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綴同人】綴歌馬份 – 阿茲卡班的逃犯(更新至第15章,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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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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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IV 鷹馬
 
「她沒事的,別擔心。」
 
手上一點一點的溼熱暈開,綴歌緩緩回過神來。
感受到鐵輪在軌道上滾動的震盪與聲響。
 
眨了眨眼,模糊的景色逐漸清晰。
 
發現自己正躺在某個包廂的絨毛座椅上。
見到滿臉淚痕的翠菊。想來手上的淚水是她的。
 
掙扎坐起身,卻突然一陣虛弱。忍不住扶著額彎下了腰。
一隻粗糙的手按上自己左肩,眼前浮現一隻巧克力蛙。
 
「先吃下它,綴歌。」
 
是那個溫柔的聲音。
 
「至少,先咬一口,會舒服許多。」
 
伸手接過,發現自己雙手不住發顫,意識還有些恍惚。
 
「好了,大家都先回包廂去。」
「我會負責照顧他們兩個。」
 
從緩慢的腳步聲可以猜到,包廂內外應該站立了不少人。
 
抬起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約莫有十來個已經換上長袍的史萊哲林和葛來分多學生,
人人手上拿著空掉的巧克力袋。
 
翠菊在月桂帶領下回到包廂外,從她們姐妹和潘西眼中見到擔心。
 
神奇的是,兩院的學生竟然沒有太多爭吵。
就這麼沈默地接受穿著滿是補丁外套的男子指揮。
 
是那位路平教授。
 
「快吃吧,哈利。我並沒有在巧克力中下毒。」
「你也是,綴歌。」
 
捧著巧克力蛙輕咬一口,讓略帶苦澀的甜味在舌下化開,身體深處突然竄出陣陣暖流。
 
才注意到哈利正坐在對面的長椅上。
 
他似乎比自己更早醒了過來,看上去臉色慘白,冷汗淋漓。
 
明白被攻擊時,身後昏倒的是他,而非翠菊。
 
——
 
「那是什麼東西?」
 
哈利問出綴歌心底的困惑。
 
「催狂魔,阿茲卡班的獄卒。」
 
路平平靜地說著,接著轉向綴歌。
 
「你叫綴歌・馬份,是嗎?」
 
綴歌點了點頭。
 
「能用不完整的護法咒和四隻催狂魔僵持,很不容易。」
「你有很好的天賦和堅強的內心。」
 
突然神色嚴厲。
 
「但也很危險。」
「你讓他們以為你是敵人,差點對你施加全力。」
 
這是為什麼自己會暈厥嗎?但哈利呢?他又是為什麼?
看了哈利一眼,發現他應該也想知道原因。
 
「你沒有聽見尖叫聲嗎?」
 
碧綠色的眼睛盯著綴歌。
 
輕輕搖了搖頭。
 
儘管巧克力蛙讓不適好上許多,綴歌還是有些乏力。
哈利臉上的懊惱鮮明。
 
「先休息吧。我們再十分鐘就要到霍格華滋了。」
 
路平教授到哈利身邊坐下,閉上眼不再說話。
留下綴歌與哈利兩人沈默地看著彼此。
 
哈利幾次張開嘴,又闔了上口,似乎是想找些話題,又怕驚擾正在養神的路平。
雙眼始終沒有從綴歌身上挪開。
 
與他對望著有些臉紅,綴歌也決定閉上眼。
 
儘管巧克力蛙讓自己身子舒緩不少,但精神總還是幾分委靡。
挪了挪身子,坐到長椅深處,將頭枕在窗邊休息。
 
沒過多久,覺得對面座位上有著窸窣的聲響,不想探究是誰站起了身。
幾秒內,有什麼人輕手輕腳地在自己身上被上長袍,又坐了回去。
 
綴歌緊閉雙眼不願睜開,細細噙著內心流過的暖意。
 
——
 
車速再次慢了下來,火車終於抵達活米村車站。
 
睜開眼,車窗外月台上,一片混亂。
歷經催狂魔驚魂的學生們爭先恐後奔下列車。
 
路平教授已經拿起老舊的公事包,站在包廂門口。
 
「你們等等和我坐同一輛車吧。」
 
平易近人的語調帶著一股威嚴。
 
綴歌將身上葛來分多的斗篷還給哈利,踏上月台的瞬間,寒風刺骨。
 
「哈利!你沒事吧?」
 
虯髯滿面的巨人混血朝著哈利揮手大喊。
 
海格看了看路平,點頭示意。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三人安排的馬車靜候(說是馬車,但根本不見馬的蹤影)。
 
來到城堡前,路平領著綴歌與哈利朝城堡走去。
 
一路上看得出來,有不少想譏諷哈利的史萊哲林學生,
但在看到路平與綴歌後,只能驚訝地打退堂鼓。
 
這讓綴歌留意到,有更多人是帶著議論的眼神盯著她與哈利,竊竊私語。
其中不乏前天在斜角巷與哈利閒晃時,擦肩而過的面孔。
 
來到城堡前,麥教授與石內卜已經在入口等待。
 
麥教授親切地迎上路平,要他趕快到高桌上準備。
石內卜只在一旁冷冷看著。只有在眼神飄過綴歌時,眼中厭惡的神情片刻消散。
 
「要帶你們去病房找龐芮夫人。」
 
「好極了。」
聽到哈利不情願的低語。
 
病房裡,藉由麥教授向龐芮夫人轉告路平的訊息才知道,
原來在催狂魔上車不久後,哈利便暈了過去。
自己則是在與催狂魔僵持了幾分鐘後失去意識。
 
原來當時才過了幾分鐘嗎?
 
麥教授、石內卜和龐芮夫人小小聲的談論,隱約聽到龐芮夫人稱讚了路平。
 
「賽佛勒斯,這裡先交給你。我還要和格蘭傑小姐談談。」
 
麥教授離去後,龐芮夫人也去忙著整理事務。
留下石內卜、哈利與綴歌三人。哈利站在綴歌不遠處,看著石內卜,有些焦躁。
 
「被催狂魔嚇昏雖然少見,但不會有什麼大礙。」
石內卜語帶嘲諷地向哈利說著。
 
「你可以走了,波特先生。」
「除非,你倒地時撞壞了大腦。」
「但我想,就算如此,救不救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要不是哈利帶著怒氣漲紅了臉,石內卜的譏刺讓綴歌險些笑出聲來。
 
趕走哈利後,龐芮夫人回到綴歌身邊。
 
「你必須留下來觀察一晚,親愛的。」
 
綴歌聞言睜大了雙眼。
 
看著她的表情,龐芮夫人柔聲說著。
 
「我們沒有碰過催狂魔對十三歲的孩子展開攻擊,不清楚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狀。」
 
石內卜接過話,語氣不忿。
 
「這顯然是在場的教職員失職,才讓三年級的學生不得不迎擊抵禦催狂魔。」
「我一定會要鄧不利多好好處理這件事。」
 
「我不認同。這只是場意外。」
 
龐芮夫人說著,要綴歌到病床上躺好,再一次離開,去整理給綴歌過夜的病袍。
 
石內卜將手輕放在綴歌肩上幾秒後,轉身離開。
 
留下旁人無法聽聞的耳語。
 
「你做得非常好,綴歌,我很驕傲。」
「但是,要成功施法,你需要更快樂的回憶。」
 
——
 
原以為在病房至少可以好好休息,但綴歌睡得並不安穩。
 
更換衣物時就已經知道不妙。
 
果不其然,整個夜裡,後腰痠得幾乎無法躺直。
伴隨下腹的疼痛,讓自己躺也不是,臥也不行。
 
雖然每個月總是會經歷一番折磨,但從來沒有這麼難熬過。
也許是催狂魔帶來的寒意加劇了痛楚。
 
龐芮夫人幾次來確認狀況,綴歌曾試著想向她討取去年哈利偷給自己的藥水,
 
但從龐芮夫人的神情看來,她顯然還在在意是誰來病房竊盜。
只好不再多提,以免龐芮夫人起疑。
 
忍耐翻騰到天亮,情況卻只有更糟。
發現自己幾乎下不了床,只好在開學第一天就翹掉了變形學課。
 
龐芮夫人一早交代自己隨時可以出院後,便失去蹤影。
只聽她似乎在抱怨要為今年的奇獸飼育學準備不少藥材,以免有個萬一。
 
想起那門課所指定的,動輒要咬斷人手指的課本,深深同意龐芮夫人的未雨綢繆。
 
身體的難受,讓從病房走回交誼廳的路途變得格外漫長。
 
好不容易踏回寢室,梳洗完畢後才想起來,
下午就是讓龐芮夫人嚴陣以待的奇獸飼育學。
 
拖著酸軟的身子起床,抱起被深鎖木盒裡的課本。
 
才想起還不知道飼育學教授是誰、教室在哪。
走到交誼廳,看了看公告,內心的不祥讓已經夠不舒服的身體更加沈重。
 

奇獸飼育學教授:魯霸・海格。授課地點:不定
附註:請學生在上課前,於禁忌森林邊緣的小木屋旁集合。

——
 
綴歌拖著步伐來到小屋邊緣時,發現附近空無一人。
想來是大家已經集合完畢,只好繞著森林邊緣尋找人蹤,祈禱課程不是在林子裡。
 
連續兩年的經歷後,她已經不想再進到禁忌森林。幸好在不遠處看見聚集的人群。
 
海格手上攤開了一本咬人的課本,正在講解些什麼。
隨後跑進森林,經過自己時不住喊道:
「啊!馬份!趕快加入大家。第一堂課就遲到可不太好呢!」
 
綴歌氣狠狠地瞪著他。
 
潘西、月桂、克拉和高爾等史萊哲林學生立刻迎了上來,紛紛向自己抱怨這門課的荒唐。
 
「你必須請你父親向魔法部反應,馬份小姐!」
 
「這個地方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馬份小姐!」
 
史萊哲林學生的不滿,讓以哈利為首的葛來分多學生不以為然。
 
但綴歌現在真的無瑕理睬這些事。
 
她只想趕快撐完這門課,回到寢室休息。
從交誼廳來到森林的路程,已經讓她臉色蒼白。
 
看出她不適的潘西與月桂斥退了喧擾,紛紛掏出手帕在她額間輕拭。
 
幾聲驚叫中,海格帶著十來隻長相怪異的生物回到學生面前。
 
「鷹馬!他們很漂亮,對吧?」
海格如夢似幻地說著。
 
潘西和月桂露出驚恐的目光。
 
但綴歌承認,鷹馬羽翼上的絨毛看起來真的很舒服。
如果能讓自己窩著休養那就更好了。
 
恍恍惚惚中,海格的提醒並沒有全然入心,只記得鷹馬是驕傲易怒的生物。
 
斜靠在潘西肩上,看著哈利踏上前,示範如何與鷹馬相處。
好像有聽見那隻鷹馬的名字叫巴嘴。
實在有些支撐不住地彎下了腰,聽聞掌聲從葛來分多的學生中響起。
 
「幹得好!哈利!現在,你可以拍拍他的嘴。」
「接下來呢,我想他說不定會願意載妳飛一程呢!」
 
看著幾乎要蹲下身的綴歌,潘西和月桂忍不住想要叫住海格。
但興奮的半巨人,只是全神貫注看著巴嘴振翅載起哈利,往空中盤旋一週後回到原地。
 
「海格!」
 
出乎意料地,響起的是妙麗有些急切的叫喚。
 
「班上有同學不舒服。」
 
妙麗憂心的眼神望著綴歌,她當然也知道綴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這麼一來,反而全班的焦點瞬間從哈利與巴嘴,轉移到綴歌身上。
連剛跳下鷹馬的哈利,也朝自己露出關切的眼神。
 
「這個...笨蛋...」
綴歌低聲抱怨,顫微微地站起,輕輕離開攙扶自己的潘西。
 
「你...你還好嗎?馬份?」
對於班上突然有女學生臉色慘白地站在面前,海格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事,教授。」
 
好強的個性,不允許自己在全班關注下示弱。
只能緊咬牙根,強忍不適的回應。
 
看見妙麗深深皺起了眉。
 
「那好!」
鬆了口氣的海格持續剛才的高昂興致。
「如果有同學不舒服,可以隨時到小木屋邊休息。」
「大家都沒事的話,我們就來與鷹馬交朋友吧!」
 
話剛說完,被哈利鼓舞的同學們一湧而上。
月桂用眼神示意綴歌應該要去小屋休息,綴歌卻搖首婉拒。
 
逐一分組後,有過成功經驗的哈利當起了臨時助教。
 
在綴歌的堅持下,克拉與月桂、高爾與潘西分別配對。
至少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兩個大塊頭可以提供些保護。
 
「那你怎麼辦?」
月桂柔順的面容帶著不安。
 
「哈利波特都做得到的事,對本小姐會有什麼困難呢?」
勉強擠出讓月桂放心的笑容,踏上前去。
 
「綴歌…自己小心。」
連向來活潑的潘西也蒙上憂容。
 
真是的,這群人能對本小姐有些信心嗎?
 
——
 
在自己面前的,是看來與哈利一見如故的巴嘴。
發現綴歌落單的哈利似乎想踏上前來,卻被綴歌的眼神制止。
 
「啊!和哈利一樣選中了巴嘴嗎?很有勇氣呢,馬份。」
注意到綴歌的海格也靠了過來。
 
讓綴歌煩躁不已的是,海格一番話又成功把全班的焦點拉到她身上。
史萊哲林的學生充滿期待,葛來分多學生的眼神則有些不以為然。
 
明明只是想靜靜熬過這堂課而已。
 
「來,踏上前來。不要緊張,馬份。彎下腰,好好地鞠躬。」
 
看著班上注視自己的目光,忍著幾乎讓自己難以站立的痠痛,走上幾步。
緊咬著下唇,長髮從耳側垂落,彎下身去。
 
哈利終於意識到綴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掛懷間,腳步不由自主地跟進。
 
今年的情人節,他看過綴歌露出同樣的神情。
只是這一次她的難受,看來更勝當日。
 
綴歌強自忍著痛楚,每一秒都在期望,下一瞬能見到巴嘴低下頭來。
 
為了維持鞠躬的姿勢,腰背不住施力,加劇了下腹的疼痛。
彷彿有人拿了兩隻巨鎚,死命同時從小腹與後腰猛力敲擊。
 
「姿勢很好,馬份。現在要有耐心,等待巴嘴回應。」
海格惱人的叮嚀不斷在耳邊迴盪。
 
綴歌忍耐著,眼角不禁泛起淚來,身子也因此而微微發抖。
 
不過十秒光陰,有若十年。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就放棄吧。
即使會被葛來分多的人當作自己又輸給哈利的笑話,但那又如何呢?
 
