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短篇集】OTP Challenge (0810更新至20. 跳舞 / 薩拉札X羅威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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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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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佐伊雅!說好我至少會在過年放假期間來回一篇OTP的,so here I am!想說從現在開始的進度就用倒敘法好了,從最新到最舊,希望我可以還得完這麼多篇(擦汗)

好的,那麼來吧(搓手) 丁的父母。說真的我老是覺得我已經想到夠多冷門角色了,但我猜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冷門角的冷門程度可以勝過丁的爸媽XD 很佩服佐伊雅在寫這篇OTP的時候居然想到了以他們為主角,或者佐伊雅是有什麼緣由而想到的,可以分享的話就太好了XD

佐伊雅寫文永遠就是這麼地行雲流水,珍與奧菲斯兩方視角的轉換和切入都很適當,讓讀者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珍為了兩人的約會之夜精心準備、奧菲斯不得不做下他生命中最痛苦的決定、還有丁展現出魔法才能這些等等濃縮起來,篇幅不長卻把最重要的元素都呈現給讀者了。

最讓我內心一怔的是倒數第二段,因為直到那邊我才突然真正意識到奧菲斯跟珍(還有丁)之間的聯繫不會再延續了。內心一部分有希望珍會感受到奧菲斯就在那裡,像是在空氣中嗅到一絲他的氣味之類的,但這當然沒有,而最讓人心痛的就是奧菲斯有個時機最後一次對珍告白,但珍卻永遠無法回應。
確實會想著要是奧菲斯早一點對珍說明,會不會比較好?可以確定的是,會有更多人記得奧菲斯是個怎麼樣的人吧。所以最後想想還是比較心疼奧菲斯,被迫不告而別的痛,我想遠大於被拋在後頭一無所知的痛。

最後說回標題,又再度覺得佐伊雅這樣下筆真的太厲害了。一開始看到這個主題,我只會覺得「這是要怎麼寫?!」跟應該會是HE,但佐伊雅的故事把這個標題運用得非常巧妙、也在讀完後回想起來更耐人尋味。不同的穿衣風格,在同一個夜晚,一個是為了迎向幾小時的相處歡愉、另一個卻是要趕赴戰場,不同的穿衣風格確確實實帶來的非常不同的結局QQ

感謝佐伊雅運用了回台灣度假的時間寫了這篇故事!我今天已經被虐太多次了,不行,我要去療傷了

佐伊雅 @tie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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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y_
嗨安琦拉,先說一聲新年快樂!年假這樣虐你真是不好意思了XDDD
倒敘讀法不錯啊,這一篇是目前最長的,後面的讀起來應該會輕鬆許多www

關於為何選了丁的爸媽當這篇文的主角,簡單來說就是「找到了合適的題材?」XD
去年(還前年?)在pottermore上看到丁的爸媽的故事以後,因為內容很虐所以一直記在心裡。大概半年前,忽然對珍這個角色有了一些自己的腦補,因此動了想寫這一對的念頭,只是找不到好的切入點。寫完上一篇OTP後,我又重新看了一下OTP的題目,突然發現丁的爸媽很適合這個標題,然後......這一篇就這樣誕生啦!XDD
我覺得OTP這30題是很好的靈感來源呢!很多題目都不是我平時會自己想到的內容,可也因此為我提供了寫某些CP的契機。

我覺得這對比較虐的地方就是,雖然知道他們的結局會是悲劇,可是中間還是會忍不住期待,想說或許有轉圜的餘地QQ 我在想,如果當時珍真的察覺到奧菲斯的存在,那麼奧菲斯說不定就會坦白了,而他們的結局可能會很不一樣。只是在戰時什麼都很難說,也可能奧菲斯坦白後,反而將家人也捲入戰爭的殺戮之中。
「被遺忘」這件事我覺得是奧菲斯最讓人心疼的一點。雖然這是他自己選擇的,但我覺得要是有個人能記得他的事也好,可惜最後連他最愛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犧牲><

標題的話,其實我覺得原文的意思是「兩人同時穿與平時不同的衣服」(因為style沒有s,所以應該是指兩人的衣服風格要一樣?),不過感謝中文的博大精深(???),讓我可以稍微「調整」一下標題的意義XDDD 
而關於兩人不同的衣服,也可以想成兩人身份上根本的不同,畢竟衣服也是一種身份的表徵-----一位是習慣穿長袍的巫師,另一位則是麻瓜女人。
我想知道安琦拉為什麼會覺得是HE耶?是我太扭曲了嗎,一直往虐的地方想哈哈哈
OTP有幾道題也讓我覺得「這是要怎麼寫?!」,希望我之後能想出辦法寫出來XDDD

謝謝安琦拉的回覆!希望你療傷順利(?)XDDD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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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佐伊雅~想說妳這次回來更了兩篇文,那我也在收假前來「還」兩篇回覆XD 不過蠢笨如我,一個沒看清楚只知道以倒敘法來說妳更的是一篇創辦人的現代AU,就點到了21的高錐客X海加,直到看完了才發現那是之前的文章XD 不過因為感覺起來或許有些先後關聯,應該有點誤打誤撞XD(看完後發現我果真猜對了)
所以既然這樣這邊就回一下這兩篇w


<烘培>的AU設定看得很舒服,但當然是意猶未盡。

海加是烘培師這個設定感覺再合適不過了,很適合她給人的感覺,溫溫柔柔地對待身邊的人、也用心地對待她烘烤的糕點。故事一開始讓我想到的畫面是之前公視的電視劇【沒有名字的甜點店】,覺得以前看的恬靜的氛圍、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畫面很符合佐伊雅描寫海加的廚房的樣貌w
不過看到後面帶著點憂愁的高錐客就想到佐伊雅寫的山毛櫸,就會想著在佐伊雅的AU構想中,高錐客的憂慮是什麼呢?也是因為跟薩拉札之間有所理念不合嗎?感覺不論是什麼原因,似乎都是他無法輕易就解決或釋懷的煩惱。

我這隻螞蟻實在不太會碰到酸口味的東西,所以檸檬蛋糕的口味讓人有點難想像。不過就我僅有的印象,似乎都能感覺到文中最後成品的味道和紅茶的搭配:酸的味道就像抹不去的憂傷會直衝腦門,但紅茶的澀味能沖淡、麻痺掉那個衝擊,讓感受不會那麼深刻,好像是暫時被撫慰,就跟平常都會說「吃甜食慰勞心靈」一樣。
雖然這樣聽起來高錐客只是沒有想要面對問題(if there is one),但其實他也不是不接受朋友的幫助;他雖然沒說出來,但還想要海加繼續做這樣的蛋糕,或許就讓他終有一天更好面對他的憂愁。


<穿玩偶裝>中,看到佐伊雅把蘿蔔安插進成卡通這邊讓我會心一笑XD 而且現代到連Instagram都出現了實在是太炫了,這麼前衛確實很符合高錐客的風格XD
佐伊雅讓高錐客穿玩偶裝的那一段描寫得很生動,還有後續沒脫掉去買啤酒,想像著就笑了XD 忍不住想紅色跟綠色就是很合啊,所以高錐客跟撒拉札你們快點幹正事!!(大誤#

最後必須說真的超喜歡結尾。
看著海倫娜回憶她的童年是由三個這麼愛她的大人們與她築起來的就覺得很窩心,雖然她自然有些小叛逆(要遠離家人然後就是那樣敏感的地方,怎麼會不來一點家庭革命呢),但看著她最終軟化而且回應了高錐客得擁抱,那個感動是加乘的。
另外就是小時候跟長大後的對比(佐伊雅知道我有多愛對比),更喜歡的是佐伊雅用了「夥伴」這個詞。雖然海倫娜不是她媽媽、雖然她沒有經歷過創辦人們的那段友誼,但某種方面她還是也被納入了他們的圈子,她也似乎跟著享有了同樣的友情力量。是說我不禁到現在搭雲霄飛車還是都不敢張開眼睛,是因為我沒有一位高錐客讓我安心嗎(啥

仔細想一想不論是在古代或現代AU,創辦人們在佐伊雅心中的個性和角色設定都很一致,能看到他們在現代活了過來真的很有趣w 希望後面還有其他創辦人的現代AU!!

PS: 媽在她搭雲霄飛車後、海倫娜跟高錐客在短暫空檔中互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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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一下為什麼會覺得Different Clothing Style是HE,其實就是覺得衣服風格這種事情是要怎麼BE,感覺應該是蠻輕鬆愉快的,但佐伊雅偏偏就是想辦法寫成BE了,但虐我沒關係!就虐吧!!
然後對,仔細想一下原文確實是佐伊雅解讀的意思XD 不過沒錯,翻成中文的含意就可以衍伸解讀了,很愛佐伊雅說是巫師vs麻瓜身分的隱藏含意!又讓這篇文更虐但又更有深度了!!
看了現代創辦人AU有被療傷到了哈哈,但明天要迎接的又是另一個哀傷的源頭哦......(遠目)

佐伊雅 @tie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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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y_
其實是我這樣跳著更的方式讓人很難照順序讀>< 不過這兩篇的確是有點關聯沒錯!雖然故事發生的時間大概相差了20年左右XDD

海加在羅琳的設定中好像是一位很會做菜的人,因此我在AU裡就決定強調她做甜點的能力XD 
我沒看過【沒有名字的甜點店】,不過海加的咖啡店是按照我自己的喜好設定的,氛圍也是很寧靜舒適的,座位區還有個書櫃讓人看書www
高錐客的煩惱嗎.....跟薩拉札的不合是一個,另外還有戀愛煩惱XDDD 我覺得《烘焙》和《穿玩偶裝》這兩篇可以看成《山毛櫸》的延伸,雖然是設定在AU裡w

