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衛斯理X原創女主】爆炸之後 After The Blast (長篇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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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請勿轉載 
#繪師 @Lanetong29 ,感謝她賜予我絕美弗雷跟麥絲

前言

嗨大家好我西打啦。
這篇其實才是我真正第一篇的HP同人小說,但最近什麼都寫不出來,就來翻新一下吧!
會一篇一篇慢慢搬過來~


📖 注意:全篇使用陸譯
(主要是當初寫的時候沒想到
繁中還有人在看HP同人啦,現在發現了,但已經寫太多了哎呀懶得改了~)


📖 警告:會有大量髒話 + 政治不正確言論。
主要是走美式諷刺幽默。(R16+?)



🗞簡介

霍格沃茨大戰的那場爆炸後,弗雷德以為自己死了。

直到在美國布魯克林的一家醫療機構醒來。

不僅身無分文,最糟糕的還是他感受不到體內的一絲魔法。

即使他再怎麼跟身邊的人說他是巫師,身邊的人只當他神經病。

也可以理解為《弗雷德落難記》。

帶杯喜歡的飲料與甜食,Enjoy the trip🥤


📄章節

Chapter 01: #1
Chapter 02: #2
Chapter 03: #3
Chapter 04: #4
Chapter 05: #5
Chapter 06: #6
Chapter 07: #7
Chapter 08: #8
Chapter 09: #12
Chapter 10: #13
Chapter 11: #14
Chapter 12: #15
Chapter 13: #16
Chapter 14: #17
Chapter 15: #20
Chapter 16: #21
Chapter 17: #24
Chapter 18: #25
Chapter 19: #26
Chapter 20: #27
Chapter 21: #28
Chapter 22: #31
Chapter 23: #35
Chapter 24: #38(我知道標題打錯,但好像系統壞了改不了,正確標題是 收音機-Radio
Chapter 25: #41
Chapter 26: #44
Chapter 27: #48
Chapter 28: #52
Chapter 29: #55
Chapter 30: #58
Chapter 31: #62
Chapter 32: #65
Chapter 33: #70
Chapter 34: #74
Chapter 35: #79
Chapter 36: #82
Chapter 37: #87
Chapter 38: #91
Chapter 39: #96
Chapter 40: #100
Chapter 41: #104
Chapter 42: #108
Chapter 43: #112
Chapter 44: #116
Chapter 45: 
Chapter 46: 
Chapter 47: 
Chapter 48: 
Chapter 49: 
Chapter 50: 
15

本文作者

  • 基礎魔法學習者
  • 35  172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6
【Chapter 01 爆炸之後 - After The Blast】

當爆炸聲轟然響起時,弗雷德還在對珀西大笑說著:『哈!你真是在開玩笑,珀西,我很久沒聽你開玩笑了,自從你——』

笑聲在空中戛然而止,一陣巨大的衝擊波將他狠狠拋向後方——

『——弗雷德!!!!』珀西撕心裂肺的叫聲,還有那張蒼白驚恐的臉,是弗雷德撞到牆前最後一個印象。

他還來不及笑話珀西那頭雞毛般的頭髮,終於不再梳成一板一眼的大油頭,牆壁的堅硬觸感先像利刃般刺入他的後背。

他感覺全身都被震得發麻,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接著,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他死了嗎?

身邊為什麼那麼安靜?

他感覺自己睡了好久,久到像那次跟喬治偷喝爸爸藏的火焰威士忌。他那時醉倒後,身體像塞滿鉛塊般沉重,連翻個身都難。

現在,那種沉重感回來了。比鉛塊更糟的是,他的四肢像是被鎖鏈束縛,連抬手指頭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他喉嚨乾得像被火燒過,嘴裡的味道苦澀又黏膩,鼻腔中還充滿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想嘔吐。

現在也是。

很沉。

很重。

他真的睡了好久,也許過了一週也說不定。

『嗶———嗶———嗶———嗶———』

那是什麼噪音?

好吵。

淡淡的刺鼻味道配上一股令人不悅的胸悶感——他有點想吐。

喬治在哪?

媽媽呢?

爸爸呢?

其他人呢?

『然後我說不可能,不可能每週我還要跟他去教會然後晚上去同志酒吧,上帝又不是白痴——』一個帶著異國口音的柔滑男性聲音,隱隱約約出現在他耳邊。

『我倒是覺得上帝應該習慣你們的行程了。』一個女子接話,她好像在嚼著口香糖,邊說邊咂吧嘴。

『是也沒錯,但得做做樣子嘛。』

『——等一下,恩利,』弗雷德的耳鳴越來越小,女人說話的聲音逐漸清晰:『這人是……要醒來了嗎?還是我的錯覺?』

『得了吧,麥絲,這傢伙都昏迷多久了?算了吧,誰叫我們這邊專門收留來路不明的傷患。』

『慈善機構的慈善就是這麼個意思,恩利。』

『妳聽起來像院長那個老處女,麥絲。』

『你則是看起來像,恩利。』

『不好意思,妳他媽這是——』

『我也愛你,恩利。』


弗雷德耳朵有點耳鳴,依稀的聽著這些對話。

他在醫院嗎?

聖芒戈?

但剛剛說話的女性跟男性口音聽起來都好陌生。

還有慈善機構又是什麼鬼?

弗雷德開始試著移動他的身子,但並沒有用,身體還是如鉛塊一般的沉重。

『——恩利,我發誓,他的眉毛剛剛動了一下,還是我們去叫醫生?』

『別找麻煩了,妳沒看他的病歴嗎?都昏迷多久了,不可能醒來啦——靠偉大的美國納稅金躺一輩子吧~』

等一下!

那個男的說什麼?

躺一輩子?

他沒聽錯吧?

梅林的四角褲,他當年在盧平的黑魔法防禦課時,幻形怪一跑出櫃子就是一張病床!

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一輩子,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恐懼!

弗雷德努力移動他任何一塊肌肉——該死,怎麼那麼沉?

他的眼球來回晃著,至少眼睛得先睜開——

『哦老天!他真的動了!恩利!快點去叫醫師!!』

那個女性的聲音有點近,弗雷德的眼皮努力的睜開,外面很亮,但他看不太清楚。

『喔我的老天,還真是!麥絲妳看著他!』那個男性的聲音伴隨著奔跑慌亂的腳步聲遠離了房間。

弗雷德眼睫毛顫抖著,好刺眼,但他快速眨著眼。

映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是病床的灰藍色簾子;他眨了幾次眼後,眼神終於聚焦了。

這是一間病房。

但肯定不是聖芒戈,他跟喬治去過聖芒戈幾百次了,聖芒戈看起來不會這麼奇怪跟…寒酸?

『嘿,老兄,嘿……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弗雷德努力的將眼球轉到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濃密深咖啡頭髮,嘴上一抹紅的女子,正離他一定的距離,一邊彈著手指引起他的注意。

弗雷德想張口回話,但他發現他只能發出:『嗚…呃…啊……』

女子挑著眉毛,稍微驚訝的跟他對視:『哇喔,慢慢來,海倫凱勒。』

弗雷德還沒來的及反應海倫凱勒是誰,看似醫生的人就快步進房,將那名女子趕出去。

『小姐,行行好,別擋路——』看似醫師的人很快且粗魯的拿起一系列弗雷德看不懂的器具對他檢查。

『我可是第一個發現他醒來的人——』那名女子探頭看了一眼弗雷德,然後被另一名男子拉走。

弗雷德的頭很暈,有點想吐,而看起來像醫生的人只是粗魯的拿紙跟一根小棍子紀錄他的一切反應。

『聽的到嗎?』醫師面無表情的說著。

弗雷德沙啞的回應,他意外發現自己喉嚨開始能發一點聲了:『殼…可以。』

醫師紀錄了一下,一旁的護士拿起濕濕的棉花棒幫弗雷德潤潤嘴唇,少許的水份流到他的喉嚨——他的喉嚨像久旱逢甘霖一般。

『叫什麼名字,記得嗎?』醫師刷刷的拿著小棍子在紙上圖寫著。奇怪,他怎麼不用羽毛筆?

『弗雷…德…韋…斯萊。』喉嚨有點痛。

醫師聽到他的腔調口音,有些意外的揚起眉毛。

『英國人啊?弗雷德,弗雷德・韋斯萊,正確嗎?』

『……正確。』弗雷德開始找回自己原本說話的語速,他感覺自己八百年沒說過話了。

醫師刷刷刷的繼續拿著小棍子在他手上的單子寫著一大串他看不懂的單詞。

他努力睜開眼,視線模糊中看到病床邊那台會閃爍的怪異箱子,發出刺耳的「嗶嗶」聲。

那是什麼?一台能說話的魔法手提箱?還是新型咒語裝置?

他想伸手碰一下,但手腕上的管子被拉得緊繃,冰冷的液體滲進皮膚,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些是什麼鬼東西?』弗雷德脫口而出,抬起手,卻發現手背上插著一根細長的管子,另一端連著一袋透明液體。

他被這詭異的東西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拔掉,但身旁的女士——應該是護士?立刻按住了他的手,語氣柔中帶硬:『冷靜點,這是給你打點滴的,別亂動!』

『打點滴?』弗雷德皺著眉抽回手,像防禦炸尾螺一樣看著她。他滿腦子混亂,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弗雷德有一大堆想問的問題,但在他開口前,醫師頭也沒抬的繼續問著:『你知道你在哪受傷的嗎?』

弗雷德愣了一下,腦內混亂的記憶像是那場爆炸一樣,轟然的把他的思緒拉回那場戰爭。

『戰爭,霍格沃茨(Hogwarts)的戰爭。』弗雷德脫口而出,卻馬上注意到對方困惑的神情。

『哈格瓦茲(Hagwarts)?那是什麼?』醫生皺起眉頭,像是覺得他在說胡話。

弗雷德怔住了,他一向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驚訝地瞪著醫師,聲音沙啞但明顯不敢置信:『你不知道霍格沃茨?梅林的胡子,你是哪來的麻瓜?』

醫師愣了一秒,低聲自言自語道:『梅林?麻瓜……?』隨即搖搖頭,在紙上寫寫畫畫,像是認定弗雷德還沒完全清醒。

他朝身旁的護士示意,兩人交換了一些眼神後,醫師語氣更加公式化,一板一眼的說著:『……這裡是美國布魯克林的綠活慈善醫療所。我們專門救治了一些無法確認身份的傷患,你是其中之一。』

弗雷德感覺自己像是被下了統統石化,他僵在原地——美國?

『等、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在美國?』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慢慢的顫抖了起來。

醫師挑了挑眉,平淡的點頭:『沒錯。你已經昏迷……兩年零四個月了,直到今天才醒來。』

弗雷德腦袋一片空白,全身起雞皮疙瘩,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一階。

醫師像是很習慣病人有這種反應了,他看了看紙上的紀錄,然後接著說:『今天是2000年9月26號,你可能會有點混亂是正常的。如果你對家人的聯絡方式還有印象,可以聯絡我們機構的服務員……』

接下來的話弗雷德就像被屏蔽一樣,他只能呆呆的看著醫師的嘴巴開開合合。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服跟手,發現左手上臂內側開始有一條淡淡細細的疤痕。

他沿著疤痕往上拉起自己的衣袖,發現有一道已經變成肉色的大疤痕延伸到自己的胸口。

他拉起自己的領口往下看,以他的左胸為中心點,一個觸目驚心的放射性傷疤在他胸口炸開。

是那場爆炸,他真的被炸到了,那不是夢——

他覺得空蕩蕩的,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一樣,說不出的空虛。

弗雷德急促的喘著氣,他有些顫抖。

梅林的大鬍子啊。

【End】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6
【Chapter 02 胡迪尼 - Houdini】

一位小麥膚色的男子推著一輛堆滿污衣的推車,邊走邊嘴裡不停嘟囔著八卦。

他手上的推車輪子咯吱作響,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機器。

跟在他身邊的是個深咖啡色濃密頭髮的白人女子,懶散地抱著一堆清潔用品,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推車邊沿。
 
『妳聽說了嗎?昨天那個314病房——就是我們昨天在裡面偷懶的那間病房,後來突然醒來的那個紅髮英國男?』小麥膚色的男人——恩利壓低聲音,但語調裡透著明顯的興奮。

『他怎麼了?』深咖啡頭髮濃密的女子——麥絲挑著眉毛,湊上去聽八卦。

『聽說腦袋傷得不輕,瑪麗今早交班時說,他好像有精神創傷,還有嚴重的臆想症。』恩利說的很浮誇,配上戲劇化揮來揮去的手勢:『他說什麼自己是巫師,要找魔杖,還有什麼“霍格胡絲”的戰爭!』
 
霍格胡絲?聽起來像某種早餐麥片品牌。』麥絲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嘴角勾起不以為意的笑容:『我猜他應該是龍與地下城的超級粉絲。』
 
『但他聽說非常難搞!昨天瑪麗要幫他換點滴他一直不配合,說他只需要喝幾瓶什麼鬼魔藥就好,我的老天。』恩利用看似抱怨但實則因為八卦而興奮的語氣說著。
 
『老實說,我覺得他聽起來比我們院長意識更清楚一點,至少還知道有病要吃藥,而不是以為用愛與希望可以支付員工薪水。』麥絲不鹹不淡的吐槽著,一邊把清潔用品整理好,停在314房門前。
 
恩利正要跟麥絲一起進去時,被身後的護士叫走幫忙抬隔壁病房的病人。

恩利翻著白眼:『妳先進去吧,我等等來。』
 
『清潔。』麥絲敲門後推開房門,腳步聲輕快,但眼睛掃過病房後,她的眉毛立刻揚了起來。
 
應該躺在床上的紅髮男子,正半個身子趴在窗台上,努力掙扎著想推開那扇釘死的窗戶。
 
他的背影狼狽而執著,像一隻試圖逃離玻璃罐的大蜘蛛。
 
『哎呦,胡迪尼,別費力氣了,那窗戶釘死的。』麥絲的聲音帶著忍不住的笑意,手裡的清潔布輕輕一揮。
 
紅髮男子猛地回頭,神情警戒,像是一隻被困住的獵犬,他的聲音因緊張而沙啞:『妳們別想再拿針戳我!我沒病!也沒瘋!』
 
『放輕鬆,胡迪尼,我只是個清潔工,』麥絲抬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但嘴角仍掛著看好戲的笑容:『聽說你自稱是巫師?嘿,那你為什麼不用魔法把窗戶弄開?』
 
弗雷德緊盯著她,眼神掃過她的制服,發現確實跟昨天試圖給他扎針的護士不一樣。

於是他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但口氣仍然警戒:『我…我只是暫時無法使用魔法而已!』
 
『哦是是是,當然當然。』麥絲敷衍的點點頭,毫不好奇的問著:『那順便問一下,你飛天掃帚是停在哪個停車場?』
 
弗雷德慢慢爬下地面,皺起眉頭:『......停車場?』
 
麥絲調侃的說著:『你剛剛是想逃跑嗎?』
 
 『沒錯,我得趕緊回英國!』弗雷德拍拍身上的灰塵,語速急促得像要衝出門去,但很快,他的目光短暫地黯淡下來,低聲喃喃:『我的家人一定擔心死我了……喬治……還有……』
 
麥絲看著他那副緊張的樣子,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老兄,先不說你能不能逃出去,就算你真跑了,你知道這裡是美國布魯克林吧?離英國可有點遠喔?』
 
弗雷德認真的點點頭,又感覺充滿希望:『女士,妳知道怎麼回英國嗎?我家在英格蘭的西南部,一個名叫德文郡的地方——』

 『你老家在英國鄉下?那什麼風把你吹來布魯克林?』麥絲挑眉,繼續噴噴擦擦清潔病房。
 
弗雷德試圖理清腦海中的混亂,同時用手指在床單上無意識地劃著,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我只記得——我還在戰場上,然後突然——轟!』

他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話語中裡帶著一些混合迷茫的痛苦:『——接著一切都陷入黑暗,等我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麥絲放下手中的抹布,瞟了他一眼:『……所以你是軍人?』
 
弗雷德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後才點點頭:『如果那時候參加戰爭算是的話……但我真正的職業是和我弟弟一起經營一間店——』

接著他突然瞪大眼睛,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梅林啊,我們的店!』
 
他聲音突然拔高,手指用力抓著床沿,慌亂的自言自語:『等等,已經兩年了……店不知道還在不在,喬治……』

麥絲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位滿嘴英國腔,情緒七上八下驚慌表情的紅髮男子:『什麼店?雜貨店?』

弗雷德下意識地接話:『韋斯萊魔法把戲坊!我和喬治畢生的心血!專賣惡作劇產品……梅林的大屁股啊我必須馬上回英國!!』
 
他快步跑到病房門口,像做賊一樣左顧右盼,還回頭壓低聲音問道:『妳知道怎麼讓我離開這個地方嗎?』

麥絲覺得很有趣,看著這個一驚一乍的英國佬,隨口回答:『也是不用這麼緊張,你今天可能就會被辦理出院了。』
 
弗雷德眼睛一亮,激動地抓住她的話頭:『太好了!那妳知道怎麼去英國嗎?』

麥絲挑眉,看著他像看一個外星人:『…搭飛機啊?』
 
弗雷德歪著頭,像個聽不懂大人語言的小孩:『飛機?麻瓜的交通工具?』

麥絲停下手裡的工作,表情比弗雷德還疑惑:『麻瓜?』
 
弗雷德抬起手,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想大吼的衝動:『......不重要!妳能不能帶我去找那個…飛機?等我回英國後,我可以給妳一百加隆當作酬勞——』
 
麥絲搖搖頭:『等等,加隆是什麼幣別?我們這裡只認美金,而且你看我像有錢人嗎?我連自己的生活費都搞不定,更別說幫你。』

接著她瞇起眼睛:『…而且你該不會是騙子吧?』
 
弗雷德瞪大眼睛,哇哇叫了起來:『梅林在上!當然不是!』
 
他接著急匆匆的解釋:『聽著!我剛才說了,我莫名其妙被弄來這裡,現在手頭確實沒有你們麻瓜貨幣——但我真的在古靈閣有大筆的錢,如果不夠,我還能跟哈利借點——哈利・波特總聽過吧?就是那個救世主,黃金男孩啊!他是我朋友,他跟我妹妹還在交往!妳要是能幫我弄到那個什麼“機票”,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妳——』
 
麥絲舉起一根手指,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行了,停一下。第一,你找錯人了,我沒有也沒想借錢給一個瘋子;第二,加隆是什麼鬼幣種?哈利波特又是誰?第三,你身上真的一點美金都沒有嗎?』
 
弗雷德頓了一下,快速總結自己的處境:『好的,這些等等再解釋。我只想知道,從這裡到英國需要多少……美金?』

麥絲皺著眉,邊算邊回答:『來回大概五百到八百美金吧,看你買什麼航班。』
 
『五百到八百美金?!』弗雷德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像是剛被雷劈到一般。他張開嘴又閉上,最後只擠出一句:『妳們麻瓜的交通工具怎麼這麼貴?』

麥絲抬起下巴,用抹布擦掉病房牆角的一片污漬:『貴?兄弟,這還是經濟艙的價錢呢。要不然你游泳去英國?免費喔。』
 
弗雷德皺起眉頭,心裡默默計算。他一向對麻瓜的生活知之甚少,甚至覺得「麻瓜交通工具」就是某種魔法交通的劣化版,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容他挑剔。

『游泳不現實,』他說,聲音低沉,又開始自言自語:『不不不,我得找到更快的辦法……』
 
麥絲聽著他的碎碎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哥們,先別費腦子了,五百美金這事對你來說不就是個小問題嗎?你不是說自己什麼……“加隆”很多?去銀行換成美金不就得了?』
 
『我說了,』弗雷德抬頭,頓時有些沮喪:『那些錢都在古靈閣,一座只有巫師能進的銀行。』
 
麥絲停下手裡的工作,將抹布扔回推車,抱著手臂站在原地,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這英國佬還真的臆想症挺嚴重的啊?

