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衛斯理X原創女主】爆炸之後 After The Blast (長篇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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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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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 糖果夢樂園 - Candy Dreamland】


布魯克林的十一月雖然不像英國那般刺骨寒冷,但對於只有幾件單薄衣物,每晚還得蜷縮在客廳沙發上的弗雷德來說,仍舊冷得讓人難以忍受。
 
這天,趁著休假,他終於下定決心處理那堆積已久的儲藏間雜物。

但儲藏間裡的雜亂程度讓他一打開門就忍不住皺眉。

自從成年能在非學校外施展魔法後,他早已習慣用魔法輕鬆解決這種大規模的整理工作,而如今只能徒手一點一點地清理,這讓他不禁懷念起還有魔法的日子。
 
魔法魔法,趕快回來吧。
 
『梅林大屁股,』他嘀嘀咕咕的抱怨著,將最後一個箱子推到角落,整個人像脫力了一樣攤在冰冷的地板上,瞪著有點斑駁的天花板:『我怎麼覺得這些活比霍格沃茲的關禁閉還累?』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視線轉向整理好的箱子。雜物總算被分門別類地裝進不同的箱子裡——打掃用具、不知名的信件文書,以及那些讓他摸不著頭腦的麻瓜小玩意。
 
他對大多數物品不感興趣,但其中一個箱子卻讓他停住了目光。

那是一個整理得乾乾淨淨的紙箱,與周圍那些凌亂的雜物截然不同。箱子的外表樸素且帶有些年代感,邊角處還有些磨損痕跡,但整體卻被人精心保養過。
 
最重要的事,箱子上清晰地寫著一個名字:Ian
 
『……伊恩?』弗雷德嘟囔著,眉頭微皺,盯著那幾個字母,腦海中努力搜尋這個名字的線索。他從未在麥絲或恩利的口中聽過這號人物......是上個房客?

他打開箱子,裡面整齊地放著一些男性用品:幾件樸素的衣物,一把已經生鏽的刮鬍刀,甚至還有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這些東西的風格簡單低調,與恩利那種明艷奪目的個性完全不同,讓他不禁多看了幾眼。

弗雷德拿起那本筆記本,他隨手翻開幾頁,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手寫字跡,紙張的邊緣已有些泛黃捲起,顯然被反覆翻看過多次。
 
裡面的內容像是某種創業計劃,還特意用筆圈出了幾個標題:
全紐約最棒的糖果店!」

「引進各國的糖果!」

「包裝設計——90年代復古雜貨店?」

 
翻到後幾頁,他看見了一行醒目的大字:
「麥絲與伊恩的糖果王國!」

以及一個用彩筆畫出的字樣——
「麥絲&伊恩——糖果夢樂園—創始於1997」

 
不只是這些文字,還有一堆其實畫的還不錯的產品包裝設計,都是老美式風格,鮮活的黃色與濃郁的番茄紅色穿插著,字體濃墨淡撇的飛揚著。

弗雷德歪著頭盯著手中的筆記本,腦海裡像是塞滿了一堆沒頭緒的拼圖碎片。
 
糖果店?麥絲和伊恩?這些完全和他對麥絲的印象相去甚遠。他合上筆記本,背靠著儲藏室的牆,拿著它在手裡翻來覆去。
 
他回想著麥絲日常的模樣,那種「老娘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老天賞臉了,別對我期望太高」的神情。

她總是冷嘲熱諷、刀子嘴豆腐心,但從來沒表現出對未來有什麼熱情規劃的樣子。
 
她從沒提過自己有開店的想法,更別提一個什麼「糖果夢樂園」——好吧,她確實很喜歡甜食啦。

想到這弗雷德忍不住笑了一聲,「糖果夢樂園」,這名字甜得發膩,和麥絲那張一天到晚翻著白眼的臉簡直八竿子打不著。
 
更別說……他腦海裡不受控地浮現出麥絲在上個月底狠狠踹了丹一腳的畫面。丹疼得滾下樓梯的慘叫聲簡直回蕩在他耳邊,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糖果夢樂園,』他低聲念著,嘴角抽動了一下:『還是我們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好聽。』他笑著搖搖頭,把筆記本放回箱子裡。
 
他盯著那上面寫著「Ian」的字樣——這個伊恩是誰啊?前男友?好朋友?家人?
但能說到一起創業,那肯定得感情夠好啊?

『晚點來問問?』弗雷德自言自語著,但麥絲那句「管好自己的破事別多管別人」的話依舊縈繞在他腦海。
 
『算了吧,誰沒有過去呢?之前喬治還想把店名叫做「雙重麻煩——惡作劇專賣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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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絲和恩利回到公寓時,看到儲物室已經被整理成一間可以住人的小房間,恩利揚起眉毛,笑著打量了一番。

『哇喔,小甜餅,還真勤快啊。』恩利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順手拍了一下弗雷德的屁股。
 
弗雷德嘻嘻一笑,雖然早習慣恩利的這些舉動,但還是警覺地跳到一旁:『這鬼天氣我再睡客廳,估計就直接變成你們美國人的冷凍微波肉餡餅!』

『那也挺符合你。』麥絲邊吐槽邊踢了踢弗雷德的腳,一邊笑著。
 
氣氛正輕鬆愉快著,直到麥絲的目光無意間落在那個標著「Ian」的紙箱上。

她的笑容僵了片刻,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還是被站在一旁的弗雷德捕捉到了。
 
恩利則是像是天生的調解高手,不動聲色地走過去,輕鬆地搬起那個紙箱,一邊笑著對弗雷德說:『行啦,小甜餅,今晚你總算不用在沙發上縮成一團了,有床可以睡啦~』

麥絲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恩利把箱子搬進自己的房間。
 
恩利回來後,自然地拍了拍麥絲的頭,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對弗雷德笑著:『——當然啦,小甜餅,要是你覺得整理房間太麻煩,我的房間隨時歡迎你喔~』說完還不忘朝弗雷德拋了一個曖昧的媚眼。

弗雷德露出一個假裝誠懇的微笑:『那是肯定是不勞煩我們女王大人。』

恩利挑起眉毛,他打量了一眼逐漸油嘴滑舌的弗雷德,哼哼笑笑:『嘖嘖嘖,看看這小子,越來越油條了。』
 
麥絲只是撥了撥頭髮,說的很平靜:『行了,有誰要吃晚餐?』說完便轉身走進廚房,動作乾脆,對那個標著「Ian」的箱子隻字不提。
 
弗雷德站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麥絲的背影。

還沒來得及細想,恩利的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強硬地將他的頭扭回來,用氣音低聲說:『嘿,我知道你好奇,但建議你別問,小甜餅。』

弗雷德聳聳肩,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用手在嘴邊做出拉拉鍊的動作,然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守口如瓶。
 
『親愛的,我減肥不吃晚餐啦~』恩利回頭朝廚房喊道。
 
『那胡迪尼你要嗎?』
 
『要要要,我沒有要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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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都熄燈後,弗雷德喜滋滋地準備跳上床時,床墊卻並沒有如他所願地給予支撐力。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響,彈簧應聲而斷,還戳到了他的屁股。
 
『Bloody hell!!』弗雷德痛的大叫,扶著屁股跳了起來,瞪著崩壞的床墊,滿臉的憤怒:『我就只是想要一晚上的安穩!梅林啊!我要求的就只是一張床!』

他試圖整理床墊,但看起來完全無濟於事。揉著因彈簧戳到而隱隱作痛的屁股,他開始自言自語地抱怨這個倒霉的夜晚。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是恩利帶著笑意的聲音:『小甜餅,怎麼了?叫得這麼慘?』

弗雷德嘆了口氣,走去開門,迎面看到恩利依舊披著一件綠色絲質睡袍,睡眼惺忪,但依然散發著一貫的騷氣。
 
『床墊的彈簧斷了。』弗雷德摸著後腦勺,氣腦的說著。

恩利唇角一翹,忍著笑抬手指向自己的房間門口,對弗雷德眨了眨眼:『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話……』
 
他用手指輕推了一下弗雷德的胸口,眼神笑的彎彎的,甜膩膩的說著:『我的房門可是永遠為你敞開的哦~紅髮小甜餅~』

弗雷德的笑容停在臉上,他連忙扶住恩利的肩膀,半推半拉地將他往自己的房間方向送回去:『不不不,我說錯了,床墊沒有壞!是我太不懂得感恩惜福了!真的,您請回!』

恩利被推回房間,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客廳裡。
 
一直到到了恩利房門口,他才突然壓低聲音,聲音放沉的開口:『......那是她弟弟。』

弗雷德愣了一下,回頭看著恩利,一臉茫然:『啊?』
 
恩利的眼神中帶著少見的認真,但也沒看著弗雷德,安安靜靜的說著:『那個伊恩,那是麥絲的弟弟。他以前就住在你那個房間裡。』

『他……』弗雷德皺著眉,像是想說些什麼,但他停住了,猶豫是否要繼續問下去。

恩利沒有等他猶豫太久,情緒平靜得過分,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他兩年多前因為火災去世了。』

弗雷德怔住,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壓了一下肩膀,聲音低了下來:『噢。』
 
恩利那張帶著笑意的臉顯得格外自然,然而他眼中的某種光芒,讓弗雷德有點不自在。

『對,小甜餅,我猜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別亂動那些不該碰的東西,別亂問那些不該問的話。懂吧?』
 
弗雷德舉起手掌,努力讓自己的聽起來輕快一些:『放心,我可是個讓人安心的室友。』

『很好,因為,』恩利的口氣還是那樣溫溫柔柔的,但這是第一次,有些鋒利藏在話裡:『如果麥絲因為這事兒難過了,我可不會這麼好說話喔?』

弗雷德不由得挺了挺背,擠出一個笑容來化解氣氛:『相信我,我對生命的熱愛前所未有地強烈。』他舉起三根手指發誓的說著。
 
恩利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笑了,輕輕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轉身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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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堵得慌,怎麼也睡不著。眼睛盯著昏暗房間裡的天花板,腦海裡卻是一片混亂。

今天看到的那本筆記本,內容充滿了歡樂和希望——它像是另一個麥絲的縮影,和現在的她截然不同。
 
他揉了揉額角,忍不住想著——麥絲之前會不會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呢? 或許以前的她更輕鬆、更多笑容?更無憂無慮?

雖然這樣想有點奇怪,畢竟現在的麥絲也不算不好。
 
她有她的銳利、她的幽默,但弗雷德忍不住想,如果筆記本裡那個計劃糖果王國的麥絲還在,她會是怎樣的模樣?

他的思緒隨之飄到了喬治身上。
 
喬治呢?現在的喬治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弗雷德的胸口悶得發緊,忍不住用手掌壓了壓。

眼前浮現的是喬治的臉,是那些熟悉的笑聲——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場爆炸,還有他最後看到珀西那滿是驚恐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把那畫面驅逐出去,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抑制。
 
他摸了摸床中間那一角凸起的彈簧,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索性坐了起來,揉揉臉走到書桌前。

他拿起了麥絲買的那疊信紙,打開了一張,握著筆,停頓了幾秒,然後低下頭開始寫信。

嘿喬治,
 
你知道美國人有個叫感恩節的節日嗎?他們的假日比我們多得多,幾乎動不動就能休假,真是讓人羨慕。

好吧,這其實不是這封信的重點。
 
今天,我發現了一件事:麥絲其實有個弟弟。

我不知道太多細節,只知道他幾年前死於火災。想到這裡,我不禁想起了你。
 
你肯定以為我死了吧?不然你早就千方百計地來找我了。我甚至無法想像,如果換成是你死了,我會怎麼辦。

還記得那次的七個波特任務嗎?你被該死的神鋒無影弄得滿臉是血地躺在沙發上,我真的害怕極了。

那是我這輩子最恐懼的時刻,比爸爸被那條蛇咬了還要害怕(拜託請別給他看這封信)。

所以現在的我根本不敢去想像你以為我已經死了的情景。
 
不知道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家裡其他人還好嗎?
 
我想讓你知道,我還活著,真的活著。

我每天都在想辦法賺錢、想辦法回去。

我知道這一切聽起來像是什麼荒誕的故事,但拜託,請你相信,當你拿到這封信時,我希望它能成為一個小小的奇蹟——告訴你,我從未放棄回到你們身邊的念頭。

想念你,
你還活著的哥哥
弗雷德


【End】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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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 聖誕蠢蛋 - Christmas Nitwit

西打的話:
-本篇推薦搭配《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一同觀賞。
-聖誕篇開始啦,由於本人的偏好問題,聖誕到新年篇幅會有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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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個自帶背景音樂的月份。

『Because baby,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這首歌成了弗雷德來到麻瓜世界後,第四首被強制學會的歌——第一首是小朋友生日派對必備的《YMCA》,第二首是《如果你很開心你就拍拍手》,第三首則是《Who let the dogs out?》。

到現在弗雷德還是不知道是誰把狗放出來,但小孩愛死這首歌了。
 
而那首由麻瓜女歌手演唱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第一次聽並不是特別有吸引力,但離聖誕節還有兩個禮拜,它卻已經無所不在。

不管是街上、商店、地鐵(對,他現在可是熟練的地鐵乘客了!),甚至艾力克斯家裡的洗衣店——每個角落都在播放這首歌。
 
『這首歌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弗雷德問道,還算不上抱怨,更多是好奇,畢竟旋律確實讓人忍不住想哼兩句。

『美國人嘛,喜歡這種洗腦又簡單的旋律。這首歌紅了好幾年,經典中的經典。』艾力克斯邊哼著邊清理洗衣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回到公寓後,弗雷德帶回了「戰利品」——從派對上活動剩下的聖誕裝飾:紅紅綠綠的燈飾、閃閃發光的小金蔥掛件,以及一棵因為枝椏過於錯綜複雜而被市場淘汰的聖誕樹。

他忙得不亦樂乎,把整個客廳裝點得煞有其事,連沙發後的角落都掛上了彩帶。
 
『你這種撿破爛的精神越來越符合布魯克林了。』麥絲推開門,把鑰匙隨手掛在牆上的掛鉤上,目光掃過那棵滿是金蔥的「破敗聖誕樹」。

『女士,我更願意稱它為「資源再利用」。』弗雷德揚起眉毛,指著自己用心裝飾好的成果,一本正經的說著:『再說了,你不覺得它有一點節日的感覺嗎?這可是聖誕節!』
 
『確實啦,』麥絲摸摸那顆原本有點悲傷的聖誕樹,被弗雷德裝飾的竟然還那麼有點生命力:『......這顆樹還挺好。』

『妳真得看看我們霍格沃茲的聖誕樹,不僅上面的擺飾都會跳舞,彩帶還會定期變色,上面的星星就跟真的星星一樣漂亮……』他一邊說著,一邊哼起了那首一直卡在他腦海的麻瓜歌曲:『……I don't care about the presents~underneath the Christmas tree——

——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More than you could ever know~~』恩利這時剛好推開門回來,像一場完美的音樂劇出場,雙手高舉,戲劇化地加入合唱。

弗雷德咧起笑容,兩隻食指指著恩利,恩利也照著節拍比回去,接著他們默契的倆合唱:『——Make my wish come true~~~
 
然後齊刷刷地回頭看向麥絲,充滿期待地說:『來嘛,麥絲!』

『我沒有要——』麥絲翻著白眼,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抿著嘴等了幾秒,最後終於妥協地接了一句:『………Baby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恩利拉長著尾音,聲音飄得又高又誇張,油油膩膩的。弗雷德則配合著假裝自己是在敲鼓「咚咚咚噠」地敲著空氣,麥絲則在半推半就中加入了他們的亂七八糟大合唱,歌詞跑調,節奏飄忽。

YOU~~Woo~~~Baby~~
 
唱完後他們大笑成一團,上氣接不上下氣。
 
弗雷德眼睛一亮:『嘿!對了!我看到轉角那個教會在招聖誕福音!』他興沖沖地提議:『我們是不是該去敲門報福音賺外快,我看你們美國人不是很愛這一套嗎?』

『大聰明,』麥絲戳破他的美夢:『你看一下現場——一個墨西哥同性戀、一個看起來極度不友善的女人,還有一個自稱巫師的英國佬——哇,這組合肯定是福音界的奇蹟。』
 
『親愛的,至少前面要加個「性感」好嗎?性感的墨西哥同性戀。』恩利不滿地捲了捲自己的頭髮,譴責般的看這麥絲。

『而且不是自稱!我真的是巫師!我的O.W.L.s可是全過!』弗雷德站起來抗議:『我甚至幻影移行實戰測試一次就過了!』
 
『是嗎,那你現在在哪高就?派對助理?巫師之光耶,哇真是了不起。』麥絲毫不留情地吐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而且,我的不友善是真的,所以少做夢了,英國佬。』
 
『妳才是把我們的希望扼殺在搖籃裡!』弗雷德抬起手起鬨:『我說真的,我們去教會唱福音,搞不好還能多拿點小費!』

『不要。』麥絲擺擺手,直接打斷他的話。

『唉,真是一群沒有節日精神的傢伙。』弗雷德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雙手插進口袋,一臉「我已經放棄你們這群麻瓜」。
 
恩利迅速拍了一下弗雷德的屁股,嘴角掛著那抹熟悉的狡猾笑容,還對他眨了眨眼:『你要是這麼有熱情,也可以來我房間唱福音呀,我可以賞你小費的,小甜餅——』

『別別別!』弗雷德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得遠遠的,一邊擺手:『後來想想你們那位耶穌先生應該不會喜歡我這種英國巫師的,還是算了吧!』
 
