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玫】流年(8/20更新至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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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哈特 @chohei_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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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表示是自己做成什麼樣子跟任何人無關,只是自己的觀點。

我那觀點都是看官方資料而推測,你不同於我見解而已。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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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hei_chan

如果用心角色自然有自己的靈魂,這是寫作者的觀點。
以一個從未出場和PotterMore未多加說明的角色而言貼標籤的確失了公平。

安迪‧哈特 @chohei_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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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嗯,都只是臆測。同人很多時就是臆測再發揮重塑新觀點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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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hei_chan

跳脫創作的話,對書中人物不多做揣測。
同人的話就是從書中的片段角落衍伸或發揮。

安迪‧哈特 @chohei_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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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那是尊重原著的忠實走向,跳脫創作不一定反感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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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hei_chan

不在原著或作者沒提到的地方推測沒有的事才是尊重原著走向,創作時依據內文需要做部份安排不涉及所謂反不反感。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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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入冬以來的第一片雪花就在倫敦最後一片落葉墜落的同時飄下,濕冷的城市讓人在行走時不得不抱著如履薄冰的心態,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滑倒在地狼狽出糗痛得眼冒金星。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戰戰兢兢,即使處在這舉步維艱的情況下,還是有人可以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美好到令人艷羨。

一個外型亮麗的紅髮女人從對面街上一棟建築走出來,她毫不畏懼低溫侵襲,腰部以下除了一片迷你皮裙和一雙索價不斐的高跟短靴之外一無所有。那個打扮時髦的女人隨興地甩了甩火焰般的紅髮,取出最新款的多功能智慧型手機,在簡短的通話之後,一輛高檔的黑色轎車就像施了現影術一樣驀地出現在眼前。女子面無表情,盡情展現她藐視一切的不屑,在司機替她打開車門後高傲地坐上車去。

她想她大概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做這種事,玫瑰收回目光時心想,那個女人將她兩條光裸的腿暴露在寒風之下的景象讓她打個冷顫,雖然她穿的衣服已經很暖和了,心理作用不可小覷。玫瑰還是從大衣口袋裡取出一個玻璃瓶,瓶中的藍色火球快速溫暖了她的掌心。她心滿意足地捧著玻璃瓶,腳踩著笨重的雪靴往上班的路上前進。

聖蒙果病理研究中心的屋頂盛接著冬日的初雪,屋宇和縫隙間在不知不覺中被綿綿細雪填滿,而且沒有要停止的跡象,一切只是開始而已。

玫瑰來到病理中心的大門口前,並不急著推開厚實的大門,而是站在那銀白的花道上抬頭欣賞著初冬的雪景,她口中吞吐的氣息則變成了稀疏的白煙環繞著她的臉龐。白茫茫的雪花撒落在她的帽子、圍巾、大衣和她身上的其他地方,小時候她曾經好奇著被雪埋起來到底是什麼滋味?每到冬天時她都會偷偷跑到屋外的小徑上站著不動,但是她的實驗從來都沒成功過,雖然如此,只要遇上下雪的時刻她還是抗拒不了雪花撒下的魅力。


在她還沒踏進辦公室之前,玫瑰的助理就已經幫她生起了爐火,溫暖的火光驅散了她周身的低溫,火爐旁停了幾隻取暖的貓頭鷹,牠們剛剛才完成了送達信件的任務,正在低頭啄著助理所準備的貓頭鷹飼料。

玫瑰把脫下的大衣和圍巾掛好,把毛線帽塞進抽屜裡,然後將玻璃罐的藍色火焰熄滅後收好,最後望著那永遠堆滿文件而且海拔不曾下降的辦公桌,它只有在第一天使用時是空無一物的。她在檢查著蜜菈──或者是蘇菲亞的日常觀察報告時忽然想到那天天蠍來的時候,猜想著他會不會想到那罐藥膏也可以消去他身上其他的疤痕?他這個人腦筋大部分的時間都還算靈活,可是笨起來也是很驚人的......。這樣的念頭沒有在她心裡停留太久,很快就有其他更值得煩惱的事情佔據了她的心思。

