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HP之柔情如斯(SSxOC)(已完結)20181213更新至回饋小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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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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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血腥男爵

  教授丟下的話讓我如同置身冰窖,一下子從裡到外都冷得透透的了。

  我一個人跌坐在就近的位子上,魔藥教室空蕩一如我心,像是有巨人用力而粗暴地伸手進來將所有一切都掏空。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我根本還沒弄清楚教授突然的疏遠為的是什麼,他現在的話又像是來懷疑我對他的愛。我做了什麼了嗎?我……我自從跟他在一起後把所有一切都甘心奉上了,跟任何不相干的男性也都是有多遠離多遠就怕他多想。為什麼會說我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的人?他憑什麼認為我不懂我自己的心?

  當初刪掉我相機裡照片的人也是他,床笫之間我努力迎合的人也是他,他怎麼會不知道我內心深處最強烈最清晰的嚮往是他?

  他本身之於我,已經是欲望的代名詞了啊。

  他不明白,我早就不是個孩子了。初次見他那一刻我或許曾經迷亂,但爾後的日久生情實在讓我捱不起輕浮愛上的罪名;對於他,我比對自己還要認真。他莫不是認為我今年十六過於年輕,少女善變,以為我嘴上說的喜歡只是因為情迷,以為我做的每件事都只為追逐浪漫……

  西弗勒斯。我在心裡輕輕喊著。我們都不再年輕了啊。何故要猜疑,何故要蹉跎。

  不知為何,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對那鍋示範用的愛情靈藥動了手腳,使我聞不到第三個味道;但他之所以一夕推開我的答案,我直到現在還遍尋不著。難道又有什麼交換教師之類的鬼活動了嗎?可是如果有,懷特教授應該會告訴我,所以應該不是;那他是真如李瑄所說,有了莉莉跟我以外使他傾心的女子?

  我們的愛情到底哪裡出了差錯竟要一朝淡漠至此?我即使抱頭再緊,也繃不出一個結果。

  「孩子,妳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是一個又陌生又空靈的聲音,我放開抱緊頭的手,左右張望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我在這兒。」一個幽靈慢慢飄下來,雖然本應沒有顏色,卻還是從他身上看上去似是血跡斑斑的畫面認出了他應該是史萊哲林的駐院幽靈,血腥男爵。

  「我……我只是坐在這兒,想一些問題。」為了表達尊重我把身體坐好在位子上,而不是像剛剛一樣隨意歪在椅上,醜得很。

  「妳是個葛來分多,為什麼在我們這裡想問題。」血腥男爵飄在我前方大約隔兩個位子的地方,是個不讓人太過害怕或是感到壓迫的距離。他的半個身體穿過桌面,我平視他一如看著個亦坐在那兒的同學。

  「我……我喜歡上一個人,一個你們史萊哲林的人。我們本來兩情相悅,可是他最近老是推開我,我卻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我知道血腥男爵生性不好講閒話,他既問了我索性答他,不說出教授的名也就是了,「剛剛在這裡,他說,口口聲聲說愛的人,有時候反而不明白自己的心。我不懂,他是在暗示我根本不愛他嗎?可是我……我啊,我什麼都做了,也什麼都沒做。我不明白我們是怎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我真的不明白。」

  血腥男爵的魂身微微上下漂浮著,一時沒有說話;我也不求他說什麼,只是靜靜坐在那兒,陷入介於沉思與放空之間的精神狀態。可他突然開口了,語氣有別於剛剛質問、或許說、疑惑我為什麼一個人待在這裡,現在在他的聲音裡反而透著點讓我沒辦法忽略的哀傷。

  一種與他剽悍形象一點都不符的哀傷。

  「你們至少相愛過。」他說,「那種被一而再再而三疏遠的感覺,我明白。那種自己貢獻了所有對方卻閉起眼耳不看不聞的感覺,我懂。我從未與人相愛過,所謂的愛情對我而言也只不過是單向的交付。可人要拒絕一個人總是有原因的,我曾經因為不能體諒便狠狠傷了對方,」他本斜望遠方的眼光此時回到我臉上,「所以現在,我在這裡。」他亮了亮手腳上的鐐銬。

  我知道血腥男爵是在講他單戀小雷文克勞女士多年卻不可得,最後殺了她再自戕的事情。但我很驚訝,向來不許學生問身上血跡從何而來的他竟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她的確沒有愛過我,但她總也不壞。她的拒絕現在想來對我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如若懾於我的暴躁或同情我的苦戀而屈就假意愛我一輩子,說起來簡直比痛痛快快拒絕還要更難堪。並不是說了一生的謊就會變成真的,妳知道,愛情騙不了人,尤其騙不了自己。」血腥男爵突然出神了下,或許是想起當年終日佔據他心神的那位佳人,「我沒辦法告訴妳為甚麼妳那位史萊哲林的心上人三番兩次推開妳,但是,我能告訴妳,別步我的後塵。一個人拒絕一個人總是有原因的,而倘若他愛過妳,那背後的原因通常更耐人尋味。妳活著的時候不一定找到答案,但天長地久,山高水闊,若憤於他的拒絕就傷害他,或許很久以後的某天當妳明白了真相就會跟我一樣,到死心都帶著枷鎖。」血腥男爵飄起來了,他離開教室後卻留最後一句話在空曠裡交互撞擊著石牆,回聲隆隆。

  「至於妳自問愛不愛他的問題,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苦苦追一個答案,難道不算愛嗎。」

  我又恢復一個人獨處的清冷了。

  剛剛或許是兩個傷情人的澆愁,卻是橫跨了近千年的對話。儘管血腥男爵並沒有正面回答到我的疑惑,他卻似乎一直在明示暗示我要體諒教授的疏遠。雖然我不喜歡男爵在我與教授的戀愛裡用了過去式,可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好好去探詢教授最近一直推開我的原因?與其一直坐在這裡對他的話耿耿於懷,不如現在就去隔壁的辦公室逼他跟我說清楚道明白。

  想到這我拿了東西就走,才沒幾秒光景就到了教授辦公室前。可當我舉起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門卻依然對我緊閉。

  「通關密語?」門上的美杜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第一二七章 分手

  自從敲不開教授辦公室門的那天起,我倆便再也沒有私下獨處過。

  連周末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這算不算食言,暑假最後一次見面時他說開學再上課,我真心以為他的確是需要一段屬於他自己完整的時間,所以苦苦等啊等,終於等來了開學。可我沒想到的是,他指的上課也不過一周少少三小時的超勞巫測魔藥班,而且我熬魔藥時他再也不經過我身邊。

  我曾經試圖在下課後留下來堵他,但他卻總是趁著教室裡還有學生就先走了,我根本沒辦法跟他好好說話;我也曾經在平日或周末本會去找他的時間到地窖敲門,卻一而再再而三被美杜莎問一句:「妳到底知不知道通關密語啊?」

  結果現在,美杜莎看到我已經連話都懶得說了,閉上眼就繼續睡她的美容覺。

  這樣來來回回尋他無果,我感覺自己的心也在一點一滴地死去,如同綠葉失了陽光的恩澤,終於萎悴枯黃。我的魔杖再度出了差錯,懷特教授非常擔心,可我卻隻字不提。她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我跟教授在一起的事,而我更怕她見我如今這樣憔悴難堪,會攔著我。

  久而久之,我跟教授終於成了比初識那年更生疏的陌路人,在我們本應愛得最熱烈的時候。

  算是失戀吧?有時夢魘驚醒,有時夜不成眠。反正我也不需要超勞巫測的證書,漸漸地我就不再去上課了。甚至連魔藥課也不去,整日整日地就在寢室裡發呆,見空曠的角落提醒我吉他還在那個我踏不進去的辦公室裡。妙麗見我頹喪罵了我好幾次,常常想拉我去上課,我就把自己關到廁所不到上課不出來,反正她不會允許自己遲到。紫伊那個好脾氣的沒辦法做甚麼,就請了麥教授那尊大神來勸;可超勞巫測對學生來說真的並不是非常必要的,我明著應了她,到要上課時我依然躺在那裏裝死。

  最後終於驚動了詹姆莉莉,是懷特教授寫的信。夫婦倆慌忙趕來學校,見我一下子瘦了一大圈無精打采,莉莉急得都哭了。詹姆說,我若真不想繼續讀書了他便帶我回家也沒關係,我卻搖頭。

  就算分手了,我還是想待在有他的地方。我既發過誓這輩子都是他的人,就不會違背跟自己的約定。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莉莉跟麥教授說,我從小都是斯內普教授在管的,能不能讓他來勸勸我;麥教授卻說葛來分多內部的事情不應該去打擾史萊哲林的院長。那為甚麼當初要留他下來跟我跳舞呢?我仰躺到床上。你們一個個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最自私的從來都是你們。有用的時候費盡心思,無用的時候一腳踢開。

  我現在就是那個被一腳踢開的,可笑的是我連自己到底沒了甚麼價值都不知道就一夕成了垃圾。

  垃圾也有尊嚴啊。垃圾在成為垃圾之前也是有用的啊。他曾經那麼愛我,將我抱在懷裡,將我背在背上,一句一句說著愛我,還有很多很多。為甚麼說不要就不要了,為甚麼說不愛就不愛了,為甚麼直到最後連一個講法都不肯給我,只留給我一扇再也不會為我敞開的門。

  可笑的是我卻還賴著不走,直至所有人都手足無措,終至所有人都放棄了我。

  「就放她去吧。她不是聽不懂,是不肯聽,講再多有甚麼用。」我聽到妙麗對紫伊的私語,「不到她自己先放下的那天我們說斷了舌頭也沒用。」

  紫伊自然發覺我跟教授關係生變,可她跟教授非親非故,也沒辦法為我做甚麼。只能每天一日三餐像養狗一樣地給我帶食物回來,再被我吃了幾口之後全部丟掉。她曾經好幾次試圖擠到我床上來睡,我便出了寢室去占星塔徹夜未歸,因為吹風過度還發了兩次燒。

  即使這樣他也從未再為我出現過,一次都沒有。

  在發燒期間因為我形容枯槁,沒少挨龐芮夫人的碎念;可那又如何?我早已習慣對這所有人的聲音充耳不聞。看不下去的龐芮夫人終於受不了,強灌我一日三次的營養藥劑,而這一灌就是七天,「我聽說妳現在也都不去上課了,反正在寢室也是躺,在這裡也是躺,那就躺在這裡喝藥吧。」隨便吧,喝藥就喝藥。只要是霍格華茲,哪裡都好。

  「波特小姐......」某天深夜,躺在醫院廂房床上發呆的我,突然聽見一個呼喚我的很微弱的聲音。

  「......是露露啊。妳怎麼來了。」我轉頭看她一眼又將眼光放回天花板。

  「露露在廚房都聽說了,波特小姐病了,想帶點東西來看小姐。」餘光裡見露露微微抬高了下她手裡的小籃。

  我沉默良久才澀澀問一句:「是他讓妳來的嗎。」我轉頭看著露露,卻見露露面有難色,艱難地搖搖頭。

  也罷。小精靈不會說謊,何況她知道我與教授相愛......過,如若是教授叫她來,她不會否認地這樣勉強。

  「求求波特小姐吃點吧,露露真的花了很多時間。」我第一次看露露那麼緊張而手忙腳亂地從籃子裡拿出食物,直到此時我才覺得她有那麼點家庭小精靈的樣子。低頭一看,是一鍋湯。

  這麼多天以來我第一次生出點憐憫別人的心思。雖然明知不是教授叫她來的,但她做的食物硬是讓我比餐桌上帶回來的食物生出了更多的興趣來。我抬手摸了摸露露圓圓的臉頰,「謝謝,辛苦妳了。」露露則比剛剛更激動地開始給我盛湯。

  在我喝著湯的時候,露露就靜靜看著我,好像有話想說。我放下碗擦擦嘴,轉頭看著她問:「妳是不是有甚麼話想跟我說?」露露聽我這樣問,臉好像紅了下,支支吾吾地回答:「下禮拜四是萬聖節晚宴,露露真心希望波、波特小姐能撥冗親自到餐廳去......用餐。」「......為甚麼?」我皺眉,不解地看著她,「因、因為--露露為了這次萬聖節,特別學了新菜啊......赫夫帕夫的李小姐告訴露露,波特小姐喜歡吃中菜。」「李瑄?妳們認識?」我愣住,「赫夫帕夫的學生跟我們特別近,是露露自己去問的,因為知道波特小姐跟李小姐是好朋友。」

  我低著頭估量了下,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出現在大家面前過了,現在讓我踏出去實在是......沒什麼動力,可是露露......看她那大眼睛誠懇成這副模樣,還是特別為我做的菜,我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她......

  「好吧。」我下定了決心,「露露,下禮拜萬聖節我會準時出席。」

第一二八章 萬聖節

  「噢!海柔?!妳這是準備跟我們去參加萬聖節晚宴嗎??!!」

  萬聖節這天傍晚,為了履行跟露露的約定,我好好換了衣服梳了頭髮,還拿化妝品狠狠往自己臉上撲,試圖(徒勞地)掩蓋這段時間以來自作自受的憔悴不堪。紫伊見我終於肯出門簡直高興到快瘋掉,連忙抓妙麗過來把我當奇獸一樣圍觀:「不行不行妳這口紅顏色不行,太淡了!腮紅也是!哎!不要再打陰影了妳最近已經瘦太多了!!」

  當我終於出現在葛來分多交誼廳,所有人看到我都傻了,包括我好久沒看到的哥哥哈利。之前即使住院也是昏倒直接被送去,出院也是用晚上悄悄回來的,而且一回來又開始宅寢室。現在再見到大家,竟讓我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哈利很激動地抱住我,直嚷著要給爸媽寫信;其他沒那麼相熟平時卻多少有些交情的人也都圍上來,我一時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都不知道妳怎麼了,大家真的好擔心妳!」這類的話不斷響起,而我必須不斷說謝謝跟對不起來應付所有人。

  大約是看我虛弱,又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見到我,一大票獅子就這樣簇擁著我到大餐廳去。結果剛剛在交誼廳出現的狀況現在又複製一次在雷文克勞跟赫夫帕夫身上,衝過來慰問我的人多到不行。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在霍格華茲的人緣有多好,不只是在我手裡拿著吉他的時候,大病後慰問的情誼更加讓人感動。

  也真的是......頹喪太久了呢。

  我在葛來分多的長桌旁落座,下意識又抬頭看看教師席,意料之中沒見到他,反倒見許多教授欣慰衝著我笑。我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就低頭盯著自己桌面了,這樣被所有人關注的感覺真的......好不自在。

  晚宴開始了。當菜上來的時候,不只是我,連我身邊的同學眼睛都發直了,「這是甚麼?豬肉?牛肉?燉的嗎?還是炸的?紅紅的欸!」「為甚麼萬聖節會出這種東西???以前看都沒看過?!」我偷笑了下,用湯匙撈了些就開始吃,這糖醋排骨真的是我的愛啊。「呃......好吃嗎?」身邊同學都呆呆看著我,我點點頭,「你們也試試看吧?很好吃的。」糖醋排骨的周圍還出現了紅燒獅子頭、蛋炒飯、麻婆豆腐、宮保雞丁......幾乎所有的中菜台菜全圍在我眼前了。我每樣都吃了點,越吃眼眶越紅,最後一個沒忍住眼淚掉下來,碗還捧在手上就開始抽著鼻子哽咽,可嚇壞坐我身邊的人了。

  「我、我沒事哦!」我急忙放下碗把眼淚擦掉,「我只是覺得這個太辣了。」同學一聽都笑了,也就繼續該聊天的聊天該吃飯的吃飯,好像甚麼事都沒有。突然,鄧不利多走下教師席來到我身邊,我皺眉看他不知道他想幹嘛,「波特小姐,是不是能請妳用完餐後來我辦公室一趟?話說今天的甜點聽說有蜂蜜蛋糕,可惜我還有事吃不到了,真是可惜。」說完老鄧就走了,我則不動聲色繼續待到晚宴結束。

  「蜂蜜蛋糕。」我對著醜陋石像鬼念出甜點名字,扶梯就出現了;我踏上去,扶梯自動升上將我帶進老鄧的辦公室裡。「波特小姐,妳來了。」老鄧從他位子起身,比了比他對面的位子,我就老大不客氣地坐下了。

  「校長這麼晚叫我來,有何貴幹。」我冷冷地說,自從暑假知道了波巴洞老教授跟懷特教授的事情,我對老鄧的印象已經夠差了。

  「波特小姐前陣子似乎狀況不太好。要不要來杯蜜茶放鬆一下?」老鄧故作和藹,我卻不領他的情,「不用了,我對你那些放了太多糖的食物一點都不感興趣。還有,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問我的身體狀況,我想說校長你大可不必懷疑龐芮夫人的醫療能力。我很好。」

  「是麼。」老鄧笑吟吟地說,「如果不是看妳現在還那麼有精神,我真的會以為波特小姐的確出了甚麼大事。話說妳跟西弗勒斯最近還好嗎?」

  聽到他問我跟教授的事情,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可絕不能露出馬腳。我露出一個平淡的微笑,「校長,我不明白,學生跟教授之間哪會有甚麼好不好的?」

  老鄧意會般點點頭,「這樣啊。其實我從以前就一直以為,妳應該是愛著西弗勒斯的。」

  我強撐著微笑答他:「校長,你太荒謬了,我一直只視他為從小教育我的老師罷了。與其說甚麼愛不愛,倒不如說是孺慕。我一直將他視為我的父親在敬重;誰要是傷了他,跟我就是不共戴天。」

  老鄧點點頭,正要開口,就瞧他視線往門方向看,「抱歉波特小姐。有件急事我得先處理,但我跟妳還有話沒說完,不知道妳是不是介意到那個小房間--」老鄧手指向一個黑門的方向,「先去等一等?」我點頭,便起身走進了那個小房間稍作等待。

  小室裡的裝潢布置很典雅,唯一不搭調的是,窗下居然擺了我家的電視,而且電源還開著。我坐到沙發上看著電視,這才發現裡頭的場景有點熟悉。

  這不就是外面剛剛談話的地方嗎?

  從角度來看,並不像是刻意為之的,反而像是攝影機開著忘記關,結果被隨意置放在桌上的一隅。正當我想著要不要出去提醒老鄧他忘記關直播,卻被電視裡下一秒出現的畫面給拖住了腳步,動彈不得。

  「西弗勒斯,你來了。坐吧,我們該來談談七月時說的那個計劃了。」老鄧的聲音從電視機傳來,而近兩個月沒見面的教授正坐在他的對面,距離我只有薄薄一扇門。

第一二九章 當年

  我跌坐在離電視機最近的扶手碎花沙發上,兩眼直直瞪著螢幕出現的教授--

  真的好想他......就算已經分手了我還是、我還是......

  「你那時候說,八月中的時候馬份來找過你?」

  「是。瑞斗欲重新招攬我回去繼續替他研究絕後魔藥。」

  「他現在還是部長秘書?」

  「不,他後來換了個職位,但也與秘書沒什麼兩樣。瑞斗走到哪他都得跟到哪。」

  「後來呢?」

  「前陣子有催,我壓著,沒有回。」

  我皺眉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不太對勁......為甚麼教授用的是「重新」這個詞?而且絕後魔藥是甚麼?還有壓著甚麼不回?

  「你應該知道這一去意味著甚麼。」
  
  教授點頭。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一直有你的傲氣。但我得要求你,除了絕對不能把魔藥熬出來之外,他的要求跟--處罰,你都要絕對服從,這樣才能降低他的戒心。東西之前已經給過你了,你自己抓準時機看著辦。」

  「......是。」

  甚麼、甚麼要求啊?甚麼處罰?教授要去哪裡?

  「還有,西弗勒斯,最後我想問問你,你跟波特小姐到底是甚麼關係?」

  「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是教授,她是學生。」

  「你難道不愛她嗎。」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她。我愛的人一直都是莉莉。」

  「我很高興你還分得清楚自己真正的喜愛,西弗勒斯。不要忘了你做過的事情。去吧。」

  
  教授離開了,而我還傻在當地。當鄧不利多開門進來時所看到的光景,就是盯著電視傻眼的我,「噢孩子,我居然忘了關直播嗎?」

  我呆呆回頭看老鄧,不知該做何反應。

  「......看來妳都聽到了,出來吧。有甚麼想問的,我知無不答。」

  我跟著老鄧走出小室,老鄧從桌上撿起攝影機關掉,坐下看著我,「孩子,妳也坐吧。」

  我拖開椅子深呼吸一口氣故作鎮定,「我想問的是,他現在要去哪裡,做甚麼。」

  「啊,」老鄧嘆了口氣,「波特小姐,關於絕後魔藥的事情,我想娜塔莉應該跟妳說過了吧。」懷特教授?「......指的是那個讓麻瓜後代絕子絕孫的魔藥?」「差不多是那個意思。那麼,娜塔莉有沒有跟妳說過,那份魔藥配方的正本在多年前被毀了?」「......有。」「毀掉配方的那個人,就是西弗勒斯。」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所、所以,先生他以前......曾經幫瑞斗做過那種魔藥?!」

  「我很遺憾,是的。但他當時懸崖勒馬,在魔藥製成前將成果與配方通通毀掉,違背了他與魔法部所簽的契約。所以契約上文字的魔法力量將他軟禁在家,整整十年。這期間除了派去維生的家庭小精靈,西弗勒斯沒辦法以任何方式與任何人傳遞消息,自然,也無法求救。」

  「軟禁?」我愣住,「難道瑞斗不應該直接殺了先生嗎?而且如果先生自由了就能把這件事告訴你,那瑞斗的契約也太傻了吧?!」

  老鄧居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他這是不打算回我了?

  「那、那我媽是怎麼回事?」我指的是為甚麼這世界的老鄧也會知道教授喜歡莉莉的事情。
  
  「喔,說到這個,」老鄧挪了下姿勢,「我很慶幸還好波特小姐並沒有錯付妳的感情,現在看來我的懷疑倒是多慮了。」他放下攝影機,「妳剛剛也聽到了,西弗勒斯一直都愛著妳的母親。這樣也好,如果他當年自己不犧牲,說不定妳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兒。畢竟,妳也知道,莉莉她正是一個麻瓜後代。」

  該死的我早就知道他愛莉莉了,他怎麼可能會在你面前說愛我--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甚麼?

  「你!」我倏地站起,用力拍桌,「你居然在先生投奔你的時候用這個威脅他?!你把他當甚麼了?!」「波特小姐--」不行,我得快去攔著他,「鄧不利多,你以為你自己是個好人嗎?你當年拿他的愛情作投名狀,如今又揣著他的感情威脅他去幫你當臥底,」我一腳踢翻椅子,「我鄙視你,你這個跟瑞斗一樣人渣的傢伙!」

  我罵完老鄧後便直直衝往地窖,今天無論如何,用踹的也要把教授的門踹開。

  「美杜莎,開門!」美杜莎見來者是我便皺眉,「通關密語?」「去你媽的通關密語!妳開不開?妳要是不開我就拿石頭把妳的蛇髮都砸碎!」我惡狠狠地威脅她,她傻眼,正為難著開或不開,突然教授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妳大晚上的上我這來威脅我的門神幹甚麼?」

  聽見這句話我瞪大眼睛,一轉身就見教授站在我面前,我突然有種時光倒流回一年級時,他問我大白天上他這來騷擾他門神幹甚麼的錯覺。

  都五年過去了,那場景,那話語,那距離,我仍然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們又有多久沒說話了?

  「剛剛,我也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裡。」我深呼吸,很多很多次,忍著不要直接撲上去抱他的衝動。「你,就沒有甚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我跟教授站在原地,對看了非常非常久,久到我覺得氣氛一下子都肅殺起來了,誰也不相讓。

  「......進來。」


  在我們分開那麼久之後,我終於再一次踏進他的辦公室。

  可奈何今夕,人事已非。 

第一三〇章 恨

  我跟在教授後面踏進他的辦公室,可我們兩個誰也沒坐下,就這麼站在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瞪著對方。

  「誠如我剛剛所說的,你在校長辦公室講的話我都聽到了。所以現在,是怎麼一回事。」我將手臂叉到胸前首先發難,看教授不說話,我便繼續,「你真的要為了他去臥底?」

  教授將眼光別開,我稍微走近他一點,「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就算你現在再怎麼討厭我,能不能麻煩你,讓我好好問完,你也好好答完。」教授的眼神抽動了一下,隨後轉頭回來看著我,點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當年為甚麼寧可被軟禁也不把魔藥做完?對,你研究那個魔藥的事情鄧不利多已經都跟我說了,但我不懂。」

  教授默默,我抿了抿嘴。

  「不回答?沒關係,那我再問你,你為甚麼非要幫鄧不利多去臥底?你現在在鄧不利多的體系下待得好好的,就算真的不去他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我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現在問這些問題無異於自殘。其實我知道問題背後的答案都只指向一個人--就是莉莉。可我不甘心,我想要他親口對我坦承,對我這個,他以為不知道他過去的人,好好坦白。

  睜開眼,發現教授的視線定在我後頭,像是在出神打算些甚麼事情。我也不催他,他今天打算沉默多久,我就跟他耗多久。

  教授出神了一會兒,終於露出個像是下定決心的眼光,看向我,「妳先看一段記憶吧。」

  他拿出儲思盆--這還是我來魔法界第一次看到儲思盆的真面目--接著用魔杖從太陽穴那兒抽出了幾縷銀絲,放到了盆裡。「把頭探進去。」他說,我便咬牙照做。

  走在記憶裡的感覺很奇怪。我不知道破心術是不是也像這樣的,但如果破心術會像看一場快轉電影,那麼進入記憶就像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演員一樣,只是其他人自己演自己的,都看不見你。

  目前我正站在霍格華茲的圖書館裡。我在自習的學生間走動,突然發現一個好眼熟的身影。

  我怎麼會在那兒?

  走近一看才發現不對,那其實是年輕的莉莉,跟我長得真的很像,遠遠看去連我自己都會錯認。再往旁一看,才發現莉莉身邊坐的人--

  居然是學生時代的教授。

  他們正在寫著紙條筆談,一行一行,讀過去是:「我的羽毛筆差不多要用完了/又用完?!/這星期一起去活米村買好嗎。/好啊❤」

  突然畫面一個旋轉,我發現這是一個有些陰暗的角落。

  「唔、唔--西弗,等、等一下......不要......」

  是大一點點的教授把莉莉推到牆邊吻到嬌喘連連的聲音。

  看到這情景紅的不是我的臉,是我的眼眶。曾幾何時他也這樣吻過我,在各種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可是我得忍,我得忍著把記憶看完。

  畫面又旋轉,這次是在黑湖邊,明顯是個夏天。四下無人,只有他們兩個在一棵大樹下,一坐一臥。
  
  「莉莉,妳想好畢業後要做甚麼了嗎?」

  「想好了呀。」 「甚麼?」

  莉莉抬手撫上年輕教授的臉,「我畢業以後就嫁給你,給你生兩個孩子,天天在家等你回來吃飯,你說好不好--」


  「不!!!不!!!!停下!!!!!不要!!!!!!!!」

  因為對記憶的強烈抵制,我幾乎是直接摔出記憶,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為--為甚麼要給我看這個--嗚嗚嗚嗚--為甚麼--為甚麼......嗚嗚--」

  「我和莉莉幼年相識,青年相戀。」教授的聲音淡淡從上方傳來,「可當時我家境不好,她又是個葛來分多的麻瓜後代,為免同學閒話,我們交往得很隱密,沒有半個人知道。在外人看來,我們也不過是關係特別好的好朋友罷了。我十六歲那年,已經身為部長秘書的馬份因為賞識我的魔藥才能,將我推薦給瑞斗做一個祕密的魔藥計畫。瑞斗不管在當年還是現在,都是前途的保證書,我為了畢業後有能力與莉莉成家,就簽了馬份帶來的計畫契約書。除了瑞斗,沒有人知道那魔藥是做甚麼用的,只要求我照著配方做;但是古代魔藥的製作曠日費時,我做了很久也才做不到進度的三分之一。後來,十七歲的某天我意外發現那是會影響純血以外巫師生育能力的魔藥,於是我決定在畢業後毀掉製作進度跟配方,就這麼被軟禁在紡紗街,整整十年。」
 
  我還在哭著,卻也不願一直坐在地上那樣狼狽,站起身便問:「為甚麼你寧願被軟禁?如--如果你真的跟媽媽相愛,那為甚麼你還讓自己--」

  「難道妳還不明白嗎。莉莉那麼喜歡孩子,可她是個麻瓜後代,這藥一旦服下,對她的影響程度可是百分之百絕育。我寧願毀了自己也不願這魔藥斷送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

  「可--可是,」還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那為甚麼媽媽完全不記得跟你在一起的事情?」

  「因為我,在畢業那天親手對她下了藥。」教授冷冷地說。

  我愣住,「什、什麼?!」

  「我母親的娘家是普林斯家族,在當時還強盛的年代幾乎稱的上是魔法界第一大魔藥家族,手上握有古魔藥的配方也很正常。然而,我的母親是純血女巫,父親卻是麻瓜,他們的婚姻很艱辛,我父親時常家暴。後來在我父親死前,我母親取了我父親的一滴血熬入一種魔藥,喝下之後她便完全忘記與父親戀愛婚姻的種種--我父親此後在她腦海裡充其量也就只是個認識的人罷了。我母親再也記不起愛著我父親是甚麼樣的感覺,就這樣到死,她都不再因父親的家暴而心痛,她至少死前都不會恨他。」教授用力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妳知道,一個女人十年的青春有多寶貴而經不起耽誤嗎。我若不讓莉莉忘了和我的感情,在我被軟禁的十年裡,她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我不能這樣自私。所以,畢業那天我對她親手下了同樣的藥,她醒之後就再也不記得我們相愛過,而她此生,都不可能會再愛上我。」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聽到這段過往我嚇得聲音都變了,「你怎麼可以私自決定她的愛情?!」

  「我說了,比起毀了她往後的人生,我寧願毀掉我自己的愛情!至少莉莉忘了我之後,仍然選擇了一個她愛的也愛她的男人,生下了妳跟哈利不是嗎?還是妳認為,我讓她苦苦等我煎熬十年,就比較不自私!」

  我第一次見教授那麼激動,眼白都布滿血絲。見他如今提起莉莉仍如此介懷,我不禁想到一個我最害怕的問題......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教授噴一口氣像是不耐煩,「如果妳在辦公室都聽到了,我說的是實話。我從來沒有愛過妳,我愛的一直都是莉莉。」

  「不可能!!!!!!」我尖叫,「我不信!!你自己也說了,鏡子裡投射的是內心的想望,你不是說你那天也看到我了嗎?!為甚麼現在否認???!!」
  
  我等著教授的答案,很久很久。

  最後,他卻只無力望天說一句:「......妳跟莉莉長得那樣像。」

  ......

  「......很好,」我呼吸急促,渾身發抖,「很好。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給我聽好。」

  「我恨你......我絕不會原諒你......」因為過於憤怒我的聲音艱難到發不出來,轉身離開前我決定拚盡全力用吼的。


  「我恨你!!我恨你!!!!!我,海柔波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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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覺悟

  自從與他決裂的那晚後,我的魔杖終於成了一根包著獨角獸尾毛的,徹頭徹尾的木頭。如果現在到外面隨便抓個人說,「喂,信不信由你,我是個女巫。」大概連麻瓜都會覺得我是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神經病。

  而我再也沒看過那個墮我於地獄的人。

  據說他後來走了,我想也是。因為隔天的晚餐上,有著肥大肚子跟老頭式笑容的史拉轟重出江湖。

  「你們的斯內普教授因為一些個人因素需要請一段時間的長假,在此期間,我們霍格華茲昔日的老夥伴,赫瑞司·史拉轟教授,將暫攝史萊哲林院長與魔藥學教授一職。」鄧不利多如是宣布。

  因為教授平常的冷面與嚴厲,基本就連史萊哲林自己的人都不怎麼感到惋惜;反而重操舊業的史拉轟教授憑著他拉攏學生還有夜夜笙歌--我說的是他的史拉俱樂部派對--的能力,很快就贏得了學生的歡迎。畢竟,誰都寧願對著一個老胖子的和藹笑顏,而不是一張蒼白如吸血鬼般的冷厲臉孔。

  剛分手那段時間我過得真的差透了。那時的我心裡,或許對他還保有一點點愛情,而也就那一點點愛情讓我勉強還能繼續活著。可後來我的愛就被他一句話徹底碎裂,現在落到心裡的只剩渣滓--

  還有綿綿無盡的恨。

  紫伊跟李瑄知道教授走了之後都非常吃驚,趕忙問我怎麼回事,我都裝沒聽到。那個負心漢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姑且不管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凡他敢對著我講出那種話,他就活該被千刀萬剮。一個女人把身心與歲月一併托付,竟只為了做另一人的替身。

  他曾壓在我身上說著的愛我,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噁心。

  我沒必要再為了這種人折磨我自己。上課吃飯睡覺,該做的事我一件不缺;當時為他掉了多少肉,現在我要全部長回來。至於魔杖既然成了朽木,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再用的著,上課人有到讓大家安心就好。

  誰要是敢說我是在自欺欺人,我一定會痛毆他到面目全非。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我不再接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也拒絕聽到有關他的任何事。我是決心要將他從我的全世界刪除了-- 一如當年我在雨中對他大吼的那樣。

  不過,反正他並沒什麼好刪的,他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我,只有她。

  十一月中的時候降下了冬日裡的第一場大雪。所有人都開始穿上越來越厚的斗篷,不再願意往外跑,只肯待在溫暖的交誼廳烤著炙熱的爐火。至於我,覺得還是寒冷才足以讓人腦袋維持清醒,於是沒課的大多數時候我幾乎都在戶外的雪地裡,踽踽獨行。

  可有時也有例外,譬如現在。

  「波特小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回頭往下一看,是穿著單薄的露露瑟瑟發抖地跟在我後面。

  「露露?妳怎麼在這裡,還不快回去!妳穿得太少了。」說著我把身上的斗篷脫掉,蹲下身狠狠將小小的露露裹起來,「快回廚房去吧,外頭很冷的。」

  露露搖搖頭,一對大耳朵就這樣甩啊甩,「露露有東西想親手送給波特小姐。」

  「......甚麼?」

  露露從因為過長而層層疊疊的斗篷中費力伸出手,儼然一朵黃色小花綻放於她掌心之間。

  是榛聖花。

  上一次見到這種花已經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了,在奧立凡德的魔杖店裡。我輕輕接過那朵花,就捧在手上看著,「謝謝。」

  露露也盯著那花,大大的眼睛裡彷彿寫滿了憂傷。突然,她輕輕吐了一句:「其實教授一直都很苦,只是他從來都不願意說。」

  我愣住了。

  望著皚皚白雪,聽到露露口中的「不願意說」,我的思緒突然回到去年,我質問著教授甚麼都不願意說的場景;甚至這些年來有過許許多多的對白,當時對話一句一句自顧自從腦海中不斷浮出,我很想停下,卻發現完全沒有辦法。

  「那波特夫人呢!先生!媽媽說她當年整整十年連絡不到你!對啊,你就是這樣對待你最看重的朋友的!我呢?我不過就是個朋友託付的孩子,一個一點都不重要的學生罷了。」

  「扣!!你扣啊!何必只扣葛來分多的分?你乾脆將我從你的全世界都扣掉算了!!」

  「妳以為,如果是妳主導的離別,心就不會痛了嗎。」

  「留下來的那個人注定就是要強嚥悲果,這與是否出於自願無關。妳的心是因為別離傷的,它所造就的傷痕本身就已經夠深,心理準備這種東西並無損於見血的傷口深到幾寸,畢竟傷了,就是傷了。」

  「妳以為,就算做好所有的準備和覺悟,道別就能變得雲淡風輕了嗎。」

  「妳總有一天要學會人活在這世上終究是孤獨的,即使有人能陪妳走很長一程,也沒有人可以陪妳走到最後。」

  ......

