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m!Draco】 落花抄 2023/11/28 更新插圖 #34

發表於
本作插圖皆由tkg2012創作

【在開始之前的世界觀介紹】

仙境的朋友大家好,本作世界觀是起源自PTT C_CHAT板的綴歌馬份系列,建基於原作中的跩哥馬份從一開始就是作為女性出生後的世界線,俊俏的少年跩哥在這裡成為了千金大小姐綴歌,此外的關鍵事件大致與原作相同,請大家多多指教!

【關於本作的標題與時間點】

本作的時間點是在綴歌馬份與哈利波特結婚之後,落花抄,即流水帳之意,紀錄生活中的大小事,原本是日常生活,漸漸地成為了冒險故事的感覺……?

【人物介紹】

綴歌馬份
本作主角,馬份家的獨生女,自視甚高的大小姐,在入學時的火車上向「被選中的男孩」伸出手被拒絕後,一直視對方為勁敵,卻在不知不覺間與他經歷了不少冒險,從魔法石、密室、阿茲卡班的逃犯之後,雙方已將對方當成無法忽視的對象,四年級的火盃第二試煉中更是被哈利於黑湖底下救出,幾乎成了公認的關係,但隨著黑魔王的復活,DA的成立,兩人在家族立場的拉扯下漸行漸遠,五年級目睹哈利張秋在槲寄生下接吻後,兩人已形同陌路,甚至在六年級時被撕淌三步殺打成重傷,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但是在七年級的那場萬應室的惡魔之火中,兩人終究跨越了重重阻難,表白了彼此的心意。
其後綴歌馬份在巫審加碼上,當場被哈利波特求婚,被終身囚於名為哈利波特的監獄裡,並要接受魔法部的管束,為其解決各種任務。



哈利波特
被選中的男孩,在學時總是被綴歌找麻煩,但兩人在鬥嘴中以絕佳的默契解決各種事件,他也越來越在意這位驕傲任性的大小姐,始終不明自己心意的他曾失手鑄下讓自己後悔一生的過錯,但總算是在心意相通後和綴歌結為連理,婚後加入魔法部成了一名正氣師,時常接受指派前往各地出任務。


【章節】
落花抄0:哈利視點,英雄的戰後生活是如此平凡
你知道我和你究竟誰比較強嗎?  #1

落花抄1:綴歌協助回歸職場的哈利解決各種疑團,首先是失而復得的鋼筆?
推理要在晚餐後 #3

落花抄2:露娜原本就很奇怪,但似乎還有異狀?
露娜你嗑太多啦!#4

落花抄3:高爾被逮捕了!綴歌該如何處置?
高爾的貝果 #5

落花抄4:妙麗最近常常請假,去衛斯理家了解情況吧。
玫瑰的名字 #6

落花抄5:綴歌哈利前往羅馬尼亞,調查傳說中的黑巫師「卓九勒」的遺產。
落花抄5之1:擁有貓眼的天龍之女 #7
落花抄5之2:兩座同名的城市 #8
落花抄5之3:穿心魔 #9
落花抄5之4:正義女神 #10

落花抄6:袖珍國家「西蘭公國」,及傳說中的神獸與先知間的關連是?
落花抄6之1:西蘭公國 #11
落花抄6之2:韋恩‧霍金斯 #12
落花抄6之3:怒濤塔的最底端 #13
落花抄6之4:兩幅畫像 #16
落花抄6之5:重返西蘭 #17
落花抄6之6:對畫錄 #21
落花抄6之7:在最底層 #22
落花抄6之8:狼獾 #23
落花抄6之9:潘妮洛普‧清水 #24

落花抄7:綴歌尋找失蹤的好友,月桂綠茵的下落,同時發現這與綠茵家代代相傳的「血咒」大有關係。
落花抄7之1:I miss you so much #34
落花抄7之2:Drowning crow #36
落花抄7之3:Reine Noire #40
落花抄7之4:You don't know Daphne Greengrass #41
落花抄7之5:Alea iacta est #42


【附錄】
落花抄5:地圖 #25
落花抄6:時間軸 #26


【插圖】
落花抄全系列封面圖 by tkg2012 #37
落花抄 5:插圖 by tkg2012 #27
落花抄 6:插圖 by tkg2012 #30 #35 #31 #32 #39 #33 #38 #37
落花抄 7:插圖 by tkg2012 #43
11

本文作者

  • 不尋常麻瓜
  • 14  46

WayneShih @wayneshih

7
落花抄0:你知道我和你究竟誰比較強嗎?


盥洗室被兩人交錯的魔咒破壞得滿目瘡夷,破裂的水管噴溼兩人,綴歌臉龐滑下了水珠,大聲嘶吼:

「咄咄失!」

昏擊咒將哈利打倒在地,但並沒讓他失去意識。

「哈利波特……為什麼……你總是不懂我呢!」

綴歌表情扭曲,簡直被咒語擊中的是她自己,她詛咒著哈利不肯乖乖就範,一步步朝哈利逼近。

似要逃避綴歌那令人心痛的模樣,哈利下意識說出讓他這輩子後悔莫及的咒語:

「撕淌三步殺!」




哈利陡然睜開雙眼,方才的夢饜使他驚恐地喊叫出聲,驚醒了睡在身旁的綴歌。

「又做那個夢了?」

綴歌輕柔地拍拍哈利的背,將這男人摟近自己胸口。

驚魂未定的哈利伸手進綴歌的睡袍,撫著她冰涼柔潤的肌膚能讓哈利心安。

在擊敗黑魔王,修復哈利的鳳凰魔杖後,哈利發現自己無法使用魔法了。

孚立維教授和魔法部正氣師們仔細檢查之後也找不出任何異狀,無從下手。

只有哈利及綴歌知道怎麼回事。

沿著足踵、小腿、大腿,哈利向上探索著綴歌的胴體,然後摸到腰際一處較為粗糙的部分。

綴歌的身上有道又細又長的傷痕,從肩頭延伸至腰際,第一次見到這傷痕時哈利哭了,哭得唏哩嘩啦,本來打算要辦的事也辦不成,至今綴歌偶爾會拿那晚來調侃哈利,想要用尷尬來轉移哈利的感受。

但綴歌沒有成功。

那是他犯下罪行的證明,於是哈利波特再也無法使用魔法。

不能使出法力的哈利連古靈閣的金庫都打不開,加上馬份家的財產被凍結、綴歌尚未被魔法社會待見等因素,波特夫妻在魔法世界找不太到穩定的工作。

當初在巫審加碼求婚用的戒指也不得已買了個便宜貨,讓哈利頗為過意不去,可是綴歌嚷嚷著「便宜貨碰著了不心疼」,整天戴著戒指連睡覺也不拔下,並三不五時放滅滅淨保養。

多虧往日好友幫忙,目前綴歌藉著混血王子筆記本為霍格華茲調配魔藥、哈利當小白鼠測試喬治的惡作劇商品,以及在露娜的報紙上連載《哈利波特回憶錄》,生活暫時不成問題。

綴歌老是抱怨哈利把自己寫得太壞,又一邊要求哈利幫她加戲份。

寫到六年級的故事時,哈利開始做惡夢,他無法原諒差點親手殺死所愛之人的罪孽,夜夜折磨著自己。

要是石內卜還在,哈利有好多話想跟他說,賽佛勒斯‧石內卜,哈利所見最勇敢的巫師,他是怎麼懷抱心愛之人死在眼前的傷痛繼續向前?

六年級的連載告一段落,做惡夢的頻率下降了,可哈利仍然沒有恢復魔力。

在進入七年級的篇章前,哈利整理起過去的資料,鄧不利多的生平攤開在哈利案上。

要是鄧不利多還在,哈利有許多問題想請教他,阿不思‧鄧不利多,哈利所知最偉大的巫師,他是如何面對失手殺死心愛之人的自責?

「聽好了,哈利,你知道我和你究竟誰比較強嗎?」

總是包容他的妻子,某日問起哈利。

「我吧……噢!」

綴歌一記手刀敲了哈利的額頭。

「或許過去的戰績是你比較厲害一點,但現在是我比較強喔!」綴歌低下頭,白皙的後頸紅得發燙:「因為……人家身上現在有兩人份的魔力嘛!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會殺死我,你一丁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妳是說……!」

「哈利波特,你想不想教小詹姆波特魔法?」

哈利像瘋了似的抱緊狂吻綴歌,那是他生命中最高興的一天。

可惜的是他還是無法使用魔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綴歌的腹部漸漸隆起,哈利七年級的經歷也寫完了。

和露娜的簽約到此結束,因為讀者對你跟大小姐怎麼放閃一點興趣也沒有,露娜如是說道。

於是哈利也來幫忙配製魔藥,負責一些不需魔力的藥材前處理,這過去是他最不擅長的科目,如今卻得靠它維生。哈利不太能翻閱那本筆記,特別是撕淌三步殺那頁,那是他最想忘掉的咒語,故他全依綴歌指示做事。

「綴歌,那個罐子放那麼高,讓我來拿吧!」哈利在下面抓著梯子滿頭汗,綴歌站在梯子上,正準備取架上最高的那罐魔藥:

「不行,這藥魔力很強,我怕你不小心碰到才放那麼高的!」

莫非定律,綴歌一個腳滑不穩,便從梯子上跌了下來──

哈利彷彿胃裡塞了株曼陀羅草,內心一片空白:

──「速速前!綴歌!」

回過神來,他已將綴歌打橫抱在胸前。

綴歌淺色的瞳孔愣愣地看了會兒哈利,鼓起臉頰:「你要是能使用魔法怎不早說?這樣我就不用自己爬上去了。」

她還拿罐子敲了哈利的頭,然後笑著哭了出來,好像被罐子砸頭的是她自己。

「好痛!妳不先謝謝我救了妳嗎?」

「你救我不是應該的嘛!」綴歌勾著哈利的脖子泣不成聲:「在我說好之前你都不准把我放下來……」

「嗯。」哈利安撫著綴歌顫抖的背,腦子裡想著溫咖癲啦唯啊薩。

「……你要是對我使用飄浮咒你就死定了!」

很多年後,哈利終於知道撕淌三步殺那頁裡除了有解咒速速癒合外,還有消除傷疤的魔藥配方。

哈利啞然失笑,的確,讀者對這種故事是不會感興趣的。

mo @monica21

1
超級喜歡的系列~
期待更新:)

WayneShih @wayneshih

4
落花抄1:推理要在晚餐後 



哈利波特推開家門,一如往常,妻子綴歌抱著兒子詹姆前來門廳迎接他。

「你回來啦。」

哈利脫下西裝外套,替自己施了滅滅淨後跟綴歌交換詹姆。

「小詹姆有沒有乖乖啊?嗯嗯──?」

「噓!別弄他,才剛哄睡呢……嗯?」

綴歌接過外套理了理,沒像平時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而是拿進房裡。

「好像有些髒了,我送去洗,你明天穿別件吧。」

「好,謝謝妳,魔法部配發的西裝外套總是容易顯髒。」

綴歌走出房間,露出迷人的微笑:

「要吃飯、洗澡,還是──」

「我要吃飯!我快餓死啦!」哈利頭也不回地把詹姆放進嬰兒房。

「………好。」

綴歌在做好的仰望星空派裡塞進幾顆鼻屎口味博蒂豆。

享用完夫婦兩人的溫馨晚餐,兩人洗好碗盤,綴歌再次問道:

「咖啡、茶、還是──」

「咖啡,兩顆糖,晚上還有事要做,謝謝。」

「……唔唔。」

綴歌默默地沖好咖啡,放了一顆糖後端給哈利。

「好啦,哈利波特,今天又有什麼讓你掛念的嗎?」

「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說怎麼都瞞不了妳?」

「嘻嘻,你猜呀?」
綴歌知道哈利喝咖啡放糖表示某些事物佔據了他的心思,這是綴歌無法忍受的。

她會像這樣,在晚餐後逼問出來幫他解決,長年用鎖心咒封閉自己壓抑感情,在某個層面意外產生好的影響,綴歌能夠抽離自身情境,以俯瞰角度觀察事情,哈利也很仰賴她。

「就是爸爸送我的那支鋼筆,我下午外勤時發現它不見了。」

魯休思在哈利進入魔法部時送來了一隻鋼筆,外表有十足的年份,既名貴且莊重,儘管從基層做起,在門面上擺點架子人家比較不易輕侮你。

哈利明白岳父的用心,將筆插在外套胸前口袋裡,坐辦公室時使用鵝毛筆,外勤拜訪大人物時會拿出來使用。

「可是你回到辦公室後發現它好端端擱在你桌上對吧?」

「是啊。」

這不是什麼推理,因為現在鋼筆就好好的夾在哈利的西裝外套口袋。

「在外勤之前,有誰到過你辦公室嗎?」

「榮恩,大約三點左右。」

「衛斯理,他還真閒,他來找你做啥?」

「閒聊。」哈利聳聳肩。「家庭、小孩、房子車子之類的。」

「你們男人的話題有夠無聊。」綴歌吐舌。「他幾點走?」

「三點二十。」

「這麼肯定?」

「嗯,因為他看了錶後匆匆忙忙抓起外套就走了,於是我也看了下錶。」

「他的外套掛在你辦公室門口的衣帽架上?」

「對,跟我的掛在一起。」
「然後咧?」

「什麼然後?」

綴歌嫵媚地揚起嘴角:「應該還有別人來找你,不是嗎?」

「呃……對,是妙麗。」

「哈!另一個衛斯理,他們真的很閒,我猜大概接近四點?」

「沒注意不過應該是,她急急拿著文件要我修改,無暇看時間。」

「那文件真的很急?」

「在我看來不是,不過她是上司,她有她的難處。」

「你們修改文件時有什麼插曲?」

「有,她打翻了墨水,真不像她。啊!」

哈利想起,因為趕著要修改文件,妙麗在哈利忙著清理桌面時,順手從哈利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抽出了鋼筆,讓哈利繼續修改。

「之後你把筆放在桌上,出外勤時當然筆就不在口袋裡囉!故得證。」

「是了,是這樣沒錯!」哈利拍了下額頭,吁了口氣:

「妳真聰明,波特太太。」

「這是很基本的,波特先生。」

兩人裝腔作勢一陣,然後噗哧一笑。

「唉……我真是太晚發覺妳的好了,綴歌。」

「你少來。」綴歌沒好氣地道。「喝了咖啡晚上你要幹嘛?」

「喔,說好今晚我來顧詹姆呀,妳可以好好睡一覺。」

綴歌雙頰襲上紅雲,為什麼,為什麼這男人總是讓她無法自持呢?

「……詹姆要兩小時後才會醒來,這期間你是要──」

「我要妳,綴歌,其他我什麼都不要。」
 
 


翌日,綴歌抱著詹姆,帶著「哈利的」西裝外套前往斜角巷與某人碰面。

對方一見到她,便一鞠躬把洗好折疊整齊的西裝外套交給綴歌:

「對不起!我有好好洗乾淨了!」

「妳的魔法還是這麼高明,『格蘭傑』。」

綴歌碰了下「哈利的」外套袖釦,上面浮現一串字:

「明天十點,伏德秋冰淇淋店。」

妙麗不好意思的笑了,綴歌也是。

「其實妳大可直接把榮恩穿錯的外套拿去還給哈利,但是為什麼不這麼做而要用迂迴的手段呢……」

某位霍格華茲的講師說過,在魔法世界重要的不是「如何做」而是「為何做」。

「在那三十分鐘裡做了些會讓外套弄髒的事情對不對……妳這衛斯理唷!」

「咳哼!波特家也不遑多讓吧!我請客,還請妳高抬貴手……」

兩個女孩像是學生時代以來的好友般,在冰淇淋店大快朵頤,並好好聊了聊家庭、丈夫、小孩這些事。

WayneShih @wayneshih

4
落花抄2:露娜你嗑太多啦! 