那麼安琦拉應該找一天去吃吃看檸檬蛋糕!(喂
安琦拉把吃檸檬蛋糕描述得好有層次,我吃的時候通常都是想:「耶!爽啦!」
記得之前吃過很酸的檸檬蛋糕,真的得靠咖啡或是茶來中和一下。其實不只檸檬蛋糕,吃什麼甜點都讓我覺得心靈被安慰了!
嗯,我覺得高錐客與其說是不想面對問題,不如說他有想辦法要處理,只是總是會有累的時候>< 海加與她的甜點對高錐客來說就如同中繼站一樣,是讓他休息、補充精力的地方www
哎不過我覺得文中高錐客其實能再多依賴海加一點的,說出他的煩惱也沒關係,只是他比較愛逞強Orz

《穿玩偶裝》的時代設定是最近這幾年,所以就很自然地加了Instagram這個元素XD(加上之前好像有在tumblr上看過很多edit是給HP人物創instagram!當時看到覺得很有趣www)
這篇嘗試將高錐客塑造成可愛的大叔,看來有成功傳達到了XDDD 高薩兩人這麼喜歡互相賭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好相處QQ

我覺得創辦人還是很會教育小孩的,所以海倫娜雖然有三個人疼她,可是還是沒有走歪XDD 不過要她直白地表達愛意還是很難(傲嬌屬性?),對高錐客所說的話已經是她努力過後的成果了。
海倫娜雖然並沒有經歷創辦人四個人一起合作的年代,可是她卻在薩拉札離開之後,陪著他們三人繼續。如同安琦拉說的,他們之間有的友情力量也很強(雖然我覺得已經從友情昇華成親情了,四人就像家人一般)。安琦拉下次去搭雲霄飛車記得找一位高錐客陪你去!!!XDDD

感謝抓蟲~~~我馬上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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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OTP大多數的標題好像都應該是輕鬆愉快的,結果我一直把本來應該放閃的內容寫成虐的XDDD 
謝謝安琦拉用寶貴的年假來回文QwQ 工作加油喔!記得適度的休息~

沐鹽 @Li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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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enian
佐伊雅你好~
這篇文的主角的確在正文上沒有什麼著墨,但佐伊雅卻藉由這篇文把這對發揚光大(?)了,真的很了不起~
首先個人覺得珍就是一個很專情的妻子,對丈夫的愛一直都很濃,也很喜歡跟丈夫一起相處的時光;奧菲斯則是一個很為大局和家庭著想的人,也很愛自己的家庭。
不過由於時局的關係,這個家庭被硬生生拆散,我可以想像珍那個時候的心情,畢竟正常人大概都會覺得自己被對方背叛了,所以再婚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最後奧菲斯和丁相處的段落很溫馨,不過也帶有微微的無奈的感覺,個人認為寫的真的很好!

佐伊雅 @tie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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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u
哈囉絲厄!

HP世界裡有許多角色的故事在正篇中都沒出現,也要感謝現在有Pottermore,能讓讀者們發掘更多故事www 不過我筆下的丁的爸媽,也只是我自己的腦補(羅琳連他們的名字都沒給Orz),還有待其他人寫出不一樣的版本,或是羅琳釋出更多資訊啦!

珍和奧菲斯的確都是很愛家庭的人,站在奧菲斯的角度,讀者們可能會比較同情且理解奧菲斯的舉動,不過如果從被拋棄的珍的角度出發,故事可能又不一樣了。老實說在Pottermore上讀到珍有再婚,而且第二任丈夫待丁如親生兒子時,覺得很感動QwQ 雖然過程很曲折,可是珍後來還是找到安穩的歸宿了。

謝謝絲厄的讚美,也謝謝你留下感想!

佐伊雅 @tie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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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因為這次的主角也不太有名,所以也來介紹一下w

萊爾(Lyall)跟希盼(Hope)是雷木思的爸媽,萊爾是名巫師,希盼則是麻瓜。基本上要讀這篇文的話,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了,不過這一篇介紹裡面有他們詳盡的故事,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閱讀看看!我採取的譯名跟介紹裡的譯名不太一樣,因為目前還沒有官方譯名,所以我就自己翻譯了(掩面)


17. Spooning 從背後摟抱
配對:萊爾.路平Lyall Lupin X 希盼・郝爾Hope Howell


        月升月落,夜晚也進入尾聲。從地平線開始,天空一點一點地被染白,早晨就要到了。

        希盼與萊爾的臥室有一扇大大的窗子,位在床的左側,正對著臥室的門。躺在床的一側的希盼,盯著窗外的天。她覺得自己能在一片灰白之中,看見滿月的殘影。

        畢竟,整夜無眠的她,只有月亮作陪。這一晚夜空難得地連一朵雲也沒有,所有望向窗外的人,都能看到墨水般的夜色襯著一輪明月。然而,很少人像希盼一樣,花費一夜的時光與月亮相處,大多數人都敵不過睡魔的輕喚,在夜晚來臨沒多久後就入眠。

        經過這一晚,月亮的模樣彷彿刻印在希盼眼上,每當她閉上眼,就能看到午夜時又大又圓的月,高掛在空中,散發著橙黃的光,灑在臥室的地板上。可是,月光並沒有帶來任何溫暖,相反地,床是冷的。當然,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希盼的丈夫並不在床上。

        將近午夜時,希盼獨自躺上床,她的丈夫則和兒子到屋子後方的院子裡。整個夜晚,希盼就這麼一人縮在被窩中,雙手摟著自己的肩,盯著滿月。理智告訴她得早點睡著,因為早晨到來時她可有得忙了。

        但,她怎麼能?

        月亮如同她的睡意,在夜晚中上升又下降。在清晨已到了門口的此刻,希盼無意趁陽光到來前,多少睡一點。相反地,她感覺格外清醒,好似一整晚的月光將她所有的疲勞與睡意都洗去了。她躺在床上,在朦朧的天色中等待第一絲曙光。屋子裡很安靜,彷彿小屋跟希盼一樣,在靜靜地迎接早晨。可是只要待久了就知道,這種寧靜一點也不自然——他們住在卡地夫的郊區,偶爾還能在路上看到狐狸,此刻卻連一點蟲鳴鳥叫都沒有。

        魔法,只有魔法才能讓房間不只寧靜,而且無聲。距希盼與萊爾相遇已經七年了,她還是無法置信,誰能想到在平凡的日常之中,還藏了一個屬於巫師跟女巫的世界?

        就像現在,附近的鄰居一定也沒想到,在這樣靜謐的清晨,路平家後院的小屋裡有一頭狼人。

        希盼瞥了眼床頭的鬧鐘。不,狼人已經不在了。她看著秒針一格一格地移動,快了,只要她再等一會......

        不出希盼所料,幾分鐘之後,屋子的後門打開。而隨著門關上、上鎖的聲音,世界也不再無聲。鳥啼聲、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還有樓下的腳步聲,各種聲響一瞬間衝擊著希盼的耳膜,震得她幾乎要耳鳴。希盼將心思放在樓下的聲音,當消音咒解除之後,她的耳朵暫時會對聲響異常敏感,藉由一樓的聲響,她覺得自己幾乎能用聲音構築出畫面。

        她聽著萊爾穿過客廳,走向通往二樓的階梯,他的腳步聲比平時沈重,這是因為他背著雷木思的緣故。希盼閉上眼,她腦海裡的萊爾因為疲勞,艱困地爬著階梯。他每爬幾階就得停下,調整一下姿勢,讓他背上的雷木思能安穩地休息。每次變形完都會耗費雷木思大量的精力,之後的幾天也會因為不適而得一直臥床。

        當萊爾終於爬上階梯之後(在希盼的想像之中,此時一滴汗珠滑下萊爾的臉龐,滴落在地上),他站著休息了片刻,稍稍喘了口氣,接著走過長長的走廊,邁向雷木思位於走廊底端的房間。萊爾緩慢、沈重的步伐與半年前雷木思被攻擊時,他前去營救的凌亂腳步相距甚遠。

        半年了。

        希盼幾乎無法相信時間過得這麼快。她數著過去幾個月圓的日子,第一次的手忙腳亂與絕望還歷歷在目;第二次她堅持要跟萊爾一起照顧變身後的雷木思,可卻差點被抓傷;而第三次開始,他們開始現在的模式——萊爾會在滿月的夜晚帶雷木思到後院的小木屋中,等待他變身,並施展許多消音咒,避免鄰居們因為聽到任何聲響而起疑。在雷木思變身之後,萊爾會在小屋外試圖用魔法讓雷木思分心,減少抓傷他自己的可能,或是傷到其他人。隔天則由希盼負責照顧變身後臥床的兒子。第四、第五、第六次月圓,他們愈來愈熟練,好像生活本來就是這麼過的。

        然後就這麼迎來了第七次月圓。

        習慣真是可怕。距離雷木思被攻擊不過半年多,可希盼發現自己竟對滿月夜晚的日程瞭若指掌。就像現在,她知道等萊爾安頓好雷木思之後,會回到他們的臥房裡沖澡、盥洗,當水聲停下時,天也差不多亮了。萊爾會將窗簾拉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單,在希盼身旁躺下。

        而希盼會在這時起身,去雷木思的房間裡,照顧快從昏迷中醒來的雷木思。

        因此,希盼躺在床上等著萊爾回來。

        可是,隨著天空變得愈來愈亮,萊爾依舊沒有出現,希盼側耳聽著,走廊裡一片安靜。一陣恐慌忽然襲上希盼心頭,會不會——

        她掀起被子,即使雙腿有些麻痺,還是踏著匆忙的腳步,穿越走廊,雷木思的房門半掩著,希盼粗魯地將門推開。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她倒抽了口氣。在灰白的天色下,萊爾趴在床沿的身體和黑色的影子融為一體,看起來就像一頭巨獸,有那麼一刻,她以為她的恐懼成真,雷木思又再度被攻擊了。