  原來早在他傷我之前,我就已經傷他夠深了......

  他之所以從來都不說,一直都是為了顧全他在乎的人......他若決意如一開始不搭理我,本可以關上門趕我走不讓我看他跟莉莉的過往的,那為甚麼要告訴我然後讓他自己回想起來再受傷一次......?

  「你應該知道這一去意味著甚麼。」

  「還是妳認為,我讓她苦苦等我煎熬十年,就比較不自私!」
 
  「老教授他,該不會--是被瑞斗殺了吧?!」

  當我總算弄明白這一切的時候,眼淚已經不斷不斷化進雪地裡了。

  教授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活著回來。

  他為了讓我恨他,寧願把他跟莉莉那一道深得見骨的傷再拿刀劃一通鮮血淋漓--

  他知道自己有一天要走,就把我相機裡的照片刪掉--

  他寧願我將來會恨他,也不願我看著有他的照片一世心傷......

  「西弗勒斯,你好傻......你好傻......」我坐在雪地裡掩面痛哭,露露就用她小小的身子挨著我。

  可是,現在有比哭更重要的事情啊。他既有意犧牲,我當與他共死。只是奔赴他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沒解決。


  「露露,」我擦乾眼淚站起身,將花揣進口袋裡,「跟我去一個地方,現在。」

第一三二章 不破誓

  即使雪地很難走,我依舊急忙想要趕去那個地方;因為心急想用跑的,結果還滑倒好幾次,有夠狼狽。「波特小姐,請問我們要去哪兒?」露露的腿太短,在我身後追得要死要活;我突然停下腳步看露露,對喔,小精靈在學校裡面是可以消影的,我乾脆讓她帶我去比較快。

  「露露,可以麻煩妳帶我消影去校長辦公室外面嗎,如果不方便直接進去的話。」露露點點頭,主動抓住我的手就消影了;下一秒再睜開眼,面前就是醜陋鬼石像。

  「我不知道通關密語,不然你去跟校長說我來了。」我是不知道石像聽不聽得懂啦,可是看似沒反應的十幾秒之後,石像卻像已經被唸過通關密語一樣自己生出扶梯來了,於是我就帶著露露進了老鄧的辦公室。

  「我就在想妳總有一天還是會來找我的,波特小姐。」老鄧從他位子站起身來,「有事嗎。」

  「有事?哼,」我冷笑,「當然有事,我居然真的中了你的計。我知道你萬聖節那時候是故意讓我看到你跟先生的對話的,就為了怕我去阻攔他臥底,只好先讓我們反目成仇。可是先生此時此刻人已經在魔法部那兒為你賣命,不管你同不同意允不允許,我現在都要過去。阻止我不僅對你沒有好處,對誰都沒有好處,只是白白便宜了瑞斗還犧牲了先生的命;而且你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現在,我要帶著攝影機去想辦法套出瑞斗的話,如果成功,你的計劃也就大功告成;如果失敗,大不了我跟先生一塊死在那兒,魔藥的配方也就從此成謎。你大可再找別的方法扳倒瑞斗,那都不甘我的事。不過先生他當初是決心赴死,我現在過去,的確也沒想過要再回來,但我總得為他不管生前身後都提前做個打算。所以校長,我想和你立個不破誓。」

  老鄧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從辦公桌後方走出,在空地來回踱步,「孩子,妳知道不破誓的代價嗎。」

  「死路一條。」我毫不猶豫地說,「有些事,我的確是需要你發死誓;而且我就不信了,我知道的事情那麼多,你就沒有曾經動過想處理掉我的心思?就算我父母都是你麾下的大將,也不代表我這個小兵不會窩裡反。何況我說過,誰要動了先生,跟我就是不共戴天,可你卻動了他。我現在只不過是打鼠忌器罷了,所以,爽快點,立個不破誓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行吧,孩子,」老鄧點頭,「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我若再不答應就顯得我不近人情了。」

  「人情?廢話少說,立誓吧。露露!」

  「是,波特小姐。」露露原本站得遠遠的,現在走上前來靠近我。

  「能請妳當我們不破誓的見證人嗎。」我問,露露大吃一驚,「可、可是,露露只是家庭小精靈--」「--但小精靈擁有比許多巫師更強的法力。連在霍格華茲不能消影的限制對妳們都沒用了,妳的約束一樣是有效的。」

  「可是--」「露露,那就麻煩妳。」鄧不利多發話了,作為霍格華茲的小精靈,對校長的話自然不能不從。

  我向鄧不利多伸出手,他便伸手反握住我的小臂;由於露露使用魔法並不需要魔杖,因此她將她細長的手指搭在我跟老鄧相連的手上。

  「那麼,女士優先。」鄧不利多說。

  「鄧不利多。在我出完此次任務後,無論任務成功與否,若我生,你願意窮盡一切辦法保護我、我的家人,以及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人身安全嗎;若我死,你亦願盡力保全他們往後平安無事嗎。」

  「我願意。」

  第一條火舌從露露手指噴出,纏上了我們的手臂。

  「倘若在這次任務中我犧牲,而先生順利生還,你願意為我看顧他,不讓他尋短見嗎。」

  「我願意。」
 
  第二條。

  「你願意從此之後再也不向我們之外的第四......我把露露算進去好了,第五方提起當年先生曾經對媽媽下藥以及他們相愛過的事、永遠守口如瓶嗎?」

  「我願意。」

  第三條。

  「現在,輪到你了。」我深呼吸一口氣。

  「波特小姐。妳願意盡力揭露瑞斗的罪行,並且不做任何不利於我方的行為嗎。」

  「我願意。」

  第四條。

  「妳願意保守我方從過去到未來任何妳所知道的政治機密嗎。」

  「我願意。」
  
  第五條。

  「妳願意永不向第五方說起我曾經威脅過西弗勒斯的事情嗎。」
 
  「......」

  我憤恨而無奈地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我願意。」

  第六條。

  整整六條粗大而怵目的火舌纏滿了我跟鄧不利多的手,就像六條火紅的蛇正意欲將我兩的臂膀纏死吃下。我放開老鄧的手,冷冷拋下一句:「雖然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成功,但你還是派人去魔法部堵著瑞斗吧,在我離開之後。另外,我希望瑞斗必須付出他應該付出的代價,至於那會是甚麼,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一路從校長辦公室衝回葛來分多。一想到教授這一個多月來在魔法部那邊不知道都在受怎樣的折磨,我就心亂如麻難以平靜。很幸運地,寢室裡沒有人,我迅速抓了沒什麼用的魔杖、隱形斗篷跟一直放在抽屜深處的攝影機就打算離開,可我卻忘了自己不會也不能在霍格華茲裡消影,該怎麼去魔法部呢?


  我將主意打到了當初懷特教授給我的那個任意港口鑰上。

第一三三章 潛入魔法部

  我將懷特教授當年本應出國要用卻送給我的港口鑰從櫃子裡拿出來。既然只要是合法能出入的地方就可以到,那去魔法部一定沒問題。

  要走之前為了顧及攝影機的隱密性,我又抽出一件黑色的學生斗篷穿上,再將攝影機夾好在胸前的位置。確認一切都準備好後,我便披上隱形斗篷握著港口鑰念下咒語,下一秒,發現自己已經在魔法部的大廳。把港口鑰塞進褲子口袋裡,打算如果有機會要帶著教授逃脫的話還可以用。

  由於披了隱形斗篷,根本沒人看得到我,我倒是可以很自在走動不用躲來躲去,也方便我偷聽人家說話蒐集情報。不知道教授會在哪裡?我想我應該先去部長辦公室那類的地方偵查一下瑞斗的動線試試。可到了傳說中的部長室,裡頭卻沒人,正要失望離開去別層樓瞧瞧時反而聽見兩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職員邊走過邊竊竊私語:「部長今天又在教訓人?」「聽說是那個人工作都在敷衍,你也知道部長這幾年......哎,下手可越來越重。嘖嘖,每次經過不可說都覺得活像經過地獄似的。」「......的確是深到挺像地獄的。」

  不可說?......地下九樓?

  去碰碰運氣吧。若真要動用私刑,也只有那邊最適合了。

  我幸運地霸佔了一台剛好沒人在用的電梯,最後一個樓層鍵剛好是地下九樓。出電梯之後,感覺好像整個氣氛都詭異了起來;我想起第五集裡頭寫神秘部門也在這兒......果然是挺神秘的。

  我對原著的印象也僅止於神秘部門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電影,我甚至對魔法部的內部結構一點形象化的概念都沒有。但電影也就只是電影,看看就好了,不能當真的。我在地下九樓東摸摸西看看,發現這裡有著一些上鎖的房間,也有一些房間門口只有布幕,用手去撥了撥--果然撥不開。正當邊走邊觀察,突然我隱約聽到有人講話和笑的細微聲音從前方傳來。循著聲音走過去,赫然發現一間開了些許門縫的房間,我便想盡辦法從縫隙偷看一下裡面的狀況。

  不行,縫好小,這樣我根本甚麼鬼都看不到。我決定掏出魔杖來--不是要施咒,魔杖失靈已經好久的我膽子才沒那麼大,是想拿魔杖尖端稍微撥一下門的縫隙......希望門不要是那種年久失修一移動就會亂叫的。

  還好不是。好了,現在門縫大了點,裡面的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異狀,我便湊過眼去看。拜他們興致高昂所賜,講話的聲音大到現在根本不用太凝神就聽得到了。現在房間裡面......站在最前面那個面向外面方向的人就是瑞斗,他的照片跟本人我都看過,不會錯認的。緊鄰瑞斗站在兩邊的......一個是鬥法大賽開幕時來過的部長秘書,另一個則是盧爹。嘖嘖,上次見到盧爹都已經是我六歲時候的事情了,他保養得可還真好,就是不知道鬥法大賽閉幕的時候他為甚麼沒出現就是了,如果像教授說的他必須半步不離瑞斗的話。

  還有兩三個不知道是誰的大叔也站在裡面,臉上表情都寫滿娛樂的譏諷。不過他們都不約而同看著地上--是在看甚麼?

  想辦法再把門縫拉大一點點,我將視線往下挪,發現地上半跪半倒了一個人......一個背影化作灰我都認得的人。
 
  居然是他。

  「西弗勒斯,你讓我等了兩個月,結果來這裡就是這樣回報我的?」瑞斗的聲音清楚證實了我的判斷,地上那個的確是正在受罰的教授。

  瑞斗手裡拿著魔杖,念了一串我不認識的咒語,教授中咒之後非常痛苦,卻沒有叫出聲音。看教授在地上渾身抽搐的樣子,我的心也禁不住狠狠揪成一團了;旁邊人的嘴臉更是讓我怒不可遏,居然用看笑話一樣的眼光在看著已經備受折磨倒地不起的教授。

  教授這時挪動了一下位置像是想爬起來,就在他移動間我發現他身邊出現了剛剛被他身體擋住的東西。定睛仔細一看,頓時心都涼了。

  是教授被折個半斷的魔杖,裡頭的杖芯還淒涼地露出頭來。

  見教授竟被折辱至此,我再也受不了了,脫下隱形斗篷扔到一邊就打開門走進去;裡頭的人一發現不對勁都如拔劍一般迅速抽出魔杖對著我,可我也不管,直直就走到教授身邊對著湯姆瑞斗。

  「嘿,你們。別那麼緊張,放下魔杖,別嚇到我們可愛的小朋友了。」瑞斗示意那幾個手下放下武器,「丫頭,妳是誰,為甚麼現在會在這裡。」

  幾乎是沒有想太多我就開始演戲,完全憑我的直覺在應對。我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看著瑞斗,「部長,若要問我是誰,部長鼎鼎大名想必是不會聽過我這一介學生的名號了。但若連斯內普教授都能在這兒了,我又為甚麼不能來。過去我可是先生的愛徒,如果連先生都投誠了部長,我想,身為他最得意的入室弟子,我當來助先生一臂之力吧。」

  聽我這樣說,瑞斗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喔?看來有點意思。那麼妳倒是說說看,妳是怎麼知道西弗勒斯在這裡的,妳又憑甚麼要我准許妳來幫他這個忙?」
  
  我估量了下當時在小房間裡聽到教授與鄧不利多的對話,開口便答:「先生在暑假的時候,為了投誠部長一事與我商量甚久。這種極其機密的私事先生都尚且和我說了,部長您能不相信我與先生親近的程度嗎。何況萬聖節過後,學校教魔藥學的教授突然換成了史拉轟,我思前想後,先生大概也只會在這裡了吧。只是礙於我還是學生,而且少年心性不定,在那之後又拖了一陣子,才真的下定決心過來罷了。至於能力,先生對魔藥的嚴謹和苛求,部長您應該是有所耳聞的;而能在他手下一待十年的我,可是有絕對的自信能幫到部長。」

  「是嗎。但現在,妳親愛的先生顯然不太聽話呢。」不知為何,我彷彿在瑞斗平淡的語氣裡,聽見了殺機。

第一三四章 計畫生變

  聽到瑞斗明著是玩笑暗裡卻咬牙切齒的話,再瞧瞧還伏在地上難以動彈的教授,我心裡雖痛,卻必須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來。現在除了揭發他的惡行,還有一個最大的目標,就是盡可能讓瑞斗放了教授,哪怕是因為覺得教授無用也好。然而瑞斗是個聰明而老的人--俗話說老不讀三國,年紀大的人常常因為閱歷過於豐富而更容易流於老奸巨猾一派,瑞斗跟老鄧完全屬於這樣的例子。在瑞斗面前,以我十六歲毫無威脅之姿,必須扮出一副過度聰明到讓他覺得蠢的形象來;要讓他覺得我衝動,我野心,我少不更事,卻又不能傻得讓他認為我毫無可取之處,這樣他才有可能覺得我是個容易掌握的笨蛋,進而相信我對我放下戒心。

  所以此時我背叛教授的演技就顯得彌足重要。我必須暫時蒙住我的心去講一些連我自己聽來都痛的話語,於是我強忍著,冷靜繼續接他的話:

  「不聽話?那也無妨。我今年都十六歲了,總有一天要自立門戶。先生要是不聽部長您的話,您且讓他走,我來接他的工作,如何?」

  「嘖嘖嘖,」瑞斗搖頭咋舌,「他知道的可太多了。若要放他走......恐怕抬出去的也只能是屍體了。」

  「是嗎?」我深呼吸一口,「屍體便屍體吧。不瞞部長您說,我想取代他已經很久了。畢竟有他在的一日,就沒有我出頭的一日;這種絆腳石,還是早點解決掉比較好。事實上,今天我來,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好羹可是人人都想分一杯,但我對於和他分享,沒有半點興趣。」說著,我便假裝用輕蔑的眼光,極其鄙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萎靡的教授。

  我知道我說的話他都聽得到,但我不能認輸,我不能心軟。因為我相信,他懂我。我們有默契。

  瑞斗怕是對於我這年紀輕輕口氣不小的女子起了點惺惺相惜,「孩子,不錯,妳野心倒不小。這樣敷衍的人,我留在身邊的確也沒什麼用。」是啊,畢竟你自己就是個狼子野心的人,自然對於我這虎視眈眈伺機而動的傢伙有親切感了。

  而且,時機已經到了。套話的時機。

  我看似畏於地下深處的寒,假意攏了攏斗篷,其實暗中按下迷你直播錄影機的按鍵,那個至關重要又致命危險的顏色。

  畢竟直播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是啊。而且我還知道,部長您似乎正在著手進行一項機密而偉大的計畫,是吧?可惜不管我怎麼問,先生他始終不肯對我說。不過我猜以部長心思的縝密,大約是因為跟先生簽了甚麼契約的緣故吧?倘若部長您有意招攬我,那便對我說一說這計畫如何?我一直對在部長手下做事很有興趣--誰不知道進了魔法部,跟著您老就是吃香喝辣。」

  瑞斗回到他的主位坐下了,翹起了修長的二郎腿,「孩子,看來妳不僅有野心,也很聰明。可誠如妳所說,這是一項機密的計畫,我又憑甚麼信妳。」

  我仰天大笑,「這裡到處都是部長您的人,魔法部可十足是您老的地盤。您也看出我是從霍格華茲逃出來的,我今天一旦踏進來,就沒想過要再出去。況且以部長您的權勢和能力,又何須擔心我一個區區十六歲的學生?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在魔藥上有長才罷了。」

  我乍看笑得豪爽,豈知我的眼眶多酸。假使教授今天真要死在這兒,我一旦待在他身邊,就再沒想過要獨自離開。

  「好,很好。有野心,有才智,膽量也不小。」瑞斗撫掌,「沒錯,妳說得對。今天要是聽了這計畫,我自然不可能無條件放妳出去。妳既真那麼想知道,那我且先跟妳大致說一說。事實上,西弗勒斯正在研究的是一種可以讓帶有麻瓜骯髒血脈的人絕子絕孫的古方。但凡身上流著一丁半點麻瓜的血,喝下這藥都會影響生育;我的計畫是透過這種藥肅清魔法界的血統,讓麻瓜的骯髒血液在未來的英國魔法界完全絕跡。」

  說完瑞斗狂妄奸笑,轉眼又以看垃圾的眼神看著地上的教授,用鄙薄的語氣說著:「可惜他跟之前波巴洞來的那個廢物一樣不中用,浪費我太多時間。妳若真想接手,可得確定自己的確有兩把刷子,要不然耗光我的耐心,下場就會跟他們兩個一樣。」

  我作勢踱步沉思,接著扮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這麼說來,部長您前幾年開始重新招標了霍格華茲的食材供應商,就是為了方便從學生下手嗎?」

  「不錯。畢竟所有小巫師都要在霍格華茲待七年,七年投藥的飲食已經足以完全影響他們的生育,這個計畫遲早會成功。」

  我又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來,「但是部長,研究魔藥花費可不小,我們的經費夠嗎?據我所知,古代魔藥的材料都不易取得,要價不斐啊。」

  瑞斗不屑一笑,「古靈閣早就歸我們管了,前幾年宣布提高利率只是個幌子。大家爭相把錢存到古靈閣裡,難道還怕沒錢用嗎。」

  我微微一笑,「果然是筆划算的好買賣呢,無本生意做起來可最痛快了。」

  「更可笑的是那些麻瓜後代,」瑞斗的嘴臉更不屑了,「祭出一點新生補助優惠就感激得要死。我才不過給一點寒酸的甜頭,他們就會感恩涕零地把票投給我。要我說,麻瓜就都是些蠢蛋,後代就算偶然生出巫師也一樣愚蠢。這種人早就不該出現在魔法界了,哈!我拿刀在後面抵著他們,他們可還歡天喜地替我算著選票呢。」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瑞斗的罪行已經和盤托出透過直播公諸於世,接下來只要我帶著教授離開這兒,任務就大功告成了。

  可當我下意識要伸手摸摸褲子口袋裡的港口鑰,眼睛卻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
  
  港口鑰消失了,這居然是一次性而非來回式的港口鑰......

  逃不了了......沒想到我的衝動終究只成了老鄧的好事,卻害了我倆的性命。

  鄧不利多的人不知道多久才會來救,何況魔法部戒備森嚴,要逃出生天有多難。現下面對瑞斗的自傲我已無話可陪笑,畢竟我來,也就只是為了揭發他的罪行罷了。看著仍在我腳邊痛苦掙扎的教授,我默默將身上的攝影機拿下來,並緩緩彎腰撿起教授被折斷的魔杖塞進口袋,手指還觸到那朵榛聖花。

  「其實,部長,麻瓜或許沒有您想像中那麼愚蠢。」

  「甚麼?」

  「看到這個了嗎,」我舉起迷你攝影機,「這就是麻瓜發明的。巫師儲思盆的記憶並無法被大規模傳遞,但這個小東西所錄下的東西能。部長,您剛剛的話已經全部被錄進去了。」

  「那又怎樣?妳以為,那個鬼東西有機會能流到魔法部外嗎?」瑞斗的聲音開始有那麼一絲緊張了,真有趣啊。

  我搖搖頭,「瑞斗,你一直輕視麻瓜,怎知今日卻要栽在麻瓜發明的東西手上?這是現場直播的。你剛剛說的話,已經一字不漏傳送到全英國魔法界人潮最密集店家跟許多民宅裡的電視機了。」說罷,我隨手將攝影機往地上一扔,花狀的攝影機滾出老遠。現在,除了記錄我跟教授的死,它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妳這個該死的--」瑞斗勃然大怒掏出魔杖,我卻定定站在那兒望著教授,等瑞斗用他最喜歡的索命咒打我。也許這一死,我會回到台灣繼續過著我的大學生活,也許我會在天堂與教授相會,也許我會魂飛魄散。

  但那都不重要了。至少死前,我還能看著摯愛的臉,一如他上一世在書裡要求看著哈利的眼睛死去。

  可是,令我稍感意外的,是瑞斗念出我完全沒聽過的咒語;令我更意外的,是教授居然拚盡全力往我身上撲。我被教授猛然撲倒在地,而咒語就這麼不偏不倚打在他身上。

  「不!!!!!!!!!!!!!!!!」

第一三五章 生死賭局

  是誰在尖叫?

  當教授倒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震驚到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腦子一片空白;此時一聲撕心而淒厲的慘叫猛然迸炸於耳邊,劃破我以為是生命終點前的時間凝結。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我根本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攫住之後往外狠甩。

  「砰!」「砰!」

  「嘶--」被那股力量乍然放開,我的後背猛摔在地,痛得我呲牙咧嘴......

  可是怎麼會這麼痛?難道我居然還活著?!

  我強忍著痛坐起來,只見教授暈在我身邊,露露暈在我身邊,一旁還站著錯愕不已的懷特教授。迅速瞄了下周圍,這裡居然是霍格華茲的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難道是露露把我們救回來了?!可是她怎麼--

  「海柔!!」懷特教授慌張撲上我,因為用力過猛而跌坐在地,「妳--妳們--」

  「等、等等......」我不管懷特教授,掙脫她的手就爬過去湊到斯內普教授旁邊,「先、先生--」我搖搖他的手臂,他沒有醒,「先生......嗚嗚......」再搖,搖得從我眼眶掉出的淚都被大力甩落在他身上了,他卻仍然沒有反應。

  「不、不要......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我掐緊教授僵直的手臂,覺得自己此刻簡直像是被千千萬萬根針狠狠扎心一般地劇疼,咬得我下唇都開始滲血了身體還止不住瑟瑟發抖,「你醒一醒......看看我......我們回來了啊......你醒一醒啊......」

  「海柔讓開!他還沒死,只是中咒了!走開讓我看看!」就在我伏到教授身邊哭得要死要活的時候,從後邊湊過來的懷特教授大力將我一把抓開,手裡還拿著魔杖。

  「他--他沒死嗎......?」我哽咽著問,突然覺得剛剛絕望的黑暗好像出現了螢火之光。

  「沒死,可是中了黑魔法,妳不要說話我專心幫他看看。」懷特教授示意我安靜,我就呆呆坐在一旁一直盯著他的臉。

  看著受盡折磨昏迷不醒的教授,我突然回憶起血腥男爵那日在教室裡同我說的話:「一個人拒絕一個人總是有原因的,而倘若他愛過妳,那背後的原因通常更耐人尋味。妳活著的時候不一定找得到答案,但天長地久,山高水闊,若憤於他的拒絕就傷害他,或許很久以後的某天當妳明白了真相就會跟我一樣,到死心都帶著枷鎖。」

  到死心都帶著枷鎖......

  只要一想到我與教授說的最後一句話很可能就是我這輩子死都不會原諒他,我就恨不得能殺了自己來給他償命--直到最後關頭他都選擇拿他完完整整的自己來護我,又怎麼可能會不愛我?

  梅林啊......求求祢,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贖我傷害他的所有罪,可是能不能讓他好好活著......?

  「海柔......」聽到懷特教授的聲音,我抬頭,卻見她面有難色搖了搖頭。

  剛剛孱弱的螢光瞬間熄了,我又墮入一片無止境的黑暗之中。

  「為、為甚麼--」我抓住懷特教授的手臂猛晃,「難道沒有解咒嗎?!」

  「有,可是......」懷特教授欲言又止,我忙問:「可是甚麼?!」她嘆了口氣,「海柔,這個黑魔法變態而邪門。中咒者乍看是昏迷不醒,其實靈魂一直在受凌虐,至死方休。可是這咒法太罕見,常人不識,所以旁人往往會無意間放中咒者在昏迷中活活折磨到死。」懷特教授頓了頓,「其實之前我有幸在德姆蘭鑽研黑魔法時碰到過這個咒,也學過解咒陣的畫法,但--除了畫陣,還必需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條件,就是這個陣必須要中咒者初夜對象的血做引子才能生效。也因為如此,倘若中咒者仍是處子,或是用錯對象的血,這個咒就永遠不能破了,只能直接將中咒者的生命結束掉以助靈魂早日從折磨中解脫。可是......可是斯內普他......他應該還沒有......而且即使有也不知道是誰......」

  我愣住了,原來瑞斗對我懷的是這個心思。他以為此咒往往無人能解且我年輕未經人事,打到我身上就只能是解無可解救無可救的苦痛,當真是比索命咒更狠毒的報仇。

  可偏偏打到的人不是我。

  「......他有,」我艱難地說,「在我五年級的時候。」

  「你們?!」懷特教授傻眼,我點頭,「其實妳們出國前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只是一直沒有說。」「喔!是嗎?!天啊,那妳趕快把手給我!」懷特教授急喊;可當正要伸出手讓她取血,我卻猛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

  教授的第一個女人,真的是我嗎?

  我很不合時宜地回想起與他歡好那夜,他在我身上撫弄的熟練簡直不像初次為之。再者,記憶裡那個陰暗的角落,當莉莉被他推到牆角吻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上襟的扣子都已經解了大半了--

  ......誰知道他們後來做了甚麼。

  我緩緩將伸出的手收回來,陷入可怕的掙扎與懷疑裡;如果教授能和十五歲的我發生關係,那當年與我同齡的莉莉呢?可莉莉早就被教授下了藥,此時根本不可能從她口中得出答案,我是要賭,還是不要賭?

  如果用了我的血卻失敗了--這不僅像耳光一樣打在我臉上,昭示他第一個女人另有其人,而教授之死更會是盤踞我心頭一生的痛。

  為甚麼......為甚麼打到的人不是我......如果中咒的人是我,那天床單上的血跡明明白白,又何來這樣的生死賭局?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只有一次機會,到底該用誰的血救他?

  「海柔!海柔妳還在等甚麼?!斯內普的靈魂現在分分秒秒都在受折磨!快呀!」懷特教授的大叫將我從兩難的沉思裡拉回。

  是啊,我還有甚麼選擇......?此時除了相信他,我還能做甚麼?

  我緩緩將手伸出去,讓懷特教授採我的血。她用魔杖在教授身上畫出一個極其複雜的魔法陣,口中念的咒語亦像是一種古老的語言。發光的法陣浮貼在教授胸口,懷特教授拿起剛剛集到我的鮮血,我閉上了眼睛。

  西弗勒斯,希望我會是你此生的唯一,我用我的相信來賭你的命。

  再睜眼,懷特教授已將鮮血小心倒上魔法陣,原先透著藍光的魔法陣此時變得殷紅異常。她接著拿魔杖輕輕一點,魔法陣便慢慢縮小,小到只有教授心房那樣大的位置,並緩緩沒入他的胸口。

  一切終於歸回死寂的平靜。



  可他,沒有醒。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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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和好與原諒

  我......賭輸了?

  我怔怔望著還躺在那裏的教授,突然覺得,活著已經都沒有意義了。

  而且,還覺得自己有點傻。去較真誰是那個第一又有甚麼用......不論那個女人是誰,現在他都已經回不來了不是嗎?既然非要死才能斷了他的苦楚,那我就跟他一起去吧。我會在另一個世界裡戴上枷鎖,處罰自己傷害過他的曾經,然後,把所有的愛都還給他。

  「教授,妳把我們兩個都殺了吧。」我抱起教授的上身,閉上眼睛,「我跟他一起去,他就不會孤單了。」

  「......等一下,妳先放下他。」懷特教授說,我搖頭,「不要阻止我,我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懷特教授遲遲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我睜開眼,發現她正拿魔杖在教授身上比畫些甚麼。懷特教授的魔杖頂端閃著光,隨著她手臂不斷地揮動,魔杖光芒的顏色也一直在變,最後停在像光明咒那樣恆定卻有些微弱的白光。

  懷特教授微笑看我,「海柔,恭喜,他的咒已經解了。」

  我倏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甚麼天籟般的語句,「解、解了?!」

  懷特教授點頭,「斯內普身上現在已經沒有黑魔法的痕跡了。但是看他傷痕累累,我想是之前受的傷太多所以一時之間醒不過來,我們還是趕快把他送去聖蒙果治療比較好。」

  聽到這個消息我簡直大喜過望,呆呆抱著教授一直看著懷中他的臉,激動得都不知該哭該笑了,「好、好,我們現在快去......快去......」

  懷特教授把還在昏迷的露露抱到沙發上,「她還好嗎?」我擔心地問,「看起來沒什麼傷,就只是昏過去而已,醒了就好。我們走吧。」「好。」

              ***

  這已經是教授昏迷的第七天了。

  那天我跟懷特教授把教授送來聖蒙果之後,因為她還有別的事情不能在醫院久待,就先回去。懷特教授臨走前我對她說:「可以先不要讓我爸媽知道我跟他的事情嗎,還有我留在這兒的事。」她點頭答應了我。

  由於距離直播事發短短不到一小時,攝影機也沒有拍到教授跟我的臉,因此我們在醫院並沒有引起甚麼騷動。我特別替教授問有沒有一個人住的病房,承辦人員說會很貴,我說,只要能把他醫好,傾家蕩產我都願意。

  我想我大概被錯認成是他女兒了吧,不過那也不重要。

  在教授昏迷的這些天,除了外出用餐,我幾乎寸步不離。但懷特教授想起我身無分文,特別借我點錢還有幫我準備了衣服等日用品,讓我在看顧教授的時候可以自己張羅自己的起居;只是每次更衣,我總將口袋裡已經開始凋敗的榛聖花再換個口袋放,始終揣著不離身。我會在吃東西時默默聽旁邊的治療師護理人員和家屬閒嗑牙,或向櫃台的小姐借報紙回去病房看,這才知道醫院外面原來已經風雲變色。

  瑞斗在直播攝影機前親口暴露了自己的罪行後,老鄧派去埋伏的人就起了政變霸佔魔法部,拘捕了所有瑞斗陣營的官員在地牢裡待審;甚至老鄧還親自出馬與瑞斗有了一場激戰,結果瑞斗戰敗被俘。瑞斗的話引起了全英國魔法界的公憤,所以罷免魔法部長的公投很快地舉行並通過了,而老鄧陣營的布朗先生--就是那個一直沒選上部長的人,則被選舉為臨時部長,在明年六月的大選前都暫攝部長之位,並重組臨時內閣。

  根據報紙,決定瑞斗一派人罪行處分的大審就在今天下午三點,於魔法部的地牢舉行。總算是風水輪流轉,這下子老鄧上位,瑞斗那邊的人怕是要有好一番苦頭吃了吧。畢竟政治炎涼,秋後算帳這種事上輩子看得也是夠多的了。看完了,我將報紙摺好放到一旁,俯到仍昏迷的教授身上吻一下他的唇,「那些傷害你的人都要有報應了。」我輕輕地說。

  然後發現教授的睫毛微微搧了下。

  我一下子愣住了,定在那兒不敢動;而教授表情的動靜越來越大,最後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當我們四目相接的剎那我屏住了呼吸,就怕這只是一場太美太美的夢,直到教授抬起手輕輕摸了我的臉頰。

  我立刻牽住了他撫我的手。雖然很想就這樣繼續下去,但還是得先去叫治療師來看看教授的狀況。我只對他說一句我去叫治療師就立刻飛奔出病房,拖著值班治療師往回走。「斯內普先生?現在你感覺怎麼樣?」

  教授張開嘴卻沒有說話,結果嘴又閉上了,只點點頭。我皺眉,為甚麼不說些我還好或我哪裡痛之類的回答?

  後來治療師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教授都沒有出聲音,但掏出魔杖檢查的結果又顯示教授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只是需要靜靜休養。我問治療師為甚麼教授都不說話,治療師推測教授大概因為生心理都受傷過重,所以患了暫時發不出聲音的後遺症也說不定。我失落地應下了,就把治療師送出病房又回到教授身邊坐好;此時他已被剛剛進來的護士扶著坐起來了。

  坐在教授身邊,我猶豫握起他的手,這時反而不知該說甚麼了;大約是太高興,又大約我倆已經生疏了太久,此刻團聚倒有些尷尬。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終是擠不出半個字,頭又低了下去。突然,他微微用力掐了下我的手,我抬頭,發現他正看著我後面的一個地方。回頭一瞧,發現教授盯的是他脫下的大衣,我問:「先生,你是想要我幫你拿大衣嗎?」

  教授點點頭,我便鬆了他的手去幫他把大衣拿過來。

  教授將大衣放到棉被上,我則靜靜看著他想做甚麼。他用手探了探其中的一個口袋,似乎是空的,便又去探另一邊的口袋,結果從中掏出一團明明難辨卻痛擊我心的褐黃。

  那本是榛聖花,是象徵和好的榛聖花。

  教授緩緩將那花遞出,眼睛卻一直看著我;我楞楞回看他,發現他動了動唇,「原諒我,」他的唇語如此顯示,「海柔,原諒我。」

  他竟是為了我萬聖夜的決裂在求我的原諒......