「維持住,維持住!不要害怕呀!」
發現綴歌正緩緩抬起發顫的上身,海格焦急的出聲提醒。
 
心裡已經被痛楚惹得煩亂不堪的綴歌,瞬間理智斷了線。
 
疼得尖叫出聲,右腳重重朝地上一跺。站起身來,眼角噙淚,轉頭朝海格怒喊。
 
「該死的白痴!本小姐不是因為害怕牠才發抖!」
 
右手下意識地伸出食指,指向身前的巴嘴。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失控,讓海格眼中充滿驚懼。
 
班上的同學也不約而同發出驚呼,眼角瞥見有幾個學生雙手摀上了嘴。
 
「『綴歌!』」
「『馬份小姐!』」
 
在潘西月桂、克拉高爾的驚叫聲中回頭。
 
看見巴嘴羽翼大張,憑後腿的力道站起,鋒銳的前爪高舉。
腦海一片空白,無意識地背過身,徒勞無功地瑟縮著身體。
 
才發現哈利正自撲來,一把拉過自己,擋在身後。
 
被拉扯的力道衝倒在地,落地前,感覺身後一陣勁風掃過。
 

 
「你做什...!」
 
身體已經夠不舒服了,還被這麼粗魯的拉扯。
驚怒交加間正要對哈利發作,才意識到他是為了保護自己。
 
趕忙閉上口,抬頭望向哈利。
 
哈利眨著眼,似乎也在忍受什麼疼痛。
緊緊環抱住綴歌的手卻沒有絲毫鬆懈,警戒地眼神回望巴嘴。
 
想起適才的驚險,綴歌早已蒼白的面容更無血色。
 
海格已經衝到巴嘴身前,將兩方隔了開來。好不容易安撫住被無意間冒犯的鷹馬。
 
周圍的學生沒有人多說一句話,倒有不少吃驚的神情。
潘西與月桂同時流露恍然大悟的模樣,妙麗則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還好嗎?」
哈利柔聲詢問,額上一滴汗水滑下,滴落在綴歌左頰。
 
哈利的臉色漸漸泛白。
綴歌轉過身,抬起右手,想替他拭去額上的汗珠,但終究懸而不動。
 
視線越過肩膀,看到巴嘴指爪上帶著漆黑的布料與血漬。
霎時會意哈利做了什麼。
 
「哈利!」
「你們要去病房。喔天啊...」
「解散!今天的課就到這裡!」
 
海格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分別將哈利與綴歌揹在肩膀兩側,大跨步朝病房而去。
 
葛來分多與史萊哲林的學生魚貫跟上,不住交換輿論。
有的說綴歌是挑釁巴嘴的元兇、有的責怪海格不該帶這麼危險的生物。
 
但更多的,是討論哈利波特與綴歌・馬份到底是什麼關係的耳語。
 
連榮恩也開始有些納悶。
 
也許晚點該問問哈利,為什麼要出手相救。
 
——
 
看見海格現身病房,龐芮夫人沒好氣地連番碎念。
 
「你就是不知輕重!果然如我所料吧!」
「我告訴你,最好不要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學生全部受傷住院而倒課的教授!」
 
儘管哈利一路上安慰海格,海格仍然自責地挨著龐芮夫人的罵。
直到龐芮夫人見到哈利與綴歌,醫護長的滿腔怒火才轉移目標。
 
「我說,你們是什麼苦命鴛鴦嗎?怎麼三番兩頭一起來住院?」
 

mo @monica21

10
Chapter V 紛擾的開學季
 
開學連兩天造訪病房確實有些誇張。
大概因為這樣,哈利默默地吞下龐芮夫人的責罵。
 
神奇的是,連綴歌也沒有反唇相譏。
蒼白的臉蛋紅潮乍現,低著頭默默走到病床旁。
 
揮了揮魔杖,褪下帶著流蘇的帆船鞋後,啵地一聲,掩面埋進枕頭中。
 
哈利有樣學樣地趴到病床上,讓龐芮夫人為自己治療。
 
「傷口很深,但是不嚴重。就是皮肉傷而已。」
 
一邊說,一邊拿了個藥瓶,將內容物敷在自己背上。
哈利感到一陣黏膩的灼熱感,彷彿藥膏在把自己裂開的皮膚捏合。
 
「躺個一個晚上就能回去了。」
 
哈利欣慰地聽著診斷結果,希望這能減緩海格的自責。
 
似乎自覺剛才對海格有些太過嚴厲,龐芮夫人也正在為他打氣。
 
「別喪氣了。多虧你第一時間衝上去,波特先生的傷才沒那麼嚴重。」
「而且,你第一堂課也才傷了兩個人而已。」
「胡奇夫人剛來的時候,那摔斷骨頭的學生人數才叫驚人呢。」
 
哈利不確定這是不是最好的安慰,但海格顯然好上不少。
終於振作起來,請龐芮夫人陪同,前往校長辦公室。
 
確認龐芮夫人離去後,哈利一躍而下,
躡手躡腳到藥櫃又拿了止痛藥水,來到綴歌身旁。
 
——
 
哈利診療期間,綴歌動也不動地趴著,默默梳理少女心事。
 
逐一檢視去年開始,漸趨頻繁和哈利互動的經驗。
才發現,與他獨處時,總是會有許多自己沒有體驗過的心情。
 
為什麼在他提到衛斯理家女兒時有幾分暴躁?
為什麼會在意,要克拉和高爾不用時時跟著自己?
為什麼聽到他用名字呼喚時心底不住歡騰?
為什麼在斜角巷,離開母親身邊時,會第一時間直衝掃帚專賣店?
 
為什麼,明明是他保護了自己,卻始終按捺不下火氣?
 
病床一陣晃動,猜想是哈利在床邊坐了下來。
 
「綴歌。」
 
又來了,又是那股從心臟背面搔癢直上喉間的喜悅。
 
「趕快喝一口,我再把止痛藥水放回去。」
 
哈利說著,一邊祈禱海格與龐芮夫人晚點回來。
萬一被發現,大概又要害葛來分多被扣分了。
 
綴歌一時沒有反應。心想也許她睡著了,哈利只好尋思先把藥瓶放回去。
 
才剛要起身,綴歌從枕頭底下抽出右手,握拳直直擊向哈利腰側。
待綴歌拳面觸體後,發覺她沒帶半分打人的力道。
 
只有使勁抵著自己。傳來她被枕頭悶住的氣音。
 
「不准再這樣。」
 
「再怎樣?偷藥水給你嗎?」
「哎呦!」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誠心的發問換回綴歌一記捶打。
 
「不准再為了保護我,害自己受傷。」
 
綴歌咬字清晰地說著。
 
舉起右臂,緊握的拳頭伸出小指與拇指。
哈利一愣,微笑著。也伸出右手,打了個勾勾。
 

 
「我答應你。」
「現在,你願意吃藥了嗎?」
 
綴歌在床上翻了個身,坐挺起來,精緻的面容瑰麗。
 
接過藥瓶後,輕啜了一口,還給哈利。
趕忙將藥瓶放回藥水櫃後,又坐回綴歌床邊。
 
「很痛嗎?」
 
綴歌已經鑽到棉被中,將枕頭抱在胸前,輕聲詢問。
 
哈利搖了搖頭。
 
「有種皮膚被黏合的感覺倒是真的。」
 
「聽起來不怎麼舒服。」
 
微微皺了皺眉,時不時將臉埋在枕頭裡撒懶。
 
可能因為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忍受一天不適而疲憊的身軀頓時鬆懈。
加上在哈利面前,綴歌下意識地允許自己有旁若無人的自在。
 
看著她如此放鬆,哈利心中有種想抱緊綴歌的衝動。
 
綴歌幾次堅持哈利回自己的病床休息,哈利皆置若罔聞。
只好弓起背單中的腳,挪出病床的半片空間。
哈利側臥橫躺上床,與綴歌閒話家常。
 
「我以為你會買火閃電耶!」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揮霍嗎?」
故意帶著委屈的神情。哈利卻沒絲毫猶豫。
 
「對啊。」
 
輕嗔地抬起右腳,隔著棉被朝他臉上推去,被哈利伸手緊緊握住。
 
「馬份家大小姐可以這樣沒規矩?」
 
「對沒規矩的波特只能用沒規矩的方式。」
 
想抽回腳,發現哈利緊捉不放,突然焦急起來。
 
羞怯無主,但讓他這麼握著好像並不特別討厭。
留意到即使和潘西月桂相處,也很難如此肆無忌憚。
 
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心思卻被龐芮夫人空洞無力的發音打斷。
 
「你們打算直接在病房築巢了嗎?」
 
——
 
紅著眼慌張地向龐芮夫人百般辯解,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
 
在龐芮夫人檢查過後,綴歌被允許提早出院,回到史萊哲林交誼廳。
踏入交誼廳的一瞬,原本熱烈的氣氛瞬間變得詭譎。
 
不在意地在自己身旁的四人組中坐了下來。
 
「他們怎麼了?翠菊呢?」
 
忍不住詢問。月桂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潘西則努力憋著笑。
 
「她心情不好,回寢室哭鬧去了。」
 
潘西忍不住笑著回應。
綴歌輕輕皺了眉,感覺這也許和交誼廳裡的氛圍有關。
 
「那個...有不少奇獸飼育學的同學說...」
 
月桂躊躇著,小心翼翼地想要如何遣詞。
潘西一口接過話來。
 
「他們說你和哈利波特在偷偷交往。」
 
綴歌霎時臉色鐵青,僅管藏不住眼角一絲嬌羞。
 
「放心,我已經叫大家不要亂說。你們還沒交往。」
 
捕捉到那倏忽即逝的嬌態,潘西忍不住起了玩心。
 
「潘西・帕金森!」
 
柳眉倒豎,語氣森然。才發現綴歌看起來是真的動怒了。
 
「潘西是開玩笑的,綴歌。克拉和高爾已經教訓過風言風語的人了。」
 
發覺綴歌臉色不對的月桂趕忙打圓場。
潘西也被綴歌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表情有些錯愕。
 
「是…是啊...別在意,綴歌...」
「只是...這種事情,當然不是幾個人制止就...」
 
綴歌唰地站起身來,走到前往寢室的台階上,向著交誼廳開口。
 
冷若冰霜,氣勢凌人。
 
「原來馬份家已經淪落到成為可以被八卦議論的對象了。」
 
交誼廳內霎時一片死寂。
 
自馬份家閨女即將入學的消息傳開後,
多數史萊哲林的學生明白,學院將迎來天之驕女。
無論年級,還沒認識綴歌,便已經對她有了幾分敬畏。
 
入學後,綴歌的容貌氣質、待人處事的社交禮儀、和學院盃與課業的表現,
更是讓學院裡,原本只是出於敬畏馬份家勢力的人們,對她也心悅誠服。
 
這是第一次,綴歌・馬份對著史萊哲林的學生發火。
 
看了看四周,明白自己的怒火足以讓流言稍止,卻無法根絕。
 
「奇獸飼育學是不適任教師造成的意外,」
「奇獸意圖傷害巫師,也一定有法規可以向魔法部反應,本小姐會一併處理。」
「如果還有人對本小姐的名譽有疑慮,建議你們當面問我。」
 
全校都知道哈利波特與海格過從甚密。綴歌這麼一做,顯然是不留情面給哈利。
這也幫不少看海格不順眼的史萊哲林學生出了口氣,
自然讓議論綴歌的心態消散不少。
 
當晚,史萊哲林絕大多數學生以為,
綴歌是因為百無顧忌地談論的八卦,踐踏馬份家的聲名而發火。
 
但月桂與潘西兩個自幼相處的姐妹,卻明白她大發雷霆的真正原因。
 
豪門千金,哪堪少女心事被公然戳破?
 
——
 
病房裡的哈利也是類似光景。榮恩意志消沈的看著哈利,妙麗在一旁一臉無奈。
 
「大家都在說你會幫馬份擋下巴嘴,是因為你跟馬份在交往...」
「你不會吧?對吧?你不會背叛葛來分多對吧?」
 
「呃...我們真的沒有在交往啦。」
 
哈利一陣無言,同時在心底嘀咕著,不明白這跟背叛葛來分多有什麼關係。
儘管如此,榮恩的心情沒有好轉。
 
「但你該不會喜歡她吧?」
 
榮恩每講一句話便不住嘆息,彷彿有個催狂魔住在斗篷口袋裡。
 
「你白痴嗎?那個馬份耶。」
 
意志堅決的說著,努力控制自己眼神不要閃爍。
眼看榮恩似乎有些恢復活力,連忙加碼。
 
「要也是張秋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她漂亮到害我去年漏抓金探子?」
 
明知道這種男生間的對話會讓妙麗生惡,但為了鼓舞榮恩,也只能暫時如此。
果不其然,妙麗正兇惡地瞪著自己。
 
「也...也是呢!」
 
幸好榮恩一如預期的神采飛揚起來。
 
「張秋真的沒話說,」
 
「對吧!你不知道,她比賽時,長袍裡面都會穿上羊毛背心...」
 
「『啊!!!』」
 
兩人不約而同被妙麗那讓書本撐到變形的背包砸中。
 
「哈利之所以要救馬份呢,是因為萬一馬份真的被巴嘴抓傷,」
「不只是巴嘴,可能連海格都會惹上大麻煩。」
「想想看,那個馬份耶,如果她受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說—的—沒—錯—吧?哈—利—。」
 
妙麗一字一字拉長了尾音。
 
感受到自己脆弱的生命可能隨時消逝,哈利連連點頭。
 
「沒錯,就是那樣!」
 
不禁有點佩服妙麗,竟然想得出這種理由。
 
隨著榮恩心情好轉,哈利也放下心來。
僅管妙麗仍在為自己和榮恩評論張秋有些不太高興,但氣氛已經融洽許多。
 
這麼一路聊到入夜。
 
在榮恩與妙麗被龐芮夫人趕去禮堂用餐前,哈利悄悄拉住妙麗的長袍。
 
「太感謝了,妙麗。」
 
「才不是為了你呢。這樣綴歌・馬份就欠我人情了。」
「我已經告訴弗雷和喬治,不久後應該大家都會知道吧。」
 
妙麗用宣告勝利的笑容朝自己眨眼,哈利卻有些懵懂。
 
為什麼綴歌會欠妙麗人情?
 