『來嘛~別害羞~~』恩利大笑著追上去。

『啊!除你武器!昏昏倒地!該死!』弗雷德邊跑邊對恩利喊著,彷彿能用那不復存在的魔法擺脫恩利。
 
恩利則樂得起勁,緊追不放,兩人在公寓裡鬧成一團。

麥絲坐在沙發上,舉著啤酒看戲,笑得前仰後倒:『快抓住他!恩利!別讓他跑了!』
 
『女士!妳的仁慈在哪!』
 
『小~甜~餅~』
 
笑聲充滿了整個公寓,像是要把這片寒冷的冬夜烘暖。
 
外面又下起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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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年還是不回家嗎?』恩利拖著一堆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樓梯間,外面的雪下得厚厚重重,寒氣透過破舊的窗縫滲進來,讓室內也冷得刺骨。

『如果你說的“回家”,是指回到那棟可能早就被賣掉的破爛房子,』麥絲咬著牙,掂了掂手裡的行李,一邊走下一層台階:『或者去監獄探望一個可能早就吸毒吸到不認得我的媽媽——那是的,我不回去。』
 
恩利輕輕扶住麥絲肩上快要滑下來的背包:『那妳為什麼不跟我回瓜納華托?我基本都住在我阿姨家,她至少不會拖著我去教會禱告。』

『算了吧,』終於走到一樓後,麥絲重重喘了口氣:『去你家還得社交,得笑著跟那些人打招呼,我假期就想放空,誰有空笑給別人看?還不如留在公寓裡看電視。』

她把背包丟到地上,白了恩利一眼:『倒是你,東西為什麼比女人還多!』
 
『哎呀,抱歉抱歉,親愛的,』恩利笑嘻嘻地接過幾個背包,嘴裡說著風涼話:『要不是我們那位英國小甜餅今天還得上班,我怎麼捨得讓妳搬這些東西?』

『少來!』麥絲手肘推了一下恩利的腰,瞪著他:『不然你還能指望他?他看起來連車都不會開!』
 
『……說到這個,我上次可是看到他一個人在客廳對著掃把喊“上”(up)...哦我真的快被他可愛死。』恩利光想到就想笑。

麥絲噗嗤笑一聲,拉開車門,把幾個行李塞進後車廂:『蠢蛋巫師,真的該找時間帶他去看醫生了,沒看過這麼嚴重的臆想症。』
 
外面的雪還在飄,厚重的雲層下,街道一片銀白。
 
麥絲蒼白的臉被寒風吹得發紅,她伸手搓了搓鼻子,啐了一句『鬼天氣』,然後打開車後廂,把兩個行李箱費力地塞進這輛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老爺車裡。

『呼,終於搞定了。』她拍拍手,抱著肩膀站在車旁,鼻尖和嘴唇被冷風吹得泛著淡淡的紅,冒著一口白煙。
 
恩利扛著最後的背包,把它丟到後座,拍了拍車頂,笑著說:『辛苦妳啦,親愛的!早知道我應該減減行李了。』

麥絲翻了個白眼,擰開車門,回頭丟下一句:『你才不會,快上車,還想不想趕上飛機了?』
 
當他們正準備上車出發時,一顆熟悉的紅色腦袋從街角冒了出來,伴隨著氣喘吁吁的聲音:『恩利——麥絲——嘿!先別走!』

恩利和麥絲同時轉頭,看見弗雷德提著一個牛皮紙袋,匆匆跑過來,頭髮亂糟糟地被風刮得貼在額頭上,嘴角卻掛著一貫的笑容。
 
『聖誕快樂!』弗雷德氣喘吁吁地將袋子遞給恩利,咧著嘴笑得燦爛:『謝謝你前幾天幫我換了床墊!我現在每次睡前都先向梅林感謝有這麼好的室友!』

『哎呀,太有心了吧?』恩利有些意外的挑起眉,將袋子打開一瞧,目光馬上亮了起來。
 
『等!一!下!』他從裡面抽出一條深綠色的絲質圍巾,輕輕摸了摸料子,又看了看品牌刺繡,瞬間驚呼出聲:『——名牌?!小甜餅,你哪來的錢?』
 
『放心吧,我一樣是那位窮得連死神都懶得收的英國巫師。』弗雷德嘰哩呱啦的解釋著:『這是我在艾力克斯家的乾洗店兼職時發現的。這條圍巾是很久之前的乾洗遺留品,周先生讓我處理掉,可我一摸這料子就覺得太好了,丟了實在可惜。』

接著他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後來問了艾力克斯,他說這東西在你們麻瓜世界還挺貴的,我就靈機一動,想著這剛好適合你,就拿來送你啦!』
 
恩利感動的抱著那條綠色圍巾,嘟起嘴唇作勢就要朝弗雷德湊近:『哦,天啊,原來我在你眼裡這麼值錢!親愛的小甜餅,來來來,讓我親你幾下!』

『大可不必!』弗雷德眼睛一瞪,敏捷地往麥絲身後躲去:『感謝我放在心裡就好!男男有別!』
 
麥絲被他倆一左一右地擠在中間,一邊用手搓著發紅的鼻尖取暖:『別鬧了恩利,你的飛機要飛了!快上車,不然趕不上就別怪我!』

恩利滿不在乎地笑著,還假裝要再撲過去嚇弗雷德一跳,最後才心滿意足地坐上車。
 
『記得在家乖乖的啊,小甜餅!』恩利在車窗內朝弗雷德做了個飛吻,語調拉得長長的:『別惹麥絲生氣!』

『我盡量啦!』弗雷德則是笑嘻嘻地站在雪地裡,揮著手:『聖誕快樂~~~』
 
車子緩緩駛入飛雪之中,麥絲握著方向盤,一邊哼哼笑著罵恩利:『幼稚。』

『幹嘛,妳看得很開心啊~』恩利嘻嘻笑著。
 
而弗雷德看著車尾燈漸漸消失在遠處後,轉身往樓上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哼著那首聽了一整個禮拜的聖誕歌:『All I want for Christmas~~~i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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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絲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從車子走到公寓門口的短短路程,綿綿的雪早已將她的頭髮和睫毛覆上一層白白的雪霜,寒風刺骨,讓她每走一步都感覺腳趾快要失去知覺。
 
『呼——』麥絲一進門,拍掉身上殘留的雪花,喃喃道:『冷死了。』

公寓的暖氣還是沒修好。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冰冷的環境,但在這樣的天氣裡,她的手指還是僵得連鑰匙都快拿不穩。麥絲甩了甩手,企圖讓它們暖和一點。
 
她環顧客廳,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牛皮紙袋孤零零地放在桌上,上面貼著一張紙條:To Maxine.
 
麥絲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笑了一下:『叫全名幹嘛?怪可怕的。』

她拿起袋子,裡面裝著一張卡片和一盒嶄新的行動水彩筆套組,不知道是不是從某個小孩派對上淘來的?
 
麥絲翻開卡片,裡面還夾著幾張手寫的「優惠券」:

「一天不說魔法狗屁卷」
「魔咒教學卷(鳳凰會成員親授!)」
「公寓打掃代替卷一次」
「誠懇道歉券,限用於本蠢蛋本人」

麥絲盯著那張道歉券,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真是個蠢蛋。』

她把水彩筆和卡片收回袋子,放在桌上,拿了一條毯子裹在身上,坐進沙發裡。
 

給麥絲:
 
雖然妳的禮物不像恩利那麼高級,但我覺得妳可能會喜歡這個。

我注意到派對上的小女孩們都對這套愛不釋手,所以!這可是我自己掏錢買的!
 
硬要說的話,比恩利的禮物還貴,不用客氣了。
 
至於為什麼是畫筆嘛……

我可能意外地、也許地、不小心看到妳以前畫的幾張草稿……
 
但!先別生氣!不可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那天整理房間的時候不小心發現的!而且聖誕節不應該生氣!

說真的,妳的畫真的很好看,我覺得就這麼放棄了有點可惜。
 
如果妳願意試著再畫畫看,我想應該會很棒。
 
最後,謝謝妳收留我這個破落的英國巫師。

沒有妳,布魯克林肯定冷得多,也無聊得多。
 
聖誕快樂!

一直很感謝的,
弗雷德・韋斯萊
 
麥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幾行字,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盯著信上的「謝謝妳收留我」那一句,嘴裡輕哼了一聲:『……知道是被收留還這麼愛惹事!』
 
她輕輕地拿起那套水彩,思緒卻不自覺地飄回到以前:

「姊姊,妳是最棒的產品包裝設計師!」

「有妳,我們怎麼可能會失敗?我們的品牌肯定是全紐約最棒的店!」

「姊姊,妳喜歡哪個名字?糖果夢樂園還是糖果王國?」

「姊姊——」

 
那些過去的聲音、笑容像是一部模糊的舊電影,在她腦海裡不斷重播。

她的目光落在畫筆上,手指輕輕撫過尚未開封的塑膠封膜。
 
包裝閃亮亮的設計確實讓人心動,甚至能想像那些派對上的小女孩們手捧著這盒畫筆時的雀躍模樣。
 
『真是個蠢蛋。』她低聲自言自語,有點無奈吧,卻也藏不住些許的柔軟。

她將色鉛筆輕輕放回牛皮紙袋,手指最後停留在袋口,久久沒有鬆開。
 
麥絲坐回沙發,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
 
『跟伊恩一個樣。』

【End】
 

Raincold @Shieyu

3
@Applecider
有點好奇麥絲Maxine的原型是不是跟《破產姐妹花》的Max有點像呀?
(我沒有仔細看過《破產姐妹花》,但是覺得封面的圖和麥絲的個性好像有點像耶
聖誕節的時候真的常常聽到《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不過《Last Christmas 》好像更常聽到

『我沒有要——』麥絲翻著白眼,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抿著嘴等了幾秒,最後終於妥協地接了一句:『………Baby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恩利拉長著尾音,聲音飄得又高又誇張,油油膩膩的。弗雷德則配合著假裝自己是在敲鼓「咚咚咚噠」地敲著空氣,麥絲則在半推半就中加入了他們的亂七八糟大合唱,歌詞跑調,節奏飄忽。

『YOU~~Woo~~~Baby~~』
 
唱完後他們大笑成一團,上氣接不上下氣。
喔這段轉音我印象很深刻啊🤣
順帶一提,我特別喜歡有小賈斯汀合唱的版本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

這篇真的是有笑點又感人👍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4
@Shieyu
椰!謝謝妳的留言!
是的就是以她作為原型的~!!她真的太美啦❤️
很開心妳看出來啦~代表我們美麗的繪師畫的很棒!
不過個性還有設定都大大的改過,所以就覺得還是不要拿她當招牌好了XD

And我也很喜歡小賈斯丁的版本!

非常歡迎留言!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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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 窮鬼聖誕老人-Santa of the Poor】

西打的話:

搭配BGM - 《Jingle Bell Rock》

「Jingle bell, jingle bell, jingle bell rock, Jingle bells swing and jingle bells ring…」
 
平安夜,麥絲早早就決定給自己放兩天假。畢竟平時她幾乎都在上班,兩份工作輪番折騰。

她其實挺喜歡聖誕節的。

那紅紅綠綠、閃閃發光的裝飾,洗腦但快樂的聖誕歌曲,長桌上堆滿豐盛的大餐——尤其是是那充滿笑聲的團圓聚會。

也正因如此,她不願意將自己置於一個「孤單可憐」的狀態中。

所以,她選擇出門晃晃,親身感受這些熱鬧的聖誕氛圍,哪怕只是短短一個下午。
 
「Snowin' and blowin' up bushels of fun, Now the jingle hop has begun~」
 
天空難得停了雪,天氣雖冷,但不至於刺骨。麥絲捧著熱可可,慢悠悠地逛著公寓附近的聖誕市集。

她並不急著去哪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地,只是讓腳步跟著音樂和熙攘的人潮自然流動。

她買了幾塊聖誕糖霜裝飾的餅乾,幾根拐杖糖,還有一個熱騰騰的肉桂捲。這些充滿聖誕氣息的小甜食,是她這個季節裡最大的快樂。
 
「Jingle bell, jingle bell, jingle bell rock, Jingle bells chime in jingle bell time~」
 
相比瑪麗亞・凱莉的應景聖誕金曲,她更偏愛這首由 Bobby Helms 唱的輕快低調的《Jingle Bell Rock》

相較少了很多煽情,節日感更重了一點。

她輕輕哼著歌,拎著她的糖果和餅乾,隨著背景音樂的節奏晃晃悠悠地走著。

市集的燈光映在她深棕色的頭髮上,染出一層溫暖的光澤。
 
「To rock the night away, Jingle bell time is a swell time, To go glidin' in a one-horse sleigh~」
 
一家小商店街前,站著一位瘦瘦高高、穿著聖誕老人裝的工讀生。

他臉上戴著一撮顯然不太牢靠的假鬍子,頭頂帶著連著白色假髮的大紅帽子,正手忙腳亂地往孩子們的小手裡分發糖果。

周圍的小孩們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樂趣,嘻嘻哈哈地圍著這個「聖誕老人」,鬧得不可開交。
 
『聖誕老人!你的鬍子是假的!都歪啦!』

『我也要糖果!我還沒拿到!』

『隔壁商場的聖誕老人比較胖,你不像真的聖誕老人!』

『糖果!糖果!』
 
這些聲音交織成一片混亂,讓這位聖誕老人不禁扶了扶他那歪掉的假鬍子。

麥絲倚靠在旁邊的電話亭,一手捧著熱可可,一邊咬著肉桂捲,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

這年頭的小孩要求真高,連聖誕老人的身材都不放過。
 
正當她準備移開目光時,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濃濃的英國腔從那位聖誕老人嘴裡冒了出來:

『嘿!你們這群小鬼頭!難到聖誕老人就不能有良好的身材嗎?』
 

麥絲愣了一下,眼神重新聚焦在那假鬍子下的臉——有一撮熟悉的紅髮從帽子底下露出了一些,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好傢伙,這不就是弗雷德嗎?
 
孩子們嘻嘻哈哈地笑得更開心了,像是被他的口音逗得樂不可支:『聖誕老人,你的口音好奇怪啊!』

『哦胡扯,哪裡奇怪!我是英國來的聖誕老人,我們都喝茶不喝可樂,才不會像你們美國聖誕老人那麼胖!』弗雷德邊分糖邊理直氣壯地回答,臉上的假鬍子還晃了晃。
 
『聖誕老人,糖果可以多給一點嗎?好小氣哦!』一個小胖男孩說得很直接。

弗雷德瞇起眼睛,假裝嚴肅地看著他:『小胖子,你可樂少喝一點!態度客氣點!不然明年別想收到禮物了!』

孩子們一邊大笑一邊鬧得更凶了,弗雷德則跟著孩子們嘻嘻哈哈著,似乎一點都沒有被煩到。
 
等那群孩子吵吵鬧鬧地散去後,麥絲手裡多了一杯熱可可,晃悠悠地走到這位「英國聖誕老人」面前。

『我也要糖果,英國聖誕老人。』她遞上熱可可,理直氣壯的說著。
 
弗雷德愣了一下,看著眼前一頭蓬鬆咖啡色頭髮的女子,隨即認出來,滿臉愉快地接過熱可可:『嘿,麥絲?感謝感謝!梅林的胡子,我剛剛快冷死了!』

他雙手緊緊捧著杯子,讓熱氣慢慢滲進被冷風刺痛的指尖。
 
他左顧右盼,確認周圍沒有人注意,偷偷抓了一大把糖果,塞進麥絲的袋子:『低調點,這間店的糖果不便宜,拿多點回公寓放著,我可也想分一點。』

麥絲挑起眉毛,視線落在他那顯然已經歪到一邊的假鬍子上。
 
她忍不住伸手幫他調整:『好低廉的聖誕老人,今天忙成這樣,能賺多少啊?』

『還行。』弗雷德一邊啜飲著熱可可,一邊任由麥絲擺弄鬍子,輕快的說著:『今天四個小時的班,時薪還算不錯。』
 
『你這樣存了多少了啊?機票錢有了嗎?』麥絲一邊把他的鬍子黏回原位,一邊隨口問著。

『其實快了,』弗雷德摸了摸那個一直掉的假鬍子,藏不住雀躍的說著:『說不定下個月就能回去了。』
 
『挺快的嘛,』麥絲抬抬眉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希望你能順利見到你的家人。』

弗雷德臉上的笑容比他的聖誕老人裝還鮮亮,抬手比了一個大拇指,鬍子又有點歪了:『當然啦!我家人肯定想死我了。』
 
麥絲瞥了一眼他歪到一邊的鬍子,懶得再幫他弄正了:『對了,你幾點下班啊?我等你一起去買點食材吧,回公寓煮個聖誕晚餐?』

『大概半小時吧。』弗雷德端著空杯,眼神亮了亮:『不過要去街角那家賣場!因為我記得他們有折價卷,咱們今晚要吃得像貴族一樣!』
 
『行,』麥絲接過他的空杯,轉身時忽然頓了一下:『啊等等,我好像忘了帶折價券……』

話音剛落,弗雷德嘴角一揚,他伸手從那件廉價的聖誕老人裝裡掏出一大疊折價券,拍了拍,得意洋洋地遞到她面前:『需要聖誕奇蹟嗎,女士?』
 
麥絲挑著眉,接過那疊折價券,一邊翻著一邊哼了一聲:『哎唷?有備而來啊,窮鬼聖誕老人。』

『這叫聰明、節儉的聖誕老人!』弗雷德振振有詞。
 
麥絲也沒有理會他的嚷嚷,只是抬起手在空中揮揮那疊折價券:『——仍舊貧窮。等等見啦,聖誕老人。』
 
『妳絕對會在壞小孩名單上!麥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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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下班換回正常衣服,推著購物車晃到賣場的甜品區時,一眼就看到麥絲站在冷藏櫃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一個白色鮮奶油草莓蛋糕上。