「咦?那不是露娜嗎?」

綴歌妙麗聊得正起勁時,偶然看見露娜‧卡曼德從華麗與污痕書店出來。

露娜抱著一綑書腳步虛浮地經過冰淇淋店,茫然未覺坐在露天座位的綴歌她們。

綴歌感到妙麗似乎有意邀請,於是壞笑著以手肘頂頂妙麗,呼喊露娜:

「喂,露娜──!要不要一起來吃冰淇淋?今天有魔法部長官請客喔!」

露娜嚇了一跳,隻手托腮張望四周,好不容易才對到視線。

「妙麗和……綴歌大小姐……」露娜歪著頭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拉張椅子加入她們:「嗯……不過,我喝水就好,最近有些沒有食欲……而且吃冰頭會很痛……」

「唉呀!妳怎麼搞的,是羅夫嗎!是的話他就死定了!。」

露娜一坐下,妙麗就看到她兩腕纏著繃帶,急得連聲質問。

不過映入綴歌眼簾的是,露娜的黑眼圈很重,臉頰浮腫,金灰色的頭髮凌亂不堪還高高翹起兩叢白毛,整個人狀態顯然不太好。

「這個……不是的。」露娜放下書本,連連搖頭,紅蘿蔔造型的耳飾甩來甩去:「我在用硝化甘油的時候……炸到自己……」

「妳、妳這瘋兔子,又把自己傷成這樣!什麼時候的事了?」

「剛剛,我出門前,不過有敷上藥了,很快就會好。」

「梅林的鬍子啊……妳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這點綴歌也想知道,硝化甘油是很有名的麻瓜藥物,據混血王子筆記本記載,它能治療心絞痛、緩解神經痛,副作用是頭痛暈眩、心搏加速等等,而且處理不慎甚至會爆炸。

「羅夫訂的,他說這是要給我的,於是今早寄到時我迫不及待打開就……」

「結果還是羅夫嘛!真該讓魔法部調查那傢伙!」

「不要這樣,妙麗,羅夫他對我很好……」露娜講著講著,捂著臉喘起氣來。

「露娜?露娜,妳怎麼了!」

「講話講太多頭有點暈,幫我、胸前口袋粉末、倒入口中……」

綴歌連忙從露娜胸前口袋裡找到一只試管,並將裡面盛著的白色粉末倒進露娜嘴裡。

是錯覺嗎?綴歌隱隱聞到露娜口中散發著微微的異味。

「呼……我好了,嘿嘿、嘿嘿嘿……」

露娜嗑了什麼危險藥物後,情緒一下子高昂得可怕,並不住傻笑。

妙麗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想想算了,無言地把視線投向綴歌。

我知道啦!我這就好好思考總行唄。綴歌回瞪妙麗,並開始仔細觀察露娜。

露娜抱著的書不是奇獸相關,而是育兒及教育新手媽媽的書籍,妙麗也注意到了:

「露娜……難道妳?」

「啊、還沒有還沒有……吧?不過總算是下定決心了。」

「哇啊!那提前跟妳說聲恭喜囉!」

「謝謝,羅夫跟我都覺得是時候該挑戰小孩子這世上最大的奇獸。」露娜一邊說一邊偷瞄熟睡的詹姆。

「講成這樣……不過也是啦。」綴歌妙麗相視莞爾。

羅夫‧卡曼德,奇獸學家,露娜的同事兼丈夫,綴歌認為他某些方面和露娜挺像,兩人是對一拍即合的搭檔。

露娜的頭頂端那兩撮亂毛,感覺上……是兔毛?這量未免太多,大概他們家裡跟動物園似的。

「妳頭上沾的是兔毛嗎?」

「對呀……我、我們……嘻嘻,每天晚上都很努力唷!像是昨晚他用了新招……」

「哦,不錯不錯!越來越有女生聚會的感覺了,再多說一點!」

妙麗制止了露娜繼續講下去:「給我等一下!這種人有綴歌妳就夠了!」

「嘖……沒意思。」

露娜看起來有呈現服用硝化甘油的幾種副作用,所以羅夫訂的是藥用硝化甘油應該沒錯。

「硝化甘油是拿來做什麼的,他有說嗎?」

「他說是給我吃的,還叮嚀要等他回家之後再拆封。」

「那妳為啥不等他咧。」

「因為收到他給的東西我很開心嘛!呵呵呵……」

「好吧,我見識到妳們夫婦的情趣了,方才那白色粉末又是什麼?」有些沾在綴歌的手指上了。

「那是『哈綴素』。」

「哈什麼素?」綴歌懷疑自己聽錯了。

「羅夫說他有管道可以得到許多,吸了之後心情會很好喔!」

「露娜……那個,你常吸這玩意兒嗎?」

「嗯,羅夫給我的嘛。」

綴歌舔舔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哈綴素,果然是她想的那種東西。

「『哈綴素』!哈哈……真有你的,羅夫!」妙麗笑到整個人趴在桌上,綴歌又羞又惱地搥了她幾下。

「露娜,妳該做的是去找格蘭傑,不是這個已經由裡到外變成衛斯理的格蘭傑,而是真正的格蘭傑,妳明白嗎?」

綴歌努了努大拇指比向妙麗,妙麗恍然大悟地揚起眉毛,露娜支著頤,似懂非懂地看看綴歌又看看妙麗。

「親愛的,妳已經蛀牙了,而且隱隱作痛對嗎?羅夫也察覺到妳的狀況並買了硝化甘油給妳止痛,妳們夫妻常常在全世界走動,可能養成遇到問題自己找藥吃的習慣,但是蛀牙是不會自己復原的,跟妙麗商量一下她會算妳便宜點。」

「那當然,不過、呵呵,妳不對露娜說明她何以蛀牙嗎?」

我正要講。綴歌給了妙麗一個白眼。

「硝化甘油自然是別碰,那會讓妳頭痛全身無力,哈什麼的素也不要再吸了,它正是使妳蛀牙的原因,因為那根本就是砂、砂……」

「砂什麼……?」

「對呀!砂什麼來著?綴歌?」

「砂糖啦──!」綴歌面紅耳赤,果然應該叫哈利用魔法部名義調查這腦子少根螺絲的男人!

……嗯嗯?

「總之事情就是如此,一般來說嗑糖是不會嗨成這麼誇張的,因為妳打從內心信任自己的丈夫,先入為主產生那樣的效果吧?真是的被餵砂糖的應該是我啦!故得證。」

「不錯嘛!馬份,連牙醫子女的我都一時走眼。」

「這是很基本的,格蘭傑,妳該多以妳的麻瓜雙親為傲。」

「我、我可以把妳們的對話寫下來嗎?感覺好帥呀……」

「拜託,『露妮』,千萬不要!」「同感,真的不要……」


 
 
晚餐後,綴歌以甜到膩人的語氣詢問哈利:

「哈利,我昨天忘了問你,你在外勤時拜訪了誰?」

「喔,羅夫呀,怎麼了?」

綴歌的眼角略略抽搐:

「你們談了些什麼?」

「欸,那傢伙瘋狂曬老婆啊!前面都他在講露娜有多好多好什麼的,我受不了就反擊『我家綴歌才是最棒的!她的手指像貓一樣柔軟。』」

「喔、嗯、好。」綴歌微微臉紅,但馬上發覺不對:

「你們兩個男人總不會談著談著達成什麼共識了吧!」

「又給你說中咧!提到動物他可來勁了,硬是要我指點他動物變形術,想說大概是工作需求,我就教他兩招囉!好像是兔子什麼的……」

「哈──利──波──特──!!」

那天晚上,綴歌不肯好好配合的緣故,哈利累到差點第二天爬不起床,帶著黑眼圈去上班。

WayneShih @wayneshih

4
落花抄3:高爾的貝果
 
今天哈利過了晚餐時刻許久仍未到家,綴歌正要前去魔法部探聽時,剛好撞見哈利現影在家門外。

「哇!哈利,你今天怎麼啦?」

「綴歌,這件事情只有妳有辦法!」哈利神色匆匆地挽著綴歌的腰,湊近綴歌耳邊小聲地說:

「我也是今早進魔法部才知道的,葛果里‧高爾昨晚被魔法部逮捕了!」

「高爾?怎麼會這樣!」

綴歌頓時腳步一個踉蹌,被哈利扶著到餐桌坐好。

「我邊吃邊講,吃完我們就去魔法部──用沒人發現的方式。」哈利嚼著牧羊人派說道。

快速地共進晚餐後,兩人換裝準備出發。

「等等……詹姆怎麼辦?在我們回家前需要找人照看著。」

他們要偷偷潛入魔法部,故請榮恩和妙麗幫忙肯定穿幫。

「我帶詹姆去布萊克家大宅,讓怪角顧好了。」

「怪角?這樣好嗎?」

「怪角對於『水仙小姐的女兒』可是絕對忠誠,儘管放心。」

「我不是對他有意見啦,只是妳想他年紀也大了……都六百六十幾歲了耶,我們能不能……找媽媽幫忙一下?」

「我媽?」綴歌好氣又好笑:「哈利,你是想要等我們接回詹姆時,發現他胖成兩倍大嗎?同理我也不希望請茉莉顧。」

哈利擦擦額上的汗:「那……奈威呢?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下班回到破釜酒吧了。」

「隆巴頓?得了吧,我也不是說他不行,但酒吧晚上總是很忙。」綴歌食指輕點臉頰:「……欸、我有一個可愛的人選。」
 


 
露娜高舉雙手、蹦蹦跳跳地原地轉了一圈表示欣然接受任務。

她的氣色好多了,沒有藥物反應,齲齒也得到妥當的治療,惟有黑眼圈及頭上兔毛依舊。哈利傻眼地站在一旁看著綴歌把詹姆託付給露娜,她們是何時交情這麼好了?

「好囉!小詹姆,你喜歡動物嗎?你喜歡貓貓、兔兔、還是狗狗呢?」目送露娜抱著詹姆走進卡曼德家後,哈利綴歌悄悄披上隱形斗篷,朝魔法部前進。

像這樣兩人共用斗篷,勾起綴歌許多回憶,綴歌不禁羞得頸項都紅透透,她看向哈利,他神情嚴肅地牽著自己避開路上行人,一言不發的認真模樣讓綴歌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嘟起嘴唇正待抱怨時,注意到哈利的掌心溼熱、眼神游移外加耳根泛紅,顯然他也記得在斗篷裡對綴歌做過的各種好事。

綴歌的體溫一下子升高了,若不是情況緊急,真想……真想把他拉進某個無人煙的巷子裡……

但想到高爾此刻蹲在冰冷的拘留室裡,綴歌重拾冷靜,整理起在晚餐時哈利的敘述。

高爾出獄後,成了位綜合格鬥選手,訓練以外的時間,他都在某間貝果店工作,昨天晚上,打烊的店裡傳出破窗聲響,當時路上還有行人,幾個熱心民眾馬上衝進店內,發現另一名店員──一個女孩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高爾滿臉茫然地站在一旁。

原以為是強盜傷人案件,於是將女孩送醫後把高爾帶至魔法部問話,但現場並沒有第三人痕跡,而且窗戶是由裡向外破的。

「所以他就被逮捕了?」

「是的,昨晚至今問了他一夜一日,什麼也不肯說。」

「原來如此,你是期望高爾見到我或許會願意開口,可是等女孩清醒再問她結果不是一樣?」

「若那女孩不姓帕金森,一般來說是這樣。」

「潘西?!」綴歌驚呼,綴歌和潘西、克拉以及高爾是當時與哈利作對的史萊哲林四人幫。

離開學校後再沒聯絡過,綴歌不知道原來她跟高爾開起貝果店了。

「帕金森其實當晚就醒了,她表示在點帳時跟高爾起了爭執,她希望高爾別再從事危險的格鬥,而高爾認為帕金森瞧不起他,一怒用咒語打中她的額頭,她現在在醫院被魔法部看守著,她的證詞及她已經清醒了這兩件事當然沒給高爾知道。」

「呃啊……」綴歌揉了揉太陽穴。

「所以情況變得有些敏感,高爾再不說話,魔法部得依規定申請使用破心咒和吐真劑,若逮捕的是一般巫師,從情節判斷不一定會批准,反而言之,依高爾的背景,批准令會來得很快。」

「何時?」綴歌的聲音有些顫抖。

「依迴避原則,我跟榮恩妙麗都被排除在搜查外,據我得到的消息,命令明早就會下來了。」

哈利將碗盤一掃而光,抓起大衣。

「由於高爾的經歷,若使用破心咒和吐真劑得到的答案『讓正氣師感到懷疑』,他們肯定會加強力道,到時很有可能毀掉高爾的精神!運氣好高爾挺過去並證明他的無辜,可動用到這兩種東西會引來媒體,一旦上了報導,他的生活也完了。」

於好於壞的意義上,高爾與潘西都遠不及哈利綴歌有名,在沒特別打聽的情況下,他們就是個普通的貝果店主人,過著常人無異的生活。

「你認為高爾是無辜的,即使潘西指控他?」

「是的。」哈利點點頭。「我相信他。」

 

 
「就是這樣。」高爾聳聳肩:「我是個打女人的混帳,不值得你們多花心思。」

哈利綴歌順利潛入到高爾的拘留室前,脫下隱形斗篷。

高爾正坐在床上,隔著鐵檻見哈利現身驚訝地瞪大雙眼,看到其後的綴歌更是整個人跳起來立正站好。

「噓!」綴歌示意高爾別出聲,低呼:「天哪!高爾,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高爾全身瘀傷,鼻青臉腫。

「他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綴歌。」

「綴歌大小姐,波特說的沒錯。」高爾進了魔法部後總算開口:「這些是我比賽造成的。」

綴歌攤了攤手:「好吧,看來魔法部的確不同以往,那我們談談你幹了啥蠢事。」

「那太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講。」

「這倒是。」綴歌挑起一邊的細眉。「先說說你怎麼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

「綴歌大小姐,波特,我是所謂的沙包選手,就是那種派去對戰比自己排名高上許多的對手、給對方建立信心的類型。」高爾笑了笑:「他們有些人在大戰失去至親,聽到我的名字,他們打起來……格外過癮。」

「你、你還笑得出來!」

「那是我的選擇,我應得的,綴歌大小姐。」

「你真是個蠢貨。」綴歌低聲罵道。「貝果店又是怎麼回事?」

「潘西收留了我,她一個人忙不過來,雇用不認識的人,又讓……又讓她害怕,於是找上我,我在旁看著看著,也就學會怎麼做貝果,沒比賽的日子我都在那兒。」

綴歌暗忖,目前高爾的故事都與調查一致,差不多該進入正題。

「好樣的高爾,那麼昨晚店裡發生了什麼?」

高爾嘴巴一張一闔,欲言又止。

「快說!本小姐晚上來這鬼地方不是看你模仿鯉魚的!」

高爾抹了抹臉,坐回床上。

「打烊後將店裡掃乾淨,我和潘西在點帳,我不是很擅長這種……但硬幣多起來也是需要體力處理,於是我們都是一起清點,然後……她發現短少了一加隆。」

「接著說。」

「我心想不過就一加隆而已,大概是我收錢時少算了,她卻很生氣,罵我是個窩囊廢,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我、我一時火大,施咒擦中她額頭,咒語飛出去打破窗戶,於是我就在這了。」

綴歌盯著高爾,看到許多過去不曾在他身上萌生的事物。

決心、覺悟,以及──隱瞞。

綴歌十分不快地對高爾說:「那好,明天你就這麼跟魔法部講去,記得要激動一點,好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揍女人的廢物!『這樣保證明晚你就可以回到店裡,和潘西過你的家暴人生』,懂嗎?」
 


 
「『貝吉貝果』……」

「嗯,創立店鋪的是帕金森的遠房親戚,貝吉先生,他退休後實際經營的人就是帕金森和高爾。」

綴歌哈利離開魔法部後,披著隱形斗篷來到貝果店裡。

「你剛才為何假裝生氣罵高爾咧?」

「唉呀,你發現啦?」綴歌甜笑:「有個不會破梗的助手真好。」

「這是當然的,我的神探。」哈利彎下腰在綴歌手背上深深一吻。

高爾的供詞與潘西幾乎一致,自家人吵架,往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只要潘西沒有提出告訴,魔法部四十八小時拘留期限一到就得放人,高爾明晚就可以回家了。

「就是在這『幾乎一致』上人家還有一處不太明白,得來實地調查。」

有些年份、布置簡潔的店裡,牆上寫滿了價目表。

「原味貝果兩西可,塗了果醬或奶油的五西可,燻鮭魚貝果十西可,最貴的鹹牛肉貝果也不過十五西可!」綴歌簡直不可置信,這好像比她自己做菜還划算。

「物美價廉,在這一帶蠻受歡迎,同事也都評價極佳。」

「咦?你有吃過?」

「是啊。」哈利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當初是我訂下午茶的時候選了這裡,後來別人時不時也會訂。」

「喔,哈利……」綴歌心暖暖的,感到十分驕傲。

「我們來去收銀台看看。」

收銀台前方就是那扇破窗,這樣線索連成一線,只差找到證據了。

綴歌打開收銀機,果然收據還在裡面,魔法部還沒查到這。

因為潘西的證詞沒提到短少一加隆這件事。

綴歌翻找收據,終於給她找著了──一張購買了三百多個貝果的大單。

「哈利。」綴歌正色道。

「衛斯理跟你不同部門,所以他那邊有沒有訂下午茶你不知道對嗎?」

「是啊,各部門一向分開訂的。」

「好。」

確認不會連累丈夫後,綴歌委委道出真相……

「……DA的假加隆,衛斯理那蠢蛋買下午茶時用它結帳了。」

哈利瞠目結舌,老半天終於嘆了口氣:

「榮恩沒有惡意,他平常口袋裡沒有真加隆可以搞混。」

「我想也是。晚上高爾點帳時,假加隆應該顯示了某些文字,他正仔細看時,同一時間發現加隆不見的衛斯理順手就使用了召喚咒,疾飛至衛斯理家的加隆打中潘西的頭並破窗而出,故得證。」