        可是當她深吸了口氣之後,發現雷木思好好地躺在床上,胸口穩定地起伏,而她也看清床邊的黑影其實是萊爾。希盼咽回已到了唇邊的尖叫,扶著門讓自己平復一下過激的心跳。

        出於習慣,希盼還是仔細地掃了一圈雷木思的房間。雖然正氣師們認為不太可能,但希盼還是害怕雷木思的攻擊者會再度來訪。站在門前,她能好好審視房間的每個角落。右手邊的窗戶是鎖著的,不過窗簾並沒有拉上——在一般的夜裡,雷木思不喜歡看到月亮,所以睡前都會用厚重的窗簾擋住月光,不過在滿月的夜晚沒有這個必要。

        她的眼神在櫃子間流轉,確認每個木櫃都好好關著,即使櫃子不大,成人根本無法藏匿其中,希盼還是不敢輕忽。當她確定房間確實很安全後,她才鬆了口氣,望向門對面的床。雷木思躺在床上,呼吸急促淺薄,他的身上有好幾道傷痕,是這晚變身後抓傷的,萊爾已經用魔法初步處理了這些傷口,可是等會希盼還得再好好清理、照料這些傷。她希望雷木思身上的疤痕愈少愈好。

        至於萊爾,他趴在雷木思床邊,希盼看不清他的臉。她原以為他是因為整晚施法的疲勞而昏睡在雷木思床沿,直到萊爾的身子忽地動了一下,伴隨著如打鼾般的聲響,可是又不像打呼一樣規律自然。

        他在哭。

        不熟悉萊爾的人,或許會將他的吸氣聲錯當成打呼,可是希盼知道那是因為萊爾不習慣讓眼淚落下,所以才會每次都用力地吸氣、吐氣,連帶地將淚水與鼻涕都吸入鼻中,發出轟隆隆的響聲。他的臉埋在右手臂裡,肩膀隨著呼吸的韻律而上下抖動,左手則緊緊抓著床單,好像這樣就能讓痛苦少一點。

        希盼往萊爾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又停下,她看著丈夫的背影,不確定該做些什麼。

        或者說,自從那一晚之後,她便不再確定該怎麼面對萊爾。

***

        雷木思被攻擊的那一晚如今在希盼腦中只剩下片段。第一個片段是,她在睡夢中被雷木思淒厲的尖叫驚醒,躺在她身旁的萊爾立刻起身。然後,畫面跳轉到她站在雷木思的房門前,看著一抹黑影從窗戶逃離,她沒細看黑影的樣貌,因為她的眼神定在癱軟在床沿的雷木思身上,他的身體浸在月光之中,衣服上的大片血跡因而呈現金黃色。


        最後,她坐在聖蒙果的病房裡,看著病床上的雷木思。


        治療師們說著「感染」、「狼人」、「變身」之類的詞彙,但希盼就算聽了,也沒有將詞語聯繫成句子,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雷木思身上。她坐在病床旁邊,緊緊握著雷木思的手,幾個小時前,她就是這樣握著他的手,安撫他入睡的。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病床上的孩子,那真的是小雷嗎?在她記憶中,雷木思看起來從來沒那麼瘦小、蒼白過,在醫院袍子底下,方才纏上的層層繃帶隱約可見。她盯著雷木思的臉龐,等著他睜開雙眼。


        主治療師的病況報告到了一段落,而一旁的萊爾則問了他幾個問題,希盼聽得出兩人話語間沈重的氛圍。在恍惚之中,希盼聽清治療師在離開病房前留下的一句話。「我很抱歉。」他的話似乎讓病房裡的空氣凝結了。


        隨著治療師的離去,病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儀器的滴答聲。希盼不知道儀器在測些什麼,不過儀器穩定的節奏讓她不至於恐慌。滴答、滴答。只要韻律不變,就代表她的雷木思暫時沒事。暫時


        希盼盡力忍住眼淚,可是一兩滴淚珠還是不聽使喚地落下。她轉過頭,想要去找萊爾,想要感受他身上的溫暖。在淚眼矇矓中,她看見丈夫坐在病房角落的沙發上。


        萊爾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座椅上,臉埋在雙手之中。她用手指抹去眼淚,正想要出聲呼喚萊爾的時候,發現萊爾的雙唇正緩緩蠕動著,低聲呢喃,但因為兩人間的距離,希盼只能聽到隻字片語。她停止動作,努力在儀器的聲音底下,聽出萊爾的話語。


        萊爾似乎在重複同一句話,可是他的音量很低,說話時又很含糊。希盼聽了好幾次,每一次都認出一兩個單詞,就這樣拼拼湊湊,最後才終於聽出他在說些什麼。


        「沒有靈魂、邪惡,除了死亡以外什麼都不該得。


        希盼不懂萊爾為何要說這句話,可是萊爾周圍的某種氛圍,讓希盼感到陌生。她盯著丈夫,直到萊爾抬起頭,跟她對上視線。


        他看起來很疲憊,但不只是因爲幾個小時前與攻擊者的打鬥,或是方才病房裡的混亂。


        「沒有靈魂、邪惡,除了死亡以外什麼都不該得。」萊爾又說了一遍,他鬼魂般的聲音讓希盼的汗毛豎起。她想叫萊爾停止,別在雷木思還在昏迷時說這種話。正當她打算開口,萊爾又說話了,這次,他的發音明確清晰,聲音在病房裡迴響。


        「是我的錯。」


        希盼覺得地板在旋轉。「親愛的,你在說些什麼?」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好奇怪。


        「那個人——狼人,我認得他。」萊爾說,希盼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盯著萊爾睡衣的領口,幾個小時前的打鬥讓他的衣服上沾滿了血,只是那些血大部分是雷木思的。她看著萊爾的胸膛急促地起伏,因而按壓住想要插嘴的慾望。以希盼對萊爾的認識,她知道她得聽他說完,因為萊爾必定是積攢了一陣,才有勇氣將一切說出口。


        希盼不知道的是,在萊爾說完之後,她將不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的丈夫。


        這是萊爾第一次說這件事,他的敘事斷斷續續,不時還被他自己過重的吸氣聲打斷(許多年後,萊爾會向兒子復述同一件事,到時候他就能較為順暢地將一切解釋清楚)。不過,或許是因為在雷木思被攻擊之後,希盼的腦袋一直處於當機的狀態,而一但開始運作,思緒就以比以往還要快的速度奔馳。不用多久,希盼就在萊爾破碎的句子中找到整件事完整的脈絡。

        焚銳.灰背,這是攻擊雷木思的人的名字。這天下午,他因為與麻瓜攻擊事件有關而被拘留在魔法部。萊爾認出灰背的狼人特徵,要求魔法部審問灰背,並將他關在專門設計給狼人的特殊牢房。可是他的上司並不同意,認為灰背只是個麻瓜,堅持給灰背施個記憶咒了事就好。氣急敗壞的萊爾反抗上司,在激烈的爭執中,他指著灰背的鼻子罵道——


        「沒有靈魂、邪惡,除了死亡以外什麼都不該得。


        萊爾強硬的態度反而讓他上司更不開心,灰背因此按照計畫,被關到麻瓜拘留室,等待施行記憶咒。然而,這天晚上,灰背從魔法部逃脫,來到他們家,用狼人的型態進到雷木思的房間裡。


        「是我的錯。」萊爾最後又說了一遍。


        希盼忽然忘了怎麼呼吸。她眼神定在病房地板的磁磚上,提醒自己要吸氣、吐氣,將病房裡感覺愈來愈稀薄的空氣吸進肺裡,再吐出來。


        她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才敢看向萊爾。


        萊爾直直盯著希盼,彷彿他若是移開視線,就會迷失。他好脆弱。他的眼神讓希盼想起七年前,當萊爾向他坦承自己是巫師時,那樣害怕又脆弱的樣子。


        當年,他的坦白沒讓希盼生氣,反而為他不安的模樣感到心疼。於是,她當時牽起萊爾的手,靠在他胸膛上,想藉此給他一點安慰。她抱著他,直到萊爾的心跳回復成以往穩健的節奏。

        此刻,希盼看著眼前比七年前還要脆弱的男人,罪惡感與懇求在他眼裡翻騰。她知道,若是她如上次一樣牽起他的手,以同樣的力度抱住他,能讓他眼中的情緒稍微平復一點。


        可是,她無法忽略儀器的聲響。滴答、滴答。隱藏在規律的聲音下,是雷木思微弱的呼吸聲。


        希盼別過眼,望向雷木思。


        淚水再度湧上,她什麼也看不清了。

***

        光是回想起這件事就讓希盼覺得心痛,而萊爾的哭聲並沒有讓她感到好受。她的丈夫依舊趴在雷木思床邊,用那樣滑稽的樣子哭著,可是希盼一點也不覺得好笑,萊爾的哭聲像是一隻緊緊抓著她心臟的手。她用睡袍的袖子抹抹臉,發現自己也哭了。


        曙光尚未出現,在夜與日的交界,房間呈現一種朦朧的灰白色。希盼覺得自己彷彿隔著一層薄霧在看著萊爾,她不自覺地往萊爾走去,而直到接近他身後時,才驚訝地發現,萊爾的幾綹頭髮並不是因為昏暗的光線而呈現灰色——灰白的髮絲悄然無聲地在他茂密的棕髮中佔據一點地盤。


        希盼記憶中的萊爾是沒有白頭髮的。不過距離她上次好好看萊爾,也已經是半年前了。

        是他的錯,因此,她對他的埋怨該是合理的,不是嗎?這半年多以來,希盼就這麼用沈默處罰萊爾,可是,她已漸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怒火未消,還是害怕面對萊爾。


        也許是察覺到希盼的存在,萊爾的哭聲變小,只剩低聲的啜泣,可是他還是維持著一樣的姿勢,背對著希盼。


        第一絲曙光在這時爬過窗沿,地板開始染上淡淡的金黃色。這還只是個開頭,一個預告。陽光的溫度與亮度尚未來臨,還要再過一會,光線才會強到足以驅走黑夜、喚醒沈睡的人們。


        希盼站在被曙光染成金色的地板上,猶豫不決。


        她只敢看著萊爾的背,不敢將視線移向他的側臉,害怕自己會對上他的視線。她還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漸亮的房間中,光線玩起了把戲,將她的影子映在萊爾背上,成了他衣服上的一抹黑。可是因為光線很少,角度又歪斜,影子的形狀有些不規則,希盼覺得看起來就像天空中的烏雲一樣,而萊爾吸鼻子的聲音像雷聲,滴在床單上的眼淚則是雨水。

        萊爾有一朵專屬於他的烏雲。


        這念頭一但進到她腦中,就怎麼也趕不走了。她的想像力開始奔馳——她想像,烏雲有時候只是陰陰地飄在頭上,有時候則會下起暴風雨。而無論外頭陽光如何耀眼,這朵烏雲都會一直在萊爾頭上,再強勁的風也吹不走。

        萊爾的罪惡感已經是他的一部分了,而且會永遠跟著他,希盼哀傷地想。


        萊爾有他的烏雲,那麼她呢?