那蛋糕裝飾得精緻可愛,紅白相間的顏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彷彿專為節日而生。
 
『嘿,』弗雷德輕聲出現,推著購物車停在她身邊,低頭湊過去瞥了一眼那蛋糕:『想買嗎?看起來不錯啊。』

麥絲回過神,目光從蛋糕上移開,不鹹不淡地說:『沒,只是看看這些商人怎麼獲取暴利的。』
 
弗雷德皺眉打量著她,他往旁邊掃了一眼標籤,價格確實不便宜,但也不至於買不起。

他輕咳了一聲,伸出食指輕輕敲了一下玻璃櫥櫃:『這可是聖誕節啊,怎麼能沒有甜點?而且妳不是很喜歡草莓蛋糕嗎?』
 
麥絲挑了挑眉,反駁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草莓蛋糕了?』

『噢,我想想,』弗雷德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比著自己的左眼右眼:『這兩隻。妳盯著它看的時間比恩利整理頭髮還久。』

『哈,』這句話成功逗笑了麥絲:『那你請客啊,聖誕老人?』

『可以啊!』弗雷德立刻推著購物車靠近冷藏櫃,大氣地要拿起蛋糕:『我可是有賺錢的人,而且別忘了,我還有讓價格邊便宜的魔法——折價卷!』
 
『你說名為貧窮的魔法嗎?』麥絲笑著伸手壓下他要拿蛋糕的手,眼神有些不自在:『我只是開玩笑,別買,即使有折價卷也還是太貴了,而且沒必要——』

弗雷德翻了個白眼,絲毫不理會她的抗拒,將麥絲的袖子拎起來,好好地放在購物車的把手上:『反正我又不是靠這點錢回家的,奢侈一點也沒差,今天可是平安夜!』
 
麥絲原本還想反駁,弗雷德卻先一步將蛋糕放進購物車,隨後朝她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裝腔作勢的說著:『啊啊啊——安靜!聖誕老人今年對妳的要求就是不要掃興!妳想被我寫進壞小孩名單嗎!』

麥絲翻了個白眼,但終究笑著鬆了口氣:『你不是下班了嗎?窮鬼聖誕老人。』
 
弗雷德接過推車,清了清嗓子,用聖誕老人的聲調說:『Ho, Ho, Ho!為了妳這個頑皮的小孩,我今天可是破例加了個小班,所以老實點好嗎?不就是一小塊蛋糕!』

麥絲眯起眼睛看著他,隨手從冷藏櫃裡拿起兩盒昂貴的龍蝦,嘴角掛著一個燦爛得有些刻意的笑容:『那麼,聖誕老人,我還要這個。』
 
弗雷德瞇起眼睛看著她手裡的龍蝦的價格:『Ho, Ho…Holy Shi——這價格簡直是謀殺!聖誕老人會破產的!女士,請不要這麼貪婪!』

說完,他推著購物車猛地一轉,像被追債似的溜了出去,一邊喊著:『破產聖誕老人可沒法回家見家人!梅林保佑!』
 
麥絲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大笑出聲,邊笑邊追了上去:『別跑啊聖誕老人!說好的節日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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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後當然還是沒買龍蝦,但麥絲和弗雷德還是用手頭現有的食材拼出了一桌像模像樣的大餐。

香料烤雞腿在餐桌上散發著濃郁的香氣,搭配上清爽的沙拉,和濃郁的馬鈴薯濃湯,現在剩下弗雷德手上的肉丸子義大利麵。

而那顆草莓奶油蛋糕則是被麥絲寶貝地放在冰箱裡。
 
弗雷德站在瓦斯爐前,手裡拿著鍋鏟,俐落地翻炒著鍋中的食材,熟練的動作讓麥絲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這種英國貴族學校的孩子不會自己動手的。』麥絲倚在廚房門框上說著。
 
『嘿!』弗雷德一邊翻動著義大利麵,一邊回頭對她做了個鬼臉:『韋斯萊家從不走貴族那一套。再說了,肚子餓了總得想辦法解決。』

麥絲挑眉,拿起一顆糖果塞進嘴裡:『所以你不是貴族?那你怎麼什麼都不會?』

『我哪有什麼都不會!我只是不會妳們麻瓜的做事方式,』弗雷德一邊將麵條裝盤,一邊神情得意地說:『這是我在家裡被媽媽逼著學的,為了分擔她養我們一群人的辛苦,我們家可是有七個孩子!』

『哇,還挺暖心的嘛,胡迪尼。』麥絲嚼著軟糖,看著賣相挺好的紅醬肉丸子。
 
弗雷德聳聳肩,把煮好的義大利麵端上餐桌:『我跟喬治以前常常半夜肚子餓偷溜到廚房找吃的,後來羅恩跟金妮出生後,他們也常常半夜跟我們一起吃宵夜——當然,身為哥哥不能讓弟妹餓著吧?』

麥絲看著桌上菜餚,不得不說弗雷德的廚藝也許真的比她好——除了他不太擅長用電器之外。
 
弗雷德餓得兩眼發光,剛脫下圍裙就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前,手已經伸向烤雞腿。麥絲卻不緊不慢地從書櫃後面翻出一瓶紅酒,拿在手裡看了又看,拍掉瓶身上的一層灰塵:『……看起來還行吧?應該沒過期?』

弗雷德抬起頭,看到紅酒眼睛發亮,吹了一聲口哨:『梅林!我不曉得我們這還有酒!』
 
『恩利留下的,』麥絲手指輕敲著酒瓶標籤:『他之前說這酒很好,但我從來沒碰過。聖誕大餐嘛,總得添點儀式感,對吧?』

『女士,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佳提案!』弗雷德高興地跳起來,一溜煙跑進廚房,拿回兩個恩利留下的透明高腳杯,得意地在桌上擺好。
 
『開囉!』麥絲隨手拿起開瓶器,熟練地將瓶塞「砰」的一聲彈開,濃郁的葡萄香氣瞬間瀰漫在空氣中。她低頭聞了聞,挑眉點頭:『嗯,看來還沒壞。』

『敬聖誕節!』弗雷德興高采烈地舉起酒杯。
 
『敬聖誕節。』麥絲笑著跟他碰杯,輕輕啜了一口紅酒,酒液醇厚溫潤:『還不錯嘛,這味道確實挺好。』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飄向已經開始狼吞虎嚥的弗雷德:『......說真的,你還真的不像什麼貴族學校出身的,但那個什麼哈葛哇茲,聽起來學費就很貴吧?』
 
『是霍格沃茨!不是什麼哈葛哇茲!』弗雷德咽下一大口麵條,手裡還拿著雞腿,忍不住吐槽自己:『梅林,妳害我聽起來像赫敏。』

『又住宿又有制服,還包餐,還有什麼法國德國姐妹校,這不就是貴族學校?』麥絲不疾不徐地插起一顆肉丸塞進嘴裡,嗯,好吃。
 
『我們家雖然是神聖二十八家之一,但跟那些純血貴族八竿子打不著,我家其實挺窮的,不過這也不影響我們去霍格沃茨,』弗雷德聳聳肩,嘴裡還含著麵條,含糊不清地回道:『學費其實不貴,只是其他東西比如書本、袍子、掃帚什麼的,基本都是哥哥們留下來的舊貨。』

麥絲挑起一隻雞腿放進盤子,抬起頭挑眉問:『你家曾經是貴族?純血貴族又是什麼?』
 
弗雷德停下咀嚼,歪了歪頭,像在思考該怎麼解釋:『純血嘛,就是家族裡全都是巫師,沒有麻瓜親戚,也沒有麻瓜血統混進來的意思。』

『你們英國也搞這種血統排擠那一套?』

『哎,聽起來是挺荒唐的,但某些純血家族真的很在意這個,』弗雷德翻了個白眼,表情不屑的說著:『什麼純血至上啊,巫師優越啊,這些全是用來掩飾自己生活無聊的藉口。』

麥絲低頭啃了啃雞腿,心裡琢磨著。
 
她覺得弗雷德的這些「巫師故事」就像是一場織得特別密的幻想網,但從這些「純血」和「麻瓜」的設定來看,倒像是某種現實社會階層分化的影射?

『所以,按你的說法,你家也算是曾經的貴族了?』她平淡地問,但心裡卻帶著幾分探究,試圖從中找出更多「現實」的痕跡。
 
『我們家?』弗雷德聽完哈哈一笑,拍了拍胸口,甚至有點自豪地說:『韋斯萊家可是「叛逆純血」的代表!我們家從來不相信這種狗屁血統論,還因此被那些所謂的「正統純血家族」視為「叛徒」。』

麥絲忍不住笑了一聲。

一個曾經有著高貴頭銜的家庭,卻選擇和那些自命清高的圈子決裂,過著更貼近普通人的生活——這也許是弗雷德現實中的家庭故事吧?
 
她戳起雞腿,輕輕碰了一下他手上的雞腿,略帶揶揄地說:『那還真是少見啊,叛逆仔。』

『敬叛逆!』弗雷德笑著碰回來,隨後繼續大快朵頤,嘴裡的咀嚼幾乎沒停過。
 
麥絲邊吃邊看著弗雷德大快朵頤的模樣——或許這個紅頭髮的「巫師」只是把現實生活的壓力和夢想拼湊成了一個既荒誕又鮮活的故事世界罷了。
 
說不定有點臆想症還比較快樂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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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 多管閒事-Meddling】

 
吃過晚飯後,屋裡的溫度似乎終於稍微溫暖點。

弗雷德和麥絲窩在沙發上,兩人各蓋上一條毯子,手裡端著紅酒杯,吃著草莓蛋糕,電視裡放著一部典型的美式聖誕浪漫喜劇。
 
『妳們美國麻瓜電影怎麼都喜歡這種情節啊?』弗雷德一邊吃蛋糕一邊吐槽:『妳看,放假回老家、遇到死對頭或者初戀、然後莫名其妙地又拉拉扯扯就在一起了。』

此時,電影裡的男女主角正站在雪地裡互相大罵指責,突然之間話音一轉,男主撲過去吻了女主。

弗雷德故作老成的嘖嘖:『太刻意了。』
 
『不好意思喔,請問現在是英國人在對美國人指手畫腳「浪漫」嗎?』麥絲雲淡風輕的吃了一大口蛋糕:『比起你們那些整天矜持做作的英國人,這種轟轟烈烈的浪漫才有戲劇張力啊。』
 
『妳不能是認真的吧?』弗雷德地指著螢幕:『上一秒他們還在雪地裡互相指責對方人生失敗,下一秒就吻在一起了!妳別跟我說這樣的情節就叫浪漫?』

『它就是節日浪漫喜劇啊,你也不能要求這麼高。』麥絲聳聳肩,拿起杯子搖晃了一下紅酒:『難道你們英國就沒有這種電影嗎?』
 
弗雷德抓抓頭髮思考了一下:『我們是沒有「電影」這種玩意兒——應該說,我們最相近這種娛樂方式就是看書本或雜誌,裡面的圖片它們會動來動去,還會展示情節…哦,是還有現場的幽靈表演啦,或者一些巫師劇場—』
 
『等一下,』麥絲比出一根食指打斷他,然後舉起酒杯:『等我一下,我體內的酒精濃度還不足夠讓我繼續聽這些巫師狗屁。』

她舉起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紅酒,放下酒杯後拍了拍自己的臉,『呼』的一聲吐了一口氣,才看著弗雷德:『......好了,請再說一次你剛剛說什麼會動的圖片跟幽靈表演?』
 
『……妳禮貌嗎,女士?』

『對你足夠禮貌了,胡迪尼。』

『真是感激。』

『您太客氣。』
 
『妳知道嗎?妳應該感謝我帶來的異國風情,』弗雷德翻著白眼喝了一口紅酒:『畢竟像妳這樣的美國麻瓜,可沒多少機會認識像我這樣的巫師紳士。』

『紳士?』麥絲「哈」的一聲:『哇喔,我再次收回之前你沒有幽默感這句話,你非常幽默。』
 
弗雷德瞪大眼睛,一臉受到了侮辱:『胡扯!妳這樣會毀掉一位戰爭英雄的名譽,妳知道嗎?我可是——』

『知道知道,』麥絲擺了擺手打斷了他:『什麼七個波特,什麼鳳凰會,然後你們是哈格哇茲的傳奇惡作劇之王,布拉布拉布拉。』
 
『是霍格沃茨!』弗雷德嚷嚷,但突然德頓了一下,眨眨眼睛:『......等等,妳都記得?我以為妳都沒在聽我說的話?』

『我也不想記得好不好,誰叫你天天在那邊唸,』麥絲翻了一個白眼指了指屏幕,『然後閉嘴不要吵我看電視。』
 
弗雷德沒有理會麥絲潑的冷水,相當歡快的說著:『妳還是有把我的話聽進去的嘛——』

『哦閉嘴,胡迪尼。』麥絲扔了一個抱枕過去。
 
弗雷德接住抱枕,稍稍得意的說著:『嘿,那種劇情不用看都知道在演啥,接下來肯定是求婚。』

電影裡的男主角果然單膝跪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接著男主角捧著戒指,深情地說出了那句:『Will you marry me?』

『看吧,看吧,我就說吧!妳們美國人真是太容易感動了,一點雪、一個吻,這樣就叫浪漫,真是太俗氣了。』
 
『那你們英國人呢?難道繞著大笨鐘跑十圈,然後在午夜鐘聲敲響時說「嫁給我吧!」就比較有格調?』

『我說過,我們巫師世界沒這些。而且我覺得妳只是在針對英國人,』弗雷德停頓了一下,側頭回憶著:『不過之前戰爭期間,我大哥比爾的婚禮,女孩們就都說很浪漫,但我就沒有很喜歡,太多繁文縟節——』
 
接著他描繪著他理想的浪漫,手舞足道的說著:『不過,嘿,如果有婚禮有幽靈、燭光、飄動的長袍,還有唱歌的蟾蜍的話——』

『幽靈?蟾蜍?』麥絲面露嫌棄:『我為你未來的另一半默哀。』
 
『胡扯,我品味這麼好!我在學校可是有一堆女孩子喜歡!』弗雷德邊嚼著蛋糕邊嚷嚷。
 
『啊是是是,對的。』

『妳又敷衍我!』
 
『啊是是是,沒錯。』

『麥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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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快到午夜,電視裡又開始重播《小鬼當家Home Alone》
 
弗雷德雙眼放光地盯著屏幕:『看那個小鬼!簡直就是我和喬治的麻瓜翻版!看他那陷阱設得多棒——梅林大屁股,那兩個賊也太笨!』

相較於弗雷德的興奮,麥絲顯得有些睏。她蜷縮在沙發另一角,嘴角還沾著一些奶油,臉因為紅酒微微泛紅,毯子裹得緊緊的,整個人像隻昏昏欲睡的貓。
 
『怎麼了,妳今天又沒上班,怎麼這麼沒精神?』廣告時間,弗雷德一邊伸懶腰,一邊瞟了一眼麥絲。

她頭髮本來就多,整個手腳都裹在毛毯里,嘴角還沾著一些奶油,現在看起來就像偷吃奶油後在毯子裡取暖的貍花貓。

『我吃了半個蛋糕喝了半瓶紅酒。』麥絲懶懶地說,打了個哈欠:『這叫血糖太高,我現在離昏迷只剩幾秒——』
 
弗雷德撇了一眼,隨手抽了一張衛生紙遞過去:『擦一下。』

麥絲連手都懶得伸出毯子,用舌頭隨便舔了一下嘴角:『解決了。』
 
弗雷德皺著眉頭看著麥絲:『梅林的大鬍子,妳多少也算是個女孩子,能不能用張紙巾?』

『多少是怎麼一回事?』麥絲回嘴,手依舊沒有伸出毯子,閉著眼睛懶洋洋的說著:『我就是女孩子。』
 
弗雷德把衛生紙塞到她臉上,麥絲把那張沾著奶油的衛生紙呼呼呼的吹回弗雷德身上,然後咯咯笑著。

『妳很幼稚,麥絲。』

『一個自稱是巫師的成年男性好像沒資格說我。』
 
『不是自稱!我真的是——別吹了!』弗雷德剛想反駁,就見麥絲又故意用力吹了幾口,把那張沾著奶油的衛生紙直直吹到他胸口。

『喂!』弗雷德低頭瞪著被奶油弄髒的衣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手抓起那張紙巾乾淨的一角擦拭著衣服,『梅林的鬍子,我的衣服本來就少——』
 
麥絲看著他碎碎唸著試圖清理,又咯咯笑了起來。

笑完,她緩了一下,目光落在弗雷德身上,問:『胡迪尼,你說你和你弟弟有什麼…賣魔術用品的店,對吧?』
 
『不是魔術,是魔法,真材實料!』弗雷德頭也沒抬,還在努力處理衣服上的奶油,『妳說韋斯萊魔法把戲坊(Weasleys' Wizard Wheezes)?』

『嗯,什麼嗚斯烏斯嗚斯…』麥絲歪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那你們裡面都賣些什麼?』
 
弗雷德咧起嘴笑著抬起頭,說到他們的店他總是興致勃勃:『歡笑!我們賣一切能讓人哈哈大笑的東西!惡作劇糖果、隱形頭套、能走在牆上的吸力雨鞋……』

——就是魔術用品店嘛,但麥絲忍住這句吐槽,挑了一個她比較擅長的項目問到:『是什麼樣的糖果?硬糖?太妃糖?』
 
『這麼說好了,』弗雷德挑眉,故作神秘的說著:『我們的糖果可不是普通糖果,女士。』

處理完衣服,他開始聚精會神的仔細的介紹他畢生心血們:『我們有吃下去會讓人舌頭掉到地上的「肥舌太妃糖」,或者「鼻涕泡泡糖」——能吹出超大的泡泡,甚至可以包住整個人!當然啦,還有讓我們賺到第一桶金的逃課速效糖系列——鼻血牛軋糖、吐吐糖、發燒糖,特別適合打擾課堂氣氛——』
 
麥絲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在思考哪一部份是弗雷德的臆想症,哪一部份是真的。

畢竟先不提有沒有這種糖果好了,賣這種糖果應該會被告上法院吧?衛生局能通過嗎?