「那為何高爾和帕金森要做出那樣的證詞?」

綴歌眨眨眼,神情有些悲傷。

「因為他們根本不認為自己能夠無罪脫身,搞不清楚被什麼擊暈的潘西想到了這個說詞,高爾比較笨,間隔一天才想到。他們為了袒護彼此、付出最小代價,不約而同給出了相似的說詞。」

而且高爾的版本其實有微小機會讓他脫不了身,他多半覺得假加隆是類似黑魔標記的物品,不該連累潘西、綴歌及波特……

「好了我講完啦,你準備如何善後?就算什麼也不做,憑著他們的供詞高爾也會被釋放。」

「……我會講出來,我不希望魔法部和以前一樣,是個無法承認自己錯誤的組織。」

綴歌滿意地望著哈利。

「但是決策的終究不是你,我們明天便能知道,從高爾是拖滿四十八小時至深夜釋放呢?還是提早?」

走出貝果店,取下隱形斗篷,兩人散步在滿天星斗下。

「哈利,你這麼維護高爾讓我很感動,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似乎一開始就認定他是無辜的?相信他是一回事,你為什麼這麼投入這案子?你根本沒有權限,而且你們的交情也沒好到使你這樣做,不是嗎?」

「怎麼說呢……這與交情無關,吃過他的貝果你就明白,二年級時我不是用變身水假扮過他嗎?講句不厚道的話,我當時便隱約覺得,倘若高爾沒有遇到妳跟克拉,他其實什麼壞事也不會做。」

「好好好,反正本小姐就是壞心的萬惡魁首,高爾都是受我指使。」

「沒錯,所以妳才被判無期徒刑,這輩子被我看管,可別忘囉。」

「嗚嗚……可憐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淪為波特家的產房,得生一堆小波特贖罪……」綴歌假哭起來。

「啊、不是,那也是馬份家的小孩呀……而且現在也才一個……嗯?」哈利想起前幾天似乎是父親節。

綴歌揹著雙手往前踏兩步,回頭露出調皮的微笑:

「嘻嘻,你可要隨時提升待遇唷!不然哪天我就聯合越來越多的小獄卒造反。」
 


 
「榮恩的處分是──接下來一年全部門的下午茶都由他請,他之後會找時間登門道歉。」

隔天享用晚餐時,哈利迫不及待地向綴歌報告。

「哈哈,這下衛斯理總該學乖一些。」綴歌大笑,似乎感到無比暢快。「他請的時候順便點個最貴的貝果給我。」

「好,沒問題。」

此時,有隻貓頭鷹從餐桌窗外飛了進來,放下一個紙袋,哈利摸摸牠的頭,餵了些麵包後就飛走了。

袋裡是好些個發燙的貝果,回推應該是下午開始製做。

綴歌的笑容更深了,挑了鹹牛肉貝果大口咬下。

鹹鹹的、略帶澀味的汁液在口中蔓延,但苦澀很快過去,隨後是牛肉的鮮甜,鹹甜交疊讓綴歌吃得驚嘆不已。

尤其貝果的味道竟然……

「和霍格華茲的一樣,對吧!」哈利從袋裡拿起原味貝果。

「嗯!那你知道你現在該做什麼嗎?」綴歌投以挑釁的目光。

哈利將貝果塗滿果醬遞給綴歌:

「往後,這都將是我的工作。」

「運氣不錯,波特。」

「這是很基本的,大小姐。」

綴歌嘗了口果醬貝果,超乎預期、甜滋滋的美味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WayneShih @wayneshih

3
落花抄4:玫瑰的名字
 
「我今天會晚點到家,妳和詹姆先吃,晚餐幫我留著。」哈利出門時想到什麼似的提醒綴歌。

「喔……好,加班嗎?」

「對,最近妙麗常請病假,上次奈威當她職代弄到好晚,這次換我,如果沒什麼事我盡量準時回來。」

「這樣啊……」

綴歌若有所思地送走哈利,整理了些家務,然後陪詹姆玩耍,玩著玩著,綴歌決定──

「詹姆,去露娜阿姨家好不好?有你最喜歡的狗狗喔!」

自從發現露娜顧詹姆顧得很好後,綴歌越發常把詹姆託給露娜,露娜在國內時都蠻有空的,而且詹姆也喜歡去露娜那裡。

這樣綴歌就可以身無牽掛地跑去瞧瞧,這格蘭傑到底什麼狀況!

 

 
「是綴歌嗎?直接上來吧,我在樓上臥房。」

綴歌敲了敲門,轉開會說話的門把進入妙麗家,馬上看見爆滿出來的鞋櫃。歪腿從某隻長靴裡探頭,對綴歌不感興趣地打了個哈欠。

「鞋子到處都是……這兩人是有幾隻腳啊?哈囉!歪腿好久不見!」

綴歌撓撓歪嘴的頭,後者打了個噴嚏就鑽回靴子睡覺。

「保重喔。」

綴歌經過餐桌時發現桌上擱著藥單及藥片,順手讀了一下,便上樓走進主臥房。

妙麗穿著睡衣、立著枕頭,被布偶簇擁著正坐在床上看書,見綴歌進來,隨意把書往床頭一放,兩人簡單擁抱一下輕碰臉頰。

「一陣子沒來妳房裡,變得好夢幻喔!」

綴歌環視四周,可愛的布偶群,床單走繪本風,妙麗的睡衣上還繡著許多蓬鬆的裝飾邊,惟一顯得不太少女的是妙麗的領口,低到讓綴歌都有點害羞,而且覺得自己被炫耀了。

妙麗摸摸臉頰,有些鼻音:「沒有啦,怎麼想到要看我?」

「來恭喜妳呀!預產期什麼時候?」綴歌不經意地回答,拿起布偶賞玩。

「妳、妳說什麼呀……」

「有跟的鞋子都被妳收起來了,妳最近都穿平底鞋,而且妳剛剛也在閱讀育兒書。」

「……被妳發現了,也是,一般做得這麼明顯都會注意到吧……」

妙麗仰視綴歌,棕色的瞳孔對望灰色的眼眸。

半晌,綴歌眨眨眼,一手叉腰呼了口氣:

「……好啦別裝了,線索安排得這麼明顯真不嫌刻意,假裝自己懷孕是要騙誰啊?」

「唉呀,穿幫了?」妙麗俏皮地吐舌。

「我看到歪腿的藥單,日期間隔很近,就知道你幾次請假是帶歪腿去看醫生,藥裡面有麻黃,是感冒嗎?」

「是啊,歪腿感冒一直沒好,好像連我都給傳染了。」

「貓感冒傳給人?有這種事?」

「歪腿雖然長那樣,但牠其實是幻獸,於是醫生也給我開了相同的藥。」

動物和人吃同樣的藥,這醫生曾從軍不成?

「就當作是好了,妳演這齣是要給誰看呢?」雖然早察覺答案,但綴歌就是想問。

「其實……我是想看他知道自己要當父親會是什麼反應……」妙麗忸怩地低下頭:「畢竟……他總是那副樣子……」

「妳這傻妞。」綴歌跟著坐在床上,握住妙麗的手。

「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測試自己喜歡的男生咧!希望他該對自己怎樣就直接表示,不要等他猜錯了才來發脾──」

綴歌突然講不下去,窘迫地大喊:

「格蘭傑,妳算計我!」

「我哪有啊!」

妙麗抱住綴歌,笑得直喘氣。

「這下妳總明白我的心情唄。」

「是、是有一點啦……」

綴歌回過神來,提出一個問題:

「可是從生理週期很快便知是真是假了呀?」

「我一向都不太穩定,工作後更是如此,學生時代也好幾次虛驚──」

妙麗推開綴歌,羞得大叫:

「馬份!妳算計我!」

「不不不不不,才沒有好不好!」

這時,床頭的雕飾突然開口說話:

「妙妙甜心,我帶午餐回來了,有胃口嗎?」

綴歌又看了妙麗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被扔過來的枕頭砸中。


 
 
「唷,稀客呀!歡迎歡迎!」

榮恩把食物放上餐桌,見到綴歌妙麗一塊下樓時略顯驚訝。

「打擾囉,我是來偷情的!」

「很好妳們繼續,我就坐在這流著淚靜靜吃著午餐……糟糕我只買了兩份。」

「沒關係,我沒什麼食欲,跟綴歌合吃一份就行了。」

「好喔,妙妙甜心。」

「妳很煩欸!」

三人坐下邊吃邊閒聊幾句。

「你是偷溜出來的啊?」

榮恩頗為得意:「那當然,消影術就是要這樣用,而且午休時能躺下睡一會可是尊爵享受!」

「怎麼辦,我覺得你講的很有道理。」綴歌心想,是不是也該讓哈利中午回家陪她吃飯?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綴歌盯著妙麗離席的背影,悄聲對榮恩說:「她還好嗎?」

「應該還好吧?」榮恩專注在眼前的食物上。

所以說衛斯理喔……

「榮恩。」實在很少聽到綴歌叫他名字,榮恩嚇了一跳。

「你下班把哈利直接帶來你家吃晚餐,跟他講我也在這,好嗎?」

榮恩回去上班後,妙麗也睡起午覺,綴歌出門採買晚餐食材,同時去趟卡曼德家探望詹姆,並商量要晚點接他。

「當然沒問題,詹姆想待多久都行。」應門的羅夫爽朗地同意,屋內傳來動物的鳴叫和露娜詹姆的大笑,看來玩得正瘋呢。

改天送點禮物感謝露娜好了。

再進到妙麗家,她已經睡醒了,於是兩人開始準備晚餐,綴歌穿著榮恩的圍裙、跟妙麗合作無間完成了一隻烤雞。一隻烤雞耶!

晚上榮恩及哈利很準時地到家了,這衛斯理還是挺能幹,他帶了束新鮮玫瑰花插在餐桌花瓶,又去印度餐館買了些點心,梔子調味的香料飯與烤雞根本絕配,烤雞被吃得乾乾淨淨,綴歌和妙麗拉起許願骨比賽,結果妙麗獲勝,綴歌哈利乖乖去洗碗。

飯後榮恩提議要玩點遊戲,原來他還繞到喬治那裡購入了幾樣玩具。

「人生遊戲?」

「是模仿麻瓜世界裡的人生遊戲做的,在喬治的店裡也是很暢銷的商品,刷了好幾版呢!這個是代表玩家化身的棋子……喔,然後這個是分類帽!做得還真精緻。」

棋子一被榮恩碰到,外觀就變化成紅髮小男孩的可愛模樣,他接著拿出另一項遊戲道具──幾可亂真的分類帽。

「在起點每位玩家進入霍格華茲就讀,並對學院進行分類,分類帽使用方式同原版一樣,真有一套,喬治。」

分院結果,妙麗進了雷文克勞,榮恩去了赫夫帕夫,波特夫婦則是──

「為、為什麼你被分入史萊哲林呀!虧人家還對你使眼色。」

「我以為是要我到史萊哲林的意思啊……想不到妳反而跑到葛來分多……」

「好啦好啦,你們不用連遊戲裡也膩在一塊吧,我倒是覺得大家的選擇都與現實不同這點很有趣。」

「是啊。」榮恩不懷好意地笑道:「也得替跟你們同學院的學生著想。」

「既然你們這麼說……」綴歌刻意地撥了撥銀金色秀髮:「那本小姐就期待史萊哲林的哈利波特有什麼精彩表現囉?」

哈利欠身行了個禮:「彼此彼此,葛來分多的綴歌小姐。」

遊戲方式相當單純,擲骰子往前走,看遭遇到什麼事件,根據玩家的能力及運氣會有許多不同的發展。

一年級的小綴歌先動,走到了廁所這格:

「『山怪襲擊』!為什麼廁所裡又有山怪?」

「噗……才第一格就這麼硬派寫實。」榮恩壓抑面部肌肉抽動:

「呃,妳要擲一百面骰,二十以下可以逃脫。」

綴歌扔到九十九,被山怪當場格殺。

綴歌彈了忍不住笑出聲來的妙麗額頭:「死掉會怎麼樣?回到起點重走?」

「等待三回合後就會原地復活了,角色發展因此會落後別人一點。」

「還不算太差,換你們了。」

接下來的三回合哈利榮恩妙麗順利經歷一年級的各種事件,哈利還通過魔法石的考驗,等級提升不少。

綴歌復活之後努力追趕,可惜不幸在二年級時又掉進密室裡。

「『大蛇襲擊』!又來了,不過現在本小姐可是葛來分多!這裡就讓我拔出高錐客之劍……」

一百面骰丟五十以上可以拔劍斬殺大蛇,葛來分多學生還有三十的加成。

綴歌骰到十,補正後骰值四十拔不出劍,被大蛇瞪死,又得原地等三回合。

「嗚嗚嗚……這遊戲是怎樣啦!」

綴歌往旁邊一倒,躺在哈利腿上研究起說明書:

「改編自《哈利波特回憶錄》,劇本監修:露娜‧卡曼德──舊姓羅古德……」

綴歌彈坐起來警告大家:

「小心,這可能是個不得了的怪遊戲啊!」

不過這三回合間,其餘三人順遂得不可思議,榮恩於三巫大賽奪冠,被譽為史上最偉大的赫夫帕夫;妙麗當選學生會主席,並在超勞巫測中打破鄧不利多的紀錄;哈利七年級時與黑魔王對決輕鬆獲勝。

因為哈利連續三次骰出百分之一機率的大成功,導致他從分類帽裡掏出的不是劍而是麻瓜武器自動步槍。

「榮恩!這玩意兒好像比魔杖還好用啊!」

「哇咧……發明這的麻瓜也太變態了吧!」

諷刺的是,拯救魔法世界的哈利因為無人約束,得到了「爛桃花」狀態,無法構築穩定的感情關係。

「哇……哈利你好渣喔……」

「對呀,綴歌不在身邊你就變成這樣。」

「波特先生還真是受歡迎啊?」

榮恩妙麗紛紛起鬨,綴歌也故意用冷淡的眼神盯得哈利冷汗直冒。

「那、那只是遊戲裡面的事好嗎!」

等到綴歌好不容易復活時,只能眼巴巴望著三人畢業,榮恩還是進了魔法部,職等升得飛快;妙麗當上霍格華茲的麻瓜研究學教授,獲得不錯的教學評價;哈利成為職業魁地奇聯盟的明星球員,終日花天酒地。

再過了幾回合,妙麗抽到結婚事件,要跟距離最近的玩家結婚,剛好就是回到霍格華茲舉辦表演賽的哈利。

「喔喔,有大事發生了。」榮恩一臉看好戲的心態。

「既然是遊戲就沒辦法了,抱歉啦綴歌!」妙麗拋了個飛吻給哈利,將他整個人石化了。

「等一下!」綴歌站了起來,拉椅子到妙麗旁邊:「我可不是白白死了這麼多次唷,等待重生的時候我可把規則研究透徹了。」

綴歌挽住妙麗的手臂:

「因為哈利有『爛桃花』,所以他沒法和妳結婚,妳的對象就會變成是第二近的玩家,也就是仍在讀霍格華茲的本小姐綴歌我!」

「對耶!那哈利你老婆歸我囉!」

「這不對吧!」哈利眼鏡都快掉下來:「綴歌才四年級,妳還是她教授,妳、妳怎麼可以!」

「現實中的確是不行,但你別忘了這是遊戲。」榮恩拍拍哈利肩膀。

失魂落魄的哈利,幾回合後就因腳踏多條船被球迷刺殺了。

「……榮恩,我也是等三回合嗎?」

「不,成年後死了就死了,人生結束,可以開始統計你的成就。」

哈利宛如槁木死灰,看著妙麗遇到「戰後嬰兒潮」事件。

「十二個小孩!」妙麗怪叫:「未免太多了!」

「真的,比我媽還強。」

「不然一人六個?」綴歌提議,但妙麗不肯就範。

「那……我八你四?」

「還是太多,我只想生兩個。」

「咦?人家得生十個喔?」

「我會養妳,而且妳不用做家事。」

「唔唔……」

好不容易捱到遊戲結束,哈利的靈魂都快被催狂魔吸走了,除了英年早逝的哈利,三人都過上一段幸福的人生。

妙麗肯定是累了,先上樓休息,綴歌哈利和榮恩聊了會兒也準備告辭。

「今天很謝謝你們,尤其是綴歌。妙麗在那位置上壓力很大,我的評價會影響她。」榮恩瞅著衛氏巫師法寶店的袋子,再看向樓上:

「老實說我有時候也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既然她不鬆口,我就陪她裝傻好了。」

哈利搥了下榮恩的胸口:「嘿!兄弟,別擔心,一切會很順利的。」

「我……我跟妙麗講一下我們要回去了,馬上下來。」


 
 
「妳覺得他有發現嗎?」

妙麗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眼也不睜地問綴歌。

「發不發現都無所謂吧?反正妳不是看上他機靈,而是他是個幽默善良的好男人,不是嗎?」綴歌在床邊坐下,靠近妙麗耳邊:

「何況衛斯理是個比妳我想像更聰明的傢伙。」

妙麗睜開眼睛,見到綴歌離自己好近:「妳的意思是……?」

「我忘記給許願骨的勝利者獎品了。」

綴歌撥開棕色捲髮,在妙麗臉頰上輕吻一下。

「這次真的要恭喜妳了!」

妙麗撫著臉頰喃喃地道:

「……終究是妳棋高一著,綴歌。」

「沒什麼高不高,又不是在比賽,倒是妳,真的說成是假的,假的其實是真的,這招相當高明,差點騙過我了。」

「是哪裡有破綻?」

「被妳先入為主一搞,所有的跡象都讓我半信半疑:常跑廁所、沒食欲、香料飯沒有常用的薑黃番紅花而是梔子……最後只能依靠時間──妳明明鼻音這麼重,整天下來卻沒吃感冒藥,故得證。」

麻黃能治鼻塞,但對孕婦有不良影響。

「妳真厲害,我的綴歌。」

「這是很基本的,我的妙麗。」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

「嘻嘻!真不敢相信,我要當教母了!」

「講到這裡,妳別老是把詹姆丟給露娜呀,明明我才是教母耶!」

「好啦,等妳感冒好了我就帶他來。」

「呵呵……要取什麼名字好……」

妙麗講著講著,這回是當真想睡了,綴歌替她拉上被子,看向床頭,不知何時榮恩也在這插了一束玫瑰。

好你個衛斯理!

