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m!Draco】 落花抄 2023/11/28 更新插圖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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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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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6之4
 
「當時哈利走在前方,我和清水在後,可能導致清水的時光器發動時只有我們兩人逃出。」

「這可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機關能夠突破你們三人的屏障咒?」

「您說『機關』而不是『某人』的依據何在?也許是有人埋伏著攻擊我們?」

「一名現役正氣師、一位冷溪衛隊成員,加上擊敗黑魔王的天龍,在你們保持警戒的情況下?你們若真被人偷襲得手我可要各扣你們學院十分!」

麥教授冷峻得簡直像在變形學課堂。

「即使不在現場我也明白你們採取的行動!首先波特……哈利在前列令護法先行入室探查,然後綴歌妳殿後並也施展護法確認來路上沒有人躲藏,清水小姐居中,以廣域屏障咒罩於三人外側,並觀察前後二人隨時支援。」

「好像……是這樣沒錯耶!他們夫妻的護法是一公一母兩頭鹿根本犯規嘛!」

「……妳別老記這些沒用的。」

綴歌瞪了潘妮一眼後回望麥教授:

「因為記憶不全的關係,我們連發生了什麼事、畫像上畫了什麼都不記得,但依稀有股感覺,彷彿攻擊是由內向外,或者是……我們先被擊中,然後攻擊才發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既然您能夠推測得這麼清楚,事前還給了德爾斐箴言的提示,想必不會有事瞞著我吧?」

德爾斐神殿是先知的居所,自兩千八百年前起那裡就是先知降下口諭之處,而近代的「先知」基本上是卡珊卓的同義詞。

「我也是直到前一刻終於確定,這幅畫像來自那房間。」

米奈娃將桌上的一支鵝毛筆變回一幅與人同高的畫像,畫中坐著一名蓄著黑色長髮的老婦人,以側臉面對她們。

「卡珊卓的巫師畫像!」綴歌睜大了淺灰色的瞳孔。

老婦悠悠醒轉,仍是以側臉示人:

「嗨!米奈娃,喲,好可愛的小姐們呀!」

「妳好,卡珊卓,我們正好提到妳在怒濤塔最底部的那個房間呢!」

「什麼房間?我都跟妳說我不記得了嘛……」

「……」

綴歌潘妮面面相覷,巫師畫像並未持有被描繪者的記憶與法力已是常識,而連畫像本身的記憶都沒有就挺奇怪了。

「咳哼!」麥教授清清喉嚨:「在流傳於世的眾多卡珊卓畫像中,這幅的個性我覺得最接近本人,顯然由直接認識卡珊卓的人所繪製──不賣關子,這正是帕迪的作品。」

「原來如此……」綴歌沉吟了半晌:

「這幅畫是冷溪衛隊在七零年代末的政變中帶出來的,取畫人及畫的記憶應該也和我們一樣喪失了。」

「妳、妳怎麼……!」

「呵呵,還是如此敏銳,妳總算恢復正常水準。」
 
「多虧您親切大方地洩題,於我押清水進校長室當下即闡明她的身分,我想或許妳們早有聯絡,但較有可能是,『三天前』清水同樣來找過您討論,之所以要在萬應室裡待著,也是避免遇到她自己干擾歷史,這便能更好地解釋為何我們會一塊兒時光轉移,因為我們三天前是在同一處地點!」

綴歌呷了口茶:「冷溪衛隊既找您協商,那麼會插手西蘭就不是一時興起打算收購,而是有更深的淵緣,不只是政變,連怒濤塔的建立多半都參與其中。」

「……給妳說對了,在大戰時期,與貝茨合力捕捉白鯨的所謂軍方,指的正是冷溪衛隊,六零年代西蘭被貝茨佔領後,在七零年代試圖奪回的也正是冷溪衛隊,這些無法公諸於世的紀錄,被妳憑三言兩語便道破了,妳這人是怎樣啊……」潘妮推了推眼鏡。

「我才想問,什麼叫『果然麥教授有關連而且西蘭底下是白鯨』啊?您也太會裝蒜了吧學姐!」

「一字不差!妳很會記恨耶,哈利還真辛苦。」

「砰」地一聲,綴歌重重放下茶杯,掛著深刻的笑容。

「事關哈利的安危,我這次可不等證據,只要感到有點可疑就會揭露,不滿的話就去找魔法部或麥教授申訴吧,冷溪衛隊閣下!」

這話搶白得潘妮啞口無言,來回望著米奈娃與綴歌,反是卡珊卓的畫像打破沉默:

「咯咯咯!好聰明可人的女孩呀,妳說是不是?米奈娃?簡直不亞妳當年呢!」

綴歌見麥教授無奈地點頭默認,頓時喜上眉梢地以甜美的的語氣回答:

「非常感謝您的稱讚,卡珊卓女士!小女子名叫綴歌波特,舊姓馬份,您的著作自不待言,我另外拜讀過許多關於您的故事,一直想和您談談呢!」

「哦?是《二十世紀的偉大巫師》?還是《今日魔法名流》?」

「當然那些我也曾閱覽,不過太淺了,我指的是您的傳記,我家裡有好幾本,其實寫得都有些不同。」

「這是自然的,我的孩子,端看妳從什麼角度觀察罷了……呼啊……抱歉啊,有些睏了。」

「咦?可是……」

「晚安,卡珊卓。」

綴歌還想說些什麼,但麥教授已再次將畫像變成羽毛筆收好。

「她這人就是我行我素,時常在睡覺,而且講話諱莫如深,不是很能理解,妳懂的……她是跟阿不思同世代的人。」

「啊──明白。」這真是沒想到,果然傳記能表達的真相有限!

「時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關於『另一幅畫像』既然你們沒有記憶,明天再討論也行,事件發生前,切莫心急衝動誤事!這三天妳們就暫住在萬應室別亂跑,妳們對萬應室很熟悉,變張床跟浴室什麼的難不倒妳們。」

「哼!不勞您費心,本小姐難道在霍格華茲裡會找不到地方睡一晚嗎?」
 


 
綴歌拂袖而去後,堂堂正正地來到距魔藥學地窖不遠的某間教師寢室,為了緬懷主人對於學校的貢獻,在主人離去後不開放予其他教授使用,並原原本本完整保持當時的樣貌,室內擺設反映主人的習慣及個性,整齊得有些過分。

綴歌曾於眾多夜晚造訪此處,受到宛若第二父親般的房間主人諄諄傳授破心、鎖心,及其他心靈魔法。

景物依舊,只餘下一位因主人的勇氣和犧牲助其跨越劫難的年輕女子,與她口裡的呢喃:

「……賽佛勒斯……」

綴歌撫著如今只是個裝飾品的儲思盆,男人的教導言猶在耳:

──記憶的過程,就像是一本新書進到圖書館,經過分門別類後,給予編號,並存放在相應的書架上,你回想這段記憶就像順著編號去找書,若不幸哪天這本書被錯擺在別的書架,導致你根據編號找不到書,即使書還在圖書館,對你來說這本書就跟不存在一樣。

──所以記憶咒就是故意去亂擺那本書的位置嗎?

──簡單的原理是這樣沒錯,但實務上能多快找到目標的書、能把書擺到多遠多亂的架上,這就需要天分及持續不懈的練習。

綴歌齒咬下唇考慮了會兒,確認胸前的暗袋,隱形斗篷仍好好地收納在內。

輕盈地披上斗篷、綴歌靜謐地、不被任何人察覺之下,悄悄來到圖書館,先知的分類區前。

在架上的幾乎全是研究卡珊卓的書籍、論文,或是由旁人撰述的傳記等等,綴歌將步伐踅得更慢,以手指一一拂過那些書脊,都是在老家的書庫裡拜讀嫻熟的面孔,綴歌憶起自己因卡珊卓而憧憬、至西碧而幻滅的先知想像,內心的感嘆浮上臉龐,化作一抹微笑。

然後於書架最末端,綴歌注意到有兩本沒有標題的書。

那兩本書裝幀風格殊無二致,作者皆署名「P‧B」,是同一位作者的著作吧?

就著月光,綴歌翻開其中一本,第一句話就不禁倒抽了口氣。

──先知永遠都是癲狂的。

作者以近乎病態的冷澈筆法分析先知的能力原理,他的理論是綴歌前所未見的。

──先知,能夠觀測到「逆行時間」的人。

──她們一眼看著順行時間,另一眼則看著逆行時間,兩種世界互相傾軋、將理智磨成粉碎。

──逆行時間,是和吾等所在的順行時間流向相反的另一道軸線,除了先知或某些神話生物外,一般人無法感受其存在,為命名方便故稱逆行時間。

讀到「神話生物」時綴歌微微一怔,作者闡述了先知的兩面性,以及所謂的逆行時間,還有他對於占卜學及算命學的看法。

──占卜學不外如是,算命學與占卜學乃表面相似實則相反的兩門學問,相似之處在兩者皆嘗試解釋未來,相反的是,算命學基於順行時間的過去至現在的資料跡象累積,進而預測未來,占卜學則是,直接看到逆行時間的「過去」。

──由於無法理解從順行的「現在」演變至逆行的「過去」之過程,惟處在恍惚的精神狀態下,才能將她們所見逆行世界的片鱗透露給活於順行世界的吾等,即為「預言」。

──因此占卜學只有具備先知資質的人能夠教導與學習,如同既感受不到魔力也無資質的麻瓜,無法使用魔法。

直至看到最後一頁之後的借閱紀錄上出現「妙麗‧格蘭傑」,綴歌才驚覺自己竟就這樣站在架前讀完了整本書,綴歌扭扭痠痛的脖子,肩膀僵硬的像被石化一樣。

石化……這個詞就這樣出現在腦海,綴歌再查找借閱紀錄,赫然發現在妙麗借閱前,「潘妮洛普‧清水」也借了這本書。

妙麗基本上讀過圖書館的每一本書,可是清水……?