麥絲最後放棄思考,決定讓體內的酒精佔領大腦邏輯。
 
『某方面來說…你其實蠻像威力旺卡的。』

『什麼威力旺卡?』
 
『歡樂糖果屋啊!』麥絲看著沒反應的弗雷德,皺皺鼻子說著:『《查理與巧克力冒險工廠》?你沒聽過?』

『當然沒有,』弗雷德撇撇嘴,繼續擦他衣服上的奶油:『但我有個哥哥也叫查理。』
 
『……』麥絲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突然發現跟弗雷德討論文化產物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我明天租回來好了,你看了就懂。』

『好吧,』弗雷德抬起頭饒有興致地問:『妳說我跟這個威力旺卡怎麼個像法?』
 
『嗯…兩個人都賣糖果,產品也都很……奇特。哦,還有一樣,都是滿腦子瘋狂的鬼點子。』

弗雷德挑起眉毛,滿意的點點頭:『聽起來他像是個天才,那就沒問題了,妳繼續。』
 
『他確實是個天才!他建造的糖果王國很漂亮,重點是每個感覺都很美味——』說到最喜歡的電影,麥絲嘴角勾起笑:『但他有點瘋,而且他的糖果工廠裡有很多奴工……喔,抱歉,應該叫他們小矮人。』

弗雷德聽到這話,眼神發光:『小矮人?妳說像小矮精(Dwarf)嗎?難道這個旺卡他也是巫師世界的人?』
 
『不,威力是人,這個世界觀沒有巫師,那些小矮人也是人類……』麥絲一時語塞,努力思索著該怎麼形容:『他們長得像小孩,穿著奇裝異服,唱歌跳舞,很……很荒誕的那種。』

弗雷德腦內想像著古靈閣裡那群臭臉矮妖們一邊敲著金幣,一邊載歌載舞,場面荒謬到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總而言之,那是我最喜歡的電影,』麥絲最後下了一個總結。
 
弗雷德聽完猶豫了一下,視線不自覺飄向麥絲。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嘴癢問了:『嘿,這電影跟妳的——嗯,糖果夢樂園,有什麼關係嗎——阿阿阿啊!嘿!很痛!』

麥絲收回才剛狠狠捏過他的腿肉的手,她瞇起眼睛哼哼的說著:『活該,我就知道你有偷看那本筆記本!』

弗雷德一邊揉著被捏的地方,一邊委屈巴巴地嘟囔著:『我又不是故意看到的!而且我想說上次送妳那盒畫筆,妳也沒說什麼啊——』
 
『我沒說什麼,』麥絲又哼了一聲,縮進毯子裡:『不代表我沒有要生氣。』
 
『那……』弗雷德試探地開口:『妳有想聊聊嗎?』
 
麥絲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抿著嘴盯著桌上紅酒杯裡最後一口酒。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平靜得有些刻意:『……聊什麼?聊我弟弟嗎?我猜恩利肯定跟你提過了吧。不然以你的個性,剛看到那本筆記本,早就忍不住來問了。』
弗雷德有點心虛地點點頭,咧起一個無害的笑容。
 
麥絲的目光轉回電視,屏幕上的小男孩正戲耍著那兩個笨賊,她的表情沒什麼波動,聽起來甚至有些隨意:『其實也沒什麼不能提的,恩利就是愛大驚小怪。我又沒那麼脆弱。』
 
她停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以平淡到近乎刻意沒有情緒的聲音說下去:『我弟弟在前年五月過世的。他那時候去看我們原本打算租的店面,路上有棟樓不知為什麼燒起來了,火勢還波及到什麼易燃物……布魯克林嘛,你知道,到處都是危險品,然後就炸了,剛好波及到他。』

弗雷德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也沒插。他能感覺到麥絲用著刻意的平靜,像是一層掩蓋悲傷的保護膜。

麥絲的目光依然落在電視上,有點自言自語的說著:『我們原本計劃一起開店——就是那個糖果夢樂園……』

她接著乾笑了一下,帶著一點點的無奈:『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名字是他想的,不是我。那天我們差不多已經快簽約了,但……』
 
她停頓了一下,毯子下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指甲刺進掌心。

她不是不難過,她只是選擇把這份難過壓得很深,她不喜歡讓自己沉溺在過去裡。

『......反正現在就這樣了,故事結束,也不算什麼好聽的故事。』說是說完了,但她的手卻在毯子下輕微顫抖。
 
弗雷德安靜地聽著麥絲的話,一直到她停下,他才開口。

『恩利沒有大驚小怪。』
 
麥絲皺眉,似乎沒聽明白:『什麼?』
 
『妳這樣會生病的,』弗雷德換了個更面向她的坐姿,表情認真得讓麥絲一時有些無所適從:『包含妳之前跟丹,包含妳對妳弟弟的感受,妳都覺得自己沒什麼,一直說自己其實不是經歷多大的難關一樣——但妳是,而且需要正視它們。』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麥絲抿著嘴,話裡帶著防禦:『我很好,好得不得了!我甚至都能跟你講這件事了,別搞得我像什麼可憐蟲一樣——』
 
『麥絲,』弗雷德輕輕打斷她的話:『我有三個哥哥,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停頓了一下,『我沒辦法想像,少了任何一個他們。』
 
『……別多管我的閒事!我不是早說過——』

『——布魯克林第一守則,』弗雷德搶在她前面,一字不漏地接過她的話:『不要管別人,別人也不該管你。除非那個人直接惹到你。』
 
麥絲瞪著他,怒氣慢慢從她的眼神中升起:『哈!記得很清楚嘛!那你現在在幹嘛?』

『多管閒事。』弗雷德的回答得很乾脆,眼神卻沒有絲毫閃躲,堅定的看著她的眼睛。
 
麥絲被他理直氣壯的竟一時說不上話,她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說點什麼反擊時,弗雷德又搶先一步開口:『就像妳當初多管我的閒事一樣。』

接著,他的語氣柔和下來,緩緩的說著:『妳把我從那個破巷子裡撿回來,妳帶我找工作,給我衣服穿——』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麥絲,更輕也更堅定的說著:『所以,當我看到妳面對所有負面情緒時都選擇壓抑自己,我沒辦法不擔心妳。』

麥絲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反駁什麼,但酒精的作用讓她的話總是慢了一拍。
 
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最後終於開口,自嘲的哼笑了一聲:『……難不成我該在你們面前哭哭啼啼?』

說著,她不自在地將毯子裹得更緊了一些。
 
弗雷德看著她,沒有急著回話。

他的表情少了平日的玩笑,真誠的說著:『我其實就是不懂,也許妳會說我幼稚。但我跟喬治一直都不是那種擅於隱藏情緒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接下來的話,然後慢慢地說:『悲傷的時候就哭,開心的時候就笑,生氣的時候就生氣。我一直覺得,當妳們那個耶穌先生在創造人的時候,不是也同時創造了情緒嗎?』
 
他抬眼看了看麥絲,見她沒有反應,又補充了一句:『那些情緒既然被製造出來了,肯定是有它的用處的嘛。』
 
麥絲抿著嘴,視線落在杯子裡殘餘的紅酒上,依然沒有說話。但她沒有反駁,也沒有轉移話題,這本身就已經很不尋常。

但弗雷德就當她是在聽了:『我知道妳不相信我的巫師世界,也不相信那些跟魔法有關的事情,但妳就當聽故事好了。』
 
『如果聽完覺得不好聽,反正妳不是有一張可以讓我道歉的兌換卷嗎?妳隨時可以拿來用。』
 
想到那幾張道歉券,麥絲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權衡著要不要接下這個話題。

最終,她還是靠進沙發,淡淡地問:『......那故事是什麼?』
 
弗雷德勾起微笑,這招果然奏效。

『......這得從那個討人厭的粉紅色蛤蟆說起了。』

【End】
 
 

熱愛衛斯理家的安妮 @Dongzhiyi2010076

3
@Applecider
《查理與巧克力冒險工廠》我也很喜歡!
不過我看的是2005年版的,
依年份來看,
麥絲看的應該是1971年版的?

我本身也有弟弟,
很能體會這幾章關於伊恩的橋段!
麥絲和弗雷都有弟弟,
弗雷的開解真的能深刻的安慰到麥絲~
弗雷的安慰真的很溫暖,
我開始期待他講的關於恩不理居的故事了XD~

這幾章很有聖誕氛圍!
不管是聖誕歌還是蛋糕,
真的讓我覺得現在是聖誕節XD~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3
@Dongzhiyi2010076

故事時間軸是2000年尾,所以是1971年版的沒錯喔~
下方是我當初連載做的示意圖哈哈哈哈!
三版我都很喜歡,而且那首《Pure Imagination》真的很好聽!


麥絲和弗雷都有弟弟,
弗雷的開解真的能深刻的安慰到麥絲~
弗雷的安慰真的很溫暖,
我開始期待他講的關於恩不理居的故事了XD~
下一章馬上來!
我也覺得弗雷要安慰人的話,這應該是我想像中最像他會說的話了哈哈哈哈
我自己也有手足,雖然常常氣得半死,但我也不能想像沒有對方的樣子。

這幾章很有聖誕氛圍!
不管是聖誕歌還是蛋糕,
真的讓我覺得現在是聖誕節XD~
當初連載是12月,所以很應景的寫了一大堆聖誕跟新年橋段,現在真是要麻煩大家在超級爆熱的夏天想像一下了XDDD

謝謝也歡迎大家的留言!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5
【Chapter 17 - 雞爪子字 - Chicken feet writing】

不得不說,弗雷德很會說故事。
 
雖然麥絲心裡有底,知道絕大部分都是他的臆想症。

但他口中的那些對抗體制、大鬧學校的故事卻意外地讓她聽得入迷。
 
那些離奇、荒謬甚至有些誇張的情節,在他繪聲繪影的敘述下,像是一場充滿魔法的冒險奇幻大片,讓她忍不住一直想聽下去。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她少了平時的尖銳吐槽,她沒像往常那樣揪著他故事裡的矛盾點發問。
 
譬如:『體罰到在手背上刻字?這種校規怎麼沒被家長告上法庭?』

或者:『你跟你弟開店的那些消防規劃、開業執照、週轉資金這些難題就全靠某個學弟的獎學金?還是你口中那場有人真的死掉的體育競賽?聽起來真是非常合理喔。』

又或是『你們英國是沒有少管所嗎?怎麼可能在學校賣那種“糖果”還能全身而退?太酷炫了喔英國。』
 
這些話全都被她默默咽了回去。

她只是看著眼前的弗雷德,他手舞足蹈、眉飛色舞地講述著他的故事。
 
那稜角分明的五官因激動而更加鮮活,靈動的眼神像是帶著光,仿佛他真能將那些不可能存在的場景變為現實。

還有那頭綁成小馬尾的薑紅色頭髮,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晃動,讓麥絲一瞬間恍惚了起來。
 
她不自覺地想起了伊恩。

她的小弟弟,那個差她六歲,從小就黏著她,什麼事都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尾巴。
 
每次她說話,他都會睜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伊恩說起故事也是這樣,一驚一乍、手舞足蹈、一堆自帶音效,麥絲總是會一邊吐槽一邊笑。
 
然而現在只剩下她自己了。
 
『嘿,麥絲!』弗雷德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拉回了現實。

『啊?』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妳聽到了嗎?剛才我說到哪兒了?』弗雷德用一副認真的表情盯著她,確保她沒漏掉他故事的任何細節。

『……什麼那個粉紅蟾蜍被你們的龍造型的煙火炸掉,然後——』
 
弗雷德還算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然後我跟喬治就在掃帚上跟她說「別費心跟我們聯繫了,因為我們不會再見面啦!」飛走前,我們還順便打了店裡的廣告,讓其他學生要是來我們店裡買專門對付她的商品,我們一律打折!在那之後我跟喬治就去開店啦——』

弗雷德說的口乾舌燥,轉頭拿起水杯:『這就是我想說的,越黑暗的時候越需要歡笑,情緒這種東西嘛——』
 
弗雷德說到一半發現麥絲沒有回應,回頭一看她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他瞇起眼睛,無奈地自言自語道:『......直接把我人生的高光時刻當睡前故事啊,這女人。』
 
喝了酒後的麥絲總是顯得比平時安靜許多,少了那麼點咄咄逼人的氣場,反倒有些乖巧。

現在的她裹在毛毯裡,頭髮亂糟糟的,閉著眼睛,臉頰因為酒意微微泛紅,看起來就像一隻醉暈了的貍花貓。
 
弗雷德倚在沙發靠背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素顏的樣子和平時的裝扮截然不同。
 
他記得她平時總是喜歡塗很紅的口紅,還有那一條拉的長長的黑色眼線,配上她有點上翹的眼角,看起來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撲上來抓人的貓。再加上那身標誌性的黑色皮外套和黑色皮靴子,給人一種“沒事不要靠近老娘”的氣場。
 
但現在的她,嘴角沾著奶油,酒意未退,頭髮散亂,顯得格外柔和。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麥絲的長相,她的五官確實不算驚艷,甚至可以說有些普通,但眼尾那微微翹起的弧度卻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嘴唇厚厚的,與他熟悉的英國人常有的薄嘴唇截然不同。
 
這讓弗雷德不禁想起金妮還是小女孩時的模樣,三四歲的她也是這樣肉嘟嘟的嘴唇。

想到金妮,他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心裡的思緒卻越飄越遠。
 
他拿起麥絲落下的毯子一角,輕輕蓋好到麥絲肩膀上,然後拿起紙巾終於把那坨從半個小時前就在她臉上的奶油擦掉:『還敢說我幼稚。』
 
————————————————————————
 
弗雷德收拾好客廳後,拿起信紙,思考了一下,還是執筆寫了封信。
 
給全家人

先說個好消息,我快存到錢啦!

預計下個月我就能買機票回英國,希望到時候能順利找到回巫師界的路。

這事聽起來可能有點麻煩,但我會搞定的,畢竟我是個韋斯萊嘛。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沒有任何家人陪伴的聖誕節,說實話有點不習慣。

每年這個時候,我們至少都有一兩個家庭成員在身邊。現在連喬治也不在我身邊,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不過你們也別擔心,這個平安夜我不是一個人!

麥絲沒回家過節(至於為什麼呢?我沒敢再多問,主要因為她捏人真的很痛)。

我們一起簡單煮了一餐,然後窩在沙發上看了幾部美國麻瓜電影。

我得說,《Home Alone》真的是個非常棒的作品,讓我想起了我和喬治的一些美好舊時光。

如果有機會,我真希望能帶著你們一起看看這些電影,爸爸,你肯定會愛死這個電影!而且可能會覺得裡面的那麻瓜小鬼比我們當年還聰明!

說到吃的,媽媽,今年我真是想死妳的烤羊排和蘋果派了。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吃回來,把錯過的都補上!

最後,還是希望你們的聖誕節過得開心快樂。

我知道過去這段時間我們都有些艱難,但我相信我們還是那個彼此依靠的大家庭。

別太擔心我,我過得……還可以!

Merry Christmas!

依然活的好好的,
弗雷德

————————————————————————

寫完給家人的之後,他抬頭看到在沙發上打盹的麥絲。

接著他的目光停在圓珠筆的筆尖,然後他吐了一口氣,又拿起一張信紙。

————————————————————————

給喬治:

嘿,兄弟,你還好嗎?

今天我問了麥絲她弟弟的故事。老實說,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她的弟弟在一場意外中過世了,那之後她的生活似乎變得不太一樣。恩利告訴我,她以前是一個更有趣、更有色彩的女孩。

她跟我們一樣有些瘋狂的夢想——她和她弟弟原本打算開一家糖果店,她甚至會畫畫,會設計產品包裝。但在她弟弟走了之後,那些顏色似乎全都被抹掉了。

我無法不想到你,喬治。如果我真的過世,你會怎麼樣?

你會壓抑自己嗎?還是能放聲大哭?或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光是想到這些問題,我就覺得像心臟被狠狠掐住了一樣痛。

我知道我現在還活著,但我沒辦法想像,如果我真的提早離開你,或者你離開我——這個想法簡直讓人窒息。

我們不是一直在彼此的生命裡嗎?從出生到現在,哪怕我們吵過鬧過,但從未真正分開過。

所以,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兄弟,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

不要讓自己的光熄滅,喬治。

我知道我們是雙胞胎,我們的笑容、我們的想法、甚至我們的生命,似乎都連在一起。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希望你能帶著我們共同的那一部分光,繼續在這個世界上閃耀。

韋斯萊魔法把戲坊是我們的夢想,喬治,它不只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它也是你的,也是我們的家族的。我希望你能一直把這夢想做下去,因為你有這份天賦,也因為那是我們共同的榮耀。

我知道這很難,但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好好生活,難過就哭,但別停止尋找快樂!

