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星中心】記憶之河(8/30第八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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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佩芹 @ibi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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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後續!!!
還有新年快樂!!!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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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ibi
新年快樂喔~
希望2020可以更新速度快一點༼ つ ◕_◕ ༽つ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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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

        天狼星做了個深呼吸,屏息走上螺旋梯。這趟路程比他想像中漫長的多,但當他好不容易踏上了窄小的樓梯台,停在一扇古老木門前——門上用花體字印了一串拉丁文:praeteritum——卻發現門打不開。
        他早該想到的!天狼星瞪著木門上細緻的銀色拉丁文,試圖理解那些字的意義。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學了兩年法文和十個月的拉丁文,但他的程度顯然不足以讓他完全理解。都已經走到這裡了,天狼星可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他伸手握住門把,集中全部的心神,眉頭因專注而緊鎖著。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幾乎可以感覺到一股暖流像是靈感一樣湧上,在他的指間迸發。
        天狼星才剛想到這裡,他就聽見一陣門鎖應聲彈開的清脆聲響。他露出微笑,推門走進房間。
        他踏進的這個房間是他見過最寧靜溫柔的空間。木製的低矮天花板上,鑲著一扇圓形天窗,燦爛的光芒流洩而下,光影交錯間彷彿凝結在時空之中。地面上鋪著柔軟的針織地毯,一種沉鬱、平靜的藍,一如初夏的南方海岸;壁爐裡的明亮火焰燃燒得劈啪作響,為冬日清新冰冷的空氣注入溫暖氣息。

        但房間裡最引人注目的,是貼在牆上十幾張魔法照片。照片大多數是黑白的,只有少數四、五張是彩色,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1860年代。而照片中人正是父母跟天狼星提過無數次,回憶中家族長輩風華正盛的模樣。
        有個深色波浪長髮的女孩在安靜地看書;一位穿著老式斗篷的年長男子抽著菸斗;一對外貌高貴的女巫巫師抱著他們剛出生的孩子。其他則是一些瑣碎的物品,壁爐上擺了一個小紙盒,放著白銀戒指、彩色串珠手鏈、熏香蠟燭和幾個鈕扣,甚至還有一些相當奇特的物品…廢棄的相機頓點糖果色的絲巾、以及一把滿佈塵埃的小提琴。這些東西看起來並不像是一人獨自擁有的,更像是所有人寄托情感、回憶與思緒的地方。
       
        書櫃上則擺著許多沒有署名的日記。天狼星猶豫了幾秒鐘,他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某個人的房間,不小心偷覷到他人內心的秘密。但愧疚感馬上就被好奇心取代了,況且他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走進這個地方。
        他翻開第一本日記,主頁閱讀日記主人的自白和夢想。他走進一個女孩內心的世界,他讀到她每一次期待、恐懼和失落,讀到她第一次上學,她的聖誕假期、她的初戀、她唸書時的瓶頸與突破、她第一次和男友接吻時的驚恐和愛意。女孩的文字彷彿會呼吸,稚嫩青澀的手寫字句掩藏不住熱情與生命力。天狼星彷彿看見一位聰穎浪漫的少女,每晚在桌前寫下她對世界的觀察、對未來的憧憬,以明亮清晰的語調記下她自己的故事。
        日記停在某年的三月,女孩15歲那年。
        他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卻感覺自己彷彿認識他認識了一輩子。他倒相當確定布萊克家沒有這樣的女孩。

        然後,天狼星看見了他,一個男孩。
        那張照片並不搶眼——反倒還相當平凡。但照片中人卻讓天狼星感到相當眼熟。那是的約莫十二、三歲的男孩,比天狼星大不了多少。他的五官清俊端正,深濃的黑色頭髮,一雙銳利的淡銀灰色眼睛彷彿水銀,閃耀著幽光。男孩嘴角流露歡暢真摯的笑意,甚至連他的雙眼——那雙冷銀色的眼睛——都帶著微笑。那雙眼眸和天狼星的如此相似,甚至連形狀都一模一樣,只不過天狼星的雙眸顏色更明亮、溫暖,比較接近月光,而非水銀的銀色調。
天狼星握著照片,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少年。
他一開始甚至懷疑這個男孩根本不是布萊克家族的成員。畢竟,沒有一個純種家族出身的孩子能笑得如此開懷,如此真切,彷彿笑開了幾十年的時空隔閡。天狼星盯著少年無憂無慮的容顏,羨慕他如此輕易就能享受歡愉。
男孩的笑靨不似記憶中任何笑容,那種如蠟像般冰冷完美的笑,這和印象中布萊克家族成員該有的樣子實在大相逕庭。不知是誰捕捉到這一刻,畢竟在這裡,舉目所見盡是王室成員般矜持的舉止,與凝凍的眼神,和麻瓜相片同樣死板而僵硬。
        天狼星只能祝福這個男孩和拍下照片的人一切安好,但願他能永遠停在此刻,永遠不要長大成人。
       