綴歌躡手躡腳地下樓,認真考慮讓哈利中午回家吃飯,沒理由衛斯理做得到他卻不行對吧?

而且……哈利今後可能會比較常晚下班了呢。

WayneShih @wayneshih

4
落花抄5之1:擁有貓眼的天龍之女 

「好久不見,哈利!還是這麼瘦啊?」

健壯得同小型戰車似的紅髮男子大力拍著哈利的背,臉及手臂處處可見龍吻熨下的炙痕。

「和你比的話誰都像根竹竿,近來還好嗎?查理,你嚇壞我了──」

「欸欸欸!算過得去啦,對了、小詹姆沒帶來?」

查理‧衛斯理以眼色示意,大聲地打斷哈利本來要說的話。

「喔喔!放在馬份家了,綴歌差點逼魯休思立下不破誓,要他不可再買冰淇淋給詹姆咧!」

「你不該阻止我的,哈利,真不敢想像回去之後詹姆會變成什麼樣子!」

「哈哈哈……我們邊吃邊聊吧,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店!」

「現在才十點…不過是有點餓了。」

查理指指牆上的鐘,顯示為中午十二點:

「別忘記調錶,歡迎你們來到羅馬尼亞!」

查理帶領綴歌哈利離開港口鑰所在的羅馬尼亞魔法部,來到街上一間餐館。

餐館裡負責帶位、點餐、上菜的竟然全都是作成小女孩模樣的人偶,看得波特夫婦嘖嘖稱奇。

「這家餐廳是布加勒斯特最有名的『人形館』,據說是由某位法力高強的人偶師所營運,但沒人見過店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人偶帶領三人至預訂座位,一名穿著獵裝、身材碩長的男子已經在那等候,查理熟絡地和對方打招呼:

「維克多!你來得真早!兩小丫頭還沒到?」

「窩若是等塔們出門,不知要等到何時。」維克多‧喀浪無奈地聳聳肩,同哈利綴歌擁抱:

「好久不見,波特,以及波特夫人。」

「你好,喀浪。」「叫我綴歌就可以了。」

「好的,綴歌女士。」喀浪低頭輕吻綴歌手背,他的口音聽起來像是「跩哥」,讓綴歌忍俊不禁。

「既然女士們還沒來,我們利用空檔先繼續你剛剛的問題好嗎?哈利。」

哈利點點頭,取出好幾封公文和一緘書信:

「我還是頭一次收到這麼多單位同時下達命令:魔法執行部、奇獸管控部、國際魔法合作部,以及神秘部門,最後是私人書信,來自霍格華茲麥校長。」

他有些抱歉地看向綴歌:

「內容除了要我到布加勒斯特找你之外,都特別強調要讓綴歌同行,到底怎麼回事?」

查理和喀浪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查理打破沉默:

「這個嘛……從頭說起好了,我是在這裡研究龍的你們都知道,羅馬尼亞簡直是龍的寶庫!」提及自己的志業,查理散發著驚人的氣勢。

「日前我的助手在某座圖書館裡發現一本古書,裡面記載許多關於龍的故事。」

查理從公事包取出一本紅色封皮的古書放在桌上:

「這是用多身咒變的複製品,細節完全一致,避免我們翻閱時傷了真品。」

綴歌拾起古書,封面中央繪有一頭張牙舞爪的龍,並以拉丁文華麗的哥德字體寫著:《喀爾巴阡山故事集》。龍首朝上、有著典型的雙翼及尖刺長尾形象,她撫了撫封皮,以手指勾勒龍的輪廓,發現封面上有著許多細小的痕跡。

在龍附近的是一些無法判讀的線條,其下是幾個斯拉夫文單字,綴歌吟念:

「『坐……樞紐……保護……龍……貓眼……』?支離破碎不成句子嘛。」

「果真名不虛傳!」喀浪讚嘆道,另外從他的公事包裡提出第二本紅皮古書。

「查理和窩是老交情了,塔遇到這些斯拉夫文字,便聯繫窩幫忙,窩目前正協助德姆蘭重振校譽,算是兼任講師,不過窩不授課,大部分都待在保加利亞,窩請助手幫忙解讀,塔對這些古老的資料很有一套,塔在德姆蘭書庫裡找到了類似的書籍。」

另一本書封面繪了一顆瞳孔細長的眼睛及斯拉夫文的標題:《異聞錄》。

綴歌接過《異聞錄》,同樣以手指閱讀到眼球四周雜亂的線條,以及其下用希臘文寫的小字:

「『新……舊……兩個……國家……三個……名字……僅此唯一……』?啊、這兩本要疊在一起看。」

「太出色了,女士!」喀浪和查理對望一眼,又拿出一張羊皮紙:

「這是窩們把兩本書的封面重疊在一起的結果,請參閱。」

龍的胸口懷抱著那顆眼睛,周圍的線條看起來……是張地圖,畫著山峰、平原、河流,龍位於某座湖或是河中的島上,沒有比例尺,無法推斷是多大範圍的地形。

單字組合之後的句子念起來是:

「端坐於新與舊的兩座樞紐,從守護國家的三頭巨龍中,以吾之名起出唯一的一只貓眼。」

綴歌吁了口氣,將背靠在椅子上:「和崔老妮的胡言亂語不遑多讓。」

查理抖著肩點頭稱是,喀浪就聽不明白了。

「這看起來像是張藏寶圖,於是窩寫信給妙麗,公文在英國魔法部轉了一圈,然後派了膩們來。」

「我則是寫信給麥校長,她也推薦了你們。」

哈利開心地笑著:「號稱『我們』……其實主要依靠綴歌,我則是護花使者。」

「窩格滑資真好,有許多才貌雙全的女士,窩很懷念當年去窩格滑資的事情,波特膩真幸運。」

「呵呵,我都不知道妳還會斯拉夫語和希臘語。」霍格華茲教學時會使用拉丁語,古老的貴族家系往往會要求子弟熟悉更多種語言。

「唉呀,想學的話人家可以教你唷!」

綴歌俏皮地往哈利身上靠,哈利憐惜地摟著撒嬌的妻子,對兩位男士說:

「講起來你們的助手才是當事人,現在就是在等他們嗎?」

「哦,說人人到,總算是。」

「也是膩們的熟人哩。」

隨著推門鈴響,兩位相貌出眾、才情各異的年輕女子邊針鋒相對邊走進餐館。

「真是的!每次梳妳那頭都要搞很久,不能想想辦法嗎,翠菊!」

「咦──會遲到明明是因為平常沒在化妝的金妮,今天硬要打扮吧?怎麼能怪我。」

「……我比妳大一屆,妳應該要稱我為金妮學姐。」

「我拒絕,人家的學姐這世上僅有一位。」

見到這兩名恣意喧嘩的女性登場,綴歌哈利忍不住站起來,迅速互瞥對方一眼後,帶著相似的情緒驚呼:

「金妮維婭‧衛斯理!」「翠菊‧綠茵!」

一頭火燄般的紅色短髮,身著小背心及短褲、大方展現健康膚色與結實曲線的金妮,被哈利上前輕輕一擁抱,如同中了噓噓靜,聲音驀地細如飛蚊。

「金妮,我都有在關注妳的表現呢!妳變得更厲害也更漂亮囉!看妳這麼活躍我就放心了。」

「對……謝謝……休賽季時我都在這邊,讓查理和維克多指導我訓練……順便幫他們的忙……」

另一邊與此相對的是髮量既多且蓬鬆、並以大尺寸衣物突顯纖細身材的翠菊,馬上飛撲進綴歌懷裡:

「啊啊啊……是學姐耶!學姐始終這麼美……淺駝色大衣好好看……領巾好成熟……項鍊看起來好討厭不過身上還是這麼香!真想染上自己的味道把波特的蓋過去……」嬌小的翠菊將頭埋進綴歌的胸口不停磨蹭,綴歌的大衣頓時沾上許多金色細毛。

「想不到妳在德姆蘭工作呀?翠菊,月桂她很擔心妳耶?」

「嗚嗚嗚,學姐結婚後我如何還受得了留在不列顛那傷心地呢?學姐,妳有擔心人家嗎……」

「又來了,翠菊真愛開玩笑,再這樣下去好姻緣真的要跑掉囉!」

「嗚、嗚哇哇啊啊啊──!」

翠菊不知為何委屈地嚎啕大哭,綴歌溫柔地輕撫安慰她。

在綴歌被家族成命與自身情感拉扯最嚴重的時期,是翠菊陪伴著綴歌,並提出了詳盡的兩人逃亡計畫,雖然明白不是認真的,但綴歌還是非常感激這位小兩屆的學妹。

剛好美食也上桌了,一行六人重新就座,翠菊老實不客氣地擠進綴歌哈利之間,向哈利齜牙咧嘴;金妮坐在查理身旁,不時紅著臉偷瞄哈利。

見哈利眼角不住抽搐,綴歌嬛嬛嫚嫚、合掌歪著頭,湊近他說:「翠菊很久沒見到我了嘛,對不起,人家之後會好好補償你的。」

查理縱聲大笑,替眾人斟滿飲料。

美味的料理很快弭平了微小的心結,酸甜的牛肚湯風味絕佳、牛羊碎肉做的烤肉捲汁液四逸、包入碎豬肉和米飯的醃高麗菜捲使人心滿意足。

餐後,享受著熱量爆表的甜點、油炸麵團淋上糖粉果醬的帕帕納西,綴歌提出問題:

「你們覺得圖中抱著眼球的龍代表著什麼?」

綴歌稍微翻了翻《異聞錄》,基本上是十到十五世紀左右的鬼故事合輯,由保加利亞、以及黑海多瑙河沿岸的修士所記錄,像是某村莊發生了瘟疫,被埋葬的死者晚上破棺而出見人就咬、某地出了食人怪物等等,諸如此類。

另一本《喀爾巴阡山故事集》則同查理所述,是在喀爾巴阡山區各種遭遇龍的紀錄,有幾篇頗為詳細地記載了龍的外貌特性棲息地,難怪查理他們會想找這本書。

從提及龍的生態與各種用語推斷,《喀爾巴阡山故事集》應該是巫師編纂的書;而把迷信和魔咒混在一塊兒看來,《異聞錄》毋庸置疑集結於麻瓜之手。

原本算是各自獨立的書籍,一旦扯上關係就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那一位同時揚名麻瓜魔法兩界的人物」,在場六人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采沛什‧弗拉德,五百年前統治這一帶──當時叫瓦拉幾亞──的黑巫師,他在巫師界的名號更家喻戶曉:卓九勒──「龍之公爵」。

在國際保密協定通過的前夕,巫師和麻瓜衝突最激烈的年代,崛起了許多黑巫師,巴托里‧伊莉莎白、吉爾‧德‧雷……而他是其中最有名的,這得歸功於他的兩項作品。

「我認為那是『瓦拉幾亞百頭龍』,傳說中卓九勒的座騎,龍騎士團的王牌,是他親自由本地的羅馬尼亞長角龍、匈牙利角尾龍等混種培育,世上僅有一隻的龍種。」

綴歌哈利暗自一凜,他們很清楚匈牙利角尾龍有多危險,百頭龍肯定是凌駕其上的凶獸。

「窩們懷疑那是他獨創的咒語『穿心攻擊』,記載裡卓九勒只要憑空瞪視,無須念咒,便能讓敵方整片大軍慘遭木樁刺穿而死……膩們也知道,德姆蘭的巫師對於戰爭魔法有很深的興趣……」

「那是黑魔法!」哈利忍不住糾正。

「是黑魔法或戰爭魔法,得由上層的政治角力來決定。」喀浪尷尬地撓撓他招牌的二分頭。

查理緩頰:「這兩樣東西隨著他在一四七六年神秘失蹤後也銷聲匿跡,其實我們也不樂見它們落到羅馬尼亞當局或德姆蘭,才會把英國魔法部扯進來。」

「窩們會盡力應付窩們的長官,調查期間由綠茵小姐和金妮作為膩們的嚮導與翻譯,膩們需要什麼儘管跟塔們開口,因為穿梭在麻瓜世界,大原則是盡量像個麻瓜般行動。」

言畢,聚餐到此結束。

哈利拍拍喀浪肩膀:「抱歉了,喀浪,我們彼此都很不容易呢。」

「我……我們去把車開過來!」

「等等……金妮,要移車妳去就好了為什麼要拉人家──!不要啦人家不要離開學姐啦!」

四人瞠目結舌看著翠菊像博美犬般被金妮單手拎走,直到聲音遠去。

「另一個原因。」綴歌確認二姝已聽不到他們談話。

「你們會向英國魔法部求助,是因為你們不知道該相信誰,對嗎?」

「對。」查理苦笑。「雖然自家人這樣說有點不好,但那兩個人有問題,我和維克多會分開行動,在暗處監視保護你們。」

「膩比窩們想的還要厲害,綴歌女士,希望膩們務必要小心。」

「是蠻橫咒嗎?」

「不太像,可是這個國家存在許多類似的事物可以影響人的意志,有些甚至連魔法都不是,現在不知道是我妹妹或綠茵小姐,還是兩個人都被控制。」

「嗯!應該是綠茵!正氣師的直覺。」

「哈利!」

綴歌拿紅皮書輕敲丈夫的頭。
 


 
卓九勒是活在保密協定之前的巫師,他一生的軌跡很大部分留在麻瓜世界裡,要調查他的遺產,勢必要常來往麻瓜與魔法界,於是綴歌、哈利、金妮、翠菊四人一行,以麻瓜的方式,開車離開布加勒斯特。

在查理準備好的麻瓜車輛裡,翠菊不斷抗議:

「不要啦!人家要去後座跟學姐一起坐!」

「哪都不准去!妳得在副駕駛座幫我指路!」

「指路誰都可以吧,在羅馬尼亞拉丁文勉強還可以用,我叫波特換來前座幫你指。」

「妳、妳妳妳妳妳少囉唆!妳再吵就把妳從車上扔下去!」

在密閉空間鬥嘴聽者頗為頭痛,特別是翠菊炸開的頭毛飄散在車內讓人很想打噴嚏。

哈利適時打斷她們:「呃……金妮?」

「啊、是!」

「我們現在要前往何處呢?」

「這、這個嘛……」

「是斯納格布嗎?」綴歌翻閱著紅皮古書,對兩人爭鋒置若罔聞:「離布加勒斯特既近,傳說中卓九勒埋葬在湖中的島上,要找島的話是否該先去調查看看?」

「哦?那座湖中修道院啊?那是給麻瓜觀光客去的。」金妮嘲弄似地微笑:「早在一百年前凡赫辛教授已經證明了卓九勒不在那裡。」

「那好吧,既然妳往北開,又不是去斯納格布,妳第一站會帶我們去哪裡呢?」

「特爾戈維什泰,卓九勒治下瓦拉幾亞的首都。」

「也是妳找到這本《喀爾巴阡山故事集》的地方對吧?」

「哼,妳讀了翠菊的筆記?」

「還說!不就是妳把我抓走才害我來不及交給學姐!學姐、請過目……欸波特你幹嘛啦!」

翠菊遞向綴歌的羊皮紙被哈利搶先接過,橫看豎摸都一片空白。

「我命令你顯示隱藏的秘密。」紙上隨著哈利咒語,湧現出兩行字跡:

──「天龍之女希望波特先生多充實他匱乏的知識……笨蛋。」其後使用了一長串哈利看不懂的文字。

另一行更不客氣,哈利僅能辨識出「星之少女」,也就是翠菊的名字,接著什麼什麼,「波特」,然後再什麼什麼。哈利推測這整段大概是髒話。

「呵呵,原來如此,女生版的劫盜地圖。」哈利翻來覆去,確認無其他惡咒。

「你看夠了沒,快給我!」

綴歌略微臉紅地清清嗓子:

「星之形、宙之形、男之形、女之形、吾之形,影之形。﹝Stars, Cosmos, Animus, Anima, Self, Shadow﹞」

紙上滲出墨暈,渲染成一幅瓦拉幾亞、外西凡尼亞、保加利亞一帶的地圖,圖上密密麻麻許多小點註解著年代及地名,兩個墨點閃爍於地圖中央,大的點是「綴歌」,小的是「翠菊」。

目前這兩點正由布加勒斯特往北,朝特爾戈維什泰移動,綴歌魔杖輕點城市名稱,浮現批語:「金妮於此發現喀爾巴阡山故事集」。

「唉呀!果然人家猜對了。」

「妳──!」

「難得的一趟旅行,就讓我們友好愉快地度過唄!要拜託妳平穩駕駛喔,金妮維婭!」

綴歌透過後照鏡饒富趣味地端詳金妮,荑手纖纖撫著嘴唇,餘音嫋嫋地嬌嗔:

「天吶!妳塗的唇蜜顏色真好看,人家也要叫哈利買一條給我!」

「哇啊啊啊──金妮!看路、看路啊!」

金妮差點撞上前方車子,哈利在翠菊忿忿目光灼燒下,嘆了口氣。
 

WayneShih @wayneshih

3
落花抄5之2:兩座同名的城市 

特爾戈維什泰是座小城市,舊城區北方的山丘上,留有一片十三世紀的紅棕色塔樓建築群,俯瞰著下方的市街,正是瓦拉幾亞宮殿的遺跡。

「我是在巫師社群裡找到那本書,據說它之前被收藏在這宮殿裡。」

他們抵達時已過了開放參觀時間,金妮對守門人吵了半天,最後還是拿出英磅解決。

「羅馬尼亞的麻瓜貨幣沒什麼用。」金妮雙手一攤,示意哈利他們趕快進去。

雖是美麗且保存完好的中世紀建築,可那些古老的美術品及生活器具已收藏至博物館或流入巫師社群,宮殿本身只剩石造結構,沒有在地下藏著百首巨龍,更沒有在穹頂刻著駭人咒語,僅聊以慰藉地在門口大廳擺了幅卓九勒的畫像討好觀光客。

畫像中的卓九勒戴著紅色尖頂帽、蓄著很長的黑色捲髮暨八字鬍,高聳的顴骨及深邃的五官堪稱英俊,不過也就這樣了,這種畫像在羅馬尼亞俯拾即是,付一點錢就能買到好大一張。

唯一可算上收獲的是,翠菊在某處隱密的牆面,發現了被磨滅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大型壁畫。

「復復修!」此刻四下無麻瓜,翠菊對石壁使用修復咒,但年代古老效果有限。

連續施展數次修復咒後,勉強呈現畫裡的輪廓。

右下角是一群身披戰甲的士兵,手持盾牌,神情驚恐地對抗左方的龐然大物:一隻長有數不清的頭的巨龍,低垂著頸項,口中正吐出火燄。

「是鄂圖曼軍隊。」翠菊指出士兵的旗號和裝備:「這是他與鄂圖曼人打仗的事蹟。」

「等等,龍的上方似乎還畫著什麼,翠菊,再對這部分多使用幾次修復咒。」

「遵命學姐!唔、有點高我搆不太到……」

「讓我來吧!」哈利無視翠菊不悅的低吼,接手復原左上角,半會兒工夫後,終於見到原貌。

四人抬頭望著壁畫,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傢伙……品味真惡劣。」不知是誰發的評語獲得一致同意。

龍的最中間那顆頭並未噴火,而是高高向上抬起,一位女性立於龍首之上。女性閉闔雙目,表情柔和慈愛,手掌交疊捧胸,臉部四周發出星芒般的後光。

無人不識其形象名號,她是「我們的女士」──瑪莉亞。


 
 
今晚他們投宿在麻瓜旅館,翠菊一開口就跟人家要四人房,讓哈利被門房大嬸打量得渾身發痛,趕忙阻止翠菊、改要了兩間雙人房,好不容易入房後,哈利幾乎用上昏擊咒才把翠菊攆回她跟金妮的房間,儘管有兩小時的時差,仍完全抵不上哈利額外折騰的心力,一沾到被褥頓時快要喪失意識。

綴歌換好睡衣,跨坐在哈利身上按摩他僵硬的背部。

「今天辛苦你囉。」

「可不是,那大嬸的視線真刺人!」

「她多半認定你是萬惡資本主義走狗、兼英國自走砲、亦稱芳心收割機、又名女性公敵,因為你是個大變態。」

「不不不、我只是個單純的男人……啊,舒服多了,謝謝妳,這樣就可以了。」

綴歌熄去主照明,亮起床頭小燈:「你先睡吧,我再讀一下資料。」

哈利翻過身,側躺朝向綴歌:「好,不管綠茵怎麼在門外哭鬧,千萬別再放她進來了。」

「你還在懷疑翠菊呀?」綴歌莞爾撫摸著哈利的頭髮。

「當然,儘管我同意喀浪對她的評價,她的資料整理得不錯,發現古物的直覺也很強。」

「嘻嘻,她在歷代綠茵家裡也是特別有天分的喔!隱瞞或是障眼法之類的很難逃得過她。」

「可是……我們六人中只有她不是搜捕手……」哈利咕噥完他今晚最後一句牢騷。

「魁地奇腦袋!」綴歌笑罵。「不過是該謹慎點,和你約定個暗號,當我講出『完成』的時候,馬上一起動手。」

「喔……」

綴歌替哈利拉好被子,他隨即發出輕微的鼾聲。

接著綴歌攤開翠菊筆記。

圖上密密麻麻的註解讓綴歌不由得豎起柳眉,這些點全都是紅皮書上收錄故事的發生地,翠菊貼心地把故事年分標記在旁,可是實在太多了!瓦拉幾亞境內到處都是點,感覺不出來要表達什麼。

「釐清這些資料,是歷史學家或考古學家的工作吧!魔法部太會使喚人了!」

綴歌鼓起臉點點魔杖,隱藏了《喀爾巴阡山故事集》的故事,只顯示《異聞錄》的地點。

還是很多!中世紀太多修道院了!這些修士成天沒事幹忙著寫小說不成!《異聞錄》裡大多篇章是斯拉夫文,少數是希臘文,可能反映了時代變遷。

繼續敲敲地圖,改為隱藏《異聞錄》,只顯示《喀爾巴阡山故事集》。

喔耶!紙面乾淨不少,現在那些點連在一起,倒像條毛蟲趴在喀爾巴阡山脈上,仔細看其實有許多地點沒有標年分。

再回去翻查《喀爾巴阡山故事集》,原來只有遭遇紀錄有年分及地點,單純講龍的棲息地的便沒有年分,甚至有些純粹介紹龍特性的連地點都沒有。用文字分類,整本八九成的故事以拉丁文書寫,少數是斯拉夫文,斯拉夫文故事全都是遭遇紀錄。

這樣講起來沒有地點的故事登不了地圖,所以實際收錄的故事超越圖上數量……

綴歌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敲敲羊皮紙,還好,翠菊有把故事清單列成表格,瞧瞧──

「──一千四百五十三篇?!」

綴歌想回家了,她「哇」地一聲把書扔至地上,鑽進哈利的懷中準備睡覺。

哈利迷糊間感受到綴歌,將她摟得更緊,某道思緒似乎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嘗試抓住,但靈感連同意識馬上被哈利令入心安的氣味擊沉,迅速墜入美好的夢鄉。


 
 
第二天他們繼續北上,進入瓦拉幾亞的北面天然國境──喀爾巴阡山脈,沒找到什麼線索,許多記載的地點若不早已煙滅、便是成了龍的保育區。

幾天下來毫無所獲,淨是龍、龍、龍!

金妮維婭!這小妮子根本是故意的!

實在不想接近成年龍種的綴歌,只能在遠方望著金妮跟哈利有說有笑地提著桶子餵食牠們,邊無聊地灑飼料照顧幼龍。

這給了翠菊可趁之機。

「我說……學姐啊?」翠菊諂笑著黏上綴歌。

「怎麼啦?」

「要不要咱們先到下一個點調查呢?這些保育區除了龍、龍飼料、龍大便,什麼也沒有,浪費學姐的智慧與時間。我們到地圖上旁邊的修道院看看嘛?那間修道院有留到現代喔!好嘛!好嘛!」

「真拿妳沒辦法,快去快回喔!」反正蹲在這看哈利及金妮維婭也是鬱悶。

「耶!學姐最好了!」

兩人偷偷施展消影術來到修道院,這裡仍有在運作,修士們既排外還保守得要命,遵循教義拒絕和女性說話,簡直無法溝通,逼得綴歌對他們下迷糊咒,才總算得以入內。

翠菊再次立功,她在寶物室找到一卷古代羊皮紙,上面就記載了被抄寫進故事集裡的內容,想必是原本。

哈利突然也走進寶物室:「妳們果然在這啊。」

「哇!波特,你怎麼找到我跟學姐的,是問了衛斯理或喀浪不成?」

「我可沒有……原來妳知道呀!」

「哼!兩個大塊頭躲藏得那麼明顯!只有金妮那種有眼無珠的女人才看不到!快回去和她挑龍大便啦!」翠菊重重跺了下腳:「對……真是一個沒眼光的女人……」

「對呀,哈利,你不去陪金妮維婭好嗎?」綴歌刻意使用冷淡的語氣。

「唉……妳清楚我只當她是妹妹的啊……」

「好啦,別擺出那種表情,會讓我很想欺負你的,你是怎麼找到這兒?」

「我發現妳們不見了,思考若我是妳會是什麼感受,幸好我稍微記得地圖,便來這裡瞧瞧,對不起,這幾天妳應該很悶……」

綴歌抓亂哈利的頭髮:「算你機靈,來,讓你看看翠菊的戰利品。」

「對呀!學姐,快誇我!誇我!」綴歌摸摸翠菊的喉嚨,讓她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我簡短譯給你聽。內容是關於,『大公』於主後六九六九年率領龍騎士團駐紮於此三天,並帶來了某個龐大可怕的生物,每晚奉命去餵食那生物的修士全都沒有回來,為了彌補修士們失去同伴的傷痛,大公捐了很多錢修繕修道院,特以此為記。」

「……『大公』是指卓九勒?而且這年分怎麼這麼奇怪?」

「波特,他們使用的是拜占庭曆,六九六九年換算等於公元一四六一年,所以大公就是卓九勒沒錯。」翠菊一副「你連這也不知道」的口吻:「魔法史課堂上有教耶!」

「妳這麼認真上課,丙斯教授一定記得妳的名字。」

「唔、唔唔唔唔……嗚嗚嗚嗚……學姐!我好心教波特他竟然諷刺人家!」

原本露齒威嚇的翠菊見到綴歌靠近馬上變臉,梨花帶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抱住綴歌。

綴歌神情木然,沒什麼安慰她的企圖:

「翠菊,妳的筆記有辦法依照撰寫的文字分類嗎?」

「喔,可以呀,學姐請看,這樣、這樣、再這樣……」翠菊魔杖在筆記上又點又劃地、把操作方法傳授給綴歌。

「太棒了!果然妳有把這個功能做進去,最喜歡妳了!」綴歌托起翠菊下顎,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翠菊當場昏死過去,流著口涎不住怪笑。

哈利目瞪口呆:「妳為什麼這麼熟練啊!是親了多少次……」

「要停止翠菊,這個方法最快。」綴歌吐吐舌頭,喚哈利過來身旁。

他們目前所在位置標了六九六九。

「從剛剛的記載,你覺得那故事會收錄在哪本書?」

「嗯……老實講我覺得比較像《異聞錄》,畢竟聽起來蠻恐怖的,而且修士們也沒說那生物是龍啊,再者是由修士記述這點也跟《異聞錄》的調性很像。」

「其實我也這麼認為,可是你看,這故事是收在《喀爾巴阡山故事集》,是裡面少數由麻瓜寫出的作品。」

綴歌點點註記,讓《喀爾巴阡山故事集》中拉丁文和斯拉夫文的地點分開表示。

「拉丁文的是用公元紀年,斯拉夫文的則是拜占庭曆紀年……?」

「不只如此,斯拉夫文故事全都是龍騎士團的紀錄,可說是卓九勒刻意製造的『異聞』,《喀爾巴阡山故事集》大多數的作品及封面標題都是拉丁文,封面的暗語卻是斯拉夫文,這意謂著,那幾篇斯拉夫文的故事才是重點!」

綴歌語速急促、雙頰潮紅,顯得更加誘人:

「我原本也沒注意到,因為這塊地區同時使用拉丁文、斯拉夫文、希臘文是很尋常的……推論到這點之後,《異聞錄》讀起來就很有意思了。」

綴歌把筆記調整為僅顯示《異聞錄》的地點。

「全都是拜占庭曆紀年!」

「嗯嗯,我猜測《異聞錄》是拜占庭學者整理的,因為某事件的緣故落入卓九勒手中,卓九勒以此為靈感,命人彙輯了《喀爾巴阡山故事集》,並分別在兩本書的封面畫上地圖及暗語,至於什麼事件呢……」

哈利也跟著興奮起來:「一四五三年!大城陷落!」

「對的、對的,那正是兩本書的故事篇數!同理《異聞錄》的標題是斯拉夫文,暗語是希臘文,現在就把《異聞錄》的希臘文故事,和《喀爾巴阡山故事集》的斯拉夫文故事,兩者的地點呈現在筆記上……」

這個操作比較複雜,綴歌依翠菊所教劃了又劃總算搞定。

──瓦拉幾亞的北、南、東,各有一道蜿蜒折線。

「我發現了!我發現了!﹝Eureka! Eureka!﹞『守護國家的三頭巨龍』!」

「可惜……妳不是在浴缸裡想到的。」哈利十分惋惜地摸摸下巴。

「嘻嘻,你要的話,晚上我們一齊在澡盆裡好好思考思考呀?」綴歌湊近哈利,捏住鼻子:「思考如何洗掉你身上龍糞味!」

「我很期待。再來剩『兩座樞紐』,然後就是謎底『一只貓眼』了。」

「『兩座樞紐』是最好猜的,我們回保育區吧,別讓金妮維婭察覺異狀。」

三人用現影術回去時,金妮正好在找他們。

「你們到哪裡去啦!我都快跑遍整座保育區了!」

「這、這個……抱歉、金妮……」哈利支支吾吾,明顯沒想好說詞。

綴歌心裡翻了個白眼,以柔弱的氣音,輕輕揪著自己領口:

「對不起,金妮維婭,因為哈利他突然想要……所以我們去旁邊的樹林……」

綴歌潮紅未退的臉頰很有說服力,金妮像是被雷劈到一樣,同手同腳地走向車子。

「那、好、我們、差不多、該離開這裡、喀爾巴阡山、還有很多區、沒有去……」

「唉呀,呵呵呵,不必麻煩了。」綴歌掩面輕笑:「我們接下來想調查的地點離這相當遠呢,就用消影術過去唄!」

「你們、想、去、哪?」

「特爾戈維什泰。」綴歌一字一句慢慢地說。

直到綴歌的蛇信纏上來,金妮總算回神:「咦?前幾天不是去過了?」

「我指的是這。」綴歌取出地圖,指指遙遠的南方:

「保加利亞的特爾戈維什泰。」

WayneShih @wayneshih

4
落花抄5之3:穿心魔 

瓦拉幾亞南北各有一條天然國境線:橫亙北境、妖魔橫行的喀爾巴阡山脈;以及綿延南方、孕育文化的多瑙河。自國土中央的特爾戈維什泰往南一百公里,便是多瑙河,渡河入境保加利亞,再往南一百公里,便抵達另一座特爾戈維什泰。

兩座同名都市近乎等距隔著多瑙河對望,自然引來諸多遐想,綴歌也是其中一人。

但他們在此地的調查並不是很順利。

這座特爾戈維什泰儘管起源更早,規模卻小得多,市內已無中世紀的痕跡,留存建物全都是十八十九世紀建造的。

找了一整天之後,他們隨意選了間酒館吃晚飯,這裡的餐廳幾乎都有三道招牌菜:又酥又香的油餅;深受馬其頓影響、切碎黃瓜番茄洋蔥並加入菲達起司的沙拉;以及各家材料調味皆不同的保加利亞胡亂燉,顧名思義是把蔬菜肉類一股腦兒丟進去煮,看起來雜亂無章卻是出乎意料的美味!