別發胖,別沾染惡習,否則到天堂我肯定認不得你!

你永遠的兄弟,
弗雷德

————————————————————————
 
隔天早上,麥絲打了一個噴嚏。

她迷迷糊糊地縮在沙發上,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毯子,沙發邊還被墊上了枕頭,像是專門給她搭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小窩。
 
她揉揉眼睛,抓抓頭髮,又打了一個哈欠。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她好像是聽著弗雷德的故事睡著了。

『……與其怕我冷堆一堆枕頭跟毯子,直接叫我起來回房間睡不更快?』她咕噥了一聲。
 
好吧,挺貼心的。
 
麥絲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才八點出頭,弗雷德的房門緊閉,顯然還沒醒。

她裹著毯子走到廚房,拿出廉價的咖啡粉開始煮咖啡。雖然不算高檔,但熟悉的香氣讓她腦袋逐漸清醒。
 
她一邊等著咖啡壺冒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一邊回想昨晚弗雷德說的那些故事——什麼煙火、什麼粉紅蟾蜍大冒險……想到那人滔滔不絕還有一堆他自己的音效模仿效果的樣子,她哼哼的笑了起來。

咖啡煮好了,麥絲倒了一杯,手裡捧著熱乎乎的杯子,準備再窩回沙發好好發個呆。
 
然而,當她路過餐桌時,她的目光被桌上兩封摺好的信吸引住了。

信封上還沒寫上地址,看來可能昨天才寫好,來不及收起來。
 
麥絲站在桌邊,低頭盯著那兩封信。

她本來想直接走開,畢竟這是弗雷德的私人東西,不應該碰——但想到那傢伙先偷看了她的筆記本,她撇撇嘴,輕哼一聲,心安理得地拿起信,抱著咖啡回到沙發。
 
麥絲抱著咖啡坐回沙發,將第一封信攤開在膝上,順手將毯子往身上拉緊了些。信紙上的文字潦草而生動,像極了弗雷德本人急著說話時的模樣。
全家人:
先說個好消息,我快存到錢啦!預計下個月就能買機票回英國,希望到時候能順利找到回巫師界的路。」

 
她輕哼了一聲,嘴角微微勾起。這傢伙還真是念念不忘那個「巫師界」。

後面雖然能感受出他對家人的思念,但卻又在信末強調自己其實過得還可以。
 
『傻子。』麥絲笑著輕聲念了一句,把信折回原樣放到一邊。她拿起第二封信,原本期待著另一段同樣幽默輕快的內容。

然而,隨著信紙展開,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給喬治:
嘿,兄弟,你還好嗎?
今天我問了麥絲她弟弟的故事。老實說,我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麥絲盯著信紙,目光游移在那幾行字間。
「就是,如果我真的過世,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你會怎麼樣?」

麥絲將咖啡杯放在桌上,雙手捂著臉,指尖微微顫抖著。那些情緒如潮水般湧上來,讓她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想起伊恩那張總是帶著笑意的臉,想起他明亮的眼睛,還有那句「姊姊,妳是最棒的!」她的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無法呼吸。
 
如果伊恩真的能寫一封信,他會不會像弗雷德一樣,說出這麼溫暖卻又刺痛心臟的話?

她想像著伊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中一陣刺痛,眼淚又不爭氣地滑了下來。她趕緊抓過毯子的一角擦了擦臉,卻怎麼也止不住。
 
『該死的。』 麥絲低聲咒罵自己,強迫自己深呼吸,深深吸氣,再慢慢吐出。
 
幾次深呼吸後,她感覺到眼淚的勢頭總算稍微緩了下來。她喝了一大口咖啡,熱燙的液體從舌尖滑下,燙得她「嘶」了一聲,但這股刺激總算讓她清醒了一些。

『麥絲,妳不能這麼沒用。』她低聲對自己說,捲起信紙小心地放回原處,像是害怕打破什麼珍貴的東西。
 
她靠回沙發上,攬著毯子,目光落在窗外的雪景中,白色的世界在晨光下顯得無比寧靜。可她的腦海裡,卻一直浮現出弗雷德信上的那句話:

「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我也希望你能把你的光繼續散發。」

麥絲坐在沙發上發了幾分鐘的呆,讓眼淚自然的停下來。她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上,心裡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揉了揉眼睛,準備把信重新疊好放回去,但手才剛碰到信紙,就聽到弗雷德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早啊——哇喔,妳這是看見什麼恐怖片了?』弗雷德一頭亂髮,穿著皺巴巴的睡衣,揉著眼睛走出來,看著同樣頭髮亂七八糟而且明顯嚇了一大跳的麥絲。
 
麥絲猛地一僵,下意識地把信紙往桌上一拍,差點打翻了咖啡杯:『……你怎麼起這麼早?』

『八點半不算早吧?』弗雷德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疑惑地瞇起眼睛看她:『......妳剛剛在幹嘛?』
 
『沒幹嘛。』麥絲的眼神有些閃躲。

弗雷德愣了一秒,然後突然盯住桌上放回去的信,瞬間反應過來。他的眼睛瞪得像貓頭鷹一樣圓:『喂喂喂,妳該不會偷看我信了吧?』
 
『什麼叫偷看?』麥絲立刻反駁,但心虛卻一覽無遺:『誰叫你亂放桌上,我以為是垃圾就看了一眼。』

『……那是垃圾?』弗雷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伸手把信抓了回來:『妳倒是說說,我的信有哪一點看起來像垃圾?』
 
麥絲抿了抿唇,掩飾地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然後才不自在地轉開話題:『......你的字像雞爪子。』

『噢,感謝妳如此精緻的批評。』弗雷德翻了個白眼,準備將信塞回信封裡,不滿的發著牢騷:『妳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寫出這些——』
 
他話說到一半停住,目光落在麥絲的臉上,察覺到她眼角還掛著一點沒來得及擦乾的淚痕,還有濕潤的眼睫毛在心虛的躲避他的目光。

『……妳哭了?』他收起微醞的語氣,態度變得柔和了一些。
 
『我才沒有。』麥絲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眼角,表情有些別扭地轉過頭去:『誰哭了?喝咖啡嗆到而已。』

弗雷德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挑起眉毛:『妳該不會是被我的信感動哭了吧?』
 
麥絲猛地轉頭瞪他:『誰會因為你這種雞爪子字感動啊?別臭美了!』

『行行行,我雞爪子字。』弗雷德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嘴角卻勾起了笑:『但妳知道嗎?有時候人家偷看我的信,我會要求一個補償。』
 
『什麼?我就沒有——』

『至少幫我做份早餐吧?』弗雷德打斷麥絲,滿臉無賴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麥絲愣了一下,接著像是抓到台階下一樣趕緊站起身快步走進廚房,拉開冰箱門假裝翻找食材,趁著背對弗雷德的角度,迅速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濕意。

弗雷德看了一眼桌上的信,注意到信上那幾滴未乾的痕跡,抿了抿嘴。
 
應該是想起伊恩了吧?真是不老實的傢伙。

他沒有多說,只是靠回椅背,故作輕鬆地喊了一句:『我要煎培根跟兩顆荷包蛋,蛋要單面煎,半熟謝謝。』
 
『要求這麼多自己來!』麥絲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夾雜著一點刻意的怒意,卻不尖銳了。

『還要兩片烤土司。』

『你是不是欠揍——』

『土司要草莓果醬的,妳最棒了,麥絲。』
 
而麥絲背對著廚房的燈光,輕輕吐了一口氣,手上拿著雞蛋,眼神卻不自覺地落在窗外的晨光裡。
 
窗外,雪還在靜靜地落下,但似乎已經沒那麼冷了。

【END】

西打的話:
最後信裡最後一句話是借鑒一個我也很喜歡的同人作品 《來啊走劇情啊!》  裡面弗雷德對喬治說的話——作者那一段落寫得非常好,非常弗雷德,把不捨跟他的豁然都揉在一句話裡面。(非常好看的作品大家趕快去看)

歡迎留言!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5
【Chapter 18 - 威力旺卡-Willy Wonka】


早上的尷尬插曲並不影響麥絲今日的計劃。

她帶著弗雷德走進附近的錄影帶出租店,目標明確地直奔櫃台,開口詢問是否還有《歡樂糖果屋(Willy Wonka & the Chocolate Factory)》可供租借。

而弗雷德則像進了糖果店的小孩,整個人興奮得不行。
 
他穿梭在堆滿電影光碟的架子之間,雙眼亮得像被施展了螢光閃爍的魔杖尖端。

『麥絲!妳看!原來妳們麻瓜也有阿尼瑪格斯跟默默然!』弗雷德突然蹦到麥絲面前,手裡揮舞著兩張光碟,《X戰警(X-Men)》《魔女嘉莉(Carrie)》,手臂下還夾著好幾片科幻片。

他興奮的嘰哩呱啦解釋著,為什麼這些故事和他所熟悉的魔法世界如此相似。而麥絲早已習慣弗雷德那堆替代名詞和霹靂啪啦的語速,她抬頭瞥了他一眼,用教小孩子的口吻說著:『只能挑一部,去好好選選。』

弗雷德露出一副被嚴重打擊的表情,但那失落只維持了短短幾秒,很快,他便投入了一場至關重要的選擇。

天人交戰到最後,他依依不捨地放回其他電影,只留下了《X戰警》。
 
他們一邊走回公寓,麥絲一邊打著呵欠,斜眼看著弗雷德的手揮來揮去,伴隨著他生動地描述什麼默默然的故事。

麥絲心不在焉地聽著,腦中自動將那些關鍵詞翻譯成更「科學合理」的東西:

憂鬱症加躁鬱症,行為失控——但用弗雷德的語氣講出來,這些聽起來倒是酷炫得很。
 
『嗯嗯,然後呢?』麥絲含糊地回應著,一邊瞄到街口那個歪歪斜斜的小雪人。

雪人的手是兩根小樹枝,其中一根已經快要掉了,她走過去,將樹枝拾起來端詳了一下,然後準備插回雪人身上。
 
『嘿,這根樹枝還真有點像我的魔杖呢。』弗雷德湊過來,低頭盯著那根樹枝,它的尾端長著類似松果的突起,他笑著補充:『不過粗糙多了。』

麥絲挑挑眉,頓了一下,故作隨意地問:『你真有魔杖啊?你跟你弟弟共用嗎?』

雖然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但她其實是想知道,弗雷德口中那位雙胞胎喬治先生,是否也和弗雷德一樣,是個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臆想症患者?

又或是那個雙胞胎兄弟,也是他幻想的其中之一?
 
弗雷德卻哈哈一笑,像是麥絲問了什麼笨問題:『當然不是!魔杖是非常私人的東西,每個巫師都得有自己的魔杖!怎麼可能共用!』

說完,他轉身走到人行道旁的草叢裡翻找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喬治的魔杖尾巴像掃帚,但我得說我的好看多了,儘管它有點嗑手……』
 
麥絲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看著弗雷德專注地翻找草叢,還是翻了個白眼:『......快點回來啦,我要冷死了,不然我要自己回去了!』

『哎呀妳真是沒有耐心!』弗雷德這才拍拍手上的雪,滿臉笑容地走回人行道,伸出自己的右手掌給麥絲看:『要是我說的是假話,我手上這些繭是怎麼來的呢?』

麥絲瞥了一眼他手心那一顆顆若隱若現的繭,腦海裡的結論只有一個——自己買來的道具魔杖折騰出來的吧。
 
但她忍住吐槽,畢竟自從上午偷看了信後,她心裡始終帶著一點說不出的歉意,也就把冷嘲熱諷的話吞回去,換上了一個敷衍的笑容:『啊好好好,是是是,都真的。』

『嘿!妳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妳又在敷衍我!』弗雷德雙手插進口袋,氣哼哼地嚷嚷,一邊快步跟上麥絲。

『啊是是是,對的對的。』麥絲說的漫不經心,步伐卻也沒停。

『麥絲!』

————————————————————————

又是回到小公寓,麥絲回程順路買了披薩跟汽水,兩人一邊窩在沙發上吃一邊看著《X戰警》。

『這才不是阿尼瑪格斯!』弗雷德有點失望的說著,但還是津津有味地看完電影:『但不得不承認,妳們麻瓜能想到這些題材還真是挺厲害。』

你們麻瓜妳們麻瓜,我才覺得你的神奇腦袋瓜能想到一整個完全不同的宇宙觀才厲害——麥絲一邊吞下嘴裡的披薩,️也順便嚥下那一句吐槽。
 
她起身更換影帶,拿出平安夜那天弗雷德打工抓回來的那幾把糖果裝在大盆子裡,縮回沙發,準備觀看《歡樂糖果屋》

弗雷德站起身走走,一邊伸展了一下四肢。他走到書桌旁,目光落在麥絲拆過的行動水彩筆套組上。

那是他之前送給她的聖誕禮物,盒子雖然開了,但裡面的筆還是乾乾淨淨的,一看就沒用過。
 
他拿起那套畫筆,又抓了一本空白筆記簿,回到沙發邊。

『嘿,』弗雷德把畫筆和筆記簿一併遞給麥絲,嘴角帶著他招牌的笑容:『買來就是要用的,如何?來畫畫吧?』

麥絲咬著披薩,愣了一下,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東西。她的目光在那套畫筆上停留片刻,手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接。

『......我都不記得上一次畫畫是什麼時候了。』她有些彆扭的說。
 
『那現在不就正好是時候嗎?』弗雷德眨了眨眼,說的輕快:『妳是說過「別管別人」,但也沒說不能管自己吧?』

麥絲一時語塞,看著弗雷德那副「我說的是吧」的表情,翻了個白眼,終於伸手接過畫筆跟筆記簿,隨口嘟囔了一句:『你這人煩得要死。』

『謝謝誇獎。』弗雷德愉快地往沙發上一靠,一邊抓起一顆糖果往嘴裡塞,一邊看著麥絲把水彩攤開,開始挑顏色。
 
電視裡《歡樂糖果屋》的音樂正輕快地響起,螢幕上色彩鮮豔、超現實的場景吸引著弗雷德。

他一邊嚼著軟糖,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影,不過還是忍不住分心,注意到麥絲正在畫本上塗塗抹抹。
 
『嘿,你說你的那根樹枝是長什麼樣來著?』麥絲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問。

『什麼樹枝,魔杖!』弗雷德睜大眼睛,那嘴英式口音又哇哇叫起來:『女士,妳這樣說在我們那邊可是會被下惡咒的,沒禮貌!』

麥絲懶懶地哼了一聲,手上的筆卻沒有停下:『好好好,「魔杖」。你的魔杖長什麼樣?』
 
『深咖啡色,尾巴像松果一樣,一鱗一鱗的,十三點五英吋,握把處前還有三塊小凸起——』弗雷德隨口描述著,視線依舊被屏幕吸引,直到麥絲把畫本推到他面前。

『像這樣?』她挑了挑眉,指著畫紙上的一根「魔杖」——筆觸有些粗糙,但細節到位,深色的主幹與尾部的松果狀紋理一清二楚。
 
弗雷德睜大眼睛,一嘴糖差點沒直接吞下去。

『——梅林的襪子!這也太像了吧!妳這是猜的還是偷看過我的魔杖?』他指著畫大呼小叫。
 
『當然隨便猜的,誰他媽看過你的魔杖?』麥絲立刻吐槽,但虛榮心卻被他浮誇的表情大大的滿足,她忍著上翹的嘴角,理所當然地說:『你的不是形容已經很清楚嗎?』

『妳這叫隨便猜?』弗雷德一臉懷疑地盯著她,嘖嘖兩聲:『要不是妳是麻瓜,我都懷疑妳是不是奧利凡德的私生女了!』

『奧利凡德又是誰啊?』

『全巫師界最厲害的魔杖製作人!』弗雷德說到這裡,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還伸手比劃著魔杖的形狀:『每一根魔杖都跟使用者完美契合。他說過我的魔杖很「有個性」,雖然有點嗑手,但我覺得它是世上最棒的。』
 
麥絲看著他那副神采飛揚的樣子,笑了笑:『那他跟威力旺卡誰比較厲害?』

『啊?』弗雷德愣了一下。

『這部電影啊,查理與巧克力工廠,喂,你有沒有在看!』麥絲指了指正在播放的《歡樂糖果屋》
 
弗雷德眨眨眼:『噢,妳不能這樣比!奧利凡德跟這個巧克力傢伙完全不是一個路線。他可不是給小孩做什麼糖果冒險的,他做的是——』

『魔杖,好啦我知道。』麥絲淡淡接話,低頭繼續畫著,嘴角的弧度卻也始終沒有消失:『不過說真的,你的故事還挺有想像力的,要是你寫出一本書,也許會成為下一個暢銷作家。』
 
而且老實說,他的文筆真的不錯,她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了那封寫給家人的信。
 
『妳這話算是誇獎嗎?』弗雷德挑眉笑了起來,順手拿過畫本認真地看了看,他是真的很懷念自己的魔杖:『不過這畫倒真是太像我的魔杖了,也許妳真該去當個魔杖設計師——』

『這麼捧場?』麥絲抬起筆頭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更高了:『我下次給你畫枝新魔杖好了。』