        他耳際響起一個聲音,一個布料擦過地面的聲響。或許是窗簾被風吹動。但不是,他感覺到有人靠近。
        他轉身。
        他看見母親站在那裡,舉起魔杖對著他。
       「過來,」瓦柏嘉.布萊克說,血色迅速湧上她的面孔,「你給我解釋!」
        天狼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心臟簡直要衝出胸口。
       「媽媽,我——我不——可是——」
        瓦柏嘉瞪著他。「真是太有趣了,天狼星,我沒想到你竟然把你的作業放在這裡。」
        天狼星沒說話,打定主意保持緘默。他抿起上唇,倔強的看著母親。
       「說話啊!你竟然這麼大膽——」她以握著皮鞭的方式舉起她的魔杖,「你做了什麼?給我好好解釋!」
        他知道媽媽會對他做什麼,只好儘量拖延時間,用話語填補恐怖的沉默。他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奶油色的陽光好像被雲霧吞沒了。天空是灰燼的顏色。就像一個悲慘、朦朧的微笑。
        天狼星嚥下一口口水。他望著母親,她不是一個願意聽人解釋的人。她的深色眼珠燃燒著狂怒。而在處罰這方面,瓦柏嘉.布萊克從來不會令人失望。
        隱形鞭子落下,擊中他的肩胛骨,他的肌膚在炙熱的火焰中灼燒。天狼星咬著牙吞下一聲尖叫,一道道發燙的鞭痕滲著沸騰的血液,在空氣中蒸騰。
        然後一道聲音傳來。深沉、平靜、充滿力量的聲音。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非得在聖誕節期間打孩子嗎,瓦柏嘉?」
       瓦柏嘉猛然收手,轉過頭望著聲音的主人。迎面走來的是兩個男人,阿法.布萊克走在前端,而天鵝座緊跟在後。阿法是個高瘦削的男子,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和毛衣,袖口捲起,焦糖色的眼睛帶著沉思的神情,有種漫不經心的憂鬱氣質。他朝下望著她妹妹和姪子。 「不要再處罰天狼星了,瓦柏嘉,他只是個10歲的男孩而已——他們不都是這樣嗎?」
        瓦柏嘉垂下她的魔杖,天狼星立刻覺得腳一軟,跌倒在地板上。他的臉上沾著淚水,不是因為被責罵,而是因為傷口的痛處讓他一瞬間飆出了淚。
        他嚐了一滴淚水,味道很好。是犯罪的味道。
       
      「好了,天狼星,站起來……」天鵝座粗暴地說,「我說現在,男孩,現在站起來!」
        天狼星手肘撐住地面,從溫熱的地毯上爬起來.。他做了個深呼吸,覺得身上每一吋肌膚和骨骼都在發疼、都在灼燒。他抬起頭望著三個大人。
       
      「等一下,天狼星.。你手上拿的是什麼?」阿法.布萊克帶著一種機警的審視眼光說道。
       天狼星把照片交給他。
        阿法接過照片,眼神輕輕拂過少年年輕的容顏,眼底的溫柔彷彿是在注視已經是逝去的兄弟。他抿著唇吞了一口口水,仰起頭,把照片放到他妹妹的手中。
       接著阿法焦糖色的眸子迎上了天鵝座的目光。天狼星看著兩個男人迅速交換眼神,隨即迴避。天鵝座.布萊克的表情放柔了,他的臉部輪廓彷彿融化暈開,變得柔和而沉靜。
       天狼星悚然一驚,他知道那男孩是誰了。
獵戶座.布萊克。他的父親。一想到照片中豪放的男孩如今已成了一位漠然、嚴肅的男人,對世界再也沒有幻想與期盼,他就渾身顫慄。這是他失去童年與自由的預演嗎?

