那時候的小姑娘可是一直掛著笑容吶。」
　　「那應該是您的姑姑，前家主的女兒。」芬克斯若有所思的插嘴道。
　　「試試看這個，十一吋，梨花木。」
　　剛接過魔杖，燈泡炸裂，一整排魔杖盒噴出。
　　「喔！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接下來的三隻魔杖幾乎快把魔杖店給摧毀了，奧利凡德終於明白不夠強大的魔杖看來是承受不了眼前女孩的巨大魔力。
　　「來吧，如果這支再不能用，我就只能幫您另外訂做了。」
　　猶豫著抓過純黑的魔杖，魔杖噴出了金黃的火花，只是一瞬間，室內變得明亮起來。
　　「是的…我怎麼沒想到呢？強大的巫師血統...是的，十吋半黑檀木，杖芯是龍心血。」
　　「龍心血？」
　　這次芬克斯依然搶著回答：「龍心血可是相當稀有的材料，那是在龍還活著的時候取下的，象徵強大魔力，和鳳凰眼淚完全相反，龍可是魔法攻擊性最強的生物。」
　　琳西沉默了一瞬，示意芬克斯付錢後就自己走出魔杖店。
　　
　　強大的…攻擊魔法嗎？正合我意，我可沒有當小護士的志願。

_{字數統計：3587}
下一章 #11

　　

06.入學(12/01更)



　　
　　剛過下午茶時間，解決了制服袍、工作袍訂購，課本、用品也都置辦完畢，最後一站就是寵物店了。
　　型色各異的貓頭鷹不時轉頭眨眼，肥大的蟾蜍在水盆裡懶散的鼓著囊，角落的幾個籠子裡關著躁動的老鼠，更深處還有些少見的魔法生物。
　　
　　「黑貓。」
　　
　　琳西完全沒有挑選通俗寵物的意思，家裡已經有送信的貓頭鷹了，在她的腦海裡，女巫就是要配黑貓。
　　店主聽到這個要求也是直冒冷汗，這年頭還想要貓當寵物的小孩可不多，更別說是靈視感超強的黑貓。
　　「呃…剛好小店裡還有兩隻黑色的貓，但血統不怎麼純正，還請…」
　　貓的血統不純正才強悍。琳西如此想著便打斷他：「帶路。」
　　
　　店主領著兩人走過門簾後的小倉庫，裡面關著需求量較少的動物，蜥蜴、猴子、毛毛球等。
　　來到貓籠前，一隻類似長毛波斯的藍眼黑貓正興致勃勃的玩著彩球，旁邊還有一隻全身黑但左前腳是白毛的短毛貓坐直了身體，優雅的整理手上的毛，而那雙橙黃色的眼睛吸引了琳西。
　　琳西靠上前去，手掌向上的伸進籠子：「夥伴？」
　　黑貓停下梳理工作，和琳西對上眼神，將近半分鐘的時間畫面定格，最後才看到黑貓緩緩移動向前，並在琳西手上放上一隻前爪。
　　琳西笑了，發自內心的微笑，芬克斯鬆了一口氣。小姐好久沒有笑了。
　　「小姐要幫牠取個名字嗎？」
　　「她，」琳西強調，「Snow Fang（雪牙）」
　　
　　採購完畢，琳西讓芬克斯先回去放行李，她要晃悠一陣再回家。交代完了便再次戴上兜帽，走向冰淇淋店。
　　我，會愛吃冰嗎？
　　「咖啡，不要奶油。」
　　琳西拿著一球咖啡冰淇淋坐在靠窗的位子，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店裡施了隔音咒，阻絕了吵雜聲。
　　
　　巫師世界阿…
　　琳西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家人的遭遇，知道有個使命必須完成。但那些每晚的夢境又是什麼呢？從高燒醒來並魔力爆發之後，幾乎每晚都是有關好多家庭被殺害，一個小男孩離開父母被虐待，然後進入巫師學校冒險，最後將那一輩子的死敵殺死的故事。而其中一個高聳的黑色身影每每出現，她就心痛不已。
　　
　　吃完了冰，琳西還在放空，斜後方就是破釜酒吧，而對面剛好就是夜行巷的入口。
　　鬼使神差的將自己往危險的地方拉，看看地上，看看夜行巷，就這樣痴呆的望向前方。
　　
　　「如果你沒有要往前的話，請讓路給後面的人。況且前方不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
　　
　　陰沉的男低音在耳畔響起，琳西反應快速的拉緊兜帽低頭離去。
　　為什麼心跳突然加快，彷彿做了虧心事一樣，那個聲音在哪裡聽過？