不管怎麼說,蜜菈(玫瑰還是不習慣叫她蘇菲亞)那天簡短地開口之後玫瑰終於突破「零進度」的困境,當她帶著些許報復意味的笑容把天蠍和蜜菈對話的記憶拿給病理中心的院長看時,那位世故的老人便皮笑肉不笑地發出讚許,他稱讚著玫瑰「鍥而不捨」(死纏爛打)的追尋精神,並鼓勵她再接再厲。她當然很識相表示了誠摯的感謝和謙遜,總的來說結果還是好的,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單獨辦公室保住了。

至於蜜菈呢,玫瑰和她的助理為了刺激她說話,除了之前為她播放的俄文歌曲外,他們還特別去麻瓜的書商那訂購了一些俄國民間故事的有聲書來播放給她聽,光是搞懂麻瓜的購物過程就花了不少功夫,她想她永遠搞不懂「信用卡線上支付」是什麼意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跟她的助理無法跟蜜菈進行面對面的談話。助理特別愛強調B、C這兩個字要唸成V、S實在很不習慣。

好在一切的情況在玫瑰的一位同事門得列夫回到英國之後得到改善,剛認識這位俄國人的研究員多半被他不苟言笑的表象欺騙,但熟了之後才明白他人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門得列夫總是溫和又帶點無奈地向每位好奇詢問的人解釋他和那位知名的麻瓜科學家完全沒有半點關係,雖然他們都是麻瓜家庭出身,而且都叫狄米奇──投身的工作領域某些方面也很相似。

當玫瑰扶著蜜菈從A6病房來到門得列夫的辦公室後,一進門就被他放在火爐上的那一鍋紅色湯頭吸引了目光。

「請進,我正在煮羅宋湯(borscht)。」門得列夫從熱氣蒸騰的鍋邊抬起頭來,他的眼鏡鏡片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好啊,狄米奇。那是什麼?」

「就是甜菜湯啦,我的家鄉菜。」門得列夫揮揮魔杖,聞了聞鍋子飄出的味道,「還要再煮一下才會好。」接著他望了蜜菈一眼,「這位就是妳的病人?」

「沒錯,她就是蜜菈──或是蘇菲亞。我跟你簡單說明一下。」然後玫瑰便一五一十把她如何發現蜜菈的母語以及蜜菈告訴天蠍她的名字叫做蘇菲亞事說出。

「她說她要在城門等,城門有四個。後來她又提到有個叫娜塔莉亞的人在追她。」說到這玫瑰沉吟了一下,「我認為這是兩件事,畢竟她的心緒依舊不在穩定的狀態。」

門得列夫耐心聆聽完玫瑰的陳述,他端詳著蜜菈,她今天異常地沉默(雖然說她也從來沒活躍過。),金色的長睫毛垂落下來,讓她看起來彷彿是在沉睡,把她自己防衛性的和外界隔絕開來。

「我昨天有看過妳送過來的簡述報告,她被黑魔法傷害的情況真的很嚴重。」門得列夫緩緩說道。

「沒錯,但是我一直在尋求解決的方法以及造成這個情況的原因。另外就像我在報告中寫的,蜜菈在母語的刺激下似乎有了些許的進展,但我需要你的意見。」

門得列夫又轉身查看甜菜湯的情況,不急不徐的回應從他的背影傳出:「我贊同妳對於蜜菈的大方向構想。」

「那是什麼意思?」甜菜湯慢慢飄出了一種玫瑰從未聞過的味道,她很難去形容那股氣味,不過聞起來不難聞就是了。

「我認為用母語的刺激的方式是可行的,但是必須要從最基礎的開始。」門得列夫用勺子舀了一些甜菜湯放進口中嚐了味道,「哎唷,我的酸奶好像放太多了。」只見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顯然紙上的紀錄讓他大吃一驚。