  原來從他離開霍格華茲那天起,這朵以我為名的花就一直在他的大衣口袋裡,無時無刻在提醒他我說的不原諒。想到這我不禁淚如雨下,急忙掏出我褲子口袋裡也就只比他手上那坨好一點的枯花遞給他,「先生,你原諒我,你原諒我,是我傷你傷得太多了......」

  教授沒辦法說話,但他把他的花與我的花揉在一起放在我掌心,再將我的手合進他的掌裡。

  「先生,我們和好吧?」我哭著問,他則頃身用一個吻答我。直到此時,我才能露出跟他分離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原以為這樣安靜的甜蜜可以持續很久。可隨著時間過去,約莫下午兩點半,就在我們牽著手看對方好像這輩子都看不夠一樣的時候,卻突然有不速之客闖進來。我迅速放開了教授的手站起,惡狠狠地問:「你們是誰?想幹嘛?!」

  「我們是魔法部的正氣師。」說著並亮了下證件,「我們接到聖蒙果的通知,西弗勒斯斯內普已於上午十一點十分甦醒;而根據臨時部長的指令,我們有權將與湯姆瑞斗相關的犯罪人士逮捕回去並接受大審。所以斯內普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開甚麼玩笑?!欸,你們做事都不用問一下鄧不利多的嗎?!」我傻眼,急忙抓住教授的手臂不讓他們把人帶走,怎麼會現在來把教授抓回去審?「正氣師是隸屬魔法部而不是霍格華茲,我們執行任務根據的是部長的命令而不是霍格華茲校長的。來,把人帶走。」

  結果還穿著病服的教授就這樣被他們幾個帶著消影走了,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教授又從我手裡消失。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下,我赫然瞥見今早的報紙,上頭寫著大審三點開始。

  我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聖蒙果,直奔魔法部而去。

第一三七章 時間賽跑

  我急急衝出醫院,站在熙來攘往的倫敦街頭--我已經太久沒來過這兒,待在這裡的七天更是一步都沒踏出過醫院,路痴至極的我現在根本搞不清楚方向,不知道魔法部該往哪裡走。

  心急如焚的我下意識揪起了自己的衣襬,卻摸到口袋中的硬物,伸手一探發現是我的魔杖。

  我躲進一條陰暗的窄巷裡,確定四下無人便掏出魔杖;可對於魔杖現在到底狀況如何我沒有絲毫把握,自從魔杖完全失靈後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施過咒了,現在只能一直猶豫地盯著手上的木棍看。

  還是試試看吧,我想,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快趕到教授身邊。我將魔杖平放在掌心,心裡默想著我要去魔法部,並輕喊一句:「指引我方向!」

  奇蹟似地,魔杖感應到咒語之後開始像指北針一樣在我手心轉動,最後杖尖指了一個固定的方向。確認了方位之後我立刻收起魔杖往外跑,覺得隨著自己越緊張跑越快,心跳彷彿都快要飆破三百。

  最後我在一個紅色的破舊電話亭前停下。我憑著記憶慌忙拉開亭子的門,拿起話筒就開始撥:「六、二、四、四、二......」

  「歡迎光臨魔法部。請說出您的姓名和來辦事宜。」

  「呼......海、海柔波特,來旁聽......今天下午三點的大審......」

  「謝謝,來賓,請拿起徽章,別在您的衣服前。」

  我從退幣口拿出徽章別在衣服前,「魔法部的來賓,您需要在安檢台接受檢查,並登記您的魔杖。安檢台位於正廳的盡頭。」電話女聲話音剛落,我就隨著電話亭一起沉入地下,「魔法部祝您有個愉快的一天。」落下的電話亭停下了,我推開門走出。

  隔了整整七天再回到這裡,竟有恍如隔世的錯覺。那時抱著一旦進來就永遠出不去的心思,前行反而無所畏懼;現在我安全了,教授卻被抓回來清算,束手無策的我即使過來了也是心下惴惴難以冷靜。我看了下手表,下午兩點五十,距離大審開始只有十分鐘,無論如何,我得趕緊把握時間。

  我按照電話指示走到大廳盡頭,看到一個年輕人正一臉正經坐在一架機器前,桌上的牌子寫著「安全檢查」,我靠過去,那年輕人見我立刻站起來,「請過來安檢。」他拿了一根細細的金屬棒在我身上掃來掃去,金屬棒還三番兩次經過我的胸和臀部。其實我覺得不是很舒服,總好像有一種被性騷擾的感覺;但為了能趕快趕去現場,我還是先安靜不要生事的好。

  反正晚點再來算帳也是可以的。

  「好了,請出示魔杖。」年輕人將金屬棒收起來,我向他遞出魔杖,他就將魔杖放到了機器上。機器感應到我的魔杖後便開始震動並印出了一小張羊皮紙,年輕人撕下了紙就拿起來確認我的資料:「十一英吋,杖芯是獨角獸尾毛,用了五年半左右,是嗎。」我點點頭,年輕人就把魔杖還給我。

  我剛轉身要離開,又回過頭,「抱歉,能請教一個問題嗎?」才剛坐下的年輕人抬頭看我,「請問待會的大審是在那裡舉行?」「喔,那個呀。」年輕人伸出手指了個方向,「妳去坐電梯到地下九樓,再走樓梯往下到地下十樓,在最大的審判廳。只是妳如果要旁聽的話要快,聽說這是非同小可的大審,三點一到廳門可是要上鎖的,到時就算連部長都被關在外面他也是一樣進不去--不過,當然啦,部長不可能那麼晚還沒到,我只是打個比方。」我抬手看看手錶,兩點五十四,只剩六分鐘了!「呃、謝、謝謝!」

  與年輕人對話完,我轉身就往電梯衝;可下班前兩個小時大概是魔法部最忙的時候,電梯前居然排了一大長龍的人,而且電梯又是古老電梯一次只能塞少少幾個人的那種。我在原地緊張兮兮排著,見前面人那麼多,實在是急得受不了,於是離開了隊伍打算直接走樓梯下去,反正才兩層。

  「停下。」我走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樓梯的位置,卻被樓梯前的一個人攔下,「這樓梯不能走。」「為甚麼?!」我傻眼,這不是平白浪費我時間嗎?!「只有地下九樓到地下十樓的樓梯是開放的,其餘樓層一律搭電梯通行,這是規定。」「這他媽是哪門子規定啦!!!!!」我抱頭大叫,只見那人表情突然一臉陰厲,「規定就是規定,妳若要硬闖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給我滾回去坐電梯。」

  我罵了一聲更難聽的髒話就趕緊走回去排電梯了,可此時排隊的人好像更多了?!我看看手錶,兩點五十六,天......總覺得我來不及過去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這是......海柔嗎?」聽到叫我的聲音我猛然轉頭,發現是個紅頭髮的大叔,好像有點眼熟,「......妳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榮恩的爸爸亞瑟衛斯理,有去過妳家的店啊!」

  「呃!衛斯理先生!」我驚呼,「海柔,妳怎麼這時候會在這裡?學校還沒放假呢。」衛斯理先生一臉奇怪地問;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臂,「衛、衛斯理先生,拜託,求求你,我必須三點趕到大審的會場,能不能幫幫我快點到那兒,我真的要來不及了!」衛斯理先生果然是個老好人,聽我求得這樣懇切,也不問我原因,連忙抓住我就把我帶走,「還有一個小樓梯平常沒人看管,我帶妳去!」

  我急忙跟著衛斯理先生東拐西彎,還不忘再抬手看看手錶--只剩最後兩三分鐘了......「從這裡下兩層出去就是直達大審那個廳,但是樓梯很陡很暗妳要小心安全!」我點點頭就立刻衝進樓梯間開始下樓,「路、路摸思--」邊走我邊掏出魔杖施了光明咒,可是--「啊!!!」「砰砰砰砰砰--」因為走路邊掏魔杖不專心我就這麼直接從地下八樓半摔到地下九樓,感覺皮都磨掉了一層,「嘶--」我根本顧不上痛,趕緊爬起來就繼續下樓。

  當我終於從地下九樓下到地下十樓,眼前只有獨獨一扇門,但是很重,非常重。此時已經是兩點五十九分三十五秒,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往那扇門半撞半推,最後總算是把門撞開,但也隨著門打開我整個人重心不穩摔進去撲倒在地。當我趴在地上抬頭,就看見兩個巫師正要將大門關上,裡頭赫然是坐滿旁聽群眾的大審會場--

  「不--等一下!!!!!!!!!!!!!!!」

第一三八章 清算

  「拜--拜託--等一下--」我忍著渾身的疼痛爬起撲向門,手硬掰著即將闔上的門縫,「讓我進去......」

  「嘖,搞甚麼。」其中一個巫師見我如此啐了一口,「快點進去,麻煩的傢伙。」他拉開門,我輕聲道了謝便虛弱無力地走進去,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門在我背後關上了,我聽見落鎖的聲音。打量一下環境之後我發現,這裡像是劇院的布置,位子是往後一排一排高起來的,而靠近門這裡剛好是旁聽席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子;旁聽席暗得跟電影院一樣,只有陪審團跟中央審判庭區被打著強光,讓所有人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發現離我最近那個最邊邊靠走道的位子還是空的,也沒注意身邊是誰就先坐了下去,專心看著場內。

  「好,十二月二十日,公審現在開始。」主持這場審判的主席是新任臨時部長布朗,他坐在陪審團第一排正中間的地方,「湯姆瑞斗利用其任部長一職時濫用公權侵害大眾權利一案,及其殺人、重傷害、教唆犯罪等情事,並將相關從犯依各具體罪行連帶審理。」

  與巫審加碼陪審團相對的是被告--這大概是我兩輩子以來見過最多被告的一次;湯姆瑞斗居首位還一臉傲氣,剩下我認識或猜得出的大概也就馬份、部長秘書、那天在地下九樓的大叔們,還有......

  我的心驀地痛了一下,當其他人還好好穿著外衣跟斗篷,唯有教授穿著聖蒙果單薄的病服孤零零坐在幾排被告中的最後一排,他自己一排。我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忍著不要衝下去給他加件外套或是乾脆把他帶走?他就那樣默默地坐著,目不斜視,毫無其他大部分被告臉上的憂容或緊張,一如他以往高高坐在霍格華茲教師席上那樣鎮定而冷靜。不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甚麼......要是--要是他真的被判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保他平安?

  可惡,當初立不破誓怎麼會忽略了這點?!我早該料到瑞斗被扯下台後會有好一波報復的,豈料教授居然被波及!這麼關鍵的時刻鄧不利多死去哪兒了?!為甚麼他沒有先跟布朗的人講好教授是無辜的?!

  隨著部長的宣告,清算終於開始了。由於台灣是實行歐陸法的國家,我以前又不大愛看英美劇,再加上這裡是魔法世界,說真的,整個審判過程我都看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他們似乎打算從小的先吃--瑞斗的陰謀若比喻成漏斗,那麼最上層罪行最輕的,人數勢必也最多,不外乎是甚麼根本對計畫不知情卻還是做了違法的收受賄賂啊、官商勾結啊、徇私舞弊等瀆職的行為。接著越往下,人數越少,聽的出來罪行也越來越重;說實在的我很吃驚,我從沒想過這件事會牽連到這麼多人--但後來想一想......能把瑞斗黨羽一網打盡的時候,老鄧大概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吧,畢竟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然後隨著審判的進度越往後,被告席也越來越空了,可教授依然坐在那兒。

  「好,接下來的被告是西弗勒--」是來自部長的聲音,但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有個官員突然跑去湊到部長耳邊說了幾句不知道甚麼,結果部長改口:「各位,我們調整一下順序,先審理湯姆瑞斗。請被告上前。」

  可是湯姆瑞斗不肯動,只被類似法警之類的人押著往前站到被告席上。「被告,根據人證物證,你涉嫌教唆熬製於魔法界人口結構及民眾健康有重大傷害的魔藥,並利用職務權位之便惡意接管古靈閣、私自挪用公帑執行違法計畫以及發放補助金與獎勵金、恣意調整利率造成經濟動盪,且涉嫌使用黑魔法殺害波巴洞來英交流教授、重傷霍格華茲魔藥學教授等,針對以上罪名,你有甚麼話要說?」

  瑞斗倒是不怕。他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就以極其不屑的聲音開口,「我不認。先說惡意接管古靈閣好了,你們可以去查,我跟妖精簽的約可是清清楚楚擺在那,我是代表官方合法徵收銀行而且有給予合理補償的;再者,補助金與獎學金本就是利民行為,何來挪用公帑一說?調整利率的事情更可笑,我身為英國巫師界唯一銀行的最高管理人,難道我無權調整利率?況且經濟動盪還涉及外匯,斷沒有把責任全推到利率身上的道理。殺害波巴洞教授更是無稽之談,那老教授是因病身亡,當初屍檢報告白紙黑字,若說是我殺的為何當初不起訴現在才追究?斯內普重傷又有何證據是我做的?還有,熬製有害魔藥一說,我問你,物證在哪裡,人證在那裡?」

  「人證就在你後面。魯休斯馬份是當年為你去找西弗勒斯斯內普簽約的那個人,而斯內普就是為你執行計畫的人。至於物證,直播攝影機裡你自己都親口說了,你還有甚麼好狡辯?」

  瑞斗狂妄大笑,「空口說白話,這種事情誰都會幹;還有,就憑那攝影機你也想當物證?私自監聽錄影可是違法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一點。布朗,你應該聽過毒樹果實吧?違法行為所取得的物證一樣無效,誠如毒樹上摘下來的果實照樣有毒。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秘密錄影並散布已經侵犯我的人身肖像權,你還妄想拿著違法的物品當證物?少笑掉我大牙了。」

  ......不是吧?!瑞斗也知道毒樹果實理論?!我沒聽錯吧?!

  此時,有一個大家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發了話,「部長,請容我做為第三個證人並提供新的證物。」

  是鄧不利多。

第一三九章 最後的判決

  我想鄧不利多應該是跟布朗套好招了,作為老鄧的黨羽他當然會給老鄧這個面子,不過一搭一唱罷了。老鄧徐徐從旁聽席上走到場中央對著瑞斗,「瑞斗,你既要辯,那這筆帳我們且一筆一筆來算。」

  說著便有人推著一推車的東西進來,似乎全是證物,旁邊還跟著一隻瑟瑟發抖的妖精跟一個老頭,「瑞斗,你當初跟古靈閣簽的契約是偽造的,且古靈閣的管理階層妖精全被你給殺了,我們這有自願服下吐真劑的倖存目擊妖精可以作證。獎學金與補助金一事的確利民,所以我們姑且按下不談;至於儲蓄利率,你調整的幅度已經超過法定幅度的整整五倍,居心叵測,傷民傷財再沒有做得比你更絕的了。另外,波巴洞來英交流教授的命案,你其實也知道,我當時親自驗了屍。只是你們急著蓋棺,以為死無對證,但真正的驗屍結果在我這,你們的驗屍官在服下吐真劑之後也承認自己假造了報告。至於西弗勒斯重傷的目擊證人是你的秘書和馬份先生。尤其剛剛所有的內線消息與線索全是馬份先生提供或協助我們所蒐查到的,你大概不知道,他早已轉做了污點證人,甚至在你自己暴露了自己的罪行之前。」

  瑞斗的眼睛驚愕地瞪大,沒想過這個他推心置腹十幾年的人居然臨陣倒戈--但說真的,連我都沒想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再來說說攝影機的事情吧。瑞斗,我很高興你居然也知道毒樹果實理論,雖然是麻瓜法律界的規則,但既然你這麼想用,那我就讓你用。」老鄧接著說,「事實上,馬份先生也將該計畫的相關物品在你毀損前都複製一份了,包含--當年你派他去跟西弗勒斯簽的契約。」

  「怎麼可能!我們簽的是死約!」瑞斗大叫。

  老鄧詭譎一笑,我也冷笑。瑞斗這樣一喊無異於不打自招,果然連旁聽席都騷動起來。

  「請各位稍安勿躁。瑞斗,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誰讓你對自己太有信心。當年馬份先生替你簽回來的契約你檢查過嗎?」老鄧舉手示意大家安靜,好讓他們的對質可以繼續進行。

  「沒有,我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管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瑞斗不屑地說,「何況我就不相信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造次。尤其是魯休斯,當年他還是秘書的時候日日在我近旁,怎麼可能敢動手腳。」

  「可他偏偏就是動了。」老鄧說,「魔鬼藏在細節裡啊,瑞斗。你們當初契約的內容,契約保密那條,沒錯,確實是死約。但你可別忘了你們並沒有針對毀壞魔藥配方這件事做出具體約束,只說視情況裁決,因為你相信不會有人膽子這麼大敢毀了配方,可偏偏你碰到的人恰恰是不怕死的西弗勒斯。瑞斗,難道你就沒想過,當年西弗勒斯毀掉配方時為甚麼馬份先生特別強烈建議你不要殺了他只讓他軟禁嗎?否則我相信你原本早該殺了西弗勒斯的,畢竟他毀了你整個計畫,還管甚麼契約不契約。而事實上,馬份先生當初在契約裡,不僅故意留下了漏洞,還額外加上了但書,所以當我二十年前看到西弗勒斯的記憶時,你跟西弗勒斯的契約早就已經破了,馬份先生現在當然可以複製契約跟相關證物並外流卻--毫髮無傷。」

  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而老鄧補了最後一槍。

  「瑞斗,除去你這幾年劍走偏鋒殺掉不少人,其實你什麼都好,就是對自己自信過頭了。如果當年不是你沒有檢查契約,如果不是你親口在攝影機前說了你自己的罪行,今天這些事情不會發生。最後,攝影機的拍攝當然是違法的並不能成為證物,但所有因這段影片而得知你滔天大罪的民眾卻能直接將你打入地獄永遠無法回頭,你的一世英明全毀於你愚蠢的野心與驕傲!」
  
  當瑞斗聽完這所有他被背叛的事情之後,他徹底呆住了。
  
  當部長再次問他是否認罪,瑞斗沉默良久,最後只回頭瞪著魯爹陰狠至極地說了一句話:「如果真的有地獄,那我們就地獄見,我等著你。」

  最終,由於犯行多而重大且證據指明殺人罪屬實,湯姆瑞斗被處以催狂魔之吻的極刑,預計三天後伏法。

  「好,下一個被告,魯休斯馬份,請站到前面來。」瑞斗被拉走後,此時場上就只剩下魯爹跟教授了。魯爹認份而平靜地向前走去,「魯休斯馬份,過去任部長祕書時你曾為虎做倡,替湯姆瑞斗經手不少不法案件;但念在你已轉為汙點證人,提供眾多破案線索,且經查明你並無實際直接犯罪之情事,今僅處以罰金五十萬金加隆並褫奪霍格華茲校董資格十年,你可有話要說?」

  「沒有。」魯爹閉上眼,表情彷彿鬆了一口氣。我在席間則看得越來越莫名其妙,這魯爹應該是老鄧的重點清算對象才對,怎麼現在看起來竟像是個好人?而且我瞧魔法部竟有意袒護似的。

  然後,魯休斯馬份也被帶走了,現在被告席上只剩教授一個人。

  「最後一個被告,西弗勒斯斯內普,請上前來。」

  教授似乎有些吃力地起身,我看得越來越心疼,卻甚麼都不能做。他慢慢踱到被告的站位上,等候布朗的發落。「被告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兩次涉嫌直接參與有害魔藥計畫,且有實際製作行為,但念在你因尚未製作成功沒有出現重大社會危害之情事且非計畫主導人員,擬處阿茲卡班監禁八年,你可有話要說?」

  我一臉震驚,倏地一下站起來,此時所有人都回頭,我卻馬上被旁邊的人給用力扯著坐下了。
  
  「不要衝動!」我猛轉頭,發現坐在我身邊的竟一直都是懷特教授,她小聲而嚴肅地警告我。

  不、不要這樣啊......教授他現在不能說話啊......

  我掐緊了椅子的絨毛扶手急得五內如焚,感覺手指都快被自己給掐斷了,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教授不能為自己辯駁。

  「緘默是代表默認?那--」

  「等一下。」

  我瞪大眼,看著本來已經坐回旁聽席的鄧不利多此時又走到中央;相對於剛剛審判瑞斗被打斷的鎮定,布朗的臉上現在真正是寫著驚愣。

  「身為西弗勒斯的雇主--畢竟我是校長,他是我校的教授,我實在必須秉著良心來為他辯護。事實上,第一,西弗勒斯雖然的確參與了瑞斗製造有害魔藥的計畫,但當年簽約時他才十六歲,且絲毫不知計畫內容;第二,他在十七歲時偶然發現了魔藥的壞處,就在畢業後主動毀去了魔藥的配方。他並不是不知道自己違約會被處分,甚至可能會死,但他還是為了社會大眾的利益犧牲了自己;第三,他第二次為瑞斗賣命,是因為我。西弗勒斯心地純良,他因為當年的事情而答應為了我再去瑞斗身邊臥底一次,而非出於己身利益,甚至差點喪命;第四,認真說起來,他從來沒有真正做出過任何傷害到大眾的事情,畢竟剛剛也說了,魔藥根本沒有製作好就被他毀去。綜合以上四點說起來,我認為,西弗勒斯在這整件事情上不僅是受害者,而且功遠大於過。還望陪審團能詳加考慮我剛剛提出的論點,再決定對西弗勒斯的處分。」

  我呆呆坐在位子上動彈不得。老鄧--那個幾乎把教授推入地獄的老鄧,現在是在主動幫教授辯護嗎?

  陪審團聽了鄧不利多一席話都交頭接耳起來,旁聽席的談話聲也是不絕於耳。我感覺我的手一直在發抖,一直在發抖,即使懷特教授發現我的害怕跟緊張用力握住我的手,我卻還是止不住發顫。

  終於,部長發話了。
 
  「根據剛剛陪審團的討論之後,我們做出了最後裁決。有鑑於--被告並無實際傷人情事,且其毀去配方與臥底蒐證一事於魔法社會實有大功,在情理法的綜合考量之下,我宣布,西弗勒斯斯內普無罪,當庭釋放。本次審判到此結束。退庭!」布朗敲了法槌,旁聽席的所有人乍然響起了異常熱烈的掌聲。

  此時教授緩緩轉身,我就這麼站在法庭的最高點,與場中的他遙遙相望。 

第一四〇章 出院

  當庭釋放的意思是我可以帶走教授了對吧?對吧?!

  可惜才沒有這麼好的事情呢......

  當我從我的位子要往場內衝過去的時候,散場的人潮卻硬生生形成一堵厚厚的牆隔在我們之間。這時我簡直巴不得自己是摩西,可以像劈紅海一樣把人海也劈開;可當我死擠活擠終於擠到前面的時候,教授卻不見了。

  他去哪裡了啦!!!!

  我茫茫然東張西望,想說教授會不會是被人群擋住了,此時卻聽到有人叫我。

  「波特小姐。」我回頭,是鄧不利多,「先生去哪兒了?!他不是無罪釋放了嗎?怎麼不見了?!」我抓住老鄧的手臂著急搖著,老鄧只笑吟吟地回答:「正氣師帶他回醫院安頓了。」聽到這句話我心中一顆大石才落下,但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就趕去陪在教授身邊還是讓我很失落,我垂頭喪氣地問老鄧:「叫我幹嘛?」

  此時老鄧遞給我一個袋子,我打開一看,是斗篷,「那天我們的人撿到這個,我想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我看著袋子裡的隱形斗篷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沉默老半天才擠出一句:「謝謝。」

  老鄧自然知道我不是謝他幫我把隱形斗篷撿回來,而是他主動幫教授脫罪一事。他消影之前只呵呵笑了幾聲,丟下一句:「我曾起過誓保西弗勒斯一切平安。」

  原來是不破誓的第一個誓啊......可是我自己倒是沒想這麼多呢。

  事情結束後我立刻循原路衝回聖蒙果,打開病房門時卻發現教授已經躺著睡著了。唉......休息一下也好,傷都沒痊癒就這樣折騰,一定累壞了吧?我輕手輕腳走進去不想打擾他休息,不料還是吵醒他了。他睜開眼睛看我,我就作賊心虛地定格在他旁邊,嘿嘿傻笑。

  「吵醒你啦?」我坐到他床邊,教授搖了搖頭。「再睡一下吧,嗯?」我抬手摸摸教授的臉頰,教授卻又搖搖頭。他開口說了話,我本以為又要讀唇語,卻聽到非常非常微弱可確實有發出的聲音,讓我趕緊俯下身將耳朵湊到他嘴邊聽他要說甚麼。

  可他卻抬手環住我的腰,讓我好一陣害羞。

  「你甚麼時候也學壞了?」我臉紅,「你剛剛說甚麼?再說一次我聽聽?」教授既然要抱,我索性半個身子都輕輕趴到他胸口上了--但不能整個躺下去,我怕他痛的。

  「我......想回......去......」教授的聲音又微弱又沙啞,我將本側著聽他說話的臉轉回來看他,「先生你想回......家?」

  教授點了點頭。

  「好,」我伸出手摸摸他的頭,像摸一個小孩那樣,「我帶你回家,我們兩個的家......以後的。」講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臉離他很近很近,近到我覺得這時候吻他一下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聽到有人突然開門闖進來的聲音,我嚇得從教授身上彈開結果摔到了床下;我覺得我今天一定跟土地公犯衝,怎麼老是仆街?等扶著床艱難爬起身來,赫然發現是一臉尷尬的懷特教授,旁邊還跟著滿面憂容的露露。

  「嚇嚇嚇嚇嚇死我了啦妳們!!!!」我大叫,只聽懷特教授「噗--」地一聲轉過頭去用手摀著嘴憋笑,「笑甚麼笑啦!!!!」我崩潰,當電燈泡的還笑!!!!可惡!!!

  「咳、斯內普,恭喜。」終於笑夠的懷特教授總算轉頭,對著病床上的教授道賀;可教授只微微點頭,沒什麼表情。

  這時露露咚咚咚跑過來趴在教授病床邊,大大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露露--露露沒有及時趕到--對不起--嗚嗚嗚--」出乎我意料地,教授居然抬起手來拍了拍露露的頭,對她用唇語說:「沒關係。」

  我猛然想起那天危急時刻,為甚麼露露會剛好出現在那裡?就算鄧不利多一直守著電視,也不見得能立刻找到露露並叫她來救我們啊?而且老鄧應該也不知道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魔法部的哪裡吧?

  「露露,」我開口,「可以問妳一下為甚麼那天會出現在那裏嗎?妳知道,我指的是魔法部。是妳把我跟先生救回來的吧?」

  露露抬起頭,只回答了短短一句話:「是馬份主人呼喚露露過去的。」

  「蛤?!」我大驚,「妳、妳叫馬份主人?!魯休斯馬份?!」

  露露點點頭。

  「妳不是霍格華茲的小精靈嗎?」我覺得我整個人都懵了,這是甚麼神展開?!「為甚麼妳叫馬份主人,卻沒有待在馬份莊園裡反而在霍格華茲的廚房工作?」

  當露露正要回答,教授卻舉起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我疑惑看向教授,他又用細微到只能讓我讀唇的聲音說:「回去再解釋。」
  
  「好吧,」懷特教授大概是覺得自己被排擠了(?),就聳聳肩對我們說:「其實我只是負責把露露帶來,那妳們慢慢聊,我先回學校去了。」但她要走前我連忙出聲叫住她,「教授!」「嗯?」她回頭,「那個......錢我之後還可以嗎......」我囁嚅,在這裡的一個禮拜可花了懷特教授給我的不少錢。  

  懷特教授聽了這句話沒好氣地笑了下,走過來捏住我的臉頰--到底為甚麼大家都愛捏我臉頰,就連教授也是!--「妳這傻瓜,我是妳教父的太太,那妳是我的甚麼?跟我拿錢還想著還我,是笨蛋嗎。」說完懷特教授亂揉一通我的頭髮就走了,留下我跟教授跟露露在病房裡。

  「露露,」我叫了下在一旁似乎有點呆掉的小精靈,「我去幫先生辦出院,妳留在這兒幫我顧一下他好嗎?」「是!波特小姐!」露露太認真地應下了,我忍不住為這可愛的神情笑出聲來。

  「妳好,我來幫一個病人辦出院,西弗勒斯斯內普。」我臨櫃去辦理出院,正想著費用該怎麼先賒著,辦事人員卻只給我一張單子就叫我可以走了。「呃--那個,請問費用?」我結結巴巴地問,見辦事人員一臉莫名地回答:「霍格華茲校長已經替他報了工傷了,費用從學校那裡支出。」

  又是鄧不利多......他這是在贖罪還是拋出橄欖枝?

  手續辦好後我回到病房,就幫著教授把他衣服換一換......咳,果然有些事情還是寧願讓女朋友也不讓小精靈做的?都準備妥當之後我盤算著怎麼帶教授回紡紗街,畢竟他傷還沒好,總覺得不太適合讓他帶著我消影。「露露可以帶你們回去。」正猶豫著,露露就主動開口,「露露知道教授的家在哪裡。」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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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謎霧散盡(上)

  露露把我們帶回紡紗街後就先回霍格華茲了。雖然很想留她下來,但她說她還是得回去工作,而教授也沒有留她的意思,我只好有點不捨地放她離開。畢竟算是我跟教授的救命恩人,卻總是找不到機會好好說聲謝謝,回頭一定要記得向她鄭重道謝才好。

  而現在終於,只剩我們兩個可以好好獨處了啊。

  已經將近大半年沒有來過教授在紡紗街的家了。自從上次帶著惶惶而難過的心情離開後,就再也沒踏進來過。而今重回故地,還好我們已經恩愛如常、再無嫌隙。露露才剛離開,我就被教授一把拉進懷裡,讓我覺得怎麼過了這幾個月他變得越發黏人了?

  「先生你打算抱多久?」在他懷裡我悶悶地說,他抱得實在有些太緊了。他放開我,我抬頭看著他笑,「這算補償嗎?補償你幾個月來都沒好好抱過我?」

  他的眼光裡閃過一絲受傷,我馬上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啊......先坐下來吧,你說你有事情要跟我解釋的不是嗎?不過你的聲音......?」我趕緊拉著教授坐到沙發上,何況他現在也不宜久站。他沉默了一下,再開口,聲音居然大點了,只是很啞很啞,但至少不用貼到他面前才聽得到了。

  「妳想先問甚麼?」教授問。我沉吟了一下,決定先問關於盧爹的事,「馬份的倒戈是怎麼回事?」

  教授輕咳了下才開口,聲音似乎比剛剛更不啞了,「魯休斯跟我是有些交情在的。但這件事要從我十五歲的時候說起了。我一直都沒有過於隱藏我的魔藥才能,所以,魯休斯有事會來找我也在情理之中。而他的父親,阿布拉薩馬份,當年好些時候常常流連於蘇荷,所以--」

  「蘇荷?」我疑惑,「那是甚麼地方?」

  教授莞爾,「那是許多男人的溫柔鄉,不管麻瓜巫師都一樣。」

  「溫--」我愣住,「所、所以......老馬份可能得了......性病之類的......東西?」

  教授點頭,我大叫:「怎麼可能?!他們家那麼有錢他幹嘛還去那種地方玩女--」教授拿手摀住了我的嘴,「咳嗯。」他作勢咳了下,沒好氣地看著我。

  「有些性病感染也是會致命的。所以,當時魯休斯為著我的魔藥才能,便來找我想辦法,而我提供的藥也確實救下了老馬份的命。只是,他當時年紀也不小了,臨老入花叢,縱慾過度終是會傷身的,甚麼藥都不可能補得了他一直被掏空的身體。」教授放下了摀住我嘴的手,繼續娓娓道來,「其實妳以為馬份一家跋扈,但魯休斯骨子裡是個重情義的人,尤其看重他的家人。他畢竟知道救不了父親的命錯不在我,反而為我救了他父親的急症而一直感念在心。所以當我十六歲時,他當時身為瑞斗的秘書,而瑞斗需要一個魔藥長才的人,他便推薦了我。我說過了,我家境不好,又,跟著瑞斗在當時是非常吃香的事情,所以在魯休斯的媒合下我就答應參與計畫並商量時間簽約。」

  我見教授遠遠沒說完,就趕緊去倒杯水過來讓他繼續。天啊,我都不知道魯爹跟教授過去還有這樣一段?