如此佳餚讓他們的心情稍為放鬆了些,正欲討論下一步怎麼走時,侍者隨餐送上了飲料:據說能使喉嚨三度灼傷的保加利亞白蘭地。

綴歌興味盎然地想要嘗試,卻被哈利翠菊神情慌張地一道制止:

「綴歌、妳是我們的首腦,得保持思路清晰,可不能喝這個!」

「對呀對呀,我們都仰仗學姐的智慧耶,酒還是不要碰吧!啊、金妮跟波特,我們大家也都別喝,公平、公平嘛……!」

「綠茵妳說的太對,我們把酒拿去請別人喝好了,哈哈哈……」

哈利跟翠菊一人捧著兩只杯子,去吧台找幾個正在觀看麻瓜箱子的大叔,一時餐桌旁只剩綴歌金妮,頓時安靜下來。

翠菊似乎和大叔們聊起天了,綴歌好整以暇地欣賞自己的指甲等他們回來。

「妳……就沒什麼要對我說嗎?」

金妮頭低低地盯著碗盤。

「像是什麼?」

「抱怨啊,之類的,都沒有的話,這表示妳很從容嗎……」

仍是低著頭。這模樣讓綴歌輕輕歎息,不得不開口:

「……我曾經好幾次,單獨跑去參觀聖顱島女頭鳥隊的公開練習。」

金妮錯愕地抬起頭。


綴歌一手支頤,手指急促地輕點臉頰,眼神飄向遠處:

「我蠻欣賞這隻球隊,因為她們的某位追蹤手還可以,好啦,算小厲害啦,不過跟比賽時展現的球技相比,練習時的努力程度更讓我印象深刻,她真的、真的非常努力,才得到如今的成就。」

綴歌仍是望著遠方。

「我想,像她這種人,在達到讓自己滿意的程度前,是不肯停止邁進的吧,我關注著她,並為她祈禱,希望她時時刻刻能無愧於心。」

紅髮女孩緊抿著唇,半晌才開口:

「綴歌、我──」

「耶咿──!大消息來囉──!」

「翠菊?怎搞的一身酒氣?」綴歌詢問攙扶翠菊回桌的哈利,後者無奈地搖搖頭。

「噫嘿嘿!大叔們誇人家可愛,請人家喝酒呢!」

翠菊撲倒在金妮身上,朝金妮打了個酒嗝。

「他們面前的麻瓜箱子啊,正在報導幾年前發掘的遺跡有了新進展──一個好大的地下墓穴唷!」

「那是羅馬人的要塞,從這往南再七公里左右,我覺得很值得一去。」哈利推了推眼鏡:「就是遺址剛好在大馬路旁,現場還有考古隊,沒辦法大搖大擺現影過去。」

綴歌沉吟片刻:「嗯……那我跟哈利去就好了,散步過去大概兩小時?還可以接受,金妮維婭就麻煩妳留在這照顧翠菊。」

「可、可是!」金妮想跟隨,奈何翠菊像黏巴蟲似地纏著。

「喔欸……學姐,妳好像變結實了耶,而且某部位的肉肉變多了唷……我揉我揉……」

「別擔心,有我在呢,金妮就顧好綠茵,好嗎?」


 
 
綴歌及哈利在月光下沿著馬路漫步,綴歌大方地像麻瓜觀光客一樣攤開地圖邊看邊走。

「綠茵沒動靜?」

「嗯,還在原處,那種狀態要擺脫她不太容易,可以視作金妮維婭也沒移動。」

「喔。」哈利不置可否,讓綴歌走在外側。

「我有個問題。」

「請說。」

「那張羊皮紙有名字嗎?總不會就叫翠菊筆記?」

「……天秤。」

「什麼?」

「天秤座的天秤!別讓人家說那麼多次。」綴歌的耳根有些紅,但哈利不願放過她:

「為什麼取這名字?」

「以前是我、翠菊、月桂、還有潘西,幾個女生在上面寫男生壞話用的,然後『天……什麼的』和『星之少女』會下達裁決,就這樣。」

「感覺是場很不公平的審判。」哈利笑道。

「不會唷,翠菊是很公正的,至少比我公正,她明白什麼是重要的事物。」

「好喔。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真好奇。」

「以前念書的時候,當妳不想見我,即使我有劫盜地圖也遇不著妳,是憑著它嗎?」

「……不是。」

「可是妳──」

「不是。」

「呃……月色真美。」

「我知道,而且比你早發覺。」綴歌握住哈利的手,兩人無須多語。
 


 
抵達遺跡,現場燈火通明,除原本的考古團隊外,有不少好事者是見到報導後來湊熱鬧。

「糊糊迷!」

「去去!麻瓜走!」

清場完畢,一片黑暗死寂。

「我們……好像很高調。」

「讓大人物去傷腦筋。」

兩人上了屏障咒及泡頭咒後,從洞口爬進地下墓穴。

說是墓穴也不對,因為裡面沒有骨骸,只是沒什麼名詞方便形容這般廣袤的地下空間,這要塞在歷史上多次易主,興許是某任的佔領者擴建了此處。

拜保存良好之賜,走進深處後,藉路摸思的光輝很清楚能看到一大型壁雕。

雕刻的主題十分陰森:木樁如森林般陳列,許多淌著鮮血的人串刺其上,若當初有著色,肯定使用了大量紅色顏料。

更加詭異的是,一條巨蛇如挑選晚餐般悠然遊走於木樁之間。

除此之外,這墓穴別無他物,當然也沒有龍及魔咒,簡直僅是為了展示壁雕而挖掘。

綴歌重重地呼出一口長氣,終於在這城市找到她想要的證據。

「綴歌!」哈利低聲拍拍她的肩膀,指著筆記,代表翠菊的點閃爍一下,從原本的位置瞬間與綴歌重疊,兩人見狀馬上熄滅路摸思。

同時,兩個光點從墓穴洞口走入。

「哈利!綴歌!對、對不起,翠菊醒了以後無論如何要跟過來……」

「學姐──!學姐妳跟波特待在這麼暗的地方做什麼!該不會……翠菊來救妳了!」

「啊、是妳們呀!」綴歌放輕腳步悄悄地接近她們:

「不必擔心,就在剛才證據已經收集『完成』了!」

「咦?」「是喔!」

「「疾疾!護法現身!!」」

一雌一雄兩頭銀鹿從綴歌哈利魔杖射出,疾馳的前方是……

「喔噗!」翠菊被雄鹿頂飛,昏倒在地。

雌鹿則是穿透金妮的身軀,自她體內叼出一團黑色人影,黑影甫一離體,金妮便脫力暈厥過去,雌鹿將黑影拖至遠處,秀氣地踩踩踏踏跺成碎碎。

「哈利!你在幹嘛啦!」綴歌趕上前去扶起翠菊:

「很明顯被附身的是金妮維婭好不好!」

「她們只有兩個人,這樣做比較有效率而且更安全!」

「我說你啊……算了,其實你講的對。」

就在護法踅回到波特夫婦身邊時,此刻、僅餘頭部和殘破上半身的黑影,響起了年輕男人的笑聲,緩緩浮起:

「咯咯咯咯……翠菊才高器狹,無余介入餘地,且與她相處漸深,金妮維婭內心空隙日益填補,余深感頭疼!」

「嘖,還沒消滅嗎!」綴歌哈利當機立斷賞了黑影兩發魔咒擊穿它頭顱與胸口,但這仍不能阻止它講話:

「且慢且慢,鞭笞余之殘屑無濟於事。」

黑影緩緩浮起,將面容朝向他們。

綴歌倒抽口氣、牢牢抓著自己的丈夫,雌鹿掩護身後保持警戒;哈利也緊張地死盯對方,雄鹿擋在身前。

黑影生著黑色捲髮、明亮的綠色眼神、清秀而堅毅的臉龐──

──哈利波特的長相。

「……糟了哈利,我在你臉上開了個洞。」

「……不打緊,還是很帥。」哈利確認妻子與自己的屏障咒都還維持著。「你到底是什麼人!」

「余即是瓦拉幾亞,瓦拉幾亞即是余,如果汝等願意,可喚余『穿心魔』,無須憂慮,女士,汝之護法已稱職踐履,余頃刻便會逝去。」

穿心魔所言似乎不假,他正慢慢化為粉末溶解。

「嗚哇……現在是要強制我們聽他說話嗎?」綴歌有遇到親戚長輩的既視感,你就是無法讓他們閉嘴。

「屏障咒還在……就忍忍。」哈利拍拍妻子的手背。

「你附在金妮身上有什麼目的!想吸她的血嗎!」

「吃龍的大便啦!」穿心魔的優雅語調突然斷線,激動得連肩膀以下都加速灰化:

「余乃尊貴天龍,絕非蝙蝠蚊蚋之輩!汝既為術士,豈可同韮菜一般認識!」

「哈利,所有巫師都知道卓九勒不是吸血怪物,那是麻瓜穿鑿附會的。」綴歌挾帶幾分憐憫。

「呼……失態了,感謝助言,女士,這個國家的每寸土地、每幢建物、甚至每縷空氣,都留有余之雪泥鴻爪。金妮維婭是個好女孩,勇健聰毅不亞米娜當年,但她心中空隙存焉,研究余的時候,投注於余之想像悄然成形於斯……以她最憧憬的男人相貌。」

「……」綴歌面無表情地將抓住哈利的手指改為用擰的。

「余不過是她幻想之物,聊以慰藉,然後……稍微引導她去尋找余之遺產罷了,不料與她政見相左,她逡巡而卻,圖個拖延矣……」

「……」綴歌默默搥打著哈利。

「一言蔽之……只要這塵世仍有人傳頌余的故事,余便永垂不朽,余無非是希冀更多人正確地研究余之歷史,藉此洗刷可恥的訛謬……呵呵、這次『點到為止』,期待哪天再相逢……『擁有貓眼的天龍之女』喲……」

穿心魔最後的頭部化為粉塵飄散,綴歌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喂!給你面子讓你說話你竟然放肆!別幫本小姐亂取綽號!萬一流傳開來怎麼辦!」

綴歌的罵聲兀自迴盪在淒冷的地下墓穴,哈利揉揉疼痛的手臂,對方講話太難懂了他根本沒在聽。

「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魔法反應了,我們回地面上吧,這兩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扛上去啊!」綴歌念了飄浮咒,揹起金妮,可惡!這小妮子身材還是這麼好!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哈利碰到金妮。

「所以我負責這隻小狂犬嗎……」哈利咕噥著抱起翠菊,悄悄對她施展遺忘咒。


WayneShih @wayneshih

3
落花抄5之4:正義女神

「我準備了兩項解答,但我希望你們只使用其中一個。」

第二天下午,在布加勒斯特的人形館,同樣六人坐在同張桌旁。

「首先請看瓦拉幾亞地圖。」綴歌攤開大張的羊皮紙鋪滿桌面。

「他一生都在與四方為敵,外西凡尼亞、匈牙利,以及鄂圖曼,為他抵禦這些敵人的,就是『守護國家的三頭巨龍』。」

敲敲魔杖,顯示《異聞錄》的希臘文故事,和《喀爾巴阡山故事集》的斯拉夫文故事,兩者的地點於圖上。

「把點連起來可以察知巨龍之姿,也就是北方的喀爾巴阡山脈及南方的多瑙河,兩道天然堅固的國境,最後是東部黑海沿岸的要塞防線。」

「學姐,那兩座樞紐呢?」

「好,進入下一階段,『星之形』!﹝Stars﹞」

桌面正上方出現了天球,熠熠星光浮於空中。

「講到天之樞紐各位會想到什麼?」

查理舉手:「自然是北極星囉!」

綴歌點點頭,撥動天球,把北極星移至特爾戈維什泰﹝瓦﹞上方。

「我們在那找到了頭朝正上方的巨龍壁畫,以及『我們的女士』,她的其中一個稱號,便是『海洋聖母Stella Maris』,也就是指北極星。」

現在天北極圈籠罩瓦拉幾亞全境,有座非常雄偉的星座盤踞其上……

「「天龍座!!」」同時也是某人的名字。

綴歌羞赧地要大家小聲一點。

「咳哼!依照恆星命名原則,星座裡最亮的星被編號『阿爾發』,可是天龍阿爾發卻不是天龍座裡最亮的星,這是因為──」

「──它曾經是北極星!」翠菊驚呼。

由於歲差,天北極點是會移動的,觀測上最接近天北極點的恆星被稱作北極星,現任北極星是小熊阿爾發,四千八百年前則是天龍阿爾發。

「沒錯,天龍阿爾發,希臘文為『巨蛇』。」

綴歌旋轉縮放天球,把天龍阿爾發轉到特爾戈維什泰﹝保﹞上空,此時天龍座頭朝東尾朝西,守護著瓦拉幾亞的東方國境。

「所以兩座同名城市就是『新與舊的兩座樞紐』!圍繞其旁的三頭龍,第一條是地龍,第二條是水龍,第三條正是天龍,對應著地表的要塞連線!」

「那貓眼呢?貓眼在哪裡!」喀浪激動地站了起來。

「對,這就是我準備給你們的兩個解答,記住,我希望你們只帶走其中一項答案。」

綴歌右手握拳並豎起食指:

「在瓦拉幾亞的西南角落,地龍喀爾巴阡山和水龍多瑙河的交會處,有個叫『奧斯特里夫』的地方,斯拉夫語中是『島』的意思,現在已看不出來了,但在十五世紀那裡應該是個河中島嶼,從上空俯瞰,無疑是一顆眼睛,若『貓眼』在那,可抵禦來自外西凡尼亞及匈牙利的敵人。」

綴歌接著伸出右手拇指:

「至於第二顆貓眼,把歲差運動的軌跡,也就是歷任北極星在天球上連成一圓圈,圓心正好在天龍座的胸口──」

綴歌視線的彼端不是翠菊。

「……『貓眼星雲』。」金妮怯生生地回答。

綴歌綻開燦爛笑靨,熱情地抱住金妮吻了好幾下。

「綴歌!妳幹嘛啦?」

「呼呼……我覺得妳好可愛唷,金妮!」

金妮既驚且羞地推開綴歌,男士們既驚且懼地看著翠菊。

翠菊沒有任何動作。

她雙眼圓睜,瞳孔鬆馳,自脫臼的嘴裡飄出了白色的小光點……

「嗚啊啊!不要啊!翠菊──!」

還好此時店裡包場,不然五名前搜補手人仰馬翻地捕捉亂飛的白色光點,肯定會引起大騷動。

最終金妮一招縱身飛撲,將小白點牢牢攫在掌心。

「哈哈,小妹,現在妳已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

「對呀,窩跟查理該讓腎啦!」

金妮親了下自己緊握的手,兩頰浮上緋暈,似朵盛開紅牡丹:「這次,我不會放手了!」

「不不不、妳還是快放手不然翠菊要往生咧。」

人偶們迅速復原凌亂桌椅,不知它們收不收小費。

綴歌呷了口茶繼續說明:

「如果是貓眼星雲,表示卓九勒刷新了我們認知,是世上最早觀測它的人,把貓眼星雲投影至地表,那地方是──」

「不會也叫奧斯特里夫吧?」

「棒極了,哈利,你越來越瞭東歐人囉!」

「這是很基本的,我的『天龍之女』。」

「喂!」

喀浪茫然地盯著地圖,查理搖頭苦笑:

「這真是大大超乎我倆的預期,那麼貓眼該怎麼選呢?」

「我可不提供你們建議喔,平常……我會宣告這已經『證明完畢』,但這次……」

綴歌將雙手搭在翠菊肩上。

「『阿絲特萊亞』,我希望由妳裁決哪邊為正確。」

失去先前一小段記憶的翠菊,被綴歌以希臘語叫名略顯驚訝神色,但隨即鄭重地頷首:

「明白了學姐,我以綠茵家之名起誓,絕不負所託。」

「我相信妳可以的。」綴歌湊近翠菊咬起耳朵:

「金妮就拜託妳了。」

於是,波特夫婦為期一週的東歐任務至此畫下句點。

但旅程尚未結束,到家之前都算旅行。
 
 


在馬份莊園,領回灌水般臃腫的詹姆,讓綴歌大為光火。

水仙馬上招供魯休思的躲藏處,這位大半生頭角崢嶸、意氣風發的巫師,不愧具有貴族風範,居然到這關頭還能辯白:

「妳、妳聽我解釋,親愛的綴歌!我沒買給他,我是自己做的!」

「什麼!」

「馬份家的人只要願意,什麼都可以做到!無論是圍巾、手套、巧克力、布偶,冰淇淋也不在話下……唔唔唔唔……」

「……噤噤言,爸你給我保持這模樣三天,媽你盯著他,不准提前解咒。」施法讓魯休思舌頭黏在上顎的綴歌,撇過頭去小聲地說:

「你、你沒聽見爸說什麼吧……」

「啊?你們剛剛講了啥?」

哈利爽朗地撥撥頭髮。

過了一陣子,波特夫婦收到跨國信件,揭露了兩樣好消息。

其一讓他們又驚又喜,哈利是驚,綴歌是喜。

翠菊和金妮要回國了!