——
 
在弗雷和喬治的人脈與強力放送下,
奇獸飼育學的課程彷彿成為葛來分多與史萊哲林百年恩怨的最新戰場。
 
幾經轉手後,流傳最廣的故事,
是綴歌為了史萊哲林學生對海格的不滿,刻意引得巴嘴暴走。
哈利則為了不讓海格被馬份家無理刁難,勇敢地承受傷害。
 
說巧不巧,綴歌請求父親,將奇獸失控攻擊巫師的事件報告給魔法部調查。
 
這更加證實了故事的真實性。
 
綴歌在史萊哲林本就崇高的地位益發無人能及。
 
她倒不是特別在意巴嘴會受到什麼懲處。
 
只是單純覺得,奇獸突然攻擊巫師,有被調查的需要而已。
這當然是成長環境中,巫師至上的氛圍潛移默化的偏見。
 
但就算故事流傳甚廣,校園裡還是有極少數人認為,
哈利與綴歌必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綴歌當然明白這些目光的存在,也因此刻意和哈利拉開了距離。
 
哈利難免有些困惑。
 
原本期待在兩院合上的魔藥學課,能和綴歌說上些什麼。
至少,想和她討論巴嘴的事,是否有轉圜的空間。
 
但綴歌只是與潘西和月桂緊緊窩在一起。
課餘之時,也不尋常的沈浸在魁地奇練習中。
 
這讓哈利要想和綴歌搭話有更多不便。
 
因為天狼星布萊克的緣故,學校裡的老師嚴格看管他是否四處遊蕩。
 
連海格都會因為自己夜訪木屋而大發雷霆。
 
——
 
開學頭幾天的混亂之後,綴歌的校園生活似乎回歸正常。
 
雖然繼海格事件,時不時有史萊哲林的學生也會向她反應,
希望她能向學校抗議路平過於實用的教學風格。
 
「本小姐看起來會在意這種事嗎?」
 
面對這類請求,一貫以略帶疏懶的語調回應。
 
路平在霍格華滋特快車上的表現,早已贏得綴歌的認可。
真要說有什麼意見,大概也就是那窮酸至極的打扮。
 
一個教授穿成這副德性,成何體統。
但就算如此,比起過去兩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已是好上太多。
 
夕陽露面的時間漸早,初雪為校園的綠蔭替上白紗。
很快的就迎來萬聖時節,
三年級學生也開始為第一次的活米村之行而躁動。
 
綴歌卻有另一番期待。
 
在前一週的魔藥學課後,接到賽佛勒斯的訊息,
希望能利用多數中高年級學生出遊的空檔,和自己談談。
 
這學期不知道為何,賽佛勒斯的心情總是陰沉。
也許這是個能和他談談的機會,同時,也猜想他是要和自己談論護法咒的事。
 
——
 
目送潘西與月桂離開後,疾步往地窖而去。
這是將近半年來,自己再一次隻身踏入賽佛勒斯的辦公室。
 
與以往不同的是,地窖裡一鍋大釜烹煮著冒煙的藥水。
 
「石內卜教授?」
 
儘管暑假時賽佛勒斯再三說明,兩人獨處時可以像在家裡以名字相稱,
但在校園裡,綴歌始終有些顧忌。
 
「綴歌,快坐下吧。」
 
他的臉色有些疲憊,更有些不忿。
 
少女的直覺,讓她覺得也許賽佛勒斯自開學以來的不快,
與大釜的藥水脫離不了關係。
 
「那個是...?」
 
「哼。」
 
果不其然。
 
「我現在不能多說,但你很快會知道的。」
 
綴歌點點頭,坐下身來。
石內卜沈默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地開口,緩慢說著。
 
「我覺得,我們偉大的校長,做了很不明確的決定。」
「很可能對大家的安全造成漏洞,所以...」
 
「你希望我把護法咒學好?」
 
石內卜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很聰明,綴歌。和波特差得多了。」
 
不知為何,賽佛勒斯稱讚自己時,總是會連帶貶低哈利。
 
「他沒離你太近吧?」
 
突然關心起自己逃避了一個多月的事,讓綴歌有些手足無措。
 
「沒...沒有。」
 
「我聽說了那個白癡巨人的事。」
「請魯休斯處理是正確的。」
 
說完站起身來,抽出魔杖。
 
「有選好記憶了嗎?」
 
綴歌倒是有些不踏實。
 
她不確定什麼樣的記憶,比和父母與賽佛勒斯在起居室相處更加快樂。
 
——
 
帶著挫折走出地窖。儘管石內卜不斷出言安慰,她的護法還是無法成形。
 
原本想繼續練習的,但石內卜制止了自己。他必須帶著大釜的藥水去探訪誰。
 
有些低落地踏入圖書館,查找了關於護法咒的書籍。
抱著幾本書來到上學期自己和哈利佔領的角落,很快地忘了時間。
 
「嘿!」
 
抬起頭,又是隱形的呼喚。想也知道是誰。
 
「波特?你也沒去活米村嗎?」
 
淡定地回應著。
 
「我的阿姨和姨丈沒有簽同意書。」
 
摘下隱形斗篷的哈利拉開了身邊的座椅,坐了下來,有些落寞。
 
發覺真的好久沒有和他說話了。
 
「你是不是...不太想跟我說話?」
 
碧綠的眼神專注地凝望自己。
低下頭去,逃避著哈利的目光。感覺他依然望著自己,低聲開口。
 
「我不喜歡那些謠言。」
 
「對不起...我當時只是...」
 
「不是你的錯,是那些無聊的人。」
 
「那如果我披著隱形斗篷去和你說話呢?」
 
哈利露出笑容。
 
「笨蛋。你想讓大家以為本小姐瘋了嗎?」
 
看著綴歌笑出聲來,哈利放了下心。
 
但這麼一來,輪到綴歌看出了哈利眉宇間的鬱悶。
 
「怎麼了?感覺你也有些不開心。」
 
「還不就是天狼星・布萊克的事。」
「你知道一些內情,對不對?」
「為什麼他要來找我,為什麼教授們都不想讓我外出。」
 
看著哈利,綴歌腦海中快速地梳理思緒。
她真的不確定是否應該由自己告訴哈利。
 
「你要答應我,不要想自己一個人逮到他。」
 
「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很難。但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
 
被好奇心勾引,哈利急切地回答。
 
「不是這樣。要認真答應我。」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要想著要去報仇。」
 
「綴歌,如果連你都覺得很難,我不覺得我有辦法答應這些。」
「至少,在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以前不行。」
 
看著綴歌陷入沈默,哈利忍不住讓心聲脫口。
畢竟,誰曉得她會不會繼續避開自己。
 
「我不想對你說謊。」
 
鼓起勇氣傳達的心意似乎觸動了什麼。綴歌只是靜靜地凝望,眼神複雜。
 
「我了解。」
 
良久,綴歌才對哈利輕語。
沈吟片刻後,顫微微地將手疊上哈利手背。
 
「謝謝你。」
「哈利。」
 
收起書本,起身離去。哈利發現,綴歌臉上又一次佈滿紅霓。
 
這是她第一次呼喚哈利的名字。
 
——
 
與綴歌的相遇和談話,讓哈利的心情更加糾結。
悶悶不樂的同時,想起綴歌,不覺隱隱帶著一絲甜意。
但又隨即被她要自己答應的事情取代。
 
天狼星到底是誰?為什麼他要尋找自己?為什麼綴歌要自己不要報仇?
 
就這麼回到交誼廳。
榮恩與妙麗帶回一堆零食並沒有幫助,連萬聖節的晚宴也提不起興致。
 
唯一欣慰的是,晚宴過程中,綴歌的目光一直溫柔地盯著自己。
 
綴歌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
竟然以為直呼哈利的名字和主動握上他的手,能給他一些安慰。
 
這麼想的同時,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在晚宴間,
眼神鮮少從葛來分多餐桌上那抑鬱不樂的身影脫離。
 
晚宴結束後,隨著四人小組回到交誼廳。
看著翠菊眼帶光芒地聽著月桂講述活米村的一切,為心裡帶來撫慰。
 
才準備要就寢,交誼廳的石門滑開。
鄧不利多教授與賽佛勒斯走了進來,要所有學生即刻到禮堂集合。
 
說是天狼星・布萊克闖進校園。
 
同時,賽佛勒斯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
 

欣凌琉依 @orochi790

1
三年級就同床共枕,有這麼急的嗎(

再一次踢出時間線的巴嘴,我還以為哈利的腸子還會再次跑出來呢ˊˇˋ

mo @monica21

2
神奇的巴嘴XDDDD

謝謝欣凌留言~

mo @monica21

7
Chapter VI 殺人犯與催狂魔
 
隨著史萊哲林的學生踏進禮堂,還沒站定,鄧不利多已經開口。
 
「我和老師們必須徹底搜查整座城堡。」
「很不幸的,你們今晚恐怕是得留在這裡過夜了。」
「我會把這兒交給男女學生主席全權處理,也請級長們守住餐廳的出入口。」
 
鄧不利多語帶輕鬆的宣告,彷彿這不過是一次夜宿禮堂的體驗活動。
 
「啊對了,你們會需要這些東西。」
 
魔杖一擺,餐桌往兩側高高疊起。取而代之的,是數以百計的睡袋。
 
「好好睡吧。」
 
略帶輕快的發言,讓學生們的情緒從困惑不解轉為興奮。
 
胖女士被攻擊而逃難的消息很快地傳了開來。
 
歷經蛇妖攻擊後的霍格華滋學生似乎膽大了不少。
對於殺人犯越獄並不怎麼緊張,反倒是因為能在禮堂過夜感到新奇。
 
隨著派西維持秩序,要大家儘快就寢的聲音傳來,
難得可以脫離寢室的學生們,紛紛往朋友身邊靠攏,
拉起睡袋,尋覓適宜的角落臥倒。
 
禮堂裡,意外呈現了霍格華滋的人際地圖,也是尋找邊緣人的最好時機。
 
西追與張秋身畔各自圍了約莫十來個人的圓圈。
奈威帶著落寞的神情孤身站著,幸虧西莫和丁將他領走。
 
金妮在二年級葛來分多女生裡備受歡迎。
令榮恩險些失控的是,似乎有男學生想趁機混入,而且為數不算太少。
 
哈利三人組身邊自然不乏意圖加入的學生。
柯林就曾帶著期待在哈利面前來回走動。
 
但哈利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三年級的史萊哲林學生們。
 
——
 
可想而知,想環繞綴歌的人不亞於西追與張秋。
 
但她的神情,以及與潘西月桂並肩時的千金氣場,
讓不少剛踏出第一步的人打了退堂鼓。
 
當然,翠菊在一旁的監督也是原因。
 
在派西幾次督促下,綴歌朝著睡袋施了飄移咒,
來到禮堂右側,選了個遠離大門的角落。
 
行動前,不自禁看了哈利一眼,與他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視線交會。
 
在得知天狼星布萊克已經闖進校園後,
彼此都想彌補稍早在圖書館略帶抑鬱的對話。
 
卻也都明白,至少,不能是今晚。
 
看著綴歌往禮堂深處前進,猜想她不願造就更多流言。
哈利也抓起了睡袋,和榮恩妙麗往禮堂門口不遠處挪去。
 
雖然拉遠了彼此的距離,但在一片躺著七橫八豎的人海裡,
兩人對視的身影與短暫的無聲凝望,
已經足已讓靜默一陣的八卦,在嗅覺較敏感的學生心裡重新萌芽。
 
綴歌當然也知道,在眾目睽睽下凝望哈利,可能會有什麼結果。
但如果只是萌芽的蜚語,她還願意承受。
 
天狼星的到來,讓綴歌想起了面對密室的迫切。
 
暗暗猶豫,也許不該再顧及自幼屢被教育,不該干涉其他家族事務的原則。
 
但若要如此,至少應該先確認,蟲尾是不是天狼星。
才能有把握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哈利。
 
不希望錯誤的訊息讓他費心,更不希望他再一次涉險。
 
隨派西一聲令下,禮堂只餘天花板的星斗與幽靈的微弱光芒閃爍。
 
早秋的夜空有些幽涼。
 
哈利聽著榮恩與妙麗閒談,手指不住對著星空比劃。
認出明亮的天棓四後,來回描繪的,是天龍座的圖騰。
 
這是在占卜學課上,窮極無聊無事可做,
將課本從頭至尾翻盡後,哈利唯一記得的事物。
 
就這麼直到凌晨,被踏入禮堂低語的鄧不利多與石內卜吸引了注意。
和榮恩與妙麗一同閉上眼裝睡,一字不漏地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突然領悟了什麼似的睜開了眼,心臟跳得飛快。
只想盡快找時間好好和綴歌談談。
 
儘管分隔禮堂兩端,纏繞的心思終是難以自彼此身上抽離。
 
——
 
在確認天狼星並未滯留城堡,且替葛來分多找來暫代的守門人後,
夜宿禮堂的體驗只維持了一晚。
 
但即使如此,萬聖節意外的合宿,意外助燃校園裡原本就逐漸翻騰的氣氛。
 
魁地奇賽季要開始了。
 
分析各隊陣形的文宣與加油的旗幟圍巾,開始佔領學生的背袋,
身負直播評論重任的李喬丹,也特別製作了一系列的季前廣播特輯。
 
每到播出時間,連麥教授總會想盡辦法趕回辦公室,準時候聽。
 
本來應該嚴格禁止哈利離開城堡的她,甚至私下請求胡奇夫人,
與自己共同盯哨,好讓哈利得以參加夜晚的練習。
 
四院學生也難得通力合作,將哈利、綴歌、張秋、與西追四人的海報,
高懸於魁地奇球場外牆,配上「霍格華茲魁地奇史上最高顏值賽季」的橫幅。
 
〈十年來最精彩—四大搜捕手戰力詳解〉成了校園熱門讀物。
 
不難想像為何會有這股熱潮。
 
畢竟四人原本在去年就應該交手,卻因為密室攻擊使得賽季暫停。
儘管在密室危機解除後成功復賽,但許多選手的競技狀態已經大受影響。
連哈利與綴歌也為了各自的心神患得患失。
 
憋了一年的等待,終於即將熬到賽季開端。
 
四院搜捕手除了技術高超外,也都是各自學院的風雲人物。
風格各異的競技方式,也讓彼此對壘充滿話題。
 
西追總是綜觀大局。
即使見到金探子的蹤跡,在判斷情勢未必完全有利的情況下,也不會輕易出手。
 
張秋則擅長在其他搜捕手身邊游弋。
不斷干擾對手動徑,讓對手心浮氣躁的同時,
發揮自己細膩的個性,暗自分神觀察金探子的動向。
 
哈利憑藉的,自然是無人可比的直覺反應,與駕馭掃帚高速中變向的技術。
 
綴歌的比賽方式倒是充滿謎團,儘管傳聞她有著與哈利不相上下的變向能力。
 
這當然是因為她過去並沒有太用心於比賽。
 
除了練習的隊友外,幾乎沒人知道,
在發現金探子時,她更傾向發揮自幼習舞的絕倫平衡感,
讓掃帚猶如高低槓的一環似的,以雙腳或站或勾,
延展上身取得比其他人多出一截的空間。
 
也因此,在戰力評比中,綴歌在四大搜捕手敬陪末尾。
她只是一笑置之,準備週末比賽的到來。
 
哈利倒是對此憤憤不平,時不時向妙麗和榮恩抱怨。
畢竟,他在密室裡,見過綴歌攻擊蛇妖時,在帚身上翩然如意的身姿。
 
妙麗當然明白原因,榮恩倒是以為,
哈利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封面沒有把他和張秋並排在一起。
 
週六轉眼即至,按照慣例,由史萊哲林與葛來分多的對決揭開序幕。
 
妙麗異常熱衷於宣傳今年的賽事,與弗雷和喬治一起編想了許多口號。
 
從為賽事冠名「霍格華滋德比」,強調葛來分多將「為海格與巴嘴而戰」。
到「波特與馬份的正邪對決」,多樣的標語讓原本就高漲的情緒幾近沸騰。
 
哈利幾次與榮恩一起困惑地問妙麗,怎麼突然如此熱衷比賽,她卻只是笑而不語。
倒是每每與綴歌擦肩而過時,妙麗的表情總會朝綴歌展露勝利的得意。
 
綴歌大概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也甘之如飴。
 
至少,現在提起她和哈利,絕大多數人想到的,
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八卦,而是兩人一年級便建立的勁敵關係。
 