『行吧,那你說說,這個“古靈閣”是什麼地方?』
 
『一個巫師銀行,位於倫敦的斜角巷。』弗雷德說的批哩啪拉,試圖用詳細的描述來說服眼前的陌生女子他沒亂說話:『它由妖精經營,保險系統堪稱世界上最安全的——』
 
『什麼妖精?童話故事嗎?』
 
『這不是什麼該死的童話故事!』弗雷德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他下意識地向前一步,真誠又焦急的說著:『妳不相信我!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是個巫師!梅林啊!而這裡是個他媽的麻瓜醫院!我應該死在霍格沃茨的戰場上!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這,而且我的魔法不見了!』
 
麥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直直地盯著弗雷德的臉,打量著。
 
這老兄看起來不是在說謊,他似乎堅信自己嘴裡那個什麼魔法世界。
 
哎呀,這病的真的不輕。
 
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這輩子也不會再跟他有什麼交集。
 
於是麥絲笑了出來,帶著對病患的一絲絲憐憫,輕輕搖著頭:『好吧,紅毛胡迪尼,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什麼巫師。但無論如何,你得先搞到錢,才能離開這裡。』
 
弗雷德想反駁,但隨即想到自己目前的境況,不得不認同她的話。他低下頭,手插進頭髮裡,努力壓制內心的沮喪。
 
『那我能去哪搞到妳們的麻瓜錢?』良久,他終於開口。

『找工作啊,』麥絲乾脆地說,像是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雖然你英國腔很做作,但說不定有人喜歡這種外國人的樣子。』
 
弗雷德抬起頭,看起來有點茫然:『工作?』

麥絲翻了個白眼:『廢話!要賺錢當然就得工作。再說,你不是說自己還經營過商店嗎?』
 
『我當然知道得工作才能賺錢!』弗雷德幾乎是吼了出來,接著又挫敗和不甘的垂下頭:『那妳呢?妳這樣一個月能賺多少?』

麥絲挑眉,感覺自己在看一個完全不了解現實的小白臉:『六百美金吧,如果不扣稅的話。』
 
『六百美金……?』他的聲音又低了下來,像是在計算什麼:『這樣我——』
 
麥絲嗤笑一聲,手裡的抹布重重甩進推車,雙手叉腰說:『老兄,先別高興得太早,你出院後還得找地方住,得付房租、水電費、生活費,別忘了還得存錢買你的機票。』
 
弗雷德瞪著她,他嘴唇掙扎的動了動,最後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嘆息:『所以妳的意思是——我得拿著抹布和拖把,像家養小精靈一樣——辛苦一個月,才賺六百多美金?』
 
麥絲挑起眉毛,毫不留情地回他:『家養小精靈又是什麼鬼?但比你現在這樣躺著啥也不做強多了吧?』
 
她雖然是笑著說的,但眼神瞇著,像是用一根鋼針戳破弗雷德美好的回家幻想,啪。

弗雷德抬手捂住臉,鬱悶地靠回床上:『這是什麼鬼地方……』
 
麥絲看著他這副樣子,有點憐憫的拍了拍推車的邊緣說:『這鬼地方叫布魯克林。』
 
她哼著歌推著推車,轉身離開病房,留下他一個人消化這現實的打擊。
 
弗雷德則是愣在原地理著自己的記憶,昨天跟今天的混亂讓他意識到以下幾件事情:

1. 現在是2000年,大戰過去兩年多了。

2. 他人在美國——布魯克林這個陌生的城市,身無分文。

3. 這裡的人全是麻瓜。

4. 他已經暴露自己是巫師,但魔法部的人卻沒來抓他。

5. 最糟的是,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體內的魔法了。

6. 他忘記問剛剛那個女士她叫什麼名字了。

7. 胡迪尼到底又他媽的是誰?


【End】

西打的話:
- 胡迪尼是魔術師。原名Erik Weisz,是一位舉世聞名的匈牙利裔美國魔術師和特技演員,以逃脫表演而流傳後世。
-作者本人跟本沒去過紐約,一切都是上網查的資料,有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請當作平行宇宙,謝謝大家。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4
【Chapter 03 歡迎光臨布魯克林 - Welcome to Brooklyn】

離開病房後,麥絲推著清潔車準備繼續下一個病房。
 
『如果他是巫師,那我就是神仙教母了,哈。』麥絲自言自語著,腦內還迴盪著那個充滿英式口音的嚷嚷聲。

正說著,恩利急匆匆地趕來,手裡還抓著一條用了一半的抹布:『親愛的,剛剛那個英國紅毛還好嗎?他有沒有攻擊性?』
 
麥絲一邊整理清潔車,一邊笑著說:『攻擊性倒是沒有,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他自己。他腦袋傷得不輕,滿嘴什麼巫師、麻瓜、要回英國之類的。』

她將車上的清潔用品排列整齊:『但看起來挺單純的,可能是英國人的關係,開口閉口都是“女士”,搞得我很老一樣。』
 
恩利聳聳肩,加入整理車子的行列:『剛剛前台說他今天應該會被辦理出院。但應該聯絡不上他的家人吧?』

麥絲撇了撇嘴,表情帶著很些微的同情:『他說家人在英國,德文什麼的——但鬼知道真假。整整一年多,沒人來看過他。要不是他家人全掛了,就是早就放棄他了。』
 
恩利低聲嘆了口氣,停下手中的動作:『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麥絲聞言輕哼了一聲,:『可憐?我媽給我的十三歲生日禮物是個過期的保險套,過期就算了!還只有一個!你說有些家人是不是根本不值得擁有?』

恩利笑嘻嘻的,摟著麥絲的肩膀:『哎呀,親愛的,她至少還送了妳禮物。我十三歲生日的時候,還在教會被我爸和一群牧師圍著灑聖水呢。』
 
麥絲撇了恩利一眼,推著推車往前走:『這跟你是同性戀沒關係。他們可能是察覺到你體內的淫魔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只是提前進行驅魔儀式。』
 
恩利笑出了聲,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哎呀,看來我還真是錯怪他們了,他們原來只是有先見之明?』

麥絲點了點頭,擺出一副正經臉:『沒錯,只可惜他們灑的不夠多,害的布魯克林現在多了一個色情墨西哥捲餅。』
 
兩人對視一眼,爆出笑聲,推著清潔車慢悠悠地走向下一個病房,將剛剛的話題拋在腦後,只剩走廊裡回蕩著他們的笑聲。

————————————————————————
 
機構的工作一結束,麥絲就趕場到城市另一區的餐館打工。

麥絲的手還殘留著一天工作的油膩感,餐廳裡的油煙味似乎已經滲進了她的毛孔,讓她無比想念家裡那張有點缺乏彈性的床墊。

晚上八點,她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擠上地鐵,靠在座位上時,她幾乎要睡著了,她從包裡倒了兩顆口香糖放進嘴裡嚼著。
 
到站後,她從地鐵站台走向家附近的小巷,穿過昏暗的路燈和不怎麼乾淨的街道。

這裡是窮人區的布魯克林,深夜裡的騷動不過是日常,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吵架聲、狗叫聲、還有偶爾傳來的酒瓶摔碎聲,構成了這片街區的背景音。
 
但就在她路過一條特別狹窄的小巷時,某些細碎的對話讓她停下了腳步。裡面夾雜著一個熟悉的英國口音。
 
『——呦,英國佬,口音聽起來很有錢嘛?』

『我就是沒有錢才想問問你們,除了當家庭小精靈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賺錢管道?我真的得趕緊回英國——』
 
麥絲皺起了眉頭,英國?家養小精靈?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像……

那個病房裡紅毛英國佬?
 
巷子裡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一點刺耳的嘲諷:『哈!瞧這小子,皮白肉淨的,還想跟我們學賺錢?』

『喂,我在英國真的是有錢!我以我爸的名義發誓——他可是在魔法部上班的!你們要是肯幫我,我肯定——』
 
『魔法部?這小子也嗑藥了吧?有錢買藥沒錢給我們?』

『嗑藥?那又是什麼麻瓜東西?』
 
麥絲聽到這裡,頓時明白了事情的走向。她捏著眉心嘆了一口氣:『這個白痴…』
 
接著是一陣激烈的拉扯聲,伴隨著弗雷德的不滿嚷嚷:『喂,別碰我的衣服!梅林啊這可是我唯一的衣服了!』
 
『少廢話!錢交出來!』
 
巷子裡傳出一聲重物摔倒的聲音,接著是一陣腳步聲和弗雷德的大喊:『你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都說了我沒錢!』
 
麥絲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那陰影重重的小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白痴紅毛英國佬,真是活該。』她碎碎唸著,加快腳步離開。

聽著裡面的爭論與推擠聲,她踏著步伐遠離暗巷,但又忍不住回頭撇了幾眼。

但很快,她強迫自己看回前方,低聲警告自己:『……麥可辛(Maxine),別多管閒事。』
 
直到裡面的爭吵越演越烈,甚至已經聽到拳頭揍上的鬥毆聲——

麥絲腦內閃過一幕今天在314病房,那張帶著點點雀斑、焦急著想趕緊回家見家人的橘紅頭髮大男孩。
 
剛剛快步路過巷口時,還甚至聞到一些刺鼻的菸酒味,看來這個可憐的英國小子今晚可難熬了。
 
真是不幸。
 
應該是回不了家了。
 
『該死。』麥絲低聲嘆了一口氣:『多管什麼閒事——』

接著她又聽到後方巷子裡的一記挨揍聲。

『......我肯定會後悔。』最終她咬了咬牙,她停下腳步,回頭快步朝巷子裡走去。
 
她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小巷裡回響,那幾個小混混抬頭看向她,頓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其中一個滿臉刺青的男人不耐煩地開口:『妳誰?想多管閒事?』

麥絲雙手插在她的黑色皮外套口袋裡,口袋裡其實有一瓶防狼噴霧被她握的緊緊的。
 
她目光掃過被按倒在牆上的弗雷德。

他的紅頭髮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格外顯眼,臉上帶著被打過的痕跡,但依舊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差不多。』麥絲挑眉,嚼著口香糖,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帶著她特有的懶散:『但我是來收拾他的。』
 
弗雷德一愣,轉頭看向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一頭茂密的咖啡色頭髮,那個畫得跟貓一樣的眼線,塗的紅紅的厚嘴唇——她是上午那個機構裡的清潔工?
 
弗雷德眨眨眼,急忙喊著:『啊,妳是那位女士!妳來得正好!快告訴他們,我真的沒有麻瓜的錢——』

『你閉嘴,』麥絲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那群混混,臉上的笑容有點挑釁:『不過說真的,你們幾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剛出院的病人,這種事挺丟臉的,不是嗎?』
 
刺青男眯起眼睛,顯然不太高興:『他是病人?……少廢話,趕緊滾,不然連妳一起揍!』

麥絲攤了攤手,說的好像在討論什麼閒話家常:『隨便,反正你們再鬧下去,可能會有人報警,到時候大家一起進警局喝咖啡聊聊天怎麼樣?』
 
麥絲看他們不為所動,加了一句:『哦,我是不是忘了跟你們說,第九十九分局的霍特警官是我老朋友了?』
 
混混們互相看了一眼,顯然有些遲疑。

麥絲則是緊緊盯著刺青男,伸手拿出手機作勢就要撥電話:『還是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反正你們很快就會見面了,畢竟最近他也缺業績,沒什麼比從天而降的癮君子小混混更合適了——』
 
提到警官跟癮君子,刺青男跟其餘同夥頓時有點緊張,他們又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啐了一口,揮揮手讓其他人放開弗雷德:『算了,別惹麻煩,走!』
 
混混們匆匆離開後,麥絲走向剛剛被按在牆上的弗雷德,皺皺眉頭,沒好氣地說:『你有病你就不該出院!』

弗雷德的嘴角跟臉頰都有不少擦傷,額頭還冒著一點血痕。他有些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帶著一絲無奈:『我沒病!我只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賺錢的辦法!他們聽不懂加隆是什麼,還說我嗑藥,嗑藥又是什麼?』
 
麥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拜託,你找時間醫好你的臆想症好嗎?別再講什麼加隆、魔法、巫師的鬼話了。大家只會覺得你不僅是個窮鬼,還是個瘋子。』
 
『嘿!我沒有病!我也沒有瘋!我真的就是巫師!』弗雷德有些不開心的說著,即使眼前的女子剛救下他。
 
麥絲懶得爭論,神經病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有病?
 
她捏著眉心,嘆了一口氣:『…你原本要去哪?』
 
弗雷德臉微微漲紅:『...我不知道。』
 
麥絲看著他,稍稍皺起眉頭。

他的家人在這兩年都沒有聯繫他,他也不知道從英國怎麼到了紐約,他還身無分文,就這樣被趕出機構了——

哎,她有天會被自己害死。

『…我現在問你一些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不然我馬上把你丟回給那些混混,聽到沒?』麥絲沒好氣的瞪著他。

『啊?』弗雷德一愣。
 
『你是不是騙子?』麥絲瞇起眼睛。

『當然不是!』
 
『你幾歲?』

『…現在應該二十二了。』大戰前他才剛跟喬治過完二十歲生日。
 
『你叫什麼?』

『弗雷德,弗雷德・韋斯萊。』
 
『你真的一毛錢也沒有?』

『……對。』
 
『給我看你的證件。』

『…我沒有,意外發生後我醒來就什麼都沒了。』
 
麥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如果送他去警局肯定就被判非法移民,或者以他的臆想症表現,被丟到精神病院也很有可能。
 
他應該活不過幾天吧?
 
她看著眼前這個紅髮英國男子,他看起來就像落入蛇窩的兔子,雖然身高很高,但白淨帶著點點雀斑的臉上有著無助的可憐感。

——他看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攻擊性。
 
『麻煩死了。』麥絲猶豫了很久,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最後又問了一句:『你真的沒騙我?』

弗雷德眨著眼睛,認真的點頭:『真的。』
 
麥絲看著他臉上的傷,還有一頭亂糟糟的紅髮,她嘆了一口氣:『走吧,紅毛巫師。』
 
弗雷德也不知道為甚麼,他下意識的就跟上了眼前這位一頭濃密深咖啡色頭髮的女子。
 
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她能不能信任,就像隻剛張眼看到母鴨的小鴨子,緊緊跟在她深後。

他們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巷子裡又恢復了寂靜。

————————————————————————
 
弗雷德跟著麥絲在布魯克林的街道上,他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從小到大,他和喬治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問題孩子」,無所畏懼,無視規則,甚至對禁忌挑釁。他們以大膽和智慧自豪,從不向困難低頭。但此刻的弗雷德,卻感覺自己像是一顆被人遺棄的棋子,被世界狠狠拋下。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爆炸後,他以為自己死了,甚至感到解脫。誰知一覺醒來,世界卻變了樣。
 
他的魔法不見了,魔杖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麻瓜消毒水味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他聽不懂這些麻瓜在說什麼,這裡也沒有人聽得懂他,所有人都用那種同情又警惕的眼神看著他,就像看著某種罕見的奇怪生物。
 
下午被醫院強制出院時,他什麼都沒帶——也沒什麼可帶的。

他空著手走上布魯克林的街道,四周都是麻瓜的水泥建築和吵鬧的人群,街邊的小攤飄來一股油膩的味道,讓他想起媽媽的燉菜,但他卻連一個便士——或是一個西可也沒有。
 
別說吃飯了,連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喬治現在在幹什麼呢?


他苦笑了一下,這個問題自己也答不出來。
 
他不知道喬治是否以為自己死了,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喬治一個人怎麼撐下來。

到了晚上,又餓又迷失方向的弗雷德被一群麻瓜攔住。
 
他試圖用他的英國口音和「邏輯」解釋自己的情況,還愚蠢地提到「加隆」「魔法部」和「巫師」,結果對方顯然把他當成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漢。
 
幾句話後,事情很快升級,拳頭和嘲諷聲一起砸過來,讓他疲憊的身體更加不堪重負。
 
就在他幾乎準備放棄掙扎的時候,麥絲出現了。
 
這個他在機構裡遇到的麻瓜女子,用一些話術成功趕跑了那些混混。

他看著她在走前面,路燈下背光的輪廓讓她看起來有點……可靠?
 
好笑的是分明這女的還比他矮一顆頭,但那一頭蓬鬆的頭髮和俐落的背影卻看起來格外令人安心。
 
『胡迪尼,』麥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要是再這麼吸引麻煩,我可沒那麼好心天天當英雄。』

弗雷德沒有回嘴,他只是低頭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聲音低得像喃喃自語:『謝謝。』
 
麥絲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擔心,但她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尖刻的模樣:『英國人還真是紳士,需要被女孩子拯救?』

弗雷德沉默地跟在她後面走著,並沒有回嘴。
 
『妳是個好人。』他沒頭沒尾的說著。

麥絲沒有停下腳步,頭也沒有回:『好人?你腦袋被那幫傢伙打壞了嗎?我等等說不定把你帶去賣人體器官那也說不定。』
 
弗雷德露出了一個疲憊但真誠的笑容:『妳不會。』
 
麥絲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用著憐憫的眼神看他,繼續往前走:『你腦袋真的壞了。』

弗雷德快步跟上她,像一隻剛張開眼睛的小鴨子緊緊跟著第一個看到的人。
 
『對了,我們要去哪?』弗雷德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路跟著這個麻瓜女子,連去哪都沒搞清楚。

『我家。』麥絲簡短地回答,腳步依舊穩定地向前。
 
弗雷德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她的背影,有些驚訝又有些感動:『妳、妳家?妳要收留我?』

『不是,』麥絲頭也不回地說,『我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只是我懶得半夜再跑一趟警局把你送過去。』
 
弗雷德聲音哽在喉頭,他原本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保持安靜。

他又抬起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這一天實在過得太過混亂,他甚至來不及多想就已經完全依賴上了這個陌生女子。
 
『雖然有點晚了,但我好像一直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弗雷德忽然開口,試圖緩解心中的不安。
 
『碧昂絲(Beyoncé)。』麥絲脫口而出,語氣不帶一絲猶豫。

『碧昂誰(Beyon who)?』弗雷德疑惑地重複,什麼怪名字?他試探地又問:『是妳們麻瓜世界的……普通名字嗎?』
 
碧昂絲。』麥絲重複了一遍,語氣突然變得不耐煩,腳步甚至加快了幾分,彷彿不想再解釋下去。

『好吧,碧昂絲,』弗雷德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追問這個詭異的名字。
 
走了沒幾步路,他想起了一個一直困惑的問題,忍不住又開口問:『那為什麼妳一直叫我胡迪尼?我跟這個胡迪尼長得很像嗎?還是他也是英國人?』

麥絲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堆滿威脅性的假笑看著他,眉毛微微挑起:『老兄,我今天已經很累了——你他媽再吵一次,我就把你丟回剛剛那個巷子。』
 
弗雷德瞬間閉上了嘴,抬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抱歉,碧昂絲。』
 
麥絲轉過身去,忍不住低聲咕噥了一句:『……怎麼就沒有一個能讓你閉嘴的咒語?』
 
Mimblewimble。』弗雷德小聲的說了一句,『鎖舌惡咒,我其實學過。』
 
麥絲陰惻惻的微笑轉頭看著弗雷德,那笑容寒的滲人。
 
『我閉嘴。』弗雷德乖巧的說著。

【End】

西打的話:

- 關於為何鼎鼎大名葛來分多擊球手打不過幾個嗑藥小混混?還被揍到掛彩?
因為人家躺了兩年多、剛出院、又沒吃飯嘛,大家也要記得吃飯喔!