綴歌樂孜孜地盤算著。

找個地方聚聚唄!破釜酒吧應該不錯,感覺那兩人黃湯下肚後肯定有不少趣事分享。

另一個好消息,羅馬尼亞魔法部在喀爾巴阡山與多瑙河交會的奧斯特里夫一無所獲。

有些東西不該重現天日。綴歌與哈利輕靠著對方額頭,握緊彼此的手。

「妳就這麼相信綠茵啊?」

「當然囉,不過要是翠菊判斷該找出『百頭龍』跟『穿心攻擊』,他們也沒有『吾之名』用以解除封印。」

「『吾之名』……難道不是『卓九勒』……?」哈利想起地下墓穴裡黑影的話,恍然大悟:「所以我打昏她妳也不怎麼怪我……這樣他們怎樣都找不到嘛!」

綴歌笑得明豔動人:

「所以我說人家比較不公正呀!」

WayneShih @wayneshih

3
落花抄6之1 

一切浸在朦朧之中、物體、聲音,全都癲狂似地搖擺變形……

就連那雙誓言永不放開的手,也大力地推開綴歌──

!歌綴──

?事回麼怎是這──

綴歌尖叫著彈坐起來,慌亂地喘著氣。身旁一名紅髮、生著雀斑的男子正急切地瞅著自己:

「梅林的鬍子呀,綴歌,妳總算是醒了!」

「榮納德……榮恩!哈利呢?這裡是?我們不是在西蘭嗎!」

「看來妳也不記得呀……呃……妳先冷靜聽我說,這裡,是魔法部的拘留室,哈利他沒有大礙,被收在別間拘留室裡。」

綴歌張望周遭:徒然四壁,一床毯子,佈置與當年毫無二致。

她探探衣袋,果然魔杖被收走了,順手撫摸著披在身上的毛毯,緊蹙眉心。

「嗯?有哪邊沒被治療到嗎?」

「……沒事,想起過去被關押在此的經歷,有些不快而已。」

「哦!就是在巫審加碼上被求婚之前的一小段日子嘛!街知巷聞。」

「那、那件事不用記這麼清楚沒關係!快跟我解釋目前的情況。」

「好。」紅髮男子點點頭:「昨天晚上,怒濤塔發生了大火,這件事妳還有印象?」

綴歌沉默不語,榮恩繼續說下去:

「當時妳及哈利正在那執行任務,兩人渾身是傷地、經由港口鑰傳送回魔法部,然而透過『前咒現』調查得知,妳的魔杖施展過火燄咒!」

「是我……放的火?」綴歌喃喃地道。為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知是惡閃鴉毒液或迷糊咒,妳們的記憶非常模糊,只好先以疑犯身分留置妳們,能爭取到這一小時會面已是我的極限,所以妳一定要盡力回憶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並老實告訴我,我才有辦法幫妳們!」

綴歌搖了搖頭:

「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先照順序來吧,任務的開始,去西蘭之前的事妳應該還保有記憶。」

「好,那是我向麥教授報告羅馬尼亞之行的時候……」

 
***

 
霍格華茲的校長室從沒這麼冷清過,瀰漫在兩位女人間的低氣壓讓歷代校長的肖像全都逃之夭夭,留下最勇敢的葛萊芬多兀自打著瞌睡,鄧不利多是第一個開溜的。

「……結果獲得魔咒與惡龍的暗號只有妳和波特知道?」

綴歌笑容滿面:「是的,需要我放進儲思盆給您嗎?」

麥米奈娃不假辭色:「不必,那是妳獲得的成果,妳的表現不錯,高於我的預期。」

「謝謝您,校長,您的稱讚一向都令我十分感激。」

「那麼來談談下一件案子吧,西蘭公國有件事需要妳去處理。」

綴歌的笑容死在臉上,呈現僵直。

「您說……在薩福克郡外海的袖珍國家西蘭公國?」

「正是,離海岸才十公里,比羅馬尼亞可近多了。」米奈娃喝了口冷掉的紅茶:

「三天後,攝政王麥可貝茨在怒濤塔召開袖珍國家研討會,預期他準備出售西蘭,妳以貝茨家委任會計師的身分同行,幫他找個合適的買家。」

「等等……等等等等!您省略太多啦,學生無知,還望多加指點!」

「好,讓我們重新煮壺熱水。」

綴歌嘆了口氣,無奈地用魔杖點燃校長室的壁爐。

西蘭公國的前身是二次大戰時期,英國海軍建立的海上保壘怒濤塔,原本由海軍駐守,六零年代,地下電台經營者、前陸軍少校帕迪‧貝茨佔領了這裡,驅逐英國海軍之後自立為親王,建立西蘭公國。

沒錯,帕迪貝茨──是名巫師。

如今帕迪垂垂老矣,他的兒子麥可作為攝政王實際掌握國家,再下一代麥可的兒子詹姆王子殿下也開始處理政務。

「我認識帕迪很久了,他的後代都是爆竹,唉!我們巫師實在該好好檢討對待爆竹的心態……」

「哦──我懂了,所以麥可才會趁父親老得無力反抗時賣掉他的心血。」

「……大致沒錯。問題在於麥可是個爆竹,他不明白西蘭的下方禁錮著什麼。」

「好唄,又來啦,這次是什麼史前大怪獸?」綴歌向下擺了擺手。

「嗯……妳聽過『白色三角鯨』?」

「不感興趣,要討論奇獸還是找羅古德……卡曼德比較好。」

「那正是贊諾羅古德取的外號,不過我猜妳不看《謬論家》。」米奈娃沉吟片刻:「說的也是,那麼希伯來人的稱呼『利維坦』總聽過?」

綴歌斷線了,儘管外表仍是凜然、高深莫測的表情,但內心其實已經停止運作!

「能讓妳露出這模樣今天真是值了!呵呵呵……」米奈娃掩嘴輕笑。

綴歌訕訕地點點鼻尖,她怎麼樣也跟麥教授處不來。

「那、那東西是真的存在呀?」

「妳提到重點,牠能修改自己的存在確率,可以把牠想成一頭不停於各個時空使用消影術的生物,牠會在何時何地現身無法知曉,上次現身的時候帕迪與英國海軍合力將牠束縛在怒濤塔下,就是如今的西蘭。」

「不,不對,並不是在西蘭捕捉到牠,而是打從牠出現之前,就已經設計好整座海上保壘來對付牠了!米奈娃,妳一定知道什麼,這種事不可能憑運氣,難道是那一位──」

米奈娃制止略顯過度興奮的綴歌:

「當時我們都還年輕,卡珊卓年長我們許多,卻待我們如平輩好友,妳若有幸認識她,就明白我稱西碧為騙子未免太有禮貌。」

「我就知道!」綴歌不住點頭。

卡珊卓‧崔老妮,那可是傳奇人物,真正的先知!她的玄孫女與之相較不過是個胡言亂語的酒鬼,讓綴歌對占卜學大失所望。

「所以藉著她的預言,貝茨和軍隊捕捉到了利……白色三角鯨,隨後兩方人拆夥打起來,由貝茨獨佔白鯨?」

「……在許多人努力調停下,兩造總算達成某種協議,我不想在這方面著墨太多。」米奈娃輕描淡寫地抹了下臉頰:

「總之,妳去研究一下麻瓜的稅制法律,三天後出發。」

「咦?不是質疑您啦,但我想懷疑人家的耳朵是否出毛病咧?不僅沒得到關鍵情報,反而聽到一個很無理的要求欸?」

是不是當了校長的人都會變成這樣?不過賽佛勒斯例外。

「妳做不來?我其實比較屬意格蘭傑小姐,雖然她目前的身體狀態不佳,但終究只能仰賴她。」米奈娃努努嘴角:「恭喜妳,妳可以回家休息了。」

「唔、唔唔唔……哼!我、我又沒說不做!本小姐做總行了唄!」

綴歌大力放下茶杯轉身就走,把葛萊芬多都給驚醒了。

「這就對了,願卡珊卓引導妳,波特。」

「是是是,多謝您的貴言。」

綴歌沒好氣地回首,瞥見米奈娃不懷好意的神情。

「能讓妳應答得如此自然,妳實在不該抱怨我的安排,魔法部把妳託付給我,於妳於我都比較好不是嗎?」

綴歌愣了半下,說道:

「是呢──!若是馬份家的淑女肯定不會做這種事吧?可如今我是波特,所以沒關係。」

言畢,綴歌笑吟吟地朝麥米奈娃,霍格華茲現任校長,比了個不雅手勢。

 
**

 
「哇咧!妳膽子可真大……後來妳真的用三天把麻瓜會計法讀起來喔?」

什麼蠢問題,綴歌翻了個白眼。

「問一下又不會怎樣……」榮恩咕噥著。

「話說回來果然麥教授有關連……而且西蘭底下是『白鯨』……」

「你掌握了什麼?」

「沒啥,魔法部幾乎一無所知,好不容易透過軍隊的管道才撿到些雞毛蒜皮,利物浦夜行巷曾數度出現極強力的魔法素材,沒人知道是從什麼生命或物質加工的,數量非常少,幾乎都被軍隊買去了。」

「蒙克的部隊?賣家呢?」

「據說是美國人,再追下去會很麻煩,只能到此為止。」榮恩聳聳肩:

「不過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倘若那是白鯨,大概只有老帕迪懂得如何利用。」

「哼,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家裡人多還是挺管用的,怎麼、這刺傷馬份家的自尊心了嗎?」榮恩壞笑著:

「其實妳多少還是知道吧,那素材是構成某項魔法道具的核心元件呢!」

「你想說什麼?」

「呵,算了,講回貝茨家族……西蘭王室另有兩名主要男性成員,麥可及詹姆,綴歌,妳能想起在場的是哪位?」

綴歌努力地思索了一陣:「……是詹姆。」

「唉呀!麥可至少還知道些魔法世界的事,才二十歲的詹姆可就與麻瓜無異囉,若麥可親自出席研討會多少還留有轉寰餘地,假如他委託詹姆出席,可就是鐵了心要出售西蘭。」

「是啊,雖然不甘心跟衛斯理有同感。」

當你對某件事物深惡痛絕時,與其相關的東西連碰都不想碰。

「好啦好啦,那麼該說說妳們到了西蘭後發生的事唄,記憶的狀況如何?」

「嗯,剛抵達時的記憶相對比較清楚,可能離『事件』發生時點較遠的關係。」綴歌摸著毯子。

「因為表面上是麻瓜的研討會,與會的幾乎都是不明貝茨內幕的麻瓜,打算把西蘭買下設立避稅港之類的,為免現場有巫師混入對詹姆下迷糊咒,需要多帶一名護衛。」

「自然就是哈利囉,他不會捨得放妳一人的。」

「……別打岔。總之詹姆把事情都交給我,我則順水推舟,讓買家自由參觀塔內設施,然後將出價投入信封交給我。」

綴歌回想,當時似乎有幾個人行跡可疑,顯然著眼點和他人不同。

「好方法,省時省力,結果呢?」

「出價高於其他買家一截的,有兩位。」


WayneShih @wayneshih

3
落花抄6之2

待至晚宴結束,所有賓客於房內就寢時,波特夫婦才使用房內電話呼喚來出價最高者。

應召前來的是一位無精打采、相貌老實無特色的男子。

「韋恩‧霍金斯,在華爾街工作。」

男子的口音仍留著些許英國腔調。

「霍金斯先生,你是位巫師對嗎?」哈利在門口放了個不易察覺的麻瓜驅逐咒,能夠悄悄地逮出隱藏身分的巫師。

對方笑了笑,大方承認:

「是的,其實我也是霍格華茲出身,赫夫帕夫學院,與賢伉儷同屆,畢業後隨即移民美國,現在是個普通的交易員,已經很少使用魔法了,對客戶用迷糊咒不算的話,哈哈哈!」

呵呵呵呵。綴歌敷衍地笑著,美國人的笑點真難以理解。

「能見到你們是我的榮幸,作為一個小人物,和名人同學也與有榮焉,我常說自己是活在哈利及綴歌的時代裡。」

「這可真是不敢當……你實在太過於讚美我們了。」哈利尷尬地撓撓後腦。

「不不不,光憑擊敗黑魔王的偉業,將來無論校史或是魔法史,肯定會有章節以貴夫妻命名的,相信我。」

霍金斯誠懇地說著:

「抱歉扯遠了,我對戰後的英國魔法界不熟,想不到竟成了同行啊,我在宴席上還懷疑自己的眼睛呢!不過兩位實在太受歡迎,沒能聊個幾句。」

哈利瞥了下窄裙套裝打扮的綴歌,暗暗點頭,他今晚擊退了成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投資客。

綴歌沒好氣地瞪了眼哈利:「咳哼,霍金斯先生,你任職的金控集團在麻瓜界非常有名,方便透露若買下西蘭打算如何運用呢?」

「一般來說我們不揣測客戶意向,但既然是波特夫婦,就……就透露一點點,畢竟你們也知道英國市場很保守,我們外資不多讓點步可不行吶。」霍金斯壓低音量:

「應該會改建為附有教堂的觀光飯店,順帶經營賭場什麼的,可以吸引來海外結婚的新人及目標一攫千金的豪客,建造一個海上的蒙地卡羅!聽著還不錯吧?當然一切完全合法,儘管放心。」

「聽來是不錯。」綴歌冷淡地回應。「那麼您先回房休息吧,我們會盡快宣布結果,請靜候佳音。」

「咦?難道我不是出價最高的買家嗎?」

「不不不,您誤會了,形式上我們會約談每一位買家,畢竟若與貝茨家族的意向不合,就很難完成契約。」

霍金斯眨眨眼連連稱是,但顯然他並不相信這說詞,鞠躬哈腰地離去了。

綴歌歎了口氣坐回床上。

「你認為他是真貨嗎?畢竟不同學院,老實說我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也是,只能確定他沒加入魁地奇球隊,也不是DA成員,但霍格華茲每年學生這麼多,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認得,而且學籍查一下就知道,冒充一個我們都不相識的學生並沒好處。」

「既然被選中的男孩波特大人這麼講,就視作他確實是霍格華茲的學生,但他畢業後的經歷可無從查證,我還是感覺他有點可疑。」

「洗耳聆聽史萊哲林女王的教誨。」

綴歌鼓著臉搥了哈利一拳。

「首先,他自述混跡麻瓜之中,已鮮少施展魔法,可是又常向人說與我們同期,那他是要對誰做自我介紹及閒聊?」

「也許他在美國那邊也有和巫師社群來往吧?」

「這就對了,起碼他的對象要聽說過我們才有意義,這就跟下一句的『對英國魔法界不熟』有衝突。」

「那麼,他下一句『與兩位是同行』不就表示……」

「這些都是依照情況或是間接的推論,不算很強烈的證據,但要懷疑他已經足夠了。」

綴歌看向窗外漆黑的深藍,揉了揉額頭。

怒濤塔是一座紮根於海底的巨大人造圓柱,突出海面的部分建了座平台,供船隻停泊及直升機起降,水面下則是隔成無數個小房間的起居空間,綴歌哈利的房間位於中層,白天運氣好時能見到魚群經過。

「妳還在暈直升機呀?」

波特夫婦今晨從埃塞克斯郡的貝茨宅邸與詹姆會合後,搭直升機來到西蘭。

綴歌是初次乘坐這種麻瓜載具,嚇得花容失色,全程緊抓哈利不放。

「可是可是,根本不知道它怎麼飛的,總覺得很可怕嘛!」

「我倒覺得它比港口鑰或呼嚕粉好太多咧……」哈利捧著綴歌柔軟的掌心,略微使力地按摩她的虎口。

「正好你提到,哈利,這裡是不是跟霍格華茲有點像?」

「對呀,消影術或港口鑰在這都不管用。」哈利心領神會地確認了正氣師配發的緊急逃生用港口鑰。「這裡施了類似霍格華茲的法術,妳拿給我邀請函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

「咦?」

哈利自顧自地說下去:

「以前貝茨家族也是住在塔裡的,在我們出生前發生了那件事才搬回不列顛本土。」

綴歌這幾天都在苦讀,只要哈利能幫綴歌分擔的部分,他都盡力做得很詳細。

「當時的西蘭首相……其實差不多是貝茨的管家,聯合幾名麻瓜傭人發動政變,帕迪鎮壓政變後將這些人囚禁了一陣子,但在外交壓力下終究被迫釋放他們,從此帕迪就不管事了,貝茨家也順勢遷回不列顛本土。」

「挺有意思的。」

「在政變過程中據說有王室成員遭反抗軍擄至國外,那是個紛亂的年代,這種微型糾紛很快就被淹沒在洪流。」

「除帕迪外的成員……是麥可吧?」

「雖然查到是麥可沒錯,可似乎有些蹊蹺。」

「你查得挺仔細的,是你自豪的正氣師的直覺嗎?」綴歌換了隻手給哈利揉捏。

「不是妳命令我去查的嗎?直覺佔一部分,但我想麥可對帕迪沒有作為人質的價值。」

「……?」綴歌想不起來自己幾時跟哈利提過要求,還有剛才的邀請函也是,為何?