  「瑞斗當時其實沒有讓我們知道魔藥的功用。他讓魯休斯帶著密封的配方跟契約來找我,只說讓我照著配方把藥做出來就可以,所以我跟魯休斯根本就不知道是甚麼計畫。魯休斯帶來的契約,前面是關於配方本身的約束,說要是毀壞或複製,就得接受違約處分,但沒有具體規定是怎樣的處分;而第三條是如果我將契約內容洩漏,那下場就是死。我猜瑞斗本來只想立的只有第三條契約保密的部分,前面兩條是魯休斯為了博取瑞斗的信任自己煞有介事故作細心加上去的;畢竟就如校長所說,瑞斗或許真的沒想過誰敢冒死毀了配方。我剛剛說過,魯休斯一直認為我對他有恩情,且他在不知道計畫內容的情況下認為,這契約的後果太嚴重。為了給我留一條活口,他故意在洩漏契約的方法上只約束了文字圖畫與聲音,卻獨獨忽略了記憶,這就是校長所說的漏洞。而魯休斯加上的但書是,要是有瑞斗、他和我以外的第四人以第三條洩漏方式以外的途徑知道了這份契約的內容,那這份契約就直接失效。當年,魯休斯與我簽約時狀似無意地講了一段話。他說:『說到底,作為秘書,擬契約這東西就是個麻煩又風險的差事,而我自認我的聰明從來不是用在這種鳥事上的。將來要是有人無意間知道了這事,其實這契約也就破了,但我想應該很難吧。只是不管怎麼樣,哪裡才是好去處,我想你自己明白。還有,若有朝一日你因故不得不毀約,我也願意自己承擔風險為你周旋,但請你一定一定要來找我。』」

  教授講得太多了,喝點水才繼續:「我七年級決心毀掉配方時心亂如麻,根本沒好好想清楚契約的內容跟他簽約時說過的話,就這麼直接跑去找他了,說我想毀掉配方。他當時問我真的想好了嗎,我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就應了下來。後來,當我毀掉配方後原本聽說瑞斗氣到想殺掉我,是魯休斯拚了命地勸瑞斗留我以後或許還有用處--畢竟我是唯一看過且可能記得配方的人--所以瑞斗將處分改成了軟禁十年,但契約保密的條款還在繼續產生效力。結果,當我十年軟禁結束的那天,妳猜發生了甚麼事?」

  「甚麼?」我為這離奇的故事瞪大眼睛,沒想到教授還想賣甚麼關子。

  
  「在我軟禁結束的那天,我在我家門口遇見了跟布布一起跑迷路的妳。」

第一四二章 謎霧散盡(下)

  「把妳帶回小學之後我立刻去了霍格華茲,事實上我早有打算。我在軟禁的漫漫十年之中心情冷靜下來,仔細研究了契約內容又想起當初魯休斯說的話,這才明白他所謂能讓第四人偵破的漏洞指的是記憶。於是我就去找了鄧不利多,用他的儲思盆把契約的記憶給他看,而當他知道的那一刻起,這契約就破了;換句話說,那紙契約從彼時往後,於我就只是廢紙一張。這也就是為甚麼魯休斯最後在洩漏證據時毫髮無損,關鍵就在他當初留的那一手反間。至於二十年後的倒戈,導火線其實是前幾年瑞斗大量徵收他旗下純血家庭的財富。我說了,魯休斯非常愛家,對他來說沒有永遠的主人,只有永遠的家人;所以當他的家庭被瑞斗侵害到他忍無可忍時,剛好彼時波巴洞老教授被殺,瑞斗想重新招攬我,他便私下與我談合力扳倒瑞斗一事,就是在那時他見了鄧不利多,並且想要與我們合伙。這也是為甚麼暑假的時候我突然疏遠妳,因為我--」

  「因為你怕自己回不來,所以就決定讓我恨你好過一輩子都為你傷心,是不是。」我低聲苦苦地說。
 
  「海柔......」教授有些無奈,我低頭沒有應他的叫喚。

  「其實我一直想問,妳--妳當時為甚麼自己跑來魔法部了?」教授見我不理他,試著又問了個問題;這樣跟他鬧彆扭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只好委委屈屈說一句:「因為好心的露露拿了一朵花過來幫你說好話讓我原諒你呀。」不過說到這個我才想到,「......對啊,先生,那露露是怎麼回事?她說她是馬份家的小精靈?」

  「喔,那個。」教授見我又肯理他了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鬆口氣的感覺,「當年我被軟禁在這裡的時候,魯休斯派來表面上說是監視其實是照顧的家庭小精靈就是露露。妳應該有感覺露露跟一般家庭小精靈不太一樣吧。因為露露生性過於沉默冷靜,與其他動不動就會自我懲罰的小精靈不一樣,所以她在馬份家的小精靈圈子裏頭一點都不受同類待見。可偏偏就是這個特點,魯休斯知道我不喜歡人家吵吵鬧鬧的,所以派了露露來給我維持--妳知道,生存的基本條件,食物家務甚麼的。」教授在講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臉色顯得有些困惑,也對啦,明明是事實,說起來卻老覺得怪怪的。

  「一開始露露對我也很冷淡。每天就是公事公辦,該拿甚麼來該拿甚麼走都是做完就離開,從不逗留。可有一次我見她來給我送餐的時候表情比平常明顯難過許多,因為不能跟外界傳遞消息的我也沒人可以說話,就順口問了一句。結果她講了之後我才知道是她同樣在馬份莊園工作的母親病了。海柔,妳也知道,家庭小精靈在巫師社會的地位是很低微的。如果家庭小精靈病了,一般都是任其死去,大不了再買一個新的奴隸進門就好,不會給他們就醫的,而馬份家的觀念也是這樣。所以露露的母親當時就是這樣一病不起,只能拖著老命煎熬等死。我問了露露她母親的病症之後熬了藥讓她帶回去,結果一周後她哭著來找我,說她母親痊癒了,要報答我。」

  「我一個被軟禁的人,說真的,又有甚麼可以被報答的?但我後來想,我屋子裡的書也不多,藥材也不多,遲早有一天這些都會消耗完,那我該怎麼度過這些年?於是我就問露露,能不能幫我把我做的魔藥拿出去賣,換來的錢就幫我買新書跟藥材進來。由於這只是以物易物,不算傳遞消息,所以我就靠著做魔藥賺錢再買書買藥材回來的循環一個人度過了那些年。後來我自由了,原本露露應該是要直接回去馬份莊園的,但我想她在馬份家過得也不好,就問魯休斯能不能讓露露跟著我去霍格華茲,但露露還是歸在馬份家底下。馬份家本就不缺小精靈,何況是我開的口,魯休斯欣然就答應了,甚至以校董的身分讓露露同時有了馬份家跟霍格華茲的雙重歸屬,所以學校的任何一個教授--包括我--也能自由召喚跟驅策她。另外,霍格華茲的小精靈其實沒有比家庭服務的小精靈更常與人互動,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廚房裡,所以露露不大會自我懲罰的性格在霍格華茲也沒什麼大不了,在學校她反而過得比在馬份家順遂,所有的事情就是這樣。」

  聽完教授的解釋我沉思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所以那天,在魔法部,露露說是馬份叫她來救我們的,就是因為馬份只要默喊一聲,露露就必須隨時到他的所在地聽候差遣囉?!」

  「沒錯,而且也只有小精靈不受消影現影的限制,所以魯休斯才會偷偷讓她來把我們帶出去。」教授的解釋,終於解開了長久以來的所有謎題。

  「......先生,我覺得,結果最後是你的善良救了你自己呢。」聽了這所有的經過,我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先生的魔藥救了好多人哪。」教授聽我這樣說深呼吸一口,「我只是做自己覺得該做的,也談不上甚麼善良。」我轉頭看他,「噢噢,說的也是喔?你一點都不善良,你要是善良才不會讓我心這樣痛呢,哼。」

  教授看我又在埋怨他,忍不住要抓我到他懷裡「蹂躪」一下;可我剛湊過去就感覺有個甚麼東西卡在腰上,結果一掏是我的魔杖。我跟教授定格看著那魔杖幾秒,我才突然像想起甚麼似的「啊!」一下叫出來。「先生......你的魔杖......嗯......」教授無語,畢竟魔杖被折斷對巫師來說是很心疼的吧,何況那魔杖都跟著教授二十幾年了。「先生,我們明天去一趟奧立凡德好嗎?我有幫你把魔杖撿回來收著,我們去問問他該怎麼辦,好不好?」教授點點頭,可臉色還是沒有很好看。見他這樣子我只能狠狠親他一下了,「不許愁眉苦臉!」我叫道,「不然我今天就不留下來跟你一起睡了喔!」講完這句自己還臉紅一下,嘖,我臉皮怎麼那麼薄?!

  而且我打賭我絕對看到教授偷笑了,他一定是偷笑了!哼!

第一四三章 魔杖大小事

  「海柔。」

  「海柔醒醒。」

  感覺唇上一軟,我一驚,本來還沉沉睡著倏地就睜開了眼,發現教授的臉近近出現在面前......他居然是直接把我給吻醒的?!

  「你--」我喘口氣,一大早起來就這麼刺激對心臟實在不太好......教授看我總算醒了,輕笑一下才解除對我的壓迫,我翻個身爬起,「先生,你現在變得好可怕啊。」

  說是這麼說,但要是天天早上都有這麼磨練心臟的待遇,我也是滿甘之如飴的啦。

  「你還好嗎,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我在他身上拍拍檢查下,「還有沒有哪裡很痛?」

  「還好。比昨天好很多了。」「噢!你的聲音!!」我驚呼,教授的聲音跟音量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太好了......這麼好聽的聲音,還好不是永遠都聽不到了......」我抱住教授,教授抬手摸摸我的後腦勺,「我們今天去找奧立凡德?」他問,「嗯!」我在他身上撒嬌地蹭兩下。

  我們梳洗用餐後就來到了斜角巷。因為不是開學前,所以街道上人非常少;經過摩金夫人的店的時候我還特別躲起來偷偷看一下莉莉今天有沒有來上班--還好沒有,我還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跟教授在交往的事情呢,現在還不是時候。

  「日安。」當我們推開奧立凡德魔杖店的大門,老奧立凡德立刻滑著他的爬梯過來了,「噢,斯內普先生,雪松木,獨角獸尾毛,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對嗎?還有波特小姐,榛木,獨角獸尾毛,十一英寸?」

  「呃......對,您老的記憶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啊,銀杏應該吃了不少吧?」我傻眼地看奧立凡德從我們一踏進來就不管不顧地先背出魔杖資訊再說,這簡直是他用來打招呼的方式吧?!

  「不,我不吃銀杏的,杏仁倒是會吃一點,」奧立凡德一臉莫名其妙看著我,顯然不懂我的梗,算了,「兩位今天光臨本店有甚麼事嗎?」

  「嗯......事實上,是為了這個。」我走上前去,從包包裡掏出教授那根半斷而露出杖芯的魔杖放到高高的櫃台上,「這個......還、還有救嗎......」

  奧立凡德看到半斷的魔杖,心疼惋惜地搖搖頭,就拿過魔杖在手上檢視了一下。可他突然「咦」了一聲,我跟教授都愣了一下。「怎、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奧立凡德緩緩抬頭盯著我跟教授幾秒,眼睛思考般眨了眨;我不解地看著他,想說他到底要講甚麼。「這獨角獸尾毛,」他微笑,「跟波特小姐妳魔杖裡的那根尾毛就是同一頭獨角獸出來的。」

  跟教授對望了一眼,我忍不住笑出來,「好巧啊先生!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啊!」教授不明所以,奧立凡德解釋:「波特小姐來買魔杖的時候,我跟她說她魔杖裡獨角獸尾毛來自的那頭獨角獸,貢獻另一根尾羽的魔杖主人是個脾氣非常強硬的人呢。斯內普先生,您這些年在學校管教學生們過得還好吧?」教授想了想,不置可否,只開口問:「所以這魔杖能修好嗎。」

  奧利凡德輕輕撫過露出的杖芯,邊開口解釋:「一般來說,杖芯使用獨角獸尾毛的魔杖要是被粗暴對待的話,獨角獸毛往往會枯萎而死,魔杖自然也就沒救了。可你這個......這根尾毛還完好如初呢,你們瞧,依舊是油光水滑的。」教授不像我那麼有好奇心,我墊腳起來將魔杖拿回來看,摸過尾毛露出的部分的確是還滑滑亮亮的。

  「我是不確定這根魔杖為甚麼變成這樣,」奧立凡德說,「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根魔杖因為覺得自己到最後都沒有被拋棄,所以它還抱著希望活著。」

  我突然想起以為自己要死之前蹲下將魔杖撿起來放到口袋裡的那個瞬間。

  原來如此啊,我想。原來是因為我始終不肯放棄這魔杖,它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呢。奧立凡德接著又檢視了下木材,「既然杖芯沒有死,那我想我可以試試看一個我父親教我的魔杖專用修復咒語,或許能讓木頭起死回生也說不定。」奧立凡德說著便掏出他自己的魔杖,念了一段聽起來很奇怪的咒語。我原以為那應該是個跟復復修效果很類似的咒,沒想到隨著奧立凡德念出咒語,魔杖原本折裂凹損的部位竟然就像果凍一樣軟軟變形,最後如同骨關節拉直般自己抝回魔杖本應呈略直的形狀。

  「好了,」奧立凡德拿起魔杖遞給教授,「為求保險,建議你還是施個咒檢查一下狀況。」

  教授聽了就準備要揮動魔杖施咒,我的手則在底下輕輕撞了他一下,「先生,」我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先生我想看你的護法長甚麼樣子可以嗎?懷特教授說每個人護法長得都不一樣耶~」教授一臉莫名看我,我則笑得一臉天真沒心沒肺的樣子,只見他對著空氣喊一句:「疾疾,護法現身!」魔杖一揮,一頭動物就出現並開始輕盈在店裡四處跑跳。

  那是一頭台灣梅花鹿,公的。

  我得很用力忍著才能不感動到哭出來。奧立凡德見那美麗的鹿開口說一句:「噢,是種沒看過的鹿呢!不過顯然,不管是甚麼鹿,你的魔杖都已經完好如初了,斯內普先生。」教授默默打量著那頭鹿,不知他此時心裡在想些甚麼?

  「喔對了,波特小姐,」正當我跟教授視線還在被鹿吸引時,奧立凡德突然出聲,「很抱歉,我無意打探隱私,但妳姑且可以當作這是一種售後調查。我真的很想知道,拿著榛木魔杖的妳,後來順利找到那個託付芳心並有意相守終身的人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的我們,在高高的、奧立凡德看不見的櫃台底下,雙手偷偷而牢牢地,牽起來了。


  「有。」

第一四四章 第三味是?

  雖然在店裡牽手牽得很甜蜜,可一出去外面手又得放開了;畢竟他作為霍格華茲魔藥教授還是很顯眼的,何況我想昨天跟今天的報紙頭條大概都會是關於大審的事情。教授是唯一一個被判無罪釋放的人,沒被記者瘋狂跟拍要求訪問已經很幸運了,雖然我猜他們或許都守在聖蒙果那邊以為教授還沒出院也說不定。

  想到記者我就不禁想起還養在萬應室裡的史譏。一直以來都是露露在準備蚜蟲給她吃的呢,還好從來不用我跟教授親自去張羅,否則多麻煩。

  我跟教授並肩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沒有甚麼目的地也沒有甚麼想逛想買的。突然教授問我:「妳都沒有回去學校?」我低低說一聲:「從你昏迷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守著你,到今天已經第八天了,我都沒有回去。」「那妳打算甚麼時候回去?」我沉默下來,實在是不想那麼早就跟他分開。

  「先生,我的六年級荒廢了一大半,那時候即使人在學校我也沒有去上課。」我踢著路上的石頭走著,回憶起剛跟他分手那段時間的不堪回首,「超勞巫測有很重要嗎?我......非得回去不可嗎?」

  教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像是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我,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那要看妳的職業。如果妳想做的職業接受超勞巫測以下的成績,那沒有讀完也沒有關係。但我還是希望妳至少在學校待著,就當陪我也好。」

  我驚訝地停下腳步轉頭看他,這真的像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會講出來的話嗎?

  「為甚麼那表情。」教授看我這麼驚訝,用手稍微碰了下我的背提醒我繼續往前走,「我知道,我在普等巫測的時候對妳要求很多,所以妳覺得我不可能放任妳不考超勞巫測。事實上,我也的確希望妳考幾個有興趣科目的超勞證書,但那是因為我希望妳的未來可以有多一點選擇。可是我虧欠妳的已經太多了,如果妳真的不想做的事情,我不會強求妳;相反地如果妳有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也會支持妳,只要妳好好想清楚。」

  我默默咀嚼著教授的話,在心裡盤算了下就問他一句:「先生你甚麼時候回學校?」「聖誕連假快到了,」教授回答,「連假結束的下學期我就回去。」我點點頭,「先生,那你陪我過完今天,我就回學校等你,好嗎?我之前因為你而落下的課,你可得每天給我一對一補習補回來,不許賴喔!」「......好。」聽到這聲同意,我忍不住高興地笑了,因為真的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讓他在他辦公室裡給我上課了,好懷念啊。

  「先生,」走一走我又出聲叫他,「嗯?」「既然決定要陪我過完今天,那我們去麻瓜世界玩一玩好不好?如、如果你體力還行的話......」我有些猶豫,實在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到底好得怎麼樣了,昨晚又沒看他身上有沒有傷。「為甚麼要去麻瓜世界?」教授皺眉,「嗯......因為我想跟你光明正大牽手走在路上約會一次?」我往前跳幾步回頭對他笑,「你覺得呢?」

  結果教授突然伸出手抱住我,正當我要推開他跟他說斜角巷不能這樣的時候,才下一秒我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倫敦麻瓜地盤的街頭。

  「你身體有好到可以消影了?」還被他抱在懷裡的我問,總感覺大家都在看我們,怪不好意思的。「反正不遠,這兒就破釜酒吧外面而已。」教授放開我卻直接牽上我的手,「想去哪?」他問,我側頭想了下,「先去吃東西如何?快中午了。」

  我們就這樣牽著手在街上走來走去,第一次不施幻身咒不用閃閃躲躲畏畏縮縮的感覺真的很奇妙。上一次這樣正大光明被教授牽在路上大概是五歲的時候了,想當初我還那麼小,誰都不會料到之後我們的關係卻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吧?

  「吃那個吧。」經過一家排餐我停下腳步,「妳想吃牛排?」教授問,我搖頭,「我想吃羊排......好久沒吃了。」聽我的答案教授莞爾,「妳真的很喜歡吃羊排。為甚麼?」「因為......我喜歡羊啊!」我咧嘴對教授嘻嘻笑。教授看我笑得這樣傻,用手彈了下我的額頭就把我帶進去了。

  「呃......我要這個小羊排,然後甜點要巧克力蛋糕,飲料......熱可可好了?天氣那麼冷。」我跟服務員點完餐就把菜單給她收走了,將視線移回坐我對面的教授身上。此刻他正轉頭看著我們座位旁的大面落地窗,「在看甚麼?」我問,「只是覺得這臨窗的場景好像哪裡看過而已。」我轉了轉眼珠,一時也不知道教授說的是哪裡,「或許你在夢裡見過吧?」我微笑,教授轉頭回來看我倒是對我微微聳了聳肩。說真的,看平常嚴肅的他偶爾做出這樣俏皮的動作,我總是覺得違和得很可愛呢。

  「餐點都到了,請慢用!」總算等到上餐,我兩眼放光地看著面前的小羊排,「人生幸福三件事,吃飯睡覺談戀愛,我們待會回去要是再睡個覺就太~完美了。」講完我抬頭看著遲遲沒有出聲應我的教授,只見他抬眉打量我,「......睡覺?妳確定?」......嘖嘖嘖,這種玩笑甚麼時候也輪到他來開了?!我小聲嘟囔一句「......睡就睡誰怕誰......」就低頭大啖我可愛的小羊排了。

  嗅著桌上一直飄來陣陣羊排跟巧克力的香氣,我感覺自己好像置身在天堂一樣,舒服得很。可吃的時候我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好像有件事被我忘了,卻又想不起是甚麼事......

  我下意識抬頭又看看教授,盯著他好久才恍然驚覺被我忘了的那件事是甚麼。

  「先生......我問你喔,學期初的愛情靈藥你是不是動手腳了?」教授聽到這問題愣了一下,吞下他口中的食物才回答我:「沒有啊。」「那所以我到底為甚麼聞不到第三個味道......」我失落地問,只見教授突然一直看著我不說話,還露出一個有點不懷好意的微笑,「不要這樣笑!快告訴我嘛!」「我想,」教授喝了點水,「妳愛情靈藥的第三個味道是我身上的味道,同時也是魔藥教室的味道。因為妳在教室裡頭待得久了,而我當時站得又離妳很近,所以第三個味道自然而然被妳默認成沒有味道。」「那你當時......」聽了教授的回答我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喜歡那個味道!!所以才故意拿那個氣我!好啊你!可惡!」我大叫,教授只叉起一塊我的蛋糕湊到我嘴邊,「要不是妳一天到晚像小狗一樣蹭我身上聞東聞西的還嚷著香,我哪抓得到妳的把柄?」我一口咬掉他遞過來的蛋糕,「不行,那你也得跟我說說你第三個味道是甚麼?」教授收回叉子,若有所思地說:「......說不定是金莎?」「蛤?」我呆滯,「我身上有金莎味嗎?我怎麼都不知道?」教授搖頭,「海柔,因為金莎是海柔堅果巧克力啊。」當我聽到自己的名字在一個句子裡出現兩次然後完全沒反應過來,正要問教授他到底在說甚麼的時候,教授卻突然叫我轉頭。

  「妳看,」他說,「下雪了。」

第一四五章 被打開的心結

  結果才剛回去學校的隔天,就又要過聖誕節連假了。

  因為學生在霍格華茲裡是沒有電視看的,所以即使他們透過家長跟報紙得知瑞斗的惡行跟大審的結果,也沒有人知道那天去套話並錄下瑞斗自爆影片的人就是我。或許在我走的那天鄧不利多就直接幫我請長假了,當我回到學校,麥教授不僅沒有刁難我還很著急地看我有沒有受傷--也對,她跟老鄧關係那麼好,又是我的院長,老鄧一定跟她說過我幹嘛去了。

  只是我近旁的人就沒那麼輕易放過我了......

  跟教授在麻瓜世界約會完那天我又在紡紗街睡了一晚,隔天早上才離開。由於已經不能用家裡的壁爐直接連到史拉轟教授辦公室的壁爐,教授還是把露露叫來帶我回學校。剛踏進寢室,就看到妙麗跟紫伊像看到鬼一樣瞪大眼睛望著我,「妳、妳們幹嘛那樣看我......」我倒退兩步,可她們卻馬上把我抓進寢室房門鎖上一副要嚴刑逼供的架勢,「欸?!幹嘛啊我剛回來欸!」「妳也知道妳剛回來?妳一聲不響就消失了八天,整整八天!」我感覺妙麗原本就夠蓬的長髮現在簡直都要爆炸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怒髮衝冠?「我跟紫伊有多擔心妳知道嗎?!」「對嘛!快說,這幾天妳都去哪裡了?!」紫伊也氣得在一旁嚷嚷。

  我正開口想敷衍甚麼,可想一想又不對勁,「紫伊,所以教父沒寫信給妳嗎?」「蛤?」紫伊一臉這是在演哪齣的表情,「妳說的是甚麼事?」

  我思考了一下,詹莉夫婦跟天狼星他們在直播當下難道是剛好沒有看到電視嗎?要不然熟悉我聲音的人一看到直播就會知道那個人是我才對呀?如果他們看到了直播應該會超級慌張的吧......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甚麼情況,難道又是老鄧壓下的消息?

  「我這幾天只是家裡有事去處理一下,麥教授也知道的。」嗯.......我這樣應該不算說謊吧,教授也算......家人啊,只是是以後的家人......?我去救他就算是家裡有事吧,嗯?

  「那妳現在去找一下哈利吧,他應該比我們還擔心,而且妳還說是家裡有事。不過妳家裡有甚麼事是妳知道但哈利不知道的啊?他這幾天沒見到妳也是急得要死耶!」紫伊疑惑,我只能趕忙溜出寢室迴避這問題。

  嘛,他未來妹婿的身分現在可還是個秘密啊!他當然不知道了,鬼才知道咧!

  我去交誼廳溜達了一圈,發現哈利一個人悶悶坐在火爐前,「哈利,」我拍他肩,「你怎麼自己一個在這裡?」「海柔!」他回頭一看是我,從椅子上彈起來像兔子一樣蹦得老高,「妳這幾天都去哪裡了?!」「爸媽沒有寫信給你問我的事嗎?」我又問了一個一樣的問題,哈利卻搖頭,「還寫信給我咧,妳不見了我都不敢寫信回去,去問麥教授她也甚麼都沒有說。」「噢......」我想真的是僥倖沒被詹姆跟莉莉她們看見吧?再加上懷特教授幫我把消息壓下來了......「我--我就是有點事,只是那時候很急所以只有跟教授說沒有跟你們說,對不--」我話還沒講完,哈利就狠狠地抱住我,「臭海柔,妳之前都不出來上課害我們擔心得要死,這次突然不見去哪裡又都不跟我們說!妳如果還當我是哥哥當我們大家是朋友以後就不要這也不講那也不講了!」作為一個十六歲的男生,哈利現在已經長得比我高好多好多了,胸懷也比前兩年寬厚了不少。被哥哥從小捧在手裡保護跟在乎的感覺真的好好啊......只是這似乎是頭一次我不再把哈利當個孩子看,而是安安心心讓自己真正歸回他妹妹的身分上。「哈利,我們明天就一起回家吧。我發誓新學期我會好好過,還有把之前落下的課業一次補齊的。不會再讓你們擔心我了。」

  畢竟所有的冒險都已經結束了啊。

  隔天我們上了假期載大家離校的特快車。在月台上我戰戰兢兢躲在哈利背後偷看遠方等我們的詹姆跟莉莉的表情,發現神色還挺正常的。「喔,孩子們,來吧,我們回家。」詹姆看到我們就伸出手讓我們一人拉一隻像小時候一樣,我畏畏縮縮地就伸出手牽上去。莉莉卻突然搭上我的肩讓我嚇了好大一跳,「呃!」「噢寶貝,妳還好嗎?」莉莉一臉擔憂地問,「......蛤?」「......算了,我們回家再談吧。」

  到了家裡,哈利又發揮宅男的精神滾回房間打電動去了,畢竟外面雪下那麼大也不適合騎掃帚。詹姆跟莉莉卻把我叫到主臥室裡,我呆呆坐在莉莉梳妝桌下的凳子上看詹姆跟莉莉一臉嚴肅。

  「在魔法部開直播的人是妳對不對。」詹姆開門見山,「我當初給妳攝影機,不是要讓妳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親自去出甚麼任務的。」「妳知道我們看到電視的時候有多驚慌失措嗎?」莉莉接著數落,「如果不是因為接到鄧不利多的消息說他有派人親自盯著。但是--噢,那可是瑞斗!殺過人的瑞斗!海柔!妳怎麼可以親自以身犯險呢?就算鄧不利多的確有派人在那邊,妳就這樣直接挑釁他,要是有甚麼三長兩短讓我跟妳爸爸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下,覺得暫時還是不能暴露我跟教授的關係,只能先打親情牌了,「可是,爸,媽,手上有攝影機的人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你們幾個。」我低下頭,「如果不是我的話那也會是你們,但比起是你們去冒險,我還寧願冒險的那個人是我。何況,」我就這麼靜靜垂頭坐著,一副雖然知道要害怕但仍不後悔的樣子,「何況現在我都已經平安回來了,再也沒什麼危險了不是嗎?這下我們都可以安安靜靜過日子了。」講到這邊我打算趕快轉移話題,「而且之前的課業我落後太多,現在我決定了,下學期會好好補回來的,七年級也會把該考的超勞巫測都考完。爸、媽,你們不要總是擔心我,我已經不是孩子......再過幾個月我就成年了呢。」

  「是啊......海柔轉眼都那麼大了。」莉莉深深嘆口氣,「我早該知道,馬上就到我們管不動的時候了。」她別過頭坐到床邊,眼裡全是寂寞。

  聽到這句話我驀然一陣心痛--第一次,第一次當莉莉對我有所放棄時我竟然會感到刺心,彷彿那些關於情愛的糾結跟過往在我心中都已經恍若前塵,而她在我面前就僅僅是一位純粹的母親,再無其他。

  此時此刻,我只有一股衝動想抱緊她,說一句其實早就應該對她說卻遲到了太多年的話。

  「媽媽,我知道妳永遠都是最疼我的好媽媽。」

  「還有,我好愛妳。」

最終章 後來

  「紫伊~恭喜!婚期已經定下了嗎?」

  「沒有那麼快啦......會等畢業之後才選日子的。」

  「那妳們一畢業就要結婚嗎?」

  「應該......不會,其實我想去法國遊學兩年唸個婚紗設計再回來結婚,嘻嘻!」

  這是1997年,7月。

  自從去年十二月瑞斗伏法後,布朗就一直擔任臨時部長直到六月的大選。我原以為他會繼續在大選裡角逐魔法部長之位的,可據說他這半年裡體認到擔任魔法部長實在太累人,而且這麼多年被鄧不利多當作政治傀儡的生活他也已經受夠,於是任期一到便欣然下台,回愛爾蘭老家養老去了。

  新選出的部長是一位麻瓜出身的中年人。他不像瑞斗走大刀闊斧路線,人看著還頗親民。我不知道他跟鄧不利多有沒有關係,但我衷心希望他可以成為眾多政客中最不像政客的一個,反正這年頭也沒什麼政治家了。 

  只是民主選舉的結果終究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老布萊克夫人纏綿病榻兩年多,終於在聽到麻瓜出身的人擔任部長的消息後抑鬱而終。其時老布萊克夫婦業已雙雙身故,繼任為布萊克家新家主的雷古勒斯·布萊克,在老夫人喪禮結束後向社會公開宣布,將天狼星與紫伊兩人重新歸回布萊克家譜,並追認已與天狼星在魔法部補登記結婚的娜塔莉·懷特為娜塔莉·布萊克,克爾的名字和頭像也被繡到了掛毯上,成為克勞克斯·布萊克。

  所以今天,七月二十日,是紫伊布萊克跟喬治衛斯理文定之喜的日子。

  我跟妙麗跟李瑄都去了訂婚現場觀禮。純血家族在學時訂婚不奇怪,真正令我好奇的是到底會不會真的一畢業就結婚,結果紫伊卻說她畢業後想先去法國玩個一年半載再回來。讓我們為喬治默哀三分鐘吧,他想要紫伊幫他生個大胖小子繼承他惡作劇偉業的計畫至少要推遲兩年了。

  不過其實我真心覺得紫伊學她老哥先上車後補票應該也是可以的啦,我想喬治本人一定會非常樂意的。

  除了紫伊,妙麗跟李瑄也早早就想好了畢業後的去向。妙麗打算進魔法部工作繼續改善麻瓜後代的處境,我問她有沒有意願順便改善一下家庭小精靈的福利,那瞬間我感覺她眼睛彷彿射出了可怕而熾熱的強光。李瑄則說她已經送出申請函給日本魔法所,除了去那邊當助教順便深入研究東方符咒學之外,她最大的目的是要學習日本動漫畫風還有搜刮秋葉原。我實在很想吐槽一句她根本宅在潮流的尖端,是準備成為第一代宅宅嗎。

  「記得寄皮卡丘回來給我,如果妳有看到的話。」我拍拍李瑄的肩,她卻伸手跟我要錢,可惡。

  看起來,好像身邊的人都已經找到未來要走的路了,那,我呢?

  六年級的後半,誠如教授跟我當時約定好的,我天天晚上去他那兒補習,把少少幾科落下的進度給全補回來。從那時起我們就一直有在討論我未來工作的事情,卻始終沒有結論。

  結果冬去春來,夏天又到。轉眼學期就結束了,我的青蔥歲月也即將落幕。而這同時也是成年伊始,昭示著將至的一段璀璨年華。

  七月三十一的這天,是我跟哈利的十七歲成年禮。

  詹姆跟莉莉替我們在家辦了一個派對,大人們都來了,還有幾個要好的朋友也被邀請。只是已經一歲多的克爾開始會亂爬亂走了,一雙跟他父母一樣會放電的眼睛就到處電人擄獲姊姊們的少女心,儼然取代我跟哈利成為全場焦點。我跟哈利倒也不在意,反而看克爾動不動就想把桌上的餅乾偷偷藏到不知道甚麼角落去的樣子覺得超級萌。懷特教授--噢不,現在該叫布萊克教授了?嘛,反正娜塔莉很好地發揮了媽媽的管教精神硬是把克爾抱住不讓他趴趴走,結果克爾小臉一皺就哭起來了,還硬生生拔了變成狗哄他的天狼星身上好幾根狗毛掉,看得我自己都覺得好痛。

  整場派對到後來就是個圍著孩子團團轉的溫馨鬧劇。不過,也好吧?成年後畢竟就不如嬰孩那樣赤子之心,要是我們一輩子都笑得像克爾那般無憂無慮該多好啊。

  「媽,我出門一下。」派對在傍晚結束,為了不讓莉莉太辛苦大家都堅持不留下來用餐,陸續離開了。我收拾完場地也趁莉莉準備要煮晚餐的空檔打算用壁爐去找教授--他前陣子說讓我生日這天記得去找他的。「待會回來吃晚餐,我先走了。」說完我就撒下呼嚕粉。

  「在~做~甚麼~?」我看教授一個人站在窗前,就躡手躡腳從他背後撲上去嚇他;不撲還好,一撲反而被他轉身順勢抱起來,還原地轉了三圈,我不得不邊笑邊尖叫著叫他放我下來。
 
  只是這一放,我頭還暈呢,就被他推倒椅咚在沙發上了。   

  「幹嘛,」我躺著笑看他,「知道我今天成年就忍不住了?」

  「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教授白眼,但我卻笑得更開心了。突然,他俯下頭來在我耳邊,我原本還以為他是要說甚麼悄悄話,卻冷不防被啄了下脖子。「欸!」我肩一縮,手抱上他的腰,「剛剛是你自己說--」

  然後就是有這種不讓人把話講完的男人,你看看。

  「看起來不像不代表不是啊。」當身上被好一頓亂吻襲擊後教授莞爾,我只能喘著狠狠打他一下掩飾我的害臊,「起來啦!討厭鬼......」

  「......所以叫我來是要給我生日禮物的嗎。」當我們終於在沙發上並肩坐好,我側身向他伸出手,「嗯,我要禮物!」「剛剛不是給過了?」教授答,我驚呼,「哪有?!」教授抬眉,「我怎麼記得有人說只要人給她就好不需要買禮物了?」聽到這句話我立刻想起去年跨年時也是在這裡,在這個位子上,我跟教授說他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禮物,只好嘟起嘴訕訕轉回去,「好.吧。」

  教授看我這麼失望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斜睨他一眼,他卻說:「其實真的有禮物。」我轉頭看他的速度快到覺得自己脖子可能都扭到了,「真的?」我吃驚,「你沒騙我?」「眼睛閉上手伸出來。」教授神神秘秘,我卻故作多疑,「你不會偷拿棍子打我吧?」教授搖搖頭,我便照著他的話做。

  我閉上眼睛將兩隻手掌向上一起伸出去,卻感覺左手無名指一陣冰涼。

  再睜開眼,發現一枚戒指就這麼套在手上,讓我瞬間呆掉。「呃--你--我......」我邊瞪著那枚戒指邊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流利,此時教授握住我的手,對我說一句:「畢業後就嫁給我。」

  甚至都沒問我好不好。

  我望著那枚戒指沉默了很久,心情慢慢從驚訝到冷靜,腦子也重新恢復了運轉。我承認,嫁給教授的確是很吸引人的美夢,但我真的已經做好結婚的準備了嗎?

  我突然想起了教授刻意疏遠我時對我說要有愛情以外的生活,想起妙麗說的黏與不黏的平衡,想起打算要出國念書的紫伊跟李瑄。


  當我終於自由後,我最想做的第一件事真的就是結婚嗎?