-小鴨子弗雷德跟在母鴨子後面感覺很可愛,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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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04 比陋居還要陋的居 - Bleaker Than the Burrow】

麥絲住在一棟破舊的公寓裡,位於四樓。走進樓梯間時,弗雷德皺了皺眉,嗅到一股陳舊的霉味和某種不明來源的油煙味道。

『這什麼?』他看了一眼昏暗角落裡的電梯金屬門,上面貼著「故障維修中」的標籤,看起來像已經貼了好幾年。

『別想了,它永遠不會修好。』麥絲抬腳踏上咿呀作響的樓梯,每踩一步,樓梯都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感覺隨時會塌陷。
 
弗雷德跟在後面,耳邊傳來每層樓的嘈雜聲。有人在激烈地爭吵,有人在放聲大笑,還有人在唱歌。

這一切讓他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這麼晚了,他們不會覺得太吵嗎?』
 
麥絲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鑰匙,一邊轉頭看他一眼:『布魯克林第一個守則——不要管別人,別人也不該管你。』然後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除非那個人直接惹到你。』
 
弗雷德皺皺眉,有些不解,但還沒來得及多問,麥絲已經把鑰匙插進鎖孔,淡淡地說:『對了,忘了說我有室友。但他人很好的,嗯……尤其對男性。』
 
話音剛落,門打開了,一股淡淡的薰香味混合著某種護膚品的氣味撲面而來。

恩利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敷著一層亮晶晶的綠色面膜,膝蓋上放著筆電,指尖還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打著。

他抬起頭,看到麥絲身後滿臉掛彩的弗雷德,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帶著幾分調侃的笑容。
 
『哦,親愛的,妳怎麼把他撿回來了?』恩利的聲音又軟又黏,像奶油一樣溫柔。

麥絲把外套掛在門邊,隨口回答:『說來話長,他被混混圍上了,我看不拉他一把,他活不到明天早上。』

弗雷德聽得有些尷尬,連忙解釋:『其實不是圍毆,他們只有一個人打到我——』
 
恩利盯著弗雷德好一會,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輕笑了一聲,用西語低聲說了幾個意味不明的語助詞,然後站起來,雙手抱胸仔細打量著弗雷德,目光停留在他臉上的擦傷和疲憊的神情上。

『哎呀,我還是第一次仔細看你呢,』恩利咧開嘴笑得燦爛,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不愧是英國來的,長得真可愛。』
 
弗雷德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但還是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弗雷德,弗雷德・韋斯萊。謝謝你們收留我。』

恩利握住他的手,笑容中帶著幾分愉悅:『叫我恩利就好,別這麼客氣。』他輕輕晃了晃弗雷德的手,轉身去接了一瓶水給他:『喝吧,看你像剛從沙漠裡爬出來的。』
 
弗雷德接過水,正準備開口道謝時,肚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咕嚕」聲,瞬間打破了客廳裡的短暫安靜。

他伸手地摸了摸肚子,才意識到自己從下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別餓死在這,我可不想跟房東解釋為什麼我們的公寓裡有個英國男性的屍體。』麥絲從冰箱裡拎出一份看起來不怎麼新鮮的三明治,放到弗雷德面前的桌上。

『謝謝。』弗雷德快速道謝,但他實在餓得沒心思多說什麼,直接抓起三明治狼吞虎嚥起來。
 
一入口他有點皺眉,這個三明治涼的可以,甚至有些冰。但他實在太餓了,嘴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補了一句:『味道不錯。』

恩利倚靠在沙發邊緣,興致盎然地看著弗雷德狼狽的模樣,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麥絲。
 
兩人目光交會。
 
「他安全嗎?」恩利用嘴型問著麥絲。

麥絲無奈地聳了聳肩,用嘴型回著:「還行吧,但很可憐。」隨後便拿起衣服準備去浴室洗澡。
 
進浴室前,她又看了一眼弗雷德『吃慢點,別噎著了,胡迪尼,』回頭隨口警告恩利:『還有你,別吃了他,淫魔。』
 
恩利輕笑了一聲,懶洋洋地回道:『哦,放心吧,親愛的,我不會~』

麥絲又看了一眼兩人,才進了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只剩客廳裡的弗雷德和恩利兩人。
 
恩利的目光重新回到弗雷德身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至少今晚不會。』

弗雷德聽到這話,背後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間竄了上來。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秒,隨即假裝鎮定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
 
恩利眯著眼睛微笑著,像是在評估某件藝術品一樣打量著弗雷德。這讓弗雷德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三明治,吃得更加專心,即使這冰涼涼的三明治讓他噎得慌。

『別緊張,小甜餅。』恩利輕輕地笑著,慵懶而愉悅的用手指在空中畫著圈:『我又不會真的吃了你,你看起來太緊張啦。』
 
『緊張?』弗雷德乾巴巴的笑了一下,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點:『我哪裡緊張了?』

恩利指了指弗雷德漲紅的臉,語氣玩味:『親愛的,喝口水吧?』
 
弗雷德低頭看著手裡快被啃光的三明治,腦子裡空空如也,只能勉強擠出一句話:『哈哈哈,確實挺乾的。』他窘迫的喝了一口水。

恩利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睛打量著他,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直到浴室裡傳來水聲,他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重新坐回沙發,打開膝蓋上的長方形盒子,開始敲敲打打起來。

弗雷德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盒子」上。他皺了皺眉,裡面似乎沒有東西,但恩利的手指在上面動得飛快,還會發出細碎的「嗒嗒」聲。
 
他越看越不解,麻瓜怎麼那麼喜歡這些奇怪的小盒子小箱子?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窘迫感,弗雷德轉頭打量起這間公寓的內部。
 
這是一間不大的公寓,但佈局算是明亮,客廳出奇地寬敞,旁邊是一個開放式的小廚房,簡陋卻整潔。

客廳裡有一台方形的電視,這是弗雷德認得的物件。他的爸爸亞瑟曾經對這種「麻瓜的神奇物品」產生過濃厚的興趣,甚至帶回了一台破舊的樣品放在車庫裡研究過幾個晚上,但最終被他媽媽莫莉狠狠地罵了一頓,只能無奈收到倉庫。
 
弗雷德的目光停留在那台電視上,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起來。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家裡廚房裡的長餐桌、媽媽的燉菜、手足們嬉笑打鬧的模樣。

他忍不住低聲嘆了一口氣,思緒漸漸飄回到遠在英國的家。
 
不知道家裡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沒有人來找他呢?

是不是沒人發現他其實還活著?
 
而且都過了兩年了,爸媽還好嗎?
 
比爾應該跟芙蓉說不定都要有孩子了。

查理不知道有沒有回去羅馬尼亞?
 
珀西——是他最後一個說話的人,他記得他們最後和解了,好吧,媽媽至少不會那麼傷心了。
 
羅恩,他的那個蠢弟弟幸運的有了赫敏,她這麼聰明堅強,肯定沒問題的。

金妮,他的小妹妹,哈利跟她在一起,應該也不寂寞吧?
 
只剩下喬治了。
 
弗雷德的眉頭越皺越緊,肩膀再次僵硬起來。他知道自己得盡快想辦法回去,但眼下的現實卻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的魔法還沒恢復,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著他——現在的他,不再是那個無所畏懼的惡作劇大師了。
 
『還好吧,小甜餅?』恩利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弗雷德抬起頭,對上恩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努力拉回思緒,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還行。』
 
『你該慶幸你遇到的是麥絲,她雖然嘴巴壞,但善良得很。』恩利一邊說一邊敲打著膝蓋上的小盒子:『你看起來是沒什麼壞心思,但還是乖一點好,聽到沒?』
 
麥絲?』弗雷德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你說碧昂絲?

恩利手指停下了幾秒,然後抬頭看著弗雷德。

他眨了眨眼,試圖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沙發上的抱枕都被震得掉到了地上。

『哦抱歉親愛的,』恩利邊笑邊喘不過氣:『你剛剛叫她什麼?碧昂絲?』
 
『對啊,』弗雷德有點困惑地點頭,還強調了一下:『她說她叫碧昂絲,我還特意跟她確認過兩次!』

恩利這下笑得整個人都靠進了沙發,肩膀不停地抖動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弗雷德覺得有些窘迫:『不是,你笑什麼?』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打開了,麥絲頭髮還滴著水,抱著一條毛巾走了出來,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妳這臭不要臉的!碧昂絲?』恩利直接抓起身旁的抱枕,笑得岔氣,一邊說一邊朝麥絲丟去。

麥絲接住抱枕,露出一副無辜又無奈的表情:『怎麼了,你不覺得他不知道碧昂絲這件事不是比較奇怪嗎?』
 
弗雷德的腦袋像是被重擊了一下,整個人呆在原地,隨後反應過來,瞪著麥絲:『等等,妳騙我?妳根本不叫碧昂絲?!』

麥絲不以為然地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隨口回應:『幹嘛?我怎麼知道你本名是不是真的叫弗雷德?』

她頓了一下,隨即聳聳肩:『這是我們布魯克林人的禮貌,第一次見面先報假名,保護隱私。』
 
『妳這叫禮貌?!』弗雷德差點跳起來:『那妳剛剛還一直質疑我是不是騙子!』

『我得保護自己吧!我可是女孩子!』麥絲理直氣壯的說著。
 
『好了,親愛的,』恩利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插嘴:『麥絲,親愛的,別再騙他了。他已經被這一天搞得夠慘了。』

麥絲看著表情複雜的弗雷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隨即挑了挑眉:『好吧,既然你這麼在意——我叫麥絲,現在滿意了嗎,胡迪尼?』
 
弗雷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其實並不是他有多生氣被騙,只是他這輩子都還沒被人愚弄過名字,這通常是他跟喬治的專利。
 
怎麼感覺一沒有喬治,他自己就這麼傻呢?
 
麥絲輕笑了一聲,拿起抱枕往弗雷德身上一扔:『你有沒有那麼單純?沒可能我說什麼就信什麼吧?』

弗雷德下意識接住抱枕,他有點悶悶不樂。
 
恩利看著他們兩個,愉快地靠回沙發上,輕快的說著:『歡迎來到布魯克林,小甜餅。我知道它很爛,但也許你會喜歡的。』
 
麥絲拿著毛巾擦擦頭髮,看臭著臉站著的弗雷德,嘆了一口氣:『老兄,不就是個名字而已,你真這麼介意?誰知道你不知道碧昂絲,再說了,她在英國應該也挺有名吧?』

弗雷德搖搖頭,他的壞心情一覽無遺:『……就是沒聽過。』
 
恩利給麥絲一個眼神,便走到浴室去洗掉面膜。

麥絲沒有理會太多悶悶不樂的弗雷德,拿起架子上的吹風機準備開始吹頭髮。
 
弗雷德原本還在鬱悶,直到被突如其來轟轟作響的吹風機聲音嚇到。
 
盔甲護身(Protego)!』弗雷德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這句話。

熟悉的藍銀色光芒沒出現,倒是麥絲切掉吹風機,皺著眉頭看著大驚小怪的弗雷德。
 
『馬鈴薯(Potato)?』她歪頭看著突然大喊的弗雷德,『你沒吃飽啊?』

弗雷德張著嘴巴,意識到麥絲不是在攻擊他,她手上的小機器只是一個會把熱風吹出來的麻瓜物品而已。
 
對啊,麻瓜不會用風乾咒。
 
『沒,沒事,只是被妳手上的東西嚇到。』
 
麥絲狐疑的看著他,繼續切開吹風機,轟轟的繼續吹頭髮。
 
弗雷德坐到沙發裡,拿起水又喝了幾口,試圖平復自己。

——要適應這個麻瓜世界,看來得好一陣子了。

【End】

西打的話:

赫敏(Hermione) =妙麗
羅恩(Ron) =榮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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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05 - Keebler】

麥絲站在公寓的第三間房間門口,雙手叉腰,看著裡面堆得滿滿的雜物,有點疲憊。

『先睡沙發吧,』她轉頭對弗雷德說:『我今天累得要死,沒力氣幫你清理這堆破爛了。』

弗雷德看了一眼那間堆滿紙箱、衣物和各種不知名雜物的房間,他扯起微笑:『什麼沙發?我看到的是皇室床鋪。』
 
這麼正向?麥絲抿了抿嘴,回自己的房間拿來一個枕頭和一條毯子,隨手拋給他:『將就吧。』

弗雷德接過枕頭和毯子,簡單地說了一句『謝啦』,隨即開始把沙發整理了一下,準備當作臨時的床鋪。
 
就在這時,恩利從自己的房間探出頭來,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目光在弗雷德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甜膩膩的露出牙齒笑著:『小甜餅,外面冷的話,可以隨時來我的被窩裡取暖喔~』
 
弗雷德瞬間僵住,背脊又冒出一陣雞皮疙瘩。梅林的大屁股,女孩子被性騷擾就是這種感覺嗎?

他硬著頭皮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瞎扯著回應:『沒事沒事!比起床英國人更喜歡在沙發睡覺,沙發比床更好!』
 
麥絲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訕笑了一聲:『哈,別理他。』

她接著好心地補充了一句:『恩利就喜歡這樣,他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的......至少今晚不會。』

——喜歡哪樣?但弗雷德把這句話吞到肚子裡,他可沒把握他現在有足夠勇氣聽到答案。
 
恩利聽了麥絲的話,笑得更加開心,嘴角帶著一抹狡黠,假裝委屈地抱怨道:『噢,親愛的,妳怎麼這麼拆我的台?而且,誰能拒絕墨西哥菜呢?』

弗雷德尷尬地乾笑,點了點頭,匆匆把毯子鋪在沙發上,他迅速地把自己裹進毯子裡,像是用這樣的方法能隔絕外界的怪異氣氛。

恩利在回房間前,還給了弗雷德眨一個媚眼,惹得弗雷德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求助似的看向麥絲,但後者則是拍了拍門框,並沒有要幫他的意思:『晚安,胡迪尼。』

『晚安,麥絲。』弗雷德只好摸摸鼻子躺下。
 
公寓的燈光被關掉,屋內陷入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勉強照亮了一角。

沙發上的弗雷德躺下後翻了幾次身,雖然疲憊不堪,但腦海裡的思緒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看著窗戶外朦朧的月光,耳邊是布魯克林街道上傳來的嘈雜聲,陌生又刺耳。

這一天實在太過漫長,他感覺像是活在別人的人生裡。
 
他的思緒飄回了家,那個熟悉的地方,雖然很吵鬧,但卻充滿了溫暖。

他突然無比想念媽媽的碎念聲,想念爸爸那些讓人難以捧場的冷笑話,還有喬治——他的另一半雙胞胎,他最好的朋友。
 
如果喬治也和他一起來到了這裡,他們一定能聯手度過難關。喬治總是有辦法把最棘手的困境變成一場遊戲。他們肯定不用靠麥絲這樣的女孩來解圍,肯定會讓那些混混狼狽逃竄。
 
『果然,雙胞胎不能少一個啊……』弗雷德低聲嘆了一口,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

想到這裡,弗雷德的鼻頭一陣發酸。他深呼吸,緊緊閉上眼睛,記憶和思念湧了上來。
 
他想起了喬治在七個波特任務中失去耳朵的時候,當時的他也沒能忍住眼淚。

『你真他媽沒用,弗雷德。』他低聲咒罵著自己,用手背匆匆擦去眼角的淚水,努力不讓哭聲洩露。
 
夜深人靜,弗雷德在陌生的公寓沙發上縮成一團,任思念與孤獨在心底蔓延。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毯子,那是唯一能讓他感覺一點安全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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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絲的手機在昏暗的房間裡震動了一下。她懶懶地翻了個身,伸手抓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來訊是恩利的,簡短卻刺中靶心:「妳帶回來的胡迪尼好像在哭。」

麥絲翻了個白眼,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字回覆:「那又怎樣,我看起來像他媽嗎?」 按下發送後,她隨手把手機扔到床邊。
 
沒過幾秒,手機又震動了起來,煩人的「嗯—嗯—」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麥絲瞪著手機,嘴裡低聲咕噥了一句:『真是夠了。』她原本打算忽略,但最終還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恩利的訊息跳了出來:「妳當年不也躲在房間哭了很久?我只是覺得世界需要一些溫暖:)」

麥絲瞪著手機屏幕,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溫你的棕色老屁股!我都把他撿回家了這樣難道不夠溫暖嗎——』
 
她坐起來,手指用力地戳著鍵盤,迅速回覆:「那你幹嘛不去?」

這一次,恩利回得異常迅速,迅速到讓麥絲懷疑他是不是早就預備好了答案:「可是我只想溫暖他的身體,妳知道的;-)」
 
麥絲盯著訊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隨即又懊惱地瞪了手機一眼:『淫魔!』
 
她把手機扔回床上,眼神瞟向門的方向。
 
屋外的沙發上,弗雷德的影子透過門縫隱約可見,他蜷縮在毯子裡,彷彿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個的球,月光下的輪廓顯得格外孤單。

麥絲嘆了口氣,靠回枕頭,試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
 
但她腦海裡卻閃過恩利的那句話——「妳當年不也躲在房間哭很久?」

是啊,那段日子,她也曾像現在的胡迪尼一樣,躲在自己的世界裡,自以為沒人會懂她的痛苦。
 
麥絲又躺了一下子,確實外面的吸鼻子聲音惹得她煩躁起來。
 
最終,她翻身下床,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包裝完好的小餅乾。
 
『胡迪尼你真是好狗運......』她低聲對自己說,然後走向客廳。

麥絲推開客廳的門,手裡拎著餅乾。弗雷德聽到聲音,立刻坐直身體,手忙腳亂地擦著臉,試圖掩飾什麼。
 
『別裝了,紅毛仔,』麥絲挑挑眉,把餅乾「啪」地放在茶几上:『哭就哭吧,還是你們有什麼巫師法條不能哭?』

弗雷德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圈紅紅的,但臉上的倔強讓他什麼話都沒說。他只是伸手打開餅乾包裝,拿了一塊餅乾放進嘴裡,模糊不清的說了句:『......謝了。』
 
『我得說,』麥絲靠在沙發邊,雙手抱胸,開玩笑的說著有點認真的話:『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胡迪尼。而且這包是我的安慰餅乾,你以後要還我一包。』

弗雷德咬下一口餅乾,嘴裡充滿了衝擊的甜味,讓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這不是那種硬脆的英式餅乾,而是軟軟糯糯的餅乾,巧克力豆在舌尖融化。
 
他從未吃過這種口感的甜食。
 
『這是什麼?』他拿起餅乾罐,看了看上面的標誌,讀出聲:『Keebler?』

『Keebler,』麥絲說,順手拿起一片塞進嘴裡:『我小時候喜歡的餅乾品牌。不是什麼頂級美味,但心情糟的時候效果奇佳。』
 
『我覺得挺好吃的,』弗雷德又咬了一口,皺著眉頭仔細品味:『如果加一點元素應該會更好,比如白日夢咒語什麼的,低潮的時候吃這種餅乾能讓人瞬間進入放空狀態……大家應該會搶著買吧?』

麥絲忍不住笑了,雖然依舊吐槽,卻柔和了不少:『你還真喜歡巫師這個設定,胡迪尼。』

『因為我本來就是巫師!』弗雷德小聲嚷嚷,像是覺得自己需要捍衛一點什麼:『我的N.E.W.T可是全數通過的!』
 
麥絲顯然沒聽懂,但也懶得追問那些她無法理解的名詞,於是她乾脆的換了個話題:『聊聊你的家人吧。他們都在英國是嗎?』
 
弗雷德的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驕傲:『我們家人多著呢。我有三個哥哥,一個雙胞胎弟弟——我是好看的那一個,如果妳要問的話。』

『並沒有要問。』

『——還有一個笨小弟,最後是我們可愛的小妹妹。』弗雷德終於輕快了起來,似乎提到家人讓他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麥絲點了點頭,消化著這些信息:『人還真多,你家肯定很大吧?』

弗雷德笑了一下,目光裡帶著一絲懷念:『是啊,房子確實不小,但家裡人多,常常吵成一團。我們那地方叫陋居,雖然看起來有點破舊,但總是個家。』
 
麥絲靜靜地聽著,雖然她無法想像一個叫「陋居」的地方會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弗雷德的語氣讓她覺得,那大概是一個無比重要的地方?