「我想,帕迪會不會還有別的孩子?」

兩人相對無語了幾秒,綴歌痛苦地將臉埋入枕頭、不住打滾:「嗚嗚──又被麥教授擺了一道!」

「哈哈……我們以後再討論吧,我先打電話給第二高價者,我找找……」哈利翻找著投遞價碼的信封,「有了,第二名來自『首屈一指公司』……沒聽過,唉唷!這人我就確定認識了!」

「什麼?是誰!」

「欸、就是────啊!」

 
***

 
「第二位是誰呢?」

「是……是名女性?不……我想不起來……」

綴歌搖搖頭,和霍金斯不同,惟有與「她」談話的那段記憶幾乎是空白的。

「……會面時間也結束了,今天到此為止,希望明天妳能想起更多東西。」

「榮恩。」綴歌低垂頸項,握住男子的手。「真的不能讓我跟哈利見面嗎?」

「很遺憾,目前連我都見不到他,我再想想辦法!」

「好吧,還是謝了……」

綴歌突然抬頭:「對了,你家的『玫瑰』長得怎麼樣啦?都是妙麗在照顧嗎?」

「玫瑰?喔喔,最近快要開花了,改天來我家看看吶!」

紅髮男子打算起身,卻訝於自己漸漸地動彈不得。

「綴歌?」

「……即使不揮舞魔杖、沒詠唱咒語,只消我碰觸對方身體,就能施展像樣的全身鎖咒。」綴歌一字一句地說出。

「妳冷靜一點,這無濟於事……」

「本小姐非常冷靜!冷靜到燃燒起來了!」

綴歌輕撫披著的毛毯,然後重重甩在地上:

「我很討厭拘留室的毯子,不見天日、有股霉味,但我百分百確定它是喀什米爾羊毛織的,可如今──這是條尼龍毯子!」

「經費不足嘛……」

「這裡根本不是魔法部!你連玫瑰都不知道,你也不是榮恩衛斯理!我才不等變身水效力過去,你問我這麼多,該輪到我問你了!」

綴歌直指「榮恩」眉間:「破破心!」

──等等,這房間是怎麼回事,畫像上的女人是?

湧入綴歌腦海的片段讓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啊啊……是妳!就是妳,妳根本不是什麼掮客……!」

「榮恩」的輪廓變得模糊、形象扭曲起來。

「被破心到那一層了嗎?果然如傳聞般厲害呢!『會計師』小姐,本來想說偽裝成妳熟識又不會太過親近的對象比較不會被拆穿咧。」

低沉嗓音漸漸回復成輕柔纖細、耿直的身線蜿蜒得柔和婀娜、髮絲褪紅轉棕既長且捲。

「被石化這種事,一生體驗一次就夠啦。」

女子掙脫了全身鎖咒,將長髮於頸後束好,並戴上眼鏡:

「再度自我介紹,我是潘妮洛普‧清水,女王直屬冷溪衛隊,這裡是──霍格華茲。」

 

WayneShih @wayneshih

2
落花抄6之3

「那兩人是……新的助理講師?」

「可是其中一位穿著制服耶,好像是你們雷文克勞喔?」

「嗚哇……欸、快讓路,她們要經過了!」

霍格華茲的學生們因眼前既美麗又具衝突性的光景竊竊私語。

走在前行、瑩潤柔軟的棕髮美女哭喪著臉,手腕和頸項被繩索緊栓;步於後方、窈窕娉婷的白金髮美女神情嚴厲,一手執魔杖抵著棕髮女子,一手牢牢持握繩索。

「我都跟妳道歉了,可以不要用繩子綁著我走嗎?學生們都在看欸!」

「……不喜歡用走的嗎?念舞步咒讓妳跳著過去?『塔朗泰拉跳──』」

「噫!不要啊!」

綴歌一路押著潘妮洛普到三樓的石像鬼前,輕嘖了聲,說出和「三天前」一模一樣的密語,進入校長室。

麥教授見了她們二人,只略微皺了皺眉:「情況這麼糟?」

「嗚嗚嗚,都是她逼我穿成這樣……」

綴歌拿魔杖重戳了下潘妮;「妳不意外我們會再來找妳?」

「正好,妳走得太急了,茶都沒喝還是熱的,這樣我就不用再沖一壺。」
 


 
潘妮洛普‧清水,通稱「潘妮」,來自雷文克勞學院,以哈利而言,她曾是派西衛斯理的女友、即使差距四屆仍會親切地朝他搭話的學姐,至於綴歌則單純許多──

潘妮清水和妙麗格蘭傑同時,在綴歌入學的第二年遭到密室蛇妖石化。

綴歌從潘妮破心的畫面中看到溫莎城堡著名的圓塔及聖喬治教堂,消影移動至港口,駕駛小艇抵達西蘭,接著是在房間內與自己跟哈利談話,再來則是──那場大火。

「哈利在哪裡!」綴歌保持警戒並無聲地放下屏障咒。

冷溪衛隊是不列顛現存最古老的御林軍,成員全由巫師組成,從格言「首屈一指」可知絕非易與之輩。衛隊駐於溫莎城堡,潘妮洛普所言似乎不假。

「等等等等!我不是來跟妳動手的啦!妳看!魔杖還妳!」

潘妮置綴歌的魔杖於地,高舉雙手。

「妳把我關在這還想騙取我的情報,我如何信妳!」綴歌喚來魔杖指著潘妮:「蛇蛇攻!」

黑色的毒蛇疾射而出,緊緊纏住潘妮的頸項嘶嘶吐信。

「我再說一次,哈利在哪裡!」

「有什麼辦法,我也只早醒來一會兒,而且我記憶剩的比妳還少,剛好推開這個房間長成這樣還附帶變身水,簡直是符合我的希望嘛!至於哈利……現在這時間點他肯定平安無事,應該在妳家裡吧?」

需求……房間……這裡是萬應室!明明消影術跟港口鑰都無法使用,是怎麼來到霍格華茲的?「現在這時間點」表示什麼?莫非……

「清水,妳用了時光器?」

「對呀,冷溪衛隊配發的緊急逃生裝置,我設定為倒回三天,但我也不知為什麼會回到霍格華茲,應該是由於我倆站得近,導致妳干擾捲入至我的時間轉移,而妳三天前人就在這裡。」

「好啊!不只地點,連日期也是騙我的!」

「對、對不起嘛!」

因為冒充榮恩時換上了較大尺寸的男裝,恢復原形後,此刻潘妮的胸口呼之欲出,惹得綴歌十分煩躁,儘管忘了塔內談話內容,但綴歌肯定自己當時一定很不愉快。

「把衣服穿好!什麼德性!」

綴歌將潘妮的寬鬆衣物變成了過於合身的雷文克勞制服。

「呀──!我不要穿成這樣啊!」

既然在霍格華茲,不去找她可不行。
 


 
校長室裡,桌上杯裡兀自冒著溫熱茶香,畫像只剩下甫睡醒不知所措的葛萊芬多。

「從我的觀點妳才離開沒多久,但對於妳、妳們……應該不是這樣吧?」

「校長您好,我是潘妮洛普清水,據我認知,我們是從三天後的西蘭大火逃至現在。」

「唉呀!妳們沒事吧!」米奈娃驚呼,連忙解除了潘妮的束縛:「妳也太衝動了波特,這樣對待冷溪衛隊成員會惹來麻煩!可不是扣個分就能了事的!」

「可是她……什麼沒事!教授,哈利他、他還在──」

「『現在』他平安無事。」

「唔……」

不過我想妳也聽不進去吧。米奈娃嘆口氣,遞了張卡片:「把這交給波特,讓腦袋冷靜冷靜再過來!剛剛妳讓我大吃一驚後就跑了,來不及叫住妳。」

綴歌定睛一瞧,正是研討會的邀請函。

上頭寫著:


「敬邀綴歌波特及哈利波特夫婦,於某月某日某年蒞臨西蘭公國怒濤塔,參與袖珍國家研討會。順頌時祺。」


「從卡上附著魔咒判斷,必須要持有邀請函方可入塔,可別忘記攜帶。」

米奈娃無奈地以視線指示校長室的壁爐。

「千萬不能接觸自己,切莫嘗試改變歷史!」

「快去快回喔!」潘妮補了一句。

綴歌惴惴不安地揮灑呼嚕粉,報上地址後完成移動。

立於客廳壁爐前環視四周,相框擺放角度、桌椅相對位置、書籍攤開的頁數,幾乎殊無二致,使綴歌愣了半會兒,產生時空錯置的幻覺,家裡靜悄悄地,若非鳥鳴嚶嚶成韻,幾乎都要聽見陽光熠進室內的聲響了。

綴歌記得那時自己匆匆回來交代了一下便直奔圖書館借財經書籍,所以目前在家的是……

綴歌顫顫巍巍地走進臥房。

「綴歌?妳回來啦?」

哈利背對著她,輕柔地拉上詹姆的薄被。

「我剛哄睡詹姆呢!我接到命令囉,三天後要去西蘭,又得請別人照顧他──噢?」

綴歌從後抱住哈利,雙手陣陣哆嗦。

「──綴歌?」

「你要是敢回頭,我就詛咒你一輩子!」綴歌用力將臉埋在哈利背上,死命藏住表情。

哈利任由妻子抱著自己,感受到綴歌的氣息從急促歸於平穩,而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倘若詹姆無法使用魔法,你還會愛他嗎?」

哈利看著熟睡的詹姆,微笑道:

「我會像一位純種的女孩愛著混血的男孩那樣愛著他。」

「少臭美!誰愛你了!」綴歌搥了下哈利的胸膛。

「我是說詹姆呀!」哈利連聲求饒,握住綴歌的拳頭:「那麼妳呢?綴歌,假如詹姆不能施展魔法,妳仍然愛他嗎?」

「……我會像一位純種的聰明女孩,愛著混血的笨男孩那樣愛著他。」

「詹姆,你真是個幸福的男人呀……」

「我把邀請函放在桌上,到時得出示它才能入境西蘭。」

「好。」

「去調查貝茨家族的事蹟,這是命令。」

「遵命。」

「還有──不要忘記我們的誓言。」

「Leo﹝獅子﹞。」

「Serpensque﹝與蛇﹞。」

兩人齊聲:「「NumquamDisparabuntur﹝永不分離﹞。」」

綴歌重重地推開哈利,如三天後他推開綴歌那般。

她掉頭就跑,迅速地衝進壁爐。

你一定要好好的,等著我三天後去救你。

然後,我要為你違背誓言而揍你!

所以,你一定、一定要──

綴歌灑下呼嚕粉,但在回霍格華茲之前,她得再去一個地方。
 


 
綴歌拍拍身子,從破釜酒吧的壁爐鑽出。

即使不若夜晚那般熱鬧,此時仍有不少客人,店內窗明几淨的模樣不復過往的陰暗沉鬱,這都得歸功於洋溢著可愛朝氣在吧台綻放的破釜之花,酒保漢娜一見綴歌走近,向日葵般的笑靨掠過一抹陰霾,不待綴歌開口搶先發言:

「對不起,綴歌,我不能賣酒精給妳……咖啡可以嗎?」

「等等,為什麼!不、不對啦,我不是來講這個的……咦?喔、好。」綴歌短暫錯愕間,面前已不由分說地多了杯濃郁細膩的馥芮白。

漢娜眨眨眼,端上幾塊覆盆子杏仁餅乾:「做太多了,幫我試試。」

甜食入口,綴歌的精神放鬆下來,質疑漢娜的念頭隨之霧消雲散。

綴歌藉糖分重新活絡思考後,向漢娜詢問:

「妳知道有位與我們同學年的學生,叫作韋恩‧霍金斯的嗎?」

「呃、知道是知道,他怎麼了嗎?」漢娜睜大雙眼,彷彿在擔心似的。

綴歌避重就輕地表示只是在工作的場合遇到卻沒有印象,怕失禮才來打聽一下。

「這樣啊……」漢娜鬆了口氣:「其實我跟他完全不熟,不能幫到妳多少。」

「拜託,多小的事情都可以。」

「好吧。他是跟我同學院的,就是那種很普通、很溫和、課堂上也沒什麼表現,老實講沒什麼存在感的男生。」

「直到……?」

「嗯,直到洛哈……教授的決鬥社。」漢娜似乎猶疑了一下才決定用教授來稱呼洛哈:「在決鬥社上,他依照正式的禮節對西追請求決鬥。」

「不會吧!」

綴歌大感意外,西追迪哥里不僅大霍金斯兩個年級,並已躋身學校的風雲人物,是如何不智才想挑戰?

「是真的,一開始大家也以為是開玩笑,因為他實在太不起眼了,可是西追很認真地回應他,我也是那時候從西追口中才初次耳聞他的名字。」

「他不可能是迪哥里的對手吧……」

「沒錯,西追把他打得很慘,他學期後半都躺在龐芮夫人那兒。」

綴歌暗忖,二年級學期的後半那不就是蛇妖石化了幾個學生的時候,所以同時間醫護室還有妙麗,以及潘妮洛普清水。

「在那之後你們怎麼對待霍金斯呢?」

「怎麼對待……就和以前一樣啊?不是很懂妳的意思。」

「有沒有嘲笑他不自量力或是欺負他的人?」

「我們才沒那麼壞啦!」漢娜鼓起臉頰。

「好好好,抱歉抱歉。」

是赫夫帕夫的學生特別善良?綴歌不這麼認為,人總存些劣根性,這背後肯定有操作。

「再來,就是三巫鬥法大會那時了……」

「怎麼了?」

漢娜的表情黯淡起來:

「那是決賽前夜,我路過某個空教室聽到他跟西追在裡面爭執,我很害怕所以快步跑走了,好像有提到哈利……後來西追說了一個詞……『狼獾』。」

「狼獾?什麼意思?」綴歌只曉得那是某種動物。

「涵義大概只有他們兩人明白……之後西追就……過幾年我母親過世……我也沒什麼心思去注意他,我所知的就這樣。」

「對不起,漢娜,還有謝謝妳。」

「不會……」

結果綴歌又點了幾片蛋糕,陪漢娜聊了會兒才回到校長室。

潘妮和米奈娃都以複雜的眼神望著綴歌。

綴歌明白她們在亂猜什麼,可是又不願出賣漢娜,一張臉惱得脹紅,反而更落實誤會。

「妳竟然……」「就這麼忍不住嗎?」

綴歌發現潘妮竟然還裹著制服。

「好了啦,可以換下了啦!雖然不想謝謝妳救了我,但本小姐姑且承認妳沒有敵意。」

「還真是感激不盡……」潘妮苦笑著變了套颯爽的褲裝。

「那讓我們繼續,沒預期妳去那麼久,我和清水小姐只聊了些近況,沒進入主題。」

綴歌悶哼了聲就座,不耐地說:

「帕迪擅長什麼魔法?」

米奈娃抿嘴半晌,答道:「……是記憶咒。」

「果然,我跟清水都喪失許多塔內的記憶,試著拼湊所剩不多的碎片看能得到什麼!」

綴歌哈利與清水談話的途中,塔內警鈴大作,三人跑至房外,首先感受到炙熱,接著濃濃黑煙自樓上汩汩蔓延下來。當機立斷施展防火咒,即便如此,在密閉建築物且上層受損不明的情況也不建議使用水水噴或往上逃生,只能一路向下。

根據結構圖,最底層收納著通訊及潛水設備,並設有緊急出口。更重要的是若這場火乃人為,就勢必得去那確認。

「彼此心照不宣,那通往白鯨的籠子唄?」

最底層只隔成一整個空間,入口的門被咒語封鎖,無把手與接縫,門板刻著三句話:

──「認識你自己。」

──「凡事勿過度。」

──「妄立誓則禍近。」

「德爾斐神殿的箴言,妳當然解開暗語了吧?」

「呵呵呵,謝謝您的『提示』喔。」

「嗚……這段人家都不記得了說。」

「總之,當我吟頌『卡珊卓』的時候,門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可以見到裡面什麼都沒有,惟有一幅畫像浮在空中。」

綴歌換了換交疊的雙腿,兩手抱胸。

「然後當我們一跨過門檻,馬上就遭到攻擊了。」
 

mo @monica21

1
卡珊卓和德爾菲神殿,這一次的謎案該不會和特洛伊的傳說有關係吧!期待~

WayneShih @wayneshih

1
@monica21
其實跟奧德賽比較有關 但也不是那麼有關,難度太高了XD
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