　　
　　入學前一天，家僕們陪琳西提早慶生，接下來他們要分開一段時間生活，平常對大家都很慷慨的琳西接收到了大量不捨的慰問，連可可都說想應徵霍格華茲的廚房小精靈，才能做琳西愛吃的東西。
　　「放心，霍格華茲，安全。」
　　芬克斯擔心的還是人際問題，交流上難免被人詬病，加上對外人不冷不熱的個性，琳西能夠安然的適應學校生活嗎？
　　琳西看到芬克斯的表情，給了安慰的微笑，拍拍他肩膀說：「別擔心，要想我。」
　　
　　隔日一早，芬克斯已把行李裝上拖車，讓魔法快遞先送去霍格華茲。琳西只帶著輕便的用品和雪牙出發國王十字車站。
　　找到專車後，發現還有很多包廂都空著，琳西隨意的坐下，雪牙在窗台上順毛，然後安然的趴著，陪小主人讀著那本有點厚度的《千種草藥辨識》。
　　車上喧鬧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學生都差不多上車了，琳西的包廂也坐進來一個新生和兩個二年級的。
　　「妳好，我叫卡蒂爾．蘭斯洛特，新生。」茶色長髮利落的綁成高馬尾，同樣茶晶色的眼睛很襯那偏白的膚色，看她落落大方的表現和神情，應該也是某個巫師大家族出生，蘭斯洛特…應該是蘇格蘭高地那邊的。
　　「我們是二年級的雷文克勞，我是妮可．朗克斯，這是米蘭迪兒．帕納」
　　快速的握手之後，琳西微笑道：「琳西．弗斯坦，新生。」
　　「純血巫師對嗎？」妮可激動的說道「妳就是弗斯坦的最後血脈了吧？」
　　「在英國，是。」
　　「那麼妳也真的有雷文克勞的血統囉？」卡蒂爾也難掩興奮的說。
　　「是，旁支。」
　　「那妳的髮色為什麼那麼特別呢？」
　　「…魔力暴動。」
　　「哇！那肯定是很強的暴動，連外觀都不一樣了！」
　　三個女孩激動的自顧自交流著，琳西沒想過自己的姓氏原來可以引起那麼多討論，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將來想必也會受到這種禮遇吧。
　　
　　火車到站，海格領著他們坐小船滑向黑湖深處，經過一片白霧，宏偉的城堡出現在眾人眼前，新生無不咋舌。霍格華茲，夢想開始的地方，到了。
　　霍格華茲大廳天花板向傳聞的那樣真的施了魔法，今天是夏季星空配上綿羊般的可愛雲朵。
　　以鄧不利多為首的教師席上，有雙深邃的黑眼盯著某個白髮女孩。
　　十幾個新生被領到一張小椅子前，分類帽結束大展歌喉之後麥教授開始了分類儀式。
　　今年雷文克勞的新生特別多，已經有七個一年級生坐到鷹院的長桌，其次是葛來分多。
　　
　　「琳西．弗斯坦。」
　　
　　“鏘”的一聲，斯內普的叉子掉在盤子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但本人還是神色自若的看著那個白髮女孩緩步走向椅子。
　　「哦？又是個聰明的雷文克勞嗎？」
　　「史萊哲林。」琳西輕聲的說道。
　　「是嗎？這個選擇挺特別的呀，為了實現抱負和成就嗎？還是因為這一身強大？好的，如果你不後悔的話，」分類帽充滿興致的大聲宣布：「那麼就是，史萊哲林！」
　　琳西暗喜，進入史萊哲林才能夠結識純種的其他家族，對復興弗斯坦家還是有很大幫助的。
　　蛇院長桌的慶賀聲不大，但驕傲全寫在臉上。
　　「果然是純血家族都會分到史萊哲林。」
　　「但弗斯坦不是雷文克勞的血脈嗎？」
　　「反正她也是最後一支了，嫁了人之後什麼都不是。」
　　竊竊私語從其他三個學院傳來，因為這個特別的新生沒有分到自己院裡而失望是肯定的，但某些酸葡萄心理可是很惡毒的。
　　斯內普微微皺眉，倒不完全是因為那些碎言，而是那個琳西，太像了…太像那個在心中烙下深深印記的人，即使變成了白髮，那個面孔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更何況同為弗斯坦。
　　
　　最後一個新生卡蒂爾也分到了史萊哲林，她開心地跑到琳西旁邊坐下。
　　「太好了，能跟妳同一個學院，是我的榮幸。」
　　「我也是。」
　　校長鄧不利多站在台階之上，開始例行致詞。