『聽起來很不錯,』她說,這次聲音裡少了一些調侃,多了一點點真誠:『至少……比這裡的沙發好吧?』
 
弗雷德看著她,輕笑了一聲,晃晃手中的餅乾:『至少這沙發上有安慰餅乾。』

麥絲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記得還我一包,胡迪尼。』
 
弗雷德低頭咬下一口餅乾,心情輕鬆了一些,儘管他的思念仍然沉甸甸地壓在胸口,但至少此刻,他感覺自己沒那麼孤單了。
 
麥絲是真的有點睏了,但她沒有馬上回到房間。

她靠在沙發邊,看著弗雷德低頭咬著餅乾的模樣,像是在努力用食物填補某種情緒上的空缺。
 
麥絲很熟悉這個畫面,她前兩年也是這樣。
 
『你看起來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胡迪尼,』麥絲說,聲音裡帶著一點疲憊,但語氣比平時柔和了一點。
 
弗雷德咬完餅乾,抬起頭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也想,但腦子停不下來。』

『想什麼?』麥絲漫不經心的問著。
 
弗雷德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掂量要不要說出自己的心事。他的視線落在窗戶上,外面的月光給屋內染上了一層淺淺的冷光。
 
良久,他才低低的開口:『我的家人……會不會以為我死了。』
 
麥絲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著。
 
『我跟喬治——我的雙胞胎弟弟,我們從小到大幾乎沒分開過,什麼事都一起做。惡作劇,開店,甚至戰爭……』他停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但現在,他一定以為我死了,他肯定很難過……』

麥絲的眉頭輕輕皺起,對弗雷德再度提到的「戰爭」感到疑惑,但她沒有追問,只是問:『那如果他在這裡,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弗雷德愣了一下,然後哼笑了一聲:『他肯定會笑我,說我這樣躺在沙發上抱怨可不像弗雷德・韋斯萊,反而像隻矯情的山怪——他一定會拉著我,慫恿我一起去找什麼瘋狂的辦法解決一切,然後肯定還會鬧得更糟。』
 
麥絲勾了勾嘴角:『聽起來像是個麻煩人物。』
 
『是啊,他一直都是,應該說,我們一直都是。』弗雷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懷念,但隨即又低下頭,小聲說:『可惜,這次我把他丟下了。』
 
麥絲看著他沉默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伸手在他頭上輕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打斷他的負面情緒:『別想那些了,胡迪尼。至少你還活著,還能想辦法回去見他。』

『嘿。』弗雷德抬起頭看她:『說得簡單,我現在什麼都沒有,還在這裡吃妳的安慰餅乾……』
 
『那就從還我一包餅乾開始,』麥絲打斷他,伸了個懶腰,重新恢復了她一貫的要死不活的刻薄感:『再抱怨下去,我就要跟你收心理諮商費用了,窮鬼。』

弗雷德看著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容帶著一點真心的輕鬆。
 
『去睡吧,胡迪尼,』麥絲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朝房間走去,還不忘回頭補了一句:『明天再想辦法改變世界吧。晚安。』

弗雷德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間裡,重新躺回沙發上,手裡還握著一片餅乾。他低聲喃喃:『晚安。』
 
窗外的聲音依然嘈雜,但弗雷德的心情卻比剛才平靜了許多。
 
他看著天花板,思緒開始模糊起來。
 
她果然是個好人。
 
但他又忘記問為什麼麥絲要叫他胡迪尼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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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06 龍紋身的牛仔 - The Dragon's Denim】

麥絲的早晨是被一陣刺耳的乒零乓啷聲吵醒的。
 
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她就聽到了熟悉的英國腔在客廳裡大呼小叫:『梅林的鬍子!』『這什麼麻瓜鬼火?!』還伴隨著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她煩躁的呻吟了一聲,把頭埋進枕頭裡,用枕頭壓住耳朵,試圖忽略這場突如其來的喧鬧。

但很快,一股濃烈的燒焦味透過門縫鑽進來,鑽進了她的鼻腔。
 
『該死!!』麥絲猛然睜開眼,迅速從床上跳起來,拉開房門。一陣黑煙迎面而來,讓她立刻咳嗽起來。

客廳裡,濃煙的盡頭是一個紅髮高個子男人,正一手抓著鍋,一手笨拙地揮舞著鍋鏟,試圖撲滅瓦斯爐上的火焰。
 
他被黑煙嗆得一邊咳嗽,一邊喊道:『咳咳……我快搞定了……咳咳……梅林,這火怎麼不聽話?!』

麥絲氣得眼角抽搐,衝進客廳,一把把弗雷德推開,迅速關掉瓦斯爐,抓起鍋蓋蓋住已經燒黑的鍋底。
 
她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從鍋裡勉強辨認出原本應該是一顆蛋的焦炭。
 
『胡迪尼!你搞什麼!』她氣急敗壞地大喊,順手扔下鍋蓋,扭頭瞪著滿臉狼狽的弗雷德。

弗雷德一邊咳嗽,一邊舉起雙手試圖解釋:『咳咳咳……我想……咳咳……報答一下……咳咳……昨天的收留之恩……咳咳咳……』
 
正當麥絲準備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噗——」聲,一片白色粉末噴霧毫無預警地朝他們撲來,瞬間覆蓋了麥絲和弗雷德的頭臉。

等到粉末漸漸消散,一個穿著綠色綢緞睡袍的恩利,氣喘吁吁地站在客廳門口,手裡握著一個還冒著煙的滅火器。
 
他眨了眨眼,看著滿臉白色泡沫的兩人,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老天,麥絲!這到底怎麼回事?!』

弗雷德愣在原地,手裡還拿著那把鍋鏟,看著自己和麥絲身上沾滿了滅火器的殘留物。

他抬起手,擦了一下臉,尷尬地咧開嘴:『呃……我很抱歉?』
 
麥絲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爆發。她緩緩地轉過頭,看著滿臉無辜的弗雷德,咬牙切齒地說:『......胡迪尼,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談談你對「報答」的理解。』
 
恩利忍不住在一旁插嘴,笑得肩膀直抖:『早安啊,我熱情的英國王子~』
 
弗雷德看著麥絲逐漸發紅的臉,試圖再補上一句:『呃……下次我可以試試用咒語?』
 
『滾!』麥絲怒吼,把鍋鏟直接拍在桌上,原本就蓬的咖啡色頭髮,現在看起來像是發怒的打人柳。

弗雷德還試圖再解釋點什麼,但恩利站在一旁,對他友善的比了個手勢和清晰的嘴型:「你現在最好離開她的視線。」
 
於是弗雷德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灰溜溜地溜進浴室。一關上門,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連串他能聽懂和完全聽不懂的麻瓜粗話,夾雜著鍋蓋撞桌子的聲音。

站在浴室裡,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鏡子裡的模樣——滿頭滿臉都是滅火器的白色泡沫,連眉毛都被覆蓋得不見蹤影。他撓了撓頭,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其實有點好笑。
 
他來回踱了幾步,外面尖銳的女性咒罵聲沒停過,最後他乾脆把自己塞進淋浴間,沖個澡冷靜冷靜。
 
水流劃過皮膚,他才真正意識到這一天的開頭實在太混亂了。
 
他沖著水,看著左手上臂一路到胸口的那個放射性的疤痕,他壓了壓,也沒什麼痛感。

看來這麼大的傷,兩年也恢復的差不多。
 
——不知道剛被炸的時候傷口長什麼樣子?
 
等他洗完,外面的吵鬧聲已經停下來。他慢慢地推開浴室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像偷看戰場是否安全的士兵。

麥絲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麥絲身上的白沫還來沒清掉,她正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瞪著他。
 
而弗雷德重新穿上了早已沾滿白泡的髒衣服,頭髮還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一臉委屈地看著麥絲。

麥絲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默默吐槽著自己:「我這輩子遲早會因為這種愚蠢的善良死在自己手上。」
 
她瞇起眼睛,冷冷地瞪著他。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胡迪尼?』
 
『嘿,聽我說,我真的很抱歉,』弗雷德舉起雙手,試圖用笑容緩解氣氛:『但我真的會煮飯!妳記得我說過我有個弟弟和妹妹吧?我們小時候,喬治和我常常幫忙照顧他們,所以我——』
 
『閉嘴。』麥絲直接打斷他,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不要像瘋婆子:『我不管你是從英國還是哪個混帳魔法世界來的,既然你到了我家,那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辦事。懂嗎?』

『好的女士,』弗雷德立刻乖乖地點頭,一副誠懇的模樣。
 
『首先,』麥絲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得知道你不會什麼。包括電器、爐灶、任何你他媽的英國沒有的東西,都得老實告訴我。我和恩利會一個一個教你。』

『明白。』弗雷德依舊乖順地回答。
 
『第二,』麥絲站起來,瞇著眼睛說道:『半小時後出門。我帶你去買點像樣的衣服,順便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我可不能放你一個人在家,否則回來後整個地方可能都燒沒了。』

弗雷德抿了抿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閉嘴,乖乖點頭:『遵命。』
 
麥絲盯著他看了幾秒,像是在確認他是否真的聽進去了,然後拿起衣服轉身朝浴室走去。

『最後,』她回頭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如果是想報答我,最好不要再惹麻煩了。』
 
————————————————————————
 
麥絲洗完澡後,回到臥室拎著一件男性的上衣和褲子扔給弗雷德:『換上這個吧,別再穿那套燒焦味的衣服了。』

弗雷德接過衣服,抬頭道了聲謝,然後下意識地看向恩利:『噢,謝謝你了。』
 
恩利咯咯笑出聲,伸手捲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我?噢親愛的,拜託,我的衣品可沒那麼糟糕。』

弗雷德皺起眉頭,低頭看著手裡的衣服:『那這衣服是……?』
 
恩利挑起眉,轉頭看向麥絲,語調拖得長長的:『這你可要問對的人了,麥~絲~?』
 
麥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邊整理背包一邊回答:『我前男友的,開心了嗎?』

接著她頓了一下,補充道:『這套衣服剛好你穿完可以拿去燒了,免得礙眼。』
 
弗雷德聳了聳肩,拿起衣服比劃了一下,嘴裡含糊地說:『燒掉之前還能救我一命,它這一生也算值得了。』說完,他準備當場換掉身上的衣服。

當他的上衣剛拉到腹部時,他立刻感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他身上。他僵住了,抬頭一看,正對上恩利意味深長的目光。
 
『麥絲,』恩利笑得像只餓壞了的狼,愉悅的吹了一聲口哨:『噢親愛的我得說,妳這個男孩子撿得可真不錯。』

麥絲一邊穿鞋一邊冷笑著,頭也不抬:『胡迪尼,聽到沒?下次你再給我惹麻煩,我就把你跟恩利關在房間裡一整晚。』
 
弗雷德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後迅速抓起衣服,匆匆逃回浴室,臨走還不忘喊了一句:『女士!請妳留點仁慈!』

浴室門「砰」的一聲關上,留下一臉滿意的恩利。
 
他靠在沙發上,轉頭看向麥絲,換了個語氣:『妳不能讓我一個人當壞人,妳知道吧?』

麥絲一臉泰然:『得了吧,你分明很享受。』
 
恩利哼了一聲,嘴角勾起笑意:『是也沒錯,但妳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你的可愛是指他燒爛我的鍋子嗎?』

『他是想煮早餐給我們吃啊,親愛的。』

『但我的鍋子還是爛了。』

恩利頓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妳活該單身,麥絲。』
 
麥絲嘴角一勾,靠在牆邊,懶洋洋地回應:『沒關係,我不介意跟你廝守終生,恩利。』

恩利裝作驚恐地看著她,手捂著胸膛:『噢親愛的,妳以為我出櫃是為了什麼?』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
 
弗雷德換好衣服,低頭看著膝蓋上那幾個破破爛爛的洞,嘟囔了一句:『看來這位前男友先生也過得挺困苦的,這麼破都不捨得扔。』

他伸手撫了撫那些破洞,試圖讓褲子看起來沒那麼可憐。
 
走出浴室時,他發現恩利已經不在了,麥絲則是靠在沙發邊,雙臂抱胸,眼神不自覺地多停留在他身上幾秒。
 
弗雷德立刻察覺到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連忙開口解釋:『等等,妳是不是在看褲子上的這些洞?我發誓,這些破洞剛剛妳拿給我的時候就有了!我可沒弄得這麼糟糕——妳瞧!』

他邊說邊指著膝蓋上的洞。
 
麥絲忍不住笑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笨蛋胡迪尼到底是哪裡來的?英國不流行破洞牛仔褲嗎?

她邊搖頭邊揮手打斷他的解釋:『沒事,我又沒有怪你,這褲子本來就長這樣。』
 
她轉身走向門口,一邊開門一邊抬起手比了個「跟上來」的手勢:『走吧,胡迪尼。』
 
弗雷德趕緊跟在她身後,走下樓梯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一個疑惑已久的問題:『說到胡迪尼,妳為什麼一直叫我胡迪尼啊?他是誰?』

麥絲回頭看了他一眼:『你連胡迪尼是誰都不知道?你不是說自己很聰明嗎?』
 
『我聰明得很!』弗雷德立刻反駁,語氣裡帶著一絲倔強:『可我確實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是妳們布魯克林的人?』

麥絲翻白眼:『聰明得很那還燒壞我的鍋!』然後繼續說著:『他是個世界聞名的魔術師,專長逃脫術,什麼手銬、水箱……沒有能困住他的東西。』
 
弗雷德愣了愣,想了一下,然後突然眼睛一亮:『喔!他也是巫師!』

麥絲一邊下樓梯一邊說著:『不,他是個普通人,懂得用腦子和手段設計出障眼法。』
 
弗雷德皺了皺眉,一臉狐疑:『沒有魔法還能做到那些事?這聽起來就是逃脫咒。』弗雷德碎碎唸著:『他肯定是個無聲咒專家,雙手被綁著沒可能用魔杖...』

麥絲懶得繼續跟他爭辯,直接轉身繼續往樓下走,留下一句話:『別再碎碎唸了胡迪尼,你現在得學的,是怎麼像個普通人。』
 
弗雷德追在她身後,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我就不信一個沒有魔法的人能逃出手銬……』

麥絲聽到了他的嘀咕,但選擇假裝沒聽見。
 
————————————————————————
 
麥絲帶著弗雷德來到一家名叫「良心二手商店」的地方,這間店全是人們捐贈的二手衣物,價格便宜得讓她覺得人生至少還有點選擇。

她推開玻璃門,一股帶著陳舊味道的空氣迎面而來,四周的衣架上掛滿了各種款式的衣服,甚至還有一堆被隨意堆放的毛衣和褲子。
 
她指了指店裡的衣物堆:『去挑吧,但記住,價格不能超過十美金。而且等你開始工作有薪水以後要還我!』

弗雷德倒是一點都不嫌棄,眼睛亮得像發現新大陸。他看著店裡琳瑯滿目的衣服,像是第一次去霍格莫得一樣的興奮。

『沒問題!』他應了一聲,直接撲進衣服堆裡開始翻找。
 
他從小就穿哥哥的舊衣服,對二手衣物再熟悉不過了。這裡的選擇反而讓他覺得興奮,甚至有一種淘寶般的樂趣。

他挑挑撿撿,嘴裡還自言自語著:『這件顏色真不錯……這條褲子看起來很結實……』
 
麥絲則是靠在門邊,雙手抱胸,目光落在他挑衣服的身影。幾分鐘後,弗雷德拿著幾套衣服走了過來,麥絲一眼就被那幾件鮮豔的大紫色和大黃色襯衫刺得眼睛疼。
 
『......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衣服品味很糟嗎?』她皺著眉問。

弗雷德瞪大眼睛:『糟?不至於吧!你看這顏色,多大膽!』

他得意地展示著手裡的襯衫,像是展示一件藝術品:『當年我和喬治開店賺了第一桶金,買了一件龍皮外套,它的顏色就像這些一樣大膽,那可是珍品!』
 
麥絲嫌棄的瞇起眼睛,感覺自己快被這些配色醜瞎了:『……放回去吧,我求你。』
 
弗雷德滿臉不服氣,撇嘴嘀咕:『好吧,你們麻瓜的審美真是無趣。』雖然不情願,但礙於寄人籬下,錢也不是他出的,他還是把那件襯衫舉起來準備放回架子上。

但麥絲眼明手快,迅速抓起一件深色毛衣,直接疊在他挑的襯衫上,遮住了那些刺眼的顏色。她抬起頭,挑眉說:『就這樣吧,至少看起來不那麼辣眼睛了。』

弗雷德低頭看了一眼被深色毛衣遮得嚴嚴實實的襯衫,張了張嘴,似乎想爭辯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閉嘴,只是撓了撓後腦勺,嘀咕了一聲:「好吧……」
 
『再去挑幾條像樣的褲子,然後我們就得走了。』麥絲朝他比了一個趕緊的手勢,示意他動作快點。

弗雷德聳了聳肩,拖著步子往褲子區走去,嘴裡還不滿地小聲嘀咕:『真不懂你們麻瓜的品味,明明這種顏色多有活力……』
 
經過一番挑挑撿撿,弗雷德最終選了兩條牛仔褲和一條棉褲。

他得意地把褲子遞給麥絲展示,其中一條牛仔褲上還有龍圖騰刺繡。

麥絲接過來打量了一眼,眉頭幾乎皺成了一條線。
 
她盯著那條牛仔褲,上面的圖案閃閃發光,邊角還帶著金線:『……你確定?』

弗雷德點點頭,滿臉自豪:『低調奢華,沒毛病了吧?』
 
麥絲看了看他的選擇——要不是配色太過浮誇,就是款式過於搶眼,但她也確實能感受到,這已經是弗雷德克制過的結果了。

『…放籃子裡吧。』麥絲無奈的看著那條褲子。
 
『對了,而且妳看,這褲子旁還有一條銀鏈子,』弗雷德指著其中一條牛仔褲,語氣裡透著興奮:『等我找回魔杖,就可以把它鏈在這上面了,酷吧?』
 
麥絲閉上眼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再說一次,為什麼我要收留你?』
 
弗雷德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吹捧:『因為妳是全布魯克林,不,全美國最美麗,同時也是心地最善良的女士。』

麥絲停頓了一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走吧,結帳。』
 
『其實我剛剛還看到一件有上面有會發亮的流蘇外套——』
 
『你晚上想跟恩利睡覺嗎?』
 
『抱歉,女士。』



【End】



西打的話:

- 霍格莫得=活米村

- 記得原著裡雙胞胎賺錢後買了一套龍皮外套,大紅色還是大綠色的,不知道實際長什麼樣子但在我腦海裡就像一個暴發戶🤣
但十八、十九歲的那個年代剛賺錢的年輕人穿這樣確實很合理,也很直男就是了。

- 還好電影版的把戲坊制服夠好看,JOP好讚。

- 歡迎留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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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 07 煤炭雞蛋 - Coal Egg】

『不過說真的,你怎麼連證照都沒有?』麥絲帶著弗雷德走在布魯克林街頭,熙攘的人群和鳴笛聲在四周環繞。

『打仗的時候不會有人帶著證件,』弗雷德一邊走一邊嘀咕著,接著開始自言自語:『而且我當時算是秘密軍隊的成員——喔該死,我甚至不知道那場仗到底打贏了沒有——』他的語速從解釋逐漸變成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低。

麥絲側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巫師狗屁」甚至已經有點習慣了。

也許他在那場爆炸裡真的傷得很重,臆想症跟現實分不太開了?