——
 
綴歌在雷聲中醒來,稍作梳洗整理後來到窗邊。
 
離開賽還有一個半小時,表示自己還有三刻鐘的時間,才需要到球場熱身。
 
輕輕撥開垂簾,對著窗外皺起了眉。
就是因為要在這樣的天氣出賽,才讓她對比賽興趣缺缺。
 
但今年有所不同。
 
踏入交誼廳,發現史萊哲林的學生已經所剩無幾。
看來暴雨並無法澆熄觀賽的熱情。環顧四周,隊上的球員都已到齊。
 
「那個...馬份小姐...」
「如果不想在這樣的天氣比賽,我可以去和赫夫...」
 
隊長福林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自己。
 
 
「不用。」
 
清亮的嗓音斷然拒絕。
 
「去年的最後,是我表現不好,非常抱歉。」
 
突然其來的低頭,讓隊友們不知所措。
 
「但今年,我會努力不拖累大家的。」
「我們去收拾哈利波特和葛來分多吧。」
 
說著嫣然一笑。
 
交誼廳裡,瞬間響起「才沒拖累呢!」「打垮哈利波特!」的聲響。
 
綴歌三言兩語間,史萊哲林院隊已是士氣大振。
 
當然,她才剛踏出城堡就開始後悔。忿忿地又開始埋怨哈利。
 
這是綴歌心裡的例行公事了。
 
每當心不甘情不願必須踏上滿地泥濘前往球場時,
總會暗自責怪一年級就在飛行課與自己爭鋒相對,還因此破例入選院隊的哈利。
 
儘管明知毫無關聯,綴歌還是習慣地認為,
是哈利這番表現,逼得她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申請入隊。
 
好不容易來到球場,喧囂歡鬧聲不亞於狂風暴雨。
 
熱身完畢後,列隊行禮。
 
看著鏡片佈滿水霧的哈利,綴歌險些笑出聲來。
 
哈利則是抬頭看了看四周,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也許會是他第一次在魁地奇賽場上失神。
 
胡奇夫人的哨音才剛響起,哈利已是咻地直竄而上。
 
綴歌見狀,輕盈地往空中一蹬,靈動地轉了個身。
坐上掃帚的瞬間,尚未坐穩便已經開始高速攀升。
很快地便來到暴雨積雲阻隔住觀眾視線的高度。
 
雖然鏡片濕得幾要不能視物,哈利開心地在模糊中瞥見—
綴歌心有靈犀地飛馳而來。
 
——
 
「把眼鏡給我!」
 
暴雨聲中,即使已經飛到哈利身側,還是要帶著輕吼才能交談。
接過眼鏡,抽出魔杖輕點。
 
「止止,不透。」
 
至少,哈利眼前不再水霧瀰漫。
 
綴歌的長髮與衣袍早已濕透,冷得打顫地看著哈利。
他同樣也好不到哪去。
 
「天狼星・布萊克和我爸媽有關,對嗎?」
 
哈利連眼鏡都來不及戴好已大聲叫喊。
看著綴歌微微一愣,心裡大概有了個底。
 
無視於下方陷入膠著的賽況(事實上天氣糟到想看也看不清),
哈利與綴歌兩人在掃帚上對視,雨水傾盆。
 
綴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讓掃帚迴轉與哈利並肩,上身朝哈利耳側微傾。
 
「雖然這種風雨裡應該不會有人聽到,但還是說小聲點比較好。」
 
輕聲叮嚀,哈利點了點頭。
 
為了不讓話聲被雨勢風聲干擾,自然而然地貼將了彼此。
 
「是因為要你答應我,不準去報仇猜到的?」
 
雨水順著綴歌的瀏海滑落,修長的睫毛帶著微末雨珠。
儘管狼狽,卻別有一番佳人落難的美感。
 
哈利點頭,開口補充。
 
「還有衛斯理先生。」
「他也要我不要到處閒晃。說天狼星・布萊克是想來找我。」
 
多數人如果是在哈利的處境,也很可能得到同樣的結論。
 
有個殺人犯越獄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自己,
同時又被告誡不要想找殺人犯尋仇。
 
認為殺人犯與自己父母雙亡有關,並不會是太意外的答案。
 
綴歌聞言卻皺起了眉。
 
「衛斯理看起來是個好人。但不應該給這麼沒頭沒腦的警告。」
 
隨即想起,自己也曾經要哈利在不明就裡時,答應自己不要犯險。
頰上一熱,凍得發白的臉上如臨春暖,急忙說著。
 
「我的意思是,他也許知道的並不完全...」
看著綴歌忙於解釋的神情,哈利暗自莞爾。
同時也更著急的想知道,布萊克與自己雙親的糾葛是什麼。
 
「我還是不能答應你,不會報仇。」
 
話雖如此,哈利心裡卻有種直覺。也許這一次,綴歌會願意告訴自己。
 
「我知道。」
「本來是想多做點功課再告訴你的,但是...」
 
想著哈利不願意欺騙自己的神情,不知為何有些暖活。
輕輕咬了咬下唇,露出哈利熟悉的表情。
 
「很多人認為—」
 
小心翼翼地開口,雙眼凝神觀察著哈利表情的變化。
 
「是天狼星・布萊克背叛了你爸媽,讓黑...」
「讓那個人知道他們的藏身地。」
 
——
 
哈利的耳邊徊盪著綴歌的言語,滴灑在身上的雨水卻不再真實。
 
一陣勁風掃過,險些被打落掃帚,幸虧綴歌一把捉住自己。
才意會不知何時鬆開了握住帚柄的雙手。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希望我不要去找他?」
 
喉頭發出的嗓音嘶啞,險些認不出來這是自己在說話。
 
綴歌的眼神裡有些畏懼,哈利相信現在自己的臉色一定難看至極。
 
但那樣的神情也只出現在一瞬之間。
 
看見哈利眼底的痛楚,綴歌深知那是自己不曾體會的感受。
只能堅定地伸出右手,輕輕貼上哈利左頰。
心跳因為大膽踰禮的舉止而漸趨激烈。
 
「不是。」
 
知道自己顫抖並非因為寒冷,而是坦承。
 
「我是因為...不認為這個說法是真的。」
「所以不希望你為它冒險。」
 
在高處任風吹雨淋的兩人四肢溼冷。
綴歌的掌心與溫柔的眼神,卻逐漸熨暖哈利紛亂的心情。
 
哈利也朝自己的臉龐抬起手,溫柔地撫摸綴歌的手背。
凝望她瑰紅的臉蛋,聆聽著她的說明。
 
「母親說,布萊克—他是我表舅—從小就對黑魔法和黑巫師深惡痛絕。」
「甚至因為這樣,幾乎和布萊克家族斷絕了關係。」
「她不是很確定,這樣的人會突然轉變性格,加入那個人。」
 
「所以...她覺得背叛者另有其人?」
 
綴歌點了點頭。
 
「我也是。和媽媽一樣。」
「我也認為,也許,天狼星表舅是被陷害的。」
 
這麼說著,心底不住感到歉疚。
她沒辦法告訴哈利,父親在黑魔王身邊從來沒見過天狼星的身影,
也沒辦法告訴哈利,真正的背叛著有個代號—蟲尾。
 
這是她和父親的秘密。
而同時,綴歌也還沒準備好,在哈利面前談論父親曾是食死人的過去。
 
在綴歌的解釋後,哈利原本如狂潮襲來的情緒霎時冷靜,愁眉深鎖。
 
「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要來找我?」
 
又是一陣狂風掃過,哈利舉起另一隻手,
替綴歌撥開被風雨打亂,遮住前額的瀏海。
 
綴歌心頭碰碰跳著,在嬌羞無主中說出令哈利再一次驚訝的語句。
 
「他是你的教父。」
 
還來不及反應,一道閃電化過天際。
兩人下方不知多深的雲裡傳來胡奇夫人急躁的哨音。
 
不知道是哪一隊叫了暫停,交換了眼神,綴歌急忙掙脫被哈利緊握的右手。
 
「你先下去,我過一段時間再從另一邊繞下來。」
 
哈利柔聲說著。
 
心想萬萬不可同時下降,免得好不容易平息的八卦又要復燃。
但同時,也不願讓綴歌在風雨中多待片刻。
 
懂得哈利的體貼,綴歌甜甜一笑,朝地面飛去。
 
——
 
「木透叫了暫停。」
 
才剛落地,就聽到福林不屑地說著。
 
「比分呢?」
 
綴歌趕忙發問,心裡有些虧欠。
史萊哲林的當家搜捕手又在比賽裡,把心思放到魁地奇以外的事上。
 
「四十比九十,我們落後。風雨太大了!」
 
綴歌馬上了解福林的意思。
 
葛來分多向來以戰力整齊的追蹤手陣容快速取分,爭取在比賽結束前,
或則擴大比分差距,或則縮小失分聞名。
 
史萊哲林最擅長的戰法,則是以打擊手向對方追蹤手發動攻擊,
例行堅壁清野的防守反擊。
 
這很明顯是針對葛來分多量身打造的戰術,但這樣的天氣卻極不利於實行。
 
風阻和雨勢,嚴重拖緩了博格的飛行速度,
濕滑的球棒也讓準確命中球心難上加難。
 
除了開賽時,史萊哲林趁亂連進三球外,
葛來分多的追蹤手已經逐漸掌握戰局。
 
這意味著比賽時間拖得越長,史萊哲林輸球的機率越高。
 
幸虧木透突然叫了暫停。
 
「我會盡快找到金探子的。」
 
向福林保證,隊長露出放心的笑容。
 
簡單重整旗鼓後,正要重新起飛,重返賽場。
綴歌卻發現,葛來分多的球員正有些不安地看著天空,
木透緊張地對胡奇夫人比手畫腳。
 
暫停已經過了三分鐘,哈利卻還沒有降落。
 
綴歌咬了咬牙,跨上掃帚,在福林與胡奇夫人出聲阻止前,已經朝雲層衝上。
 
還沒升上球門柱的高度,一股熟悉卻又不祥的寒意襲來。
 
低頭看去,球場裡不知何時踏入了成群罩著黑帽斗篷的高大身影。
包含胡奇夫人在內,場上的隊員瑟縮著抱頭蹲下了身。
 
腸胃糾結的冰寒益發沈重,心裡暗暗感到奇怪。
 
隨著恐懼與絕望伴著寒冷刺入五臟六腑,
兩名指爪外張的催狂魔在包圍住自己。
 
直到此刻才明白,為什麼已經離地面的催狂魔這麼遠了,還會感到窒息。
 
胸口蔓延的不適加劇了內心深處的不安。
 
哈利到底在哪裡?
 
壓低掃帚頭部後,向右翻轉再急速拔起。
 
輕鬆地避開了身邊的催狂魔,掃帚卻因此震盪不已。
讓綴歌暗自懷念起火閃電的性能。
 
不過幾秒的時間,已經拉開與球門柱頂的距離。
 
抬頭向上筆直地衝去,藉著交加的電光發現,
不遠的高處,光輪兩千正失速往球場外墜隕。
 
視線急掃,心焦如焚,瞥見一道人影飄零。
在那之上,是另外三隻朝自己移動而來的催狂魔。
 
想都沒想便壓下掃帚,朝墜落的人影全速衝刺。
 
狂亂的氣流切耳而過,偌大的雨水猶如冰雹般擊打得頭頸生疼。
 
雖是轉眼便來到失神跌落掃帚的哈利身邊,已是大費氣力。
向右側過身延展開來,好不容易在俯衝間,右手環勾住哈利的手臂。
 
卻險些被他下墜的體重拖下掃帚。
 
握住掃柄的左手趕忙拉抬帚身,試著想依靠攀爬的速度,抵銷哈利墜地的衝勢。
怎知正好迎向一直在後追趕的催狂魔,兜帽下不見面容的臉孔近在眼前。
 
心口一寒,腦海一慌,左手忙亂地抽出魔杖。
 
「疾疾・護法現身!」
 
才剛看著魔杖頂端冒出銀白色的光團,咻地一聲,被無神墜地的哈利一把扯下。
 
——
 
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體會自由落體的惶恐。
 
風聲呼嘯而過,只能毫無希望地,緊緊牽著身邊早已失去意識的哈利。
 
彷彿這樣能給自己一些勇氣。
 
隨著驚叫聲越來越近,猜想迎接撞擊的時刻也已不遠。
 
眼前突然銀光大熾,銀白色的鳳凰在球場盤旋。
 
追著自己的催狂魔已經不在。
 
電光石火中意識過來,原來去年在禁忌森林裡保護自己和哈利的,是某兩個人的護法。
 
感到背部有股無形的力道拖起自己。
周遭的人們高聲尖叫,接著噗地一聲悶想,徹骨生疼。
 
幾無知覺的右手仍舊緊握哈利。
 
「他們...還活著嗎?」
 
「『馬份小姐!!』」「『哈利!!』」
 
聞到泥巴混雜雨水的潮溼霉味,除此之外,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
 
意識朦朧中,感覺到身旁急促的腳步與身旁的支架。
 
有一扇門被推開的聲響,白光襲人。
 
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只聽聞帶著憂慮責備與幾分崩潰的驚喊。
 
「怎麼又是他們兩個?!」

欣凌琉依 @orochi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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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救夫,這回可跳到黃河洗不清~

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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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ochi790
害怕見光死的曖昧很可愛但也很難呢XD

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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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VII 鹿角、獸足、月影、蟲尾
 
睜開雙眼首先看見的,是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鼻水的翠菊。
隨著視線從模糊轉而清晰,發現月桂、潘西、克拉和高爾也都在這裡。
 
還有史萊哲林院隊的成員們。
 
大腦還沒完全清醒就已經感受到內心的焦急。
 
轉頭朝兩側看去,原以為會看到另一張病床上躺著熟悉的身影,
卻只見到將自己隔絕開來的布簾。
 
哈利呢?他沒事吧?
 
