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With animal ears戴獸耳
配對:泰迪.雷木思.路平Edward “Teddy” Remus Lupin X薇朵兒.衛斯理Victoire Weasley
爸爸曾說,狼人的血液有其奇妙、令人費解之處,因此,只要身上有那麼一滴狼人的血,就會受月圓的魔力所影響。
像爸爸雖然不是狼人,只是被狼人抓傷過,可是每到月圓之夜,爸爸就會想吃媽媽特製的藍色牛排。Bleu,媽媽是這麼稱呼她的牛排的,那是生到還看得到藍色血管的牛排。
或許薇朵兒也從爸爸那邊繼承了一點點狼人之血,因此每當月圓時,她才會如此焦躁不安。
今夜,滿月懸在夜空中,看起來觸手可及。在黑夜的襯托下,月光比以往更加明亮,甚至有些刺眼。整個世界都被它奇異的銀光包裹,增添了神秘的氣息,原本熟悉的事物也因此變得陌生、疏離。即使薇朵兒已經將貝殻居旁的海岸走過幾百遍,此刻她卻像初來乍到的訪客,每一個步伐都帶著遲疑。
她走了很遠。當她回頭時,發現貝殻居已被黑暗吞噬,只剩一個隱約的影子。唯一能給她安慰的是房子裡的溫暖燈光,如燈塔般為她指引方向。
不過薇朵兒沒因此停下腳步,而是繼續踩著細軟的沙子,沿著海浪的痕跡向前走去,直到她看見那位孤獨的男孩。
在這遠離全世界的角落,只聽得到海浪的聲音,單調卻又溫柔地填滿夜晚的空隙。泰迪正和以往一樣靜靜地站在沙灘上,任憑冰冷的海浪打濕他的褲子。他一個人站在海邊的身影是如此單薄,像是磁鐵一般吸引著薇朵兒。她走到泰迪身旁,聽著浪花的音樂,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如果是平常的泰迪,薇朵兒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找不到話語,她知道她什麼都可以跟他說。但這是滿月時的泰迪,這個泰迪一個月只出現這麼一次,而她還不太瞭解他。
她用眼角偷瞄身旁的男孩。他看起來幾乎不像原本的泰迪.路平。平常總是鮮豔的頭髮此時是陰鬱的灰色,因為海風的吹拂而變得更加凌亂。眼眸則是琥珀色,在一片黑暗中異常顯眼。如果他張開嘴,薇朵兒確信自己會看到尖利的牙齒。
他看起來就像狼一樣。
或許她不小心把這想法說了出來,抑或是泰迪也正被同一個想法所困。總之,即使有著海風與海浪聲的喧擾,薇朵兒還是無比清晰地聽見泰迪的聲音。
「我覺得我就像狼一樣。」他說,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有時候,笑容比眼淚更能傳達哀傷。
「但我終究不是狼,不是嗎?」他的嗓音少了平時的冷靜與自持,每一個未經修飾的詞彙皆帶著情感的原始衝動。「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會在滿月時變成一頭狼,即使這會帶來許多麻煩。」
「不過,這樣至少我會比較像
他。」
海風停止了吹襲,紛雜的海浪也變為悄聲的呢喃。沈默在此刻被放大,充斥著整個空間,幾乎要讓人窒息。
薇朵兒知道自己願意說出許多安慰人的句子,也想給泰迪一個很長的擁抱,但這不是她今晚的目的。
「是的,你不是狼。」她說。
泰迪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睛有一瞬間變回綠色。薇朵兒得用盡全身的勇氣,才能堅定地回望泰迪的目光。她踮起腳,將她為了今晚而準備的道具戴到泰迪頭上。
那是一對狼耳朵,顏色正好和泰迪今晚的髮色相同,有著同樣蒼白的灰。
幾天前她偶然在斜角巷發現這個小道具。它被埋沒在成堆的貓耳朵下面,看來狼並不是個受歡迎的萬聖節裝扮。不過,第一眼看到它時,薇朵兒就知道這對狼耳朵該屬於泰迪。
而現在,當那對狼耳朵直挺挺地站在泰迪頭上,他看起來真像頭狼。不只因為他的外表,也因為他身上某種無法言明與駕馭的氣質。
「現在你是狼了。」