她嘆了一口氣,算了,這個年代誰沒有一兩個精神疾病?至少他看起來挺乖的。
 
『看來你只能打黑工,沒有證件就別指望找到體面的工作了。』

弗雷德聳了聳肩,毫不在意。他本來就是打破規則的專家,體面的工作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麥絲一邊走,一邊轉過頭來,語氣裡多了點教育意味:『首先,布魯克林雖然能幫你找到不用證件的黑工,但這裡的人更怕精神有問題的人。他們的生活夠麻煩了,沒人想再添麻煩。』
 
『我精神沒問題!』弗雷德邊嚷嚷邊翻了個白眼,無奈的爭辯:『只是妳們不相信我是巫師——』

這句話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說了一百次了,但始終沒人願意相信。
 
『誰管你是不是,』麥絲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重點是別人相信不相信。』
 
弗雷德張了張嘴,正想爭辯什麼,卻愣住了。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這種對話……他在哪聽過?

他的思緒被拉回了幾年前——
 

三巫鬥法大賽的時候,他和喬治偷偷做了增齡劑,準備突破鄧布利多在聖杯周圍設下的年齡線。

說是偷偷,但他們可是邊跑邊像個明星一般的接受大家的歡呼聲,唉,那些好日子啊。
 
赫敏當時坐在一旁,雙手抱胸,滿臉無奈地看著他們兄弟倆。

『這行不通的,』赫敏像是看傻子一樣的搖搖頭:『你們騙不過那條年齡線。』
 
那時的弗雷德和喬治,天不怕地不怕,聽到這話只是對視一眼,嘴角揚起一模一樣的賊嘻嘻笑容。
 
他們蹲下身來,湊近赫敏,一搭一唱地說:『噢,是嗎?萬事通小姐,重點不在於是不是真的——』

『——而是對方能不能相信。』


 
現實中的街頭聲音把弗雷德拉回現在。他愣愣地看著麥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喂,你發什麼呆?』麥絲皺起眉頭,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還要不要工作了?』

弗雷德回過神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意:『要,當然了。』
 
麥絲挑了挑眉,有些驚訝他居然沒有反駁,但她也懶得深究,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還差不多,現在動作快點,先去找些能勉強收留你的地方面試吧。』

『以我的魅力,分分鐘的事。』弗雷德抬起下巴,哼了一句。
 
———————————————————————
 
找工作並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弗雷德跟著麥絲在布魯克林的街頭晃了兩個小時,幾乎跑遍了所有可能雇用人的地方,結果卻始終碰壁。
 
弗雷德那一口英國腔和顯眼的紅髮,讓他在人蛇混雜的布魯克林窮人區像一盞刺眼的燈,吸引了過多不必要的注意力。反而是那些更低調的膚色人種反而更容易被接納。

而相對「白人」一些的工作——比如咖啡廳、書店或者辦公室——又需要證件,弗雷德連這最基本的條件都不具備。
 
最後,兩人一頭栽在公園的椅子上,雙雙仰頭嘆氣,彷彿天上的白雲都比他們運氣好。
 
『老實說,』麥絲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白人失利。』
 
『老實說,』弗雷德抬頭看著天空,嘴角微微抽動,但還是忍不住自嘲:『這也是我第一次因為外觀失利。』

他用手指梳上自己已經有點長的瀏海,補了一句:『不過不得不說,我的外觀確實引人注目。』
 
麥絲睜開一隻眼瞟了他一眼,懶得吐槽他的自滿,又把眼睛閉上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麥絲才開口:『……胡迪尼,你有擅長什麼嗎?』
 
弗雷德皺眉想了一會兒,透著得意的說:『我的魔咒學相當好,魔藥也不錯。但如果說黑魔法防禦的話——』

麥絲沒等他說完,就翻了個白眼直接打斷:『停,請說一些能幫助你找工作的才能,謝謝。』
 
『哦,呃……』弗雷德愣了一下,開始苦思冥想。

他抓了抓後腦勺,不確定但又透著自信地說:『——我很會逗人開心?』
 
麥絲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微微睜開眼,懶懶地看著弗雷德那副認真的模樣:『……請詳述。』

『哈!』弗雷德這下立刻坐直了,堅定滿滿,甚至有點得意:『妳知道嗎?在我們的店裡,我可是最受歡迎的那個——喬治雖然也不差,但我知道我才是第一名,顧客都喜歡我!』
 
麥絲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好吧,假設你真的有這個才能,那你打算怎麼用它找到工作?』

弗雷德皺起眉,托著下巴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眼睛一亮:『麻瓜世界有沒有那種靠讓人發笑就能賺錢的職業?』
 
麥絲毫不留情:『有,但你可能會先餓死。』

弗雷德捂著胸口,假裝一副受傷的模樣:『嘿,別這樣嘛,我對我的喜劇魅力很有信心的。』
 
麥絲側過頭,語重心長的說著:『老實說胡迪尼,我覺得認識你到現在,你說過最好笑的笑話——是你宣稱早上鍋子裡那顆煤炭曾經是顆雞蛋。』
 
什麼(Wa-ah)——女士,那純粹是一場意外!』弗雷德瞪大眼睛,他每次太激動時那句“什麼(Wha-ah)”口音都會特別重,他用力的辯解:『我原本只是想做早餐給妳和恩利的,結果出了點小差錯……』
 
『小差錯?』麥絲抬起一隻眉毛,勾起嘴角,看著眼前這個因激動狂噴口音的英國佬:『嘿,我錯了,瞧,你真的蠻好笑的。』
 
弗雷德忍不住瞇起眼睛:『妳有時候真的很傷人,妳知道嗎?』

『謝謝,』麥絲毫不客氣地回應,聲音裡還帶著一點虛假的慶幸:『我差點以為你感受不到呢。』
 
弗雷德正又要嚷嚷起來時,麥絲站起身子,輕拍了一下他毛茸茸的紅色腦袋瓜:『走吧。』

『先回家吃飯吧,我餓死了。』
 
————————————————————————
 
他們回到家時,弗雷德一邊脫下外套,一邊隨口問著前往廚房的麥絲:『麥絲,能跟妳借隻貓頭鷹嗎?』
 
『貓頭鷹……啊?』麥絲停下手中的動作,皺起眉頭,轉頭看著他:『你要貓頭鷹幹嘛?』

弗雷德挫敗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嘀咕道:『好吧,果然妳們不是這樣寄信的。』
 
他抬起頭看著她,有點無奈又有點窘迫:『我想寫封信寄到英國看看。』
 
『貓頭……』麥絲盯著他,似乎試圖理解他奇怪的邏輯,但很快選擇放棄。

『算了,桌上有紙筆,你寫吧,我等會兒上班的時候幫你帶去郵局問問看。』
 
弗雷德拿起桌上的原子筆,轉了幾下,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它。他今天找工作時見到過一個女麻瓜用這種筆,無需沾水就能不停地寫字,讓他覺得既新奇又有趣。

『跟速記羽毛筆有點像?』他喃喃自語著,試著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筆跡流暢得讓他忍不住點頭讚嘆。他坐下來,攤開紙張,認真地開始寫信給喬治,把自己從醒來那一刻開始的經歷一一記錄下來。
 
弗雷德的筆劃在紙上滑動,他好久沒拿筆了,寫出來的字跡有些歪斜,混著興奮和一點點不安。

喬治,
 
沒想到吧,我還活著!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希望你還是那個熟悉的你,沒因為我的「離開」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我知道這話可能聽起來奇怪——畢竟連我自己都還在消化這一切。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清楚記得霍格沃茲那場戰爭,記得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記得最後一瞬間我和珀西開著一個爛玩笑,然後就——沒有了。
 
我以為自己死了,結果再睜開眼睛時,我居然身在一個奇怪的麻瓜機構裡。

他們說我昏迷了兩年多,梅林的大屁股。
 
更奇怪的是,這裡根本不是英國,而是美國——布魯克林,某個窮人區,充滿奇怪的人和更奇怪的規則。

最初我簡直懵了,周圍所有人都說著我聽得懂卻完全不習慣的腔調。

他們看不懂我,也不相信我是巫師。他們甚至問我「霍格沃茨是什麼?」,你敢信嗎?
 
我感覺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喬治,你知道嗎?我完全感覺不到魔法。

這才是最糟糕的部分——那感覺就像失去了半個靈魂,或者更糟,像沒有你一樣。
 
不過,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好人。他們收留了我——其中一個叫麥絲的女孩,嘴巴壞得很,跟石內卜有得比——卻還算心地善良。

但她說我不好笑,真的是有點傷人。
 
還有一個叫恩利的老兄,他人也挺友善的,但看起來對我特別感興趣,呃,別問太多。
 
反正!我現在靠他們施捨著過日子,試著在麻瓜世界找工作,掙些錢,然後回到英國,找到你們——我的家人。
 
我不知道這封信能不能到你手上,但我必須試試。

等著我,兄弟。我會找到回來的路。
 
沒死的,
弗雷德


 
寫完後,他把信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抬起頭,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麥絲。
 
『麥絲,』他揮了揮手中的信:『麻煩妳一定得幫我送出去,這封信很重要。』

麥絲頭也不回地翻炒著鍋裡的食材,漫不經心地回答:『行吧,胡迪尼,我會幫你問問看郵局的情況。別指望會有什麼鳥幫你送信服務。』
 
『妳最棒了,麥絲。』
 
『少來了。』
 
弗雷德低頭看著信——希望這個麻瓜的郵政系統,能夠傳遞一點奇蹟吧。

【End】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3
【Chapter 08 紐約披薩 - New York Pizza】

 
午飯過後,麥絲就匆匆的去上班了。

弗雷德則是遵照麥絲的指示,開始了一項他從未如此細緻對待過的工作:清掃整個公寓。
 
麥絲的原話依然在他耳邊回響:『你反正也得練習打掃,說不定還能應徵到一份家庭清潔工的工作。』

好吧,寄人離下,他原本想說這點小事對天天在學校勞動服務的他應該只是一塊南瓜派這麼簡單。
 
但他同時也忘了,自己成年後就太依賴魔法,現在種回歸純樸的勞動力無疑是一場挑戰。

以前只需要輕輕揮動魔杖,一切都能乾淨如新;而現在,他不得不用一把舊掃帚和一條抹布一點一點地清理。
 
這場艱苦的戰鬥持續了四個小時。
 
當弗雷德終於將公寓清掃得整潔發亮時,他感覺整個人筋疲力竭。

他倒在沙發上,手臂隨意地搭在頭上,長腿幾乎要垂到地板。這張沙發明顯不適合他這樣的身高,但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
 
『我就不該質疑赫敏,』弗雷德眼神盯著天花板,眼巴巴的瞪著牆壁上那塊快要脫落的油漆:『家庭小精靈沒有拿薪水實在是太苦了。』

如果他還能見到赫敏,他肯定要幫她推動那該死的S.P.E.W。
 
他閉上眼睛,回憶起了之前那些動輒用魔法解決的日常小事——抹布漂浮在空中擦拭窗戶,掃帚自己動起來將地板清理乾淨……

他好想念魔法,嗚嗚。
 
不得不一件件親自完成,對他來說,這種「麻瓜式」的體驗實在疲憊。
 
沙發上的他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道麥絲有沒有把那封信成功寄出呢?

他把陋居的地址和店裡甚至是鳳凰會的地址都寫上了,希望至少有一個能被順利送達。
 
『......希望別讓麻瓜的郵政系統把我的信丟進了什麼垃圾堆。』他自言自語,嘴角浮現苦笑。

他翻了個身,視線落在客廳那幾片明亮的窗戶上,想到這份清掃的成果應該能讓麥絲滿意。
 
『再撐一會兒,』他對自己低聲說道,閉上眼睛試圖休息片刻:『會回去的。』

微弱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讓他在這陌生的地方感到了一絲絲短暫的平靜。
 
————————————————————————

弗雷德躺在沙發上,本來只是想閉眼休息幾分鐘,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恩利的聲音,伴隨著另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
 
『——你們家那個麥絲跟新來的英國佬真的都出去了嗎?』陌生的聲音壓低了音量,但仍能清楚地聽見。

『出去了~出去了~我像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嗎?』恩利愉快的哼著小曲,一邊靠近門口。
 
弗雷德一個激靈坐起來,心裡不知為何感到緊張。

他不知怎的,覺得自己該躲起來。
 
他能清楚地聽到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隨後是「喀喀」的扭轉聲——

他猛地站起來,四處張望尋找藏身之處——廁所?太容易被發現。雜物間?不行,那裡狹窄得連他的半條腿都塞不進去。
 
他的目光落在麥絲的房間門口,沒時間多想,他一頭鑽了進去,輕輕關上門,屏住呼吸。
 
剛藏好,他就聽到外面傳來恩利和那名男子的低語調情聲,很快就變成了一陣激烈的——

……嗯,纏綿的聲音。
 
弗雷德非常開心他聽不懂西文,這是他第一次為他的無知慶幸。

直到聲音開始出現喘息,呻吟,黏答答的親吻聲——

弗雷德滿臉發白的蹲在麥絲的床邊,雙手抱著頭,忍不住用氣音抱怨:『梅林……這可得放十次靜音咒才能蓋掉——』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場景。

弗雷德並不是不懂這些事情,他也談過幾場戀愛,只是、只是——

為什麼還會有鍋子的聲音?等等,那是洗手台的水聲嗎?為什麼還會有瓦斯爐開火的聲音?他們不能就選一個位置好好辦事就好!
 
弗雷德最後躲到麥絲的床上,絕望的拿起枕頭用力摀住耳朵,試圖隔絕那令人尷尬的聲音。

外面的噪音被枕頭很好的捂住一大半外面的淫聲浪語。
 
弗雷德閉上眼睛,喃喃的重複著沒用的消音咒:『Quietus,Quietus,Quietus,Quietus……
 
該死的布魯克林。

———————————————————————
 
麥絲晚上推門進來時,看到恩利滿臉容光煥發地窩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愉快地看著電視。
 
『唷,今天有人被好好滋潤了是嗎?』麥絲挑眉,嘴角帶著一抹促狹的笑意。

『嗯哼親愛的,妳眼力真好,胡安才剛走沒多久。』恩利愉快地轉過頭,玩著自己微捲的頭髮,朝她眨了個眼睛。
 
麥絲脫下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左右看了一圈後問道:『那隻紅毛胡迪尼呢?』

恩利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她:『他不是跟妳出去了?』
 
『我們中間有回來吃午餐,我叫他留下來整理整個公寓——』麥絲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帶著一點遲疑,目光落在恩利臉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空氣瞬間凝結,微妙的不安慢慢填滿整個客廳。
 
『你說他會不會——』麥絲遲疑著開口。
 
恩利嘆了口氣,遺憾地點了點頭:『親愛的,妳知道我從不是個安靜的人。他如果在的話,肯定聽到了。』

接著他歪著頭想了一下:『噢,今天我跟胡安還在客廳跟廚房——』
 
麥絲嘴角抽了一下,無奈的笑笑:『……好吧,反正如果他要住這裡,這種場景總是會遇到的,早晚的事。』

恩利聳了聳肩,也嘻嘻一笑:『但他看起來比我想的純情,妳不覺得嗎?我昨晚才拋幾了個媚眼,他就僵住了。會是文化差異的問題嗎?英國人有比較純情嗎?』

麥絲忍不住笑了出聲,邊繫著頭髮邊說著:『問題應該是你,親愛的。』
 
說完,她開始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那個紅髮大高個可能的藏身處。

她小聲嘟囔:『這大高個能躲在哪兒?不會是嚇跑了吧?』
 
就在這時,麥絲的目光落在她房間的門上。

她挑了挑眉,慢慢走過去,輕輕轉開了門把。
 
一進門,她就看到弗雷德整個人攤在她的床上,手裡抱著枕頭,呼吸平穩,顯然睡得很熟。

麥絲站在門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所以,』她轉頭對站在門外的恩利低聲說:『他是選擇把自己塞進我的床裡躲過這一切嗎?』
 
恩利靠著門框,雙手抱胸,饒有興味地看著裡面:『哦,親愛的妳瞧瞧——英國來的純情男孩,太可愛了。』

『你可能連看外面站街的妓女都會覺得純情。』麥絲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卻忍不住和恩利一起看向床上那個睡得像只安心的大狗一樣的弗雷德。
 
弗雷德睡的很沉,有點太長的瀏海蓋過他淡色的眼睫毛,他嘴角微微張開,穩定的呼吸著。
 
『哎呀呀,秀色可餐。』恩利一手捧著臉,笑瞇瞇的望著眼前毫無防備的大男孩:『妳不覺得嗎?』

『……他的口水滴到我的枕頭了。』麥絲瞇起眼睛,搖了搖頭走進房間,輕輕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喂,胡迪尼,醒醒。』
 
弗雷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麥絲和恩利站在面前,瞬間坐直,嘴裡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只是……呃……』

麥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打斷他:『你的口水擦一下好嗎?』

見到弗雷德聽話的抹抹臉,她嘆氣:『起來吧,建議你買副耳塞,然後讓大家知道你哪時後會在家,哪時後不會。』
 
『友情提示,普通的耳塞可防不了我哦~』恩利眨了眨眼,爽朗地笑著補了一句。

弗雷德搔著後腦勺,還有點剛睡醒的迷迷糊糊:『……這種事情還會很常發生嗎?不,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正常來說——大家會更不希望被打擾——』
 
麥絲聽完,忍不住笑了一聲,順手拍拍恩利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你的大家不包含他。』

恩利聳了聳肩,愉快地插嘴道:『嗯哼,尤其是你,如果要打擾,隨時都歡迎哦~』

弗雷德瞪大眼睛,立刻站了起來,慌忙擺手:『大可不必!謝謝你的……慷慨邀請!』
 
『對了,』麥絲的聲音把他拉回來:『我去郵局問了,他們說找不到這幾個地址——』她從包裡拿出那封信,遞還給弗雷德。

『他們說寄出去很大概率會就此杳無音訊。我先寄出了幾封測試信,如果有人簽收,我再幫你寄出這一封。』麥絲說著:『因為我看你寫了很多——我想,如果這封也丟了有點……可惜。』
 
弗雷德低頭接回那封信,手指輕輕摩挲著信封的邊緣。他抬起頭,擠出一絲微笑,想用輕鬆的態度卻掩不住落寞:『沒關係,我本來就覺得希望不大……謝謝妳。』
 
說完,他站起身,將房間讓回給麥絲,走向客廳外的小陽台。

麥絲和恩利安靜地站在客廳裡,看著弗雷德的背影,那道瘦高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更加孤單。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透著幾分同情。
 
『雖然他常說那些魔法狗屁的事情,』麥絲打破了安靜,低聲說著:『但他真的挺可憐的。他說他曾經有個很大的家庭,還有一個感情很好的兄弟……不像我們,原生家庭本來就一團糟。』
 
恩利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柔和下來,伸手揉了揉麥絲的肩膀:『他讓妳想到了誰,親愛的?』

麥絲的表情微微一滯,抿起唇,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向陽台外弗雷德的背影。他的身影瘦高而落寞,橘紅色的頭髮在微涼的夜風中顯得格外孤單。
 
陽台上,弗雷德雙手攥著那封信,感受著紙張的質地。

那些遇到的挫折說到底真的不算什麼。

他是弗雷德・韋斯萊,他應該比誰都能笑對困難,可他真的好想,哪怕只有一次機會,能告訴他的家人——他沒事,他很好——他真的很好。

鼻頭一酸,他垂下頭,將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身體微微前傾,像是想讓所有的壓力順著身體滑落到地面。
 
『振作點,韋斯萊,』他低聲喃喃:『…你可是拿煙火炸過霍格沃茨,還在走廊上創下傳奇的人……』
 
他抬起頭,目光游離在夜幕下的星光,夜風輕拂,帶著城市的喧囂與寂靜交織的氣息。

他撐在欄杆上的指節用力的有些發白。
 
『胡迪尼!』麥絲的聲音突然從廚房響起,毫不留情地打破了這份氛圍,聲音中帶著她一貫的直率。
 
弗雷德抖了一下,接著抬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帶著不滿朝屋裡喊著:『幹嘛?妳知道這裡有個人在嘗試顧影自憐嗎?』
 
『我剛剛忘記跟你說我打包了披薩回來,』麥絲嚷嚷的回覆,完全不在意他的抱怨:『你可憐完自己以後要不要吃?』
 
『披薩是什麼?』
 
麥絲頓了一下,繼續喊著:『……上面有起司跟肉的食物,英國沒有嗎?』
 
『起司跟肉?』

『對,要不要?』

『來了來了!』

喬治,

披薩這個名字詭異的食物還真的挺好吃的——一塊薄餅上面灑滿起司跟番茄醬還有肉末,布魯克林終於做了一件對的事情。

想念消音咒與全家人的,
弗雷德

 【End】

西打的話:
- 赫敏(妙麗)或成最大贏家
- 本篇沒有弗雷受到傷害(至少肉體)
- 歡迎留言!