『行啊,魔杖造型外包給妳了,』弗雷德一本正經地回應,隨即從糖果盆裡拆了一顆巧克力塞到麥絲嘴裡:『設計費先付一顆巧克力,如何?』
 
麥絲咬著巧克力,眼睛還看著畫紙,不以為意地說:『你這叫搶劫。我很貴的,你確定請得起我?』

她開玩笑的,她連高中都沒畢業,也不是專科學校,她清楚自己在這個行業的份量——甚至在心底覺得,只要有人肯用她的設計,就算免費她也願意。
 
『貴?這點妳放心,韋斯萊魔法把戲坊是一間黃金雞舍!』弗雷德放下畫本,眼裡閃著點點自豪:『等我回英國重新開店,我們也不是不能合作嘛。我覺得妳完全可以幫我設計產品包裝,當然啦,金額可以談,我可是一個很大方的老闆。』
 
『是嗎?』麥絲假裝一本正經地思考了一下,又低頭繼續畫著:『那你要不要先付給我上個月的房租?』

『來,吃糖。』弗雷德快速的拆了幾顆糖塞到麥絲嘴裡。

『你真的是唔唔唔——』
 
————————————————————————
 
電影結束了,電視屏幕上跳出了熟悉的「THE END」
 
『嗯哼。』弗雷德抱著手臂靠在沙發背上,微微挑眉。

老實說,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個威力旺卡是個麥絲又想拐著彎說他壞話的角色,但現在看來,倒有幾分對胃口——古靈精怪,鬼才商人,天馬行空,幽默又帶點諷刺。
 
他嘴角一揚,但喬治和自己比這傢伙帥多了,很多。

不過嘛,他可沒打算在麥絲面前說這些——畢竟她的偶像,批評不得,主要還是麥絲捏人是真痛。
 
麥絲正坐在桌邊,低頭專注地畫著什麼,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弗雷德湊過去,發現她正在根據他的描述畫出「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和「陋居」。
 
『這真的是你的臆想症高光時刻,胡迪尼。』麥絲一邊勾畫,一邊嘴裡毫不留情地吐槽:『誰家建築物能長成這樣?』

「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看上去還算能接受——如果不考慮那些完全不合消防法規的樓中樓結構,或者亂七八糟堆滿了天花亂墜商品的擺設的話。
 
然而那個「陋居」,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出聲。

一棟六七層樓亂七八糟的搭建,重心完全不符合建築學的危樓。
 
『你說你家有幾根煙囪?』她邊畫邊問,鉛筆在紙上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小煙囪。

『四根,嗯,也許五根吧,』弗雷德湊過去,指著麥絲畫紙上的一處:『對對,就插在這裡,旁邊還有幾個樹叢。』
 
麥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手中的鉛筆一頓:『四五根煙囪?你們家是怎樣?』

弗雷德哈哈一笑,歪著頭作勢思考了一下:『其實差不多,畢竟我們家樓上樓下都得靠魔法才能維持平衡,不然早倒了。』
 
弗雷德滿臉認真地靠過去,伸手指著麥絲畫紙的一角:『對,插在這兒,剛好是廚房那塊屋頂上,晚上會冒出很香的煙——嗯,尤其是媽媽烤肉派的時候。』

麥絲的鉛筆停了下來,抬頭看了弗雷德一眼,眼神微妙——你這種荒唐事也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但她什麼也沒說,反而又低下頭,繼續描繪那棟「陋居」。

畫著畫著,不知怎麼的,她心裡竟然有些微妙的羨慕。
 
即便知道這些可能只是弗雷德腦海裡的臆想,但他描述時那種眼睛裡閃爍的光芒,還有他們家的家庭小故事——

住在這個「陋居」裡應該很溫暖很幸福吧?
 
『所以呢,』麥絲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挑了挑眉毛:『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你家那些煙囪的煙會不會燻到你們鄰居?還是說你們家沒鄰居?』

『噢,當然沒有鄰居,其他人都住很遠——』弗雷德搖搖頭。

『陋居四周都是大片的田野,最近的鄰居就是遠處的一個老太太了,她養了一大群會啄人的鵝。』
 
麥絲抬起頭,敷衍的哼了一聲:『嗯哼,會啄人的鵝,還差什麼?有沒有住在南瓜裡的小矮人?』

弗雷德看著她的畫筆一描一撇,思緒拉回到過往:『矮人是沒有,地精倒是一大堆。喔對了,我們家閣樓還住著一隻食屍鬼,每晚都在那邊敲地板。』
 
『怎麼還有鬼啦?』麥絲忍不住荒謬的笑了出來,畫筆在房子遠處上加了一些鵝:『……胡迪尼,我得說,和你聊天能讓人忘記現實世界有多爛。』

弗雷德咧嘴一笑,靠在沙發背上,輕快的吹了一聲口哨:『這算誇獎嗎?』

麥絲頭也沒抬,隨手又畫上幾顆南瓜:『算吧,不過別得意太早,我還是覺得你臆想症挺嚴重的。』
 
『噢,妳還是覺得我有臆想症是吧——』弗雷德拖長了尾音,像是在揣摩這個詞:『那要不要打賭?』

麥絲沒有抬頭,還在紙上的南瓜劃上陰影:『賭什麼?你的醫療證明嗎?你又沒錢看醫生。』
 
弗雷德翻了個大白眼:『——我是說,如果這些故事都是真的呢?』

麥絲抬起頭,目光從畫紙上移到弗雷德的臉上:『賭什麼?』
 
『賭妳當我們的專屬設計師,不能跟別的商店合作。』弗雷德眨著眼睛,半認真半玩笑地說:『敢不敢?』
 
麥絲嘖了一聲,低頭繼續畫著,筆觸卻不自覺地多了幾分輕快:『賭就賭,那如果是假的呢?』

弗雷德哈哈大笑,像是早就贏了的姿態哼了一聲:『那我任你處置,看妳是要我古靈閣裡的錢還是我的店面都隨妳!』
 
『...你這輩子別去拉斯維加斯了,我怕你器官早晚會被割光光。』麥絲眼珠子翻了一大圈,不曉得自己跟這個重度臆想症病患賭這個幹嘛。

弗雷德沒有理會麥絲的話,而是伸手從麥絲手裡抽過畫本,舉在半空中仔細端詳,毫不掩飾的發出讚賞:『不過說真的,妳的畫工真不錯!這裡跟這裡,對,煙囪再高一點......媽媽一定會很滿意。』
 
麥絲搶回畫本,翻了個白眼:『是要多少煙囪?你媽是要開燒烤店嗎?』

『喔燒烤,妳這麼說我都餓了,』弗雷德揉了揉肚子:『晚上還有剩披薩嗎?』
 
麥絲合上畫本,指著廚房:『還有,自己去熱,大少爺。』

『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了呢。』

『快要不是了。』

『那就是了。』


【END】

西打的話:
-非常推薦大家可以看看最原版的威力旺卡!跟雙胞胎的個性真的很像,尤其黑色幽默吐槽的部份。
-故事歸故事,但大家還是要尊重專業哦(文內設計美術的部份)
-突然想到,會不會正在閱讀的大家沒經歷過租借光碟錄影帶的年代......哈哈......哈哈......
-歡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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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hapter 19 - 新年快樂 - Happy New Year

聖誕節過後,麥絲和弗雷德的生活迅速回到正軌,工作重新占據了大部分的時間,而離年底僅剩的一週,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新年的氛圍裡。

至於恩利,他倒是在墨西哥渡假,打算直到一月中才回來。
 
『一月中啊,那你可能見不到我們胡迪尼離開美國囉?』麥絲一手忙著整理桌上的文件,一手用脖子和臉頰夾著電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恩利聊著。

弗雷德在一旁聽到這話,立刻提高音量,對著電話喊道:『別擔心!等我回英國找到家人,有的是機會回來看看你們的!』
 
恩利在電話那頭爽朗地笑了起來:『唉唷,我還真捨不得。每天少了一些良好的英國小嫩肉早晨美景,我還得慢慢習慣才行。還有他洗完澡那可愛的小肌肉啊——』

麥絲忍不住笑出聲,搖著頭回道:『我沒有要幫你傳達這些噁心話,恩利。』
 
弗雷德見麥絲笑得這麼開心,湊了過來,好奇地問:『恩利說什麼了?』

麥絲笑咪咪地將電話遞過去:『他在意淫你,你要聽嗎?』

弗雷德戲劇性地往後退了一步,拒絕了電話,還對著話筒喊了一聲:『謝啦!我也會想念你的!恩利!』然後立刻扭頭跑遠,彷彿真的會被電話那頭摸屁股一樣。
 
麥絲被他過於浮誇的反應樣逗得哈哈大笑,重新接回電話,恩利那邊也笑得停不下來,最後才緩了語氣說:『嘿,麥絲,妳聽起來開心了很多,假期還好嗎?』

麥絲望了一眼正在遠處裝模作樣的弗雷德,嘴角微微上揚:『很好啊,他的錢存得差不多了,這幾天我準備幫他看機票,大概會是一月的第一個禮拜六飛吧。』
 
『那也挺快的,』恩利的聲音變得溫柔了些,又說了一次:『麥絲,妳真的聽起來好多了,妳知道嗎?』

麥絲沉默了一秒,隨後語氣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知道啦,亞歷杭德羅(Alejandro)。』
 
『喂!小妞,幹嘛突然叫我本名!』恩利假裝生氣地抗議,卻透著笑意:『妳明明知道我比較喜歡被叫恩利。』

麥絲嘻嘻地笑了起來,掛掉電話後,轉頭看向還在耍寶的弗雷德,心裡竟然有些不捨。
 
一月,真的很快就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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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重新上軌後,日子飛快地過,轉眼就來到了十二月三十一號。

麥絲決定最後帶這個地地道道的英國鄉巴佬去時代廣場,感受一把紐約跨年的瘋狂。
 
出門前,她站在玄關整理著厚厚的圍巾,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弗雷德——輕便得像是去春天郊遊,而不是要在寒風裡擠進人潮裡熬到午夜。
 
『圍巾、水、衛生紙、鑰匙都帶了嗎?』她邊問邊檢查自己。

弗雷德笑嘻嘻地拉開外套內襯口袋,像變戲法一樣露出裡面的裝備:兩瓶啤酒、一瓶水,還有幾疊排隊時順手拿的餐巾紙和濕紙巾。
 
『萬無一失,女士。』他嘴角一揚,露出自信的表情。

麥絲揚起眉毛,確實有點驚訝,隨後她將手放在自己眼角假裝拭淚:『噢,你成長了,我可真以你為榮,時代廣場外賣的啤酒鬼才買得起——』

弗雷德嘻笑著,得寸進尺地指了指自己:『那妳是不是得感謝這位聰明的英國紳士,提前幫妳省了一筆?』
 
『啊是是是,』麥絲把自己的手套拉緊,揚了揚下巴:『走吧,貧民巫師,今晚讓你看看什麼叫紐約!』

他們一邊走下樓梯,弗雷德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跟上她的步伐:『都要迎接新的一年了,不能有點口德嗎?小心等等被人群衝散我就不救妳。』

麥絲踩著樓梯哼了一聲:『高個子了不起,就不要到時候手長腳長被卡在後面。』
 
『我看妳才是不要被擠到不能呼吸,小矮子。』

『我看你才是不要又被拖到暗巷揍,臭高個。』

『嘿!那時候我才剛出院!女士!』

『走啦!』
 
————————————————————————
 
時代廣場十點多已經擠得水洩不通,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和巨大的螢幕讓整個廣場亮如白晝。

人群像潮水一樣湧動,麥絲和弗雷德被擠得動彈不得。
 
『所以,』弗雷德試圖挪動一下肩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他低下頭看著麥絲:『妳再跟我說一次,我們就是要在這裡罰站,看著這個大樓上的大笨球慢慢往下掉,然後倒數完就結束?』

麥絲一邊踮起腳試圖看遠處的舞台,一邊耐著性子回答:『基本上就是這樣,對。』

弗雷德又低頭瞥了一眼擠成一片的人群,無奈地嘆了口氣:『美國人的樂趣真難懂。』

麥絲困難的伸手從弗雷德的外套裡抽出啤酒,遞給他一瓶,聲音差點被嘈雜的人群淹沒:『來,等等音樂下來,酒喝下去就比較能懂了。』
 
弗雷德接過啤酒,瞥了她一眼:『妳要啤酒我拿就好,反正不都在我這嗎?』

『地主還是要有點地主的樣子,』麥絲灌了一大口啤酒,隨後轉頭瞟了他一眼:『我最多做到這了。喝完別忘了幫我擋人潮,小矮子很難擠到前面去。』
 
弗雷德挑眉笑了,舉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假裝驚訝:『哇喔等等,我聽錯了嗎?妳剛剛承認自己是小矮子?新年奇蹟這麼早就出現了嗎?』

麥絲懶得回嘴,只是朝他比了中指,順便意示他該安靜了。
 
這時,廣場的燈光突然暗下來,緊接著一道明亮的射燈劃破夜空,巨大的螢幕上閃爍著倒數的字樣。

音樂響起,現場的氣氛瞬間被引燃,擴音器裡傳來節奏感強烈的鼓點,隨著人群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宛如一股洶湧的浪潮席捲整個廣場。
 
咚、咚、咚、咚——
 
藝人們陸續登台,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尖叫和掌聲。觀眾揮舞著手中的燈牌和氣球,現場的熱度逐漸攀升到巔峰。

弗雷德的目光掃過台上那些身著炫目服裝的歌手,臉上寫滿了新奇與興奮——顯然,這種熱烈的氣氛正是他所期待的。
 
『跟我當年參加的魁地奇世界杯好像啊——』弗雷德對著麥絲喊著。

『魁什麼————』麥絲顯然聽不到他講話,但她本人也不是很介意。
 
突然,一道刺眼的燈光集中在舞台中央,一位褐色皮膚、五官精緻、穿著火辣的女性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上台。
 
麥絲樂不可支地猛地推了一下弗雷德,朝舞台指了指,拉著他的衣服笑著大聲喊道:『你猜她是誰!』

『誰?』弗雷德同樣大聲回應,但還沒等麥絲回答,他身邊的群眾已經用齊聲的呼喊搶答了這個問題——
 
『碧昂絲!碧昂絲!碧昂絲!』
 
麥絲跟著歡呼,跳著揮舞著手臂,興奮地像個孩子。

而弗雷德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隨即也忍不住笑出聲——原來她才是那位碧昂絲。
 
麥絲回頭朝他揮了揮手,臉上樂的開懷:『你知道當初你相信我是碧昂絲的時候有多扯了嗎!』

『是妳欺負外國人!』弗雷德大聲的笑著,但再怎麼大聲,都還是被淹沒在群眾的歡呼聲裡。
 
————————————————————————
 
音樂越來越激昂,現場的熱度持續攀升,碧昂絲的舞台表演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人群幾乎隨著每個音符一起律動,麥絲依舊揮舞著手臂,喊著,跳著,彷彿要把這一年的疲憊都甩了出去。
 
弗雷德站在一旁,手裡的啤酒已經見了底,他看著麥絲,忍不住笑了。

這傢伙平時尖酸刻薄,嘴巴賤又防備心重,但在這種時候卻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音樂逐漸轉換成倒數前的暖場節奏,螢幕上的數字開始從60往下跳。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用嗓音一起迎來新一年的鐘聲。

弗雷德跟著麥絲被擠在人潮中央,隨著節拍聽著群眾倒數著。
 
『倒數要來了,』麥絲在底下拉拉他的衣服,嗓子都有點啞了,弗雷德稍稍彎腰聽著。她眼睛閃著微醺的笑意:『聽說新年的第一件事很重要,你打算做什麼?』

『大概先找個機會把妳的咖啡機修好吧。』弗雷德趁亂自首。

『混帳!』麥絲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時後弄壞的!』
 
『今天早上不小心燒壞了嘛。』弗雷德一點也不愧疚,笑嘻嘻的反問:『妳呢?新年的第一件事會是什麼?』

麥絲抿著嘴笑了笑,然後說幾個字,但弗雷德聽不清。
 
『什麼?太吵了我聽不清——』

『沒事!要倒數啦——』

數字很快跳到了10。螢幕上的倒數開始閃爍,人群的聲音越來越高,幾乎要震破耳膜。
 
『10、9、8——』

麥絲和弗雷德跟著喊起來,聲音淹沒在洶湧的人潮中。

『7、6、5——』

最後四秒,弗雷德在人群的吼叫聲中,還是依稀聽到麥絲充滿快樂的倒數聲。
 
『4、3、2——』

麥絲在人群推擠中踉踉蹌蹌,被弗雷德拉了一下,穩穩地站在他的前方。

『1——』

隨著群眾的歡呼聲,煙火轟然升上天空,絢爛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時代廣場。麥絲仰頭看著,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弗雷德沒有先看煙火,而是側頭先看了一眼她笑著的側臉,隨即才仰頭看向夜空。

煙火接二連三地在夜空中炸開,五彩斑斕的光芒映在麥絲的臉上,她的目光隨著煙火跳動,嘴角始終掛著笑聲。
 
人群的歡呼聲持續著,整個廣場似乎都被一股無法言喻的喜悅所包圍。

麥絲舉起手中的啤酒,對著夜空晃了晃,然後抬頭對弗雷德說:『新年快樂!弗雷德(Fred)!』
 
弗雷德有些驚訝自己聽到什麼,從天空轉回視線,對上麥絲的眼睛。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本名。
 
笑容隨即在他臉上綻放,舉起自己的空瓶子和她的碰了一下,有樣學樣的說著麥絲的本名:『新年快樂!麥可辛(Maxine)!』
 
『今年應該會是更好的一年吧?』麥絲看著他喊著,帶著一種微妙的希望。

『妳這是在跟自己說還是跟我說?』弗雷德哈哈大笑。
 
『兩者都有!』麥絲笑了一下,仰頭把啤酒喝完,隨手把瓶子放進背包裡。

她拉了拉圍巾,這句話並沒有特別說的清楚:『——不過你要是還想留下來,也不是不行。』
 
弗雷德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

但很快的,他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說什麼,妳到時候還要來英國當我跟喬治的產品設計師呢。』
 