「真是糟糕,我記錯步驟了,酸奶是要在湯煮好了之後才放的。」

「那是食譜嗎?」玫瑰好奇地指著門得列夫手上的那張紙。

「是啊,我這次回俄羅斯探訪我的家人時我母親寫的。」說到這裡門得列夫有點難為情地笑了笑,這可是很難得的事,「可是我老是記不住正確的步驟。」

「沒關係的,你這鍋甜菜湯看上去還不賴啊。」玫瑰看了那鍋紅豔豔的湯,「對了,那麼你剛才說的『從最基礎開始』的具體建議是什麼?」

門得列夫將注意力從甜菜湯轉回玫瑰的問題上,「我認為應該要從最基本的俄文開始,一步一步的引導出她的記憶。這樣的過程如果順利的話花費的時間可能不會太久。」

「當然,在這段過程中妳還是可以嘗試用俄文跟她溝通,但是盡量避免問的太深入,一來她的心智理解退化無法承受,二來她受不了這些刺激,會造成腦部的損傷。」門得列夫補充道,同時拿起魔杖在蜜菈的眼前比了比,「瞧,她的眼神有些偏離。」魔杖的尖端露出了淡淡的藍光,把蜜菈的瞳仁抹上一層詭異的光膜。

「那麼,你可以試著和她談談看嗎,狄米奇──在不造成損傷的情況下?」玫瑰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就是她今天帶著蜜菈來的目的。

門得列夫偏過了頭,快速思考了一遍,「哦,當然可以啊。有何不可?」


在門得列夫的熱情款待下,玫瑰也不便拒絕他遞上來的那碗甜菜湯,他說玫瑰在嚐過之後可以給他一些烹飪上的建議,所以玫瑰現在就一邊喝著熱湯,一邊看著門得列夫和蜜菈說話。她發現這碗甜菜湯的滋味還不錯,但話說回來,她可從沒喝過道地的俄式甜菜湯。

想當然爾,門得列夫完全展出現一個專業的研究員在問話時應該會有怎樣的表現,他先是溫和的和蜜菈打了招呼(當然,他叫她「蘇菲亞」),接著便運用了一些技巧突破了蜜菈的心防,讓她慢慢地開口。

玫瑰看著門得列夫循循善誘著蜜菈,她只能從門得列夫變換的表情來猜測談話的進展。門得列夫先是從頻頻點頭,然後低頭沉思、良久不發一語,最後他再簡短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望著玫瑰,她立刻就知道過程暫告一段落了。

「這真的很有趣啊,玫瑰!」這是門得列夫沉默了十秒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

「這當然很『有趣』,我的辦公室差點因此而不保。」

「我聽說了這件事,妳竟然在開會開到一半就走人。」

「那麼你對聖誕節變裝派對的事有興趣嗎?不說這個了,你快告訴我剛剛談話的內容吧!」

「我問了她些關於城門的事情。」門得列夫推了推眼鏡,「她的回答我必須說很凌亂、模糊,不過我盡量在這些零散的資訊中尋找答案。」他語畢便從桌子的抽屜裡取出幾張羊皮紙,「我把我們剛才所提到的內容關鍵寫下來......。」

門得列夫寫字的速度很快,英文中夾雜了幾個俄文字母,墨水因疾速書寫而四處飛濺,但是他都記得在每個俄文後面加上英文解釋。他寫完之後將羊皮紙遞給玫瑰,「這部分似乎對她而言是個很重要的記憶,事實上,這個記憶的時間可能非常久遠,我的猜測是──有關城門是她孩童時期所發生的某件事。希望這個論點有幫助到妳。」

「這是絕對的,」玫瑰看向扭著脖子盯住甜菜湯的蜜菈,「你幫了我很大的一個忙,狄米奇。」


大概是因為甜菜湯發揮作用的緣故,玫瑰的小腹直到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還是覺得暖暖的。這股暖意在日漸變冷的天氣中是很需要的。她忽然覺得精神百倍,摩拳擦掌迎接無窮的工作。

她當然很想要繼續研究蜜菈的事情,但是研究員的工作並不是只有專一在一個案子上面,玫瑰也不例外,她還被指派其他的事情要做,因此也只能帶著不捨的心情把門得列夫的羊皮紙先交給她的助理去收進檔案夾裡。

時間過的很快,沙漏裡的沙子來來回回了好幾趟,過程之中她偶爾會抬起頭,看著窗外的雪花密集的落在窗戶和牆上,每次抬頭所見都和之前的積雪高度稍稍往上爬了一些,窗外的世界慢慢的只剩下了白色和黑色。當玫瑰總算把一份難度不高但相當費時的一份研究紀錄填寫完畢並且遞交出去之後,冬夜的色彩已在不知不覺間染上的倫敦街頭,即使時間還不算太晚。