綴歌抽出另一本「P‧B」的著作,略顯急促地快步走至怪獸區,找到那部《駭人惡獸》,妙麗二年級時撕破的蛇妖那頁已經被修復,綴歌直接翻至最尾的借閱紀錄……

「妙麗‧格蘭傑」自不用說,在妙麗之前許久的是「潘妮洛普‧清水」,緊接著妙麗之後的是──「韋恩‧霍金斯」。

兩幅畫像、先知的兩面性、逆行時間、神話生物,加上霍金斯也來湊一腳?綴歌的頭痛了起來。

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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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6之5 

若不是今天才遇到那種事情,綴歌肯定認為這作者腦子有問題,見時候不早,綴歌將那兩本無題書籍揣進懷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寢室,簡單盥洗後還有些精神,便就著床頭燈,繼續翻閱另一本「P‧B」的著作。

這兩本書與圖書館其他收藏比起來,算是相當的新,至少不會超過五十年,在第一本駭人聽聞的理論之後,綴歌吮了吮喉頭,如臨大敵地翻開第二本──

結果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第二本書,是冊對話錄,內容由數個短篇集成,每篇皆無時間地點的資訊,通常會由一位角色向先知卡珊卓打招呼或提出疑問,從而開始該篇討論及閒聊,但對話之間沒有標註角色的姓名,只能由前後文或是語氣等等來推測哪句是誰講的,不是很好閱讀。

綴歌大致上可辨別一位「發問者」,年輕、天真無邪,還有一位「紀錄者」,話不多,有時對先知的回答做出補充,有時協助發問者整理問題,簡直……就像是助教一樣,最後一位,自然是「先知」。

不過綴歌越讀越覺得這「先知」有些奇怪。

比照家裡的傳記,對話裡有位年長穩重、總是在回覆問題的角色,肯定就是卡珊卓無疑,但某些時候先知顯得活潑調皮、答完後再反詰自己,彷彿是第四位角色一般。

而且兩本書的風格調性差距甚遠,真的是同一作者所撰嗎……?

「欸,你覺得怎樣?你的直覺不是很──」綴歌反手往身旁一揮,卻撲了個空。

無人回應的嗓音漸漸融於寂然,綴歌默默盯著自己揮空的手背,怔怔地抹了下臉龐,將身子往床鋪中央挪挪,拉上被子,熄燈睡覺。

少了惱人的呼吸聲及不時摟過來的臂膀,其實睡得頗不錯。

就是有些太安靜了。
 


 
清晨,綴歌早早醒來,趁著學生上課前的空檔來到萬應室。

潘妮洛普正挽袖於大釜前埋頭苦幹。

綴歌嗅了嗅瀰漫的藥水味,說道:

「不對,這步驟得用搖的,不要攪拌。」

「哦?」清水停下手上動作。「妳知道我在做什麼?」

「防火藥,你預計調配足供在場賓客飲用的量,讓他們自火場安然而退。」

「嗯,發生的事不能被阻止,我能做的就是令他們不受傷。」

「拿來,我幫妳做一點,妳那速度要趕上大概得喝福來福喜。」

潘妮笑了笑,將剩下一半的材料分給綴歌。

萬應室裡一時只有切割、攪拌、及大釜熬煮液體的咕嚕聲響。

到了中午,綴歌打破沉默:

「妳對政變的事情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檔案記載,政變的主謀是貝茨的管家,來自德國的巴赫教授﹝Professor Bach﹞。」

「他是位巫師。」

「是的,我很懷疑有什麼能瞞得過妳,貝茨的傭人全是麻瓜,他和貝茨是塔內唯二的兩名巫師。」

「塔底的那扇門只有巫師才能打開,那他挺得貝茨信任,既被稱為教授,他主要研究什麼?」

「更正一下,教授是他自稱的,基本上找不到他的著作,他唯一被證明的來歷是他幼年待過某集中營,此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資料,在大戰時期,這倒不是什麼罕見的事。」

「政變以後呢?總可以審問他吧?」

潘妮指指自己的腦袋,五指張合:

「沒用,什麼都沒了。」

「記憶咒……」

「七零年代紛亂特多,問不出什麼後將他扔在醫院裡,在某天失蹤了也沒人想去找他,就這樣。」

「……兩天後再次進入怒濤塔時,我們會有多少支援?」

「妳是不是有待過我們單位呀?」

「哼,這是很基本的,學姐,既然配發了時光器,總不會毫無配套措施只能乾等。」

「我們建制上有所謂的『第二組人』,第二組人的行動不會讓第一組人知道,以免干涉歷史,在時光器啟動後,才被允許與第二組人接觸,我昨晚溜去豬頭酒吧打了個電話,今晚和他們碰面的時候妳也一起來。」

「這個自然。」

兩位女子相視,呵呵呵的輕笑一陣後,繼續忙著手上工作。

到頭來,綴歌沒問借閱紀錄的事情,潘妮洛普自然也不會講。
 


 
夜晚的豬頭酒吧,活米村最不吸引人的所在,但這間又小又暗、散發著濃烈膻味的骯髒屋子,卻意外是幾世紀來許多歷史事件的現場,招牌上的豬頭以布包覆,滲出斑斑血漬,一枚金幣,一顆人頭,豬頭酒吧,今晚包場。

綴歌與潘妮經由密道來到二樓旅館,已有三名男子在房內等著她們。

「他們都是雷文克勞的畢業生,不過現屬軍情六處,便不報上姓名了。」

「您可以稱我們為黯紅渡鴉﹝GarnetCrow﹞,波特女士。」為首的捲髮男子笑著鞠了個躬。「需要個別溝通的場合,我是阿法,其他兩位是布拉佛及查理。」

這三人顯然用變化術改變了自己的五官比例,綴歌沒辦法認出他們。

阿法眨眨眼,猜到綴歌的想法:「在這開會使我想起往事了呢,不以真面目示人還請見諒。」

「無妨。」綴歌頷首。

「我得先聲明,你們的任務是得到白鯨,我的任務是幫貝茨家族找到合適的買家,是否可以認為我擁有這次行動的策畫及指揮權?」

「這……」渡鴉三人看向潘妮,後者雙手一攤。

「一切依您吩咐。」

「很好,讓我們開始吧,先說明冷溪衛隊留了什麼密道,令我們可以不靠邀請函入塔?」
 


 
兩天後,西蘭公國邀請的眾多賓客正於酒酣耳熱之際,渾然不覺星月無光的漆黑海面上,有艘小艇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飛馳向他們。
快艇駛近怒濤塔後,開始如狂犬一般繞著巨大的圓柱塔身高速打轉。

「嗚哇哇啊啊啊啊──瘋子,雷文克勞的人都是瘋子!我是傻了才會相信你們!」

綴歌緊攀著船檐咒罵著,拚命使自己不被甩出船外。

「別偷懶,妳也要幫忙找入口呀!」

清水立定船首,和渡鴉三人努力巡視塔牆上有無異常之處。

「學姐,會不會是那個?」阿法指著某處,其餘兩人與清水交頭接耳一陣,表示肯定。

綴歌定睛一瞧,在離海面略高、長滿藤壺的水泥壁面上,似乎有塊藍色碎花布條突兀地卡在其中,於海風中不住擺動。

可是小船仍是沿著塔身不住繞圈,竟無止歇之意。

「我們得維持這個速度,再對船施飄浮咒讓它直接飛越入口進入塔裡。」

「妳說什麼!」

「那個入口,不知是有魔力還是實體尺寸限制,紀錄寫著只容一名成年巫師通過,然後需待一段時間後方能使用。」

「這種事你要先講呀!那現在怎麼辦?」

「我們高速衝過去,看有沒有機會騙過它,以為是一個魔力非常強大的成年巫師,沒啥,就當作是闖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頂多就撞牆唄!」

「世上哪有這麼恐怖的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啦!」

「特別是妳,波特,妳最好抱緊我,讓入口更容易把身材纖細的兩人錯認成一個人,怕的話可以把臉埋進我胸口。」

「唔唔唔……這種程度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了不起!妳根本比不上月桂!」

隨著潘妮大笑施展魔咒,船身浮空、船頭朝那條碎布筆直奔去。

「送妳一句雷文克勞的格言吧!『偶爾當個瘋子是很愉悅的﹝Aliquando et insanire iucundum est﹞』!」

「那是因為墨爾蘭若斯跟塞內卡不認識你們!一群神經病!」

「哈哈哈哈,多謝稱讚!」

在船身將要接觸塔壁的前一瞬間,潘妮把整艘船變成一條手鍊繫於腕部,並再次施咒開啟入口:

「『特洛伊木馬﹝EquusTroianus﹞』!」

五人維持慣性繼續往牆面撞去──

綴歌不由得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自己已好端端地被清水打橫抱住,出現在塔裡某一層走廊的盡頭。