綴歌眼神中閃瞬即逝的慌張被月桂和潘西看在眼裡。
自幼相處的姊妹滔,對於閨蜜的心事,哪有不了解的道理。
 
「葛來分多探病的人太吵了。」
「所以龐芮夫人建議,把病床分隔開來,以免吵到其他人休息。」
 
月桂柔聲說著,不帶痕跡地,在眾人面前告知綴歌,為何哈利的病床不在左近。
 
「綴...綴歌姊姊沒事就太...太好了」
 
翠菊吸著鼻子,月桂拿出手帕,讓她擦拭自己。
綴歌也微笑著伸出手,撫摸翠菊柔順的捲髮。
 
「比賽呢?」
 
看向福林,心裡對隊友有些歉疚。
這是綴歌醒後第一次開口,除了有些乾渴外,倒沒什麼異狀。
 
福林露出苦澀的笑容。
 
「胡奇夫人說,比賽還沒有超過十二小時,所以沒辦法使用兩小時的暫停。」
「而且,就算可以使用,我們也離開賽場超過兩小時了,所以...」
「要碼是兩隊都失去繼續這場比賽的資格,同時落敗,積分各罰一百五十分。」
「或是...」
 
「或是你和葛來分多的隊長達成協議,讓比賽以現況結束,我們以五十分落敗。」
 
綴歌無法相信,自己還有些頭痛的腦子,
竟然可以飛快想起不過曾經一瞥的魁地奇規則。
 
看著福林點頭,綴歌果斷地說著。
 
「和葛來分多一起失去資格吧。」
 
隊友們露出驚訝與不確定的表情,綴歌簡單地解釋。
 
「這樣頂多是少賽一場。」
「只要接下來兩場能大比分獲勝,我們還是有機會拿冠軍。」
「如果同意以現狀結束比賽,萬一葛來分多全勝,我們就沒有希望了。」
 
福林點頭如搗蒜。同時失去資格,至少奪冠的契機取決於自己的表現。
 
「史萊哲林,不會把命運交付他人。」
 
綴歌冷靜地宣告,接著露出狡黠的笑容。
 
「況且,還能拖葛來分多下水呢。」
 
一番話讓史萊哲林院隊頓時人心振奮。
 
「謝謝你!馬份小姐。」
 
福林也回復精神,幾乎就要衝動地擁抱當家搜捕手。
 
他雖然是隊長,卻對這個面容姣好、有些孤高冷傲的隊員言聽計從。
 
去年固然是不敢冒犯馬份家族,但看著綴歌今年練習時的勤奮與表現,
又聽到她處理這場賽事的態度,不得不為之心服。
 
——
 
一番關心後,院隊的隊員成群離去。
 
「你們也去休息吧,不要這麼辛苦。」
 
對克拉和高爾說著。兩人互望一眼,依舊有些猶豫。
 
「雖然說是病房,但你們這樣一直站在女孩子床榻前多讓人害羞。」
「而且再來是女生的時間,快走快走!」
 
知道兩人反應駑鈍,潘西趕緊幫忙出聲趕人。
 
「高爾哥哥,聽說禮堂有貝果和很多果醬的喲!」
 
翠菊也加入了行列。
 
好說歹說,終於讓兩個像保鑣站崗似的大塊頭回去歇息。
 
「這兩個人...真的沒有必要做到這樣的。」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綴歌無奈地嘆息。
 
「沒辦法,誰叫馬份大小姐身邊那麼多蒼蠅,還不小心會被蒼蠅黏下掃帚呢?」
 
潘西嘲弄地說著,手指輕輕嘟向綴歌雪白的臉頰。
 
月桂有些責怪地看著潘西,擔心綴歌又要動氣。
卻驚訝地發現她只是乖乖讓潘西戳著,默默紅了臉。
 
突然見到綴歌嬌羞的神色,翠菊眼神一呆,毫無感情語氣平板地開口。
 
「翠菊會把爛泥波特做成果醬送給高爾哥哥的呦。」
 
「翠…翠菊…?」
 
三人組裡,脾氣最柔順的月桂擔心地看著小妹。
 
潘西捂著嘴,努力控制笑聲的音量。
一不小心椅腳打滑,往前撲到綴歌身上,順勢騷擾起綴歌。
 
「吼好香喔!」
「為什麼你明明淋雨淋成那樣,在泥巴裡和波特滾成一團還這麼香啊!」
 
試著玩鬧著,排遣綴歌的心思。
 
「應該是龐芮夫人有用了除垢咒吧...」
 
綴歌舉起衣袖聞了聞,才突然意識到潘西的後半句話。
 
「誰...誰和他滾成一團!才沒有這種...啊!你在摸哪裡!」
 
「哎呀哎呀,看來剛才不小心壓到的觸感是真的呢。」
「馬份大小姐這不是發育了不—」
 
「潘西!翠菊還在這裡!」
 
「潘西・帕金森!你再胡說摸,本...本小姐絕對...」
 
「親愛的綴歌,這裡可不是只有你一個大小姐喔!」
 
少女們的嬉鬧聲中,綴歌暫時放下對哈利的掛懷。
 
也暫時不再掛心,兩人在掃帚上,關於布萊克的談話。
 
——
 
哈利的病床周遭可沒有這般笑語盈盈。
 
光輪兩千的墜毀為他帶來不小的打擊,儘管訪客絡繹不絕,仍難減輕他的低落。
 
除了榮恩與妙麗長時間在病床間陪伴外,金妮也很常出現在這裡。
時不時捎來手作的卡片,播放著應該要激勵人心的曲子。可惜並不怎麼成功。
 
他們都不明白,哈利更掛心的,是另一件事。
 
猶豫著是否要告訴綴歌,是在空中見到了狗靈的形影,才耽擱了他落地。
 
也才讓他被催狂魔襲擊。
 
但要哈利承認因為占卜學課的狗靈預言而動搖,又有點太過羞愧。
 
除此之外,哈利更掛心的,是他漸漸發現,
每當催狂魔接近時,他所聽到的尖叫聲並非來自別人,而是自己的母親。
 
在痛心中又感到一絲貪戀。
心裡某處隱隱希冀,催狂魔能再次攻擊,能聽到更多莉莉的聲音。
 
然後,又想起了天狼星・布萊克。
 
如果綴歌說得是真的,那麼背叛父母的兇手,會是誰呢?
還有,雖然綴歌不曾明說,但榮恩與葛來分多的同學早就從入學就不斷提醒。
 
馬份家與黑魔法和佛地魔有不少瓜葛。他應該相信綴歌嗎?
 
當晚夜不安寢。
 
夢裡總是響起母親的尖叫與佛地魔的狂笑。
最糟的情況,甚至會見到綴歌的身影在綠光中倒地,發出猶如莉莉的淒厲哀嚎。
 
雪上加霜的是,到了週日,木透氣急敗壞地走進病房。
 
史萊哲林不願同意結束比賽,這意味著兩隊都要被判失格罰分。
 
「我敢說這一定是那個馬份的陰謀。」
 
榮恩聽到也氣得直跳腳。
 
「是的。福林說,是他們搜捕手的建議。」
「這當然不是沒有道理,但就是...很不服氣!」
 
木透面色沈重。
 
「只要我們能夠把剩下的比賽贏下來,得分也高過其他兩勝的學院,」
「冠軍還是我們的,對吧?」
 
哈利平靜地說著。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原本我們只要全勝就可以不用在意積分的。」
 
「反正我也沒抓到金探子。」
看來這一次綴歌是真的想拿下魁地奇杯了。
 
這麼想著,哈利振奮起精神,嘴角掛上微笑。
 
「別擔心,木透。我們會贏下冠軍的。」
 
儘管經歷過密室後,兩人的關係變得親近許多,
想到與綴歌競技,哈利還是會有全力取勝的鬥志。
 
——
 
被隔開的兩人,在探病的親友團陪伴,
以及龐芮夫人的嚴密監控下,並沒有互相探望的空間。
 
再次見面,已經是週一上午的病房門口。
 
綴歌飛快地向哈利點頭問候後,直直往魔藥學教室走去。
 
從潘西和月桂那裡聽說,校園多少又有人開始八卦。
本來又氣得難以自己,多虧月桂溫言相勸才慢慢接受。
 
這種事情,本來就難以平息。
 
聽從月桂的建議,只要自己盡量避開在公眾場合,
和哈利有非比尋常的互動,謠言很快就會相互取代。
 
幸好她建議史萊哲林不同意賽果,導致兩隊紛紛棄賽的消息也傳了開來。
 
這讓校園裡多數人相信,綴歌和哈利終究只是在意彼此的勁敵關係。
 
當然,堅持兩人的在意含有幾分曖昧的,還是會將此誇飾為相愛相殺。
 
哈利也知道綴歌掉頭就走的原因。
她都說了,不喜歡聽到關於兩人的風言風語。
 
至少今天,已經見面確定過彼此沒事。
 
刻意繞了遠路到魔藥學教室,因為遲到被扣了五十分。
 
魔藥學課的氣氛並不愉快。
 
第一場比賽的結果,讓兩院的敵對氣氛更加強烈。
 
葛來分多的學生還要加上對石內卜的怨氣。
就在開賽當週,路平因為身體不適請了病假。
 
石內卜利用代課的機會,超前進度地,
開了兩捲羊皮紙的狼人論文給葛來分多的班級。
 
在史萊哲林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
他卻只是要大家讀完狼人的一章,寫個心得而已。
 
魔藥學課後,葛來分多的學生魚貫離去。
哈利忙著和妙麗安撫榮恩,沒有注意到綴歌獨自留了下來。
 
——
 
這是她和石內卜的第二堂練習課。但除此之外,她也想藉機釐清幾個關鍵的問題。
 
兩人走回石內卜的辦公室,來到待客的桌椅前,石內卜示意綴歌入座。
綴歌在熟悉的扶手椅上坐下,聽著他開口。
 
「魁地奇賽場上的護法很不錯,幾乎就要成形了。」
「去年要你專注心靈的練習,還有在做嗎?」
 
綴歌輕輕點頭,石內卜眯上了眼盯著自己。
霎時感覺,內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升起某些念頭與回憶:
包含與哈利在圖書館查找密室入口,與暑假時舞會上的見習。
 
趕忙鎖定心神,反覆聚焦思索著今天想問的問題。
 
石內卜微微一笑,似乎非常滿意。
 
「你有問題想問,對吧?」
 
這幾乎要證實綴歌的猜想。
 
如果賽佛勒斯願意,他可以知道自己的想法。
總覺得,鄧不利多教授也有這樣的能力。
 
儘管覺得石內卜早已知道自己想問什麼,還是開口相詢。
 
「您認識蟲尾這個名字嗎?」
 
果不其然。這個問題沒有帶來任何驚訝的反應。
石內卜站起身,走到冒著煙的大釜旁。
 
「你能猜得到這是什麼嗎?綴歌?」
 
語氣流露出厭惡,綴歌很清楚,這股情緒不是針對自己。
不待自己回答,便向下說道。
 
「我可以給你兩個提示。」
「這鍋要是給什麼喝的?」
「以及,為什麼路平教授上週會缺課?」
 
綴歌沈吟不語。從石內卜指派狼人的作業後就開始生疑。
但要她說出口,還是難免自我挑戰。
 
「縛狼汁。路平教授是狼人?」
 
「你知道幻形怪在他面前會變成滿月嗎?」
 
石內卜溫柔的笑了,彷彿女兒剛完成一場艱難的考試,接續說道。
 
「蟲尾這個名字,如果要有什麼意義。」
「只有和鹿角、獸足、與月影這三個名字連在一起。」
 
「這些名字是—」
 
「只是自大愚蠢的代號而已。」
「但猜猜看,有哪些我們認識的人在裡面?」
 
「該不會…路平教授就是月影?」
 
與賽佛勒斯的一問一答間,綴歌不確定地推敲著。
心裡還是有幾分難以置信。
 
難道,路平和蟲尾、天狼形、甚至哈利父母的亡故有所關聯?
否則賽佛勒斯為何要在談蟲尾之前,如此大費周章?
 
但這麼說來,路平和蟲尾也勢必有所關係。
 
想起賽佛勒斯曾說過,鄧不利多教授或許誤信於人,讓城堡的防範出了漏洞。
 
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該不會...天狼星真的是蟲尾?」
 
「不。他不是。」
 
石內卜很快地打斷了綴歌。
 
「詹姆・波特是鹿角,天狼星・布萊克是獸足,路平是月影。」
「蟲尾的名字是彼得・佩迪魯。」
「三個無賴,和一個跟班。」
 
石內卜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緒,語氣流露他對這四人的憎恨。
 
綴歌在一旁驚訝地睜大了眼,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靜靜地看著石內卜。
 
猶豫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所以...天狼星・布萊克是無辜的...?是佩迪魯背叛了波特家?」
 
石內卜瞇上了眼,靜靜地看著自己,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說著。
 
「綴歌,除了告訴你的人以外,你不該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永遠,不要向第三個人提起與黑魔王計劃有關的事情。」
 
被責罵的綴歌低下了頭。
 
無法說出在自己心中,早已把賽佛勒斯視為家人,才會如此放心地鬆口。
 
但也無需辯解。知道這是賽佛勒斯對自己的提醒。
如果哪一天,黑魔王真的不幸重生,這樣的疏忽可能會害慘親人。
 
神情認真地點頭,表明自己會更加謹慎。賽佛勒斯才鬆懈心情。
 
好似即使在黑魔王失勢的歲月裡,
談論黑魔王的罪行,都可能為綴歌帶來性命危險一般。
 
又過了片刻,石內卜才恨恨地回應自己的問題。
 
「布萊克沒有背叛波特的父母。但誰知道他有沒有做出什麼其他的罪行。」
 
他坐回扶手椅上,按了按太陽穴。
 
「大家都說,佩迪魯被布萊克炸死了。」
「這很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幾分真實。」
「布萊克也許為了報仇而以殘忍的手法殺了蟲尾。」
「這很像他。他向來只會以極端的手段對付比自己弱小的對手。」
「即使沒有背叛波特家,這也足以讓他進入阿茲卡班。」
 
頓了一頓,以綴歌從來沒見過的深沈恨意說著。
 
「他們都應該進去。這四個人。」
「只有催狂魔之吻才對得起他們的錯誤。」
 
——
 
看著雙眼充滿憎恨的賽佛勒斯,綴歌直覺猜想,
在這漆黑的惡意背後,是撕心裂肺的哀傷。
 
她不願多問,也不敢多問。
 
只是靜靜地站起身,來到石內卜身畔,輕柔地拍撫著他的背脊。
 
魯休斯與水仙並沒有告訴綴歌,就學期間,石內卜和天狼星等人的糾葛。
但就算說了,綴歌也猜不到,為何石內卜會對這四個人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因為連魯休斯與水仙也不明白真正的原因。
 
如此靜默良久,石內卜才靜靜開口。
 
告知綴歌,黑魔王如何計畫要對付波特家,以及波特夫婦如何選擇以忠實咒應對。
還有波特與布萊克如何自居聰明,想誤導黑魔王,反而走漏風聲的下場。
 
「哈利波特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狂妄自大,自以為能算計黑魔王。」
「只有毫無天份的蠢材,才會如此玩笑自己和摯愛的生命。」
 
賽佛勒斯貿然提到「摯愛」時,咬牙的語氣,讓綴歌在不捨中多了點狐疑。
但也只是將情緒藏在心底,聽他繼續說著。
 
「但你不是這樣,綴歌。」
「記得,最強大的巫師,總是會將秘密鎖死在自己內心,謹慎行事。」
 
不知不覺間,石內卜的恨意已然消散。只是柔聲叮嚀著自己。
談話過後,兩人都明白,今天已經沒有辦法再做護法咒的練習。
 
綴歌默默點頭,帶著滿載的思緒,踏出地窖。
 
她確定了很多猜疑,卻只是誕生更多困惑。
 
看來,天狼星想找尋哈利,絕不是為了替黑魔王報仇。
那他如此執著,又是為了什麼?
 
該不會,佩迪魯真的沒死,且在哪裡盤算著要謀害哈利。
天狼星不知從何得知消息,試圖前來保護教子?
 
但這意味著,佩迪魯也還活著,而且,也許正躲在哪裡陰謀盤算?
 
這樣的想法太過離奇。
 
又或者,天狼星單純只是發現了佩迪魯的蹤跡,而他就藏在霍格華滋的某個角落?
 