        希盼想像自己頭頂也有一朵屬於她的烏雲,在她哭泣時下起暴雨,在滿月的晚上籠罩著她,逼得她喘不過氣。

        是他的錯,她固執地想,雖然她知道更該怪罪的是襲擊雷木思的人,但有些想法還是會不理性地冒出來。可是她想到萊爾與她頭上的烏雲,覺得裡頭的水氣似乎浸著她全身,讓她心底沉沉的。或許自己這半年來並不是真正在生氣,而是在等著,等待——等自己的怒火消退?等萊爾鼓起勇氣,再次牽起她的手?還是,她在等著烏雲被陽光趕走?


        可無論她在等些什麼,等待似乎沒有結束的一天。


        日光愈來愈多,早晨的半隻腳已經踏入屋中,他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很快地,雷木思會醒來,而他們可有得忙了。


        希盼發覺自己沒有時間猶豫。


        愈來愈刺眼的陽光沒有帶來體悟,讓希盼想清自己到底在等著些什麼,相反的,陽光帶來疲勞,不只是身體上的——希盼發覺自己已倦於等待。


        她看向萊爾的背影,日光似乎也將疲倦帶給他,他看起來比半年前還要蒼老了十歲,而希盼不用與他對上視線,也能想像丈夫眼中的痛楚。


        她知道他們感受到的疼痛是相同的,他們頭上的烏雲其實彼此交織,等待並不會讓其中一人的烏雲飄走或是自行消散。


        那麼,她還要繼續等嗎?


        第一步總是最難的。不過,當她悄悄踏出第一步後,陽光在地板上匯成的河溫暖地流過希盼的腳踝,給了她一點勇氣。她涉過日光的河,走到萊爾身後,緩慢地跪下,當她的膝蓋處碰到木質地板時,老舊的木頭發出了咿呀聲,整間屋子似乎都為了這一刻而緊張、期盼。


        萊爾屏住了呼吸,他的身子僵住了,肌肉緊繃,希盼欣慰地發現原來他們倆都同樣緊張。即使手臂在微微顫抖,她依舊堅定地伸出手,手指輕輕劃過丈夫冰冷的手臂,撫上萊爾緊緊抓著被子的手。她感受著底下搏動的血管,還有突出的骨頭。她記憶中厚實的手掌何時變得如此消瘦了?當她不小心碰到萊爾手背上的傷口時,萊爾小聲地抽了口氣。


        她握住萊爾的手,拇指摩擦著他的虎口,然後輕輕地將頭靠在他背上聽著他心跳的聲音,還有愈來愈均勻的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有好一陣子,他們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誰也不敢先移動,好像他們彼此都是玻璃,一個動作就會不小心將對方弄碎。


        就在希盼的腳快要麻了的時候,萊爾動了動他的手臂。


        幾個月的疏離讓他們成了改變過形狀的拼圖,需要經過嘗試與摸索,才能再度找到合適的缺口。希盼發現萊爾的手臂變得更瘦,可是肩膀卻比以往厚實,於是,她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剪過頭髮了,過長的髮絲搔著萊爾的脖子。希盼的手摟著萊爾的腰,卻不敢太過用力,多年的習慣讓她知道萊爾的腰際特別怕癢。兩人的手指交纏,十指緊扣,分不出是誰握得比較緊,他們都成了彼此的浮木,只想緊緊抓住。


        萊爾向後靠了靠,躲進希盼懷中,他的背貼著她的胸口,突出的肩頰骨在她鎖骨上方找到契合的位置。萊爾小心翼翼地將頭埋進希盼濃密的髮間,見希盼沒有反抗,他的肌肉放鬆了下來,並舒服地嘆了口氣。希盼不自覺地將他抱得更緊了些,感受著他起伏的胸膛。


        她已經很久沒有覺得如此安穩了。


        陽光像池水一樣在房間裡堆積。希盼知道再過不久,陽光會淹過她,拂過萊爾,叫醒雷木思。到時候,她得面對面好好看著萊爾,看看這六個月裡她到底錯失了什麼,他們會有很多要談的。但在這之前,她還有一點時間。


        於是,希盼閉上眼,用力聞著萊爾身上的味道。雖然他因為整晚使用魔力而流了汗,在這之下卻還是她所熟悉的味道。在陽光爬上她的背前,冰冷的肌膚就已因為相觸而升溫,希盼從沒這麼想念過丈夫的體溫。


        她想像他們頭頂的烏雲開始透出一絲陽光,即使很微弱,可是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這半年來,他們已經找到與烏雲共存的方式,而現在,他們將開始尋找使陽光穿透烏雲的方法。


        幾個小時後,當太陽高掛在他們頭頂時,希盼會開始和丈夫一起想,該怎麼將這一束陽光也帶給雷木思。


        此刻,她還沒想這麼遠,她只希望能就這麼抱著萊爾,一會就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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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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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佐伊雅~~~
不忍說看到開頭說主角不太有名我大笑XD 自救會的宗旨另外也要是更「救出」那些沒什麼人認識的角色!←自己說#
突然發現佐伊雅最近都是寫爸媽的配對XD


一看到開頭的月亮,就知道這絕對會跟雷木思有關。也許是因為前一篇描寫丁的父母是他們倆的相遇到丁的幼年這段期間而下意識這麼想吧,想知道兩位在佐伊雅的想法裡又是怎麼認識的。但因為看到了月亮,也預告了我原先期待這篇(又是一個有著純粹的溫暖的篇名)會是溫馨輕鬆的調性這點可以說是想太多了(嘆)

最喜歡這篇著墨在情感上、內心的掙扎上的描寫,一邊是愛人、一邊是自己的孩子,希盼怪罪萊爾乍想之下很不合理,但細想確實又無可厚非--的確,若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若不是因為他是他,雷木思不會變成狼人、一家三口的日子只會平平順順的。
萊爾心裡也知道,也才因此害怕。他怕雷木思還會不會有其他危險、他怕希盼也可能有危險,他怕他為了擁有幸福而賠上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因此當希盼並沒有就此離開他,單純的疏離簡直是他所能想像的最好結果,他大概也不敢奢望更多吧。我覺得萊爾忍著不哭的那一段很真實,不只是動作上的描寫、也隱含著大男生不該輕易讓眼淚掉落的既定印象--若又要再更深一層探究,他的愧疚也讓他覺得他沒資格難過。

雖然如此,我想兩人在照顧雷木思的默契終究還是說著他們的感情,進而才能讓希盼終於放下了心防,跨出第一步。半年雖然不長,但沉默的影響對於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來說是夠久了、更不用說還有孩子得照顧,所以總讓我覺得他們就這樣錯失了好好相處的六個月的時光,非常可惜QQ 尤其這裡唯一錯的就只有灰背(抱歉了,即使我對你腦補許多,在這裡也只能這樣)

看完故事後覺得這是一個「原諒」的故事吧。希盼原諒了萊爾,萊爾也才終於能夠慢慢原諒自己(所以未來才能夠告訴雷木思實情)。如果要說把原諒具像化的最好方式,我覺得就是個好好的擁抱。不過在這一篇又藏了更深一層的含意,希盼是從背後抱了萊爾,訴說著雖然她能開始釋懷,但她還無法真正面對萊爾,實在太厲害了
關於烏雲也是個巧妙的比喻,不只是他們各自的心都變得晦暗、路平家整個也都蒙上了陰影。幸好愛還是戰勝了黑暗、帶來了光亮,路平夫妻振作了起來,雷木思也順利成長成人,成為一號令人喜愛、讓人景仰的人物。
然後今天剛好春雨下了啊,天空灰灰的,湊巧搭上!

謝謝佐伊雅再度賜糧!看著看著壓力突然大了起來,我到底還能不能寫出東西來啦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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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enian
嗚嗚嗚這篇好棒OAQ能在路平生日這天看到特別感動rr~~(つД`)・゚。・゚。
一直都有一種感覺就是,路平之所以能撐到最後沒有讓人格被現實扭曲,是因為他的爸媽很愛彼此也很愛很愛他~~QQ
希盼好辛苦喔但是也覺得她很勇敢O^Q
超愛路平家的啦親世代到孫世代都是~~(つД`)・゚。・゚。
(然後不好意思灰背請你去死吧(ry

沐鹽 @Liau

0
@tienian
嗨佐伊雅~
看到開頭的介紹,我也無法避免的跟樓樓上一樣笑了XD
不過說實在的,寫冷角的好處似乎就是可以讓同人作者在不違背原著的情況下,釋放自己的想像力,感覺也不錯。不過有時候,有些讀者會由於對冷角的不熟悉之類的不想看文,所以算是有好有壞啦(廢話
雷木思被咬,受害的人其實不只有雷木思,受到傷害的人還有他的家人和朋友。
他的父母就是一個好例子。
由於雷木思被灰背咬傷,希盼跟萊爾的關係就變得很僵,甚至像文章裡「有一朵烏雲盤旋著」的局面,畢竟希盼很在乎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愛著自己的丈夫,最後導致了整個局面的矛盾狀況。
我想萊爾也很後悔自己對灰背講出了那句激怒他的話,在病房裡才一直呢喃著那個句子。
文章最後的那句話,感覺很像一個轉機,一個機會,令人回味再三,佐伊雅的文筆真的很棒!