  「先生,」我慢慢開口,「我......」見我沒有馬上答應,教授臉上表情顯得有些難解,「妳--不願意?」聽到這問題,我愣了一下才搖搖頭,「不,先生,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你,但是我不想一畢業就馬上結婚。」「......為甚麼?」教授的聲音聽來有些艱難。

  我淺笑俯首,低聲說:「我有個一直一直很想去的地方,但那個地方離這裡很遠,所以我想在結婚前好好實現自己的願望。而且你說的,我不能太黏你了,所以我想去過一年沒有你的獨立生活--畢竟,畢竟我們往後還要相守幾十年。」因為怕教授太難過,我馬上又抬頭握起他的雙手歡快問一句:「還有......先生,其實我一直都夢想可以在那裡結婚的......你願意成全我這個心願嗎?」

  教授的眼神閃過一絲讓人竊喜又心疼的不捨,我就這麼專注望著他,靜靜等著他的答案。「我在斜角巷的時候說過,」他開口,「如果是妳覺得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一定會支持妳。」聽到這句話我莞爾,正要湊上去吻他時卻聽他又問了一句話,而我的鼻子就這麼定在他鼻前。「但是,我想知道妳的夢想之地是哪裡?」



  「先生,」微笑中,我完成了那個未竟的吻,「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國家,叫台灣?」



(正文完)
(2018.4.3)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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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塞翁失馬?

  我發覺,要跟自己的父母說自己在談戀愛的事情,很難。

  要跟父母說自己正在談戀愛的對象是他們的同學,更難。

  不過人生總是有困難?沒關係,神聽見了,只是祂有時候可能會越幫越忙。


***



  被求婚後我把戒指好好收起來了,跟西弗勒斯的地下情就一路談了整個七年級。直到畢業,除了紫伊、李瑄跟娜塔莉,根本沒人知道我們在交往的事情,就連一向敏銳的老鄧都被騙了。「看來我這老頭子疑心病真的太重了,」鄧不利多在畢業典禮這天下午請我喝茶的時候忍不住感嘆,「他那種人要是真跟妳有什麼,怎麼可能會願意放妳出國那麼久。」

  呵……對,跟我喝茶的人的確是老鄧。自從他又幫西弗勒斯脫罪又幫他出醫藥費,我跟西弗勒斯就勉強把恩怨都放到一邊。畢竟現世安穩,那些糾纏過了也就過了,如今誰也不虧欠誰。各自揣著對方的秘密,反而像是奇怪的盟約。總之我們終於能和和氣氣坐下來,只為喝杯比茶之魔手全糖還要驚世駭俗的飲料,或是像水果日報數字週刊的讀者,話嘮校園當紅八卦。這不,老鄧問我畢業後做什麼,我說我打算去他聽都沒聽過的台灣玩一年呢。

  「早說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嘛,」我笑咪咪地說,「倒是校長你怎麼年紀一大把了還沒結婚呀?」

  結果鄧不利多一口茶把他的佛客使直接噴成落湯雞、啊不是,是落湯鳳凰。

  關於要回臺灣的事情,我還沒向詹姆跟莉莉說。因為打算等九月西弗勒斯回學校教書後才出發,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解釋跟準備。只是剛畢業的時候我忙著和七月半就要先出國的紫伊還有李瑄把握時間再聚聚,成天往外跑;等她們兩個都離開英國之後,我又接到魔法界一個演藝公司一天到晚騷擾我要我出道去當怪姐妹的師妹,只好暫時先躲到妙麗的麻瓜家庭避難。反正因為各種這樣那樣的原因,我整個七月都沒怎麼在家,當然也冷落了西弗勒斯。

  轉眼一年又過去,我總算在這個世界裡平平安安(?)又多災多難(!)地長到了十八歲,這可能代表我回臺灣之後終於可以成天泡網咖或正大光明走進白鹿洞的限制級區;但我猛然想起自己根本還沒講要出國的事情,只好利用生日那天詹姆莉莉跟哈利都在家的時候向他們坦白。

  「咳嗯。」在餐桌上我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那個,我有話想說。」

  「妳懷孕了嗎?」哈利自以為幽默地練一句肖維,詹姆卻學到老鄧的精髓把一口湯全噴出來,成功得到莉莉的嫌棄,「什麼!那該死的傢伙是誰?!」

  「哈利,我覺得明天的早餐大概不是熱狗,是你的舌頭。」我翻了個白眼,「爸,我沒有懷孕啦!少聽哈利在那邊胡說八道!我是說,我九月的時候也想出國一趟……」

  「妳要出國?」莉莉問,「去哪裡啊?」

  「去臺灣,在亞洲。」我笑嘻嘻,一提到這地方心情就異常好。

  「泰國?」哈利呆滯,「妳要去騎大象嗎?」

  「不是泰國!是台灣!台--灣--!」我沒好氣地大叫。

  「亞洲……這麼遠?!」詹姆驚呼,我不好意思地搓搓大腿,「人家李瑄也去了日本嘛……就在臺灣北邊啊。」

  「那妳打算去那邊做什麼?唸書嗎?」莉莉問,我搖頭,「去觀光。而且我打算去那邊一年。」

  「一年?!」他們三個異口同聲地大叫,「觀光一整年?!」

  「對啊。」我點頭,「不過應該還是會找個打工支撐一下經濟吧,我現在的存款也不足以讓我坐吃山空一整年。」

  詹姆跟莉莉面面相覷,我倒是老神在在叉了一塊魚進嘴裡。
  
  「海柔,我覺得不行。」詹姆發話,「妳這樣根本沒計畫就一時衝動去個那麼遠的地方,我跟妳媽不放心。」

  我傻眼,「爸!可是我都十八了!」詹姆抬起手示意我閉嘴,「這件事不用再提了,還以為自己大得翅膀都硬了。想出國等過幾年再說!」

  聽到這句話我憤憤離開餐桌,一晚上都躲在房間裡不出來。而且隔天天不亮我就用壁爐找西弗勒斯去了。

  「唔--」見西弗勒斯還在房裡睡著,我掀開他棉被就爬進去,嚇了他一跳。「怎麼這時候來了……」西弗勒斯捏捏鼻梁,我直接塞進他懷裡抱住他,「讓我在這裡住幾天好不好。」我悶悶地說。「妳怎麼了?」稍顯清醒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抬頭看他,「跟我爸吵架了,他不讓我出國。」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我第一次同意那傢伙的話。」看他這反應我氣笑著打他,「什麼啦!不要這種事才同一陣線嘛……」

  他倒是沒回我。伸出手把我抱得更緊一些,還輕輕撫著我披散在背後的長髮,「那麼早來肯定氣得一晚上沒闔眼。睡吧,我在這裡陪妳。」在他懷裡聽一句體貼至此我忍不住暗笑,也罷,這時候講什麼也無濟於事,還是先睡飽了再說吧。

  結果這一待,就是五六天。我完全沒有跟家裡講我去哪了,也沒有寄哪怕一封信回去。這幾天我天天跟西弗勒斯膩著,從早到晚;有時候一起看書一起熬魔藥,有時候一起去外面走走,逛逛麻瓜市集討論下一餐要煮什麼吃之類的。我不禁懷疑這簡直像是提前過上了夫妻才有的生活,雖然平淡,可是很溫馨。

  不、不過,也是有不那麼平淡的時候啦……

  自從跟西弗勒斯復合之後,感情過於融洽的我們,擦槍走火的次數可真是越發多了。何況這些天我們夜夜同床共枕,雖有心想克制卻又總是在不知不覺間交纏上對方……要我說,接吻這種事實在是太犯罪了,簡直就跟少女漫畫一樣嘛,只要親上了後面的事情根本演都演不完。

  不過好在是沒再被吃乾抹淨了,他總算保留了點踩煞車的毅力跟理智。

  一轉眼,離家出走也有一個多禮拜了。這天我呆呆坐在沙發上,想著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份,到底要不要回家,愁眉苦臉的樣子似乎看得西弗勒斯有些無奈。「在想回家的事情?」我點點頭,「我好像出來太久了,一封信都沒寄回去,他們一定很擔心……」西弗勒斯輕拍我的手背,「想回家就去吧。出國的事情好好說,我想他們會理解。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愛妳愛得比他們少,如果連我都能體諒,他們一定也能。」

  聽到這段話,我轉頭對西弗勒斯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忍不住勾上他脖子深深吻他,「西弗勒斯………我好愛你。」我低語,「你總是知道我最想要什麼。」他從來最愛我主動的親近,一摟過我就開始回應,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被他吻倒在沙發上了。

  「我、我覺得……我應該也知道你現在想要什麼耶……」西弗勒斯撐在我上面,因為情動呼吸顯得比剛剛更凌亂,「那、那就在這裡好了……」雖然這樣講實在太害羞,可是顧念他為了我已經又忍了快兩年,想想還是暗示他我其實不介意吧。

  只是,我真心覺得今天穿的衣服太容易被攻破了,這大概是我的胸有史以來淪陷最快的一次。

  我邊抱怨著他太急了邊有氣無力地想推開他,卻只是造成他對我更變本加厲的為所欲為罷了。一想到現在是在沙發上,什麼遮蔽物都沒有就任他對我做這麼情色的挑逗,我簡直對自己剛剛做的決定後悔到不行,「啊……西、西弗……還、還是回……啊……回房、房間……唔……」尖端被吮到紅亮的我此刻只能邊發抖邊哆哆嗦嗦斷斷續續地把話吐完,他卻將手懲罰式地往我下身探,「是妳剛剛自己說要在這裡的。」我為他惡意不斷撩起我慾望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背,覺得自己根本就要哭出來了,「嗚……我、我要……求、求求你……拜託……」

  「你們在幹嘛????!!!!」
  
  聽到個此時不該出現的聲音不該出現的語句,我跟西弗勒斯驚得瞬間定格;轉頭一看,居然是莉莉目瞪口呆看著衣衫不整纏在一起的我們……

  剛剛忘記讓西弗勒斯先把壁爐關起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弗勒斯趕緊把手拿開從我身上起來,我則驚慌失措把衣服攏一攏遮住自己剛剛還裸露的地方。為什麼突然有一種被、被捉姦在沙發的感覺啊!!

  「斯內普,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對她的?!」莉莉大概是氣到快瘋掉,連稱呼都變了,「海柔!妳給我過來!」

  我卻不敢動,瑟瑟發抖坐在原位想著該怎麼辦。莉莉見我不動上前來要拉我,拉拉扯扯間我只好把事實說出來:「媽、媽!!我跟西弗勒斯已經交往很久了!娜塔莉也知道的!!!」
    
  「……你們在交往?!」莉莉暫時停下了扯我的手,西弗勒斯這時擋到我前面,「莉莉,妳不要怪她。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是我不讓她說的。」

  莉莉站在原地,像是為了消化這個此生最難以置信的事實,忍耐似地閉了閉眼睛。「海柔,衣服穿好,現在回家。妳今天要是沒有回家把話好好解釋清楚,妳就一輩子都不用再回來了。」說完她就轉身進了壁爐離開。

  聽到莉莉這句話,再想到剛剛被發現時的羞恥,我一急就「哇」地一聲哭出來,覺得此情此景真是難堪到無地自容。西弗勒斯將我內衣跟上衣扣子一個一個扣好,「別怕,」他抱住我,「我跟妳回去坦白,不會讓妳自己一個人面對。」我抽抽噎噎抹去即使擦了又掉出來的眼淚,「……好,嗚嗚嗚……」

  於是,我目睹了有生以來最矛盾的提親場景。

  莉莉大概是一回去就跟詹姆講剛剛看到的事情,氣得詹姆一看到西弗勒斯就直接想用麻瓜的方式揍一拳下去,卻沒想到被我硬生生擋下來,而我就這麼被打倒在地,嘴角都滲血了。所有人大吃一驚,連忙蹲下來想看我的傷,可當西弗勒斯也俯下身時卻被詹姆直接用力推開,我剛抬起頭就看到他往後跌撞到櫃子的畫面。

  「噢天吶!」我連忙起身撲到他身邊,當把西弗勒斯扶起時,回頭就看到詹姆跟莉莉臉色異常難看站在那兒。

  「海柔,妳說實話,妳跟他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詹姆冷冷地問,我聽得出他是在強忍根本要爆炸的怒氣,「他果然碰妳了嗎。」

  「我……」我艱難地開口,「我們……在我五年級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然後……然後……」跟他發生過關係的事情在他們面前真是難以啟齒,我結結巴巴老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海柔是你的學生,你從她五歲就開始教的學生耶!你怎麼做得出這種事情來?」莉莉轉向西弗勒斯,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看到詹姆跟莉莉都一副忿忿又鄙視的神情看著西弗勒斯,我實在是於心不忍了;他是無辜的,他只是回應我對他的愛而已,有什麼錯?!我正想開口幫他說話,卻突然怕越講他們越不諒解,反而嫌隙更深。或許我只能搬救兵了……但願娜塔莉現在有空……

  「娜塔莉也知道我們在交往的……她也沒有反對啊……」我小聲抱怨,詹姆一聽立刻轉過身去打電話,結果電話一掛斷沒兩分鐘娜塔莉跟天狼星就從壁爐走出來,看到一對神色不悅的夫婦跟一對雙雙掛彩的情侶。
  
  「噢梅林啊!詹姆!你打海柔了嗎?!這下手也太重了,海柔是女孩子欸!」娜塔莉見我嘴角帶傷連忙走過來查看,天狼星則是往莉莉那邊走去,「現在什麼狀況?!」

  「娜塔莉,爸是不小心打到我的啦……拜託妳快幫我跟她們說西弗勒斯是無辜的……」我慌忙搖著娜塔莉的手臂,娜塔莉看看我又看看旁邊沉默的西弗勒斯,忍不住深深嘆口氣轉過身去。
  
  「詹姆,莉莉,我可以作證他們兩個的確相愛,而不是什麼不三不四勾勾搭搭的關係。我不知道斯內普他是什麼時候動了心思的,但我敢肯定海柔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把心都交出去了。他們折磨了很久才在一起,剛在一起沒多久又受更大的折磨。他們這些年一起經過的風浪,我們平常人花一輩子都不見得經得起。你們知道嗎,一年多前,在魔法部,是斯內普親自用身體護住海柔替她擋了瑞斗對她施的黑魔法,差點連命都救不回來;而在最後關頭把斯內普從地獄拉回來的那根繩索恰恰又是海柔的血。有時候,我們窮盡一生都不一定能遇得到一個可以真正生死相許的人,但他們卻已經直接向對方證明了這一點。現在我話都說到這樣了,你們還要攔嗎?」

  娜塔莉的話讓我忍不住回想起過往與他的那段風雨飄搖,每每往事湧上心頭總是一陣酸疼,我只能緊緊握住西弗勒斯的手來向自己證明他現在就好好站在我身邊。此時只見詹姆跟莉莉為難看著一臉正經的娜塔莉,天狼星則是瞪大眼望著我們,場面一時尷尬死寂。

  「……算了,」詹姆別過頭吐出一口長氣,「女大不中留,算了。」
  
  「爸……」聽到這句話裡充滿冷淡與失望我泫然欲泣,而莉莉見詹姆如此,暗暗嘆口氣便走上來牽住我。「妳爸爸他,這是捨不得妳啊。可是海柔,妳真的想好了嗎?你們年紀差這麼多,中間又橫著一個師生的身份,妳有信心自己能克服這些問題嗎?」我捏緊莉莉的手,「媽……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別的問題啊……我、我們……我們已經決定要跟彼此過一輩子了……媽,妳還記得我六年級的時候過的那段不人不鬼的日子嗎……那時就是他不得不離開我了,我真恨不得能往心裡插把刀就這樣死去,但我還是捨不得離開有他在的地方……我實在沒辦法想像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樣子了,我的心裡這輩子都只能有他,也只會有他……」講完我自己都禁不住潸然,莉莉則抬手心疼地摩挲我的臉頰。

  「鼻涕精,你給我聽好。我今天答應你跟我女兒在一起並不是因為我認同你,是因為我女兒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會高興。」詹姆剛剛聽我提到六年級的事情時表情鬆動了下,想來當時我的形銷骨立對他們夫婦倆打擊也很深吧。「你從今往後要是該死地敢讓我女兒有哪怕一絲不快,掉哪怕一滴眼淚,我一定會立刻把她帶回家還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說完,詹姆就自己走回房間了,房門被他大力關得嗡嗡作響。

  詹姆同意的話讓我邊笑邊哭,一時百感交集簡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時莉莉把我抱進懷裡像小時候一樣拍我的背,在我耳邊低聲說:「妳爸爸昨天晚上睡前才在跟我說,等妳回來了,就幫著妳收拾下去台灣的行李吧,一整年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呢。」「真、真的嗎?!」我拉開莉莉驚訝看著她,「爸答應了?!」莉莉微笑點頭,「其實妳不在的時候,最吃不下睡不好的人就是他了;整天唸叨著妳最好不要回來,又忍不住到處去找妳。要不是我也急,把妳的同學都問過一遍也沒問到妳的下落,我也不會想到賭一賭去西弗勒斯那邊找妳。只是……」

  莉莉抬頭看看還站在一邊的娜塔莉跟已經被詹姆的話嚇傻眼的天狼星,娜塔莉知道這大概是有家事要說了,就打聲招呼抓著天狼星一起踏進壁爐離開。等他們離開後莉莉回頭看我低聲說:「只是海柔……妳是真的沒懷孕吧,啊?」我慌張看西弗勒斯一眼,只見他轉過頭掩飾般咳了下,「沒、沒有啦……」我急忙解釋,「我們最近都沒有……呃……嗯……」莉莉點點頭,「那麼,決定明年從國外回來之後就結婚嗎?」我搖搖頭,「媽,其實我希望可以在那邊結婚……」「為什麼?!」莉莉吃驚,「我覺得在英國結婚太高調了……而且我一直想要一個在異國的婚禮嘛,在英國辦多沒意思。」莉莉轉頭看西弗勒斯,「西弗,你知道海柔要出國而且想在國外結婚的事嗎?」西弗勒斯點點頭,「去年她成年那天我向她求婚時她就已經跟我說過了。」莉莉眼裡乍然閃過一絲訝異,「……你的確是那個她什麼都願意第一個說的人啊……」

  我彷彿看見西弗勒斯不著痕跡的笑。


  九月。

  「那,我要走囉?」在機場,我對來送機的一眾大人跟哈利揮揮手,他們便識相地先離開了,只留西弗勒斯跟我做最後的話別。我這輩子從沒看他臉上的捨不得這麼不假掩飾過,忍不住笑著捏捏他的臉,「聖誕節會回來跟你一起過嘛,你學校放假的時候就能看到我了,嗯?」他點點頭,握著我的手卻始終不肯放,我又低低說一句:「等圓完這個心願之後,這輩子就再也不會跟你分開了。」「……好。」他在我還有點傷痕的嘴角落下最後一吻。

  然後直到我上飛機之前,我都沒敢再回頭過。因為我怕這一回頭,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由於要飛很久,上機找到位子坐下後我就打算脫下身上的薄外套蓋著,想說好好睡一覺比較容易打發時間,畢竟這一坐就要十幾個小時呢。可正脫著,就發覺本應是空空的口袋裡多了一張薄薄有點韌度的東西。我掏出來一看,霎時愣住了。

  怎麼會是我十四歲那年穿著禮服跟他在意若思鏡前的照片?

  翻過照片背面一看,是西弗勒斯華美而飛舞的筆跡,寫著兩句讓人心跳不已又感動莫名的話。我將照片貼在胸口,閉上眼睛忍不住甜甜笑了。


  「聖誕節只跟這輩子最想要的人一起過。」

  「我等妳。」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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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聖誕節的減肥危機

  「我差不多要走囉~那,這邊,小朋友的作業我改好了,麻煩妳下次上課幫我發回去好嗎?」

  「噢海柔!妳要走了?我聽說妳從明天開始請了兩周的長假要回英國?過聖誕節?」

  「嗯,是啊,都快三個月沒有見到家人了。我們聖誕節跟這裡過年一樣,要全家團聚的。」

  「不只家人吧~還有妳桌上那張照片裡的人?嗯?」

  「啊......對,他也在等我回去。」

  「吶吶,我一直很想問,他是不是妳男朋友啊?可是年紀看起來比妳大好多......」

  「噢!他確實比我大了二十歲左右,然後......對,他是我男朋友。」

  「二十歲?!妳們怎麼認識的?!」

  「嗯......他是--我的,化學老師?」

  「化--欸欸?!」

  「時間不早我先走啦~還有行李要收,回見!」


  晚上十點,我走出日光燈已經關了一半的補習班。十二月的台灣顯然沒有英國那麼冷,在英國待了那麼久之後,我突然覺得,台北的冬天只要不下雨,即使冷風撲面還是很舒服的。

  九月剛回來台灣的時候,老實說我相當不適應。一九九八年的現在,我原來還是個甚麼都不需要操心的幼稚園兒童,卻突然以十八歲的成人之姿要在台北討生活,當真是處處碰壁。這是一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時代,此時阿扁還沒當上總統、周杰倫還沒發片、號稱無敵神機的NOKIA 3310還沒問世,台北也還沒有那麼多既高且新的大樓。上一世大部分的記憶現在都還不管用,我只能親眼重新認識舊舊的台北--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倒是挺稀奇的。

  回到破敗而小小的租屋處,我踢掉高跟鞋解掉內衣就直接把自己放倒在地上的床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昏黃的大燈。其實收行李只是幾秒鐘的功夫,魔杖一揮我一點都不費力,那只是個想早點脫身的藉口罷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很習慣在外面對人說西弗勒斯的事情,今天大概是我講得最詳細的一次,但還是忍不住想擺脫無止境的好奇。

  雖然,也難怪他們會好奇吧。誠如在家跟詹姆莉莉所說的,一決定落腳處我就立刻出門找工作,萬不能真的放自己的存款坐吃山空。雖然西方人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大,但作為一個女性,又是外國人,即使我中文流利,找工作時也吃了很多閉門羹。最後還是一間教兒童英語的小補習班收留了我,負責作為外師還有改作業考卷的工作。本來就不排斥和孩子們互動,以及在西弗勒斯那兒長年批作業的功力,這工作對我來說簡直輕鬆到不行,而且薪資以現時台北的物價來說,跟從英國帶來的盤纏湊合著用已經綽綽有餘了。而在補習班,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桌子,相框一擺上去自然會有人湊過來問,愛八卦這點台灣人真是古今皆然啊。

  不過,即使如此,我沒有忘記自己來到台灣並不全然是為了工作的。我的教課和班務時間集中在四五六的晚上和六日的下半天,而除此之外的星期一到三我就會利用完整的時間往外縣市跑,看看這時候的台灣到底長甚麼樣。至於工作日,因為不能跑太遠,只好把整個大台北鄰近地區,包含基隆,台北縣市跟桃園都跑透透,有時回去看看自己以前生活過的地方跟學校,有時也只是毫無目的漫步街頭。在遊歷的過程裡,我的心情一直被懷念跟新奇這兩種全然矛盾的感覺所衝擊;時而吃點已知許多年後就會消失的老攤子,時而驚訝自己的幼時光陰真的曾經存在過什麼樣的東西嗎。可以說,這不僅是地理意義上的尋根--同時也是時間意義上的,在球鞋到高跟鞋的替換間,在不同顏色的口紅間,在每天的日昇日落間,用雙腳,用唇齒,甚至用全部的自己去見證台灣的過往,還有我的童年。

  而將近三個月的光陰倏忽閃逝,第一次將英國作為家鄉而要「回去」,多少生出點近鄉情怯的感覺來,哪怕我現在人還在距離英國十萬八千里遠的、台灣的某間破舊小公寓裡。何況,我還擔心另一件事情,就是會不會這一回去,我就捨不得再出來。原來當初心心念念要來台灣,是一直覺得這裡才是我的家,所以無論如何都想回家看看;但自從我發現這個世界裡再沒有上一世的自己,也沒有一直想再見一面的爸媽,我的內心深處就好像有一塊看著沒事碰著卻痛的傷。這樣的傷只要回了英國遠離台灣就再也不會被觸到,而我當真要如此軟弱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機票已經訂了,明天這個時候我人一定得在往倫敦的飛機上,因為有人在等我。

               ***

  「噢--噢!!詹姆!!!詹姆!!你快看看是誰回來了!!!!!」

  「梅林的鬍子啊......海柔妳怎麼提前回來也不說一聲?!」

  「啊--啊--我要--窒--窒息--了--咳咳咳--」

  因為想給大家一個驚喜,我並沒有確切告知要回來的時間,還故意暗示可能會晚歸,就為了嚇嚇他們。莉莉跟詹姆一看到我就把我抱到快勒死,而哈利這個白目還站在一邊嘻嘻笑不趕快來救我。

  「來讓媽媽好好看看妳......」莉莉終於甘願鬆開我,但還抓著我的兩隻手臂對我上下打量,「嗯,還好還好,居然難得長胖了些,看來應該沒吃太多苦,要不然可心疼死我了.....」

  等等,我剛剛聽到了甚麼?

  「我胖了?」我愣住,不可置信地將眼光轉到詹姆身上尋求我耳朵出問題的證據,「爸,媽這麼年輕就有老花眼了嗎?」

  「嗯......也不是胖,就是......豐腴了點,妳之前太瘦了,真的。」詹姆摸摸下巴也看著我,卻一臉正經說出快要讓我吐血的話。

  我在原地沉默了會兒,轉身坐到沙發上去講出的第一句話是:「我不要去找西弗勒斯了。」

  「真的嗎海柔?!妳去台灣三個月終於想清楚了?早知道我當初就別攔著妳還應該要鼓勵妳去,$%︿&*&︿%$%︿&......」詹姆一臉興高采烈在旁邊講鬼話,跟我此刻悲憤欲死的表情簡直有著天壤之別。但莉莉聽到這句話卻有些驚訝,接著說出一句讓我們都更驚訝一千倍的話:「可是我有請西弗來我們家過聖誕節,而且他明天就來了耶!」

  梅!!!!!!林!!!!!!啊!!!!!!!!!

  「媽,我決定明天立刻跳上車子離開傷心的台北、啊不是,是傷心的波特莊園。」此刻我已經跟漫畫裡靈魂出竅的人一樣呈現瀕死狀態了,講完這句話我就遊魂似地飄回位在二樓的房間,留下他們兩個聽不懂我在說甚麼的人在我身後面面相覷。

  我為甚麼會忘記台灣的食物最能體現神隱少女裡面那句經典台詞咧?!?!?!拜託誰都好,現在快來把我當成豬公殺掉吧,我不想讓西弗勒斯看到變胖的我啊!!!嗚嗚嗚嗚嗚......

  然而,隔天早上的狀況只有一句話四個字:出師不利。

  正當我清晨收好行李打算衝去妙麗家避難的時候,卻赫然聽見樓下莉莉已經在招呼剛到的西弗勒斯,還清楚聽到他跟詹姆又在互掐,絲毫沒有半點準岳父跟準女婿的樣子。他到底那麼早來幹嘛啦!!!!一定是莉莉昨晚派貓頭鷹去跟他說我回來了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殺過來......噢,天吶,我現在該怎麼辦?!

  看來只能鎖在房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沒有見面就沒有傷害。嗯,就這麼辦。

  我倒回柔軟的床裡,正當抱緊我的布布玩偶打算再睡一會兒的時候,卻聽到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海柔,是我,妳醒了嗎?我可以進去嗎?」

  是西弗勒斯。
 
  我幾乎是本能反射般跳下床衝向房門,然而正當手搭上喇叭鎖時卻突然回過神。「啊......我......」呼......好險好險,差點就釀成悲劇,「我還想再睡一下......」此刻我清楚感覺到房門另一側有著不短的沉默,接著他的聲音就悶悶傳來:「那我晚點再上來找妳。」接著就是下樓的聲音,拖鞋啪達啪達。

  西弗勒斯......對不起......我在心裡默默說著。

  可到了中午,西弗勒斯又來了。「海柔,妳該起床了!莉莉讓妳下去吃午餐!」他叩門的聲音比早上急了點,敲得我心都慌起來,「我--我好像有點感冒,不太想吃東西......」該死,其實我已經快餓死了!!拜託莉莉快叫哈利把東西送上來給我吃不然我就要補過萬聖節當餓死鬼了啊......「妳感冒了?!開門,讓我看看熬甚麼藥給妳!」噢天吶,我一定是餓得腦袋不清楚了,怎麼會拿感冒這個理由來讓西弗勒斯更急?!「啊......開門怕傳染給你,我再睡一下就好了,西弗你先下去吧......拜託......」我似乎聽到他在外面深深嘆口氣的聲音之後又走了,可正把心慢慢安下他卻又上來:「海柔,我把午餐放妳門口,生病不能不吃東西,妳自己也知道這樣好得更慢。我先不打擾妳休息了。」過了一會兒我聽門外沒動靜,就小心翼翼開了個門縫確定他不在,趕緊把地上的托盤掃進房裡再鎖上房門,好像在自己家裡做賊似的。
 
  我大口大口吃著莉莉做的三明治,感動得都快哭了,在台灣待過之後根本耐不住餓嘛!可正當我要吃掉最後一口時才發現......該死,我居然把這些全吃了?!噢梅林啊說好的減肥呢?!不行不行不行,看來晚餐只能吃一半了,不然再這樣下去我一輩子都沒臉見西弗勒斯......

  晚上。

  正當我又餓了,盤算著怎麼不出房門就有晚餐吃,就聽到敲門聲。可這次傳來的聲音是莉莉,她的聲音聽來有點擔心:「海柔,讓媽媽進去一下!」我不疑有他開了門,卻一下子被拉出門外而且房門在身後被重重關上。「來,我看看妳哪裡有病?」莉莉拿著鍋鏟一臉惡狠狠瞪著我,讓我一下子覺得她好像拿著鞭子的紅色惡魔,「海柔,男朋友來家裡妳自己不招呼,還裝病都不幫忙家務了是吧,啊?」聽到這句話我趕快假咳,「咳!咳!媽媽,我真的是--咳咳!著涼了!咳!」莉莉完全不為所動,只冷冷說一句:「妳是我生我養的,妳有沒有感冒我難道看不出來?現在,立刻給我下去跟哈利一起布置餐桌,哈利他今天不知道都做了多少事了。」

  ......既然母上大人都這樣說了,我也只能地獄門前走一遭了。

  我抓緊西弗勒斯沒注意到的空檔衝去浴室整理一下自己,才一臉難為情走出來。他一看到我就急急走過來,像昨天莉莉跟詹姆打量我一樣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掃射,讓我更想一頭撞死了。「妳感冒好點嗎?嗯?」他心疼地問,我卻為了騙他而一陣難過。「她裝病啦,」莉莉在我身後不以為然地說,「大概是不想看到你吧。」「不想看到我?」西弗勒斯看向莉莉一臉疑惑,我則手忙腳亂著急地想讓莉莉別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可她卻......「昨天我們說她胖了她就說不想去找你了,真是傻孩子。」說完莉莉就搖搖頭跑去廚房了,留我咬著嘴唇一臉尷尬與西弗勒斯默默相對。 

  「......對不起嘛。」我低頭,西弗勒斯突然狠狠捏了我的臉讓我忍不住呼痛,「妳也知道痛?我等了妳三個月,妳回來卻還躲著我,還裝病,看誰比較痛。」我一臉委屈盯著他,正想抱住他吻他一下當安撫的時候--

  「咳嗯!」詹姆猛咳從我們身邊經過,還轉過頭給西弗勒斯一個「你敢對我女兒毛手毛腳我就讓你斷手斷腳」的眼神,害我只能尷尬從他懷裡稍稍退出來。畢竟還沒結婚就在父母面前曬恩愛這種事,我實在是做不到啊!

  「好啦,都來吃晚餐吧!」莉莉在餐廳叫了一聲,我跟西弗勒斯就往餐桌走。不知道今天的午餐他是怎麼度過的,總覺得這氣氛好詭異啊!莉莉努力開些話題想要熱絡一下大家,哈利卻一臉不自在地盯著他前面的杯子,而詹姆則是一直惡狠狠瞪著西弗勒斯。我不太敢分心說話,因為怕一個不小心晚餐吃太多又破功了,還淨是拿些蔬菜的東西來吃。西弗勒斯注意到我的異狀,就開口問一句:「海柔,妳不是最喜歡吃羊排的嗎?怎麼一塊都沒拿?」我啞口無言轉頭看著他,「呃......我......」只見西弗勒斯拿過一塊羊排,原本要放我盤子上的,想一想又拿回他盤子上像牛排一樣切一切才把盤子遞過來,我頓時傻了。

  這閃放得可真不是時候啊親愛的......

  我偷偷瞄了下其他人的反應:莉莉竊笑著別過頭去;哈利低頭對他本來一點興趣都沒有的燉菜像是突然產生了極大的好感;詹姆則兩眼發直把西弗勒斯的動作從頭看到完。唉,算了不管了,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我為難地看著盤子裡工整成塊的羊排--他親手服務的啊不吃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可是......減肥......

  我像要壯烈赴義那樣閉了閉眼睛就拿起叉子,這麼溫柔的他今天已經被我騙得團團轉,現在可不能再辜負他對我的好了。所以,減肥甚麼的,永遠是明天的事情!就這樣,一塊羊排立刻被我吃得乾乾淨淨,我心滿意足轉頭對著西弗勒斯笑,而詹姆不定時犯的咳疾似乎又發作了。

  夜裡。

  「吶媽媽,所以西弗勒斯要睡哪?」一整天都在糾結減肥的事情,卻忘了今天他是不回去要留宿在我們家的。就寢前我拉拉莉莉的袖子問她,而莉莉正要回答我時詹姆就殺出來:「反正不會是睡妳房間,妳別想了。」說完他就賭氣似地跑回主臥室去,門遲早會被他甩壞掉。莉莉看到詹姆這吃醋樣不禁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寶貝,其實我也不贊成妳跟他睡,但如果妳真的想知道的話,西弗勒斯會住在三樓的客房裡。」說完之後她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還有,注意安全,嗯?」

  然後我就紅著臉跑掉了。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嗚嗚!