無論如何,至少可以暫時肯定,天狼星對哈利,應該沒有什麼威脅。
 
——
 
綴歌剛離去不久,地窖深處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我真希望你沒有洩漏雷木思的秘密,賽佛勒斯。」
 
看著解除滅幻咒的鄧不利多,石內卜語氣冰冷。
 
「我有嗎?是綴歌自己推敲出來的。」
「況且,我還是覺得任命路平是錯誤的決定。」
 
「你也說了,天狼星和雷木思是無辜的。」
 
半月型眼鏡閃閃發亮,看來鄧不利多並不開心。
 
「我沒這麼說。」
 
不知為何,在鄧不利多面前,石內卜始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無論如何,我已經照你的吩咐,」
「把波特家的過往和那四個人的關係告知綴歌了。」
 
「是的。我很感謝。」
 
鄧不利多誠懇的說著。再怎麼不悅,石內卜確實完成了交付。
緩緩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問道。
 
「賽佛勒斯,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厭惡雷木思和天狼星?」
「我猜想,這應該不只是學生時代的恩怨。」
 
石內卜雙眼緊閉。用盡全身心力,才讓情緒不至外流。
 
「沒有保護好莉莉,他們都有責任。」
 
鄧不利多笑了。他還是可以繼續信任這個男人。
伸手正要拉開地窖大門,柔聲補了一句。
 
「容我提醒,真要這麼說,大家都有責任。」
「如果你當時不在那一邊,你也可以出份心力。」
 
踏出地窖,留下石內卜頹坐回扶手椅,雙手掩面。
 

欣凌琉依 @orochi790

2
依然對石內卜感到不捨啊,不過依然為了綴歌說出了他萬分不願意說的話,這也不容易。

mo @monica21

3
@orochi790
覺得原作路平天狼星說,石內卜只是糾結在學時的玩笑很不公平QQ

mo @monica21

8
Chapter VIII 狗靈現身
 
聖誕節前的校園氣氛歡快。
 
隨著雷文克勞與赫夫帕夫的賽事順利落幕,魁地奇開幕戰的陰影不再籠罩。
 
雖然雷文克勞的實力遠勝霍夫帕夫,早早拉開了領先差距,
但這場比賽的觀戰重點,從來就是兩個偶像般的搜捕手對決。
 
西追與張秋也沒讓人失望。上演了精彩的攻防,整場糾纏彼此飛天遁地。
 
在賽事最後,兩人分從左右衝向金探子時,
西追說什麼也不願意撞上張秋,減速繞過錯失勝機的行徑,
更是讓球場一時爆發鼓吹西追與張秋配對的歡呼。
 
看來會有好一段時間,校園的焦點不會再回到自己身上。
 
綴歌鬆了口氣。
 
學期結束前,還有一次的活米村出遊。
 
答應了潘西和月桂,要去試試知名的奶油啤酒。
在到三隻掃帚之前,陪著月桂去蜂蜜公爵買了給翠菊的果凍蛞蝓。
 
聽月桂擔心的說,自從綴歌出院後,
翠菊可能因為課業壓力過大,總是會把果凍蛞蝓排列整齊,
再一一輾過,一面嚷嚷著「扁掉吧蛞蝓波特」。
 
然後開心地把碾成碎丁的果凍交給高爾,說是和果醬沒有太大差別。
 
「那你幹麻還要買給她?」
 
潘西看著架上滿列的果凍,不解地問著。
對著有些不討喜的外型皺起了眉
 
「翠菊喜歡嘛。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月桂一邊說,一邊挑選翠菊可能喜歡的顏色。
同時詢問潘西,自己選的,是否會符合高爾的口味。
 
畢竟這些最終也許都會落入高爾肚子裡。
 
「真是溺愛妹妹的姊姊...」
 
看著月桂專心的模樣,潘西看了綴歌一眼。
一邊竊笑的同時,兩人都有些無奈。
 

 
「月桂從小就很溫柔體貼呀,才不像某人那麼沒教養。」
 
綴歌一面說著,一面朝著手套呵氣,輕輕罩上雙耳,臉頰凍得微紅。
從小到大,當綴歌和潘西拌嘴玩鬧時,月桂總是靜靜在一旁看著。
 
連母親都曾盛讚綠茵家長女的嫻靜。
 
「咦!那不是哈利波特嗎?」
 
被譏刺的潘西朝自己吐了吐舌,突然指著綴歌身後輕呼。
 
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地急急轉頭。
不小心施力太猛,脖子才剛感覺一陣痠疼,
發現不過是個戴著眼鏡的年邁巫師,牽著孫女踏進店門。
 
按著肩頸,臉頰發熱,慶幸早已凍紅的肌膚辨別不了羞赧。
 
「潘—西—帕—金—森—!」
 
「哎呀我怎麼會認錯人呢?一定是因為他們都戴眼鏡。」
「真的只是不小心看錯而已喔。」
 
「你們真是的。」
 
看著姐妹們鬥嘴的模樣,月桂只是淡淡地說了聲。
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為翠菊挑選果凍蛞蝓上。
 
似乎,終於做好了決定。
「還是這個好了!」
「我先去結帳囉。別再捉弄綴歌了。」
 
終於慎重地做好了決定,雀躍地走向櫃檯。
留在櫥窗邊的綴歌與潘西互看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如果有誰開始和月桂約會,我們可要好好保護她才行呢。」
 
「喔?你很常想約會的事嗎?是和誰呀?」
「該不會....」
 
潘西不懷好意地竊笑著,從櫃上拿下兩隻果凍蛞蝓。
在綴歌眼前搖擺,用極盡肉麻的嗓音說著。
 
「喔,原來你也在這裡,蛞蝓波特。」
「我在一直這裡,蛞蝓綴歌。為了遇見你,我已在梅林面前求了五百年。」
 
「別鬧了啦!」
 
羞紅著臉拍打潘西的手。
 
她對哈利,真的是這種感覺嗎?
 
——
 
三杯掃帚的氣氛一如傳言般溫馨。
 
火花噼啪輕響,伴著柴香的小屋裡,充斥活米村居民與霍格華滋學生的笑嚷。
 
哈利、榮恩與妙麗佔據了壁爐旁的小桌,
雖然隔著聖誕樹,但還是能瞥見踏入酒館的人影。
 
以防萬一。
 
可不能被哪個教授發現,溜進活米村、開心享受著奶油啤酒的哈利。
 
三隻掃帚的門每一次開啟,妙麗便緊張兮兮地轉身。
這讓榮恩有些不耐煩。
 
呀地一聲,門扉輕啟,妙麗再一次全神戒備地轉頭。
 
只是這次倒是連榮恩與哈利也望著門口發愣。
 
酒吧的門被推開時,空中撒下的陽光,伴著積雪的折射流瀉,
帶出三道青春俏麗的優雅身姿。
 
酒館裡,霍格華滋學生的喧鬧登時靜了下來。
 
潘西及肩的黑直短髮與皮衣外套,表現她俐落活潑的氣質,
月桂的棕捲長髮和紫羅蘭大衣則在白雪中柔和亮眼。
 
但哈利只是呆望著,披上淡藍色半身斗篷的綴歌。
 
斗篷下,輕駝色高領毛衣貼合著發育中的身型,
下身的酒紅色絨布長裙讓她顯得高挑。
 
三人對成為全場焦點也不驚奇。
朝著群眾示意點頭,往酒館角落尋覓空位。
 
妙麗狠狠拍了榮恩後腦,卻只是以詭譎的微笑盯著哈利。
 
榮恩自然又是一陣抗議,哈利趕忙喝下一大口奶油啤酒,卻被嗆得急咳不止。
 
——
 
看著潘西與月桂開心地享用奶油啤酒,再盯著自己眼前滿溢杯緣的泡沫。
 
綴歌陷入了天人交戰。
 
閉上眼,止住呼吸喝下一大口,一陣微烈的暖意,自口鼻深處往胸腹蔓延。
 
睜開眼發現潘西的笑顏與月桂略帶擔心的神情,
發現酒精似乎沒有自己想像的可怕。
 
再喝了一大口,也許這次太急,頭腦與十指有些發麻......
 
咚地一聲,完全不合姿儀地趴臥在桌邊。
 
朦朧的腦中,浮現哈利的面龐。
 
乍見綴歌幾乎沒有過的失態,身邊的兩名少女自然受到不少驚嚇。
驚疑未定間,深埋臂彎的柔順金髮傳來咕噥低語。
 
「這樣...真的可以嗎...」
 
「『綴歌?』」
 
月桂和潘西交換了眼神。
 
面對綴歌非比尋常的舉止,略帶憂心。
月桂輕輕拍撫綴歌背脊,潘西則梳理著綴歌秀髮。
 
「喜歡可能不應該喜歡的人,真的可以嗎...」
 
月桂呆了片刻,連潘西也無語發慌。
 
儘管她總是喜歡調侃綴歌與哈利,也隱隱約約感覺綴歌的動心。
但沒想過綴歌會這麼突然、直接地詢問自己。
 
「可以的喔。」
 
不堪靜默,月桂柔聲說著,意有所指。
 
「不管父母做了什麼,追求自己的生活是可以的喔。」
 
潘西張開口,好像想說先什麼,又選擇閉口不言。
 
她並不贊同月桂,但也知道不用現在表態。
暗暗希望,最好,姐妹三人,永遠都可以不必為此爭執。
 
月桂的話,似乎給綴歌帶來了些勇氣。抬起頭,眼角泛著淚光。
 
「真的嗎...?不會害到家人的嗎...?」
 
守護著綴歌的兩名少女才驚覺,
原來平時給人高雅孤傲形象的天之驕女,略帶酒意時如此柔弱。
 
但兩人不願、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只能各自帶著心思,靜靜陪伴。
彼此細細思索著綴歌的擔憂與猶豫,原本玩笑的氣氛,不知不覺冷凝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綴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
 
「那個...剛才說的,都是我朋友的事喔。」
 
潘西和月桂相識一笑,三人間的空氣這才緩和。
 
「你的哪個朋友呀?」
 
潘西玩笑地問著,臉頰貼向綴歌。
 
「是…潘西和月桂喔。是她們的事。」
 
月桂溫柔地搖了搖頭,在綴歌堅持下,無奈讓她慢慢喝完一品脫的奶油啤酒。
 
少女溫笑中,沒人留意大門再次開啟。
更沒發現走入的麥教授、弗利維、海格、與魔法部長夫子。
 
——
 
沒有印象怎麼回到交誼廳的,只模糊知道自己在月桂和潘西的攙扶下,走進寢室。
 
小寐後帶著頭痛起床,依稀記得自己也許有過什麼失言。
不願向潘西和月桂打探自己的醜事,只能默默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再嘗試飲酒。
 
抓起了斗篷與圍巾手套,想趁晚餐前在校園裡散步。
希望夜裡清冷的空氣能減緩不適。
 
儘管還不到六點,日落早已降臨。
入夜的校園裡空無一人,顯然寒冷的時節,大家都選擇會到交誼廳裡取暖。
 
想往貓頭鷹的信屋而去,在雪地上踏出幾步,身後傳來追趕的步伐。
 
「綴歌!」
 
哈利熟悉親切的呼喚傳來,綴歌不由得心中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眼前的男孩傻笑著,抓了抓頭髮。
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又有什麼道具或秘密。
 
眼看他踏步走上。綴歌確認周遭沒有人蹤後,與哈利並肩而行。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路平說要教我怎麼對付催狂魔。」
 
「太好了。」
 
「雖然要等到下學期才能開始上課。」
 
「至少,以後可以不用再擔心那些傢伙。」
 
「更重要的是,也不用再害你擔心。」
 
哈利說著,語氣聽得出來有些緊張。
綴歌的臉上微熱,心底微甜,硬是白了哈利一眼。
 
「才沒擔心你呢。笨蛋波特。」
 
沒有太多言語。但就這樣相伴而行,已足以熨暖芳心。
 
「比賽的時候出那樣的意外,真的很抱歉。但是…」
 
哈利道歉的同時,突然踏到身前,舉起右手,伸出拇指與小指。
 
「不准再為了保護我,害自己受傷。」
 
模仿著綴歌在病房裡的語氣。
 
綴歌愣了愣,泛起笑容的同時,也抬起手來。
 
一面困惑著。
 
哈利波特,似乎總是懂得如何逗笑自己。
 
「本小姐答應你。」
 
月光映照著打勾勾的雙手。
 
才發現哈利眼白泛紅,臉上的溫馨笑意無法掩飾不久前的傷心。
 
猶豫片刻,任他繼續勾著自己,左手在懷裡輕探,遞過一隻巧克力蛙。
哈利接了過去,明顯帶著愁思。
 
「心情不好嗎?」
 
綴歌小心的提問,擔憂自己的語句是否過於冷淡,也擔憂是否表露太多關心。
 
哈利這才表露愁容。
 
「麥教授、弗利維教授、和夫子部長都認為,」
「是天狼星背叛了我爸媽,殺害了佩迪魯。」
 
綴歌抽回了締結誓約的手。靜靜地看著哈利。
 
「你相信他們嗎?」
 
過了許久,才輕輕地問著。
 
望見綴歌眼神深處有什麼在浮動,哈利心裡突然有種種感覺。
如果一不小心,也許兩人會以爭執迎接聖誕節。
 
「我不知道。」
 
發自肺腑。
 
謹慎地遣詞用字,告知綴歌幾小時前的事。
 
在三枝掃帚聽聞麥教授等人談論天狼星的事件後,
哈利失魂落魄地與榮恩和妙麗回到葛來分多交誼廳。
 
儘管綴歌已經約略告訴過自己,多數人相信是天狼星背叛了父母。
也表明她不相信是天狼星犯下罪行。
 
但親耳聽聞麥教授與夫子等人如此言說,心裡仍難免激盪。
尤其當麥教授為佩迪魯傷感、與海格咒罵天狼星時。
 
兩人的言論在自己心裡,有著深刻的地位。
 
在綴歌的話語與麥教授等人的言談中揪扯,思緒紛雜。
但榮恩與妙麗似乎以為,自己只是乍聞真相心煩意亂而已。
 
隱匿掉多數細節與綴歌的身分後,簡短對兩人說了,自己聽過其他版本的事件。
 
這讓三人陷入長辯。
 
榮恩與妙麗都認為,哈利應該相信麥教授與夫子。
畢竟,是魔法部長與學院導師。
 
哈利還有著幾分猶豫。這些人,都不像綴歌的家人—
她們沒有食死人的內部消息。
 
但這也意味著他沒辦法告訴榮恩和妙麗,自己躊躇的原因。
 
幸好妙麗已經敏銳地猜到,另一個版本的可能來源。
 
「我不管你可能以為,自己知道多少食死人的內幕。」
「但是麥教授和海格不會害你。」
「況且,他們說這些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你就在場。」
 
對著哈利的語氣嚴厲,幾乎是在教訓自己。
 
「食...食死人的內幕?你在說什麼啊!」
 
榮恩驚呼,對妙麗沒頭沒腦的發言感到驚慌。
 
「我知道。我只是想說,萬一他們搞錯了呢?」
 
哈利還在為自己的內心辯解掙扎,妙麗卻不以為然地眯上了眼。
 
「你自己決定要相信誰。我還是要說,麥教授和海格對你不會有惡意。」
「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利用,即使是她。」
 
妙麗站起身,留下這句話後,回到寢室。
榮恩目瞪口呆地看著哈利。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格蘭傑沒說錯。麥教授她們確實不會有惡意。」
「但是,愚蠢的善意也能讓人受到傷害。」
 
聽著哈利說完,綴歌的語氣冷淡許多,最後一句話似乎帶著弦外之音。
 
她正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

尤其聽到格蘭傑似乎暗示,父親可能利用自己,傳達錯誤的訊息給哈利。
 
見到綴歌神情變色,哈利難免想出言安慰。
但心情複雜,一時卻是難以開口。
 
哈利糾結的臉色,綴歌自然是看在眼裡。
想起哈利的處境,原本可能發作的脾氣登時心軟。
 
「本小姐只是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你,沒有要你一定要相信。」
 
原本是想找時間告訴哈利,鹿角獸足月影和蟲尾的事。
但現在看來,也許沒有必要讓在哈利半信半疑時,增添困擾。
 
哈利緩慢地點頭,為綴歌的諒解放心。
 
「無論真相如何,我都會想見到布萊克。」
 
話剛說完,無巧不巧,綴歌身後的陰影裡,隱隱閃現困擾自己整個學期的影子。
 
「狗靈」踏出暗處,徐徐朝兩人走來。
 
哈利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按捺著恐懼,抽出魔杖將綴歌擋在身後。
帶著困惑回頭,見到巨大的黑狗,綴歌也急忙抽出魔杖。
 