佐伊雅 @tienian

1
@Musicy_
安琦拉!!!(撲抱)
自救會當時好像是稱作「冷角自救會」?所以真的是要救出冷門角色XD
下一篇就不是爸媽了XDD

安琦拉的直覺好準!(我的OTP幾乎沒什麼輕鬆的XDD 雖然很想大灑糖,可是常常不知不覺就多灑了點鹽XD)我也有想過要不要寫他們的相遇,不過發現都被羅琳寫過了(眼神死),沒什麼能增補的地方,於是就決定將注意力轉往別的部分XD

希盼的怪罪的確不太合理,不過悲劇發生時總會想找一個「理由」來解釋原因Q_Q
安琦拉對萊爾的剖析好透徹!(忽然發現這一篇都沒有以萊爾視角出發XD)這篇的時光設定是在1960年左右,所以性別刻板印象還是很重,萊爾不免受到影響。你說的沒錯,萊爾內心深處是覺得他沒資格難過的。而且雷木思變成狼人後,對他的觀念衝擊也是很大的。想想他以前還認為狼人很邪惡,結果兒子變成狼人後還是一樣可愛,這之間的觀念調適也是萊爾的課題之一。

錯過了六個月固然可惜,不過我覺得兩人經過這一段,之後的感情也會更穩固>< (灰背對於雷木思做的事真的母湯QQQQQQ)

對,主題是「原諒」!希盼畢竟也是氣了六個月,要她一下子原諒萊爾是很難的,就先從背後的擁抱開始吧w 之後就能進化成正面的擁抱了XD
因為安琦拉知道Hamilton所以提一下XD 當初寫這篇時有用Hamilton的It's Quiet Uptown來腦補一下,It's Quiet Uptown是以Alexander的視角來看,不過聽的時候我一直想Eliza到底是怎麼跨出那一步,原諒丈夫的呢?(歌詞裡的那一句"Forgiveness, can you imagine?"超戳我淚點的QQ)這篇文有一部分就是基於這樣的想法而出現的。
我這邊最近也在下雨QQQQ 陽光快點來啊!!!

安琦拉一定可以的!靈感都在最奇妙的時候到來XD



@Jessica
我當初發文的時候沒怎麼注意日期,沒想到意外地就在雷木思生日附近發文了(掩面)
是啊,想想雷木思一直都是位溫和又溫柔的人,我覺得他在遭遇逆境後沒有長歪,爸媽的功勞很大QwQ 因此寫這篇文時也想寫出很重視雷木思的父母><

希盼真的是辛苦了~想想她一位麻瓜跟巫師結婚,要適應的地方就很多了,兒子還變成狼人(!),我覺得雷木思的勇氣說不定有部分是從他媽媽那裡繼承的!
路平一家真的都好可愛QwQ 我好像把雷木思的爸爸跟兒子都寫過一遍了XDDD



@Liau
嗨絲厄!
是啊,冷門角色因為資料少,所以作者會有更多可以發揮的地方(雖然有時候也會被官方打臉啦),這也算同人的樂趣之一吧XD
雷木思被咬的時候還是小孩,因此對爸媽的衝擊也是很大,從此以後養小孩的方式就會變很多>< 像是看羅琳給的資料,路平一家得常常搬家,因為鄰居一發現社區裡有狼人,就會很反對QQ

萊爾其實也是很有趣的角色,我覺得他本性並不是壞人,從他對雷木思的事有很深的罪惡感就能看得出來。雖然他對灰背說出了很惡毒的話,但他的想法大多是來自於當時巫師社群對於狼人的想法。

悲劇剛發生時總會有個過渡期,等這個期間過了,情況就會慢慢變好的,路平家的狀況也是這樣:)

佐伊雅 @tie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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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裡是佐伊雅!這一篇的主角是衛斯理家的二哥查理,而裡面出現的兩位小鬼頭弗雷跟茉莉,則分別是喬治的長子與派西的長女。

18. Doing Something Together 一起做某件事

配對:查理・衛斯理Charlie Weasley X 茉莉・衛斯理Molly Weasley

        洞穴屋的聖誕一年比一年混亂。

        前幾年查理回來的時候,洞穴屋充滿著嬰兒的哭聲,大家都得戴耳塞,以免耳膜被眾嬰兒們淒厲的尖叫給震破。好不容易孩子長大了,大夥本來以為能輕鬆一點,卻發現孩子們的嬉鬧聲一樣很可怕,而且還會到處跑,所到之處像暴風雨一樣混亂。曾經是搜捕手的查理覺得抓到金探子都比抓住詹姆‧天狼星‧波特容易。

        幸好,今年查理回到洞穴屋沒多久後,初雪就落下了,還賴著不走。花園裡厚重的積雪很快奪走孩子們的注意力,幾乎所有人都衝出屋外玩耍,他們的父母追在孩子身後,要小孩再多穿一件衣服保暖。洞穴屋只剩幾個人留守,變得安靜許多。查理趁著這段空擋,在壁爐旁邊的沙發上找了個位置坐下。爐火溫暖了他的手,他伸了個懶腰,準備開始工作。

        有件事情他必須在聖誕節之前完成。

        查理拿出他的針織組還有織到一半的毛衣,開始編織。這是一件橘紅色底,有著藍色字樣的毛衣。他在羅馬尼亞時會趁著休假織一點,不過進度還是落後,如果想在聖誕節前織完,他得加緊努力才行。

        這不是他第一次織毛衣了,因此查理的動作很靈活快速,他太投入在編織中,沒注意到兩個小小的身影接近他。      

        茉莉與弗雷是唯二沒跑出去玩的孩子,他們本想待在客廳下巫師棋,不過查理叔叔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他們躲在沙發旁,著迷地看著查理的動作。他們無法想像,那麼強壯、手臂上還有傷疤的查理叔叔,居然也會有這麼居家的一面。這真的是那位常跟龍搏鬥的叔叔嗎?鉤針跟他粗壯的手臂相比顯得好細,而叔叔使用鉤針的樣子跟用魔杖時一樣靈巧,織出來的結複雜又細緻。兩人偷偷看了許久,後來弗雷忍不住出聲。

        「查理叔叔,你在織什麼?」他問。弗雷有著黝黑的肌膚與深色鬈髮,趴在扶手上,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查理。「是聖誕毛衣嗎?」

        查理抬起頭,第一次注意到侄子侄女在他身邊。這些小傢伙,什麼時候長那麼大了?每次查理回家,都驚訝於孩子們的成長。他還記得弗雷牙牙學語的模樣(他以前總是叫他「扎」理叔叔),還有茉莉剛學會走路,腳步不穩的樣子。此刻,他們卻像個小大人一樣。

        「沒錯,我在織聖誕毛衣。」查理回答,看向他的侄子與侄女,「弗雷,茉莉,你們怎麼沒有跟其他人出去玩?」他的手持續將鉤針穿過毛線,他已經熟練到可以邊織邊聊天了。

        茉莉撅起嘴。「大家都好幼稚。」她抱怨,查理得忍住微笑的衝動。弗雷和茉莉都才十歲而已。

        「對啊,幼稚得很。」弗雷附和,他依舊盯著查理的動作。

        他們兩人認真地看了一會查理的工作,外面的嬉鬧聲傳進室內,聽得出來大家正在享受雪地裡的時光。弗雷和茉莉看了眼窗外,可是兩人還是沒有移動。查理暫時停下手裡的工作,仔細打量弗雷跟茉莉,相較於其他人對於過節的歡騰,這兩個小傢伙似乎沒那麼開心。

        「要是薇朵兒在就好了。」茉莉手撐著頭,看著在外頭打雪仗的堂弟堂妹們,悶悶不樂地抱怨。

        弗雷贊同地點點頭。「我想跟她一起玩。」

        原來是這樣。弗雷和茉莉跟薇朵兒差一歲,三人因為年齡相近,家族聚會時總玩在一塊。不過,今年薇朵兒去了霍格華茲,而弗雷和茉莉必須等到明年才能跟她一起去。

        他抓了抓鬍子,思考該如何安慰他們。他知道薇朵兒再過五天就要回來了。不過「五天」對這兩個孩子來說恐怕有一世紀那麼長。於是,他沒有要他們耐心等待,而是決定教他們一個能加快時間的魔法。

        「你們要試試看嗎?」他提議,用鉤針指著織到一半毛衣。「我想我可能會需要一點幫助。」

        弗雷似乎很感興趣,他立刻坐到查理旁邊,躍躍欲試。茉莉雖然也擠到查理身旁,卻是一臉懷疑。 

       「為什麼你不用魔法?」她問,「奶奶都是用魔法織毛衣的。」每年聖誕節,茉莉最喜歡看奶奶用魔杖指揮鉤針,將一綑綑毛線織成毛衣。等她完成之後,茉莉可以收到上面有「M」字樣的毛衣,跟奶奶的一樣。

        查理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不顧茉莉抗議揉了揉她的頭髮,一派輕鬆地回答:「為什麼?嘿,這是個好問題。不過,要回答這個問題需要一點時間,要不我們可以編織邊聊?」他說完拿起鉤針,調皮地眨了眨眼。