　　「新的學期歡迎大家回來，也歡迎一年級新生加入，請記得仔細閱讀學生安全手冊，飛七先生依然負責夜間巡邏，宵禁之後還在外遊蕩的學生予以勞動服務及扣分。除此之外，禁林也是不允許學生私自擅闖的地方，除非你想進聖芒戈完成學業。」半月形的眼鏡後面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琳西現在才注意到教授桌傳來的銳利目光，她假裝在專心看著校長，但這個角度正好和那雙漆黑的眸子對上了。
　　
　　那個人…是在看我嗎？他的臉有些熟悉，在哪裡看過呢？…
　　
　　「我想大家都餓了，那麼，讓晚餐開始吧。」
　　豐盛的晚餐佔據了整張餐桌，琳西迅速將視線拉回食物上。
　　各自回到學院交誼廳後，各院院長照慣例是該給新生們訓話。
　　「我是你們的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斯內普眼神掃過所有人，這次沒有多停留在琳西身上，「既然來到史萊哲林，相信你們不會像那些腦子塞滿鼻涕蟲的小山怪那樣亂來，不管身處何方，為史萊哲林驕傲而驕傲，榮譽重於一切。」
　　說完，逕自離去，沒有要旁觀首席爭奪戰的意思。
　　
　　史萊哲林在每個開學日的晚餐後都會有各年級的級長和學院首席的爭奪決鬥，首先登場的的是一年級生，琳西第一個起身。
　　「看來我們的弗斯坦小姐對自己很有信心阿。」
　　另一個一年級的男生站到了琳西對面，雙方敬禮後對決開始，本來沒什麼人對低年級的決鬥有興趣，但琳西接下來的表現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男孩炫耀似的大喊著昏擊咒，卻被隔空擋下，而下一秒只見琳西揮動魔杖，男孩的魔杖便飛離來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她使用的是無聲的鐵甲咒和繳械咒。
　　而且一擊就中，效果極好。一年級學生完全不敢再上前挑戰，琳西順理成章的成為級長。
　　一個新生會使用無聲咒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但琳西不只魔咒厲害，這三天上課時教授提出的問題她都能迅速對答，且簡單扼要，史萊哲林因此獲得了不少分數。雖然略顯高調，但這的確是快速讓人信服的方法。
　　
　　只有一個問題，除了上課之外的對話若總是也那麼簡潔有力，很容易拉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例如…
　　「弗斯坦，妳平常有什麼興趣愛好呢？」
　　「看書。」其實她想表達的是喜歡跟朋友一起泡圖書館。
　　「除了看書呢？妳喜歡魁地奇嗎？」
　　「不喜歡。」準確的說是沒有接觸過也沒有時間練習。
　　「那…妳有喜歡的食物嗎？比如說巧克力布丁之類的？」
　　「都可以。」實際上只是不挑食，喜歡的東西有很多。
　　就是因為簡單得…很不明瞭，所以被誤會成”難相處，耍大牌”也是難免的。
　　大約也只有卡蒂爾因為同寢室才盡量跟自己互動吧…琳西稍稍消極地想著。

_{字數統計：3305}
下一章 #14

　　

07.霸凌?(12/01更)



　
　　開學已近一周，周五上午連著兩堂魔藥課，斯內普教授氣場滿滿的走進教室，簡單的開場白和藥材處理示範之後，直接進入了實作課程。
　　斯內普雖然全程繃著臉，但也無法否認琳西的止痛藥水作的無懈可擊，尤其處理硬殼甲蟲的手法十分熟稔，一點也不像葛萊分多那些毛躁的新生小鬼。
　　
　　「弗斯坦小姐，E(良好)，很高興你們之中還有人帶著腦子來上課，但我剛剛看到妳在裡面加了什麼？濃縮的桃子汁？」
　　「恩…太苦。」
　　斯內普愣了一下，一反常態的續道：「妳是說止痛藥水太苦，想改變它的味道？」
　　琳西點點頭，「桃子，甜甜的，中性。」
　　身為實作搭檔的卡蒂爾冷汗直冒，只敢低著頭看自己僵硬的手指。