  說是這麼說,不過躲了西弗勒斯一整天的我自然不可能現在去自投羅網。只是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要說完全不想他是不可能的,畢竟今天一舉一動都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沒辦法好好抱他,甚至從回來到現在連一個吻都沒成功過。

  如果只是去聊聊天......燈關著應該還好吧,這樣他甚麼都看不到?懷著這樣的想法,我輕手輕腳出了房門就怕吵醒隔壁的哈利,可當走上往三樓的樓梯時卻赫然發現西弗勒斯也正要下樓往二樓來,我們就這樣在樓梯上遇見對方。

  我對他微微揚起嘴角,繼續往上走到他身邊,「別下來了,我去你那。」聽我如此,他伸出手牽住我就把我帶回他留宿的房間,亮起了大燈。

  「啊......不關燈嗎?」我尷尬看著會讓我完全無所遁形的大吊燈,心裡覺得有夠無奈。「不說說話再睡嗎?」他問,我正想回一句關燈也可以聊啊,他卻一把抱起我放到床上去,一如多年前他初次向我求歡時的舉動。「胖了所以不想見我,嗯?」他撐在我身上問,「看來妳還不夠了解我。」

  我無比害怕看著不懷好意的他,就怕他伸手來扯我身上唯一可以擋住贅肉的衣服了;但他卻似乎真的想跟我聊一聊,手上始終沒有動作。「在那邊過得好嗎。」他問,我掙扎了下翻過身,「嗯,挺好,你先躺好我再慢慢跟你說嘛。」

  危機隨著從善如流的他躺下後順利解除,真是好裡家在。

  「我在那邊住在一個叫台北的地方,是台灣的首都,也挺熱鬧的。嗯......我住的房間不算太好,但已經滿便宜了,而且房東太太人也很好。我在那附近找了一個教小朋友英語的工作,托你的福,我很會改考卷跟改作業。」說到這裡,我跟他相視而笑,忍不住想起以前在他辦公室裡改學生作業改到天昏地暗的日子。「那他們作業寫的好嗎?學校有沒有給妳氣到住院時的保險?」聽西弗勒斯問這句話我大笑出聲,他卻趕忙摀住我的嘴,「嘿!」我發抖著低笑一陣才搖頭,「那裡教的東西沒有我們學的那麼難啦。孩子們除了有時候太活潑很吵之外其實都挺乖的。」他點點頭,「那妳沒工作的時候?」「喔,那個呀?」我翻身躺平望著不太熟悉的天花板,「放假的時候我去了很多地方。台灣比英國小很多,就算從最北的地方去最南的地方也不會花上超過半天的時間--當然,要是塞車就另當別論了。西弗你知道甚麼是塞車嗎?」他遲疑了下,「就是路上車子多到很難移動?」「對對,就是那個,我怕你脫離麻瓜生活圈太久了不知道。」我拍拍手,「台灣是個緯度頗低的國家,那裡一直到入秋都還挺溫暖的,甚至南邊在冬天還能偶爾穿短袖。那真的是一個--很美很溫暖的國家,有很多地方可以玩,還有很多好吃的吃都吃不完。」

  一講到吃的我興致馬上來了,側躺看著他兩眼放光,「西弗,你知道嗎,台灣的東西真是太~好吃了,我吃了那邊的東西就覺得英國菜簡直跟塑膠一樣,好可怕。而且而且,台灣吃東西超級無敵便宜,不用花太多錢就能吃好飽了,然後同事永遠都在問:『欸,午餐要吃甚麼?』、『欸,晚餐要吃甚麼?』因為選擇太多了,我老希望自己可以有五個胃然後把不同的食物都塞進去!噢噢,西弗,我真希望蜜月的時候可以帶你把台灣從北到南從西到東完完整整都吃一遍啊!」說完我就陶醉地傻笑了,腦海裡又漸漸浮出滷肉飯控肉飯蝦仁炒飯鱔魚意麵虱目魚湯沙鍋魚頭等各種各種讓人難以忘懷的美食,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西弗勒斯看我這吃貨到不行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難怪妳會說自己胖了。」聽到這句話我的美夢瞬間被打碎,變胖的危機感突然又回到腦子裡,讓我的傻笑一下子僵硬在臉上。我呆呆看著他,「呃?」「看妳過得這麼好我就安心了。」他說,「但我覺得,我可能有必要檢查一下妳到底胖了多少?竟然讓妳決定回來之後還躲著我?妳說,這筆帳我們是不是該算一下?」說著他便摸上了我的腰,趁我驚地一彈的時候順勢我把衣服給掀了......

  「我--我強烈要求關燈!」

  「好啊,其實我原本只想用眼睛檢查的,但既然關了燈那就只好改用手檢查了,悉聽尊便。」

  「欸?????甚麼????!!!」


  
  原來冬日裡,即使沒有火爐,也有能讓房間瞬間熾熱起來的方法呢。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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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所謂婚禮

  「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

  啊!看到了!

  一看到莉莉一行人從機場出來,我立馬飛撲過去抱住詹姆跟莉莉,後面跟來的還有好久不見的哈利、天狼星、路平、彼得跟西弗勒斯。我左右看了看,總覺得怎麼好像少了誰?直到看見站在一旁的天狼星才想起:「咦?娜塔莉跟克爾呢?她們沒有來嗎?」

  「克爾又多了個弟弟啦,」莉莉代替還在跟路平一起東張西望的天狼星回答我,「我們來的前兩個禮拜她在法國剛生產呢,不適合長途奔波所以只有天狼星代表過來囉。」「啊,對喔!聖誕節那時已經有肚子了……那可是誰照顧她們母子啊?」我疑惑,莉莉微笑,「波巴洞那兒多的是細心又交情好的朋友,娜塔莉在那邊生克爾的時候可是被照顧得無微不至呢。何況我們參加完你們的婚禮就回去了,天狼星不會耽擱太久的。」

  大概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一直被提起,天狼星此時才湊過來,我立刻向他道賀:「教父恭喜!小弟弟叫什麼名字?」只見天狼星難得靦腆,抓了抓他的頭不好意思地說:「因為他哥哥是南十字星,所以我們就給他取名叫北極星。」「北極星……?」我想了想,「珀拉利斯……珀爾?」天狼星點點頭,「對,我跟他媽媽都叫他珀爾。」「真是個好名字,」我淺笑,「聽起來好浪漫啊。」
  
  「嘿,要敘舊的話,是不是先找個地方把行李放下再說?」路平在一旁突然出聲,我看他汗流浹背,立刻想起現在可是七月台灣正熱的時候!「啊啊啊對!抱歉抱歉,我有訂飯店了,我們去攔計程車吧!」說完就領著他們一行人往計程車排班的區域走,還順帶牽起了西弗勒斯沒拿行李的那隻手。「咳嗯!」詹姆在後面惡狠狠咳了兩聲,我沒好氣回頭看他,「爸!我們下禮拜就結婚了耶!」「那代表你們現在還沒結婚。」詹姆一直死死盯著我牽西弗勒斯的手,我看看他原想為難地放掉,卻冷不防被西弗勒斯低頭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搞得我滿臉通紅。

  「鼻涕精!你!」詹姆大叫,只聽西弗勒斯涼涼地說:「我半年沒見我未婚妻,吻她一下你有什麼意見?」我回頭瞥了後頭幾個大人都無奈搖搖頭,只有莉莉竊笑看戲和越走越遠遠落在後面的哈利。「哈利!走快點別脫隊!」我大喊一聲,哈利只好掛著悲憤的表情拖著他的行李箱往前又走快了些。
  
  「妳好,我有在你們這裡訂房……」一到飯店有冷氣,長居英國不怎麼耐熱的幾個人都癱在大廳的沙發上,我回頭微笑看著他們,總覺得怪可愛的。只有西弗勒斯寸步不離,我向櫃檯小姐辦入住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看著。「嗯,我姓波特,我原本訂了三間雙人房跟一間三人房,可是……我現在不需要其中一間雙人房了,然後想把三人房改四人房,請問你們還有辦法改嗎?」七月是旅遊旺季,而娜塔莉沒來這件事又使得房間安排需要更改了,實在好怕沒有房啊……「我查一下……嗯,沒問題,我們剛好還有多餘的房間,但這樣可能需要跟您收取額外的費用喔,可以嗎?」櫃檯小姐很親切,我急著點頭,「可以可以!啊……還有,我有個不情之請,如果方便的話,其中一間雙人房可以離另外兩間房遠一點嗎?」櫃檯小姐又低頭看了下資料,「嗯……那可是,其中兩間房在三樓,另外一間雙人就只能排六樓了,這樣不會太遠嗎?」「不、不會!就這樣!很好!非常好!」哎真是太走運了!

  我高高興興拿了鑰匙就走回大家身邊,「嘿,來領鑰匙喔。媽,妳跟爸一間,三零二;哈利、教父、雷木斯叔叔跟彼得叔叔,你們四個睡一間,三零八。」領了鑰匙後,在某些事情上異常敏銳的詹姆突然發覺不對勁:「那妳咧?妳住哪?」我瞧了下我手上的鑰匙牌,「我跟西弗勒斯睡六樓啊,六零五。」「等等,為甚麼就妳們那一間離我們那麼遠?!」詹姆大叫,「不行,妳給我下來睡,讓蟲尾跟月影上去睡那間雙人房好了。」我無奈扶額,「爸,你確定要讓我跟西弗勒斯下來睡?」詹姆理直氣壯:「對,妳有甚麼問題?!」我轉過頭深呼吸一口,才一臉「講講道理好嗎」的表情看著詹姆,「爸,我們是......『新婚』夫妻耶,」我還特別加重了新婚那兩個字的語氣,「你確定要讓我們睡在離你們那麼近的地方?」

  聽到這個問題,幾個大人跟哈利都一臉無言地轉過頭去了,只有詹姆還在呆呆想我說的話,然後被莉莉直接拖走去坐電梯上樓:「詹姆,還要不要孫子了你!他們都要結婚了管那麼多幹嘛!$%︿&&R%......」我看他們的電梯已經關門,便乾笑著回頭看幾個還留在原地裝傻的,「那哈利,教父跟叔叔們交給你顧喔,有事就打房間內線電話找我,晚上六點記得下來這邊我帶你們去吃東西。」說完我就拖著西弗勒斯走了,趕快先離開這個超級尷尬的地方再說。

  「哇嗚好久沒睡這麼舒服的床了......」一進房間我脫了鞋子就成大字狀殭屍倒在大床的棉被上,「我討厭我租屋處那張床墊~~~」

  西弗勒斯倒是東張西望,看看浴室又看看櫃子的。我翻身坐起看著像是好奇又像是戒備的他,「西弗,你是不是幾乎沒有外宿在旅館過?」他搖頭:「從來沒有。」「欸~?是嗎~?」我笑了笑,「那希望你住得慣。」當他總算結束了他的「偵查」過來坐到我身邊,我直接就壓著他躺下了,趴在他胸口狠狠親他一下,「你有沒有想我?」我笑嘻嘻地問,「......有。」「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等我那麼久。」我翻回去平躺在他身側,「接下來,結婚,蜜月,然後我們就回家了,」牽起他厚實的手掌我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回我們在紡紗街的家。」

  他一直看著昏暗的室內燈,手上倒是捏了捏我,「海柔,妳真的不打算回英國去把朋友都找來參加婚禮嗎?一生只有一次,我怕妳遺憾。」聽到這問題我深呼吸一口,「可是你不會喜歡那種場面。我們的身分多少會有點壓力,我覺得如果我把好多朋友都找來了,他們雖然是為著我來的,婚禮的時候卻會一直懷著各種心思打量你,我不喜歡那種感覺,也不喜歡你承受那些。我們結婚的事情,當然,他們遲早會知道;但結婚的時候我們有義務顧慮他們,平常的時候大可相應不理了。而且,比起婚禮上大肆宣示我們成為夫妻,我覺得,我們的愛情與幸福是用往後的每一天在向自己跟別人證明的,不是嗎?」

  聽我說完這一串,他側身撐起頭看我,我亦轉頭望著他,「我沒什麼關係,就算妳今天說只去魔法部登記我也不會有意見。」我笑一笑,「知道你疼我啊,不然幹嘛嫁給你?」「那妳想好這裡的婚禮要怎麼辦了嗎?我們沒有討論過這件事。」他伸出手捏捏我笑起來頰邊鼓起的軟肉,我想了想才回:「嗯......不如就學教父他們那樣,包個小餐廳、施個麻瓜驅逐咒,然後讓教父當主婚人聽我們宣誓,我們自己交換戒指就好啦?」「既然如此那為甚麼非要在這裡?」他問,「要低調的話在英國也能低調的。」聽到這問題我沉默,最後只小聲說一句:「西弗,我真的沒辦法告訴你為甚麼,但我就是想在這裡結婚,想要讓你們都來這走一走。」關於那個台灣到底還是不是我家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我背過身去不想再談這件事情,他只從背後輕輕抱住我,「當我沒問吧。妳睡會兒,我晚點叫妳?」我點點頭就不動了,慢慢昏睡過去。

  婚禮前的這幾天,其實我並沒有太擔心。畢竟魔法能夠做到很多事,而我們現在所需要的也只不過是一個合適的場地。至於這件事,每天帶著一團人吃喝玩樂,緣分總是會指引我們去該去的地方--譬如現在,我們正坐在基隆一個海邊的小餐廳裡,窗外就是碧海藍天與茵茵綠草,風帶來的除了涼爽還有海鹽的味道。我立刻就興起了在這裡結婚的心思,只是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敢去找老闆搭話;可沒想到老闆不但一口答應,還說他這裡本就常常租給人家辦活動的,食物飲料只要付夠錢都能幫忙準備好,我的興奮立刻飆升不只一點半點。

  「嘿,聽我說!」我衝回我們自己的桌子,「我決定了,後天就在這裡辦婚禮吧?老闆剛剛答應把這邊全租給我們了!」

  「是嗎?!」莉莉驚呼,環顧了下四周,「的確是挺適合的--不過,食物那些......?」

  「不用擔心喔!老闆說那些都很好商量。」我捧著臉燦笑,還拿胳膊推推旁邊的西弗勒斯,「欸欸,喜歡這裡嗎?」

  「只要妳喜歡都好。」他摸摸我的頭,結果詹姆突然重重放下杯子跑了。「媽,妳說說爸嘛!」我抱怨,「他每次都這樣!」

  「妳看看以後妳女兒要嫁人的時候西弗勒斯會不會有一樣的反應?」莉莉轉頭看著窗外正跑去找天狼星一起蹓達的詹姆,「天底下沒有哪個爸爸願意承認自己樂意嫁女兒的啦。」路平跟彼得在一旁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噴笑,而哈利這幾天漸漸習慣了西弗勒斯在的事情,終於也能跟著咧開嘴一起笑了。

  就這樣,把地點敲定好之後,離婚禮也近了。莉莉堅持我至少婚前一天不能再跟西弗勒斯一起睡,於是那晚我只好跟詹姆莉莉擠在還好夠大的床上。他們說距離上次這樣把孩子夾在中間睡的日子已經好多年了,聽到這句話我的眼眶頓時紅起來;還是莉莉怕我隔天眼睛會腫,連忙安慰我讓我別哭,而我們三個就這樣亂抱亂蹭的睡了一夜。

  婚禮當天,時間還很早我就跟莉莉先到店裡去查看狀況,還有準備新娘裝扮的事情。抵達時果然見老闆已經如約定好的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一看就是經驗老到。「那偶就俗間到再來!」操著一口台灣國語的親切老闆走了,我跟莉莉立刻施麻瓜驅逐咒以防有人打擾。「好啦,接下來輪到妳了!」莉莉轉向我,屬於新娘的重大工程終於要開始了。

  我的新娘禮服是祖上傳下來的。莉莉,還有外婆,還有更以前的女性長輩都穿過,可即使如此款式並不顯得特別過時,而長年在摩金夫人店裡處理衣服的莉莉更是魔杖一揮就把尺寸問題都給解決了,禮服一下子變得相當合身,簡直就跟外面量身訂做的一樣。「將來妳要是生了女兒或以後有孫女,這禮服可要繼續傳下去才好。」莉莉叮嚀,「媽,那還好久以後的事耶。」莉莉邊開始幫我化妝邊感嘆,「唉……是嗎?可是我當初生妳跟哈利的時候,也沒想過妳會那麼早就嫁了。」不能抱莉莉我只好抬手拉拉她的衣角,「媽……」「嫁人之後啊,就不可以再那麼任性了喔。」莉莉開始絮絮叨叨,「有什麼事都要好好溝通,好好解決,不可以仗著西弗勒斯疼妳就耍脾氣,夫妻之間很多事要互相體諒才走得長久,知道嗎?」「嗯……」「還有啊……」

  梳妝打扮的程序莉莉做得精密而仔細,一絲細節都不放過,所以時間花得特別長,說的話也特別多。記得上一次跟她單獨講這麼多話還是去霍格華茲的前一天呢,後來隨著我的心結越來越深,每每回家也不肯總是黏著她。可到了心結解開後我卻已經那麼大了,再不是會與她常常母女私語的年紀,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現在。我有時想,因著我的自私而對她的虧欠似乎太多了,沒辦法重來的這些年我要怎麼去彌補她一個本應與她親厚無比的小女兒?

  「好啦,大功告成!」就在莉莉把最後一個水藍色的裝飾固定在我的髮上後,我抬手牽住了她。「媽,」我低低開口,「待會……妳跟爸一起把我牽過去好不好?」莉莉聽我此言愣住了,「可是通常只有爸爸……」「我想要你們一起嘛。媽媽跟爸爸一樣重要。」我雖小聲,語氣卻是明確透露不希望被拒絕的堅持。「……好吧。」莉莉終於讓步,輕攬我的肩,「其實,我也很樂意陪妳走那一段。」我抬頭,對這個與我長得幾乎一樣的母親真心笑了。

  說真的,這是一場最奇怪的婚禮,卻也是我所能想像到最有趣的婚禮。沒有伴郎伴娘,沒有捧花,新娘是同時被父母一起牽出去的,而且還沒有紅毯可以走。一切就像家家酒那樣顯得兒戲,可大家的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還要專注,哪怕在場的也只有少少幾個人。

  由於基隆多山且天狼星背海而立,當我跟西弗勒斯面向他親口許下誓言時,更讓人恍忽有種天地為證,山海為諾的隆重感。而時隔兩年,當我的手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戴上西弗勒斯當初向我求婚的戒指時,我忍不住在白頭紗裡偷偷流下淚來。西弗勒斯輕掀頭紗後,因為啜泣還怕妝糊掉,本就比他矮一截的我現在更是把頭整個低下去了;可他並沒有把我的臉抬起來--他居然選擇直接環住我的腰將我垂直抱起後完成了婚禮的最後一個環節,而那個剎那我確信自己清楚聽見響亮的「喀擦」一聲--

  擁吻的畫面就這樣成為沒有拍婚紗照的我們唯一的婚紗照。

  不過這下詹姆再也不能對曬恩愛的我們說些甚麼了,雖然我們的確也沒想過要刻意放甚麼閃。當禮成之後大家都坐到桌前,只有詹姆邊說句:「真該帶掃帚來飛一飛的。」邊一個人跑去窗邊看天空耍自閉。我心裡懂他的寂寞,忍不住湊上去撒嬌般勾住他的手臂:「爸~跟我跳支舞吧?」詹姆一臉莫名回頭看我,「第一支舞不是跟爸爸跳的。」「可是我是你上輩子的情人嘛~」我裝著小時候跟他要東西時的樣子拉著他左右搖晃我的身體,「爸~來嘛~來跳舞嘛~」最後詹姆終於被我死扯活拉地帶離窗邊,我就牽著他走向西弗勒斯,耀武揚威(?)般說一句:「我要跟我爸跳舞,幫我把桌子挪開~」

  我知道但凡能氣到西弗勒斯的事情,詹姆都特別有興趣;果然詹姆看我這樣為了他使喚我老公,一下子不悅都煙消雲散了,還打算繼續蹬鼻子上臉。「喂,鼻涕精,我女兒叫你把桌子挪開。」此時我稍稍退到詹姆身後,看著西弗勒斯臉上精采的表情忍不住咬著嘴唇發抖憋笑;西弗勒斯看我在詹姆後面笑得這麼沒心沒肺頓時知道我是在捉弄他來安慰爸爸,所以雖然掏出了魔杖把桌椅都挪開了嘴上卻還要涼涼說一句:「你果然連魔杖都用不好,這種事還需要我代勞。」

  果然禁不起激的詹姆聽了這話也掏出魔杖準備要打架了,莉莉見狀趕忙過來把詹姆的魔杖按下去,「過來啦!女兒結婚你掏甚麼魔杖!」「可是--」「沒有可是!」「我--」「嗯--?!」

  事實證明,每個男人背後總有一個足以成為他剋星的女人。

  「來跳舞吧?」當我正笑嘻嘻看莉莉把成功被轉移注意力不那麼難過的詹姆帶走,西弗勒斯突然湊近我耳邊輕聲問一句。我都還沒回答,他就自顧把我的手抓起搭到他身上了,我們就這樣開始跳著以耳語為樂的舞。「上次跟你跳舞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開口,「那個時候我好緊張好緊張。」「我知道,」他拉高手,我轉了個圈,「妳那時候的心跳聲連音樂都蓋不住。」我低笑,「你後來腳痛了多久?」「三天吧?」我驚訝抬頭,「這麼痛?」「所以還請夫人今天腳下留情。」我正低頭要看,結果一個沒踏準高跟鞋又這麼踩在西弗勒斯的皮鞋上,「嗯……」他痛地悶哼一聲,我沒良心地咯咯笑,「喔喔,今晚回去幫你擦藥……」「下次跳舞別穿細跟鞋了。」「親愛的,你剛結婚就這麼不信任我?」「……」

  於是整場婚禮就這樣,隨著時間流逝盡興而溫馨地過去了。因為知道莉莉他們明天就要搭飛機回英國,比起一直跟西弗勒斯膩在一塊,我反而更抓緊時間和大家湊在一起,聊著好像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這期間莉莉為了不要太冷落西弗勒斯,還跟我們玩了個小遊戲,測試我跟西弗勒斯誰比較了解對方,拿紙筆把問題的答案寫下來之後再對照;至於其他人也邊聽邊猜著,就當湊個熱鬧。有趣的是,西弗勒斯跟詹姆好像有意較勁誰比較了解我似的,看到他們虎視眈眈等我公布答案時的反應真是憋笑憋得我都要出腹肌了。真希望時光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可惜天色漸晚,當原本一片蔚藍漸漸也被漆黑所掩蓋,路燈與繁星開始交相輝映時,我們知道是時候要為這相聚的旅程畫最後的句點了。明日一別,再相見,可就是兩周後的英國,而台灣的一切終將只是回憶上華美的一頁。

  回到下榻的飯店後,我本還想拖著詹姆跟莉莉去四人房裡繼續抬槓,不料卻被莉莉一把推走,「今天是新婚之夜!還跑來幹嘛,快回去!我們也要收拾回去的行李了!還有,明早不要來送了喔,我們自己去機場就好。」聽到這句話我愣住,「欸?!為甚麼?!」「妳起不來的啦,睡都睡不夠還送,我們才沒那麼沒良心。」說著莉莉就把我交到西弗勒斯手上,「去吧去吧。」「我--」

  結果莉莉就這麼把房門關上了,留我一臉苦瓜在外面看著西弗勒斯。

  「回去早點休息吧,妳今天不是很早起床?辛苦妳這個平常叫都叫不起來的。」西弗勒斯把我牽去坐電梯還順帶調侃我,我瞪他一眼,「我哪有都叫不起來?」「那來打賭?明早六點叫妳起床去送機?要是叫不起來我就--」他笑著威脅我,「--不要。」好吧,我認輸,可惡。

  不過今天那麼早起我也的確是累到不行,洗過澡才晚上九點我就早早鑽進被子睡了,而且不知道過了多久後,迷迷糊糊中感覺西弗勒斯也躺到被窩裡來。半夢半醒間我蹭到他身邊貼著他繼續睡,隱約聽他問一句「妳不熱嗎?」,我搖搖頭講了幾句不知道是不是夢話的語焉不詳後又睡著了。

  可是周公他老人家今天大概心情不太好,所以棋還沒下多久就把我們都給趕走了。睡到大半夜上,我跟西弗勒斯突然被一陣很大的動靜吵醒,睡眼惺忪看著對方一時還沒搞清楚甚麼狀況。

  「嗯……好像是隔壁……」我揉揉眼睛,西弗勒斯則抬手把燈打開,讓我一下子有點不能適應。我坐起身想讓自己清醒一下聽聽到底怎麼了,怎知隨著意識越清楚卻越聽越尷尬。「呃--」當我終於意會到發生甚麼事的時候,我連忙把西弗勒斯的耳朵給摀起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西弗勒斯的眼光飄向床頭後的牆壁,我知道這動靜已經大到摀住耳朵也沒用,無異於掩耳盜鈴罷了,索性訕訕把遮著他耳朵的兩隻手給放下來。「嗯……有時候是會有這樣的情況啦……畢竟是旅館嘛……」怎麼辦我感覺自己臉都在發燙了……「而且他們可能--也、也剛--結婚吧?哈哈……哈哈哈……」我乾笑著想讓氣氛看起來搞笑一點,可隔壁的動靜卻比剛剛更大了,居然連整個牆壁都在震……「噢天吶……西弗拜託你別這樣看我……」只見西弗勒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錯愕,我雙手掩面又羞又急,「你--你揮個魔杖就甚麼事都沒了,快!」我俯身越過他去撿他塞在枕頭下的魔杖,「快施個咒!我們就能好好睡了!」

  說完我無奈躺回位置上等西弗勒斯還我們一個清淨,此時只聽他淡淡說句:「咒,施是要施的,」一揮魔杖,聲音乍然沒了,「可我們好像的確忘了甚麼?」

  聽到這句話,我嘆口氣垮了肩膀就背過身想繼續睡,幾秒鐘後卻發現他完全沒動靜,沒有關燈也沒有躺下,還維持著原本的樣子。我回過身一臉莫名看他,「幹嘛不睡覺?」他低頭看我,「如果這時候我還睡得著妳就該擔心了。」「蛤?」我皺眉又坐起身,「是因為剛剛睡了所以現在睡不著嗎?可是你才睡不到三小時耶!來啦,再睡一下--呃?!」我邊勸他睡覺邊伸出手想把他壓躺下,可最後被壓的卻是我……

  直到被徹底吃乾抹淨,我才算真正明白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你有沒有帶避孕藥啊……」當西弗勒斯幾乎是把我完全榨乾之後,我乏力癱軟在床上弱弱問一句。「妳要避孕?」他的表情相當驚訝,「五年級的時候給妳喝妳還一臉失望,現在可以生了卻想避孕?」「這是為你著想欸……」我扯了扯被子突然覺得好冷,「孩子懷了生了之後你想像現在這樣我可是不讓的。」「那妳想避多久?」他徒手抹去我脖子和鎖骨上的汗,「大概……三個月左右吧?不過你剛剛那樣子,總覺得三個月是不是還不大夠啊……」聽到這句話他噴笑,我很想重重打他一掌卻累得根本沒力,拍在他身上竟像只是把手搭上去罷了,「笑甚麼笑,人家都快累死了……」結果我的嘀咕抱怨最後只換來一個一點都不誠心的道歉,嘖。  
  
  然後,被可怕的西弗勒斯一路折騰到天亮的我,完美證明了莉莉說我睡都睡不夠絕對起不來的預測。我跟西弗勒斯連鬧鐘都來不及設就雙雙昏死過去,直接錯過跟他們打最後一聲招呼的機會,哪怕的確送不了機。

  好可惜啊……當趴在床上撈出手機看到時間顯示已經下午四點三十八分的時候,我有氣無力地想著。

  不過……

  「西弗醒醒,」我晃晃枕邊人,「該出去玩了喔~」

  這次叫都叫不醒的人居然變成了西弗勒斯,我可以說他活該嗎??

  「你再不起床的話,我就要自己一個人去度蜜月了喔。」
  
  還是沒有動靜。

  此時我突然想起婚禮上高跟鞋踩他的那一腳,再看看現在好夢正酣的他,不由得生出點捉弄他的心思來。「啊~我知道了,因為昨天被我踩,所以你腳痛不想出去玩是吧?嗯?」我邊說邊偷偷掀開棉被摸上他的大腳,「那就讓我來好好伺候一下你可憐的腳……」

  不耐癢的西弗勒斯就這麼被我的搔癢驚醒掙扎,我邊大笑邊死捉住他的腳不放,「看你醒不醒~醒了沒~哈哈哈哈哈!」可是當力氣強過我的西弗勒斯終於掙脫後,他讓我體會到甚麼叫真正的現世報--

  「妳現在連我都敢捉弄了?」

  「欸欸不要--不要現在--我們不是要出去玩嗎--欸!」

  「這筆帳沒算清楚前妳覺得我會讓妳出去玩?」

  「嗚嗚救命不要嗚嗚嗚嗚西弗我錯了!!哈哈哈不要這樣嗚嗚嗚--」
  
  「斯內普太太,現在喊救命已經來不及了喔。」

  「那我、我也要報仇--!」


  結果我們夫妻生涯的第一天,就在這麼相愛相殺的局面裡,滑稽地結束了。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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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蜜月小劇場集錦

基隆篇:
1.廟口
教授:......這裡人也太多了吧?
海柔:廟口一直都是這樣的~
教授:妳想吃甚麼?
海柔: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帶著你,我根本不想吃廟口。
教授:?!
(十五分鐘後)
教授:剛剛是誰說不吃廟口的......
海柔:老闆給我兩個泡泡冰一個巧克力一個草莓牛奶!
教授:先說我不吃喔。
海柔:(一臉莫名)我沒有說要給你吃啊?兩個都是我的!
教授:......

2.情人湖
教授:為甚麼這裡叫情人湖?一路走過來除了我們也沒看到半對情侶啊?
海柔:因為相傳情人來這裡會分手啊。
教授:?????!!!!!
海柔:也是有人說過橋的時候手不要放就好了......欸你掐太緊了啦!
教授:我們還是回頭好了(轉身把老婆拉走
海柔:欸??!!我們才剛來欸???
(看來教授碰到海柔的事情不迷信也不行(竊笑

台北篇
1.台大
海柔:可惜現在不是三月......
教授:怎麼了?
海柔:三月的時候,這裡會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杜鵑花,很美的~
教授:(點頭)
海柔:你喜歡圖書館嗎?
教授:(?)
海柔:(指著椰林大道的盡頭)那個圖書館是新蓋的,我們去吧~
教授:......妳怎麼連是新蓋的都知道?
海柔:(啊乾我說溜嘴了,居居)......哈哈算了我還是帶你買冰淇淋去醉月
   湖吃吧(逃

2.鶯歌
海柔:噢噢噢我要用手拉坯來親手做一個裝飾品帶回家~
教授:(站一邊看)
(五分鐘後)
海柔:老闆......我買一個現成的好了......
教授🙁偷笑)海柔妳的臉上好多泥......
海柔:欸??!!(越擦越多)......你笑那麼開心也很想要吧?
教授:(逃竄)快去洗手!!不要過來!!!

3.新莊棒球場
海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趴到欄杆上)
教授:海--
海柔:安打啊啊啊啊啊!!!!!!!!
教授:海柔妳--
海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回本壘啊啊啊啊啊啊!!!!!!
教授:......
海柔:(喉嚨整個啞掉)咳咳----
教授:休想要我熬藥給妳喝了。
海柔:QQ

4.萬華
海柔:這裡很多紅燈區,你自己注意安全
教授:???!!!
海柔:不要怕啦(摸頭),走我帶你去吃蛇湯,聽說對身體很補~
教授:吃蛇?妳讓我一個史萊哲林的院長吃蛇?
海柔:恩......你不吃我吃,反正我吃你這條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晚海柔據說過的有點慘,我們還是消音處理好了)

宜蘭篇
1.礁溪
海柔:這溫泉好像有點太燙了......
教授:不然妳先坐上去呀。
海柔:(臉紅)不要。
教授:又不是第一次看了臉紅甚麼(微笑)
海柔:就你最討厭(推)--呃呃呃西弗你還好嗎??!!
教授:(噴水)(白眼)害羞也不用把我整個推下去......

2.羅東夜市
海柔:噢噢噢噢我最喜歡吃這個!!(接過老闆遞來的糕渣開始吃)
教授:......那是甚麼?
海柔:是糕渣!你吃吃看!啊要記得......吹......
教授:(一口咬被燙到不行)下次早點說......
海柔:嗚嗚我去買花生捲冰淇淋給你QAQ

3.蘇澳
教授:又泡溫泉?(踏下)呃......
海柔:不是喔這是冷泉(踏下)嚶嚶嚶好冷(>///<)(抱緊教授)
教授:衣服脫了還貼我那麼緊是想做甚麼?
海柔:人家冷嘛QAQ
教授:那只好找方法讓妳不冷了......
(以下兒童不宜,我們繼續消音,嗶--)

桃園篇
1.大溪老街
教授:又逛街?
海柔:啊台灣就一堆老街咩,沒辦法(聳肩)
教授:嗯......(東張西望)
海柔:別看了,這裡是吃豆干的,買完我們就走吧(拖走)
教授:0.0

海柔表示:想不出來桃園可以玩甚麼了QQ我們還是走吧(殘念)

新竹篇
1.清交
海柔:嗯......?這裡應該要有很多校狗的啊?
教授:校狗?
海柔:對......啊看到了一隻!!(智商下線)(飛奔)挖屋好可愛>////<
教授:......
海柔:(回頭燦笑)西弗你不來摸摸牠嘛~~牠好口愛~(海柔自己裝可愛中)
教授:(被老婆的賣萌打敗)......是是是我來了(嘆氣

2.南寮
海柔:噢天吶這太陽有夠大的......
教授:我們來這裡要做甚麼?
海柔:來南寮就是要騎車騎到屁股痛啊(一臉認真
教授:......(面有難色)
海柔:(恍然大悟)親愛的你該不是不會騎腳踏車吧?!
教授:......嗯。
海柔:(大笑)好喔沒關係我騎協力車載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授:(拖走老婆)妳今天沒帶防曬油出來,跟我回去!
海柔:欸???!!!!

3.司馬庫斯
海柔:(遞水蜜桃)這裡的桃子很好吃喔!!
教授:(咬)唔。
海柔:(托腮燦笑)甜吧?
教授:(親老婆)妳也很甜(笑)
海柔: 0////////0

4.司馬庫斯2
晚上。
海柔:(搖搖老公)西弗醒醒~
教授:嗯......?(一臉茫然)
海柔:(遞過衣服)來把這個穿起來,外面很冷的
教授:為甚麼我們三更半夜要去外面?
海柔:跟我出去就知道了~
(出房間到室外)
教授:(看著天空)0____________0
海柔:(被老公反應逗笑)美吧?我覺得這比我們在霍格華茲占星塔上看的還美喔~
教授:嗯,因為現在身邊有妳在啊。
海柔:(臉紅)你今天幹嘛一直撩妹?
教授:妳看有流星(指天空)
海柔:哪裡?!(轉頭)(被偷襲)唔嗯--(喘)

苗栗篇
1.三義
海柔:嗯......這邊我也還沒來過......(東張西望
教授:這裡是?
海柔:是看木雕的喔!
教授:......?
海柔:這些都不是魔法變的,是人工刻出來的,比做魔藥可難多啦.....
教授:(無言)拿這兩種事情來比我也是服了妳......