        茉莉看起來有點不服氣,不過並沒有反對,查理知道她其實很心動。查理開始他的教學,他先示範給他們看,再讓弗雷還有茉莉練習。一開始,他得握著侄子侄女的手,一步一步教他們如何將鉤針穿過對的孔,並將毛線拉緊。不過經過幾次練習後,他們就不再需要查理的引導。茉莉的手很巧,很快就學會基本的動作,可是她容易因為急躁而做錯;弗雷則是多花了一點時間才學會,不過他較為細心,所以雖然織得慢,卻比較少出錯。

        確認他們倆都學會之後,查理便要兩個人輪流織一段。他仔細監督兩人織出的花樣,一邊說出他的故事。

        「為什麼不用魔法?因為我第一次織毛衣時比你們還小呢,連魔杖都沒有。」

        弗雷驚訝地抬起頭,手邊的動作也停下來了,查理示意他繼續織。茉莉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她緊挨著查理,滿臉期盼。

        他們的模樣讓查理忍不住微笑,也不免感到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講這則往事,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弗雷和茉莉很適合聽這則故事。他深吸了口氣,開始講關於他織的第一件毛衣的故事。

***

        查理第一次織毛衣時只有九歲。

        那一年的九月一號,他看著比爾跳上前往霍格華茲的火車。他假裝很為比爾高興,比爾從車廂內探出頭,朝家人揮手時,他揮得比其他人都起勁。不過當火車緩緩駛離月台,留下空曠的月台時,查理卻心底覺得酸酸的。他當時還太小,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感覺。只想著如果爸媽一定要有一對雙胞胎的話,為什麼不是他跟比爾是雙胞胎?這樣他就能跟比爾一起去學校了。

        比爾走了之後,查理的生活變得好無聊。

        如果比爾沒有離開,這本該是查理人生中最棒的一年的!去年十月,那個人消失了,大家不用再提心吊膽地躲在家裡,比爾和查理也終於獲准去花園裡玩耍。

        在比爾入學前的夏天,查理整天都和比爾在一塊,比爾總能發明有趣的遊戲,他們可以玩上一整天。白天他會跟比爾切磋巫師棋,或是騎掃帚。因為家裡只有一隻掃帚,所以比爾和查理會輪流騎著掃帚在花園裡繞圈子,另外一人則會朝花園丟球,要騎掃帚的人練習接住。那顆「球」是在路邊撿到的破爛皮球,不過對兄弟倆來說,是屬於他們的金探子。

        晚上,當媽催他們去睡,把他們趕回房間之後,比爾和查理會躺在床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當天經歷的冒險,還有隔天到底要玩些什麼。他們常常聊得太開心,爸還得再進來安撫他們。 

        這些娛樂在比爾離開之後,查理都有試著自己玩過,可是他很快地就發現自己玩一點也不好玩。

        當然,他還有派西,可是派西才五歲,跟他玩起來沒有跟比爾在一起時那麼有趣。查理偶爾會跟他下巫師棋(他得承認,派西學得好快,棋藝一直在進步),還會趁媽不注意時跟他開點玩笑,逗弄一下弟弟。至於其他弟妹,他們都太小了,一點也不好玩,但是查理還是會陪媽照顧他們(說是照顧,大多時間他都在阻止弗雷或喬治碰不該碰的東西)。

         而且比爾離開後,原本屬於他們的房間變得好大、好空。查理開始每天晚上都留著一盞燈,不然他會睡不著。 

        原來時間是這麼難熬的嗎?查理發現自己總在等著比爾的信,比爾通常會寫三封信,其中一封給爸媽,另外一封給他,還有一封給弟妹(由派西負責唸給其他人聽)。信寄來後,他會花好幾個小時反覆閱讀、咀嚼比爾寫的內容,再好好地寫出回信。哥哥將霍格華茲描述的好吸引人 —— 會移動的階梯、愛說話的畫像、好吃的食物,還有精采的魁地奇球賽!(既然比爾在葛來分多,查理決定自己也要支持葛來分多的球隊。)每一封信都讓查理愈來愈期待霍格華茲的生活,恨不得兩年的時光快點從手中流過。

        只是,比爾寄來的信愈來愈少。剛開學時,他三兩天就會寫一封信,隨著考試與功課逐漸增加,查理有時要等兩個禮拜才能收到信。而且比爾總愛提到他的同學,查理一位也不認識,也對他們不感興趣。

        十一月初的午後,查理又收到比爾的信了。當他看到貓頭鷹時本來很驚喜 —— 這幾天陰雨綿綿,他只得待在屋子裡,還常被媽拉去做家事。比爾的信來得正好,可以讓他打發閒暇時光。 

        這天下午衛斯理家難得很平靜。雙胞胎被媽趕去午睡了,派西在客廳翻著只有圖畫的書,榮恩和金妮則在一旁玩玩具,媽的家事做到一段落,正坐在餐桌旁休息。查理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興奮地拆開比爾的信。他高昂的心情在開始讀信的第一行時逐漸冷卻。比爾花了很長的篇幅講他跟室友參加萬聖節派對的事,查理並不完全懂比爾與朋友間的玩笑,也搞不清到底誰是艾德,誰又是喬瑞。為什麼比爾要一直提到其他人?他悶悶地想,把信放下,長嘆一口氣。

        「怎麼了?你一向很喜歡收到比爾的信的。」媽問。查理回頭一看,發現餐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好幾綑毛線,而媽在織東西。 

       「沒什麼。」他咕噥,將信折好,收進褲子口袋。

        茉莉打量著查理,眼神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我們都很想比爾。」她平靜地說,「不過他聖誕假期就會回來了。」

        還有一個多月。查理覺得心情又變得更差了。何況 —— 他用手碰了碰褲子裡的信,過去兩個月累積的疑慮湧上心頭。

        「萬一他不想回來呢?」他小聲地問。「萬一他有了其他朋友之後再也不要我們呢?」

        茉莉驚訝地看向查理,她將手邊的東西放下,起身去給查理一個擁抱。查理覺得自己快被媽媽抱到窒息了,可是他並沒有反抗。

        「親愛的,不管比爾有多少朋友,他永遠都會是你的哥哥。」媽媽說,又將他摟得更緊一點。 

        「真的嗎?」 

        真的。」茉莉放開他,親了親查理的臉頰。

        茉莉的語氣好肯定,查理瞬間覺得心情變得輕鬆許多。他用手抹了抹臉頰,眼神飄向媽剛剛落下的針織工具。茉莉又回到餐桌邊,熟練地拿起鉤針繼續編織。兩支鉤針上都繞著毛線,鉤針相互交叉,環繞彼此,不一會就織出好看的花樣。查理盯著看了好一會,覺得媽媽的動作好優雅,她手中的鉤針就像魔杖一樣,神奇地將一條條毛線組織成好看的花紋。 

        「媽,你在織什麼?」他好奇地問。 

        「聖誕套頭毛衣。」媽頭也沒抬地回答,「聖誕節快到囉,得加緊趕工才行。」

        查理這才想起每年聖誕節媽都會給他們每一個人織一件毛衣。查理的衣櫃裡有從小到大媽媽織給他的毛衣,除了去年之外。當時那個人剛消失沒多久,雖然有些巫師開始慶祝了,可是正氣師還在捉拿餘下的食死人,魔法界可說是一片混亂。沒有人有時間過聖誕節,因此當然沒有毛衣。

        外頭的雨滴滴答答地響,看來今天是無法去花園玩了,於是查理繼續觀察媽媽編織。這件毛衣她用了橘紅色的毛線,亮眼得很。媽媽輕巧地穿針引線,每一步都好溫柔,可是織出來的布料卻很緊實。

        她的動作讓查理看得入迷,接著他忽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媽,我可以幫你織!」他衝到餐桌旁,打斷茉莉的工作。「我可以織比爾的毛衣!」

        茉莉抬起頭,不過手邊的動作從沒停過。「查理,編織是很需要耐心的,而且需要很長的時間。」她說,「你確定你做得來嗎?」

        查理點點頭,雖然他並不是那麼確定,他只是覺得編織看起來很有趣而已。而且,他也想給比爾一個特別的聖誕禮物。

        假使茉莉看出兒子的真實想法,也什麼都沒說。她只是拿出了另一套鉤針與毛線,開始教查理最基本的花紋。

佐伊雅 @tienian

2

        查理很快就證明,他對於編織並不是三分鐘熱度。

        也許是因為他終於有事情可做,不用再老盼著比爾的信,查理對於編織的熱情比茉莉想的要深。

        接下來一個月,她會在空閒時間教查理編織,或是看看他目前織毛衣的進度,給他一點建議。有時候,甚至不用茉莉主動,查理便會拿著他的半成品來請教茉莉,問她該怎麼織肩膀的部分,或是領口有沒有特別的織法。

        每天晚上,當大家吃完晚飯後,查理會窩在沙發上,專注地照著茉莉的教導將鉤針引進對的結裡面,將毛線用鉤針緊緊綁在一起。茉莉則站在餐桌旁,揮一揮魔杖,好幾組鉤針與毛線在她的命令下同時動作,一次織好幾件毛衣。

        這年秋季,天氣實在太差,不是颳風就是下雨,孩子們根本無法出去玩。亞瑟和茉莉都以為這是讓查理對於編織如此熱衷的原因。雖然這話不假,不過編織吸引查理的還有另一點 —— 他發現編織能讓他一次專注於一件小事。每次打一個結、穿一個洞、拉一條毛線,這些規律又穩定的動作讓他安心。

        在他忙於編織的時候,時間也過得比較快。有時候查理織到忘我,要爸媽提醒才會拖著腳步回房間睡覺。就連他十歲生日那一天,他也堅持在吃完蛋糕之後要打一點毛線,不過那一天他的進度異常緩慢,因為他一直被喬治還有弗雷給打斷。