　　的確桃子入藥可以中和苦味讓藥水變得順口些，但斯內普還是假笑的回應：「可惜妳的善解人意並不能給你帶來好成績，妳忘了這裡面有薑汁！桃子會和它相牴觸，致使藥效變慢。記住了？」
　　琳西若有所思，再次點頭。
　　和那雙赤紅的瞳孔對視太久，斯內普有些不自在，正好一旁葛來分多的大釜正冒出深綠色的黏稠泡泡，引得他皺眉走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並沒有讓你把岩漿蝸牛的殼丟進去，特裡倫布先生，不要再讓我想像你可憐的腦袋裡都裝了什麼！」
　　深褐色頭髮的男孩臉色已經漲紅，和搭檔不知所措的看著泡泡溢出大釜，斯內普及時用了一個清理咒將釜鍋裡的東西清空。
　　「由於你的失誤，葛萊分多扣十分，並且留下來把你們弄出的混亂收拾好。下周所有人交上止痛藥水的製作解析，至少一呎的羊皮紙，現在下課。」
　　
　　史萊哲林新生的第一堂魔藥課再創奇蹟！他們的蝙蝠教授竟然在課堂上只扣了葛來分多十分，而且聽說那個弗斯坦家的孩子擅自更改配方，竟然沒有被教授罵個臭頭，還破天荒得到新生不太可能拿到的E！不少學長姐們對這個白髮小女孩越來越”敬佩”，但也只是敬而遠之。
　　誰都不知道在上課之前思內普接到校長的貓頭鷹，信上直言希望他多觀察近來有關弗斯坦家小姑娘會使用無聲咒以及各科優異表現的消息是否屬實。因此斯內普上課時忍不住望向琳西那張熟悉的臉並稍微驚嘆其操作流暢，以致無法分心找葛來分多的碴。
　　提前下課也是為了到校長室回報情況，琳西．弗斯坦的各項表現都不像初出茅廬的十一歲小女孩，雖然純血家族總是更加優秀，但鄧布利多收到的某些資訊讓他不得不多觀察這類出類拔萃的孩子，以免造成多年前的那些憾事。
　　
　　「這孩子在年初二次魔力暴動，聖芒戈的醫生到弗斯特莊園親診，確認弗斯坦家出了個白髮女巫。」鄧布利多聽完簡短的魔藥課簡報後，對斯內普說。
　　年輕的白髮巫師只有兩種象徵，魔力超群，或是極度孱弱。而根據聖芒戈回報，琳西更傾向於前者。弗斯坦家在琳西誕生後極度保護她的存在，因為她出生的那一晚，房間半徑三十公尺內所有玻璃爆裂，水流逆行，不知來處的大風捲起各種家具，皆因這個出生嬰兒的魔力暴動造成。接下來十年沒有多少人真的見過這位神秘的小小姐，其父母在世時甚至取消了所有節慶聚會，莊園呈現半關閉狀態，只有桑科繼任家主後會偶爾回英國看看外甥女。
　　琳西自己掌握的訊息也只有出生當晚魔力爆發後頭髮和眉毛就變成了白色，今年年初的高燒昏迷狀態的二次暴動後，身上的毛髮更是轉為耀眼的雪白。而這一身滿溢的魔力將會引來各方關注，據說當時琳西一家就曾是黑魔王的首要招攬目標，而這和里昂夫婦的死是否有關，不言而喻。
　　
　　斯內普敏感的發現鄧布利多平靜語氣中潛藏的深意，「你認為這孩子會有什麼問題？需要那麼臨時的通知我暗中觀察。」
　　「這個，也許你能告訴我，賽弗勒斯，我發現你初次看到她時十分驚訝，並不只是因為她的髮色，對嗎？」
　　斯內普總是討厭鄧布利多那雙將他看透的雙眼，但這雙藏在半月型眼鏡後的眼睛也確實經常幫他省去不必要的解釋。
　　「她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是那個用性命將你救下的女孩嗎？也是個弗斯坦？」
　　『性命』二字再次戳在斯內普的心上，多年前的那件夜行巷襲擊事件在預言家日報上是絕對的頭條，通緝犯狼人公然攻擊未成年人，其中還造成純血巫師死亡，被捕到案後不到十日便判了死刑，處以『催狂魔之吻』。
　　「所以你還要我監視她？」
　　「不不，不是監視，我只是要確保霍格華茲不會再有未知的危險。」
　　「我猜想，是為了那個波特？」斯內普不屑的問道。
　　「他也是莉莉的孩子，賽弗勒斯。」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校長。我會做我該做的…如果你需要我這麼做的話。」斯內普稍微粗暴的結束對話，甩動長袍轉身離去。
　　