        他轉頭望著母親。她看起來悵然若失,接著在下一個瞬間,她已經把他擁入懷中。但這件事的震驚程度並不比發現照片中的真相更讓他驚奇。他望著母親三兄妹的面孔逐漸模糊,在他的眼前漸漸被抹去,直到他心中只剩下一個聲音。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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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不要那樣形容眼淚啦😅😅
然後阿法怎麼有點帥ww(咦
放心天狼星你會得到自由的~😀(雖然很快又被某隻老鼠給毀了(ryy

GRMS👑在寢室摸魚的安琪拉 @Sirious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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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瓦柏嘉不是老大,然後再來是阿法,最後是天鵝座?所以對於阿法來說,瓦柏嘉應該是姐姐?🤔而且是三姐弟?
附上布萊克家的族譜

@Jessica
說實在的,布萊克家的每個人都男的帥女的美XDDD(遭毆)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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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ous520
有去查過Rowling公布的布萊克族譜,結果⋯⋯瓦柏嘉1925出生,天鵝座1938才出生,而他的大女兒貝拉竟然1951就出生了啊!鑑於不要引發聯想影響劇情,決定不要採取官方公布的數據(怎麼這麼學術),而既然貝拉和天狼星差了八九歲,阿法就感覺更像是兩個人之間出生的孩子,才會做此調整。

GRMS👑在寢室摸魚的安琪拉 @Sirious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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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ckingjay1103
喔喔我懂了
不過現在倒有點混亂了😂所以在這裡是阿法→天鵝座→瓦柏嘉?還是我又錯了XDD
而既然貝拉和天狼星差了八九歲,阿法就感覺更像是兩個人之間出生的孩子
所以是指阿法是在貝拉和天狼星之間的年代出生的?
天鵝座和艾拉的確很早就生孩子了(沉思)

P.S要不要在首樓跟讀者說明一下這個設定 ?
PP.S之前也有看過是這樣設定的:瓦柏嘉→天鵝座→阿法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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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ous520
不是😊~是說阿法是在天鵝座和瓦柏嘉之間出生的,
所以應該是天鵝座(長子)→阿法(次子)→瓦柏嘉(女兒),
因為貝拉是天鵝座的長女,天狼星是瓦柏嘉的第一個孩子,貝拉比天狼星大八九歲,
他們的父母天鵝座和瓦柏嘉應該也是,所以阿法應是第二個孩子(吧,相隔十年以上才又生孩子也太辛苦了,
而且又查了一下這裡發現如果瓦柏嘉真的是1925年出生的話,她父親波琉克斯也是13歲就生她了不太好吧,年紀比我還小(⊙_⊙;)

關於把設定放在主樓我有時間會放上去的,謝謝安琪拉這麼仔細&貼心~

鯖魚 @Yen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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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在首頁推薦看到希曜的文就點了進來看~
結果一看便不可自拔ww
很喜歡希曜的文筆及敘事的手法,期待之後的更新😊

GRMS👑在寢室摸魚的安琪拉 @Sirious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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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ckingjay1103
好喔我懂了~
不會啦,因為太愛布萊克家了所以愛之深責之切而已(我在說啥)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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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離開了。很慢但是很明確。就像水手出海以後,回頭望著他揚帆而去的地方逐漸朦朧,我也感覺到我的過往正逐漸褪去。過去的人生在我身上還有餘火燃燒,但是已逐漸化為回憶的灰燼。」
                                                                                                                                                                                                               ——Jean-Dominique Bauby《潛水鐘與蝴蝶》

1995年7月2日,凌晨
    現在是凌晨時分。
    天狼星.布萊克站在通往廚房的走廊底部,太陽穴後方隱隱作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靠著這面牆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老舊厚重的窗簾後方,天色已成了一種清澈、柔和的靛藍色,彷彿流動的藍墨水。
    不需要思索很很久,他就知道,這種屋子裡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他安靜地環顧四周:維多利亞式哥德風的家具、歷史悠久的掛毯、散發幽微光芒的枝型吊燈,靜得彷彿有人剛剛過世似的。從第一天被軟禁在這裡開始,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但作為鳳凰會總部的古里某街12號卻絲毫不曾改善;這裡一切和二十年前毫無差異,只除了變得更加骯髒、陰鬱、令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它不開放給麻瓜,這裡大概能榮登「全英十大鬼屋」前三名。 
    天狼星做了個深呼吸,用手指順了順頭髮,推開通往廚房的門,走進去。