        除了白天之外,查理有時也會半夜爬起來織。沒辦法,才剛學會編織的他織得很慢,織錯了的話還得拆開來重新織。他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學會怎麼織袖子,而等他學會的時候,聖誕節已經快到了,他只好趁熄燈之後偷偷趕工。

        有好些個夜晚,他會就著房間裡昏黃的燈光編織。當大家都睡了以後,洞穴屋變得好安靜,查理發現自己能更專注地編織。他會一直織到眼皮沈重到睜不開時,才戀戀不捨地把手上的鉤針放下,躺到床上,不一會就落入夢鄉。

        查理織完毛衣的那一刻是在十二月的某一夜。當時比爾再兩天就要回家了,因此查理從早到晚都在瘋狂地編織,當他終於完成時已經將近午夜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晚睡過。

        可是查理一點都不想睡。織完毛衣讓他覺得心情舒暢,他等不及要把毛衣送給比爾了!他小心翼翼地將剛織好的毛衣收起,準備隔天早上去給媽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接著,他推開門,墊著腳尖走下階梯,雖然老舊的樓梯還是不爭氣地發出吱嘎聲。

        查理的目標是廚房 —— 嘿,既然他都把毛衣織完了,他應該能給自己一點獎賞吧?查理決定給自己泡一杯熱巧克力,這是十歲的他的拿手菜。

        還沒走到樓下,查理就發覺情況不對,客廳還有廚房的燈是亮著的。光暈染上最後幾階階梯,查理站在陰影裡,好奇地往客廳看。

        媽還醒著,她坐在餐桌旁編織,手的動作一如既往地迅速,她手中的毛線是橘紅色,跟火焰一樣亮眼。在查理決定編織的那一天,媽就是在織這件毛衣。奇怪的是,查理知道媽織給其他人的套頭毛衣都是淡藍色,包括他自己織給比爾的也是,而且 ——

        查理忽然發現,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媽不用魔法編織,第一次是他決定織毛衣給比爾的那天。除此之外,媽一直都是用魔法,用魔杖一次指揮好幾組鉤針。

        媽在織給誰?查理好奇地想,他看得出來媽手中的毛衣有織一個字母,就像她織的其他毛衣一樣,可是距離太遠,查理看不清楚。

        雖然害怕被罵,可是好奇心還是驅使他走下樓。茉莉沈浸在編織中,完全沒注意到查理,他直到走到餐桌邊才出聲。

        「媽?」

        茉莉抬起頭,有一瞬間查理很怕媽媽會投來責難的眼光。

        媽媽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相反地,她的眼眶紅紅的。

        她剛剛哭過。

        查理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才十歲,他印象中的大人是不會哭的。

        媽媽很快地用手背擦了擦臉,當她開口時,語氣又恢復正常,雖然查理注意到她的聲音有點顫抖,還帶著鼻音。

        「親愛的,你怎麼還沒睡?該不會又做惡夢了?」她問。

         查理搖了搖頭,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惡夢了。「我織完毛衣了。」他小聲地說,想解釋自己為何會在廚房。「我只是想喝杯熱可可。」

        「已經很晚了,先去睡吧。熱巧克力可以明天喝。」媽媽的話好輕,聽起來卻讓查理心沉沉的。

        茉莉說完之後又低下頭開始編織,查理知道自己該聽媽媽的話,但他的眼神飄到了媽媽在織的毛衣上,橘紅色的毛衣上用藍色毛線織了「F」。

        是織給誰的呢?毛衣看起來太大,是給成人的尺寸,才四歲的弗雷根本不可能穿得下。不過查理很快就注意到,餐桌上有另外一件已完成的毛衣,一樣是橘紅色底配上藍字,字母是「G」。

        F跟G。成對的毛衣。查理明白媽為何會哭了。

        這兩件毛衣是織給費邊還有吉昂舅舅的。

        查理對於兩位舅舅的記憶並不多。他記得舅舅們很高大,臉上總是掛著微笑,而他們的笑聲能震破洞穴屋的玻璃。家裡的掃帚是他們送給查理的禮物,他第一次飛行還是費邊舅舅帶他的呢!當時他不過五歲,所以是費邊舅舅坐在前面帶著他飛,在後座的查理整趟飛行都緊緊抓著舅舅的腰。他們在洞穴屋的花園裡繞了一圈,掃帚離地兩米高而已,查理卻覺得彷彿環遊了整個世界。

        費邊還有吉昂舅舅去年九月戰死了。查理現在敢飛得更高,也敢飛到更遠一點的地方,不過第一次飛行的神奇感受依舊深深印在他心裡。

        媽媽織毛衣時很流暢,她一針一線地編織,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在看過媽用魔法編織之後,查理發現相比之下用手編織有多麽緩慢,而且需要更多的注意力。他沒有問媽為何不乾脆用魔法。

        有時候你就是不該使用魔法,查理自己在編織時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織毛衣很花時間,而且織錯了還得拆開一部分的線重新來過,不過查理發現當他在緩慢地織毛衣時,他好像沒有這麼想念比爾了。至少,他不再對比爾的離開感到那麼難受。

        或許媽媽也是這麼想的。

        查理沒有回房間,他拉開茉莉旁邊的椅子坐下,怯生生地問:「媽,我可以幫忙嗎?這個花紋我還沒學過。」

        茉莉驚訝地看向查理,她的雙眼依舊紅腫。查理很怕媽媽強迫他回房間,可是媽媽只是點了點頭,並要查理坐到她懷裡,然後將手中的鉤針遞給查理。

        媽媽握著他的手,溫暖的手掌帶領著查理,一步一步地教他織新的花紋。

        他們織得很慢,不過查理並不著急,夜晚很長,他們有很多時間。查理一邊織一邊想著費邊與吉昂舅舅,編織像是一個開關,每多織一個結,他似乎就能想起關於舅舅們的一些小事 —— 有些只是一閃而過的片段,像是吉昂舅舅的笑容,或是費邊舅舅的鬼臉,有些比較長。他記起費邊舅舅最喜歡把派西背在肩上,雖然派西一開始會驚恐地尖叫,時間久了卻會開心地揮手;而金妮出生時,吉昂舅舅在場,當他第一眼看到金妮時,查理知道舅舅快要哭出來了,不過他還是忍到去廁所時才放聲大哭。

        他想起每次舅舅來的時候,都會給孩子們一個大大的擁抱。舅舅的鬍渣好刺,可是他們又喜歡用鬍子磨蹭比爾和查理的臉頰,比爾和查理每次都被他們的鬍子搔得哈哈大笑。

        媽媽握著查理的手,把毛線拉緊。查理覺得他彷彿在將回憶緊緊織進毛衣中,同時也在腦海中用記憶編織出舅舅們的形象。待在媽媽懷中的查理,偶爾會聽到茉莉吸鼻子的聲音。

        後來,查理才知道媽媽織的是費邊跟吉昂舅舅最喜歡的樣式。

***

        查理直到說完故事的那一刻都在編織。在開始講故事後沒多久,他就注意到弗雷和茉莉是不可能邊聽他講故事邊織毛衣的,所以後來編織工作就由他全部接手。

        他在說完後長嘆了口氣,看了看身旁的兩位小鬼。弗雷與茉莉坐在查理兩側,頭靠在他的手臂上,兩人都微蹙著眉。雖然沙發上還有空間,他們倆似乎打定主意要黏在叔叔身上。

        查理繼續編織,他手中的毛衣已大致成形,茉莉認出橘紅色底上的藍色字母,是「G」。

        「這是要給吉昂舅公的嗎?」她問,手撫上柔軟的布料,摸著「G」的藍色毛線。

        「沒錯。」查理回答。自從孫兒們接連出生之後,媽要織的毛衣愈來愈多了,不過她還是想持續為已逝的兄弟們各織一件毛衣。查理在知道這件事之後,自願幫茉莉的忙。他已經比九歲時進步太多了,不需要母親的指導也能自己織出一件毛衣。

        茉莉靜靜地看了一陣子,她本來以為查理叔叔只是太閒,才不用魔法編織,可是在了解毛衣背後的故事之後,她開始覺得這件毛衣一定要用手織才行。「我可以幫忙嗎?」她問。

        查理叔叔的藍眼睛和以往一樣溫暖。「當然可以。」他停下動作,將毛衣拿給茉莉。

        茉莉開心地接過查理的鉤針,開始編織。她織完一段後,將工具遞給弗雷,讓弗雷也有機會嘗試。

        弗雷在聽完故事後就一句話也沒說,查理從他緊皺的眉頭看出來他在思考某件事,不過並沒有催促他,只是在弗雷編織時給他一點建議,而弗雷也每織一點就會拿給查理檢查,確認自己沒犯錯。

        弗雷和茉莉輪流織了好一會,有一次輪到弗雷的時候,弗雷卻忽然停下動作,眼神帶著超齡的憂慮。

        「查理叔叔,」他說話時聲音很小聲,查理差點沒聽清楚,「弗雷叔叔也會有毛衣嗎?」

        查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弗雷與他的弟弟弗雷同名,可是兩人的個性一點也不像。小弗雷敏感又成熟,相較之下,他妹妹蘿可珊妮倒比較像喬治與弗雷,是天生的搗蛋鬼。查理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弗雷」這個名字讓他對悲傷比較敏感。

        他大可以岔開話題,不過查理覺得,既然他已經誠實告訴他們關於吉昂與費邊舅舅的事,他們也該知道另外一件毛衣的事。

        「對,他會有。」他不自覺地把聲音放低,即使已經過了快十五年,他還是無法好好地談這件事。「奶奶每年都會織一件給他,因為他是我們的家人,永遠都是。」

        弗雷聽完用力地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憂慮了。他繼續手上的動作,不過才穿了幾條毛線,他又停了下來。

        「我想要幫奶奶一起織。」他抬起頭,看起來很認真。

        「奶奶會很高興有人幫她的。」查理笑著說,心裡卻不免覺得有點感慨。這兩個小鬼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事了?