「安全抵達囉,我的女士。」

「欸……渡鴉們呢……?」被輕巧放下的綴歌仍驚懼未定。

「他們……運氣沒那麼好。」潘妮讀取手機訊息:「不過沒受什麼傷,在附近海面待命等我們聯絡,現在只能靠我們倆了。」

正確認好防火劑及臉上的變形術時,自樓梯熙熙攘攘走下了大批人群,為首的白金髮女子注意到她們,皺了皺眉頭:

「妳們兩位,那裡沒什麼好參觀的喔,請過來這邊。」

﹝那是我的聲音?怎麼這麼尖?﹞

﹝妳的聲音就是這麼討人厭沒錯。﹞

唔唔……原來如此,當時見到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竟是我自己。

「不好意思,馬上過去!」

結束參觀後回到酒宴,綴歌潘妮兩人避開波特夫婦與清水,對其他賓客敬了一輪酒,確保他們飲下攙了防火藥的飲料。

最後剩下那個男人,他正結束一段對話,正欲上前與波特夫婦攀談,綴歌和潘妮一個劍步攔截,開門見山:

「霍金斯先生,我們和你來自同一處地方,是來協助你的。」

「是同集團的同事嗎?我記得這收購案是由我……」

「不用彼此試探了,我們是來助你取得『白鯨』。」

「……」

霍金斯不置可否,只是搖晃酒杯,把液面晃成一個旋渦。

「……『我們活在一個暮光世界』。」

「什麼?」

「暮光,既是破曉,也是黃昏,是阿爾發,也是奧米加,是開始,也是結束。」

綴歌暗叫不妙,這幾句明顯是條切口,而她們沒有通過暗語的測試。

「請教兩位芳名?」

「瑟希。」綴歌道。

「……瑙西卡。」潘妮愣了一下說出。

「哈!」霍金斯撫掌大笑:「那我就是阿爾戈斯了!幸會幸會。」

眼看他即要掉頭走人,綴歌急中生智:

「說自己是狗未免太委屈了……『狼獾』先生。」

霍金斯嘴角仍是在笑,眸子裡卻已無歡意,用詞一下子磨得銳利:

「妳從哪聽來的?」

「從……群狼之長。」

霍金斯打量著綴歌,手指在玻璃杯上不斷敲著。

綴歌覺得那旋律既古老又讓人心安,但不知出自何處?

良久,霍金斯嘆了口氣:

「好吧,妳們計畫怎麼幫我?」

綴歌平靜地深吸一口氣。

「我們打算──燒了西蘭。」

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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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好像連續在第五章第六章使用「兩本書」作為梗,不知道會不會讓讀者有「又來了」的感覺呢XD

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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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neshih
只有猜得出來其中一本QAQQQ
會公佈答案是哪兩本書嗎?
很喜歡這種暗示了其他故事的細膩編排

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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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ica21
抱歉抱歉,我的意思並不是我使用的這兩本書有現實中的原型,而是指我的劇情中會利用這兩本書讓主角綴歌進行解謎,而第五章也是這樣安排的,才覺得是否有重複之感.....

回到這裡其實第六章的這兩本書沒有參考什麼原型...不過對話錄那本我是有想到柏拉圖的對話錄XD
不知道m大想到哪幾本書呢?

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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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6之6

前情提要:
綴歌與哈利在西蘭執行任務時遭遇了火災和來路不明的攻擊,綴歌與過去雷文克勞的學姐潘妮清水,藉由時光器逃回三天前的霍格華茲,這期間調查貝茨家族的過去,發現了冷溪衛隊與貝茨為了爭奪白鯨的糾葛,再次回到西蘭時,綴歌赫然向霍金斯提議放火焚燒西蘭。
 


 
「燒了西蘭?抱歉,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豬頭酒吧二樓的房間裡,渡鴉們狐疑地盯著綴歌,綴歌側了側身,歪頭看向一旁的棕髮女子。

潘妮「哦」地一聲拍了下手:

「原來如此!我理解了。我們既然已知『兩天後』、『西蘭』必定會發生大火無法阻止,若是由我們親手執行,控制好起火點、逃生路線,做好疏散,就不會傷到那些賓客。『誰做的』、『為了什麼』也都有了答案。」

「這都要感謝妳,學姐,若非妳誣陷我是縱火的犯人,我也想不到這一步。」

「從結果而言我可沒冤枉妳,啊、這就像是自我實現預言?或者是命定悖論?」

「並且為了順利完成這件事,我們得說服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讓他產生動機。」

潘妮扶了下眼鏡:「……妳指韋恩‧霍金斯吧。」

「唉呀、何以見得是他咧?」

「波特,事到如今妳無需套我話,霍金斯在華爾街的成績非常漂亮,八年來在世界各地經手過不少收購案,以他的年紀與資歷,有些太輝煌了點,『正因為如此才顯得可疑』,根據我的經驗,他是白手套,現在換妳講妳是如何聞到他的臭味。」

「不是我愛拐彎說話,學姐,妳可記得邀請函的內容?」綴歌考驗似地提問。

「好像是:『敬邀潘妮洛普清水女士,於某日某月某年參與袖珍國家研討會,順頌時祺』。」

「不對,卡上寫的日期是『某月某日某年』。」

「這又有何不同──等等,我懂了。」

渡鴉們更迷惑了,三人你望我我瞧你,由阿法大膽開口:

「請問兩位女士,這代表了什麼呢?」

「世上有哪個國家,會用『某月某日某年』的格式來表示日期?」

綴歌沒好氣地挑了挑眉:

「聽好了,若是英國人來寫,就會是『某日某月某年』,所以這張邀請函並非英國人手筆。」

「……美國小子。」不知是哪隻渡鴉不以為然地道。

「他多半已和貝茨家搭上線了,麥可……不、應該是詹姆?在他的計畫裡原本這研討會就是走個形式,西蘭幾乎是他的囊中物,直到我的出現。」

綴歌瞥了潘妮一眼:

「我不知道背後麥教授、冷溪衛隊、魔法部經過多少操作,但眼下西蘭的轉移得由突然殺出的程咬金波特太太來認可,這肯定使他頗為動搖,若這時我們接觸他,有機會讓他順著我們心意行事。」

「我不是很贊成。」渡鴉查理舉手。「決鬥社那時我也在,如非必要,我覺得不要和他扯上關係比較好,他那個人……太危險了。」

「願聞其詳。」

查理撫著頸項,彷彿那兒有著舊傷:

「他來自利物浦一個麻瓜工人家庭,那兒的巫師相較於魁地奇更喜歡足球,與麻瓜間不那麼涇渭分明,文化上也更加、該怎麼說,血氣方剛?」

查理說得含蓄,但顯然這傢伙當年嘲笑過霍金斯,並因此吃了虧。

「你這麼一提,反而更有那個必要,當年在利物浦夜行巷販賣魔法物資的是美國人,人物及地點都跟他的背景有關,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套出他所擁有的情報,也就是白鯨的特性,不然你們奪下西蘭也無法運用。」

「那你有多少把握令他合作?」

「坦白講一半一半,他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不小心反倒會被識破身分。」

「何以見得?」

「那本《駭人惡獸》,在妙麗之後緊接著借閱的人就是霍金斯,他很可能在醫務室休養的期間,看著妳和妙麗石化的身軀,獨自推理出密室蛇妖的真相,也就是說霍金斯是在妳、妙麗、我之後,第四位察覺的人。」

潘妮啞然失笑:「我?我也算在裡面?」

「難道不是嗎?隨身攜帶手鏡的人是妳,妳的反應使我更覺得,是妳建議妙麗盯著手鏡,以免命喪蛇妖目光之下。」淡灰色的眸子緊瞅著湛藍色瞳孔,直到後者投降似地轉移視線:

「行了行了,受不了妳這陰謀論者,就當作是這樣唄。」潘妮擺擺手。「既然你說他相當聰明,又該如何引他上鉤?」

「拿世界上最珍貴的──即『未來的情報』作餌即可。」綴歌展開摺扇,輕掩半副臉龐:

「要騙人不一定得用謊言,事實一樣可以做到。」


 
 
又討論了一陣子,眼看僅殘餘一些入塔細節,清水與渡鴉們決定到樓下喝個幾杯再繼續處理。

綴歌望著鞋尖附著的灰塵,搖了搖頭。

在這即使怎麼恭維也稱不上整潔的地方討論已是最大讓步,要她坐在豬頭酒吧的桌前、端著豬頭酒吧的食器、將豬頭酒吧的食物放入口中,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綴歌和亞蕊安娜打過招呼、穿過她身後的密道時,某道未成形的念頭霎時浮現又轉瞬消逝,綴歌苦笑著,等待它下一次現身的機會。

走回寢室正欲休息,卻見桌上留著麥教授的字條,只得行色匆匆趕至校長室。

「波特,妳來了。」米奈娃從那兩本書上抬起頭:

「很抱歉我擅自取走妳的書,我想去找妳時發現妳們兩位都不在霍格華茲。」

「沒關係,那兩本書也是我從圖書館裡拿的。」

「那可奇了,因為我沒印象圖書館有這兩本書。」

綴歌蹙眉:「所以那是某人塞進圖書館裡的?何時?為了什麼?」

霍格華茲圖書館歷年來不斷有學生教師捐藏收藏書籍,那些悄悄增加的館藏就連平斯夫人也未必知其總量。

「從第一次借閱的日期判斷,應該相當接近你們就讀的時期,目的尚無法推測。」

米奈娃重新將視線擺回卷上,邊讀邊同綴歌交談:

「妳曾由石內卜教授一對一指導破心術及鎖心術,那妳一定也有聽過記憶咒的圖書館比喻。」

綴歌點點頭:「是的,這是蠻常見的教學理論。」

「如同格蘭傑小姐向她雙親施展的那般,記憶咒不只是從架上拿走書籍,更能放入編造的偽書進入別人的腦海圖書館。記憶咒在霍格華茲、是由孚立維教授開給六七年級生的進階課程教導,這堂課雷文克勞以外的學生少有修習,像格蘭傑小姐那樣修課並學會的人極少,葛來分多和赫夫帕夫的學生對這門學問興趣缺缺,史萊哲林的學生則更偏好破心術與鎖心術,但其實──」

「「這三種咒語是彼此相關,而記憶咒正是破心鎖心術的原理基礎!」」兩人齊聲道。

「呼嗯。」米奈娃揚了揚眉:「非常好,史萊哲林加十分。」

「您找我前來,不會是為了討論魔咒原理、或雷文克勞學生很擅長記憶咒吧?」

「我想講的是,人事時地物,記憶中最為重要的標籤就是時間,只要時間被打亂了,記憶就很容易不見。」

米奈娃闔上其中一本書本,摘下鏡片。

「我可以確定,這一本是帕迪的著作。」

「帕迪貝茨﹝PaddyBates﹞?『P‧B』就是他?妳說一本……所以妳認為另一本作者不同人?」

「是的,這兩本書──暫稱《論先知》及《對話錄》──《論先知》的筆法論述,符合我記憶中帕迪長年來所抱持的觀點。」

「那麼書中提及時間逆行的神話生物……」

「我想正是白鯨。」

果然如此。綴歌心中盤算了幾輪,也跟著揭露:

「這兩本書明顯是來自同一處地方,若《論先知》的『P‧B』是貝茨,《對話錄》的另一位『P‧B』可能是他冠名,又可能指的是他的管家──『巴赫教授﹝Professor Bach﹞。』」

「正好妳來到此處,波特,我們可以做個實驗。」

米奈娃喚醒了卡珊卓的巫師畫像,示意綴歌坐到她身旁。

綴歌看了眼案上攤開的《對話錄》,隨即理解米奈娃的意圖,依著《對話錄》上的敘述,向畫像提問:

「『先知呀先知,請問人有辦法獲得先知的能力嗎?』」綴歌扮演著天真無邪的「發問者」。

「『你得先將疑問縮小範圍,你指的人,是指巫師?麻瓜?還是爆竹?』」米奈娃接著,以「紀錄者」的口吻補充問題。

畫像微微一笑,答出和書中那位穩重先知一字不差的話語:

「『無所謂,親愛的,無論巫師、麻瓜、或是爆竹都是一樣的。』」

成功了!綴歌米奈娃互望一眼,只要照著念,就可以重現書裡的對話。

可是她們卻遲遲等不到「先知」的下一句回覆,疑惑的眼神交流來回數趟後,綴歌小心翼翼地換了個聲線,模仿起「語氣比較輕佻的先知」:

「『至於一樣是指都有可能?還是都沒有可能?這是個好問題,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嘛!』」

卡珊卓畫像接著開口:「『渡鴉教導飛行的對象是渡渡鳥或是蜻蜓,對渡鴉來說並沒有分別,渡渡鳥與渡鴉同為鳥類卻無法飛翔,能夠飛翔的蜻蜓使用渡鴉的方式也飛不起來。』」

對話繼續了!

綴歌與米奈娃又陸續朗讀了幾篇以驗證她們的想法,畫像不時會在綴歌原本以為是先知的部分沉默不語,得靠綴歌補上台詞方可繼續對話。

這就表示,書中時而穩重時而活潑的先知,其實是兩個人!

兩名先知,兩幅畫像……這本《對話錄》果然是在怒濤塔裡完成的。

緊接而來的疑點是,另一名畫像究竟描繪的是什麼人?

眼看著來到最後一篇,隨著篇章遞嬗,可讀出「發問者」的變化,彷彿從孩童漸漸成長為青少年,對話中也越來越常見到對自身的反思及苦惱。

綴歌清清喉嚨,吟頌最後一句:

「『先知呀先知,人有辦法理解自己、主宰自己、預測自己的未來嗎?』」

這與其說是關於先知,更像是在跟親近的長輩討論煩惱甚至是哲學問題了。

卡珊卓畫像露出溫柔的笑容:

「『親愛的』潘妮洛普,『這個問題得問妳自己。』」

唯獨這句話,比書中紀錄的要多上一個名字,綴歌和米奈娃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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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6之7

「米奈娃,妳持有這幅畫像多久了?」

「我明白妳想說的,波特。我自七零年代末期開始保管這幅畫,至今已快三十年,當時清水小姐和妳都尚未出生。」

「那麼畫像口中的『潘妮洛普』,就不會是潘妮洛普清水,而是另有其人。」

「但我很難認為她們沒有關聯,清水小姐會參與這場任務,我覺得並不是偶然。」

呃,葛來分多的人有時很喜歡仰賴直覺。

此時,非尼呀耐吉的畫像悄悄說道:「米奈娃,清水回到城堡了,正往校長室前進。」

麥教授立即將畫像變回羽毛筆:

「妳打算試探她嗎?波特,我相信實際執行任務的妳的判斷。」

綴歌與米奈娃的視線,無聲地迅速交換了幾回,綴歌輕聲笑了:

「呵,那敢情好,這件事與那兩冊書,先不要讓清水知道,我想盡量多留些底牌,還有──」

「──就依妳。」麥教授毫不遲疑地撫過書背及羽毛筆,手到之處,將其化為三枚假指甲。

「真不愧是校長,完美的變形術。」綴歌將三枚指甲貼在指上,仔細端詳,顏色長度光澤都絕無破綻。「第二次進入西蘭,這幾樣東西就先借在我這。」

這次的任務事關哈利的安危,加以變數實在太多,能確定米奈娃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讓綴歌由衷地鬆了口氣,吁出時彷彿能聽見肩頸後背喀啦作響,但其實是石像鬼打開入口的聲音。

現在,只消專心對付清水及霍金斯就好,綴歌重新打起精神,望著潘妮步履蹣跚地走進校長室。

「喝成這樣?」

「嘻嘻,到時就讓你領教領教咱們入塔的手段!」

「好好好。我肯定大吃一驚。」

綴歌白了潘妮一眼,替她倒了杯花草茶。

「怎麼不直接去萬應室睡覺,跑來這做啥?」

「沒有啦,我想到妳剛剛說要拿未來的情報釣霍金斯,當下沒明講,我單獨問妳大概也不會理我,在麥校長面前,也許妳比較願意談。」

「……算盤敲得挺響,我對霍金斯其實唯一曉得的關鍵字,只有『狼獾』一詞而已,麥教授,清水,妳們知道那是什麼嗎?」

「嗯……狼獾並不是什麼魔法生物或奇獸,只是普通的動物。」米奈娃所知僅此,和綴歌兩人看向清水:

「我了解的也就多一點點。」潘妮在視線下略感侷促地聳了聳肩:「狼獾是瘋子,戰鬥方式非常兇狠,而且很勇於挑戰比自己要強要大的生物,但我不明白這跟霍金斯有何干係?」

「兩位,妳們討論的霍金斯,是一九九一年入學的韋恩‧霍金斯嗎?」

「是的,他應該代表了一股爭取西蘭的境外勢力,校長對他有何印象?」

「很遺憾,霍金斯先生的變形學表現並不突出,除此之外,我曾聽帕莫娜抱怨過,他進出醫務室的次數有些多。」

「咻!真想不到。」潘妮輕輕吹了口哨。

「她擔心學生們有不當的行為,請級長迪哥里幫她注意,而迪哥里回覆『這已經是經過處理之後的結果了』,事實上的確都是輕傷,給帕琵添的麻煩與往往留夜觀察的波特們不可同日而語。」

米奈娃瞅得綴歌高舉雙手。

「這麼一來,該不會是那樣吧?」「應該就是那樣沒錯。」「唔。」三人紛紛頷首。

「「「狼獾是他的綽號!」」」

「唉!男孩子呀……」不知是誰無奈地道。

「那麼、下一個問題。」綴歌抿了抿唇瓣:

「使用夜行巷魔法素材製作的魔法道具,是不是時光器?」
 
 
***
 
 
「燒了西蘭?妳認為綴歌波特不願意把西蘭交給我?」

霍金斯想了一下便得到答案,足見他的城府較渡鴉們深上許多。

「是的,她對你的底細起了疑心,即使你是出價最高的買家,仍不肯乾脆地將西蘭出售予你,如果這時發生一場火災,收購流程勢必中斷,只要沒燒到『底下的玩意兒』,事後你可以再次嘗試買進,並因火損之故價格會更低。」

「這話聽著是不錯,但一個正常人不會因為幾句推論就在人家房屋裡縱火吧?妳們何以見得波特夫婦一定會懷疑我?」
綴歌心裡冷笑,灑下誘餌:

「因為,這是肯定會發生的事項。」

霍金斯一言不發、迅速地在眼鏡框上按了一下,各望了潘妮與綴歌一眼後略微瞪大瞳孔,再回頭望向「這個時代的」波特夫婦。

「真是有趣的道具呢。」潘妮出聲試圖分散霍金斯的注意力。

「四個學生能在霍格華茲那樣大的範圍做到同樣的事,我身為成年巫師,能力卻是遠不及他們。」霍金斯取下眼鏡,捏捏自己的眉心,再戴回眼鏡,向綴歌及潘妮行了個禮:

「既然是『發生過的事情』,那就沒有辦法了,『阿爾戈斯』任憑差遣,『瑟希』女士,『瑙西卡』女士。」

他一下子好似卸了氣、整副人無精打采。

「唉……真沒比做結果註定的事情更沒勁的了!」

「同感,老實說,我挺喜歡你那海底渡假旅館的主意,若我懷念起讀書的日子,會想要住看看。」

「這正是為了討好史萊哲林出身的妳而訂定的呀。」霍金斯苦笑:「那麼,我們來討論起火點的設置以及疏散路線吧。」

看來他是不受情緒影響,馬上專注在該做之事的類型。

「請稍等一下,注重效率是很好,但希望能先分享你所持有的情報,霍金斯先生。」

「好的,我從背景開始簡短說明。」

如綴歌推測那般,和霍金斯接觸的人正是詹姆貝茨,似乎是在整理文件時偶然找到當年的聯絡資料。

「以麥可貝茨的角度,他只要『賣出西蘭』的結果,根本不想去經手過程,因此實際處理事務的人是詹姆,詹姆對過去那些千絲萬縷一無所知,沒住過也沒來過這裡,於好於壞對西蘭都毫無感情,價格漂亮是唯一目標,剛好我們集團名聲夠大,引起他的注意。」

「想必我讓你頗為苦惱囉?真是不好意思呢。」綴歌忍不住尖銳地戳戳霍金斯得意的語氣,刺得他連聲叫不敢。

「可以認為將白鯨素材加工的技術掌握在貴集團手中嗎?」

「是的,請恕我無法透露內容,畢竟瑙西卡小姐,這個……算是競爭對手嘛!」

霍金斯搓著手,顯然早已知悉清水的真實身分。

「不過……白鯨,原來你們那邊是這樣稱呼牠的呀?我們這邊都叫牠『胡克蘭』。」

胡克蘭﹝Htuklam﹞?

綴歌瞥向潘妮,僅得一個微微的搖頭。

奇怪的拼法,是自創單字唄,神話生物、逆行時間、時光器,綴歌從現有的資訊琢磨,頓時,一股靈光自脊髓竄流全身,讓綴歌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王國﹝Malkuth﹞!

霍金斯似乎從綴歌的神情察覺自己失言,連忙把話題帶開,討論起執行細節的分配。

將胡克蘭倒著念,就是生命之樹最後的質點,王國。

王國的使命是,將聖能沿著下降的道路,反向將其送回生命之樹頂端。

這麼一來,過去、現在、以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等確認清水進入綴歌及哈利的房間後,瑟希、瑙西卡、阿爾戈斯隨即分頭點火,待警報響起後各自協助賓客疏散,阿爾戈斯負責上層,瑟西及瑙西卡負責中與下層,兩人邊指示賓客們逃生方向,一路緊隨著波特夫婦與清水,來到了最底層。

瑟希取出隱形斗篷將她和瑙西卡罩住,遠遠地跟在後面。

她們見到清水施展廣域屏障咒,然後一頭銀色母鹿朝她們直直衝來……

護法在斗篷前止蹄,瑟希隔著斗篷與牠對望,母鹿略感疑惑地歪了歪頭,便又回到主人身邊。瑟希肘擊了身後忍不住要發笑的瑙西卡。

然後,綴歌吟咏德爾斐神殿的箴言,三人踏入大房間。

瑟希與瑙西卡屏息瞪大雙眼,準備一賭所謂攻擊的正體──

──卻什麼也沒瞧到。

房裡三人開始反覆地前行倒退,同時哈利重覆著緊擁綴歌、並如退行般將綴歌放開……

──綴歌!

──這是怎麼回事?

在哈利的吶喊聲中,綴歌同清水消失了。

這就是那天晚上的真相。

「原來,你並沒有違反誓言……」瑟希喃喃地道。

「欸、現在該怎麼辦?」

瑙西卡指著房間裡,哈利兀自重複著緊擁放開、前進倒退的動作。

「這和神秘部門那些被毀壞的時光器一樣,哈利被困在時間的封閉迴圈裡了,如果我們貿然衝進去,會跟他一起受困。」

「妳是說,房間裡的時間是混亂的?為何如此?又該怎麼救哈利?」

「妳這幾項問題是同一件答案。」瑟希拔下假指甲扔進房裡,指甲隨即恢復成畫像浮在空中。

而哈利也終於停下詭異的舉動,視線正好對上瑟希。

「咦?太好了妳沒──」

綴歌撲進哈利懷裡,緊緊地、緊緊地摟住哈利。

「……」

哈利愣了半秒、更加用力地回擁綴歌:

「原來又是妳拯救了我,謝謝妳。」

「……」

「我好像經歷了一段比剎那短暫、卻又比永恆漫長的時光。」

「……你形容得真爛,還是省點力氣少說兩句。」

「遵命。」

兩人緩緩分開後,發現清水已默默地走進房間裡,正在觀察室內如今並列漂浮的兩幅畫像。

黑髮年長女子,側身熟睡,是眾人所知悉的卡珊卓。

另一幅畫像,描繪著一位白髮年輕少女,同樣側身深深沉睡。

畫像內,少女身後,有著一扇門。

「那就是通往白鯨的門。」

如亞蕊安娜畫像那般,得喚醒白髮少女,才能進入那扇門。

「終於見到妳了,『年輕的先知』。」

兩幅畫像呈面對面,皆以側臉示人,各方面展現相對性。

「這便是『先知的兩面性』嗎……?」

綴歌試著呼喚卡珊卓之名,僅叫醒了年長的畫像。

但,綴歌臉上綻放出促狹的笑容。

「學姐──!」刻意親暱地拉著清水的手,將她拉到年輕畫像面前:

「一聲招呼都不打也太見外咧,來見過第三位『P‧B』──」

白髮少女緩緩睜開眼。

「──『潘妮洛普‧貝茨﹝PenelopeBates﹞』,她可是妳的母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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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6之8
 
前情提要:

綴歌與潘妮假造身分再度回到西蘭,並和霍金斯達成協議,聯手焚毀西蘭,完成了歷史,在怒濤塔最底層的大房間裡,綴歌成功救出被困於封閉時間迴圈中的哈利,使時間流穩定下來。

至此終於得見房間裡的另一幅巫師畫像,也就是《對話錄》所記錄的另一名先知──
潘妮洛普‧清水的母親,潘妮洛普‧貝茨。
 


 
「唉……真的這麼像嗎?」潘妮撓撓後腦,湛藍的雙瞳隔著鏡片,與少女畫像側臉的淺綠色獨眼互望。

綴歌摘下潘妮的眼鏡與髮圈,並撥散她的瀏海:

「不用辯解啦!妳們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眼睛以外,你的瞳色來自妳的父親巴赫教授,Fräulein清水。」

「Frau清水會更適當,Mädel。」畫像中的白髮少女瞥了綴歌一眼,復又陷入沉睡。

「喔、好……」

潘妮將雙手插進口袋聳了聳肩:「別在意,她的個性就這樣。」

「學姐是貝茨家族的成員?感覺我錯過很多發現。」哈利邊警戒著四周及入口,邊朝綴歌道。

「呵呵,照順序說明唄,這兩冊書,是學姐『捐贈』給圖書館的對嗎?」綴歌將《論先知》及《對話錄》變回原樣。

「透過研究這兩本書,我學習到先知的兩面性,以及西蘭其實有著兩名先知,而我們在校長室所見的先知卡珊卓,始終維持側面的姿勢『只畫出獨眼』,既然『先知一眼觀測著順向時間,另一眼注視著逆行時間』,因此惟有兩位先知都在場的時候,時間的流動才會穩定下來,不然就像我們上一次進入時,一團混亂。」

「確實如此,妳漂亮地證明了這點。」

「從書中所獲不僅這樣,根據『刻意不去記載』的部分,發問者的名字叫『潘妮洛普』,就像先知其實有兩位一樣,塔裡的『P‧B』,一共有三位,『帕迪‧貝茨﹝Paddy Bates﹞』、『巴赫教授﹝Professor Bach﹞』、以及『潘妮洛普‧貝茨﹝Penelope Bates﹞』,第三位只會是帕迪的女兒,而我見到畫像當下便明白──妳是她的女兒。」

「我們鑽進來的那個小洞,便是我母親三十年前離開西蘭的出口,她當時所著藍色碎花裙,被牆壁扯破了一小塊布料卡在那裡,政變中被擄至國外的家族成員,指的正是她,他們預計私奔,但是我父親沒有順利逃走。」

「從醫院將他帶走的自然是妳母親囉?」

「沒錯,我母親闖進醫院裡,用了點物理手段帶走我父親,然後逼迫他結婚了。」潘妮隻手扶額,嘴角歪斜著。

「「咦……??」」

「別擔心,他們感情非常好,如膠似漆到讓青春期的孩子大受打擊、至今無語的程度。他們離院後將姓氏改為清水,表示曾居於水體附近,但我其實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恢復關於西蘭的記憶,我是靠自力調查一切的。」

「這麼乾脆地承認真是感謝配合,我最後不解的就是,《對話錄》的發問者,和巫師畫像上的年幼先知,都代表妳的母親,為什麼需要如此重覆的設計?」

「……」潘妮雙手抱胸,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

「等等,有人正走近這裡!」哈利朝門口試探地擊發魔咒,被對方輕易格開。

隨即踏入大房間內的,是韋恩霍金斯:

「喂,這樣招呼合夥人不好唷!」

「霍金斯,你不是應該去疏散群眾嗎?」

「我確實在疏散群眾啊,我可是好好地將工作完成才從未來趕來的呢。」

「好樣的,就我們沒有時光器!」綴歌咕囔著跺了跺腳。

「既然大魔女已解說完畢,該進行拆夥與背叛的劇情嗎?我不是很在意啦,不管要被變成豬還是當成狗利用。」霍金斯蠻不在乎地掃視綴歌、哈利、及潘妮。

「先別急,你這狼獾,讓我把合約走到最後一步。」

霍金斯做了個「請」的手勢。

「華爾街的韋恩‧霍金斯,請問你得到了西蘭後的計畫是?」

「利用胡克蘭來獲利。」

「嗯,很誠實。那麼潘妮洛普‧清水,冷溪衛隊暨貝茨家族成員,妳呢?」

「我會將籠子炸了,放走白鯨。」

「什麼?」霍金斯嗤之以鼻:「果然雷文克勞的都是瘋子。」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因為,那是早已註定的事情。」

清水向綴歌發出了挑戰般的微笑,綴歌揚了揚眉:

「好,我綴歌波特,以貝茨家族委任會計師的身分,宣布將西蘭公國售予潘妮洛普清水,請問有人有異議嗎?」

「當然有,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對長官可無法交代呀!呵呵呵,擊敗黑魔王的夫婦和冷溪衛隊,請問我們可以開打了嗎?是一位、兩位、還是三位一起?」

「我!我也有異議!」

「哈利!?」

「不用學姐和綴歌出手,由三人中最弱的我作你的對手便足矣!」

哈利挽起袖口,示意霍金斯到遠處。

「唉……男孩子呀。」兩個女孩相視莞爾,將兩本書又隨手變成兩張沙發坐下。

潘妮彈了個響指,半球形的廣域屏障咒如天幕般覆蓋哈利及霍金斯。

「別忘了我們在海裡,打壞建築就不好了。」

哈利轉過頭來,向綴歌眨眨眼。

翠綠與銀灰重合的剎那,綴歌瞬間施展了破心術進入哈利的心靈。

﹝果然你不安好心,是說你為啥盯著他肚子啊?﹞

﹝四目相交容易被下咒,凝視人體重心所在才不至被假動作欺騙。﹞

哈利正持魔杖,將杖身立於面前;霍金斯倒持魔杖,杖身立於胸口,行的是下對上的禮節。

「不必客氣,說不定我不如你。」

哈利使用飄浮咒,緩緩抬升對方的杖端。

霍金斯笑意更深了,改為正持平等行禮。

﹝哈利,注意他的魔杖。﹞

﹝相當短,不到十吋。﹞

﹝一般而言短魔杖的自我意識和個性比較不足。﹞

兩人鞠躬後轉身走三步,再次轉身的瞬間,決鬥便開始了。

 

 
哈利持杖胸前,直指對方眼神,雙腳與肩同寬,體重放在大拇趾根部,前後腳各自分配五十五十重心,一般來說,這種姿勢能夠應付所有的狀況。

霍金斯的架勢卻是持杖手垂至腰間,重心七成落於後腳,看似正面毫無防備,但沒有阻擋的視野能夠看清對方魔咒來向,重心置於後方也利於轉向和後躍,是非常堅實的架勢。

﹝哦?以他的語氣我還以為一開打就會攻上來呢,意外地相當謹慎!﹞

﹝那種架勢,甚至可以對抗比己方數量要強要多的對手,有時候,在成長過程中常常遭到群眾同時攻擊的人,會自然養成這種決鬥姿勢。﹞

﹝妳是說……像奈威那樣?﹞

﹝對……你可記得隆巴頓憑著這個架勢,在神秘部門跟道夫姨丈平分秋色。﹞

﹝那就不好對付了。﹞

「咄咄失!」

哈利先發制人,念咒時手腕微微抖動,使昏擊咒擊發時不是一道筆直光束,而是逐漸擴散的光波,往旁邊閃躲的敵人,往往就會錯估範圍被當場擊倒。

但霍金斯全然不動,讓哈利的紅色光波直接打在他身前的屏障咒上,為的就是在哈利朝他發射的同時與哈利互擊咒語。

魔杖前端凝結了水球,接連射向哈利四五道水柱,卻全被哈利輕巧地側躍避開。

「咻──!厲害,竟能在近距離完全擺脫噴水咒的追擊,哈利的動作未免太敏捷!」

「……哈利對於周遭冷熱乾溼變化很敏銳,在咒語成型之前他已先行跳躍,根本打不中他。」

潘妮不懷好意地諂笑:「哦喔?看來他被某人的霜凍咒好好地鍛鍊過了。」

「哼!」綴歌回瞪潘妮,撥了撥白金色長髮。

「不過霍金斯應該也察覺了這點,他又會如何應對?」

雙方陸續互換了數度攻防,所有人都漸漸瞧出端倪──

咒語生成的速度、命中的準度、擊發的強度,基礎能力哈利全盤佔據上風。

霍金斯不斷吟誦假的咒語混淆視聽,再用無聲咒做真正的攻擊,有時會兩者併用,一次擊發數個咒語,或是知道自己速度不如人,於是故意讓自己被擊中,以換取攻擊哈利的機會。

但哈利完好無傷,只被幾發魔咒擦過身體,僅僅使用繳械咒、昏擊咒等單純快速的咒語應戰,並壓制了對方。

﹝他也太耐打了吧,都被打中好幾下還跟沒事一樣。﹞

﹝同感,這個氣味和綠色的煙是……﹞

霍金斯被擊中的部位滲出的既非血液也不是汗水,而是──

﹝是白鮮,他在衣服裡藏著白鮮的藥水袋!﹞

﹝這傢伙是有備而來,哈利!小心腳下!﹞

白鮮逐漸揮發造成的氣溫下降,掩蓋了霍金斯使用冷凍咒語的前置變化,霍金斯將噴水咒留下的水漬,連同哈利的雙腳一塊兒凍在地上,緊接著再對無法動彈的哈利攻擊:

「吩吩──」

「──去去,武器走!」哈利搶先半步,以拿手的咒語打飛霍金斯的魔杖。

但霍金斯迅雷不及掩耳地取出備用魔杖反擊,熟練程度想必做了無數次練習:

「吩吩綻!」

千鈞一髮之際,哈利扯下鞋子急忙後躍,頸項險些被第二發攻擊打中,堪堪劃斷了領帶。

「哈利!」

「我沒事,綴歌。」

哈利輕描淡寫地鬆開領口確認傷勢,並用火燄咒燃去地面殘冰。

﹝這第二支魔杖,長十四吋半左右。﹞

﹝從威力推測杖芯應該是龍的心弦,規格上或許這才是霍金斯原本的魔杖。﹞

「『合眾為一﹝Epluribus unum﹞』,我為這個國家的格言所深深吸引,花了許多時間尋找即使不是主人的唯一,也願意為我效力的魔杖,好不容易找到方才那一根。」

「朝要害施放切割咒,倒像是攸關生死的對決了。」

「我一向是這麼做的,對那些人來說,只是生命中的一次小插曲、一件偶發的脫序行為,但對我來說,永遠都是拚上性命的。」

「哦?」

霍金斯冷笑:「難道不是嗎?只要那幾分鐘過去,他們就能回去作手足眼中的好兄弟姐妹、雙親眼中的好兒女、師長眼中的好學生、同儕眼中的好朋友,把自己造成的傷害留在身後,繼續向前邁進。」

「原來如此,我無意指摘你的生存之道,甚至這場決鬥的勝負於我也不重要。」哈利推了推眼鏡,語氣十分嚴峻。

「可這條領帶,是由我最敬愛的妻子所送、並親手為我繫上的。」

「失禮了,我定當修復原樣奉還。」霍金斯拾起斷掉的領帶,放入胸前口袋:

「但能請你努力打贏嗎?可不能再打壞尊夫人所送的東西呢。」

「從你現在使用的魔杖看來,應該再沒有第三支魔杖了。」

「是的,為了贏過一位擅長繳械咒的巫師,加之還是這個時代的主角,盡力做足準備頂多就這樣了。」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即使是多麼平凡無奇的一名個體,也有唯一一項與生俱來不可剝奪的權利。」

霍金斯喘著氣,立魔杖於胸:

「那就是──挑戰族群的首領。」

「我接受。」

哈利也持魔杖正對眼前。

「但你搞錯了一點……不、是兩點,首先,我並不認為自己是這時代的主角。」哈利瞥了綴歌一眼。「再者,我最擅長的並不是繳械咒。」

「我知道。」
 

「「疾疾!護法現身!」」
 

兩人同時朝對方放出護法,衝雄鹿飛撲過去的,是頭個子雖小,卻非常靈敏的四足野獸,牠避開鹿角撞擊並迅猛地跳上雄鹿的背,狠狠地咬住鹿頸撕扯,竟爾拆散了軀體!