    偌大的廚房裡毫不意外的空無一人。長桌上除了幾個空玻璃杯,和一份舊的《預言家日報》之外,就只有一根快要燒盡的蠟燭,在那兒靜靜散發著橘黃的光芒。滴落的蠟油凝結在青銅燭台上,彷彿乾涸的淚滴。天狼星幾乎是毫無意識的拉開椅子,重重的落下,用手扶住頭,彷彿這樣就可以止住洶湧的思緒源源不絕地湧出。該死,他才不需要報紙,他需要的是止血帶。有好一會兒,他就只是獨自一人坐在光線朦朧的廚房裡,瞪著微弱搖曳的燭火。
    但過了不久,另一種更強大也更可怕的情緒就朝他席捲而來;那是孤寂和疲倦。那種感覺來的如此突然,像是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的毒氣,滲入他的體內。
    天狼星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希望這樣能幫助自己緩解倏忽間浮現的回憶。他知道自己早該放開過往的一切——套句其他人的說法——從過去「走出來」,但他很清楚自己無法做到,特別是被軟禁在他生活了十六年的童年住處的時候。
    但他現在哪都去不了。天狼星睜開眼,仍舊感到很虛弱。他撐起上身,疲憊的揮動魔杖,一瓶沒開封過的白蘭地從玻璃櫃上直直飛過來,在他面前及時煞住,清澈的琥珀色液體微微晃盪著,就像流瀉的星光。此時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酒精。這當然不是什麼健康的做法,但他需要它來解開紊亂的思緒,舒緩記憶的創口再次被劃開的痛。
    他仰頭灌了一口酒,感覺清澈的液體緩緩滑入喉間。他期盼酒精可以溶解他的痛苦,雖然明知那不過是期盼。
    有好長一段時間,古里某街十二號的靜默簡直幾近死寂,屋子裡唯一的聲響就只有火炬微弱的劈啪聲。天狼星緊握著酒瓶,在漫漫長夜裡聽著走廊畫像傳來的沉穩呼吸,試著從過往的思緒抽離。