2.飛牛牧場
海柔:我要吃那個布丁!還有那個優格!還有那個饅頭!
教授:妳不是剛吃過午餐嗎......
海柔:(淚眼汪汪)你不買嗎QAQ
教授:(掏出錢包一臉無奈)好好好......
海柔:(丟下正在買東西的老公)(飛奔)牛牛!!!!!
教授:(小聲)海柔五歲的時候都沒有現在幼稚吧????
海柔:(衝回來)我聽到了喔!
教授: ......

台中篇
1.逢甲夜市
教授:(拉住老婆)不許像上次在廟口那樣吃個不停了
海柔:啊來夜市就是要吃的嘛!!!!
教授:妳如果又肚子痛我回去不給妳熬藥喔。
海柔:......那我自己去看醫生呀。(跑走)
教授:0_0
(五分鐘後)
海柔:(衝回來)西弗!!我買了這個這個這個這個跟這個!!我們一起吃!(燦笑)
教授:(我到底娶到一個甚麼奇葩的生物?!)

2.太陽餅
教授:為甚麼這個叫太陽餅??
海柔:老婆餅也沒有老婆啊。可是沒關係,你還有我~(眨眼睛
教授:......
海柔:你還吃嗎不吃我就吃囉!(搶走吃掉)(阿姆阿姆阿姆)
教授:(放棄)給妳......都給妳......(扶額

3.武陵農場
海柔:現在是夏天,聽說正是農場結果子的時候~
教授:桃子?
海柔:啊,我想不只喔,應該還有很多......
教授:(抽DM)八月在開玫瑰耶?
海柔:咦真的嗎?!(湊過去)走西弗我們去看花(拖走老公)
教授:(還好這次不是被拖去吃東西......)

彰化篇
1.八卦山
海柔:西弗,我想我們還是不要靠近那座山比較好(汗)
教授:怎麼了?
海柔:那座山真的是去了會分手的......
教授:(抬眉)妳上次去情人湖可沒那麼怕?
海柔:不管我們就趕快走嘛!!(拖走老公)
教授:(竊笑)好~

2.鹿港小鎮
海柔:(邊走邊唱)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
   鹿港的清晨,鹿港的黃昏,徘徊在文明裡的人們~~
教授:妳在唱甚麼(愣住)(手伸進口袋)
海柔:(按住老公的手)欸欸欸這裡大街上你掏甚麼魔杖啦!
教授:(一臉無辜)聽不懂妳唱的東西啊
海柔:(扶額)我回去再解釋給你聽(汗

雲林篇
1.古坑
海柔:(神秘)這裡的特產是你很喜歡的東西噢~
教授:甚麼?
海柔:等我一下~(跑走)
(十分鐘後)
海柔:(燦笑)(蹲)老爺請喝咖啡~
教授:(驚恐)現、現在是走女僕風嗎?!
海柔:對呀老爺,請把人家帶回家吧~(黏)
(攝影師:欸!怎麼又要消音了?!)
(導播:為了不要被NCC罰錢我建議你連畫面都關掉比較好)

2.劍湖山
海柔:好多我都不敢坐......
教授:(體貼)沒關係,妳怕的我們就不要玩
海柔:啊啊這個摩天輪現在是全台灣最大的,去坐吧去坐吧!
(兩小時後)
海柔:排隊簡直排到天荒地老......我們還是走吧(哭)
教授:那現在妳想去?
海柔:(眼睛發光)吃東西!!!!
教授:......

嘉義篇
1.火雞肉飯
海柔:來嘉義就要吃火雞肉飯啊~~(看到噴水(直接路過
教授:(疑惑)妳剛剛為甚麼看那間店那麼久?不進去嗎?
海柔:(白眼)我只是懷疑它為甚麼還沒倒而已(攤手)
(導播:海柔妳這樣會被查水表!!!!)

2.阿里山
海柔:(又要搖搖枕邊人)西弗起床~
教授:(暈)又怎麼了??
海柔:要去看日出噢!!來把衣服穿著,外面冷(貼心)
教授:那妳也穿--
海柔:不要,給你抱抱就不冷了(燦笑)
教授:0__0(看到老婆的笑容血槽瞬間清空)

3.福義軒
教授:又要排隊????
海柔:(裝可憐)我喜歡這間的蛋捲跟餅乾,人家餓了嘛QQ
教授:(一臉嚴肅)(小聲)海柔,妳確定妳避孕藥都有準時吃?
海柔:(臉紅)我才不是因為懷孕所以這樣吃啦!!!
教授:(皺眉)可是我記得妳以前沒那麼會吃......
海柔:西弗你開始嫌棄我了嗎QAQ(眼角泛淚
教授:OAO 沒有沒有沒有!!!(以下親親抱抱摸摸頭省略五百字

4.東石
海柔:老闆我要兩盤大的蚵仔煎~
(十分鐘後)
教授:這上面滿滿黑黑的是甚麼?!
海柔:是蚵仔!!很好吃的你吃吃看(星星眼)
教授:不要......(默默推開)
海柔:(一臉受傷)你不吃嗎......(又要哭了)
教授:(狠下心咬咬牙)......不然都給妳吃?
海柔:(蠢)(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疼我所以都留給我吃!!愛你~~(開心)
教授:......(OS:我老婆真的用食物跟狗就能拐走了,怎麼辦QAQ)

台南篇
1.街上
海柔:(因為忙著吃虱目魚所以沒有說話)
教授:我們待會去哪裡?
海柔:(指對面的蝦捲)(繼續吃所以沒說話)
(蝦捲店)
教授:那待會--
海柔:(拿出地圖指冰店)(因為忙著吃蝦捲所以沒有說話)
(冰店)
教授:呃--
海柔:(掏出包包裡台南小吃攻略指了指棺材板)(因為忙著吃冰所以沒有說話)
(夜市)
教授:我不會再問了......妳慢慢吃(汗
海柔:(眉眼彎彎)阿姆阿姆阿姆阿姆阿姆(無限循環一天一夜)

2.白河
海柔:好幸運剛好碰到蓮花季(捧臉)喔喔喔有人坐在那個大盤子上?!
教授:(寵)想去嗎?
海柔:(點頭點頭點頭)吶西弗,我們待會去吃冰糖蓮子湯好不好?
教授:(傻眼)妳這邊都還沒完就先想到吃的了????
海柔:人家昨天吃那麼多鹹的今天想吃甜的嘛!
教授:(OS:避孕藥是不是真的失效了??????)

3.各種古蹟
教授:(看英文解說看得很認真)
海柔:好無聊~~~西弗我們走嘛(扯袖子
教授:乖,等一下(繼續看得很認真)
海柔:......(我想吃冰)(那就溜走好了)(嗯,就這麼辦)
(半小時後)
教授:(東張西望)海柔呢???!!!!!

提示:教授最後在不遠處的吧撲車旁邊找到吃得很開心的海柔

高雄篇
1.壽山
海柔:西弗,這裡有台灣潑猴,你自己注意安全喔。
教授:啊???
海柔:好啦,我是說台灣獼猴。
教授:噢。
(一隻猴子路過)
海柔:喔喔喔潑猴出現了!怎樣,想搶食物還是打架啊,放馬過來啊!
猴子:汙機!汙機汙機機!汙機!(兇)
海柔:休想打我背包的主意!看招!
教授:(趁沒人注意掏出魔杖用無聲咒昏擊了猴子)
海柔:???????
教授:猴子已經被妳嚇暈了,我們走吧。

2.岡山
海柔:羊肉羊肉羊肉羊肉(眼睛發光)
教授:這裡吃羊排的?
海柔:不!是!是羊肉爐!!羊肉爐!!
(在店裡)
教授:這味道好......特別?
海柔:嗯這個有時候是冬天進補用的!!!(狂吃
教授:可是現在是夏--海柔?!
海柔:嗚嗚我牛鼻給惹(我流鼻血了)......
教授:(嘆氣)

3.旗津
海柔:邊坐渡輪邊看夕陽很浪漫吧~(托腮)
教授:(溫柔地笑)
海柔:嗯,我想去後面看看!(溜
教授:(急忙跟上)
海柔:夕陽好大好大~(張手狂揮
教授:注意安--(撲通)海柔?!?!?!

提示:海柔掉下渡輪了OAO,教授只好偷偷用魔杖把海柔救回來

教授:妳以後除了洗澡再也不准給我靠近有水的地方了!!!!!
海柔:嗚嗚嗚嗚QQ

4.六合夜市
教授:(不好的預感)這跟台南那個好像有點像......
海柔:(唉,這時候金鑽跟凱旋夜市居然都還沒有出現......)夜市嘛,大同小異囉。
教授:今天想吃些甚麼?
海柔:吃膩了。找點遊戲玩吧!
教授:(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我剛剛聽到海柔說她吃膩?)遊戲?
海柔:(摩拳擦掌)帶你去打彈珠套圈圈跟射氣球,嘿嘿~

屏東篇
1.三地門
海柔:(出神)(喔這是那個海角七號的!!不過這時候還沒有那部電影的說)
教授:妳怎麼了??想甚麼?
海柔:(搖頭)沒有沒有!我們去做珠珠吧,這裡原住民的琉璃珠很出名的
教授:(盯著看不懂中文的紙)(海柔翻譯)那我做這個。
海柔:欸?!你也要做孔雀的嗎(驚恐)
教授:????
海柔:(小聲)我原本想做來送你的啊。
教授:傻瓜,我們交換就好了嘛(摸頭)

提示:孔雀之珠象徵鍾情一生的愛情

2.鵝鑾鼻
海柔:啊哈這裡讓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教授:?
海柔:(迎海張開雙臂)西弗你從後面抱我吧~
教授:(一臉疑惑地照做)這是在幹嘛0.0
海柔:七年級的時候有一部電影叫鐵達尼號,裡面男女主角在船上就這樣做的啊!
教授:那他們後來?
海柔:男主角在海裡冷死了。
教授:......
海柔:(回頭偷親)才不會讓你離開我(笑)

提示:教授血槽又瞬間被清空了XDDD

3.萬巒
海柔:噢我期待這個期待好久了(眼睛再度發光)
教授:嗯?(拿起叉子戳)這不是德國的東西嗎?
海柔:不不不這是萬巒豬腳!!噢天吶你看那油脂那光澤那彈性$%^&&^%$$%^
教授:......妳還是快吃吧(把肉塞進海柔嘴裡)
海柔:(因為肉太好吃所以變得更吵了)
教授:(扶額)

台東篇
1.三仙台
海柔:西弗我們去走跨海大橋!!快點快點快點!!
教授:妳跑慢點別跌倒......呃!
海柔:(摔)好痛......(眼泛淚光)
教授:別哭別哭我揹妳走(無奈)
海柔:(抱住)你好久沒揹過我了......
教授:(嘖,真的有變重,到底要不要跟她說......)

2.太麻里
海柔:哇~~超幸運的,在白河趕上蓮花季在這裡又趕上金針花!!
教授:(好奇)沒看過這植物......
海柔:這可以吃!
教授:(魔藥魂燃燒)那可以入藥嗎?
海柔:(傻眼)呃,也許吧,中藥?

花蓮篇
1.太魯閣
教授:這裡......挺美。
海柔:(笑)很鬼斧神工吧?其實這裡有個地方叫燕子口,風是往上吹的
   所以拿一點很輕的,像衛生紙?放開的話會往上飄喔!不過那樣有
   點像是在亂丟垃圾就是了(不好意思)
教授:妳把眼睛閉上
海柔:嗯?(閉眼)
教授:感覺到氣流了嗎?
海柔:啊,有欸有欸!
教授:(偷親)
海柔:(睜眼)欸!你怎麼老偷襲我!

2.七星潭
海柔:我跟--說這裡--機--
教授:啊--麼?
海柔:我說這--飛機--近--
教授:......
海柔:......

提示:因為飛機起降太大聲完全放棄對話的夫婦倆
   只能乖乖安靜看海了XDDD

南投篇(可莉寫台中的時候忘記先寫了大家抱歉QQ)
1.清境農場
海柔:羊咩咩好可愛(眼睛變成愛心)(撲過去)
教授:妳不要靠他們太近,妳沒看到他們很害怕嗎?
海柔:他們幹嘛害怕~我又不會吃掉他們?
教授:......(對於海柔說自己不吃羊的言論非常不以為然)
海柔:吶吶西弗,我們待會去看人家剪羊毛吧!
教授:唉,就有這種扒了人家衣服又要吃人家的(攤手)
海柔:(回頭)你現在在說你自己嗎?
教授:?!

2.日月潭
海柔:(看夕陽)即使不是海也很美~(托腮歪頭陶醉
教授:(默默祈禱海柔不要再掉進水裡了)
海柔:(看老公祈禱狀)咦,西弗,你在許願?
教授:對,拜託保佑我太太平平安安的(汗
海柔:(後知後覺)(勾住老公手臂)就知道你最愛我了~~~(燦笑
教授:(無奈抽出手拍拍海柔的頭)知道就好......

3.溪頭
海柔:哇嗚!是小木屋!(飛奔)
教授:(摸摸牆壁)這牢固嗎?會不會地震一來就--
海柔:(回頭)(激動)西弗!......不要再說下去了。
教授:(被兇兇的海柔嚇到)怎、怎麼了?
海柔:啊......沒有,沒事。(小聲)對不起。但我真的不希望這裡有地震。

提示:海柔與教授在1999年八月成婚,但同年九月就發生了921大地震事件。

4.魚池
海柔:嘻嘻,上次在古坑喝咖啡,今天帶你來喝紅茶~
教授:紅茶?
海柔:對,帶你去喝好喝的下午茶~而且這一站結束,明天我們也要準備回
   英國去了,你很想念英國的茶吧?
教授:(不好意思地笑)是有一點。
海柔:(抱住)對不起喔,讓你跟我在這裡待了那麼久,我們馬上就可以回
    家了。
教授:(喝口茶)事實上,這些天我總感覺,妳對這裡似乎比對英國還熟悉?
海柔:(表情僵掉)嗯?什、什麼?
教授:妳很愛台灣。其實我覺得,妳根本已經把台灣當成波特莊園跟紡紗街
   以外的第三個家了。所以我們,其實以後有空都可以再回這個家來看
   看,妳說呢?
海柔:噢......(原來台灣是我的......第三個......家?)
教授:(微笑)
海柔:嗯!嗯!(偷擦眼睛)那說好了,我們以後還要一起回來喔!
教授:(啜飲)......好的。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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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全家福(孫世代續集予告)

  「媽媽,二姊說她找不到襪襪。」

  「媽媽現在在化妝沒辦法幫她找耶,要不然你去讓姐姐先借她一雙?」

  「噢,好。」

  今天,是斯內普一家要去拍全家福的日子。四歲的小艾倫--對,就是海柔跟西弗勒斯的小兒子--早早就準備好了,可是最小的艾倫卻常常被他的二姊艾麗使喚來使喚去;這不,找不到襪子的艾麗馬上就叫弟弟去找媽媽求救了。    

  聰明的艾倫知道這時候叫二姊自己找不如直接找大姊要。他咚咚咚跑去爸爸書房,果然看到最黏爸爸的艾薇正坐在爸爸腿上跟他說話,「爸爸,媽媽讓我來找大姊。」西弗勒斯轉頭,「怎麼了?」艾倫看向艾薇,「媽媽說讓大姊先借二姊一雙襪子。」

  「好吧,我去拿給她。」艾薇嘆口氣,輕巧爬下西弗勒斯的膝頭,「她老是丟三落四的。」

         ***

  故事說到這,讓我們給迷糊的艾麗一點打理自己的時間,趁現在先來介紹一下斯內普家的近況吧。

  事實上,在海柔生下艾薇跟艾麗這對雙胞胎姊妹後的隔年三月,她發現自己又懷孕了。或許是西弗勒斯在情人節說的話一語成讖了吧,總之同年十二月十四,海柔又順利產下個跟西弗勒斯長得特別像的、黑髮黑眼的男嬰。因為顧念上輩子演斯內普的演員艾倫瑞克曼,海柔於是私心給這孩子起名叫艾倫;而這名字同時也有英俊和睦之義,所以西弗勒斯很高興地就同意了。

  孩子們總是長得特別快。當姐妹兩個開始學說話的時候,海柔跟西弗勒斯商量,讓孩子們同時也要學中文。西弗勒斯認為多會一種語言對孩子有益無害,於是孩子們漸漸形成了和爸爸說英語和媽媽說中文的習慣。而且因為有翻譯咒的關係,西弗勒斯也並不怕母女們用中文說悄悄話,除非她們有心想藏。後來,終於輪到艾倫學說話時,姐妹兩個已經會講很多話了;海柔觀察了她們兩個學習上的落差,就規定比較黏西弗勒斯的艾薇和弟弟只能講中文,而比較黏自己的艾麗和弟弟只能講英文。如此一來,艾倫的語言發展算相當平衡,不過他其實也是三個孩子當中最聰明的一個就是了。

  斯內普家的孩子稱呼彼此的方式,聽在其他英國人耳裡是非常奇怪的。由於海柔偏愛中文裡那樣稱呼哥哥姐姐的親近感,她從不讓小的直接叫大的名字,而是在學中文的時候就告訴艾麗,艾薇是姐姐;告訴艾倫,艾薇是大姐艾麗是二姊。就這樣,除了最大的艾薇之外,另外兩個小的不論說什麼語言,提及自己手足時用的一定是中文(黏海柔的艾麗甚至學會了叫艾倫「弟滴」),常常搞得其他人聽不太懂他們到底在說誰。不過,西弗勒斯倒是覺得這樣的稱呼很有趣,甚至三不五時會學著海柔叫艾薇一聲「姐姐」,但他的怪腔怪調總是惹艾薇咯咯笑個不停。

  說起來,這三個孩子的個性也是天差地遠。艾薇生性文靜溫順,且並不是個非常出彩的孩子,卻跟西弗勒斯相當合得來,從她還只是個會爬的幼兒開始就老喜歡黏著西弗勒斯。艾麗的話,則繼承了海柔的歡脫跟迷糊,個性非常外向,不過倒比姐姐伶俐了不少。其實,艾麗心裡也是很喜歡爸爸的,但跟海柔一樣的活潑性格造成了她總覺得跟媽媽待在一起比較不無聊。至於艾倫,實打實是西弗勒斯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他並沒有他爸爸那麼內向寡言,而且論起文靜他是怎麼樣也比不過艾薇的。由於與西弗勒斯十分相像的關係,海柔非常疼愛這個小兒子,只不過艾倫終究還是黏爸爸那麼多一點,卻也沒傻到會去跟艾薇爭寵。總之,他們一家五口的關係一直都維持在有趣的平衡上,而且難得三個孩子那麼年幼,卻不怎麼會吵架呢。

  ***

  「艾麗!妳衣服穿好了嗎?」海柔探頭進三姐弟的房間,就看到艾薇正在幫艾麗扣扣子,「哎呀,羞羞臉,這麼大了還要姐姐幫妳扣啊?」海柔拿食指刮了刮艾麗的臉頰,艾麗抬頭對海柔不好意思地嘻嘻笑,「姐姐嫌我穿太慢了嘛。」

  「好啦,媽媽看看,嗯妳們衣服都穿好了……那誰想要先綁頭髮?」海柔問,結果不出所料艾薇又是一句「艾麗先。」這孩子……懂事的程度總是讓海柔心裡有點疼呢。「平常都是艾麗先,今天換姐姐先好不好?」海柔試探問一句,好在艾麗一屁股坐到床上去還是笑得那麼歡快,「好~~~~」

  海柔頓時覺得這姐妹倆真是甜滋滋的。

  因為是拍全家福,不像平常上學那樣,海柔今天在她們的頭髮上特別多下了點功夫。艾薇喜歡辮子,艾麗喜歡包頭,海柔都給她們一一弄了;弄好之後艾薇果然先衝去找西弗勒斯,而艾麗仍留在原地對著鏡子打量她自己,還死命拿手指戳她頭上的球。

  「時間不早了,該出發囉。」當海柔把艾麗帶到客廳去,就看西弗勒斯已經跟艾薇艾倫都坐在沙發上等了。西弗勒斯起身開了壁爐,「我帶他們兩個,海柔妳跟艾麗後面走。」「好。」海柔應下,就看艾薇很主動牽上西弗勒斯的手,而西弗勒斯也抓過艾倫讓他揪著自己袍子,就灑下呼嚕粉消失了。「我們走吧?」海柔對艾麗說,「嗯!」一樣的流程,壁爐將斯內普一家都帶到了斜角巷去。

  這是斜角巷一家新開沒多久的照相館。據海柔所知,這是柯林克利維在霍格華茲畢業後去麻瓜大學深造攝影技巧多年,才回魔法界開的專業照相館。自己學院的學弟開業,做學姐的自然是要去捧場一下;何況她聽說柯林的照片也的確都是一流的,目前在市場上口碑很好呢。

  「嗨柯林,我前幾天跟你約了今天要來拍全家福。」海柔將艾麗交給西弗勒斯,就開門走到櫃檯去先和柯林打招呼,「今天就麻煩你了喔!」
  
  「噢噢是妳啊海柔!梅林,妳不知道自從那天接到妳的預約我有多興奮,一直想見見妳先生是誰!哇,到底哪個幸運兒娶了我們吉他女神啊?」柯林有夠激動,海柔卻有些尷尬。居然忘了柯林剛回來魔法界,還不知道我嫁給西弗勒斯的事情啊……海柔無言想著。「呃,柯林,」海柔小心翼翼地說,「希望你待會看到我先生,不、不要太驚訝……」「嗯?」柯林還沒反應過來,西弗勒斯就帶著三個蘿蔔頭也開了門進來。「怎麼了?」他問。

  「斯斯斯斯斯斯內普教授……歡、歡迎光臨,請問今、今天有什麼需、需求……」柯林果然被嚇傻了,而且還僅僅是因為看到了昔日嚴肅的教授。「我跟我太太今天帶孩子來照相。」西弗勒斯扼要地答,而柯林只看到三個小朋友就往後頭探一探,「請、請問夫人……?」「柯林,那個……我們是一起的……我是說,呃,」海柔覺得有點無奈,「我,跟西弗勒斯,今天帶著孩子來拍全家福。」

  柯林的下巴果然掉了,誇張到海柔正考慮要不要把他送去聖蒙果。

  「你們……」當柯林自己把下巴喬回去之後,他第一個問題就想問海柔怎麼會跟西弗勒斯結婚的事,卻被西弗勒斯的眼神給狠狠地嚇住了。「我、我明白了……各位裡面請。」他最後終於認命地決定放棄追問,以免自己身上被西弗勒斯的眼光燒穿兩個洞。艾麗一聽就「哇~」的一聲打頭陣衝進去了,艾薇跟艾倫則是牽著爸爸跟媽媽的手乖乖跟著進攝影廳。

  「請問,全家福想拍什麼風格?有很多背景可以選喔。」柯林拿出範本冊給海柔,海柔就蹲下來讓孩子們都能看到攤開的範本冊。「艾麗想要遊樂園!!!」活潑的艾麗馬上就有意見,「可是,可是我比較想要動物園……」艾倫皺眉,在這個家裡他也只敢跟他二姊叫板了。海柔看艾薇都沒有說話,就把艾薇攬到身邊問,「姐姐有沒有想要的啊?」

  艾薇安靜地翻了翻海柔手上的冊子,小巧的眉頭也隨著頁數減少皺得越來越緊。最後她居然乾脆走到西弗勒斯身邊把他拉過去,「爸爸喜歡的我就喜歡。」海柔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噢,還是我們姐姐懂事喔,你們都忘了問爸爸想要什麼,嗯?」西弗勒斯看大女兒這麼把自己放心上也忍不住莞爾(看得柯林一陣呆滯),「我們艾薇喜歡看星星,有沒有那種的?」柯林一聽教授發話馬上認真回答:「擬真夜空太暗不適合拍全家福,但如果是兒童版的星空草原倒是沒有問題。」說著他並熟練地從另外一本冊子裡抽出一張範本照片遞給艾薇,「小妹妹覺得這個如何?」

  艾薇禮貌地說聲謝謝就接過照片,認真看一看卻突然驚呼:「爸爸你看,有北極星耶!」因為北極星是西弗勒斯教艾薇找的第一顆星星,還是她平常最喜歡一起玩的珀爾哥哥的名字,所以艾薇對這顆星星印象特別深。「我想要這個……」艾薇抬頭看著西弗勒斯很小聲地說,西弗勒斯拍拍艾薇的頭就對柯林給出決定:「那我們就三種都要。」「沒問題。」柯林現在似乎對慈父式的西弗勒斯沒那麼害怕了。

  「來,你們想把孩子抱起來還是讓他們都站前面?」柯林專業地架好攝影機後就開始指導姿勢,「……我不要抱抱。」艾倫馬上表達自己想好好站在地上的要求,「爸爸抱……」艾薇扯扯西弗勒斯的褲管,西弗勒斯就一把抱起撒嬌的女兒,「海柔那妳抱艾麗?」其實不用他講海柔也知道艾麗一定是要媽媽抱的,所以當艾麗也被抱起來之後他們的排列簡直像一座山。

  「好,要拍囉!一、二……」此時柯林的讀秒突然停下來了,「教授,能麻煩您笑多一點嗎……」他汗顏,這樣指使教授真的非常不習慣,柯林感覺自己緊張得背後都濕了。西弗勒斯聽到這句話也有些尷尬,嘴角硬是扯得勉強。艾麗見爸爸如此馬上喊:「姐姐妳快親爸爸一下爸爸就會笑了!」因為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還沒來得及反應的西弗勒斯就被抱在懷裡的艾薇狠狠香了一個,本來沒笑的現在都被驚笑了。

  「喀嚓!」閃光燈一亮,美好的幸福瞬間被柯林截取下來。

  柯林後來讓斯內普一家人又換了幾個姿勢多拍幾張再讓他們慢慢挑。可艾薇並沒有湊過去一起選,反而看著最後還留在佈景上的星星出神。海柔注意到孩子的異狀,輕輕在艾薇身邊蹲下,「寶貝,在看什麼?」艾薇轉頭,「媽媽,珀爾哥哥他們家也會拍這個嗎?」「不知道耶,可能要問問看妳的娜塔莉阿姨?」艾薇聽了這回答又回頭去看星星了,「噢。」

  「柯林,照片什麼時候可以取?」走之前海柔先付了訂金,「三天後!唉唷不用給我訂金啦!都老朋友了還收什麼訂金!」海柔一聽打趣,「嘖,魔法界那麼小,哪個不是你的老熟人?你這也不收訂金那也不收訂金,那你還要收什麼?哎你收下吧!」說完海柔不管不顧把錢塞給柯林,就帶著老公孩子快速逃逸了。

  「媽媽,我們去找外婆好不好~」在去公共壁爐要回家的路上,艾倫見前面就是摩金夫人的店,忍不住拉拉海柔的裙子。「她今天有在嗎?」海柔疑惑,往前小跑了幾步貼在摩金夫人的窗前檢視店內,「嗯……?媽今天不在啊……」此時西弗勒斯跟三個孩子從後面慢慢趕上來,海柔回頭,「艾倫,你外婆今天不在喔。」「蛤~~~~~」艾倫聽到有些失望。但也難怪他會失望,因為莉莉最疼的就是艾倫這個目前最小的孫子,以前不給哈利海柔吃的零食現在可都非常捨得。

  海柔聽艾倫抱怨得這麼大聲,猛然想起這幾個孩子的確很久沒出去玩了,最近一直都悶在家呢。「不然我們去娜塔莉阿姨家好不好?」海柔問,「好!好!」艾薇聽到海柔的提議眼睛突然亮起來,疊聲同意還猛點頭;艾麗在一旁看了大笑:「哈哈哈姐姐妳想去找珀爾哥哥對不對,哈哈哈哈!」西弗勒斯皺眉,「去布萊克家?」這句話問的顯然是海柔,「西弗拜託?我跟教父他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海柔拿出攻克西弗勒斯最有用的無辜表情,西弗勒斯只好舉白旗投降。

         ***

  「克爾,麻煩你每次都要帶我們家這兩個小的......」當海柔正跟娜塔莉在沙發上抬槓,就看已經十歲大的克爾一手牽艾麗一手牽艾倫從客廳走過,「不會啦,他們兩個很乖。」說完克爾就把兩個小傢伙帶到自己房間玩去了。

  「不過說起來,」娜塔莉啜飲一口咖啡,「我家珀爾好像只跟艾薇玩得比較好欸?」海柔深有同感點點頭,「我家艾薇也是,整天珀爾哥哥珀爾哥哥講個不停,除了她爸爸,她最黏的大概就是珀爾了。」聽到這句話,一邊的西弗勒斯悶咳了一聲,舉起給自己的咖啡就不說話了,惹得海柔心中暗自竊笑。「她爸爸要吃醋了。」海柔用唇語對娜塔莉說,兩個女人就這樣抖著雙肩憋笑,好一陣才消停。「妳知道今天啊,我們去拍全家福選背景的時候,艾薇看北極星看得超級認真,拍完還問我說,『媽媽,珀爾哥哥他們家也會拍嗎?』。欸我說,這兩個小傢伙不會那麼小就看對眼了吧?」說到自己家大女兒,海柔忍不住把她今天的可愛事蹟給娜塔莉通通講了一遍,還順道調侃一下這對青梅竹馬;不過娜塔莉倒是認認真真想了想,「嗯?還太小了吧?不過他們玩得來也好啦,總覺得艾薇實在太文靜了,懂事得一點都不像只有五歲的樣子呢。」海柔想起艾薇那個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孩子,忍不住輕輕嘆口氣,「是啊......還好她爸爸很寵她。」

  於此同時--

  「艾薇,妳今天想玩甚麼?」已經七歲的珀爾牽著艾薇的手回到自己房間,艾薇一進去就熟門熟路地在珀爾床上找到小熊布偶抱在懷裡,「我想玩大熊跟小熊......」艾薇小小聲地說。

  珀爾知道艾薇特別喜歡熊寶寶,既然小的那隻已經被艾薇抱走了,他便抱起床尾大的跟半個他快一樣高的那隻,「好,那我們玩大熊跟小熊。」

  「大熊大熊,你現在要去哪裡?」艾薇晃著小熊,「我要去找蜂蜜,很~好吃的蜂蜜~」珀爾操控著大熊的兩隻手,「小熊也要跟大熊一起去~」艾薇把小熊貼到大熊身邊,珀爾此時抱著大熊站起來,「那小熊跟緊我,蜂蜜小隊出發!」

  於是,抱著小熊的艾薇就緊緊跟在抱著大熊的珀爾身後下了樓,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晃到娜塔莉身邊,「請問美麗的仙女,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森林裡哪裡有蜂蜜?」珀爾躲在大熊後面對他的媽媽說;娜塔莉指了指廚房,「往那個方向走,有棵樹上有充滿冰冰涼涼蜂蜜的蜂窩!」珀爾抬起大熊的右手行了個舉手禮,「謝謝仙女,小熊我們走!」說完兩隻熊就往廚房進攻了,留下客廳三個不禁莞爾的大人。

  「哇還真的有!」珀爾把大熊放地上打開冰箱,果然看到門邊有一罐已經開封過裡面還帶著湯匙的蜂蜜。「小熊,我們成功找到蜂蜜了!」珀爾吃力地旋開瓶蓋,拿起湯匙就高興地想往嘴裡放。可動作定格了一秒,他發現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小熊先吃,嘴巴打開,啊--」艾薇當然沒有傻到去掰開小熊的嘴巴,於是她聽話地張開嘴,一匙冰涼甜蜜就這麼送進嘴裡。艾薇瞇起眼睛回味一下還充盈在齒頰間的香氣,接著便拿起湯匙,「那換大熊吃了喔,嘴巴張開,啊--」

  結果當珀爾把湯匙含進嘴裡的時候,急急忙忙跑過來想提醒吃過的湯匙不能直接放進罐子裡的娜塔莉所看到的,就是自己家兒子被小美人餵食的溫情畫面。

  「哎呀哎呀,感情真好!」跟過來看熱鬧的海柔在娜塔莉背後興致勃勃地說;此時艾薇轉頭見阿姨跟媽媽都在看自己,一下又變回那個平常內向害羞的軟妹子,拿著一根已經被珀爾吃得乾乾淨淨的湯匙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小熊妳還要嗎,」珀爾還沒搞清楚狀況地拿回湯匙想放進蜂蜜罐再挖一勺給艾薇,娜塔莉見狀急忙上前把湯匙拿走,「不行喔不行喔,這樣蜂蜜裡面都是你們兩個的口水了!」珀爾的表情頓時變得有點難看,「那、那我再去拿新的……」海柔好奇,「咦,大熊吃不夠嗎?」「沒有啊!」珀爾用力搖搖頭,「小熊剛剛只有吃到一點點,這樣不公平!」

  娜塔莉聽這句話無奈地看看罐子裡,赫然發現罐內的蜂蜜其實也已經沒剩多少了。「你們兩個,先去客廳坐好。」珀爾跟艾薇聽大人發話,雖然還想繼續吃卻也不得不從,只能抱著一大一小兩隻熊失望地走去客廳。

  這時還在客廳的西弗勒斯聽到動靜抬頭,就看到兩個蘿蔔頭低落地走過來。他原做好準備艾薇應該要靠過來跟自己撒嬌的,卻沒想到艾薇還是緊緊靠著珀爾在乾淨的地毯上坐下,顯然是有孩子的話要講,一時心裡竟有那麼點……不高興。現在他看似不動聲色,其實已經豎起耳朵在傾聽自己女兒跟布萊克家的小狗崽子到底都有什麼話好說。

  「珀爾哥哥,我跟你說喔……剛剛我們家去照相啊,然後有一個背景裡面有星星耶!我覺得那個背景好漂亮喔,真希望下次可以抱著熊熊和你一起拍,可是我們家沒有熊熊……」

  「為什麼你們家沒有熊熊?」

  「因為媽媽都只買狗狗……我們三個的床上有一堆狗狗!」

  「欸是嗎……我沒有去過你們的房間,原來都是狗狗啊……那不然我們交換,妳下次帶一隻狗狗來我把小熊換給你,這樣妳就也有熊熊了。」

  「啊!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我從來都沒有騙過艾薇對不對?」

  「嗯!嗯!珀爾哥哥最好了!真希望媽媽可以趕快再帶我們去拍照,那樣我就可以抱熊熊了~那珀爾哥哥你下次也抱大熊來跟我一起拍好不好--」
  
  「孩子們,來這裡喔!」娜塔莉遠遠傳來的聲音直接打斷了艾薇的話,珀爾跟艾薇轉頭一看,就看到娜塔莉把兩杯飲料放在餐桌上,「蜂蜜都放進去啦,你們一人一半,這樣小熊就不會只吃到一點點了對不對?」海柔笑看兩個小朋友超級高興地衝過來喝飲料,「欸,不能跟他們三個講喔,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好嗎?」珀爾用力點點頭,嘴上倒是咬著吸管沒說話。   
  
  「海柔,妳來一下。」正興味盎然瞅著兩個孩子的海柔,此時突然被西弗勒斯單獨叫去客廳,「嗯?怎麼了?」「來一下。」
  
  哎呀,連在我家都要講悄悄話?感情還真好啊……娜塔莉見狀竊笑。

  一小時後。

  「來,跟娜塔莉阿姨還有兩個哥哥說再見~」到了要回家的時候海柔讓三個孩子打聲招呼,「下次天狼星叔叔會在嗎?」艾倫問,娜塔莉摸摸艾倫的頭,「我幫你跟他說你很想他,讓他下次留在家裡等你好不好?」「好~~~」在斯內普一家正要進壁爐前,海柔突然想起剛剛西弗勒斯跟她提的事情,「娜塔莉!」「嗯?」「我今天晚上撥個電話給妳。」「啊,好。」海柔笑一笑,就帶著艾麗離開了,隨後西弗勒斯也帶著另外兩個消失在壁爐中。

  「喔天吶,我得去睡一下,跟他們兩個玩真的好累……」克爾見弟弟妹妹終於都走了,就疲憊地回房休息。「那我也把熊熊帶回去。」珀爾撿起地上兩隻熊便吃力地一起抱走了。娜塔莉看兩個盡責陪玩的小哥哥,不由得感覺他們真是肖父,畢竟天狼星也是很疼弟妹的那種哥哥呢。

***



  三天後。

  海柔按照西弗勒斯的吩咐,單獨帶著艾薇一起去取全家福的照片;但此行卻不是純粹取照片那麼簡單,不然也不用特別帶著孩子來了。

  「艾薇!」以為在照相館「巧遇」艾薇的珀爾興奮地朝艾薇一口氣衝過去,卻沒發現娜塔莉跟海柔臉上其實掛著心照不宣的微笑,「妳也在這裡!」「嗯!媽媽帶我一起來拿全家福的照片!」艾薇答,看到珀爾顯然也是高興到不行。

  「咦?妳有熊熊了耶?」珀爾看見艾薇懷裡抱著跟家裡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熊,「啊,是媽媽剛剛買給我的!可是你今天怎麼也把大熊帶來了?」艾薇注視著還在娜塔莉腳邊坐著的大熊。「呃、我媽媽說想讓我抱著大熊自己拍幾張照……」珀爾不好意思地說,「噢……可惜,難得我今天也有帶小熊來的說……」艾薇看起來有些失望。

  「不如你們兩個抱著熊熊一起拍如何啊?」娜塔莉抓著大熊走過來,「有小熊陪這樣大熊就不會孤單了?」艾薇一聽立刻笑顏逐開,「真的嗎?謝謝娜塔莉阿姨!」

  於是兩個小傢伙就這樣抱著一大一小兩隻熊在星空下拍了不少趣味橫生的照片,雖然艾薇自己最喜歡的還是他們一開始各自抱著熊並肩站好的那張就是了。
  
  「吶,西弗~」當晚睡前,海柔在床上纏著被子亂打滾時,想起跟娜塔莉套好招帶小孩子去照相的事情,還是不由得好奇問一句,「你快跟我說,怎麼會突然想到讓艾薇跟珀爾一起照相嘛。那可是別人家的小伙子欸……你難道不吃醋啊?」

  「哼,我又不是為了那小子。」西弗勒斯也爬上床,扯過已經被海柔捲得亂七八糟的被子,「欸?那就是為了艾薇囉?所以你也有覺得她特別喜歡黏著珀爾?」海柔趴到西弗勒斯胸口嘻皮笑臉,「哼!」西弗勒斯閉上眼,再也不肯說話了。

  哎呀哎呀……這個世界上最傲嬌的生物,可就非女兒控的爸爸莫屬了呢!海柔轉頭望著牆上新掛全家福裡被懷中艾薇吻樂的西弗勒斯,不由得笑了出來。

  「晚安喔,孩子的爸。」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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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柔夫妻相性100問

1、請問你的名字是?
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
海柔:海柔.波特.斯內普

2、年齡是?
教授:42歲
海柔:21歲

3、性別是?
教授:……
海柔:當然是女生啊!