『閉嘴,先去看病!』麥絲輕輕拍開他的手,眼角卻透著笑意。

煙火在最後的尾聲炸出一片璀璨的銀色流光,將夜空照得如同日陽。
 
弗雷德再度仰頭看向那片光芒,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眼神變得柔和了些。

麥絲則是忽然拿起不知哪時候帶來的拍利得,努力將手舉的高高的:『喂!胡迪尼!看這裡!笑一個!』
 
「啪!」一道刺眼的閃光讓弗雷刺的瞇起眼睛。
 
麥絲拿起照片扇了扇,看著被閃光瞇眼的弗雷德,滿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醜——』

『哦胡扯!我什麼角度都好看——』

今年會是更好的一年,一定會的。

————————————————————————
 
散場後,麥絲跟弗雷德跌跌撞撞地被人潮推到了時代廣場的外圍。

『哎呀,噢——』麥絲一個踉蹌,差點被擠到牆角,弗雷德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的後領,把她拉了回來。
 
『妳酒量有這麼差嗎?』弗雷德低頭打量著臉色不太好的她:『才一瓶啤酒就這樣?』

『……缺氧。』麥絲聲音沙啞,白了他一眼:『你這種高個子不會懂的,我剛剛在人群裡擠到快窒息了。』
 
她的後領被弗雷德像拎小貓一樣抓著,搖搖晃晃的樣子說不上狼狽,但絕對不算從容。

『妳還能走路嗎?』弗雷德瞥了一眼她花了的妝,眉毛微微挑起,看起來像在懷疑她是不是快倒下了。
 
『放我下來,我只是有點缺氧,又不是腳斷了。』麥絲深吸了幾口氣,站穩給他看。

弗雷德見她情況穩定,便放開了手,麥絲吐了一口氣,說著:『看吧,我就說是缺氧,跟酒量沒關係——啊啊啊啊!』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驚叫一聲,接著一個身影飛快地從旁邊擦過,連帶著她被撞倒在地。

『啊!誰他媽凌晨一點多在這裡騎腳踏車!』麥絲氣得按著自己的腳踝罵了起來,摔倒的騎士也一臉茫然地摔在地上,還不忘扶著他的車。
 
弗雷德連忙蹲下查看麥絲的情況:『沒事吧?』

『好像扭到了。』麥絲咬著牙,試著動了動腳,但疼得吸了一口冷氣:『該死。』
 
那個醉漢爬起來,拍了拍自己,帶著幾分歉意又含糊不清地說:『抱歉啊,新年快樂!』說完,扶著車子踉踉蹌蹌地逃走了。

『喂!』弗雷德瞪了他一眼,原本想追上去,但看著被撞倒的麥絲,只好作罷。
 
他看著坐在地板上生悶氣的麥絲,突然又覺得有點好笑。

『哇,新年才剛開始——』弗雷德看著閃著時間的時代廣場:『一個小時二十三分鐘,有人就中大獎了。』
 
『很難笑,』麥絲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起頭:『扶我起來。』

弗雷德嘴角揚起一抹笑,伸出手扶住她:『妳這樣恐怕走不了多遠,要不我背妳?』
 
『不用!』麥絲試圖逞強站起來,但剛把力氣壓在腳踝上,疼得直接又跌回地上。

弗雷德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挑眉:『好吧,女士,別再嘴硬了。』說著,他轉過身蹲下:『上來吧,免費新年專車。』

麥絲猶豫了一秒,最後還是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乖乖爬上了他的背。
 
『真輕。』弗雷德站起來,甚至小跳了一下:『看吧,這不比妳自己一跛一跛著走路好多了?』

『你是不是恩利一不在你就囂張了?』麥絲推了一下弗雷德橘橘紅紅的後腦勺。
 
『嘿!妳最好對妳的代步工具好一點!』弗雷德抗議了一聲,故意假裝要放開麥絲讓她嚇一跳。

麥絲嚇得勾緊他的脖子,勒的弗雷德直咳嗽:『咳咳咳!好了好了!不玩了!別勒!會死!』
 
弗雷德一邊聽著麥絲在他頭頂霹靂啪啦地罵著,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垂落在他肩前的手指上。

上面貼著幾處膚色膠帶,顯然還有些未痊癒的細小傷口。
 
但鑑於這位女士的新年實在衰的可以,他就不再吵她了。
 
『還好我長得高。』


【END】

西打的話:
-當初發這篇的時候剛好就是跨年,雖然現在這裡發布當下,今年已經正式到下半年了,也還是希望大家有個順順利利的後半年~
-另外,喝酒也不能騎腳踏車喔,文章內容為戲劇效果,請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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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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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 麻瓜弗雷德 - Fred The Muggle】
 
下地鐵後已經凌晨了,幸好還是趕上了最後一班車。

雖然麥絲不算重,但背著她一路穿越人潮、趕地鐵,再加上跨年夜的寒冷與喧囂,弗雷德此刻早已氣喘吁吁。
 
剛下地鐵沒多久,他還在試圖跟她講話,講他跟喬治在學校的那些惡作劇,卻發現背上的人早已經沒了回應。

『……睡著了?』弗雷德轉頭瞥了一眼她垂下的手臂,耳邊傳來穩定的呼吸聲。
 
——不能每次都在我講人生中的精彩高光時候睡著吧?

『真沒禮貌。』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弗雷德艱難的單手拿鑰匙解鎖,緬懷著不知道何時會回來的魔法:『唉,一句阿拉霍洞開(Alohomora)不是方便多了嗎?』
 
接著他用膝蓋推開門,把麥絲放到沙發上。她像隻被挖出窩的貓一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揉著眉心喃喃了一聲:『哦。』

『哦什麼哦?』弗雷德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一邊揉揉自己的肩膀:『妳知道妳有多重嗎?』
 
『我又沒讓你背,』麥絲坐起來,打著哈欠扯了扯自己被壓歪的圍巾,聲音還帶著一點睡意:『是你自己愛逞強。』

『哇,真感謝妳這麼有愛心的反饋,』弗雷德扔下外套後走進廚房倒水:『看來我就應該把妳留在人潮裡,讓妳自己跳著回來。』

『沒錯,就跟我當初就該把你丟在那個暗巷一樣——嘶。』麥絲一放下腳便痛的嘶了一聲。
 
弗雷德端著兩杯水回來,把其中一杯遞給她,順手瞄了一眼她的腳:『還在痛啊?』

『一點點。』麥絲接過水,疲憊的又打了一個哈欠:『一個來自醉漢的新年禮物。』
 
弗雷德笑了一聲,把水杯放在桌上,指了指她的腳:『妳等著,我去拿冰袋。』

弗雷德回到客廳時,手裡拎著一個簡易的冰袋,還帶了兩條毛巾。他坐到沙發旁,指了指麥絲的腳踝:『來,把腳抬起來。』
 
弗雷德用毛巾包住冰袋,輕輕地放在她的腳踝上:『痛就說,別忍著。』

『噢,痛——』麥絲皺著眉頭,發現弗雷德並沒有理會她,反而壓得更大力了:『——阿阿啊啊很痛!你幹嘛!』
 
她掙扎著要收回腳,但被弗雷德抓的牢牢的:『很痛!你她媽聾了是不是!你不是說痛要說!』

弗雷德把另一條毛巾將冰塊固定在麥絲腿上,也沒有理會她的唉唉叫:『對啊,但我沒說我會停下來啊。』
 
『那你說個屁——』

『好啦。』弗雷德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即使麥絲的腳踝像是穿了一塊大麵包一樣大坨:『如何,麥可辛女士?』

麥絲盯著自己的像麵包一樣的腳踝,沉默了一會:『……棒,棒極了。』
 
接著她嘆了一口氣,看著沾沾自喜的弗雷德,猶豫了一下。

最終,她抬手指向自己的房間:『……幫我拿個東西,在我房間的床頭櫃第一個抽屜。』
 
弗雷德嘀咕了一句『真是使喚人』,但還是站起身往麥絲的房間走去。

他推開門,拉開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一個包裝成白色的長方形盒子立刻映入眼簾。
 
『這是什麼?』他挑了挑眉,把盒子拿了起來,一邊走回去客廳。

『這個嗎?』弗雷德舉起盒子,晃了晃,裡面的東西咕嚕咕嚕的滾來滾去,疑惑地看向沙發上的麥絲。
 
麥絲瞥了一眼盒子,表情有點緊張跟彆扭,但還是點了點頭:『嗯,送你的,新年快樂。』

弗雷德咧起笑容,笑嘻嘻的說著:『是新年禮物還是遲來的聖誕禮物?』

麥絲翻了個白眼:『重要嗎?』
 
弗雷德坐下來興沖沖地拆著包裝,還在嘴欠地說著:『妳看吧,我說過送那套畫筆是個好投資,現在就收到回——』

話沒說完,他的聲音突然卡住,包裝紙下露出來的東西讓他的動作頓在半空中。
 
——那是一支手工製作的木製魔杖。
 
魔杖的表面雕刻著細緻的紋路,尾端是熟悉的松果形雕刻,整體紮紮實實的十三點五英寸,幾乎與他描述過的一模一樣。

儘管沒有奧利凡得的那種精緻細膩,材料也只是普通的木頭——但尾端原本讓他提過「嗑手」的地方被打磨得圓潤了一些。

而木柄的一側,則刻著Fred的字樣,用的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細膩筆劃,像筆刷一樣,有濃有淡。
 
弗雷德抬起手指,輕輕撫過木紋,他的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迅速膨脹,哽得他說不出話。
 
麥絲看著他突然靜默下來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急匆匆的開口掩飾自己的緊張:『幹嘛!我知道完成度不高,我很久沒做手工了——但我覺得應該還行吧?不至於到不好看吧?好啦,我知道把柄那邊刻得有點歪,但——』
 
『……很好看。』弗雷德低聲說,幾乎像是喃喃自語,但實質是他有點喘不過氣。

『——啊?』麥絲愣住,沒聽清。
 
很好看,我說很好看。』弗雷德又重複了一遍,這次聲音穩了一些,但仍帶著微微的顫抖。
 
他的眼睛還盯著那支魔杖,像是怕錯過每一處細節。他試著分析胸口這股讓他快要透不過氣的情緒——

是因為太久沒有摸到魔杖了嗎?

是因為太想念魔法了嗎?

是因為他太久沒有感受到,自己曾經屬於的那個世界嗎?

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傢伙——她明明認定他的世界是臆想症的產物,卻還是仔仔細細地,親手做了他這根該死的魔杖?
 
也許像赫敏說的,他們家的男孩子都只有一茶匙的情緒,從未有過這麼多衝突的情緒——他胸口堵的慌。

弗雷德捏著那根魔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還在處理自己的情緒。
 
最後,他嘴角忽然扯出一點弧度,自嘲的笑笑:『妳知道嗎,我這輩子很少會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妳這次還真讓我……啞口無言?』

『……你知道你可以單純的說聲謝謝就好。』麥絲翻了一個白眼,也想順帶過這個稍微不知所措的氣氛,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摳著手上的膚色膠帶:『怎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當然是喜歡!』弗雷德趕緊說著,嘴角又揚了揚,像是怕氣氛太過嚴肅,補了一句:『雖然妳說名字刻歪了,但我覺得它很好看,我真的很喜歡。』

『喜歡就喜歡,害我緊張了一下。』麥絲嘴上一邊抱怨著,但還是有點鬆了一口氣。
 
她靠過去手指深伸過去指著他名字後面刻意留著的空間:『你看這,我原本要把你的姓氏也刻上去,但太多字了——』
 
『嘿,我剛剛背妳回來就想問了,』弗雷德輕輕捏著麥絲的食指,上面貼著幾塊膚色膠帶,挑眉補了一句:『妳這是刻魔杖刻歪了還是手抖了?還是我的名字太令人著迷讓妳分心了?』

麥絲翻了一圈白眼,她抽回手沒好氣的說著:『……我就該故意拼錯字,讓你每次看它都心情糟。』
 
弗雷德哈哈大笑,氣氛似乎回歸他比較自在的輕鬆感:『只有名字也挺好,代表屬於現在這個我,不是有魔法的那個我——喔對了,麻瓜弗雷德魔杖?』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把玩魔杖,他揮揮彈彈著,感受它的手感。

雖然他明顯感受到這只是一根連杖心也沒有的普通木頭,但握在手裡的踏實感還是讓他的內心暖暖的。
 
『對了,我不是給妳魔咒教學兌換卷嗎?』弗雷德揮舞著魔杖,笑得一臉得意:『要不要現在兌換啊?』

麥絲看著腳上的冰袋,無奈的說著:『要學什麼?你的幻想藝術嗎?』
 
弗雷德戲劇性的將右手放在耳朵旁,彎下腰,聲音誇張地提高了一個調:『哦?什麼?妳說想學得不得了——哎呀,我知道能跟現役鳳凰會成員學初階魔咒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但別擔心,小麻瓜!今天是妳的幸運日!』

弗雷德拿著那把麻瓜魔杖給麥絲,有模有樣的教導著:『來,同學們,首先我們來練習最基礎,最簡單的手勢——揮,跟彈。』
 
麥絲嗤笑一聲,這場景實在太荒謬,她拿過那根魔杖,跟著他的樣子揮了:『揮,跟彈?』

『哇喔,看來我們這位小麻瓜學得非~常好呢!接下來就能搭配魔咒一起唸囉!』弗雷德拿出他上班時主持兒童派對的語氣,浮誇地鼓掌。
 
麥絲清清嗓,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舉起魔杖對著弗雷德揮舞,口中念道:『嗶布滴巴不滴布!(Bibbidi-bobbidi-boo!)

弗雷德被她突如其來的咒語搞得愣住,眨了眨眼:『……這是什麼?真的咒語嗎?怎麼我沒聽過?』
 
麥絲轉著魔杖,挑了一下眉:『當然是真的!正常來說,當我唸完你這身破衣服就會變成漂亮的、夢幻的藍色晚禮服,然後我還要找幾隻老鼠和南瓜送你去參加王子的舞會。』

弗雷德抬起眉毛,然後有些無言的說著:『……妳在說那個什麼迪士尼的灰姑娘吧?』
 
『你怎麼知道?』

『妳是不是忘了我的工作?』
 
『哦,對了,你現在是米老鼠的走狗,啊不是,是小孩派對王。』

『……麥可辛同學,不尊重老師,扣十分。』
 
『欸你憑什麼給我扣分啊!』
 
————————————————————————

天微微亮,麥絲的腳已經消腫了不少,她一跳一跳地走進浴室刷牙洗臉。

弗雷德則坐在餐桌旁,手裡握著一支筆,聚精會神地寫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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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

五天後,我就要搭飛機回英國了!

說實話,我真的挺興奮,連帶回去的禮物都準備好了!

不知不覺,我在麻瓜世界已經待了三個多月。

寫信的這段日子我試了無數次,結果一封都沒能寄出去——麻瓜的郵政系統甚至不如我們家那隻老貓頭鷹。

但別擔心,我把所有的信都留著了。

雖然前幾封寫得有點煽情,看得我自己都想扔掉,但後來想想,這些信記錄了我在這裡的生活,也算是一段回憶。

還有,喬治,先別哭哭啼啼了,你哭得時候真的好醜。

我得跟你說一個好消息——我幫我們店裡找到了一個獨家產品包裝設計師!

至於為什麼是獨家,可能因為——某人打賭輸了?哈哈!

但我們得搞定英國與美國的郵政部份,這個等我回到家在來商討也不遲!

迫不及待想回家見你們而且活蹦亂跳的,
弗雷德

————————————————————————
 
他停下筆,仔細讀了一遍,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還有五天,他就能回家了。

這些信某種意義上已經成了他和家人之間的心靈連結,也見證了他在麻瓜世界的一段奇妙旅程。
 
他抬起頭,看見麥絲用毛巾擦著臉一跛一跛的走出浴室。

『什麼表情?』麥絲挑眉,看了一眼他手裡的信:『寫遺書嗎?』
 
弗雷德咧嘴一笑,把信折好:『差不多吧,畢竟這封信可是得讓某人認清自己輸了打賭的事實。』

『……我哪裡輸了?我跟你說,你光是前腳踏進醫院門口那一瞬間,診斷證明就會自動飛到你面前,蓋章認證你有病。』麥絲沒好氣的掛好毛巾。

『是的,診斷我太過英俊的證明。』弗雷德遺憾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誇張地嘆氣:『可惜了,美國要少了一個紅頭髮的帥氣英國紳士——』
 
『你看,你還說你沒有臆想症。』

『妳看,妳睏到意識不清了。』弗雷德難過的搖搖頭,『這麼好看的男性在妳面前,而妳卻在那邊一跛一跛地罵人。』
 
而他話音剛落,麥絲原本掛好的毛巾就飛過來了:『哇靠胡迪尼!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我揍?』

麥絲氣得一跳一跳地追著他揮拳,弗雷德則游刃有餘地一邊笑著一邊閃躲,得意洋洋。
 
『去你的!』麥絲氣急敗壞地抓起沙發上的抱枕丟過去,『老娘都快他媽睏死了還要在這邊跟你嘻嘻哈哈!』

弗雷德輕鬆接住抱枕,還不忘大笑出聲,看著麥絲罵罵咧咧地跳回了房間。
 
他將桌上的信紙小心地折起來,收好後,目光落在那根安靜躺著的麻瓜魔杖上。
 
他猶豫了一下,拿起魔杖轉了轉手腕。

接著弗雷德將另一隻手握拳,靠在嘴邊清了清嗓子,緩緩的對著桌上的原子筆揮跟彈了一下,咬字清晰地唸著: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Wingardium Leviosa)。』
 
桌上的原子筆安安穩穩地躺在桌上,非常遺憾的,一動也不動。
 
弗雷德挑了挑眉,哼了一口氣,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哈,我是在期待什麼呢?』

他將魔杖和信一起收起來,哼著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客廳恢復了安靜,只有窗外麻雀的吱吱喳喳聲伴隨著早晨的陽光緩緩的灑進來。

那根原本躺在桌上的原子筆,卻微微地漂浮起來,在陽光中閃閃發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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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hapter 21 - 克里斯多福 - Christopher】

幫一個沒有任何證件的人買機票有多難?