Raincold @Shieyu

2
@Applecider
哈囉西打大大,
我是躲起來的小社恐,
新的故事很好看呢!
之前有看過您的其他同人文,每篇都很認真的考察資料,對角色的刻畫也很仔細
端午節那篇真的是又無厘頭又可愛
(對目鏡仔很有印象)
而這兩天看「爆炸之後」,
好心疼弗雷「德」
他獨自一人出現在完全陌生的世界,
甚至連魔法都消失了⋯⋯
(還有被各種迫害
也佩服弗雷的個性,
換做是榮恩一定整個大崩潰(哈哈
期待後續!

熱愛衛斯理家的安妮 @Dongzhiyi2010076

3
@Applecider
哈囉西打你好,
我也很喜歡這一篇!
弗雷的性格和本傳裡面完全不一樣,
但是非常讓人理解。
獨在異鄉為異客,
弗雷一定很無助……
我很喜歡第三篇說弗雷和麥絲像母鴨和小鴨的描述,
真的好像鴨子喔,
那個時候麥絲應該算是弗雷的依靠,
呱呱呱。
我很期待弗雷要去打工的劇情,
會不會看到社畜弗雷呢?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2
@Shieyu

謝謝妳的留言跟喜歡!
哈哈確實真的查了很多資料,端午那篇我也覺得超級好笑,謝謝妳也愛著目鏡仔<3
這篇的弗雷(or 弗雷德,都可啦) 是我第一篇真的提筆寫下跟連載的故事。
由於我本人很喜歡美式影集,就有天想到如果有裡面的角色跑到美國會怎樣呢?
後續一路到50章,希望妳喜歡!(歡迎留言✨)

@Dongzhiyi2010076

感謝留言跟喜歡!
獨在異鄉為異客這部份確實XD
麥絲就是一個嘴壞心善的女子,一切的誤打誤撞開始了收留這個英國精神病的故事XD
我也超級喜歡小鴨子那個敘述,弗雷打工的劇情我自己也很尬以,希望大家可以一起跟他們一起大冒險!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3
【Chapter 09 斑斑與米老鼠 - Scabbers & Mickey】

『已經是這個禮拜第三次了,胡迪尼!』麥絲在大街上拉住弗雷德,瞪著他:『我說過多少次,不要隨便跟那種流浪漢走!』

弗雷德理直氣壯地回嘴:『但他說他也會魔法!他說他有一些魔法粉——』
 
『喔—對—是的——』麥絲打斷他,聲音拔高了一點:『陌生人手上有白色的「魔法粉末」,哇,我得跟他走!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要是那是飛路粉——』弗雷德皺著眉頭,不服氣的爭辯著。
 
『那個粉確實會讓人「飛」起來啦……』麥絲翻了個白眼,拉著他繼續往前走,但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街邊一張貼得歪歪扭扭的招聘廣告上。

她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然後拍拍弗雷德的手臂:『嘿,胡迪尼,我好像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工作了。』
 
弗雷德立刻湊上前:『什麼?模特兒嗎?』

麥絲瞥了他一眼:『大體模特兒可能還有機會。』她一邊說著,一邊撕下傳單上的電話號碼。
 
派對協助人員——』麥絲指著傳單上的大字念道,一個一個字唸著:『是單次結算的工作……』

『派對!』弗雷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興沖沖的靠近:『這還真的是我的強項……』

他湊近那張資訊混亂的傳單,歪著頭仔細閱讀著內容。

『可以試試,』麥絲掏出手機撥打上面的電話,一邊解釋:『至少這種工作每次結束都能直接拿到現金,比黑工拿月薪安全得多。』

弗雷德靠在她身邊,略帶驕傲地說著:『不是我吹噓,以前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派對都發生在葛來分多——』
 
然而,麥絲顯然沒在聽他說話,專注地與電話另一頭的聯絡人交涉。弗雷德話說到一半,發現她根本沒反應,頓時有些無奈地閉上嘴,雙手環抱著胸,靜靜等她結束通話。

過了幾秒,麥絲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語調也變得爽朗起來:『好的好的,我們等等見!』

她掛掉電話,轉過頭看向弗雷德,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樣?』弗雷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期待,忍不住問道:『他們要不要我?』

『等等就知道了。』麥絲撇了一眼他,但還是多叮囑了一句:『對了,記得你那些魔法巫師什麼的,都先別提,別嚇著人。』

『好的,女士。』弗雷德立刻點點頭,故作嚴肅地回應。
 
麥絲停了一下,回頭看著他補充道:『......還有,你最好報一個假名,反正這種臨時工也不會查你的證件,這樣安全一點。』

弗雷德微微歪著頭,思考了幾秒,嘴角一勾:『胡迪尼?』

麥絲挑眉,點頭應道:『胡迪尼。』
 
『好吧。』弗雷德聳了聳肩,然後跟著麥絲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他突然開口:『妳真的對我挺好的,妳知道嗎?』

麥絲頭也不回,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知道。』然後,她腳步不停地補充道:『我只希望你別再白吃白喝了。』
 
弗雷德「嘿」了一聲,跟上她的步伐:『這是妳表達情感的方式嗎,女士?先毀了我的尊嚴再幫我重建?』

『差不多吧,』麥絲回頭瞥了他一眼,:『等你真的能養活自己再談尊嚴吧,胡迪尼。』
 
『還是妳其實很害羞?』
 
『今晚想跟恩利睡是不是?』
 
『我很抱歉,女士。』

————————————————————————
 
那位雇主的房子坐落在麥絲公寓不遠的地方——就在兩三個街區外的唐人街裡。

弗雷德跟著麥絲走進那條燈籠高掛、小吃飄香的街道,立刻被這裡的景象吸引住了。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的四處張望:『哇喔,酷——』

對於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弗雷德來說,這樣的場景相當新奇——他這輩子最遠的出國經歷,也就只有那次全家中獎後去埃及拜訪查理的旅行。
 
麥絲看了看他,隨口問著:『你們英國也有唐人街吧?』

弗雷德搖搖頭,略顯茫然地回答:『也許麻瓜倫敦有,但我生活的世界沒有。』他腦海中飛過了一張熟悉的亞洲面孔——張秋。

可惜,張秋其實也算不上「真正的亞洲人」,她和自己一樣,是道地的英國巫師。
 
『……倫敦還分麻瓜不麻瓜的?』麥絲挑了挑眉:『怎麼樣,你的倫敦是白人主義是不是?』

『當然不是!』弗雷德翻了個白眼,立刻反駁:『只是英國的巫師界比較封閉。我們當然也有有色人種,只是亞洲人大多在他們自己的魔法學校裡——』

麥絲哼哼的笑出聲:『什麼意思,亞洲人還有自己的「魔法學校」?他們學什麼,用筷子施咒?』

弗雷德皺著眉,認真地反駁:『才不是!他們的魔法系統和我們不太一樣,聽說他們很擅長製作符咒和魔法藥劑……』

麥絲繼續往前走,一邊敷衍著:『啊是是是,當然,符咒跟藥水,真棒。』

弗雷德瞇起眼睛,緊緊跟在她身後,小聲地嘟囔著:『……要是我魔法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妳變成一隻金絲雀…我看妳還信不了我…』
 
麥絲顯然對他的碎碎念已經免疫了,根本充耳不聞。兩人沿著熱鬧的唐人街繼續向前走,直到麥絲停在一棟看起來有些老舊的洗衣店前。

她低頭仔細對照手上的傳單和門牌號碼,眉頭微微皺起,疑惑的來回確認。
 
『這?』麥絲指了指洗衣店的門牌,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地址,不確定的又看了好幾遍:『這是工作地點?』

弗雷德湊過來,歪著頭看了一眼老舊的洗衣店,又抬頭看看掛在門上的招牌,臉上也露出疑惑,然後很快挑起一邊眉毛:『也許這是個掩飾?說不定裡面是個地下派對場所?』
 
麥絲狐疑地瞥了弗雷德一眼,推開了洗衣店的門,門上的小鈴鐺隨即發出清脆的響聲。

『哈囉?』麥絲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洗衣店裡顯得格外響亮:『有人嗎?』
 
洗衣店的光線有些昏暗,天花板上吊著一排排洗好的衣服,晃晃悠悠地延伸到店面深處,空氣中都帶著洗衣精的味道。

『這鬼地方……』弗雷德目光四下打量:『感覺像我們那邊的夜行巷。』
 
正當麥絲準備出聲再問一次時,一個帶著濃重亞洲口音的聲音從店內深處傳來,接著是一陣拖鞋啪噠啪噠的腳步聲。

『乾洗要等一週!現在單子太多了!』一位身材瘦削、頭髮花白的老先生揮著手嚷嚷著走了出來。
 
麥絲舉起手裡的傳單,問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是看到傳單上說這邊在徵派對協助人員,請問是這裡嗎?』

老先生瞇著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偏頭,上下打量著麥絲和弗雷德。
 
他稍稍摘下眼鏡擦了擦,確認了一下麥絲手裡的傳單後,皺起了眉頭:『哦,派對——白人的玩意兒——這是我兒子搞的——等著,我叫他出來。』

說完,他轉過身,朝店裡用中文大喊了幾句,聲音不算大但有些急促。很快,裡面傳來一個清晰而年輕的男聲倉促回應。
 
過沒多久,一個看起來活潑一些的年輕男子從店的深處走了出來。他戴著框架眼鏡,穿著一件乾淨的襯衫,臉上掛著靦腆笑容。

『嗨,不好意思,我是艾力克斯,』他走到門口,伸出手跟麥絲握了一下,隨即轉頭指了指那位老先生:『這是我爸爸,你們叫他周先生就好。』
 
『你好,你就是電話裡的艾力克斯對吧?』麥絲開口,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弗雷德:『這是我在英國的表弟,胡迪尼。他最近想在這邊打工,但因為他沒有美國證件,所以找工作有點困難——』

弗雷德聽著麥絲一本正經地胡扯,挑起了眉毛,他默默打量著她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樣。

好吧,要是這個女人早幾年到了霍格沃茨,他和喬治肯定會拉攏她加入他們的惡作劇團隊裡面——李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哦,嗨!』艾力克斯聽完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顯然很滿意這段解釋:『太好了,我一直想找個白人——』

艾力克斯停下來,趕緊補充:『——哦你知道,白人總是看起來比較可靠。我專門接一些小孩的生日派對活動,家長都覺得有個白人協助更有安全感。』
 
弗雷德點點頭,面不改色地將手放在胸口上,語氣四平八穩地接話:『當然,可靠是我眾多的特質之一。』

麥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咳了一下掩飾過去,隨即補充道:『放心,他很會逗小孩,絕對不會讓你的客戶們失望。』
 
『那就太好了!』艾力克斯熱情地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滿臉歡喜:『派對的流程我稍後再跟你細說,但基本上就是幫忙佈置場地、照顧小孩,還有,有時候穿些卡通角色的服裝……』

弗雷德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卡通?

艾力克斯見狀,耐心地解釋道:『卡通服裝啊,比如米奇、唐老鴨這種,孩子們超愛的。』
 
『老鼠?鴨子?你們——』弗雷德下意識想吐槽,但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手臂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麥絲放開手,挑著眉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記不記得我說不要提魔法狗屁?」的警告笑容。
 
他猛地縮了縮肩,痛得差點叫出聲來,連忙改口:『……啊,呃,我的意思是,當然,只是我比較不熟悉美國小孩喜歡的東西。不過,嘿,小朋友嘛,我家可是七個孩子的大家庭,沒問題的。』

『大家庭?太棒了!』艾力克斯顯然對弗雷德的背景十分滿意,他露出了更大的笑容:『那你一定很有經驗,小孩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酷,那,我算應徵上了?』弗雷德睜大眼睛,有點驚訝。

『可以可以!我等等就可以跟你對一下流程!』艾力克斯滿臉笑容,顯然對這次「面試」的結果非常滿意,隨即轉身回店裡去拿資料。
 
————————————————————————
 
門一關上,弗雷德和麥絲立刻面面相覷,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不可置信。
 
『好吧,這順利到不可思議,』弗雷德壓低聲音說道,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一些:『你們麻瓜小孩真的喜歡老鼠啊?』

麥絲摟著雙臂倚在牆邊:『你沒聽過迪士尼嗎?』
 
弗雷德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我小弟以前養過一隻老鼠,叫斑斑。他很喜歡它,養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發現,那隻老鼠其實是個名叫彼得的老男人變成的——』

麥絲瞇起眼睛,表情像是想笑又想翻白眼,這又是什麼幻想?

『……我還真是好奇,最後怎麼發現他是老鼠的?』
 
『這可是真事,』弗雷德一本正經地強調,然後有點得意的說:『其實也得歸功於我跟喬治給哈利的活點地圖,那個地圖上可以看到所有在學校的人的名字在哪裡、做什麼——但只限於人類,所以當哈利看到時,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地圖出錯了,但妳知道,地圖永遠不可能出錯——』
 
麥絲眨眨眼,饒富興趣:『哦?你說,那個地圖看得到別人名字、在哪裡、做什麼?』

弗雷德有點高興這次麥絲沒有質疑他:『沒錯,酷吧!我跟喬治第一學年就拿到了,剛剛說到哪兒——』
 
『——然後你跟喬治,看著你弟弟跟著這個陌生男人待在臥室好幾年——你們倆沒懷疑過半次?』麥絲挑起眉毛。

弗雷德被麥絲這句話噎了一下,整個人愣了幾秒。他張了張嘴想辯解,但一時間又說不出話來。

『什麼陌生男人?那是……』弗雷德越說越心虛,最後只能乾巴巴的瞪著得意洋洋的麥絲。
 
麥絲摟著雙臂,笑的很討厭:『換句話說,你說你們從第一年就拿到的地圖上,看到彼得——也就是你說的變成老鼠的……陌生“成年男性”——跟你弟弟共享一個臥室一年多,你和你雙胞胎兄弟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那是……那不一樣!』弗雷德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還是有些不服氣:『我們當時還不認識這個彼得,地圖上顯示的只是個名字,名字而已!誰會想到呢?』

『我跟喬治很忙的,』他試圖挽回局面,語速快得像是在放鞭炮,霹靂啪啦辯解:『我們那時候正致力於打造惡作劇產品的原型設計,還要管理我們在霍格沃茨的秘道!我們沒有時間去管——』
 
『——沒時間去管自己的弟弟和一個中年男人擠在一間宿舍一年多?』麥絲毫不客氣地補充道。
 
弗雷德被說得滿臉通紅,有點氣急敗壞的跳腳:『不是!我們怎麼可能想到有個混帳阿尼瑪格思藏在我弟弟的寢室!我們當時以為羅恩只是跟他的……呃,室友關係比較好而已!』
 
麥絲「哈」的一聲,拍了一下手指著他:『抓到你故事的漏洞了吧!』

『梅林啊!我都說了這不是故事——』弗雷德氣得幾乎要跳腳,但還沒等他繼續,艾力克斯正好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過來。
 
『資料拿來了!』艾力克斯笑容滿面地說,完全沒注意到弗雷德與麥絲之間的氣氛。

弗雷德深吸一口氣,氣呼呼地瞪了麥絲一眼,而後者則是一臉得意地靠在貨架上,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成果。
 
『那我們就合作愉快吧!明天見,胡迪尼。』艾力克斯靦腆地伸出手。

『行!』弗雷德擠出一個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容,握住艾力克斯的手:『你絕對不會後悔錄用我的,兄弟。』
 
—————————————————————
 
回程時,弗雷德一路上依舊喋喋不休地試圖說服麥絲,自己並不是在編故事,他認真的強調當時的確沒多注意羅恩和「斑斑」,完全沒有想到那隻老鼠會是一個阿尼瑪格思。

麥絲則是一路敷衍著他,不時點頭應付,眼神卻一直飄向旁邊的商店。
 
等他話音一落,她停下腳步,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雜貨店:『等我一下。』

弗雷德一臉疑惑地站在原地,看到麥絲快步走進雜貨店。沒一會兒,她拿著一疊信紙和信封走了出來,直接塞進他的手裡。
 
『別再我耳邊叭啦叭啦叫了,』麥絲翻了個白眼,一邊說著,一邊把信紙拍了拍:『與其浪費口水跟我吵,還不如多寫信給你那些會什麼狗屁魔法的家人。誰知道呢,也許哪天信突然就能寄到了?』

弗雷德低頭看著手裡的信紙和信封,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紙張的邊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他抬頭看著麥絲,真誠的笑了笑:『嘿,麥絲,妳真的很善良。』

『哦,閉嘴。』麥絲又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臉上是快要吐的表情:『這可是天大的誤會。』
 
『麥~~絲~~』

『哦閉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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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apter 10 貧窮魔法 - Poor Man's Magic

喬治,

壞消息,目前信還是寄不出去,但我不會放棄的,總會有辦法讓它送到你們的手上。

不過,今天我終於找到一份工作了——什麼派對協助員。雖然還沒開始正式工作,但聽說要打扮成老鼠和鴨子的樣子,說是這邊麻瓜小孩最愛的角色,怪吧!

說到老鼠我就想到斑斑,今天跟麥絲說這件事情,她竟然質疑我們倆為何當年沒發現羅恩跟一個中年男子同一寢室這麼多年?

我的意思是——誰會去——

好吧,也許我們真的疏於注意我們的小弟弟,都在完成我們偉大的事業與探索。

不過說真的,能找到這份工作我還挺高興的。至少我現在有點方向了,而不是像白痴綠仙一樣亂撞,我會努力存錢買那個什麼機票回去的!