哈利這回更清楚地看見「狗靈」的樣貌。
 
足以制服狼隻的體型,披著雜亂蓬鬆的鬃毛,
雙眼閃著一般犬類身上絕無可見的精明亮光。
 
見到兩人的戒備,「狗靈」停下腳步,似乎正在思索。
突然伏下前身,撕牙裂嘴,朝著綴歌散發威脅。
 
「整整.石化!」
 
哈利還沒有動作,綴歌清亮的施咒聲已然響起。
 
黑狗迅速地避開咒語,轉身奔入暗處。
消失前,回頭悻悻然地瞪了綴歌一眼(哈利敢肯定絕對是這個眼神)。
 
——
 
兩人已經疾步往城堡的方向折返。
 
「那是什麼?」
 
綴歌有些驚魂未定地問道。
 
「狗...狗靈。」
 
不知為何,哈利有些羞恥地開口。
 
果不其然,綴歌露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的表情。
 
「在第一堂的占卜課上,崔老妮教授說...我的茶葉...」
 
越說越是心虛,綴歌的雙眼也越瞇越細。
 
捱著膽寒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幾次與狗靈相會即逢不幸的經歷。
 
說到在魁地奇賽場上,因為見到黑狗的身影耽擱降落,
才被催狂魔在空中襲擊時,綴歌似乎再也無法忍耐。
 
「哈。利。波。特。」
 
因為哈利的愚蠢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憤憤地唸著他的名字。
 
過了幾分鐘才恢復言語能力,氣沖沖地說著。
 
「這種廢課應該停開!」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你真的該跟格蘭傑學學。」
「為什麼不修算命學(arithmancy),要選修占卜?!」
 
看著綴歌氣鼓鼓的樣子,哈利忍不住笑了。
 
「妙麗也這麼說。算命學看起來,真的是有趣的課呢。」
 
說著說著,還是被綴歌白了一眼。
哈利只好尋思著,該如何轉換綴歌的心情。
 
「但其實,廢課也還是有一點用...」
 
話沒說完,綴歌冷冰冰地死盯著哈利,讓他停下了話。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下去說著。
 
「像是這樣。」
 
抬起頭,請綴歌一同望向頭頂。
 
哈利的手指在星辰間比劃,拉出長蛇般的龍型。
 
「在倫敦,這顆星星會一直在頭頂。」
「沿著這樣畫,就是...」
 
「天龍座(Draco)。」
 
綴歌輕聲說著,望向哈利的眼神有些迷幻,被成功轉移了情緒。
 
看見她眼裡的疑問,哈利傻笑著解釋。
 
「在課本上看到的。其實我心裡也只記得這個。」
「很美呢,天龍座(Draco)。」
「看課本才知道,在北半球,它永遠不會沈默。」
「感覺就好像只要自己願意,每個夜裡,都能陪著它入睡。」
 
綴歌霎時全身羞熱。不確定哈利是否知道,他剛才的話意味著什麼。
 
「但這還是和占卜課無關就是了。」
「看來真的是一門廢課。」
 
看他一臉笑容,顯是渾然不覺話裡的意涵。
 
「知道就好,別再相信什麼狗靈了。」
 
略帶惆悵的回應,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呼出聲。
 
「你說你看過那隻大黑狗幾次?」
 
「我想想...離開水蠟樹街時一次,魁地奇球場上,和剛剛。怎麼了?」
 
被綴歌的反應嚇到,哈利趕忙數著。
 
「所以那隻大黑狗從霍格華茲外就跟著你?」
 
綴歌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
 
「也許吧,我不是很確定。」
 
綴歌低下頭沈思,不再多言。
 
哈利試著再多說些什麼,綴歌卻置若罔聞。
只有隱約聽見她喃喃低語著「獸足」之類的詞彙。
 
——
 
就這麼靜靜走回城堡台階。
 
專注想著事情的綴歌就要直接踏入門廳,卻突然被哈利拉住袍袖。
 
在台階上回頭,發現哈利正凝望著自己。
想起自己在最後的一段路上,忽視了哈利,為自己的無禮難為情地紅了臉。
 
這讓綴歌的臉蛋更顯瑰麗,哈利笑了開來。
 
「你會回家過聖誕,對吧?」
 
綴歌點了點頭。
 
「那...提早的聖誕快樂,綴歌。」
 
哈利說著,從長袍裡抽出了一張卡片。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綴歌頓時羞怯不已。
 
「聖…聖誕快樂...哈...哈...」
 
急促的呼吸難以平復,努力想靜下心來。
哈利看著手足無措的自己還展露得意的笑容,讓人生氣。
 
「聖誕快樂,波特。」
 
想說出哈利的名字,但怎麼也喚不出口。羞怒間放棄直呼其名。
 
同時在心裡焦急地罵著,為什麼要在自己分神思索嚴肅的事情時,忽施突襲。
 
——
 
禁忌森林裡,一隻薑黃色的貓弓著背,滑過男人的腳踝,發出呼嚕聲響。
 
男人原本應該俊俏非常的臉蛋,現在卻只帶著滄桑與不悅。
 
原地踏步,喃喃自語。
 
「鄧不利多和雷木思到底在幹麻?」
「為什麼哈利會和食死人的後裔廝混在一起?」
「該不會是鼻涕卜…」
 
焦躁不安的語速急促,更顯瘋癲。
 
「該死,有夠該死的像該死的表妹。」
 

欣凌琉依 @orochi790

2
我為了能夠再與妳見面,我已在梅林面前求了五百年。 蛞蝓潘西可以請妳不要這麼抖音嗎wwww

這回哈利可真的很矛盾了,這時反而覺得原作中那個愣頭青似乎比較幸福一點(?

石內卜跟詹姆四人組的玩笑對決可是真刀真槍見血的幹(哈利跟馬份簡直小兒科),所以彼此的憎恨的確大很多

mo @monica21

2
@orochi790
關於哈利,有時候確實會這樣覺得呢。原作的哈利始終都是好人,身旁的朋友們也是,不會有綴歌世界裡,必須面對跨越正邪的糾葛

mo @monica21

10
 Chapter IX 心煩意亂的聖誕
 
耶誕假期返家的特快車上,D車包廂裡傳來里拉琴輕柔的弦音。
 
弦律柔美,綴歌與潘西肩首相依,一齊望著身前,
任翠菊在懷裡撒嬌的月桂,正靜雅地撥動琴弦。
 
靜謐和諧,彷彿是假期裡,
少女們午茶過後,回到客廳落地窗前小憩的靜好時光。
 
樂音流洩,綴歌心裡再三浮現的,是昨晚收到的卡片:
 

親愛的綴歌,

耶誕快樂。

你的,
哈利

只是簡單寫著幾個字,卻足以讓綴歌在心底夢裡,反覆再三地思念低吟。
更難的是,自己為了該如何回禮徹夜未眠。
尋思至此,即使有月桂優雅的琴音相伴,還是不住煩心。
 
「要送什麼呢...」
 
驚覺自己脫口而出,失言的後果當然可以預期。
果不其然,潘西一臉賊笑地貼了過來。
 
柔美的音色頓止。
 
月桂早早就察覺綴歌有心事傷神,才特地帶上綴歌喜歡的樂器想為她舒心。
 
面對從小守禮高傲的綴歌,月桂和潘西各自有一套與她談心的方式。
 
潘西喜歡在嬉笑間讓綴歌發現,煩惱可以雲淡風輕。
月桂則選擇以樂音相伴,讓綴歌隨心發言,自己默默聆聽。
 
察覺到潘西想逗弄綴歌的神情裡,帶著窺探心事的意圖,
月桂自然也停下了撥弄里拉琴的手指。
 
「你的臉好紅喔綴歌。該不會...」
「在煩惱著要送那傢伙什麼耶誕禮物。」
 
潘西顯然明白月桂的心思,說話時朝她眨了眨眼。
 
「才...才沒有煩惱呢!」
 
急忙否認,卻看見月桂和潘西笑著交換了眼神。
 
「沒有煩惱,那是已經決定好要送什麼囉。」
 
潘西語帶調笑,貼在綴歌耳際細語。
 
熱氣呵上耳畔的一瞬,綴歌不由得一縮,害怕地發現腰際爬上一陣酥麻。
 
「太近了啦!變態!」
 
紅暈滿頰,略帶焦急地對著潘西輕罵,卻突然被她抱個滿懷。
 
「吼哦,害羞起來這麼可愛,萬一勾引什麼人怎麼辦啦。」
 
潘西摟著綴歌,帶著活潑的笑意望向翠菊。
 
綴歌羞怒中帶著無奈,以眼神向月桂求救,
發現月桂也看著自己似笑非笑,酒窩宜人。
 
臉又更紅了。
 
「翠菊會保護綴歌姊姊的!」
「會像獵殺蛞蝓波特一樣對付莫名其妙的人喲。」
 
呲牙咧嘴的同時,翠菊還是像隻小貓似的窩在姊姊懷裡。
 
「翠菊上課壓力是不是很大呢?」
 
月桂順著小妹的髮流,笑意中略帶憂心地問著。
潘西卻俏皮地朝月桂做了個鬼臉。
 
「才不是因為課業呢。是要守護綴歌,對吧?」
 
翠菊不住點頭,潘西放開綴歌,朝翠菊伸出手。
 
「走吧!姊姊帶你去買青蛙波特。」
 
捉住綴歌羞怒交集一時無語的空檔,和翠菊逃了出去。
 
潘西和翠菊踏出車廂不久,月桂在還有些嗔怒的綴歌身邊坐了下來。
手掌輕輕闔在綴歌手背上,帶著一貫的溫柔開口。
 
「有時候,回覆一張簡單的卡片,就能讓對方開心了呢。」
 
綴歌聞言,低下本來就已經羞紅的臉蛋。
知道昨晚對著卡片發愁的模樣,早落入同寢的月桂眼裡。
 
「如果...不是只有卡片,但又不要太誇張呢...?」
 
細細的問著,是只有在月桂面前才會出現的坦誠。
 
「如果是我,會送給能讓對方帶在身邊,可以日常使用,」
「但也因此,比較不容易被輕易認出,是特別的人送來的物品哦。」
 
月桂微微一笑,留下了困擾綴歌前段假期的難題。
 
——
 
在父母的呵護與暖語中踏進家門,於玄關信箋盒旁,
瞥見一封剛被拆信刀劃開,來自魔法部的信。
 
直到晚餐後的起居室裡,父親將信紙遞給自己。
 
才得知,學校董事將巴嘴轉交給魔法部的危險生物處分委員會處理。
這些委員們也已經決定,會為巴嘴召開聽證會。
 
說是聽證會,但這封來自委員會多數成員聯名的私信清楚表明,
多數人早已傾向決定將巴嘴判處死刑。
 
「奇獸攻擊巫師的罪行,有這麼嚴重嗎?」
 
皺著眉詢問父親,魯休斯沈默地看著女兒。
 
「沒有。」
「但也要記得,總會有些人,為了向貴族示好,」
「做出自以為恰當,卻只是為我們帶來不便的舉措。」
 
水仙語帶不認同地說著,同時也叮嚀般地提醒綴歌。
 
「希望你記得,綴歌,社會地位越高的人,有越多的顧慮要考量。」
「這次,爸爸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處置這件事,但一定會有不少人認為,」
「是馬份家為了差點受傷的女兒,向魔法部施壓,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甚至,如果面對輿論壓力,魔法部肯定也會將源頭導向馬份家的不是。」
 
聽著母親的話,綴歌靜靜地皺起了眉。
 
「是我害家族被議論了…」
 
女兒自責的模樣,讓魯休斯不捨地緩頰。
 
「雖然強求死刑,確實沒有必要,但你做的沒錯,綴歌。」
「奇獸傷害巫師,本來就應該接受調查和審判。」
 
魯休斯緩緩說著,幾乎就要補充「就算受傷的是波特」。
但想到妻子的目光,還是立即放棄。
 
「我們也沒辦法委婉請他們改變想法,對不對?」
 
綴歌坐起身,雙手撐著扶手椅的前緣,輕聲說著。
 
心裡想著,這麼做,等於給委員會碰了軟釘子。
誰曉得會不會讓魔法部裡,一些小心眼的人與馬份家結成不快。
 
深知馬份家的持家原則,向來是以家族利益優先,
這種不必要的潛在摩擦,能避當避。
 
看著女兒,彷彿明白了她的深慮。
魯休斯露出讚賞的笑容,優雅地舉杯,輕啜了一口波特酒,
 
「那隻鷹馬和那個半巨人,是波特的朋友,對不對?」
 
水仙卻天外飛來一筆,魯休斯瞬間被嗆得連番深咳,狼狽非常。
 
「那...咳咳...那又...咳...有什麼...咳...關係......」
 
綴歌趕忙起身,輕拍著父親背脊,
從魯休斯手中奪下酒杯,放到扶手椅旁的側桌上。
 
「鷹馬這種失控的生物,如果逃脫導致無法受刑,應該是很合理的。」
 
水仙理也不理丈夫的抗議,繼續說著,
同時意味深長地盯著已經紅了臉的女兒。
 
「波特很愛違規,不是嗎?」
 
(「媽媽到底在想什麼!」)
 
綴歌只能無聲地在心底嘶喊,但水仙盯著女兒的目光並沒有輕易移開。
直到綴歌緩緩點頭,水仙才滿意地靠回椅背。
 
雖然不知道母親在盤算什麼,但從她沒有溝通餘地的眼神看來—
下學期勢必又多了一件讓鷹馬潛逃的事要忙了。
 
——
 
原以為假期能再多和父親談及天狼星・布萊克的事,
但他卻矢口不再提及與黑魔王有關的話題。
 
就這麼到了聖誕夜前一天。
 
晚餐結束,在起居室陪父母談天過後,綴歌回到房裡。
 
重新整理了自己所知道的資訊,帶著幾分挫折的發現,
除了確定是彼得・佩迪魯背叛哈利的父母以外,似乎沒有太多進展。
 
還是無法確定,為何天狼星這麼執著地要尋找哈利,
無法確定他為何要在霍格華滋左近蟄伏,
更無法確定,這兩件事可以被一概而論。
 
前些日子裡,與哈利一同撞見的,
那隻體型、行蹤與眼神都太過可疑的黑狗,倒是讓人在意。
 
如果月影的綽號,暗示了路平在月圓時會褪去人行,化身為狼的事實,
那麼其他三個人刻意選擇與動物有關的別名,應該不會只是巧合。
 
開始後悔因為身體不適,錯過麥教授在開學第一週,講授化獸師的變形學課。
 
草草在下學期代辦事項的筆記裡,新增了條目—

查閱化獸師名冊,與如何成為化獸師。
 
想起剛才母親的眼神,輕嘆了口氣。
也記下拯救巴嘴的事,也加了附註—

與格蘭傑討論。

比起任何事都事必躬親,綴歌更相信,
除非逼不得已,或事情真的重要到非自己出手不可,
尋找盟友,哪怕再怎麼短暫,都會是更有效的處理方式。
 
暫時先將這兩件事拋給未來的自己。眼前,有更加煩惱的課題。
 
抽出紙筆,望著窗前的星光,認著自己以之為名的星座,想起了哈利。
 
臉頰微微發熱,望向早已包裝打點好,一直工整放在枕邊的禮物。
雖然向來對自己充滿自信,此刻只是暗自希望,自己沒有辜負月桂的暗示。
 
沒有想過,最難的,是回覆那張哈利輕鬆幾個字就寫成的紙片。
 
房裡的廢紙簍從來沒這麼滿載,諸如「親愛的哈利......你的,綴歌」這般,
反覆塗抹與書寫的墨跡還未全乾,就被拋進簍裡相互沾染。
 
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在紙卡上,以端莊娟雅的字跡寫就祝福。
 
起身到床畔拾起包裹,揀選了隱去家徽的信封與封蠟,
將桌上的紙卡小心置入,印上彌封。
 
來到窗前,輕撫著等候已久的鵰鴞,目送牠帶著寄懷心思的包裹離去。
 
終於完成牽掛將近一週的大事,
綴歌彷彿剛完成一場十餘個小時的魁地奇練習似的,渾身乏力。
 
好好泡了澡,略帶害羞地按照向月桂討取的偏方,
自己按摩活絡後,終於恢復元氣。
 
想起送出的包裹,泡完澡後瑰麗的肌膚更顯嬌紅。
 
帶著放鬆的心情回到房間,瞥見桌上的卡片。
看來是自己忘了將晚餐前練習的結果丟入紙簍。
 
來到桌前,望著卡片上潔淨工整的筆跡,霎時如墮冰窖、毛骨悚然。
 
猶如間接見到蛇妖的雙眼一般石化,只餘顫抖的雙手拾著紙卡。
凝視字跡的目光幾乎要能讓手中的紙片自燃。
 

致波特,

耶誕快樂。
 
六個字,迴盪在綴歌眼前耳畔腦海裡。
 
百思不得其解的望著不該存在在這裡的卡片。
想著那自己剛才折進信封裡的,究竟是什麼?
 