也許在別的地方很難,但在布魯克林龍蛇混雜的黑市,可以說是簡簡單單。
 
麥絲挑了個人煙稀少的時段,手插在皮外套口袋裡,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走進一家招牌掉色的小藥局。

櫃檯後是一個印度小伙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牆上的電視,裡面正播放著情節誇張的印度連續劇。
 
『強杰在嗎?』麥絲嚼著口香糖,眼神左右掃了一圈。

印度小伙眼神都沒挪一下,只是懶洋洋地朝藥局內部喊了一聲:『——強杰!』
 
沒過多久,藥局後門被推開,一個身材壯碩的大鬍子印度人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他一坐到櫃檯後,臉上便浮現有點猥瑣的笑意:『哎唷,這不是亞利杭德羅身邊的小妞嗎?』
 
麥絲沒理會他的輕浮,開門見山地說:『一本能到英國的護照。紅髮,男性,二十二歲,身高六英呎,眼睛棕色。找得到嗎?』

強杰聳了聳肩,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英國人啊——有點難,我們這裡的貨大多都是墨西哥跟印度的。』
 
麥絲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拿出四百美元,拍到櫃檯上:『四百,還會很難嗎?』

強杰看了看,慢吞吞地晃著頭,眼神不客氣的盯著麥絲的胸口:『還是有點難,小妞。』
 
麥絲瞇著眼睛,又抽出一百放在上面:『五百。』

『還是很難,』強杰嘆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晃著頭攤開手:『妳也知道,我們不做虧本生意——』
 
麥絲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掏出最後一張一百壓在上面,聲音低了幾分:『六百,別再廢話。不然我去隔壁街找瑪莉安,她至少沒這麼多廢話。』

強杰看著那六百美元,為難的表情瞬間化作一抹諂媚的笑容,手伸過去想撈走那錢:『瑪莉安可沒我靠譜,小妞。』
 
但麥絲的手壓得緊緊的,動也不動:『——我現在就要。』

強杰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果然是亞利杭德羅帶出來的小妞,人狠話不多。』
 
麥絲挑了挑眉:『......快點。』

強杰終於看著她的眼睛,對視了兩秒,才轉身進了藥局內部。櫃檯的小伙子依舊目不斜視地看著電視,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過了好一會兒,強杰拿著幾本護照回來,把它們一一攤在櫃檯上展示給麥絲看。

麥絲用沒壓錢的那隻手翻了幾本,最終挑了一本照片看起來最像弗雷德的,塞進背包,這才放開壓著的那六百美元。
 
『謝謝惠顧,隨時再來找我啊。』強杰晃著頭咧著嘴笑,拿走錢之前還摸了一把麥絲的手,滿意地把鈔票收進抽屜。
 
只剩下機票要買了。
 
————————————————————————
 
『結果妳最後花了多少啊?』弗雷德甩掉外套,隨手掛在沙發邊椅背上,看到麥絲手裡拿著一本深藍色的小冊子,眉頭微微挑起。

麥絲抬頭,她沒有回答,只是將手裡的小冊子翻了幾頁,然後橫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重複著這個動作。
 
『妳到底在——』弗雷德皺皺鼻子,還沒說完就被麥絲打斷。

『你得剪個頭髮,胡迪尼。』她合上小冊子,隨即又改口,『不,從現在開始,你得叫克里斯多福。』
 
『啊?』弗雷德愣住,『……克里斯多福?』。

『對了,克里斯多福,』麥絲好心地補充:『你現在二十六歲。』

『勞煩您解釋一下,』弗雷德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為什麼我剛下班回來,突然要變成一個二十六歲的克里斯多福?』
 
麥絲嘴角微微勾起,把小冊子翻過來遞到他面前:『看。』

弗雷德接過小冊子,低頭一看,發現封面上寫著「BRITISH PASSPORT」
 
他瞇起眼,翻開內頁,對著裡頭的照片皺起眉頭。

『這……誰啊?』他指著護照裡那張有些模糊的照片,抬頭看向麥絲。
 
『你,』麥絲平靜地說,隨即又指了指照片:『或者說,是我花了……四百塊黑市價買來的「你」。』

弗雷德低頭又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紅髮褐眼,外貌確實有幾分神似,但更頹廢了一點。
 
『……這樣要四百塊?這麼貴!』他抬起頭,勉為其難地說著:『要我長得那麼醜很難吧?』

『哈哈,越來越會說笑話了呢,』麥絲面無表情的哈哈兩聲:『黑市護照本來就很貴!這個克里斯多福身價目前比你高得多。』
 
弗雷德把護照放到自己臉旁邊,嚴肅的像是在討論人生大事:『說真的,妳覺得這個男的——比我好看?』

『克里斯多福有一張能過機場安檢的臉。』麥絲從椅子上起身,一邊走向廚房一邊丟下一句:『還合法。』
 
弗雷德摸摸下巴,看著照片裡那位紅頭髮、看起來比他年長不少的臉:『——要長成這樣我是不是也該留點鬍渣?』

麥絲從廚房拿來剪刀和一塊大黑色塑膠袋,用下巴示意弗雷德:『把椅子搬到中間一點,坐好。』
 
弗雷德搬了張椅子到客廳正中央,拔下綁著的皮筋,甩了甩頭髮,像隻紅毛黃金獵犬。

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髮尾,有些不捨,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留到能紮小馬尾的長度。
 
自從火焰杯那年後,茉莉女士每次都威脅他剪短髮,但他總覺得長髮更帥氣些——像比爾一樣。

當然,最主要原因是自從出院後也沒想特別花錢去剪頭髮。
 
『女士,』弗雷德乖乖坐好,用著悲壯地語氣說著:『如果妳要剪我的耳朵,請剪左邊。』

『哦?』麥絲利索地將黑色塑膠袋套在他脖子上:『怎麼,你有什麼梵谷情節嗎?』
 
『記得我說的七個波特任務嗎?』弗雷德憐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喬治的耳朵就是那時候沒的。如果我也得失去一隻耳朵,至少該和他對稱吧?』

麥絲哼哼的笑著,一邊用梳子將他的頭髮梳順,一邊隨手用剪刀冰了一下他的左耳:『好的,左耳是吧?』
 
『我其實很少發表嚴肅聲明,』弗雷德抖了一下:『但鑑於對方是妳——我希望妳聽得懂剛剛那是玩笑話。』

『是嗎?』麥絲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隨後開始喀嚓喀嚓地剪了起來。橘紅的髮絲像羽毛般落下,散在地面上。
 
『我還以為你是想給你弟弟一個驚喜,順便製造雙胞胎間的深刻連結——好了,頭別動。』

『老實說,雙胞胎還是得有些差別才好——』
 
『……你要是再亂動一次,我就真剪你耳朵了。』

『請不要衝動,女士。』
 
————————————————————————
 
麥絲的剪髮技術和她的廚藝一樣——勉勉強強。

撇開後腦勺有一小塊像被狗啃過的地方不談,總算還算能看。
 
短髮配上瀏海剛好到眉,兩側剪得乾淨俐落,乍一看,和護照裡的那位克里斯多福還有幾分神似。

『果然,』弗雷德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弄著瀏海:『帥氣是壓不下去的。』
 
麥絲湊過來擠在鏡子旁,仔細打量了一番:『有沒有可能就該把耳朵剪掉?』

弗雷德一愣,隨即遺憾地搖頭:『沒用的,喬治就算少了左耳也還是很帥——當然,比我差一點。』
 
『我們可以試著把兩隻都剪掉。』

『妳有時候真的挺可怕的,女士。』

『謝謝誇獎,克里斯多福。』
 
弗雷德用手指隨意撥了撥瀏海,歪著頭看著麥絲的背影:『護照花了四百美金,機票呢?多少錢?』

麥絲腳步一頓,含糊的說著,抬手整了整肩上的毛巾:『……幾百多多吧。』
 
弗雷德挑起一邊眉毛,靠在浴室門框上:『幾百多多?——多多是多多?』

麥絲假裝沒聽見,抬腳走回客廳,一邊嘀咕著:『問太多問題,去把地板掃一掃。』
 
弗雷德望著麥絲那明顯是在逃避的背影,皺著眉頭跟了上去。他雙手抱胸,倚在客廳的門框上,看著麥絲把剛剛的剪髮工具收拾好。

『所以妳不打算說總共到底花了多少錢?』他歪著頭,看著這位彆拗的女士。
 
『那麼聰明還問笨問題。』麥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手指甲裝忙。

『好啊,那我猜可以了吧?護照加上單程機票——六百?』弗雷德瞇起眼睛,走到她面前。
 
『……我沒有要回答你。』

『七百?』弗雷德的眉毛都能快飛起來了。
 
麥絲終於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說「別再問了」。

但弗雷德哪是會乖乖閉嘴的人,他睜大眼睛喊了句:『梅林的大內褲——不會超過一千吧?!我只有存到七百多——』
 
『又沒說要你馬上給我,先不跟你收,就當作是借你。』麥絲摳著手上的膚色繃帶,淡淡地說:『你存的錢根本只夠單程機票跟護照,你如果飛過去當天找不著家人怎麼辦?你要睡大街上?我看你甚至都沒有給自己一點後路——』

『不行,這錢太多了,七百至少要給妳——』弗雷德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麥絲,而他手指有點捲曲。

確實,他沒想過如果過去找不著家人怎麼辦。他一直覺得也許到了倫敦,魔法部總是能找到他。
 
『我是看在你誠信很好的狀態才借你!你回英國後要把錢打回來我的帳戶,不然我會殺到英國找你!』麥絲瞪了弗雷德一眼:『反正這是你回家的門票,我不覺得需要討價還價。』
 
弗雷德空口那塊說不清的情緒又開始迅速膨漲了起來。

他低頭撥了撥手上的護照,那位「克里斯多福」的照片有點泛黃。

『……我該怎麼感謝妳,麥絲?』弗雷德悶悶的說著,他不喜歡這種心裡漲漲的滋味,卻又說不上來。
 
『嗯?』麥絲轉過頭,眉毛挑了一下,並沒有聽得很清楚:『你剛剛說什麼?』

『咳,我說——謝啦!』弗雷德這次刻意咧嘴笑了,強迫自己回到了輕鬆的調子:『還是得說,我真有種欠妳好多錢的感覺。』
 
『欠了就要還!我可沒打算開一個精神疾病基金會。』麥絲終於停下摳著膠布的手指:『回英國自己多注意安全!我還想把我的錢拿回來,克里斯多福。』

氣氛似乎又拉回了弗雷德自在一點的的輕鬆氛圍,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也坐回沙發上。
 
『說真的,我的故事應該要被寫成小說的,』弗雷德撥了撥不太習慣的瀏海,有點刺眼睛:『妳不覺得我是個好故事嗎?從巫師界到麻瓜世界,還得靠妳這個人美心善的麻瓜資助,最後再回到我的世界——』
 
『好啊,書名我幫你想好了。』麥絲將腿縮到沙發上,拉起毯子。

『這麼快?』

『診斷證明。』
 
弗雷德咧嘴一笑,手撐在沙發上側著臉看她:『有天妳會知道妳是錯的。』

麥絲也瞇著眼睛回給他一個笑容:『不,我不會知道。』
 
『哦,妳會的,我可真等不及見到妳踢到鐵板的表情。』

『你知道你自己幻想出來的情節不算數吧?』麥絲推了推他的手臂:『別說了,去把地板掃一掃!』
 
弗雷德聳了聳肩,慢悠悠地起身,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You will know, I know you will——』
 
————————————————————————
 
當兒童派對大哥哥的日子也得畫個句點了。

弗雷德沒想到的是,當他跟艾力克斯與周先生請辭後,一向寡言的周太太竟難得開口,平靜卻帶著一點不容拒絕:『星期五跟我們吃飯,帶你姊來。』
 
周太太的表情依然嚴肅,但艾力克斯像是對此司空見慣,立刻幫忙補充:『哦,我媽的意思是至少吃頓散夥飯嘛,而且原本她還打算中國新年時再請你來吃飯的,看來是等不到啦~』

弗雷德忍不住笑了出來,用左手搔了搔頭髮:『行啊,我會帶麥——呃,我姊一起來的。』
 
話剛說完,周太太的眼神掃過他,目光停留在他無意中露出的左手臂,上臂的疤痕隱約可見。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動作快得讓弗雷德猝不及防,立刻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呃,不好意思,怎麼了?』
 
周太太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但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只留下一句話:『你,太瘦了,走之前多吃點。』

弗雷德愣了一下,隨即咧起笑容,這一家子可真......友善。

『哦,哈哈哈,肯定肯定!』
 
————————————————————————

弗雷德走後,艾力克斯戴上耳機,靠在櫃檯邊,隨著音樂哼哼唱唱。

周氏夫婦則一前一後穿過整齊排列的洗好衣物,燈光下的影子被拉得細長。
 
周先生低聲開口,用中文說著:『妳太沉不住氣了,孩子還在看著呢。』

周太太停了一下,冷哼一聲:『這邊幾十年沒出現過了,我難道不能確認一下嗎?』
 
周先生沒立刻回應,只是默默整理了一下衣架上的襯衫,最後低沉地說:『兩年前市區街角的那次警報,確實響過一次。但這小子……他身上的波動太些微了,連警報都沒觸動。』

『門鑰匙,』周太太停下腳步,皺著眉心,語氣裡透著擔憂:『那次是因為門鑰匙的魔法波動才觸發的——』
 
『紐約魔法部早在1945年之後就形同虛設,』周先生掀開掛著咖啡色串珠的門簾,珠子刷拉拉地碰撞響起,他邊走邊說:『這種小地方,誰還管這些。』

他走進裡間的客廳,聲音透過門簾傳來:『而且,那次爆炸雖然確實有些波動,但當時英國在打仗,門鑰匙的不正常波動完全說得通。』
 
周太太嘆了口氣,停在原地,微微搖頭:『老周,別總這麼固執。雖然微弱,但我能感受到——這年輕人身上有魔法氣息。』

周先生從裡間探出頭,皺眉問:『那妳打算上報嗎?』
 
周太太沉思片刻,最後擺擺手:『暫緩吧。他不是說要回英國了嗎?英國的事,就留給英國自己管吧。』

『是啊,不然到時我們又成了「多管閒事的外來巫師」。』
 
————————————————————————
 
弗雷德走在回程的路上,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左上臂的疤痕。

雖然周太太剛才的舉動有些突兀,但他能感覺到她並無惡意,更多的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是什麼呢?
 
『可能只是太久沒見到媽媽了吧?』弗雷德聳了聳肩,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笑。媽媽總是說他們太瘦,這點倒是全世界的媽媽都一個樣。

想到快要回家了,他的步伐變得輕快,連剛才的小插曲也很快拋到腦後,哼著歌跳上公寓樓梯,迫不及待地向麥絲宣布週五的免費晚餐邀約。
 
『週五有免費晚餐?這麼好?』麥絲半躺在沙發上,披著毯子,挑眉看向眼前正拿著麻瓜魔杖轉來轉去的弗雷德。

『這叫人見人愛,親愛的“表姐”。』弗雷德一臉自得,把魔杖遞到麥絲手裡:『上次教妳的還記得嗎?』

『我學這個到底能幹嘛?』麥絲無可奈何的接過魔杖,但還是配合地回答:『什麼阿拉霍洞開(Alohomora)?』
 
『很好,麻瓜麥絲加五分。』弗雷德滿意地點點頭,又撥了一下刺到眼睛的瀏海,假裝嚴肅地說:『我可不能接受我弗雷德・韋斯萊的第一位麻瓜門徒連開鎖咒都不會。』

『說真的,每次聽到你講“麻瓜”這詞我都想揍你一次。』但她還是捧場地揮了幾下魔杖:『那你行李準備好了沒?』
 
『差不多了,連禮物都買好了。』弗雷德提到即將搭飛機,眉眼間掩不住的雀躍:『那繳械咒呢?』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麥絲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補充道:『不過不是我在囉嗦,要是回去真遇上麻煩,千萬別拿這根出來喊咒語,該跑還是要跑。』
 
『不愧是我,連麻瓜都教得這麼好。』弗雷德滿意地點點頭,順手揉了揉麥絲蓬鬆的頭髮:『放心吧,我會活得好好的,畢竟我還欠妳錢呢。』

『沒錯,可別又死了。』麥絲拍了一下那隻手。

『女士,「又」是什麼意思?』

悄聲細語(Quietus)。』麥絲拿起那根魔杖指著弗雷德。
 
『......妳現在是用我教妳的咒語叫我閉嘴嗎?』

『學以致用嘛。』

【END】
 

Donut Drump. @HAILEY_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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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我還在等下一篇!

半打蘋果西打 @Applec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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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LEY_1014 感謝妳的留言跟喜歡,下章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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