「那就是狼獾……」

「我贏了……?」

──「蛇蛇攻。」

「什麼!」

霍金斯胸前的哈利領帶、哈利留在原地的兩隻皮鞋,化為三碧綠毒蛇緊緊纏住霍金斯的脖子雙足,呼吸困難之下,護法也消散了。

「你身上藏了一堆白鮮,我只能直接攻擊你的臉部。」

哈利緩緩舉起魔杖:

「吐蛞蝓──」

最後關頭,霍金斯猛力往後一倒避開惡咒,四腳朝天跌在地上,勉力道出:

「……我認輸。」

隨著決鬥完成,潘妮撤下廣域屏障咒,綴歌也順勢解除了破心咒。

霍金斯鼻青臉腫地坐起身子:「痛痛痛……自西追之後沒被打得這麼毫無招架餘地咧,果然叫他提防你是對的,可惜他不肯聽我的。」

「你認識西追?」

「我一生挑戰過兩次首領,全都失敗,儘管這是你倆的時代,但我會說這時代最優秀的巫師是西追‧迪哥里。」

「他是最好的。」哈利伸手將霍金斯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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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6之9


前情提要:

綴歌受麥教授指令,與哈利前往西蘭公國執行產權轉移任務,綴歌解開了突如其來的火災、時光和記憶錯亂、兩本書暨兩位先知、貝茨家族的過去等等謎團,進行到最後步驟,隨著哈利在決鬥中擊敗韋恩霍金斯,一切看似塵埃落定。

剩餘的,只有獲得西蘭的潘妮清水,要如何處置禁錮於深海的神話生物──利維坦了……
 
 


「依照約定,西蘭是我的了!」潘妮起身將沙發讓予霍金斯休息,霍金斯老實不客氣地坐下:

「唉,妳真打算放走胡克蘭啊?」

「小弟,你沒有先知的資質唷,就說那是早已註定的事項。」

「不,胡克蘭在大戰時期『離開』是已經確定了沒錯,但要在何時讓牠『進籠』則尚未定論,搞不好胡克蘭就是在這裡起源的,妳根本不用打破籠子。」

潘妮眨了眨眼,綴歌也不禁蹙眉,哈利左右張望,不明所以。

好傢伙,儘管他擁有白鯨的資料,可是他竟能理解「逆行時間」的運作方式!

潘妮對畫像們說了幾句話後,兩幅畫像一左一右簇擁著她。

「綴歌,哈利,你們不同我去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白鯨嗎?」

「我又不是卡曼德那家人,我對奇獸沒有憧憬。」綴歌沒好氣地搖頭。

「況且,即使有先知作陪,光是看到那傢伙就有失憶跟精神錯亂的風險,我可不去,哈利也不准去。」

哈利正忙著修復領帶:「妳都聽到囉,學姐。」

「嘻嘻,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但根據契約,妳有確實帶領買家認識每一處設施、並見證交接的義務唷!妳今天下午,不也帶著我們到處參觀嗎?雖然體感上已經是三天前的事。」

「呃……!」

「難道高貴的史萊哲林,做事情只做一半?」潘妮的嗓音,彷彿食蛇維生的猛禽鼓噪啾啾作響。

「好啦!我和妳去總行了吧!哈利,我們走!」

霍金斯從沙發上彈起:「等等,那身為買家之一的我同樣有權利參觀,我也要去!」

「嗯……霍金斯小弟的眼鏡是特製品,不成問題,綴歌妳就配戴我的眼鏡,哈利最好全程閉目,或是乾脆用領帶蒙住雙眼,別擔心,綴歌會向你分享她的視野。」

嘖,果然破心術的把戲也被拆穿。

「喂,妳打算以裸眼直視胡克蘭嗎?妳不怕瘋上加瘋……噢!」

潘妮重重按壓了下霍金斯的傷處。

「我的名字不叫『喂』,我有來自母親的名字『潘妮洛普』,霍金斯小弟。」

「痛……明明被石化的時候那麼文靜……」霍金斯小聲咒罵著。

「不過還是謝謝你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大家過來手牽手站好。」

四人自左至右以哈利──霍金斯──潘妮──綴歌的順序成一橫列。

「為啥會這樣安排?」

「我跟哈利可不想在緊急的時候,沒有空的手使用魔杖。我們快去快回啦!」

「呵,那是無謂的盤算,好好抓緊,出航!」

少女先知畫像不斷趨近綴歌,在綴歌接觸畫像的那瞬間,先知突然伸手、將綴歌拉入畫像。

一切浸在朦朧之中、物體、聲音,全都癲狂似地搖擺變形……

回過神時,眼前漂蕩著自己的白金髮絲,身體不由自主地任海流晃動,但是呼吸完全不成問題,衣襟也未溽溼半縷。

這是怎麼……?

「我們在畫裡,Mädel。」

自綴歌右方傳來一道懶洋洋的稚嫩女音,潘妮貝茨正牽著綴歌的右手。

「妳現在兩手都是潘妮唷!感覺如何呀?」

「哼……哈利的左手則是卡珊卓,看來在畫裡我們必須仰藉先知的領航。」

所見皆為海底的礁岩砂土景色,沒有任何生物,理應黑暗的深海,卻因地上一叢一叢的發亮物質顯得柔和。

「那些正是牠的物資,只有先知能撿拾。」

沒過多久,海流猛烈地晃動,將六人沖得東倒西歪。

有什麼東西、有什麼現象降臨了。

發著白光的巨大長條狀物體,自角落現蹤,並迅速佔據綴歌的視界。

綴歌花了幾秒鐘,方意識那是尾部。

真是無法恭維羅古德先生的品味,這哪裡是鯨魚了?

隨著胴體不斷地擴展顯露,綴歌一開始還能冷靜地評論贊諾羅古德的命名水準,但馬上就轉為訝異、驚懼……其後,什麼都感受不到。

理性正漸漸被侵蝕,在這情況下,當然會倚靠本能,將在海裡能活動的最龐大的存在,稱之為鯨。

或是將牠認知為承載聖能的偉大巨靈。

牠頭部突起三歧崢嶸的長角、並環以一暈跋扈的光圈。

綴歌眼裡,更傾於牠是一條張狂扭曲、碩大無朋、冠戴著三尖皇冕的白色巨蛇!而牠正詭譎地曲行、倒退著,現身她們面前。

當視線與牠相對時,海量般的資訊,自和貝茨交疊的掌心,經由臂膀、肩頸,流入綴歌腦中。

……

──白鯨的身邊有一群人朝牠指指點點,那群人的裝束打扮是綴歌在任何時代地點都沒有見過的。

──接著是白鯨在怒濤塔裡,有位年輕人在兩位先知的陪伴下拾起牠的片毛鱗角。

──然後,塔身宛若倒轉施工的影像般被拆除,白鯨從缺口離去。

……

「妳也窺見先知所視的風景了吧,綴歌。」

綴歌囁嚅低喃:「……這就是逆行時間,牠的時間流向,和我們是相反的!牠的過去是我們的未來,未來是我們的過去!」

「非常好,現在麻煩妳摟住我的腰,因為我要取出魔杖了。」

潘妮洛普,在這三天,首度使用魔杖。

 
她指著白鯨,吟詠:

「汝之旅程將持續不朽﹝Neverforget me, for I gave you life.﹞。」

 
一聲轟然巨響,伴隨強烈的晃動,迴蕩震撼了整座怒濤塔。

「原來我在平台上感受到的是這個呀……」霍金斯自嘲地表示。

潘妮炸開了一個漆黑深邃的窟窿。

白鯨以退行的奇異動作、自尾部、身軀乃至頭,消失於窟窿裡。

貌似踏上牠的旅途,實則「開始牠的牢獄生活」。

於眾人所生活的「順向時間」的認知裡,是在大戰期間建立保壘關住白鯨,經過數十年,今日潘妮破壞牢籠將白鯨放走。

但是白鯨,美國人稱為王國倒寫的胡克蘭,是逆行時間生物!據牠的角度,是在今日由潘妮破壞的洞中進入牢籠,經過數十年,大戰期間從還沒有建立的保壘離開。

潘妮要在今日、數年後、或數十年後才破壞籠子,對白鯨都是一條完整的時間線,甚至如霍金斯所言不破壞籠子,觀察白鯨的起源,不啻為一個合理的選項。

看似註定的未來,其實仍有解釋空間!

可是……綴歌暗忖。霍金斯的主張,乍聽之下只能說理論正確,但實際上,潘妮的意志決定了白鯨的時間線,先知宣告預言,而接收預言的人付諸選擇。

在西蘭的故事、在貝茨家族的故事裡,做出預言的人是誰……?

為什麼,潘妮會提到先知的資質?

先知領著眾人離開水族箱,回到德爾斐的房間。

「霍金斯,雖然白鯨已經不在,但牠留下了許多素材,加工販賣就和以前一樣可以嗎?」

「妳是說?」

「比起因獨占而產生衝突,和盟友維持良好的關係,才是更遠大的利益。」

霍金斯怔了半晌,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這趟無論計策武力還是氣度,我都輸得一塌糊塗!」

「有啥好笑的,你不接受就算啦!」

潘妮柳眉倒豎瞇起眼角,卻見霍金斯伸出了手:

「計算精確,無話可說,妳是最棒的瘋子,潘妮洛普。」

「啊、喔,謝謝讚美,霍金斯小……不、韋恩。」

潘妮握了握霍金斯的手,驀地雙頰微紅:

「呃,過幾天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到倫敦西區聽音樂劇?」

「我的榮幸,雖然我已經習慣百老匯風格,但也很懷念倫敦西區的表演方式。」

「啊!我忘記要陪陛下及親王殿下打魁地奇,那邊結束我再找你。」

「沒問題,我六月都會待在德國看足球。」

「不好意思啊,他們先約在前,雖然很希望在那年紀我也能如此精力充沛,但他們也太受世界盃氣氛影響啦……」潘妮眼睛滴溜溜轉了幾下,瞄準波特夫婦:「欸!你們不是學院代表嗎!不如──」

綴歌迅速、鄭重地提起裙角:

「請恕我拒絕。」

「我倒是很想接受……」

「哈利!」
 
 


一行人再度通過火場攀上塔頂的泊船平台,來賓已疏散完畢,霍金斯是本次火災唯一的傷者,被救難隊一併接去。

整個西蘭公國,現下僅餘綴歌、哈利,以及潘妮三人。

「你們要等直升機過來嗎?還是要搭我的船?」潘妮取下手鍊往海裡一扔,恢復成小艇。

「我的證明還沒完成呀,學姐。」

「什麼?」

「我說過,這次情況不比以往,所以我捨棄了依賴證據的精確解,而是追求速度的近似解,以下所揭露的,皆是我的『想像』。」

豈能由妳擺布!