泰迪不解地皺起眉頭,伸出手摸了摸薇朵兒戴到他頭上的東西,並驚訝於它毛茸茸的觸感。「薇朵兒,這到底是什麼?」
「狼的耳朵。我想,即使你是變形師,偶爾也需要一點小道具。」
泰迪轉身打量他的影子。月光將平坦的沙灘染白,讓他們被拉長的影子顯得更黑。雖然他的形狀還是個普通的男孩,剛戴上的狼耳朵卻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像個狼人。他試著想像自己現在的樣子——灰白的頭髮上有著尖尖的耳朵,眼眸裡漆黑的瞳孔讓他的目光變得銳利,牙齒則尖到能咬破自己的舌頭。
在他身後,泰迪能感受到薇朵兒焦急的注視。於是他回過身,對女孩笑了笑。「我的頭髮夠灰嗎?」他問。
「當然夠。任何狼都會希望自己的毛髮有這樣的灰色。」
「我的眼睛呢?」
「很完美。我很少看見這麼清澈、漂亮的琥珀色。」
「那我想,現在我只要多長一些手毛和腳毛就好了。」
薇朵兒瞇起眼,當她聽到自己不怎麼喜歡的想法時總是這麼做。「比起這個,我認為你應該像狼那樣,朝著月亮嚎叫。」她說,看起來很認真。
一絲猶疑閃過泰迪心中,但他很快地將這念頭揮去。薇朵兒讓他成為了狼,而如果他的女孩希望他咆哮,忠誠的狼絕對願意這麼做。
泰迪抬起頭,盯著眼前大而圓的月亮,不同深淺的灰色和白色在上頭跳著舞,既詭異又美麗。月光改變了周圍的色調,讓一切全都失去了顏色。被月光照亮之處成了純淨的白,那些不受眷顧的角落則是能吞噬萬物的黑。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回想他記憶中狼嚎叫的模樣與聲音。
然後,他讓自己的聲音朝著月亮前進。
很久以前,比爾曾經說過,只要身體裡有一點狼之血,就會被滿月吸引。
泰迪確信這其中一定有魔法。因為那逃脫他喉嚨的聲音、那讓他耳膜震動的奇異頻率,還有身體裡血液沸騰的感覺,全是對月亮的呼喊與崇敬,而不是源自他的理智。
他一次又一次地發出狼嚎,直到喉嚨沙啞。而在嚎叫聲消失許久之後,空氣中仍能感受到它所引起的共鳴。
或許這只是他的幻想,但泰迪覺得自己聽到遠處有另一隻狼回應他的呼喚。
「你看吧,你確實是隻狼。」
等泰迪的最後一聲狼嚎結束,一切再度恢復寧靜後,薇朵兒說。
「是啊。」泰迪回應,覺得幾刻之前糾纏著他的陰暗情緒隨著嚎叫聲被大海捲走了。「我是狼的兒子。」他因為這個想法而忍不住微笑。
夜晚最深、最黑的時刻已然過去,月光也不再詭譎,恢復成熟悉、單調的皎白色。即使滿月仍讓泰迪心頭隱隱作痛——月圓時他永遠會想起他無緣認識的狼人父親。但這一夜以後,他開始愛上這份悲傷,因為這是他身上流著狼的血液的證明。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有人願意跟他一同分擔這沈默的悲傷。
他下意識地牽住薇朵兒的手,兩人十指交扣,感受著彼此的體溫。他望進薇朵兒海藍色的眼眸,發現她的金色長髮比月光更為耀眼。泰迪試著要為心中的情感附上言語,卻覺得任何字句都會讓滿溢胸膛的情緒顯得庸俗。
「謝謝你。」最後他低聲說出這幾個字,因為說不出更甜蜜的話語而懊惱。一股衝動讓他低下頭,在薇朵兒額頭上印上一吻。
他永遠會記得薇朵兒當時的笑容。
***
那一晚,直到超過門禁時間許久後,他們才開始沿著來時的路途走回貝殻居,有時薇朵兒還會拉著泰迪去踩點浪花。同樣的海岸與風景因為有人陪伴而不再顯得寂寥,貝殻居看起來也不再那麼遙遠。
泰迪頭上始終戴著那對狼耳朵。只要滿月還在,他就是頭狼。
看著身旁的那頭仍有點悲傷的狼,薇朵兒知道,月圓時她躁動的情緒不只來自血液裡的狼性,也因為另一位有著狼之血的男孩。
她暗自決定,之後的每一個月圓之夜都要用這個小道具讓泰迪再度變成狼。
就這樣,狼和女孩手牽著手走向歸途。只是,他們盡可能地放慢腳步,享受著男孩還是狼的這段寶貴時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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