4、請問你的性格是怎樣的?
教授:隱忍吧
海柔:嗯……直爽?傻氣?還有我覺得我待人應該算滿真誠的吧?

5、對方的性格呢?
教授:很可愛,可是有時候很倔強,堅強得讓人很心疼
海柔:很自苦,常常甚麼都不願意說只願意自己扛,還有一點腹黑......

6、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教授:我軟禁剛解除的時候,在我家門口撿到迷路的她
海柔:在我五歲的時候,因為追布布所以迷路到一個很荒涼的地方,然後就遇到他了

7、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
教授:……莉莉…...跟莉莉好像(小聲
海柔:(笑)不要緊張啦,我現在已經不介意了(抱住)
   嗯,印象嗎?我居然遇到教授了!
教授:我那時還不是教授,妳怎麼會有這想法?
海柔:(慘了我說溜嘴了怎麼辦?!?!)

8、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教授:嗯......
海柔:???
教授:我想是,全心全意愛我這點吧
海柔:(笑)我沒什麼理由,他的很多很多我都喜歡

9、討厭對方哪一點?
教授:嚴格來說沒有,但有時會對她的過於堅強感到難過跟棘手
海柔:討厭他經常甚麼都不講,總是用自以為對對方好的方式自己下決定……這樣算獨裁嗎(?)
教授:(笑)

10、你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教授:很好
  海柔:再好不過了

11、你怎麽稱呼對方?
  教授:海柔
  海柔:西弗勒斯、西弗、先生

12、你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教授:她喜歡叫的,順口的就好了
  海柔:嗯……老婆?
  教授:(伸手拍拍海柔的頭)老婆。(微笑)

13、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你覺得對方是?
  教授:絕對是狗……超喜歡一天到晚蹭我身上聞東聞西的……
  海柔:啊就真的很香嘛!嗯,動物啊……可能是狼吧,是個沉默的狠角色呢,但偶爾兇起來也是很可怕的(抖)
  教授:(詭譎一笑)

14、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你會選擇?
  教授:只要她開口要的,我基本沒什麼不給的
  海柔:製作魔藥相關的東西是最常送的,還有書,不過之前有一次開車帶他出去看夜景當生日禮物喔~(得意)

15、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教授:沒什麼特別的,她在就很好
  海柔:我也是,但真要說一個甚麼實體的東西的話,我想要能夠自動哄寶寶睡覺的魔法玩具……

16、對對方有哪裏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教授:沒什麼不滿的
  海柔:啊,太多了,講不完,所以我就不講了(燦笑)
  教授:(震驚轉頭)怎麼不講?!
  海柔:我愛你嘛,就算有不滿也一下就忘啦~

17、你的毛病是?
  教授:……常常口不對心
  海柔:喔!你終於承認你常常口不對心了!
  教授:……
  海柔:我的毛病喔……一大堆啊,很衝動,然後,有時候看事情挺偏頗的……

18、對方的毛病是?
  教授:又傻又衝動……
  海柔:很多,我說不完,哈哈哈哈哈哈~~
  教授:(抬眉)妳說說看?
  海柔:嗯,喜歡逼人家說話?
  教授:……

19、對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會讓您不快?
  教授:粗心大意的時候,還有不注意自己安全的時候
  海柔:不讓我好好睡覺的時候(被教授側目)嚶,沒有,我甚麼都沒說!

20、你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會讓對方不快?
  教授:顧著熬魔藥都不管她的時候?
  海柔:啊對!!你以後可以多花點時間陪我跟寶寶嗎QQ
  教授:(微笑)好。
  海柔:我讓西弗不快的地方……吃貨算不算?
  教授:(嘆氣)

21、你們的關係到了哪種程度?
  教授:是夫妻。
  海柔:是三個孩子的爸媽(笑)

22、兩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海柔:我可以說是五歲帶我出去吃飯那次嗎(嘻嘻笑)
  教授:……我更願意說是妳五年級時去活米村那次(扶額

23、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麽樣?
  海柔:我覺得很日常可是甜蜜,還有一點隱密的刺激 
  教授:氣氛很好,很自然

24、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了?
  教授:嗯?
  海柔:只有牽手跟抱抱……那時候連初吻都還沒送出去(嘆氣)

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
  教授:她還是學生的時候主要是在我辦公室裡
  海柔:結婚後就不怎麼約會了QQ不過有他在的話,是不是約會我其實也還好(笑)


26、你會爲對方的生日做什麽樣的準備?
  教授:……給她送禮?
  海柔:一般都是給禮物,不過他四十歲生日的時候我有帶他出去兜風,嘿嘿~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海柔:(嘆氣)我……
  教授:(摸摸海柔的頭)


28、你有多喜歡對方?
  海柔:這是個很難丈量的問題呢
  教授:這問題沒有意義

29、那麽,你愛對方嗎?
  海柔:愛~~(抱住教授)
  教授:這是廢話。

30、對方說什麽會讓你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教授:她不用說甚麼……她只要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就沒辦法拒絕了……
  海柔:他都用強迫的=A=

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你會怎麽做?
  教授:讓她選她真的喜歡的
  海柔:(狐疑)你會嗎?
  教授:(汗)


32、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教授:如果那個人比我更好,能
  海柔:不能,我心胸狹窄,哼
  教授:(反而露出高興的微笑)


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1小時以上,你會怎麽辦?
  教授:會有點擔心……
  海柔:我也是,會擔心他是不是出甚麼事了

34、你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教授:(羞)……胸
  海柔:啊,我全部都喜歡(歡快)

35、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教授:喝醉的時候?
  海柔:(托腮)(皺眉)呃……?
  教授:????

36、兩人在一起時最讓你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教授:一起睡的時候
  海柔:那你每晚心跳都要加速一次?
  教授:(笑)
  海柔:他慢慢逼近我的時候吧,像壁咚椅咚床咚那種的?
 
37、你曾向對方撒謊嗎?你善於説謊話嗎?
  教授:有,我這輩子撒過最大的謊就是說我不愛她……我想我應該滿善於說謊的,因為她被傷得很深,但我那時向自己發誓往後再也不騙她
  海柔:有,一般都是說自己沒什麼事,但總是被識破(唉)

38、做什麽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教授:只要待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海柔:我也是~

39、曾經吵過架嗎?
  教授:有
  海柔:吵得可兇了……

40、都是些什麽樣的爭吵呢?
  教授:兩次都是為了讓她離開我,所以說了很多傷她心的話。
  海柔:主要還是他不坦白吧……

41、之後如何和好呢?
  教授:這是很複雜的過程......
  海柔:因為我們其實很愛對方,所以自然會想去修補關係。我覺得,就算我們以前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之間的互動也是在拉扯跟和好之間不斷循環呢。

42、轉世後還希望作戀人嗎?
  教授:嗯。
  海柔:想,不過……
  教授:??
  海柔:(其實我就是穿越了才會跟你在一起呢……)

43、什麽時候會讓你覺得「自己被愛著」?
  教授:她眼裡只有我的時候
  海柔:被寵的時候wwwww

44、什麽時候會讓你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教授:眼裡只有孩子的時候(?)
  海柔:熬魔藥熬到昏天暗地理都不理我的時候……

45、你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教授:把她照顧好
  海柔:把愛落實在生活的每個細節裡?

46、你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教授:榛花
  海柔:啊……我想不出來……QQ

47、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教授:現在沒有
  海柔:嗯,我也沒有(愣
  
48、你有何種情結?
  教授:???
  海柔:???

49、兩人的關係是公認還是極秘呢?
  教授:曾經是機密
  海柔:後來選擇公開放閃了(燦笑)

50、你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海柔:這是當然的~
  教授:嗯(對於這種問題顯得有些不耐煩)
  
51、請問你是攻方,還是受方?
  教授:???
  海柔:呃我是受啦,他聽不懂(汗)
  教授:啊????

52、爲什麽如此決定呢?
  海柔:順其自然就這樣了啊!
  教授:???
  海柔:(悄悄話)
  教授:噢。
  
53、你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教授:沒什麼不滿意的
  海柔:啊,還好吧?

54、初次H的地點是?
  海柔:在他辦公室後面的房間裡……
  教授:(嘆氣)

55、當時的感想是?
  海柔:呃……覺得他好像有點太會了(汗
  教授:感覺很好……但清醒之後很後悔
  海柔:(攤手)

56、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海柔:(艸)啊,很,很……
  教授:????
  海柔:不要我拒絕回答這問題(臉紅)
  教授:(聳肩)我喝醉了,但印象中她的樣子很逆來順受
  海柔:……(嘆氣)

57、初夜的隔天早上,你的第一句話是?
  教授:妳醒了?
  海柔:疼嗎?

58、每星期H的次數是?
  海柔:剛結婚的時候幾乎天天來吧……
  教授:有嗎?!
  海柔:(搖頭)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都不記得(白眼)
  教授:……至少現在比較少了吧
  海柔:有啦,有進步(虛弱)

59、你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回最好呢?
  教授:五次?
  海柔:我有點擔心你身體,還是三次好了?
  教授:……好吧。
  海柔:(笑)

60、那麽是怎樣的H呢?
  海柔:嗯?很正常啊?
  教授:(表示根本沒聽懂是在問甚麼)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教授:背
  海柔:欸真的嗎?!
  教授:(汗)
  海柔:我喔……我覺得我很多地方都很敏感(艸

62、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教授:我覺得是胸?
  海柔:好啦也是啦,但我真的覺得西弗勒斯沒有很敏感的部位啊ORZ

63、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教授:剛剛說過了,逆來順受?
  海柔:脫韁野馬(暈

64、坦白的說,你喜歡H嗎?
  教授:喜歡
  海柔:……喜歡

65、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教授:床上?
  海柔;還是在家裡居多啦,但偶爾會在學校辦公室的臥室裡(艸

66、你想嘗試的場所是?
  教授:沒什麼概念
  海柔:很久以前有一次在沙發上,可是被打斷了……
  教授:……今天孩子們交給莉莉帶吧。
  海柔:?!?!

67、沖澡是在H之前還是之後呢?
  教授:都有吧
  海柔:看狀況?

68、H時兩人有什麽約定嗎?
  教授:門跟壁爐都要鎖好(……
  海柔:記得施消音咒(暈

69、你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行爲嗎?
  教授:沒有
  海柔:沒有(默默想起了一些事情)

70、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你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教授:那樣沒有意義
  海柔:真的,那樣一點意思都沒有吧?

71、如果對方被暴徒強姦了,你會怎麽做?
  教授:殺了他。
  海柔:我倒是很想看看誰有辦法強姦西弗勒斯???
  教授:……

72、你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教授:還好。
  海柔:以前多少會啊,現在習慣了就不會了

73、如果好朋友對你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H,你會?
  教授:想都別想
  海柔:覺得對方莫名其妙= =

74、你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教授:一般般吧
  海柔:我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攤手)

75、那麽對方呢?
  教授:也一般般?
  海柔:不要信他,他擅長到都讓我誤會過!
  教授:誤會甚麼?
  海柔:呃……沒事!
  教授:(狐疑)

76、在H時你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教授:我希望她順著反應想說甚麼就說甚麼
  海柔:說我愛妳 <3

77、你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教授:這有點難形容
  海柔:?!
  教授:妳呢?
  海柔:一直很專心看著我吧?

78、你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教授:(搖頭) 
  海柔:我不行,根本沒辦法

79、你對SM有興趣嗎?
  教授:(抬眉)
  海柔:沒有,完全沒有(汗

80、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體了,你會?
  教授:總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海柔:覺得疑惑,其實這件事曾經發生過XDD

81、你對強姦怎麽看?
  教授:這是天理不容的
  海柔:要嚴懲,這根本不該存在

82、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教授:她體力不支……
  海柔:他沒節制(瞪

83、在迄今爲止的H中,最令你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海柔:蜜月的時候在個人冷泉池……那裡隔音應該很差的吧?!
  教授:誰讓妳光著身子貼過來?
  海柔:我冷嘛!!!!

84、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海柔:有(扶額(嘆氣
  教授:(笑)

85、那時攻方的反應是?
  教授:我臭罵她一頓
  海柔:我覺得丟臉死了(艸

86、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爲嗎?
  海柔:沒有欸,多少還是會問我一下啦
  教授:(點頭)

87、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海柔:就沒有嘛,跳過跳過~

88、對你來說,「作爲H物件」的理想對象是?
  教授:她
  海柔:就西弗啊(笑)

89、現在對方符合你的理想嗎?
  教授:(點頭)
  海柔:再有節制點會更好XD

90、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教授:沒有
  海柔:不算有,我們走自然路線?

91、你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海柔:五年級的時候
  教授:三十六。

92、那時的物件是現在的戀人嗎?
  (兩人一起點頭)

93、你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教授:都可以
  海柔:……
  教授:????
  海柔:(悄悄話)
  教授:(臉紅)

94、你的嘴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教授:親她喜歡被吻的地方
  海柔:唇,就是唇

95、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教授:為了尊重我太太,這個是秘密
  海柔:撐久一點(?)

96、H時你會想些什麽呢?
  教授:沒想甚麼,很專心吧
  海柔:好累(笑)

97、一晚H的次數是?
  教授:(看海柔)
  海柔:嗯……剛結婚的時候幾乎是通宵達旦,很可怕的……後來就,兩三次吧,不過很累的時候也可能只有一次。

98、H的時候,衣服是你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教授:自己脫
  海柔:我只有被脫的份(攤手)

99、對你而言H是?
  教授:是愛的一個環節
  海柔: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100、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教授:我愛妳
  海柔:我也愛你🙂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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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世代.前傳予告

  「娜塔莉,我真的覺得,妳應該好好打扮一下自己,然後去狠狠釣幾個男人再狠狠甩幾個男人。知道嗎?我們法國從來就不缺逢場作戲跟一夜春風,也多的是樂於調情急於上床的男人。既然妳都已經來到這邊,又何必把自己苦苦相逼?過去有些事情,忘了,也就算了。」

  「......是啊,這裡浪漫的男人很多。可是伊娜斯,燈紅酒綠終究比不上天邊一顆寒星。這裡的酒喝完了,男人睡完了,也就甚麼都沒有了。我啊,雖然我抓不到星星,可是只要我抬頭,它總在那兒,哪怕星星其實從來也不屬於我。」

  「哈!娜塔莉,妳醉了,醉得開始說胡話了,嗯?」

  「呵,醉了也好吧。買單。」

  「妳這麼早就要走了?」

  「對了,今夜外面星光可燦爛著。我--得出去找一找那顆不屬於我的星星。」

  「看起來醉得不輕......我找人送妳一程?」

  「別,省得送人都送我床上來了。回見吧。」


  冷風颼颼鞭在今年才十八歲的娜塔莉身上,可因為酒精的關係,她倒也不冷,甚至還覺得有些熱。此時娜塔莉脫下斗篷一個人走在安靜的夜路上,仗著自己的魔杖和貌不驚人,諒路邊那些登徒子也斷不會對她的人身安全造成甚麼威脅。

  要是以前的她,大概想都沒想過自己會跑來酒吧這種「不正經」的地方,嘴裡還淨談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可是過往在英國的日子太束縛,初來乍到法國才短短三個月的她,竟不自覺被這兒人的慵懶和浪漫給漸漸傳染了。娜塔莉撩了撩耳邊的碎髮,想起剛剛和伊娜斯的對話不由得莞爾。最愛找男人說的大概就是她吧,沒有什麼不快是床上不能解決的,流浪過的雙人床簡直不計其數,而伊娜斯今年芳齡也才不過廿三。

  儘管如此,娜塔莉也並沒有因為伊娜斯私生活紊亂就疏遠她;相反地,伊娜斯不僅在變形學方面相當出色,是年輕一輩裡不可多得的人才,而實力如此優秀的她對後輩更是傾心相待,毫不藏私。想當初,娜塔莉在剛進波巴洞跟著魔藥學教授當研究助教時,伊娜斯可是三天兩頭就跑去娜塔莉的辦公室對她噓寒問暖,生怕她一個英國人在法國處處不習慣。久而久之,沒有手足的娜塔莉漸漸就視伊娜斯為自己的姐姐,也開始願意跟她多少談一些以前在霍格華茲的生活。

  娜塔莉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河邊的草地。由於更深露重,她將斗篷平鋪以防止草上晶瑩濕了自己的背,接著就在斗篷上躺了下來。現在,她終於能感受到些許使人清醒的寒意了。

  她望著在眼前鋪展開來既遠且近的星空,不由得望出了神。以前在霍格華茲,只要有什麼不開心,天文塔就是她的好去處;現在啊,哪怕她根本沒有一絲不悅,這片草皮仍充當了娜塔莉在法國的天文塔。「獵戶……參宿四、參宿七……」娜塔莉手指朝天輕輕認著,「腰帶,東南……」

  「天狼星……」

  天狼星……

  這個名字,娜塔莉像是時時刻刻都揣著,卻又像是不知道多久沒再想起。那是她十幾年來唯一傾心愛過的男子,可他最後給她道別的話語,不是一句再見,而是「妳這見錢眼開的賤人」。

  娜塔莉閉上眼不忍再看,就這麼靜靜躺著。

  我從來就只是一個沒有下戲的演員,娜塔莉想著,他根本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一秒。為什麼要把戲演得那麼逼真呢?那些溫柔,跟吻,是給作為演員的我的報酬嗎?

  或許這就是妄圖把他占為己有的我的報應吧,因為我根本沒有資格奢望他的愛情,一如凡人又怎麼可能將天邊耀星握在手裡。
    
  錯了……從答應他的那天開始,這一切就全錯了。當娜塔莉再度睜眼,就又看到天狼星熠熠生輝,而它猶然那麼遠,那麼遠。

  「娜塔莉懷特,」她對自己說,「這場戲,已經落幕很久了。」


  一週後。

  「娜塔莉~生日快樂啊!還有,聖誕快樂!今天請妳去喝一杯如何?」熱情的伊娜斯敲開了娜塔莉辦公室的門,就看娜塔莉手忙腳亂想藏起什麼東西。她狐疑地走進去,只見娜塔莉急急忙忙想把一些雜誌給塞到身後,卻因為措手不及而大露餡。

  「妳~在看什麼好東西啊?那麼緊張,該不會是成人雜誌吧?嘿嘿,有帥哥嗎?」伊娜斯一臉春心蕩漾抽了一本露餡的雜誌,拿過一看卻傻眼,「這、這是彩妝雜誌嘛!」她又隨即多抽幾本娜塔莉已經放棄掙扎的雜誌來看,「呃,服裝穿搭,流行髮型,時尚配件?!」伊娜斯轉頭一臉茫然看著傻眼的娜塔莉,「妳什麼時候也學會看這個了?我還以為妳只看魔藥學論叢那種鬼東西?」

  娜塔莉嘆口氣,「是妳那天說讓我好好打扮自己的嘛……我又沒經驗,只能看書學啊。」伊娜斯一聽扶額,「唉唷,說妳是書呆子妳還真的是書呆子!這種東西入門當然要找人帶的啦!來,跟我走,打扮穿搭這種事姐有的是人脈,包在我身上,就當送妳生日禮物啦。」原本還想推辭的娜塔莉卻被伊娜斯給直接拉走,連掙扎都來不及。

  果然即使是伊娜斯,在法國女人當中也算是個奇葩。伊娜斯帶娜塔莉跑遍了所有她認識的女性友人的地盤,而娜塔莉發現她們其實都還算相當優雅典型的那種,跟伊娜斯簡直就像兩個世界的人。娜塔莉先後被帶去換了髮型,再去買了衣服跟化妝品,而最重要的還是麻瓜的隱形眼鏡,「妳臉上的眼鏡真是太~罪惡了,」伊娜斯搖搖頭,「醜死了,真的。」娜塔莉尷尬地應了,心裡想著要不是讀書那麼刻苦,誰樂意戴眼鏡啊。最後娜塔莉被抓去一個彩妝師家裡化了妝,再換上新買的衣服跟隱形眼鏡,「哇塞!!!妳快照照鏡子!」伊娜斯大喊,「我從來不知道娜塔莉根本就是美女中的美女嘛!」

  娜塔莉顫抖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不由得嚇呆了。這、這是我嗎?她想。被好好修剪吹燙過的棕髮優雅披散在娜塔莉肩頭與背後;拿掉眼鏡後眼睛顯得更大而水靈;皮膚本就吹彈可破的臉被上了妝之後更是錦上添花。再加上剪裁適宜的時裝穿在高挑而穠纖合度的娜塔莉身上,現在伊娜斯確信娜塔莉要是出去街上走一圈,回頭率鐵定是百分之百。
  
  「噢娜娜,」伊娜斯故作親密地喊,「我真高興妳終於想通了。看看妳,簡直跟仙女一樣美,又何必繼續拘泥於過去?妳現在根本等於重生了!」

  重……生?娜塔莉盯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默默咀嚼著這個詞。對,我要的就是重生!娜塔莉的心裡此刻好像突然被照進一束強光,「我……我要忘掉所有難過的過去,在這裡,重新開始我的人生。」娜塔莉微笑著落淚了,感覺長久以來一直緊緊捆縛著她的厚繭終於在一瞬間被衝破,而其貌不揚的毛蟲總算成功羽化成蝶。「伊娜斯,謝謝妳……」娜塔莉握住伊娜斯的手,「還有、還有這位小姐……」彩妝師笑著點點頭,「真的,謝謝妳們……」

  十九歲生日當天,從娜塔莉臉上終於綻放出一個她已經欠自己太久的、無比真心的笑容。

  「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去了呢。」娜塔莉抬腕看看手錶,就拉著伊娜斯起身離開了彩妝師的家。不料伊娜斯在路口卻要先離開,「嗯?妳不跟我回去嗎?」娜塔莉疑惑,「咳嗯,有男人,妳知道的。」伊娜斯露出嬌媚的表情,看得娜塔莉不由得惡寒抖了一下,「好…好喔……」娜塔莉乾笑著應了就打算消影回波巴洞的校門口,卻聽伊娜斯突然問一句:「哎,不打算找個男人過嗎?就今天?」

  「啊,不了,」娜塔莉回頭燦笑,「今天可是屬於我自己的日子,我不需要臭男人。」

  「重生日快樂,娜塔莉。」她對自己輕聲說。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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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二維秀的後記

親愛的大家,
          
        從2017.12.07到2018.04.10,花了四個月又四天的時間,寫了三十六萬五千多個字,總算是把所有與柔情如斯這故事有關而想寫的東西都給寫下來了。
        
        雖然過往經常興起寫小說的心思,也確實動筆了,但像這樣完完整整把故事結束,這還是第一次。
        
        我認真想了想,會有這樣的改變,還是得歸功於一直認真看我文還有給我許多回饋的讀者們。由於柔情如斯是我第一次與那麼多讀者有互動交流的連載小說,相較於以往其他小說都被潛水看了留言板空空的畫面,有了大家的支持我才能一直堅持走到最後。不論這作品到底好或不好,甚至青澀而不成熟,我都很慶幸自己當初有撐過所有瓶頸咬著牙把文給寫完。這是我人生第一部完結的長篇連載,可是我想把這樣的喜悅跟成就感都歸給一直為我加油的你們。
        
        說起來,柔情如斯這篇同人小說,其實一開始來源自我的一個夢。你們知道,夢常常是光怪陸離的,所以就算不合邏輯也一點都不奇怪。在夢裡,我就跟海柔一樣,是莉莉的孩子,而詹姆跟莉莉都還好好活著。我夢到我在教授的辦公室裡看教授拿手機接了來自莉莉的電話,就完全顧不上我了,於是我才(開玩笑)地說:「對啦對啦,只要我媽在,不管有沒有我都沒關係嘛。」
        
        而那句話就成了這一切的起點。
        
        夢裡的氣氛並沒有小說中寫出來的那麼令人傷感,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會一直去回想那個畫面。我想到的是,過往所看到的教授同人,但凡女主是莉莉女兒的,莉莉一定都已經死了,我真的還沒遇過母女倆同時都存在的這個設定(也或許有但我不知道XD)。可是對我來說,這其實是一段相當耐人尋味的關係,關於女主對於媽媽疼愛自己跟是過往情敵的糾結,還有教授在母女之間怎麼提起又怎麼放下。這是我最初想要處理的問題,而我在文裡也的確試著去描寫,但我其實並不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成功完成了這個任務。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鋪陳了一段還算完整的故事,至於情節功力不到家的部分,就只能祈禱自己未來寫作能更精進,以便於描摹更複雜的人物情感吧。
        
        說實話,我還記得這文我明明一開始說好不虐的。後來回頭看前言的部分才急急忙忙湮滅證據,因為自己看了都覺得好笑。由於那個夢日常過了頭,當我決定開始動筆時我真的想像出的就是一條暖甜文的路子。只是在寫的過程中我越想越不對勁,因為教授是個長情的人,沒有一些刺激就想要擄獲他的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開始有了主線的那些設計,去讓他看清這麼多年後他到底真正情歸何處。
        
        話說回來,關於虐人跟劇透這些事,大家的反應可真是可愛到讓我每次在回留言時都笑到不行。先說說劇透好了,有些讀者很聰明(也不排除是我埋梗功力還不夠好),很早就因為主角慣性或其他蛛絲馬跡推測出了一些事情後續的走向,唉呀!那既然這樣我幹嘛寫XDDDD只好每次都跟你們打馬虎眼故意帶錯風向了!再說說虐心的那些橋段好了,想當初海柔在五六年級被虐得要死時你們有多心疼,我卻因為那些其實是在虐教授而躲在電腦後面邊回留言邊大笑。嘛,有些東西果然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猜得出來,看到大家好好跟著海柔的視角被虐一虐,可莉我真是相當開心XD還有我後來發現,埋得最深的兩個點是魯休斯跟露露,居然沒有半個人把他們想到一塊兒了(雖然按照常理也的確不該想到一塊沒錯),當揭開謎底的瞬間我竟恍然有種壓軸菜終於上桌的錯覺XD
        
        不過說到埋梗,如果大家還算喜歡這部作品的話,其實可莉建議大家在了解整個劇情之後,可以把這整篇文從頭再看一次。到後面梗開始像埋線炸藥一個接一個連環爆的時候,雖然我有適時引用海柔的回憶,但其實前面刻劃人物動作眼神跟對話時還有更多的彩蛋。如果看得更仔細的話,閱讀柔情如斯第二遍鐵定會比第一遍剛讀的時候虐出一個全新的味道來,哪怕你們其實都已經知道劇情了。因為是跟著海柔第一人稱的視角走,很多東西海柔看不到,猜的也是錯的,但她跟旁人在互動時所接收到的情緒跟動作卻是客觀的,當謎底揭曉後回頭看,那些東西其實都已經被賦予了新的意義。這也是我偏愛第一人稱小說的原因,而它同時提醒了我,我們每個人在生活裡看到的東西都很片面,你不知道自己甚麼時候會判斷錯誤,更不知道甚麼時候會因為一句話傷了另一個有故事的人,就像海柔埋怨痛了十多年的教授一樣,最後發現原來是兩敗俱傷。
        
        啊,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可是故事還是要結束的,儘管我們再捨不得。HP柔情如斯到這裡是真的告一段落了,但這個世界的故事卻遠遠還沒完。除了海柔跟教授,還有許多我們感興趣或喜歡的人物,譬如天狼星跟娜塔莉對吧?好啦,開玩笑的,接下來的確是工商時間XD可莉的下一部作品將會是HP柔情如斯的前傳HP黑白配,說的是娜塔莉和天狼星在過去學生時代到底發生了甚麼以至於他們十多年後在霍格華茲重逢想在一起卻困難重重。而前幾天發的那個孫世代預告--沒錯,有前傳當然要有續集!續集的故事將會是艾薇和珀爾這對青梅竹馬如何在母親們的相愛(?)父親們的相殺(!)還有種種奇怪的條件下走到一起成為伴侶的故事。順便說一句,柔情如斯裡的砲灰羅傑,在續集可是會強勢回歸XD大家會期待他的演出嗎XDDD不過,雖然是有這麼遠大的計畫(蛤?)但可莉能不能快速把文產完還要看天命如何(欸!)作為一個苦命的大三生,也許有時候會為了一些很鳥的考試或報告消失的,到時候就請大家多多包涵了QQ 可是不要擔心,就算更新再慢,可莉也會拚盡全力不坑文的喔,因為可莉最愛大家了嘛!!!(灑花)
        
        (話說前面那麼正經,後面就完全被看破手腳了呢XDDD)
 
        那麼--
        
        HP柔情如斯,在此下台一鞠躬!
        
        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八月的霍格華茲早安茶 @hollyle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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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ppylove831228
喝!可莉竟然更新完柔斯還準備要寫孫世代了嗎!(呆
時間過的好快喔(望
婚禮篇裡面說莉莉和詹姆一起牽女兒紅毯讓我想到“媽媽咪呀”裡面女主也是讓媽媽牽過紅毯的呢~
(我原本以為梅根馬可要麻這樣要馬自己走的說)
北極星當名字感覺就好羅曼蒂克!
大熊和小熊那裡……為什麼他們可以這麼小就這麼閃啊!我忘記準備墨鏡了(哀怨
但也真的很期待他們的故事!就是突然想起天狼星是海柔的教父,那……艾薇要叫他爺爺是不是(愣住

說起來三姐弟關於語言方面的方式讓我想起我表妹耶,她們全家住在美國,所以媽媽和她講中文爸爸和她說英文吧,和海柔跟教授的教養方式超像的!
看到續集的序我還以為它說的是黑白配,所以序是由娜塔莉開頭的嘍!

啊,這次的文有要徵角嗎?自從看到紫伊和可莉的好文筆之後也一直想要被可莉寫耶,既然魔生文沒機會那不知道孫世代有沒有呢?

可莉 @puppylove8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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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leaf
不是啊!!!這篇今年四月就寫完了,我只是把文章從二維秀搬回來而已啊!!
因為二維秀1130要關站了QQ
柔斯寫完是寫黑白(親世代)妳難道不知道嗎(為甚麼我一直以為妳知道(???
我的同人文基本上不徵角喔!(自從惹了一些麻煩後,我就不太喜歡徵角了.....)
所以還是請當個專心欣賞的讀者吧!

八月的霍格華茲早安茶 @hollyle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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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ppylove831228
喔…我懂了,所以這個就是黑白的預告呀?
因為我想說在孫世代番外後面接的應該就是孫世代的預告啦XDDD
這樣啊~那我先加個訂閱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