        聽到查理的回答,弗雷終於露出微笑,只是當他低頭看向毛衣時,憂慮再度回到他臉上。「呃,我想我可能得多練習。」他指著他剛剛織的部分。

        外行人也能輕易分辨出哪裡是弗雷跟茉莉織的,跟查理的作品相比,他們織出來的布料比較鬆散,還起了好幾個毛球。

        茉莉肯定也注意到了,她有些氣餒地看著毛衣,但機靈的她很快就想出一個點子。這孩子可能比她爸還要聰明,雖然查理有預感她不會跟派西一樣愛遵守規矩。

        「我們可以織點什麼給薇朵兒!當作練習,就像查理叔叔當年織給比爾叔叔一樣。」她說,雙眼閃閃發亮。「等我們變得熟練之後就可以幫奶奶了。」

        弗雷似乎覺得這是個好點子,他期盼地看向查理。

        「我們可以從襪子開始。」查理建議,「簡單而且又不花時間。」

        「好!」他們倆一口同聲地說。

        他們充滿期望的臉龐讓查理心頭暖暖的,他伸出雙臂,將兩人摟入懷中,並用力地親了一下兩人的額頭。弗雷和茉莉即使心底覺得害羞,也沒有反抗。

***

        經過討論,弗雷和茉莉決定一人負責一隻襪子。查理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教他們怎麼織襪子,而吃完晚餐後,他們三人便窩在沙發上,織著各自的作品。弗雷和茉莉進步得很快,而且愈來愈熟練。查理看得出來他們想徹夜趕工,不過睡覺時間一到,他們還是被爸媽趕回房間了。

        在孩子們都去睡覺後,大人終於能鬆了一口氣。大多數人選擇一起看電視,並喝杯酒 —— 梅林知道他們有多麼需要酒精。查理沒有加入他們,而是繼續坐在老位置上編織,等他明天織完之後再加入大夥也不急。他邊哼著歌,邊開始織起毛衣的袖子。

        「還沒完成嗎?」比爾不知什麼時候坐到查理對面,他拿著一瓶酒與兩個酒杯,幫兩人都倒了一點酒。

        「快了。」查理回答,抽空喝了一口酒,清涼的啤酒將他的睡意全部趕走。他在羅馬尼亞最想念的就是英國的啤酒。

        「茉莉跟我說了你的故事。」比爾說,剛才晚餐時茉莉很興奮地跟她分享下午的經歷,還給比爾看她正在織給薇朵兒的襪子。「我想你漏掉了結局。」他朝弟弟眨了眨眼。

        查理抬了抬眉,反駁道:「這是我的故事,難道不是由我決定結局嗎?」

        「查理,你不能省略結局,就因為你不喜歡。」比爾輕哼了一聲。

        查理不理會他,繼續編織,雖然一想起當時的事,他就忍不住偷笑。當年,他跟媽一起織給舅舅們的毛衣,當他們完工時已經是早上了。查理放下鉤針後才驚覺自己有多麽睏,他從白天開始補眠,睡得一塌糊塗,等他終於有精力把他織給比爾的毛衣拿給媽媽看時,已是比爾回家前一天,而他犯的錯就連茉莉也沒時間更改。

        「好吧,既然你那麼堅持 —— 結局是我織了一件毛衣給你。」他回答,雙眼閃爍著狡黠的光。「這樣你滿意了嗎?」

        比爾顯然一點也不滿意,他一口氣將啤酒灌完,然後大聲抱怨:「查理,那件該死的毛衣只有一條袖子!」

        沒錯,查理可能織得太匆忙,不知怎麼地少織了一條袖子,比爾回家前就聽爸媽說弟弟有個「驚喜」要給他,因此非常期待。結果當他收到缺了袖子的毛衣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更慘的是,他還被迫穿著那件毛衣拍全家福照。

        「有就不錯了,你這不知感恩的傢伙。」查理回嘴,兩人互看一眼,然後大笑出聲。

        他們響亮的笑聲引起了客廳裡其他人的注意,連坐在廚房餐桌旁的茉莉也聽到了,她看向她最年長的兩個兒子,手邊的工作從沒停過。即使關節不再靈活,視力也不如以往,她編織起來依舊迅速,或許哪天她會退休,把這份工作分給小茉莉和小弗雷,不過肯定不是今年。

        在茉莉的巧手之下,弗雷的毛衣已經大致完成,只差一些收尾的工作。今年,她為弗雷選了猩紅色的底,「F」字則是使用綠色的毛線。

        比爾和查理的鬥嘴持續著,而她的其他兒女與他們的伴侶也加入他們,客廳很快地變得吵雜,有時候她的孩子們可以比孫子們還吵。茉莉搖搖頭,這些孩子,到了幾歲都是這樣,她無奈地想。雖然她的視線還是停留在他們身上,聽著大夥爽朗的笑聲,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勾起一抹微笑。

        茉莉邊看著她的家人邊織毛衣,她想起弗雷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家裡永遠不缺乏笑聲。她腦海中飄過一個個畫面,每一幕都有她的兒子。她重溫著這些回憶,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鉤針熟稔地穿過一個個結,將毛線緊緊地織在一起。

(FIN)

PS如果喜歡這篇的話,也歡迎去讀讀小彩蛋喔: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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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鹽 @Li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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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enian
這一篇中充滿了好多溫情!
首先一開始,查理帶著小茉莉和小弗雷一起織毛衣,看起來就是稀鬆平常的家庭生活,很溫馨~
中間插入查理和比爾兄弟之間的情誼,其實可以深刻的感受到查理的心情。很自然的,查理會認為,比爾跟他熟悉的比爾已經不太一樣了,而且也有點害怕比爾最後可能會開始不在乎自己,在母親茉莉的開導之後,決定要織毛衣給比爾,似乎其實也是帶有一點「希望比爾會很開心」的意味
文章最後揭曉了「織毛衣」事件的結局之後,我真的忍不住笑了www
我小時候學打毛衣,最後的結果也是只織了一隻袖子XD
那個時候還很開心的拿去找媽媽炫耀,結果超尷尬⋯⋯
說到巧克力,讀完文章之後,真的很像喝了熱可可一樣,心裡暖暖的~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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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佐伊雅我終於來了~!首先要先說兩件事:
1. 佐伊雅在噗浪說這篇不是亂倫我整個大笑XDDD 妳沒說我還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啊XD
2. 這次的角色終於不是需要介紹的了XD

然後就是仙境改版後的第一篇留言就獻給佐伊雅、查理跟茉莉啦(灑花) 親情向是我最喜歡讀的類型,所以很期待(搓手)w

首先,看到是母子檔、聖誕節還有那句「曾經是搜捕手的查理覺得抓到金探子都比抓住詹姆‧天狼星‧波特容易」,覺得這次終於可以來一個歡樂程度大於50%的OTP了吧?希望讀到最後我可以不要失望XD
是說查理那句真的是太精闢了,佐伊雅寫得超棒!!很巧妙地把查理在行的事物寫了進來當作比擬,又因為金探子就是飄渺不定,這短短一句話就把小詹姆在洞穴屋中橫衝直撞的模樣寫得活靈活現。

結果才往後讀幾行我就突然泛淚,喬治的長子取名為弗雷,這點我以前沒有記起來,現在看到突然很崩潰QAQ(加上前陣子才又複習完第七集的電影)

(忍著不要讓眼淚流出來影響視線,繼續讀)

好喜歡查理的年幼回憶!不只是他跟比爾之間的感情,其他衛斯理孩子也都有出現,雖然查理「心有所屬」,但又可以知道他依然在乎其他手足,而即使比爾沒有跟他一起在洞穴屋,他的童年(其實也是他的一生)還是滿滿的、滿滿的。
看著看著好希望能被茉莉抱著(蛤)OAQ 這麼說可能對原作中的各個母親不公平,但真心覺得茉莉的愛好大、她的擁抱感覺有更不可思議的能量,令人安心的力量。
是說,洞穴屋也裝電視了嗎XD?

好喜歡好喜歡這篇,這種笑中帶淚、溫暖又令人心疼的故事,尤其故事設定在聖誕節,但佐伊雅不只是"設定"在聖誕節而已,而是將聖誕氣氛完整蔓延了整個篇幅,尤其是「Christmas is for family」這句在原作中出現過的話(不禁也覺得這是真諦)。不曉得佐伊雅是不是也有想到這句,所以更又安排了一層一層的親情線?從比爾跟查理、到查理跟茉莉、再到茉莉跟兩位哥哥。不得不說這真的太絕了,原本以為是要講兄弟情、後來又以為是要講母子,但最終又是兄妹情,眼淚只有越掉越多的份QAQ 然後又來一記弗雷!!佐伊雅妳是眼淚騙子(繼續哭)
--嗯,只有一邊袖子的毛衣?佐伊雅可以不要連我的大笑都騙走嗎XD

一起做某件事、一起織毛衣,這個題材真的選得太好了,就像結尾所說的,一條條毛線代表的就是整個衛斯理家族還有親朋好友們,勾起來串起來,再緊密地貼合,永遠在一起,不論過去或未來、不論在與不在。
太喜歡了 謝謝佐伊雅QAQQQQQQQQQQQQQQQQQQQQQQQQ(原諒我的心已經滿到講不出別的話)


PS: 在比爾離校前的夏天→這邊我想了很久,好像應該不是離校前?應該是入學、或是離家?
PPS: 查理下床要偷偷
去泡熱巧克力跟幾句之後的年紀部分好像有點落差,當時應該是已經過完生日,所以熱巧克力那邊應該是1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