　　剛開學就造成不少騷動，琳西高調入學的第一步已經踏穩，接下來就可以收斂一些，等待那些純血家族主動拉近關係。可惜琳西忘記除了那些古老穩重的純種巫師世家，史萊哲林還有很多看不慣琳西出盡鋒頭的高年級菁英。
　　「喂！白頭髮的，」不管是麻瓜學校還是巫師學校，每年總會有幾起所謂”校園霸凌”的事件發生。開學不到一個月，某天下午結束草藥學後在溫室外的走廊就有學姐結黨找琳西”聊天”了，「妳在學校現在好像很風光嘛？沒人教妳什麼叫低調嗎？」
　　琳西沒有這樣跟人實際對峙的經驗，只能先保持沉默。
　　「聽說弗斯坦家家主現在是妳那個在法國半死不活的叔叔是嗎？妳該不會以為妳們家還是什麼了不起的純血世家吧，妳叔叔娶的可是唐克斯家的混血阿。也就只有波巴洞願意收莫瑞斯那個小雜種了吧。」
　　「收回妳的話。」琳西面無表情的回應。
　　「憑什麼！這是跟學姊說話應有的口氣嗎？」一個黑長捲髮的六年級女孩走向前，高傲的態度讓琳西猜測她是萊斯特蘭奇家的人。
　　「莫瑞斯表哥，不是雜種。」
　　琳西跟那名六年級女生同時抽出魔杖對準彼此，看熱鬧的人自動退後讓出決鬥圈。這兩人對看了幾秒，也不知是誰先出手，只見兩支魔杖噴出紅色光束，對撞後造成的魔力波動讓兩人各退後了一步。
　　琳西發現這個六年級生也不是好惹的，史萊哲林現在的首席也是萊斯特蘭奇，但汙衊自己的家族就是不行，琳西堅決地向前一步，不再使用無聲魔法，直接喊出了昏擊咒，對方一個閃身，甩出綁腿咒，琳西竟沒躲過，跌坐在地上。
　　兩個臉上長著雀斑的女生見琳西倒地，趁機上前搶過她的魔杖，另一個得意的丟出噴水咒，琳西的衣服瞬間濕透了。
　　
　　那幾個找麻煩的高年級女生笑著，不客氣地看著琳西。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看來也沒有多厲害嘛。」
　　「艾瑪，妳應該加一個變色咒把她的頭髮染成好看點的顏色，讓她正常點。」
　　眾人的笑聲更高亢了，琳西只是坐在那靜靜地瞪著萊斯特蘭奇。
　　「停下！」一個葛萊芬多高年級男生小跑步過來，舉著魔杖將自己的聲音放大到所有人都聽得見。
　　「我是學生會主席，妳們在這裡做什麼！？學校裡禁止私下決鬥。」
　　「你一個衛斯理想插手史萊哲林的事嗎？」
　　萊斯特蘭奇家的那個女孩不屑的瞪著來人，手裡的魔杖依然指向琳西。
　　「我可以行使學生會主席的權力，讓你們院長做處分。」
　　
　　「我想不需要你費心了，衛斯理先生。」一道黑影映入眼簾，斯內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冷冰冰的說著。即使是夏末的室外，也可以感受到他帶來的低溫。
　　「斯內普教授…我們只是在教學妹怎麼為人處事…」萊斯特蘭奇見到自家院長也是瞬間沒了底氣，故作鎮定地解釋著。
　　「我看出來了，三個人用高超的黑魔法指導手上沒有魔杖的一年級新生，我應該為妳們的聰慧幫史萊哲林扣上二十分。」
　　女孩們的臉色霎白，紛紛將魔杖收起，默然站到一旁。
　　斯內普從雀斑女孩手上拿走琳西的魔杖，並還給它的主人。琳西接過魔杖後先替自己解了咒，並施放乾燥咒，才緩緩起身。
　　「謝謝教授。」
　　看了一眼琳西，斯內普再度望向那群喪氣的女孩，「每人抄十份《史萊哲林守則》，明天晚上我要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它們，並且希望妳們不會再讓我看到這種鬧劇。」
　　眾人散去之後，琳西獨自前往圖書館，坐在比較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想著該如何強化自己的實戰反應，並回憶起教授剛剛幫忙解圍後說的話，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也應該抄寫《史萊哲林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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