    過了十幾分鐘,從玄關傳來了門鎖打開的聲音,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天狼星詫異的抬起頭來,哪個鳳凰會成員會在這種時刻回到總部?
    一個穿著正氣師長袍的年輕女巫站在大廳。她臉色慘白,筋疲力竭,看起來彷彿支撐不住身上的衣物的重量。小仙女・東施靠著牆虛弱的站著,表情既痛苦又堅強,一隻手緊握著魔杖,就像要嵌進她的手掌似的。
    天狼星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提高了警覺,抓起自己的魔杖,迅速趕到門口。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他急急問道,「東施,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被攻擊了⋯⋯」東施低語。
    她的聲音微弱,卻清晰到能穿越眼前的一片漆黑。魔杖的光芒照亮了東施毫無血色的面龐,她的目光狂亂而恐懼,一道殷紅的傷口斜劃過她的皮膚,血滴落在撕裂的衣領上,隨即融入她左臂前的一片黯紅。
    「有其他人受傷嗎?」他擔心的凝視她的面孔。「黑巫師?還是食死人?」
    「沒有會裡的人。」東施一邊說,一邊設法走到廚房裡。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擠出來的,彷彿她全身上下只剩下聲音。
    天狼星走過去攙住她,告訴她可以不必說任何話。但東施認為她有必要說。「最近這種事愈來愈頻繁⋯⋯隨機虐待麻瓜,攻擊正氣師⋯⋯局勢很糟,真的很糟。剛才有三個肯特郡的麻瓜被折磨到失去意識,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她忽然停下來,閉上眼睛,重重喘著氣。
    「好了,東施,你先不要再說話了。」天狼星有些粗率的打斷她。他扶她坐上椅子,脫下她的戰鬥靴和長袍,開始幫她療傷。東施用雙手緊緊抓住桌沿,用力得連指關節都泛白了,表情就像她每次開始變形時一樣緊緊閉著眼,彷彿說不出話來。
    「是哪個白癡去傷害那群不幸的麻瓜?」天狼星低聲問,把一罐嘶嘶作響的魔藥倒在她的傷口上。
    「我不是確定⋯⋯你知道,魔法部的援兵趕到的時候,我們正陷入一番苦戰。」她閉上眼,嚥了一口口水,彷彿要把痛楚呑下去。「他們毫無預警對我們發動攻擊⋯⋯我這樣已經算好了,另外兩個傢伙立刻就被送進了聖蒙果搶救,但我相信他們會康復的。他們被酷刑咒折磨⋯⋯跟那些麻瓜一樣⋯⋯」
    「什麼?」天狼星說,他差點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很快就克制住衝動, 耐心聽她把話說完。
    「我們不確定到底誰是食死人,誰又不是。就算好不容易逮到人,他們也會靠關係脫罪。像是魯休思•馬份——他和夫子的關係好得很,但是全正氣師局都知道他就是食死人……而今天那些施酷刑咒施得那麼順手的,大概也是⋯⋯」
東施看起來已經平靜許多,但依然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她的呼吸顯得相當急促,眼神也依舊盈滿驚懼。
    「你沒事吧,東施?」天狼星粗聲問道。
    「我很好,謝謝,」東施說,「我沒事。」
    天狼星將一杯摻水的白蘭地推到東施面前。
    「先喝下去吧,東施,這會讓你舒服點。」
    東施接過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從她擱在腳邊的公事包抽出一份《預言家日報》。上面印著大大的幾個字:魔法部長夫子表示:一切如常 魔法界大眾勿恐慌
    天狼星很快地瀏覽過報紙上片段的字句。魔法部拒絕證實「那個人」復活的消息⋯⋯西追・迪哥里之死是個令人遺憾的意外⋯⋯魔法部發言人呼籲民眾不要亂傳謠言,並保持冷靜⋯⋯夫子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整篇沒用的垃圾,」天狼星平靜地表示,「這些高官可是把自己可悲的官位,看得比全英國幾萬名女巫、巫師的命還重要多了。他們寧可蒙上自己的眼睛假裝一切都好,也不肯承認佛地魔復活的消息⋯⋯我看一定是夫子把消息全都壓了下來,他們甚至說那個姓迪哥里的男孩之死只是個意外——」
    「是啊⋯⋯」東施的聲音微微顫抖,「西追⋯⋯我認識他⋯⋯他跟我在同一個球隊待了兩年,他是個非常優秀的魁地奇球員,而且他才18歲——」她做了個深呼吸,緊緊握住高腳杯以克制顫抖,「他跟我是同學院的,你知道——那時我們全都認為,他長大後一定會當上級長,甚至男學生主席,因為他是那麼的謙恭有禮,一表人才——」
    「是啊,我想是的。」天狼星答道。東施銀鈴般的聲音讓他清醒得多,卻讓他再過去現在之間震盪的更加劇烈。他事實上並沒有專心聽她追憶。他懷疑她是否知道,她自己的阿姨當年就是因為對法蘭克與愛麗絲・隆巴頓施虐,直至他們精神失常,才被關進阿茲卡班⋯⋯
    不,他心想, 安朵美達絕不會對女兒承認,這明女食死人是他的姊姊,就跟他自己一樣⋯⋯但再怎麼說,小仙女・東施都是一名合格的正氣師,她一定讀過這個著名的案例,而她大概也不會忽略這位女士與自己的母親外貌有多麼相似。事實上,如果不是東施總是留著一頭泡泡糖似的粉紅色短髮,加上一身搖滾風格的打扮(不過她今天是一頭深色長髮和正氣師長袍),她和她母親年輕時可以說是十分相像。
    他把繃帶纏上了她的傷口(現在已經變成了深粉紅色),她安靜的啜了一口摻水的白蘭地,神情有些恍惚。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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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兩個人都各自陷在心事重重的沉默之中,偶爾舉起杯子喝一口飲料,然後又各自沉回思緒之中。接著,東施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快累癱了⋯⋯」東施說,「其他人應該可以幫我代班吧?我好想睡⋯⋯」
        「你今晚可以留在這裡啊,東施,」天狼星鬱鬱寡歡的說,「反正這裡的房間多得是。」
        但這回卻輪到東施關切的望著他。天狼星不自在的變換姿勢,倚在桌緣。「什麼事?」他皺眉望著她說。
        「你看起來很⋯⋯緊繃。」東施說。
        「不,我沒事。」天狼星打斷她。「過來吧,我想樓上有幾個整理好的房間——你可以睡你母親以前的房間⋯⋯」
        「我媽?」東施驚訝地問道,「她從來沒說過她以前住在這裡⋯⋯她幾乎不提她婚前的生活!」
        「我相信是這樣沒錯。」天狼星心不在焉地答道。他繞過桌子,舉起魔杖,準備熄滅牆上的燈光,但東施卻依然盯著他看。「天狼星,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太好耶。也許你應該放鬆一點,多休息一點。」
        「我只是⋯⋯失眠。」他低聲道,擠出一個苦笑。「你知道,有時候煩心的事情有點多,躺著也睡不著。」
        當然不是這樣。假如她能理解,她就不會這樣說了。她還太年輕,年輕到無法理解記憶的重量;但天狼星倒是希望她永遠不必理解,永遠不必被過往的每一刻糾纏折磨。像這樣隱藏真正的情緒從來就不是天狼星的作風,但他開不了口說出真相。他內心翻騰的波濤幾乎滿溢到喉嚨。就在幾十分鐘前,他又再一次真實的經歷了那段往事,一切恍如昨日。
        天狼星從來沒有向其他人提到他人會夢到那些事。
         從來沒有。
        就連對雷木思・路平也沒有提過。