雖然這一切對我來說還是很陌生,麥絲這個麻瓜——對,還是那個說話嘴賤的麥絲——她幫了我不少忙,雖然她嘴裡不承認,但我看得出她其實是個好人。

她叫我多寫點信給你們,不要煩她了,梅林,這人不能坦率一點嗎?

希望你和家裡一切都好,我會盡快想辦法回去。

依舊還活著的,
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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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工作還算順利,弗雷德果然非常受孩子們的喜歡。

雖然他聽不懂很多麻瓜用詞,但小孩的快樂總是很簡單——幾個鬼臉、一點滑稽的動作,外加一兩個小捉弄,就能讓孩子們笑得前仰後翻。
 
接著經過整整一整天的忙碌,弗雷德筋疲力盡地坐在場地一角。

艾力克斯滿意地點了點薪水,走過來把錢交到他手上:『今天辛苦你了,看來有了你,我可以多接一點活動了!』

『謝啦,艾力克斯。』弗雷德接過薪水,臉上滿是笑容。他點著手裡的鈔票隨口問著:『不過,你怎麼會想到接這種活動啊?聽起來不像你一開始的主業吧?』
 
艾力克斯苦笑了一下,摘下眼鏡擦了擦:『哎呀,說來話長。一開始是我爸的幾個客人讓我幫他們的孩子補習數學功課,可能我這張臉天生看起來「溫和可靠」吧——你知道,亞洲臉孔在這邊總是這樣。』

他停頓了一下,推回眼鏡接著說:『然後呢,補習功課到最後,這些家長就開始請我幫他們的孩子籌備生日派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為做得太好了,口碑傳開了,來找我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他笑著拍拍弗雷德的肩膀:『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助手,胡迪尼。你今天表現得很棒,太感謝你了。』
 
弗雷德挑挑眉毛,得意地說:『不客氣。在斜角——呃,倫敦,我的專業就是帶來歡笑。』

『那可真是太剛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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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絲下班回到家,一推開門就看見恩利和弗雷德正站在廚房,似乎在進行某種教學活動。
 
『它就這樣轉一轉就熱了?沒有火?』弗雷德皺著眉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微波爐,他試圖湊近一些,想仔細瞧瞧那閃爍的燈光和旋轉的盤子。

恩利見狀,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後扯了一些:『不不不,親愛的,這不是你可以隨便伸腦袋去看的東西。』
 
麥絲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打量他們:『他學得怎麼樣?』

恩利懶洋洋地靠在流理台上,朝麥絲揮了揮手:『妳知道的,我們小胡迪尼連基本的家電都不會用。』

『嘿!』弗雷德不滿地抗議:『我說過了,我在我們那也會用魔法煮飯!』
 
麥絲笑了笑,把包甩到沙發上:『別說微波爐了,第一天工作如何?』

『喔對呢,我們的小胡迪尼今天第一天上班!』恩利轉頭看著弗雷德:『怎麼樣?孩子們是不是愛死你了?』
 
弗雷德毫不謙虛的咧嘴一笑:『那是當然,他們愛死我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對老鼠和鴨子的這個盲目崇拜很怪。』

麥絲翻了個白眼,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你是最沒資格說別人怪的人了,老兄。』
 
弗雷德對麥絲做了個鬼臉,然後他突然賊兮兮的將麥絲推到她房間門口:『對了,打開門看看。』

麥絲做了一個不予置評的鬼臉:『哦,如果裡面有個中年男子打扮成米老鼠,我保證先宰了他,然後再宰了你。』

『妳每次都要這麼掃興嗎,麥絲?』弗雷德摀著胸口裝模作樣地說。
 
『這叫記取前人的教訓。』

『就跟妳說我跟喬治以為彼得是他室友——』
 
恩利站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揮手催促道:『拜託,妳就趕緊開門吧,有夠拖台錢。』

『好啦好啦。』麥絲笑了一下,伸手推開房門。
 
其實也不是什麼多大的驚喜,只是兩包Keebler 軟餅乾綁在氣球上,飛舞在她的床頭。

麥絲失聲一笑:『我以為你要欠我個一年兩年呢,不過你不是才領薪水?這麼快就花掉?』
 
弗雷德得意的抖抖肩膀笑著:『哈!這些是我看派對活動剛好有提供,我偷藏了兩包起來,氣球也是活動有的——沒有成本!』然後他眨了一邊的眼睛:『就說我很聰明。』

麥絲失笑,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的看著那兩包用氣球吊著的餅乾:『名為貧窮的魔法,我喜歡。』
 
弗雷德倒是得意洋洋地揚:『怎麼樣?』

『哦,我的確得承認這挺可愛的,』麥絲走進房間,伸手輕輕戳了一下氣球:『但你不擔心偷工作活動的東西回來會被炒嗎?』
 
『嘿,這可不叫偷,』弗雷德一臉正色,抬起食指強調:『這是資源再利用!』

他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口:『我可是讓那群小鬼笑得連蛋糕都忘了吃的功臣,艾力克斯根本不會發現!』
 
恩利探頭過來看著弗雷德,嘻嘻一笑地說:『親愛的,這小子真會討人喜歡。妳現在是不是捨不得趕他出門了?』

『誰說我捨不得了?』麥絲回頭瞪了恩利一眼,隨即轉向弗雷德:『只要你再敢弄壞我的鍋子,或者炸了我的微波爐,我立馬讓你睡街頭——不,讓你跟恩利睡!』

『哇,您真是不近人情!』弗雷德作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但很快又擺出一臉正經,舉起三根手指發誓:『女士,我保證,再也不會破壞妳的東西……至少近期不會。』
 
麥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一點。

她走進房間,把氣球上的其中一包餅乾取下,隨手拋給弗雷德:『拿去,反正你說是資源再利用,那就不算欠我了。』
 
弗雷德接住餅乾,笑得燦爛:『麥絲,我開始覺得妳其實還挺好相處的。』
 
『那肯定是天大的誤會,胡迪尼。』
 
————————————————————————

由於儲藏室的東西太難整理了,弗雷德已經睡了一禮拜的沙發。

但還好麥絲買了一疊信紙給他,他現在沒事就寫信——即使他寄不出這些信,但他覺得至少能很好的緩解自己的情緒。

喬治(或是正在看信的家人們),
 
今天是我第一天工作,一切都很順利!

這份工作是幫一個叫艾力克斯的麻瓜男孩打理派對。
 
他說我的「白人臉孔」很加分(噢,這是他的原話,不是我自誇),特別是在布魯克林這地方,像我這樣的面孔更容易讓人相信。

孩子們果然愛死我了——就說嘛,不管到哪我都是最受歡迎的那位!幾個鬼臉和小捉弄完全就能成為他們的最愛。
 
老實說,這一點上麻瓜和巫師的孩子沒什麼區別,快樂來得都很簡單。只是我還是不太明白他們對那些老鼠和鴨子的偶像崇拜,很詭異,對吧?
 
今天我偷偷把派對上的餅乾和氣球帶回家給麥絲,算是小小的驚喜——喔,對了,這是因為我欠她一包「安慰餅乾」。

嘿,我甚至因為這個餅乾想到了一個新產品的點子——這部份等等再說。
 
反正,她明明就很開心!我看得出來!但當我說她其實蠻好相處的時候,她立刻威脅我說要把我趕去跟恩利睡!完全不可理喻!

說到恩利,他倒是直接得多,但有點太多了。

他時不時就對我投來一種奇怪的目光,還連說了好幾次我很「可愛」或是「可口」……行吧,光是寫到這邊我就頭皮發麻了。
 
還有,我現在睡的沙發真的很硬,感覺快把我的脊椎折斷了。我在想等我存夠錢,是不是該找個真正的床?但這樣存錢速度就又慢下來了……

麥絲是又給我一顆枕頭說是叫我不要抱怨啦。
 
話說回來,我好像欠了她不少人情,等我回英國,我可得給她打個折。

老實說,我挺感激她的。儘管她總是用那種讓人想對她下鎖舌咒的語氣對我說話,但這段時間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在布魯克林迷路到餓死了。
 
寫到這裡,真希望你們能收到這些信。我還是很想念你們。

尤其是你,喬治,別太難過,你親愛的哥哥沒死,只是快被沙發折磨死了。

希望有一天,我能回到你們身邊,跟你們說說這些瘋狂的故事。
 
活的好好的
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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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弗雷德在浴室洗澡時,恩利和麥絲並排坐在沙發上,電視的光影閃爍在他們臉上。

表面上看似在看電視,但恩利的注意力顯然不在螢幕上。他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麥絲身上,眼神帶著些許探究。
 
過了一會兒,麥絲終於忍不住了,轉頭瞪他一眼:『幹嘛?』

恩利撐著頭,笑得意味深長,溫柔的說:『我只是在想,那晚原來妳的安慰方式是拿餅乾給胡迪尼。』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疑問,更像是陳述。
 
麥絲的視線仍然盯著電視,有點不耐煩的回著:『是你叫我去的,記得嗎?還說什麼“世界需要一點善意~”這種狗屁話。』
 
恩利笑容不變,但語調放得更輕柔了一些:『親愛的,那包餅乾……是伊恩留下的吧?』

麥絲的表情稍微僵了一下,但她很快掩蓋過去,只是淡淡地回應:『是又怎麼樣?難不成留著等它過期?』
 
恩利不再笑了,他放下玩著自己頭髮的手,輕輕拍了拍麥絲的頭頂,聲音溫柔了許多:『妳知道我想說什麼,麥絲。』

麥絲眨了眨眼,下意識想撇清什麼。

最後,她固執地轉回去看電視,平淡又疏離的丟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恩利嘆了口氣,手收回去靠在沙發上,沒再追問。
 
『麥絲!為什麼妳的洗髮精不會有泡泡?還越洗越滑?』弗雷德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

『……那是我的護髮乳!別拿我的東西!』

麥絲喊完,重新看向電視,彷彿剛剛的話題從未存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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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 11 哈葛哇茲 - Hagwarts】

手忙腳亂的九月份過去了,迎來了充滿秋意與萬聖氛圍的十月份。

鄰近萬聖節讓艾力克斯的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尤其都擠在月底。
 
『老天,這些白人可真捨得花錢……』艾力克斯眉開眼笑地點著訂單,抬頭瞥了弗雷德一眼,意識到什麼似的連忙補充:『噢,抱歉,不是針對你,胡迪尼。』

弗雷德聳聳肩,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沒事,比起尊嚴,我現在更需要美金。』

艾力克斯哈哈一笑,拍拍桌上的訂單說:『你這句話會讓周太太想認你當兒子。』
 
弗雷德的目光被艾力克斯手中的計算機吸引,那是一台小小的灰色盒子,艾力克斯手指飛快地在上面按著,不一會兒屏幕上便跳出了答案。

『這可真神奇,當年在學校要是有這個東西,就不用做魔藥時一個一個算劑量了。』弗雷德自言自語,到時候回英國他可得帶一個回去。
 
『嗯?』艾力克斯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哦,沒事。』弗雷德回過神,笑著擺擺手,趕緊岔開話題:『我是說,我還沒看過美國的萬聖節呢!』

艾力克斯繼續按著計算機說著:『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小孩玩不給糖就搗蛋、青少年打扮得花枝招展辦派對。』

『那其實本質差不多。』弗雷德聳肩。

艾力克斯拿起筆刷刷寫寫著:『那英國的萬聖節是什麼樣子?』
 
『哦,嗯……』弗雷德遲疑了一下,謹慎的說:『我們的萬聖節比較注重真實,美國的裝飾都太可愛了。』

說注重真實還太委婉了,不提霍格沃茨本身就飄著真實的鬼魂,熱愛節日氣息的鄧不利多與弗立維教授會讓禮堂跟所有角落充滿萬聖節氣息——而且還不乏惡作劇。
 
萬聖節一度是他跟喬治最喜歡的節日。
 
艾力克斯推推眼睛,繼續盯著數字:『聽起來挺酷的,但我們家小時候都不太過這種節日,亞洲家庭嘛。以前羨慕死其他小孩都能去要糖呢。』接著他笑瞇瞇的抬頭:『但你猜怎麼?當舉辦這個活動可以賺錢時,我已經連續帶著孩子們參加四年的不給糖就搗蛋了!我父母甚至以我為傲!』
 
『得用魔法打敗魔法啊。』
 
————————————————————————
 
活動結束後,弗雷德正走上公寓那感覺隨時要崩裂的樓梯。

住在這邊半個月了,適應能力極強的他,已經能熟練地避開那幾塊容易發出咿呀聲的階梯。
 
他像是在訓練自己的靈敏度,每天都默默挑戰能否安靜無聲地走上樓梯——這已經成了他跟自己的小遊戲。

如果喬治在這裡,弗雷德敢肯定,他們早就開賭盤挑戰誰能走得更安靜,輸的人還得做一星期的店裡打掃。
 
『在幹嘛?』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是麥絲的。

『挑戰不發出聲地走上樓,』弗雷德停下動作,回頭看她,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然後小心翼翼地用腳尖墊了一下下一塊階梯,安靜地踩上去。
 
他原本以為麥絲會笑他無聊,但身後卻沒有傳來預期的挖苦。

『怎麼了?』弗雷德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發現她好像在出神。
 
麥絲回過神,擺了擺手:『死不了,只是有點睏。』

說完,她目光迅速移開,似乎不願多談。

『行吧,』弗雷德聳聳肩,沒再追問,轉而回到自己的挑戰上。他靈巧地踩過下一塊階梯,頭也不回地問:『妳吃晚餐了嗎?』
 
身後依舊沒有回應,弗雷德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麥絲。她依然站在原地,目光有些飄忽,像是在發呆。

『麥絲?』弗雷德皺起眉,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帶著幾分關心:『喂,妳還好吧?』
 
麥絲似乎被他拉回了現實,她一把拍開他的手,眉頭皺了皺:『……哦,別鬧。別擋著路,大屁股。』

『嘿,我的屁股很剛好!』弗雷德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地反駁。
 
麥絲抬眼看了他一眼,這才伸腳踢了一下弗雷德的屁股:『哦,是嗎?這句話我幫你轉達給恩利好了。』

『女人,妳不講武德!』弗雷德迅速舉起雙手投降。
 
————————————————————————
 
絕對發生什麼事。

弗雷德眯起眼睛在餐桌上看著正在看電視發呆的麥絲。
 
『英國小甜餅,怎麼一直看著我家麥絲?』恩利剛從陽台抽完煙,彎下腰在弗雷德的後方悄悄的說著。

『她今天怪怪的。』弗雷德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麥絲。
 
恩利看了一眼麥絲的背影,然後悄聲的笑著說著:『關心室友,好貼心啊,小甜餅。』然後對他拋了個媚眼:『你怎麼不關心我呢?』

弗雷德也許習慣了樓梯的咿呀聲,但他可沒習慣這個黏膩的口吻。
 
恩利滿意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弗雷德,甚是滿意,他拍拍弗雷德的頭,小聲的說:『她晚點就好了,人嘛,偶爾有低潮的時候。』

『好吧,』弗雷德原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想起麥絲第一天曾跟他說的那句話——

『布魯克林第一個守則——不要管別人,別人也不該管你。』
 
於是,他聳了聳肩:
 
『好吧。』
 
————————————————————————
 
到了夜晚,恩利已經早早回房,而弗雷德也蜷縮在沙發上,拉起毛毯調整著姿勢,準備迎接又一晚在硬邦邦的沙發上的睡眠。

就在他快要閉上眼睛時,隱約聽到麥絲的房門輕輕打開。她的腳步聲輕得幾乎沒帶出一點聲響,接著是陽台門被推開的聲音。
 
弗雷德的好奇心這下被徹底喚醒,他雖然沒有起身,但立刻集中注意力。

他的聽力自霍格沃茲宵禁期間的各種探險練出來了,當年能在黑漆漆的走廊裡聽見遠處的費爾奇,他自然不會錯過現在的聲音。
 
麥絲的聲音很低,聽得出正在壓抑怒氣——儘管他無法聽清楚每一個字,但那些細細碎碎的單字片語,已經足以讓弗雷德明白她在跟某個人進行一場不太愉快的對話。
 
『……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錢。』

弗雷德微微皺眉,鼻翼輕輕動了一下,開始猜測那頭的對話者到底是誰。
 
『……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個白痴。』

他感覺到了麥絲語氣中的冷漠,卻也掩蓋不了背後的一絲疲憊。
 
接著,他聽到了讓他愣住的一句——

『……哦,你說沒有正式分手?我以為在看到你跟那個咖啡店女孩在你身上搖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分手了!』
 
弗雷德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半透明的陽台門上。

哦,這是那位之前麥絲給他那件破褲子的主人吧?
 
『……我甚至不知道這通電話用意是什麼,我累了,我要睡了,不要再打給我了。』

隨後是一陣沉默,只有夜風輕輕地吹過陽台,接著弗雷德聽見陽台門被輕輕關上。
 
弗雷德閉上眼,想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直到他下意識拉毯子時,手撞到一旁的桌子。
 
「碰!」
 
弗雷德暗暗叫了一聲,該死的小破沙發!
 