然後,萬般驚恐的回神。
 
不敢驚動父母,所以無法驚叫出聲。
認真地望向窗外,尋思一躍而下了結餘生,
是否會是比羞恥地活著更好的選擇。
 
所幸認知到逃避只是懦弱的豪族心態,終止了這樣的念頭。
 
就這麼度過長大至今,最失魂落魄的一次耶誕。
 
那之後,綴歌不止一次向父親詢問,有沒有什麼倒轉時間的儀器或魔法。
 
「家裡一直有先祖留下來的時間轉換器。」
 
父親的回答給了綴歌希望,眼神散發前所未見的光芒。
見到女兒眼中危險的氣質,魯休斯趕忙說著。
 
「但魔法部對使用時間相關的魔法有非常嚴格的規範,」
「再說家裡的儀器早壞了,現在只是書房裡的擺飾而已。」
 
綴歌明亮的雙眸霎時回歸死寂,默默地坐回扶手椅。
擔憂不已的魯休斯頻頻望著愛妻,水仙卻帶著看戲的笑意凝望女兒。
 
——
 
耶誕節的早晨,還是睡眼惺忪的哈利在榮恩興奮的驚呼聲中爬向床緣。
 
榮恩正呆若木雞地指著哈利床腳一個細長的包裹。
 
「那...那是什麼?」
 
哈利打著呵欠,抓起了離自己最近的禮物。
才剛碰觸到包裝,便被猶如棉麻混陳紙漿織成的觸感驚醒。
 
將禮物湊到眼前,發現摺痕與黏著皆細心仔細地壓直。
 
禮物正上方躺著一張卡片,上頭的彌封華麗。
雖然沒有族徽,但顯然送禮的人來頭不小。
 
手忙腳亂地爬回枕頭邊,戴上眼鏡,隨口回應榮恩。
 
「你想的話可以把它拆開啊。」
 
得到應允,榮恩急忙拆解細長的包裹,
哈利則感受到自己心跳強烈的撞擊,小心翼翼地撕開封蠟。
 
困惑地發現,裡面是一張被塗抹的難以認清字跡的卡片。
 
幸好卡片背面,寫字的筆壓遠較塗改來的深刻,
也許能緩慢從筆尖的壓痕找回被輕塗蓋過的訊息。
 
跳下床,正要來到桌前破解卡片時,榮恩嘶啞的嗓音傳來。
 
「我真不敢相信......」
「這是誰送給你的?」
 
他手裡躺著一隻火閃電。
 
哈利固然有些欣喜,但也許是已經騎過先行版的關係,
此刻的感受遠沒有想知道卡片的內容來得強烈。
 
匆匆擺開紙筆,左手撫摸卡片背後的壓印,
在刪除塗抹的筆壓後,耐心轉譯。
 

親愛的哈利,

謝謝你的卡片。
這段時間,與你說話相處,總是如此令人開心。

記得上個冬天,在圖書館尋找密室的訊息時,
你總是忘記帶手套出門,希望這樣的禮物能提醒你。

你的,
綴...M

p.s. 只是提醒你要保暖喔!才沒有希望你一直戴著!

哈利再也止不住心底有如狂潮打上臉頰的笑意。
 
猜測是綴歌在寫了卡片之後,不知為何反悔才輕輕塗抹,
但又不知如何,將不應外流的卡片寄出。
 
回過神才發現,榮恩還在對火閃電驚嘆著。
 
「天哪!到底是誰會為你花這麼多錢!」
「我敢說不是鄧不利多,就是路平...」
 
「路平哪來這麼多錢。」
 
哈利心不在焉的回應,撲回床上匆忙中帶著謹慎地拆開禮物。
是一副親手織就,金紅相間的手套。
 
若不是輕柔滑順不同於一般羊毛的觸感,
其實很容易被誤認成尋常的學院衣物。
 
忙不迭地湊到眼前,手套帶著一股清雅淡香。
 
才注意到在腕部內園,銀白色絲線穿梭交織。
繡成旁人難以瞥見,小巧細緻的天龍座圖騰。


 
「你們兩個在笑什麼啊?」
 
妙麗困惑的嗓音從房門口傳來,歪腿跟著走入,輕輕一跳,躍上西莫的床鋪。
 
她踏進門扉時,曾經認真考慮要不要直接掩門而去。
哈利帶著如夢似幻的表情,望著學院手套傻笑,榮恩則對著火閃電心魂難捨。
 
「別把牠帶到這兒來!」
 
看見歪腿的榮恩馬上警戒起來。
哈利趕忙折起卡片與寫著自己剛「破解」的訊息、收拾包裝。
 
妙麗見狀,瞇上眼瞧了瞧榮恩,再看了看哈利。
 
「那東西是誰給你的?」
 
榮恩看著妙麗與歪腿,眼神戒備。
哈利卻隱隱感覺妙麗的問題,並不是只有針對火閃電。
 
所幸歪腿撲向斑斑,打斷了妙麗生疑的目光,但寢室旋即被捲入另一般風暴。
 
哈利在心裡反覆默念著綴歌不想被自己讀到的訊息,
很快地忘了榮恩與妙麗的爭吵。
 
可惜再怎麼好的心情都可以被破壞。
 
尤其當聖誕晚餐後,因為妙麗告密,導致火閃電被麥教授收走時。
 
與榮恩憤憤不停地回到寢室,倒頭就睡。
不太記得自己有沒有回應榮恩的問題。
 
「你怎麼連睡覺都要戴著那副手套啊?」
 
——
 
聖誕假期很快就結束了。
 
特快車上,知道誤記卡片事件的潘西和月桂,輪流安慰著心情失落的自己。
連翠菊也一反常態,不再咒罵蛞蝓波特,只是逗著綴歌開心。
 
這也許和翠菊收到綴歌的禮物心情大好有點關係。
 
綴歌自然沒有那麼輕易地原諒自己的失誤。
 
悶悶不樂的情緒,讓她在抵達校園後,
連晚餐都沒吃完就藉故離席,一個人離開禮堂,想悄悄躲回寢室。
 
才剛踏入前往地窖的梯廳,發現哈利不知道從哪個暗門鑽了出來。
 
他過度溫暖的笑容曬紅了綴歌的臉頰,也讓她在害臊之餘,暗暗賭氣。
 
「假期過得還好嗎?」
 
「不好!」
 
沒好氣的說著,低頭從哈利身邊繞過。
 
見到哈利自然是開心的。
 
但不知為何,她現在就是沒心情,和這個突然送耶誕卡片,
攪亂自己假期的罪魁禍首多說幾句。
 
儘管心裡難免疑惑。
 
為什麼哈利會知道自己在這裡?
 
無預警接受綴歌的冷淡,反倒讓哈利忍不住有些心慌。
 
「我只是想謝謝你的...」
 
「不准說出來!」
 
聽到哈利的話,綴歌驚慌失措地開口打斷。
 
雖然深知都是因為自己一時大意,與哈利無關。
但只要想到,哈利收到被自己塗抹得一塌糊塗的卡片,就不免煩悶。
 
更害怕的是,萬一哈利不知從何找到什麼方法,讀到了被掩蓋的內容。
 
每念及此,就不免暴躁。
 
哈利只好默默地吞下沒說完的話,靜靜看著綴歌。
 
他心裡當然有幾分不平衡。
 
這是第一次交換賀卡的聖誕,原以為假期後的重逢,會拉近彼此的距離的。
 
但少男心思,當然不明白想要當面感謝綴歌的喜悅,
只是提醒了綴歌,她誤寄卡片的糗事。
 
更不明白,特快車上,月桂與潘西的安慰,種下綴歌情緒紛亂的遠因。
 

「是因為把要給喜歡的人的卡片弄錯了,才會這麼不開心,對不對?」
 
月桂趁著翠菊熟睡時,對綴歌這麼說著。
 
「這種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對方還特地跑來說禮物有多棒了。」
「只想一頭撞死。」
 
潘西一邊伸懶腰,一邊若無其事的說出綴歌的心聲。
 
最近這段時間裡,綴歌有時會懷疑,
該不會兩位閨蜜比自己更懂得自己的心情。
 
哈利突然的沈默只是讓綴歌更添煩躁而已。
 
轉過身來正要發作,卻看見他一臉無辜地傻站著,
戴著自己連續熬了幾天夜,趕工織成的手套。
 
還來不及感到開心,先升起的是對哈利的內疚。
 
無論如何不該對他隨意生氣的。
 
無從解釋為什麼向來自持的自己,在哈利面前總是很容易有些小情緒。
 
「你的催狂魔課是什麼時候開始?」
 
沈默許久,終於決定開口。
 
「這週四晚上。路平說,也許會固定在這天。」
 
哈利如釋重負的說著。
 
綴歌在心底翻找詞彙,想多說些什麼,
但哈利手上的手套,只是不斷讓自己分心。
 
「加油。」
 
隔了許久,好不容易開口,說出的話卻益發令自己怒氣暗生。
 
「謝謝。」
 
看著綴歌如此,哈利決定,也許不該再留著惹綴歌煩心。
 
「我很喜歡它們。謝謝你。晚安。」
 
剛巧離開禮堂的人潮漸漸出現,哈利匆匆留下想說的話後,轉身混入人叢。
暗自慶幸自己聽信直覺,沒有當面向綴歌提起卡片的內容。
也更加決定,至少在綴歌主動提起以前,要裝作不知道卡片寫了什麼。
 
綴歌看著哈利離去,暗自氣苦,轉身回到寢室。
 
——
 
幸好學期開始的忙碌,分散了綴歌的注意。
 
但那之後多少可以感覺,哈利似乎不再敢找自己聊天。
還好幾次在校園裡錯身,他都還是戴著自己贈與的手套。
 
每每看到哈利如此,綴歌總會心懷暖意。
 
下學期的節奏快上不少。
 
綴歌花了不少時間搜集了關於化獸師的資料,
還沒來得及和格蘭傑碰面談巴嘴的事,就已經要迎來與雷文克勞的比賽。
 
如果能夠取勝,四院都將同時有一敗的戰績,等於賽季回到原點。
 
這盤據了綴歌的心思。
 
尤其在她發現,哈利竟然有幾次明目張膽,
戴著自己送的手套時,還與衛斯理目不轉睛地盯著張秋。
 
曾聽到兩人在雷文克勞魁地奇隊前往練球時,嚷嚷著想去看球的閒言閒語。
雖然潘西一再說明,那不過是男孩子的垃圾話而已,綴歌卻始終無法接受。
 
暗暗決定要在球場上給雷文克勞致命一擊。
 
比賽當天,葛來分多的學生毫不意外地加入了為雷文克勞助威的陣營。
 
這非常合理。
 
如果史萊哲林落敗,葛來分多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但在綴歌眼裡,看著哈利披上雷文克勞的加油圍巾,還是刺眼非常。
 
開賽不久,史萊哲林就陷入劣勢。
 
雷文克勞本來就是戰力整齊得驚人的強隊。
綴歌只能希望在分差被拉開到一百分之前結束比賽,
 
提醒自己,不要被張秋不疾不徐,在身邊徘徊干擾的戰術擾亂心神。
 
在史萊哲林落後的分差來到八十分時,綴歌發現了金探子的蹤影。
 
張秋發現綴歌開始加速,確認自己無法追上後,
毅然決然地決定要先阻撓綴歌的去路,等待金探子下次現蹤的時機。
 
綴歌當然不會想讓她得逞。
 
張秋每一次擋到綴歌身前,總會被綴歌以出乎預料的角度側轉開來。
或則急升後在高速下潛,或則朝右噴射而出後急停,再向左下方折返。
 
但張秋也不會坐以待斃,兩人的掃帚就這麼在空中迴圈交錯。
 
這是綴歌第一次認真在眾人面前展現飛行的技巧。
 
俐落靈動的身姿如冰晶飄舞。
 
張秋則像暖風一般在旁吹拂,不住干擾綴歌的意圖。
 
全場觀眾就這麼呆望著佳人競弈,李喬丹甚至要在麥教授提醒下才記得評述。
 
連哈利都忍不住站起身來。
表面上與看台的榮恩一齊為張秋鼓舞,內心裡卻暗暗為綴歌打氣。
 
眼看金探子就在前方咫尺,綴歌露出勝利的笑容。
 
這已經是她能掌握的距離。
 
回頭一瞥,張秋離自己還有四分之一個帚身的距離,正要向上攀爬。
顯然是想利用高度差加速阻撓自己。
 
在掃帚上側翻過身,如精靈般輕巧地儀態,讓驚險的動作顯得流暢無比。
雙手輕扶,左手抬起掃帚頭部,與張秋同時開始攀爬。
 
眼角瞄到張秋露出困惑的表情,綴歌只留下雙腳緊勾住攀升的掃帚,
身子乘著加速爬升的衝勁一躍而下,雙腳順勢滑到掃帚根部。
 
金髮流瀉迴擺的同時,右手牢牢撈住正下方的金探子,旋即順勢翻身而上。
 
在大家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時,綴歌已經優雅地側坐回掃帚上。
 
舉起金探子,朝史萊哲林觀眾席上,
緊緊相擁興奮尖叫的翠菊和潘西眨了眨眼。
連一向端莊秀雅的月桂都不顧形象地雀躍拍手歡呼。
 
不禁瞄向葛來分多觀眾席,
在垂頭喪氣憤恨咒罵的人群裡,看見哈利對著自己微笑。
 
夕陽映照在自己臉蛋上的晚霞動人,芳心暗定,
不想再為了卡片和張秋,對哈利賭氣。
 
也許,可以在下週四的晚上,到路平的辦公室外等待哈利。

欣凌琉依 @orochi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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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期待哈利的護法會變成甚麼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