綴歌一步步朝斂起笑容的學姐走近。

「從前從前,有一位擅長記憶咒、並為軍隊服役的巫師,他長年來研究的主題是先知與時間的關係,並和當代最偉大的先知結為好友,他最大的痛處,是自己的後代全是爆竹,以巫師家族傳承的角度,無疑是重大的缺陷。」

往前。

「就在這時他發掘了一名年輕巫師,年輕人來歷不明,但對先知也頗有心得,更重要的是,彷彿可以從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什麼。六零年代,他知悉甫出世的么女,仍是個爆竹之後,他和年輕人合作奪取了他過去某件任務的成果,透過外力介入調停,他成功站穩腳步,建立起一個袖珍國家,自立為王。在那兒,他們對外界隱瞞了么女的存在,並進行一項實驗。」

繼續往前。

「憑著白鯨的魔力,他得以把先知的感受性一分為二,製做了兩幅巫師畫像,一幅描繪他的友人,是為年長的先知,另一幅,則繪製了么女的形象,並把它經由對話等方式,培養訓練成年幼的先知。他的目的有兩個:人是否有辦法得到先知的力量,以及──『麻瓜是否能夠成為巫師』。」

走向冷溪衛隊成員。

「實驗似乎很順利,么女由懵懂的女孩,逐漸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少女,並覺醒了自我的認同、反思與苦惱。但他忽略了人的感情,時而如師徒般、時而如手足般、時而如男女般相處的助手和實驗對象,最終成為一對戀人。」

到了她的面前。

「後來的事情我們已知曉,但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正酣的當時,青年又是以什麼為誘餌吸引冷溪衛隊出手呢?無依無靠的青年,唯一的籌碼,就只有他自己──他的身世。」

綴歌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似在確認著什麼,然後,以掌闔上她眼瞼:「止止,魔咒消!」

隨著綴歌移開手,對方緩緩睜開雙眸,左邊的瞳孔毫無變化,仍是深邃的湛藍,至於右邊的瞳孔,漸漸地,轉為了璀璨的金色。

「在萬應室裡妳說拿到了榮恩的變身水,雖然萬應室有很多奧秘,但提供已完成的魔藥並不在它的服務範圍內。」

使用變形術調整容貌乃至身形並不困難,但要化身為另一個實際存在的人物長相,則另當別論,即使合眾多高手之力,也只能維持短暫的時間,但歷史上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不憑藉時時補充變身水,單以法術假扮成另一個人,在被揭穿前維持長達數週數月之久。

那是偉大巫師持有的高深技術,他也擁有天眼。

「潘妮洛普清水的確是妳的本名,清水是一個尋常麻瓜姓氏,在魔法界,妳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

魔王的孫女,以食指輕覆綴歌的唇,不讓她輕率地說出那個名號。

葛林戴華德邊拍著手,邊圍著綴歌及哈利踅起步伐。

「史萊哲林加一百分!恭喜妳,綴歌,妳完成了所有的課題。」

「我不喜歡受人測試。」

「沒錯,但是我需要更低的買入價格、我需要有人從麥教授手中將另一幅畫像帶到西蘭、我需要有人解出畫像的名字、我需要有人在那阻擋韋恩、我需要驗收外祖父的實驗成果……妳為我實現了這一切。」

「妳想說這都是妳引誘我的?」綴歌的聲音微微顫抖:

「這些事情妳自己同樣可以辦到,為何是我。」

「不,我做不到,因為我『看見了』。」

右眼閃爍著妖異的金光。

「是妳,非妳不可。」

繞著綴歌。

「從綴歌馬份到綴歌波特,妳相信過自己的信念、妳捍衛過自己的信念、妳懷疑過自己的信念、妳拒絕過自己的信念、妳摧毀過自己的信念,並且,妳重建過自己的信念。綴歌、綴歌?綴歌!綴歌,有誰能比經歷過這些的妳,更適合成為我的夥伴呢?」

葛林戴華德邊述說、邊繞著綴歌行走,然後自她走過的足跡裡,悄悄地、靜靜地、同植物冒新芽般、萌燃起紫紅色的火燄,將綴歌、哈利和她自己,圍入火圈之內。

「這是惡魔護環!」哈利舉起魔杖,卻被綴歌制止。

「妳的目的為何?」

「──追求真正的睿智。」

「那於我,卻是手段。」

隨後,綴歌拉著哈利,毫髮無傷地踏出火圈之外。

紫燄隔在綴歌與葛林戴華德之間。

「妳口口聲聲邀請我加入,但其實妳需要的是『對照組』,一個可以阻止妳的人。」

「呵,這也是雷文克勞和其他三座學院最大的不同:我們不總是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如果,到了那時候……」

在搖曳的火燄間,葛林戴華德的身形輪廓隨之模糊、化作另一種生物。

「算了,『凡事勿過度』,雖然少了妳是有點,不、是十分可惜,但所幸現代仍有具備先知資質、並可能贊同我的人。」

「哪有那種人──」

綴歌的話語被一響啼鳴打斷:

「──妳雖然『認識妳自己』,可是卻不認識妳朋友呢!在德爾斐神殿的先知們,手中拿持的枝葉是什麼?傳承時間血咒的又是哪個家族?妳是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

「妳……!」

「後會有期,願卡珊卓引導妳,綴歌。」

火燄散去,葛林戴華德杳無蹤跡,海平面上僅一羽振翼飛颺的渡鴉。

「綴歌,我們得追上去,並派人警告綠茵家!」

「她已飛遠,追不上啦,而且她不會傷害月桂。」

「咦?為什麼?」

「因為她帶著微笑,稱霍金斯為韋恩,所以暫時不會有問題。」

以為是阿爾戈斯,其實是忒勒瑪科斯。

「而且雖然只瞥了一眼,她的魔杖是山梨木製的。」

山梨木不會與黑魔法產生聯繫,通常選中心境純潔的巫師,此外幾乎總是對接骨木魔杖持有者有好感。

「喔……」哈利似懂非懂。

「你好像始終狀況外耶。」

「老實說,我進西蘭後的事都不記得了。」

「連你也是這樣嗎……」

綴歌掩面,然後冷不防地朝哈利伸手:

「你在火車上甩開本小姐的友誼之手的,是哪一年?」

「……一年級入學的時候。妳怎麼突然講起往事?」哈利滿頭霧水。

人事時地物,最重要的標籤是時間,在時光紊亂的西蘭,記憶會因此錯亂。

但記憶本身從未消逝,只要以關鍵事件為定錨,往前往後梳理因果,就能恢復記憶。

「乖乖配合,我在治療你。」

綴歌一腳將哈利踹進海裡:

「因為你的緣故害我被丟進冰冷的黑湖裡又是哪一年?」

「咳咳……四年級,火盃的試煉……」

變了些雜草灑在哈利頭上。

「你和張秋在槲寄生下接吻又是什麼時候?」

「……我不記得了。」

「是五年級,萬應室門前,聖誕節前夕。」

「妳、妳為何記得那麼清楚……」

「你都不知道我有本小冊子專抄落花流水帳?你最好皮繃緊點,波特,我會像蛇一樣纏住你!」

「一直如此﹝Always﹞。」哈利掙脫雜草爬上平台。

「哼……就這張嘴還挺能講嘛!」

綴歌揪著哈利的領帶,兩人深深一吻。

然後再把哈利推進盛夏的藍。

「欸、怎麼……」

「『妄立誓則禍近』!哈利,我們繼續治療喔!」

載浮載沉,在那記憶與時間之海。


 
落花抄6 故得證

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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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5

瓦拉幾亞地圖,請在讀完後再看XD

WayneShih @wayneshih

2
落花抄6

大部時間圖,請在讀完後再看XD





局部時間圖

WayneShih @waynesh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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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抄5 插圖 by tkg2012

翠菊大顯身手!#8



學姐,誇我!誇我! #8


如果妳什麼都不對我說,這表示妳很從容嗎? #9



余乃尊貴天龍!絕非蝙蝠蚊蚋之輩! #9



呀啊啊啊!翠菊的靈魂飛走了! #10


銀月☾貝兒 @HP_Belle

1
@wayneshih
被美圖吸引進來了ww
每一張都好好看!超厲害的!!可以去當網漫作家的等級了~
皺褶跟陰暗還有線條都超級細緻超級漂亮!!喜歡💗
(同人文區出現了繪圖大佬啦📢

WayneShih @wayneshih

2
@HP_Belle

非常感謝,這是PTT ID tkg2012 大大的神級美圖喔,真的是非常棒呢!

WayneShih @wayneshih

5
落花抄6 插圖 by tkg2012

如果是馬份家的淑女肯定不會這樣做的,但如今我是波特所以沒關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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