        每當夜幕降臨,夢魘就隨著黑暗一起大步逼近。但痛苦也是一種感覺,而天狼星最近的各種感覺都很陌生,特別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
        儘管不願意承認,天狼星・布萊克發現,自己愈來愈難承受孤寂的折磨。清醒的時刻,記憶的重量壓迫著他,他想起的每一個人、每一段故事,都像是一場場又甜又酸的夢,積在心頭無法摒去。他喝酒、鍛鍊身體、讀報,用忙碌填滿自己,但他的過去和回憶卻仍舊隨著愈來愈平凡的暈眩和噩夢湧現,回到他的腦海裡。
        鳳凰會成員在總部的時候,情況還好。茉莉・衛斯理偶爾會發揮高超的廚藝,為他們煮一頓晚餐。金利、亞瑟和比爾出現的時候,會帶來一些魔法部的軼事新聞,或者分析目前的政治局勢。雷木思在的時候更好,他們會如同兄弟般笑談輕狂年少,懷念起過去的同學、師長、朋友,懷念起不復存在的青春。
        然而,倘若來古里某街的是孩子們或東施(她事實上也沒比他們大多少),天狼星才會再次感覺生活有樂趣可言。他們帶來的是魁地奇球隊、家庭作業、惡作劇把戲;就算是為了填補沉默而談起天氣(百年不衰的經典話題),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建構出窗外的世界。天空的顏色、浮雲的形狀、陽光的溫度。他愈來愈無法抗拒這個想法。
        獨處的時刻,他的思緒就變得紊亂不清、混沌破碎,就像發燒時作的惡夢。所有的事物都成了灰色,吊燈、燭台、掛毯,即使原本不是灰色,現在也化為闇灰的泡影。
        公平地說,天狼星不願意承認自己出了問題。不管是茉莉口中的「低潮發作」,瘋眼穆敵口中的「倖存者的內疚」,甚至是金利帶來的麻瓜心理學名詞「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對他而言一樣,都是在指向他心理狀態的脆弱與不穩定。