麥絲靠在陽台門邊,目光淡淡地掃過沙發上的弗雷德,嘆了一口氣:『……聽到就聽到了,別裝睡了。』

弗雷德一臉乾笑,手忙腳亂地坐起來,揉著剛剛撞到的胳膊,試圖找回一點尊嚴:『哎呀,我這不是想給妳一點空間嘛。』
 
麥絲挑了挑眉,瞇著眼睛:『那你可真貼心,空間給足了,還差點把我桌子給撞壞。』

弗雷德忍不住回嘴:『這還不是因為妳的小沙發!妳要是換個大點的,我肯定不會——』
 
麥絲瞪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別轉移話題。想問什麼就問吧,省得天天都用那種噁心的關懷眼神看我。』

弗雷德愣了一下,抿了抿嘴,沒立刻接話。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問,畢竟麥絲一向對「布魯克林第一守則」奉若圭臬。
 
見他遲遲不開口,麥絲翻了翻白眼嘆一口氣,打破了沉默,輕描淡寫地說:『——那是我前男友,他一直覺得我們還沒正式分手。』

接著她嗤笑了一聲,抱著胳膊靠在門邊接著說:『他劈腿被我撞見,還覺得是個小意外。你說我該算他腦子被驢子踢了,還是該算他臉皮夠厚?』
 
弗雷德撓了撓後腦勺,直接的問:『那……妳還接他電話做什麼?』

麥絲沉默了一下,低頭看著陽台地板,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過了一會兒,她聳了聳肩,用著無所謂的態度說著:『……有些事總得有個結尾吧。』
 
弗雷德沒再追問,只是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沙發的另一邊:『要聊聊嗎?』

麥絲從鼻子發出一聲短促的哼笑,然後自嘲的說著:『我落破到這種程度嗎?要跟一個自稱是‘巫師’,但實際上睡在我家沙發上的破產英國佬談心?』

弗雷德立刻挺直了腰板,義正言詞的反駁:『注意妳的言詞!首先,我真的是巫師,不管妳信不信。再說了,這張沙發已經被我這幾周的翻來覆去磨得柔軟舒適,堪比你們電視常廣告的什麼席夢絲!』

麥絲挑起眉毛,忍不住勾起嘴角,這次就沒有反駁了。
 
她站起身走向冰箱,拉開門取出了兩瓶啤酒,隨手將一瓶拋給弗雷德,然後在他旁邊坐下。她用桌角撞開瓶口,靠在沙發背上:『好吧。』

弗雷德接住啤酒,看著她的動作,學著她的樣子撞開瓶蓋,然後舉起瓶子:『為妳的大方乾杯。』

麥絲瞥了他一眼,輕輕碰了一下瓶子:『為我的倒霉乾杯。』
 
『但說真的,』麥絲喝了一口啤酒,停頓了一下,輕描淡寫的說著:『其實真沒什麼好聊的。我跟他在一起幾個月,他常常消失,我去找他,發現他劈腿,我們分手,他現在想跟我借錢——要當八卦來聊都嫌無聊。』

弗雷德聳了聳肩,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啤酒,苦的眉毛揪在一起:『聽起來就是個混帳。』

接著他又喝了一點,好像在確認這個味道是真的這麼難喝,還是壞了:『還有,妳們麻瓜的啤酒真是難喝,怎麼只有苦味啊?有機會妳得試試我們的奶油啤酒,又香又甜,保證妳會愛上它。』
 
麥絲忍不住笑了一下,或許是想借這個話題忘掉剛剛那通討厭的電話,她歪著頭問:『你為什麼總說‘妳們麻瓜’啊?』

‘麻瓜’是我們對不會魔法、也不擁有魔法能力的人的統稱,』弗雷德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耐心的解釋著:『這裡,這些人,整個布魯克林,都是麻瓜。』
 
麥絲假裝受寵若驚:『哇喔,所以布魯克林只有你一個巫師?』

弗雷德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對啊,妳現在就正跟他喝著苦得要命的麻瓜啤酒。』

麥絲哈的一聲,晃了晃手裡的啤酒瓶:『好吧,胡迪尼,那你能變出點更好喝的東西來嗎?』

弗雷德挫敗地嘆了口氣,舉起空空的雙手,自嘲的笑笑:『如果我能用魔法,上面幫妳加幾隻小蝴蝶飛來飛去也不是問題。但問題是……』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閃過落寞:『我感受不到它了。』
 
麥絲的表情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諷刺或吐槽他,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

接著把啤酒瓶告過去,輕輕敲了敲他的瓶子,漫不經心的說著:『......說點你那什麼魔法學校還是什麼的故事吧。』

弗雷德挑起一邊眉毛,斜眼看著她:『我以為妳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雞跟牛會有一個人類爸媽,』麥絲聳了聳肩,不以為意:『但這不妨礙我看《雞與牛》啊。』

『我的世界可不是卡通電影!』弗雷德正要爭辯,卻在看到麥絲疲憊的面容時,頓了一下。

他最後嘆了一口氣,悶頭喝了一大口啤酒:『……好吧,妳想聽什麼?』
 
『你常說那個哈葛哇茲(Hagwarts),』麥絲皺了皺鼻子,念出來的發音怪裡怪氣的:『那是什麼?我沒聽過這間學校。』

「是霍格沃茨(Hogwarts)!」弗雷德無奈的糾正了一百萬次:『梅林,美國人的發音真的是……』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一下子滔滔不絕起來:『霍格沃茨是我們的魔法學校,幾乎每個英國巫師十一歲後都會去那裡,一直上到七年級。我們一進學校就會被分到四個學院——格蘭分多、雷文克勞、赫奇帕奇、斯萊特林。當然,最酷的學院非格蘭芬多莫屬啦,妳面前的我就是來自那裡的傑出代表——』
 
麥絲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這聽起來就像某種英國貴族的私立寄宿學校。

她雖然不相信這些,但當作睡前故事聽還是挺有趣的。
 
弗雷德看到麥絲難得沒有馬上吐槽他的「魔法狗屁」,立刻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批哩啪啦的說了起來。

他說著霍格沃茨的移動樓梯、會說話的畫像、城堡大廳裡的魔法美食,還有他和喬治設計的惡作劇,包括讓皮皮鬼幫忙搗亂以及在考試期間把整個走廊變成沼澤。

麥絲靠在沙發背上,懶洋洋地喝著啤酒,時不時丟出幾句吐槽,她不曉得這個自稱巫師的英國佬究竟是哪來的靈感,居然能構建出如此完整、細緻的世界觀。
 
『霍格沃茨是巫師界的驕傲!』弗雷德充滿了自豪,雙眼透著光芒,彷彿他眼前真的浮現了那座古老而壯麗的城堡:『如果妳能看到霍格沃茨大廳的天花板,妳一定會被驚艷到。它能模仿外面的天氣,無論是晴空還是雷雨,裡面都像是在看真正的天空——』

接著他頓了一下,低下頭,神情突然變得有些低落:『......大戰過後,不知道學校還好不好?我只記得當時那場爆炸……真的很大。』
 
說到這裡,弗雷德才意識到身邊沒有任何回應。

他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麥絲不知何時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

她的頭微微歪著,手裡的啤酒瓶還晃動著未喝完的液體,臉上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笑意,完全看不出她剛才經歷了一個不怎麼愉快的晚上。
 
『哈,太給面子了,居然聽到睡著……』弗雷德翻了一個白眼,嘀嘀咕咕地抱怨。

他放下自己的啤酒,輕輕從麥絲手裡拿走那搖搖欲墜的瓶子,放到桌上,順手拉過沙發邊的一條毯子,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妳要是醒來又說我多管閒事,我下次就不幫妳了。』他小聲嘟囔著,坐回自己的位置,將毛毯拉到自己肩上。

說完,他靠回沙發,閉上眼睛。
 
哈葛哇茲…真的有夠難聽。』

【End】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4
【Chapter 12 - Good Boy】


十月末的那個禮拜,緊湊的活動安排讓弗雷德和艾力克斯忙得團團轉,甚至最多到一天連趕三場派對。
 
『加油,胡迪尼,』艾力克斯把當天的薪水裝進信封,遞給滿臉疲憊的弗雷德,笑著安慰:『通常最忙的就是這時候啦,十一月和十二月反而不會有那麼多單子。』

弗雷德接過信封袋,這陣子的小孩瘋狂開派對讓他嗓子都啞了,但他還是開玩笑地說:『哦?我以為這兩個月是你們美國人狂歡的季節呢,訂單應該更多吧?』
 
艾力克斯摘下眼鏡擦了擦:『過節嘛,大家都得回家團聚,派對就少了,特別是聖誕節,哪還有心思請外人來搞什麼活動。』

接著他停頓了一下,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你感恩節不回英國嗎?還是打算聖誕節再回去?』

弗雷德搖了搖頭,擠出了一個笑容:『哈,得賺錢嘛,而且英國也沒在過感恩節,聖誕節……到時候再說。』

艾力克斯沒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了一句「辛苦了」,便走回店內。
 
弗雷德站在原地,握緊了手裡的信封,垂下的眼神裡藏著滿滿思念。

他當然也想回家,現在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能回家嗎?

深吸了一口氣,他將信封塞進口袋,拍了拍褲子。

『又不是沒窮過,你行的,弗雷德。』

————————————————————————
 
弗雷德吹著口哨,手插在口袋裡,腳步輕巧地走上那條他已經熟悉到能毫無聲響踏過的嘎吱作響樓梯。

經過幾周的「訓練」,這條樓梯對他來說幾乎成了一場靜音挑戰的場地,而他自認已經是個高手。
 
然而,當他轉入走廊時,整個人倏地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他們公寓門口,一個高壯的男人正來回踱步。

那人穿著一件看上去有些破舊的黑色外套,頭髮凌亂地披散著,看起來像是很久沒修剪過的樣子——或是像剛出獄的小天狼星?
 
弗雷德皺了皺眉,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男人壓根不像住戶,也不像送貨員或鄰居。更重要的是,他在他們的門口徘徊,這讓弗雷德立刻警鈴大作。
 
『嘿,先生,需要幫忙嗎?』弗雷德停下腳步,刻意輕鬆的問道,但手已經悄悄握緊了口袋裡的鑰匙,準備隨時防身。
 
那男人轉過身,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粗獷的臉龐。他的眼神銳利,帶著不耐煩,冷冷地看著弗雷德。

『英國人……?你住這裡?』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點沙啞,彷彿他的嗓子也跟頭髮一樣飽經滄桑。
 
弗雷德挑起眉毛,嘴角的依舊掛著笑臉。他往後退了一步,保持距離,笑嘻嘻道:『你覺得呢?不然我來這裡幹嘛,觀光嗎?』
 
那男人眯起眼睛,對弗雷德嬉皮笑臉笑臉回應顯然不太滿意。他的視線從弗雷德的臉掃到他手裡的口袋,再回到他的臉上,像是在打量著什麼。

男人最終不耐煩的開口:『......我找麥絲。』
 
弗雷德垂眼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破舊黑色外套,下意識聯想到麥絲之前借給他的那件破褲子——

這人不會是那個劈腿的前男友吧?連衣服都這麼破……嘖嘖嘖,活像是剛逃出阿茲卡班。

即使這樣,弗雷德依然帶著標誌性的嘻皮笑臉,嘴上漫不經心:『所以你是麥絲的朋友嗎?不過兄弟,你這表情可不太友善啊?』
 
男人挑起眉毛,微微後仰,帶著明顯的敵意的視線從弗雷德那一頭顯眼的紅髮掃到腳下:『......你剛剛說你住這?』

『是的。』弗雷德點點頭,臉上的笑容還是掛著,但幅度顯然下降了不少。
 
得到答案後的男人哧笑一聲,嘴角上揚得惡意十足:『麥絲眼光變差了,哈。』接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弗雷德,戲謔的嘖嘖兩聲:『......竟然找了個英國小白臉?看來她玩得也挺開的嘛。』

弗雷德的笑容瞬間冷了幾分,稍稍眯起眼,冷冷的掃過對方的破舊外套:『破衣仔,我勸你好好說話。』
 
男人對這警告毫不在意,反而彎下手指,用力戳了戳弗雷德的胸口,輕蔑的笑著挑釁:『怎麼,還挺紳士的?麥絲現在喜歡這種調調了?聽著,小白臉,我得警告你一聲——我跟她還沒分手!』

弗雷德低頭瞥了一眼那隻戳著自己的手,抬起頭時,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哦?』他往前一步,迎上那名長髮男,接著確保自己語氣裡每個字都帶著明顯的不屑與嘲弄:『沒分手?你確定嗎?她說她早就甩了你,至於哪時候嘛,讓我想想——應該是在你跟咖啡店那女孩在床上翻滾的時候?』

男人臉色驟變,眼中原本的戲謔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兇狠的瞪著弗雷德,拳頭微微握緊,但弗雷德絲毫沒有退縮。他反而又往前靠近了一點,逼得男人後退一步。
 
『兄弟,』弗雷德說的依然輕佻,但這次多了些壓迫感:『建議你換件像樣的外套再回來,這樣看起來比較不會像是想找麻煩的流浪漢。』

『流浪漢?哈!』男人怒氣騰騰的笑出聲,雙手推了弗雷德一下:『我告訴你,連隔壁巷子的真正流浪漢都比你這個紅毛小白臉有男子氣概多了,呸!』
 
弗雷德正準備伸出拿鑰匙的手還擊,在這一瞬間「啪!」一個黑色的手拿袋砸到男人臉上,男人吃痛後退:『搞屁啊!』
 
弗雷德驚訝的往身後一看,麥絲正拿著手拿包的背帶,不悅的瞪著眼前的兩個人。

『你來幹嘛?』她這句很明顯是問那個男人。
 
男人摸摸被砸紅的鼻子,惱怒的看著麥絲:『......麥絲。』

麥絲冷冷的嚼著口香糖:『丹。』
 
弗雷德正準備上前擋在麥絲面前,就被她一個警告的眼神瞪回了原地,不帶一點商量餘地的丟下一句:『去旁邊站好。』

他停下腳步正想回嘴,最後還是聳了聳肩,靠到走廊牆邊雙臂交叉,目光在麥絲和丹之間游移。
 
『......妳是為了氣我才找了這個小白臉?』丹戲謔的指著牆邊的弗雷德,光一句話就透露著強大的佔有慾。
 
麥絲冷哼一聲,繼續嚼著口香糖,臉上的表情平淡:『哦,丹,如果我要氣你,我可不會選這麼低效的方法。』

『要氣你的話——』她歪了歪頭假裝思考了一下子,然後咧出一個不真誠的笑容:『我會去一個、一個爬上你那幫兄弟的床,然後坐在上面一邊搖一邊告訴他們——你多喜歡在事後像個小孩一樣被我摸著頭,說句:Good boy。』
 
丹瞪大眼睛,臉瞬間漲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吼道:『喂妳——閉嘴!』
 
弗雷德忍不住張大眼睛,嘴角抽搐,但他努力壓住笑意,卻還是有些忍俊不禁地偏過頭,手掩著嘴。

麥絲像沒看見似的,攤了攤手,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句:『所以——我沒有“為了氣你”。瞧,兩者是有些本質區別的。』
 
『我說了閉嘴!我——妳——我們可分手!』丹氣急敗壞地吼著,往麥絲面前逼近一步。

『丹,你給我聽清楚,』麥絲依然平靜的看著丹,但說的話卻很尖銳:『我們分手的那天,是你在你那張破床上和咖啡店的小女孩滾得歡天喜地的時候。』她的目光冷冷盯著他,像是要把他釘在原地。

『還是那個女孩叫床叫的太大聲,你聽不到我的分手?』

丹雖然比麥絲足足高了一顆頭,但此刻他看起來像是被她的氣場壓得矮了三寸。麥絲每一句話都像帶了刺,明顯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咄咄逼人沒起效果,丹的態度軟了下來,他低聲說道:『嘿,麥絲,妳知道妳這樣一點也不可愛,我們這件事就不能翻篇嗎?』
 
麥絲揚起眉毛,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的笑話,歪著頭笑了一下:『哦,行啊。』

這話一出口,不僅丹,連靠在牆邊的弗雷德都睜大了眼睛。
 
丹更是迫不及待地握住麥絲的手:『真的?妳願意?』

麥絲抬眼看著他,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真的。』
 
就在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時,麥絲話鋒一轉,手輕巧地從他掌心抽了出來比了一個中指,冷冷的吐槽:『——當然是假的,你這個白痴。你怎麼一點腦袋都沒有?被驢踢了嗎?』

弗雷德噗的一聲笑出聲,他捂著自己的嘴抖著肩膀。
 
麥絲側頭瞥了他一眼,似乎嫌他笑得不夠壓抑:『閉嘴,胡迪尼。』

弗雷德做出一個把嘴拉鍊拉起的手勢,乖乖靠回牆角。
 
丹惱羞成怒,開始辱罵起麥絲:『妳不也就這麼點道德感?才多久沒見妳就找了個英國佬?還有妳那墨西哥基佬室友,誰知道你們天天玩些什麼骯髒的把戲!』

麥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另一隻手默默伸入背包裡,用著平靜到讓人煩躁的口氣:『所以關你屁事?你要滾沒?《六人行》要播了。』
 
丹被徹底激怒了,他憤怒的抓住了麥絲的肩膀。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從憤怒變成了驚恐,因為麥絲迅速地從包裡掏出防狼噴霧,直接朝他的臉上狂猛猛噴。

「嘶——」
 
『啊啊啊啊啊!!!』丹捂著臉大叫,像瘋掉一樣原地亂抓自己的臉:『該死的!!狗娘養的!!麥絲!!』
 
麥絲則不動聲色地繞過他,淡定地一邊說話一邊引導他往樓梯口退去。就在丹還沒回過神的瞬間,她抬起穿著皮靴的腳,用力踹向他的褲襠。
 
『操——!!!』丹一聲慘叫,雙手捂著自己,整個人像一大坨麻袋一樣翻滾下樓梯。

「......碰。」樓梯末端傳來一聲沉沉的撞擊聲,接著才傳出丹遠遠地哀嚎聲。
 
弗雷德忍不住搖頭鼓掌讚嘆這一串精彩的連擊:『哇,太讚了。』

麥絲探了一眼樓梯下方,確認丹短期內不會爬上來了,這才轉過頭,將防狼噴霧隨手塞回包裡:『......你跟他扯這麼久也沒用。』

『嘿,誰知道妳能應付得了他?』弗雷德舉起雙手做投降的樣子,眼神裡卻滿是掩不住的佩服:『我只是說,妳如果願意的話,絕對能成為霍格沃茨的防禦術教授——』
 
麥絲又看了一眼走廊盡頭,拿出鑰匙轉開門:『進去吧,等等他又跑上來發癲。』

『女士,您真是帥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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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恩利上樓開門,看見麥絲和弗雷德正並肩坐在沙發上看《六人行》。
 
他嘴角勾起笑容,一邊將外套掛到門後,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親愛的,若我的視力沒出問題的話,樓下似乎有個眼睛腫得跟麵包一樣的男人,正在我們公寓門口一邊流眼淚一邊咒罵妳呢——看起來還挺像丹的。』

麥絲從桌上拿起一瓶啤酒,遞給恩利:『是他本人沒錯。那還得感謝你之前送我的防狼噴霧,親愛的,效果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恩利挑了挑眉,接過啤酒,帶著一貫的黏膩:『哦,那我真是幫了大忙。不過,妳確定這次他不會叫幾個朋友來樓下堵妳嗎?』

『讓他試試看好了,』麥絲平淡地回應,眼睛依然盯著電視屏幕,嘴裡嚼著口香糖:『這次是防狼噴霧,下次我可以試試滅火器,或者把胡迪尼派出去咬他們。』
 
『嘿!』弗雷德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塞了一把爆米花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嚷嚷:『我不是狗!』

『不然我撿你回來幹嘛?』麥絲吹了一聲口哨:『誰是小狗勾啊~~』
 
恩利笑得前仰後合,靠在門邊晃了晃手裡的啤酒瓶:『說真的胡迪尼,你長這麼單薄,別到時候被丹那種人一拳放倒。』

『一拳放倒?』弗雷德挑起眉毛,一副不可能的樣子:『別開玩笑了,我可是參加過戰爭的男人,我們巫師在決鬥時可不光靠魔杖——』
 
麥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還真是可惜,下次就麻煩你拿你的小樹枝去戳瞎敵人了。』

『女士,』弗雷德撇撇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正氣凜然的說:『剛剛我只是為了給妳爭取反擊的機會,否則妳哪有那麼精彩的一腳?』
 
麥絲翻翻白眼:『啊是是是,我是不是還得感謝那個什麼梅泥?』

『是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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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還有所有家人,當然了):

記得我之前提到的麥絲的爛人前男友嗎?

今天我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他跟我差不多高,頭髮又長又亂,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外套,搭配一條同樣破爛的褲子——老實說,看起來像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一樣,又或是剛出獄的小天狼星,緬懷他。

喔,或者你記得海格的巨怪弟弟嗎?大概就是那種感覺。

他的氣勢嘛,勉強算有點嚇人,畢竟身形挺壯,但肯定不耐打。

他一來就開始挑釁我,還叫我“英國小白臉”,可笑!我懷疑他眼睛被人馬踢過,沒看出我這麼陽剛?我可是參加過戰爭的人!

最精彩的部分當然是麥絲出場了。

你知道麥絲的那種語氣,冷嘲熱諷全程沒停過,直接把那個男人罵得滿臉通紅,還拿出防狼噴霧噴他一臉!(聽說裡面是辣椒跟胡椒做的,喬治,這有商機啊!)

喔,她還踹了他的命根子!看到他滾下樓梯時,我真的差點笑出來,但梅林啊,那看起來痛斃了。
 
對了,金妮,如果妳有在讀這封信,不管妳和哈利的情況如何,我都覺得妳應該學點防身術。

別誤會,我不是說妳不行 ,但妳的其他哥哥(除了我,當然)真的不怎麼可靠。說到這,我們巫師世界也真該加上一門肉搏戰課程,不是嗎?
 
還活著的
弗雷德

【End】

西打的話:
-這篇我個人很喜歡!麥絲讚讚!
-每個人都有瞎了狗眼的時候,包含麥絲
-每次有寫信情節我都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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