        面前搖曳的火光閃耀了一下,猛然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閉上雙眼一會兒,感受到微微的暈眩和虛弱,彷彿整個世界正在旋轉分解,但並不是因為酒精。
        是因為夢魘與記憶。
        天狼星轉頭望了望東施半隱在闇影中的面孔。她的五官清秀而端正,明澈漆黑的眼睛像是夜裡的繁星,閃爍著光芒。在這棟古老而漆黑的屋子裡,小仙女・東施散發出某種特質,某種和古里某街十二號完全相反的特質——清新、純真、活潑外向。他無法忽略這位年輕女子和他母親有多麼相像。他最後一次見到安朵美達時,她大約就是這個年紀。
          「你母親的房間在三樓,東施。」他說,雖然他只是想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些。
         她微微頷首,露出關心的微笑。
       「我想我得先派貓頭鷹給我媽,她很擔心我⋯⋯事實上從我當上正氣師那天開始她就這樣了,說什麼現在這個局勢,女孩子當正氣師很危險!」
        天狼星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你是不該讓她擔心。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東施。」
         「職業傷害。」東施聳聳肩說。她的視線停在一幅佈滿陳年灰塵的肖像上。「我媽以前真的住在這裡嗎?」
         「是啊。」天狼星簡短的回應道,迴避她的目光。他推開五樓的門,讓東施走進去。「你先去休息吧,我會幫你寫信給你母親。如果你需要安眠藥的話,我想床頭櫃應該有幾瓶。」
          東施停下腳步。「天狼星,你確定你真的還好嗎?」
         「我很好。」他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才又睜開。他那雙水銀般的銀灰色的眼睛透著深沉的疲憊,卻又出乎意料的冷靜堅決。他知道她也察覺了他的不對勁。「我說真的,東施——我很好。需要休息的人是你。」
         東施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天狼星很明顯不願談論自己的私事,但她看起來就是想談。
      「好吧,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但我母親會希望能跟你談談。她不太願意過來,你知道——而且我不敢對她透露太多會裡的工作內容。噢,拜託你放鬆一點,」她看見他的表情,不耐煩地加上一句,「我又不是要刺探你的身世!」
      她不知道,她一直都不知道記憶被勾起的痛苦。「你真的想聽嗎?」天狼星安靜的說。「關於你的阿姨——貝拉・雷斯壯——和其他人?我一回到這棟房子就該死的想到這些人,這些跟我有血緣關係,但絕對不是我家人的人,他們毀了我的童年——你真的想知道嗎?」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猙獰,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不,」東施很快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好奇,只是這樣——」
        「沒關係,」天狼星說,他的聲音又回復正常,「這跟你沒關係,只是在這裡,我很難保持平靜。」
        她看著他,她的眼神讓他無法迴避。
        她的眼睛顏色很深,明澈如清幽的泉水,但其中某種平靜的力道,卻彷彿能穿透他的防備,進入他的心靈深處,逼迫他勾起那些多年來幾乎遺忘的童年記憶。
        天狼星感覺心跳變得狂亂。真是詭異,有時一個眼神就足以將你帶回過去。「等我一下。」他說。
      「天狼星?」東施擔心的問。
      「我沒事。我只是⋯⋯我很快就回來。」

       他快步離開,穿越一道有著剝落壁紙的走廊,走進洗手間。
      他點亮魔杖,望著黃銅鑲邊的鏡面,瞪著鏡中的自己。他已經太熟悉自己的樣貌了——從他的黑髮、銀色眼珠、深刻的五官,到輪廓上每一個溝壑崎嶇——熟悉到幾乎令他感到陌生。
     他覺得自己與周遭世界脫離了,像沒有錨的船,飄得好遠好遠;或許是他已經習慣了漂泊的生活, 當他終於回到了「家」,卻只感到陌生與無根。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倫敦的霧氣之中,窗外的世界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樣子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抬起頭來。回憶像一道沖破堤防的長浪,朝他席捲而來,他閉上眼,沉陷在另一個時空之中。

希曜xD @mockingjay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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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其實真的拖了很久沒更文……
其實今天是我加入仙境一周年,很高興有那麼多人看文,謝謝你們!(開心

GRMS👑在寢室摸魚的安琪拉 @Sirious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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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了~主樓還有圖!!
恭喜希曜一周年~(鞭炮)
天狼星的心境被描寫的好透徹😳
不想告訴東施自己沉重的過往,是因為覺得她還年輕QAQ而且天狼星希望她永遠都不用理解…
但我一直想到東施後來犧牲的事啊(拭淚)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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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東施受傷了看得好心疼啊(つД`)・゚。・゚。
不過東施是堅強的孩紙沒有問題的OvQ
然後不愧是最後能跟路平在一起的女孩子,
像天狼星這種也是有事裝沒事的症狀(?)馬上就看出來了啊~(つ∀`)

之前就覺得天狼星真的很衰,
好不容易逃出那個家結果現在又被困在這,
比誰都想要跟敵人戰鬥,卻只能在家裡跟自己心魔對抗,
更要命的是還要聽某個人沒事就偷酸他一句"躲在這裡很悠閒"之類的.....

我說鄧大校長你到底什麼時候產生了天狼星可以不被那種話影響的錯覺啊(;´༎ຶД༎ຶ`)(;´༎ຶД༎ຶ`)


恭喜一週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