前幾天回家看父母的時候榮恩提到了哈利最近的壓力特別大,事情出了點預料之外的狀況,波特局長還被新上任的政務次長唸了一頓(提到這位次長,衛斯理家都不意外地嘆了口氣。)。雖然她父親沒有明說,可是玫瑰很清楚那跟天蠍和阿不思在畢德街所引發的鬧劇有關,她有看過預言家日報。

一想到正氣師局最近在偵辦的那個案子,玫瑰興致一來揮動魔杖,在一個清脆的嗶叭聲後,檔案櫃裡的那疊資料就整齊的掉到眼前的桌面上。那疊羊皮紙的厚度只有約半本小冊子那樣薄,想著既然不趕時間,玫瑰就翹起腳擱在垃圾桶上,順手開了一盒蜂蜜公爵的巧克力吃了起來。

再次重新檢視那些被挖出器官的屍體並沒有太多新的收穫,都是一些早就知道的事情:死者都是在中了全身鎖咒和保有意識的情形下被取出器官。她含著巧克力,濃郁的蜂蜜香混合可可從口中飄散出來,凝視著一張張照片,上面的傷口都很整齊,她想。

整齊的傷口。

能夠造成這樣整齊的傷口只有兩種成因:純熟的切除咒或者是熟練的刀工。而玫瑰知道這些傷口是刀切造成的,因為這些沒器官的屍體之前都是經由她的手處理,她在處理屍體時有對它們進行符咒測試,而屍體的傷口上並沒有留下任何使用魔法的痕跡。

所以換句話說,這些屍體是被用麻瓜的方式取出器官,那種方式麻瓜稱之為「手術」。關於手術的事情玫瑰只略懂一二,那是屬於麻瓜的治療方式,先把人麻醉讓他們沒了知覺之後再把他們的身體切開來進行深層的治療,有的時候麻瓜的治療師──他們叫做「醫生」,會把功能不良的器官移出或移入。

想不到這些黑巫師會用這麼「傳統」的方法來取出器官。

難道那些黑巫師是找了麻瓜的醫生來動手術的嗎?不無可能。玫瑰又抓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口中想著,她忽然覺得口渴,吃了太多的巧克力讓她覺得有點膩,於是她便推開辦公桌前方的各種障礙物,好去把水杯拿過來。

「哎唷。」玫瑰愣了一下,因為她沾著巧克力的手指不巧的碰到了妙麗的巧克力蛙卡,現在她媽媽的臉上立刻多了一道汙漬。

「真糟糕,看來我必須把妳丟掉囉。」她用著連她自己都覺得矯情的惋惜語氣說道,然後絲毫不帶罪惡感地把那張卡片扔到垃圾桶去。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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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助理在她的水都還沒喝完時便敲門走了進來,玫瑰的目光馬上被那些資料吸引過去,至於正氣師局的屍體報告很快就回到原來陰暗的角落去了。

「我剛剛才讓邁鐸睡下。」助理一臉疲倦地說道,「然後我離開A6的時候又遇到了一些愛找麻煩的研究員。」

「是誰?」玫瑰不悅地挑眉。

「我不認識,他說他是院長派他來的,說是要來關心一下這件事的進展。我看他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想聽八卦的成分比較大,所以就顧左右而言他,沒有說太多。」

「幹的好。」玫瑰大力讚賞,順便拿了一塊巧克力給助理,「這些人就愛見風轉舵,我可不希望他們介入我們的調查然後對我們指手劃腳、大力干涉。」

「噢,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他們替我去唸芭芭雅加(Baba Yaga)的故事。」助理露出一張竊笑的臉,「那可是個高難度的差事。說不定他們會因此落荒而逃。」

玫瑰也笑了出來,「話說回來,我還沒看過那些故事書呢,那些麻瓜也知道芭芭雅加的存在?」

「不但知道,簡直是家喻戶曉。不過麻瓜們把她的事蹟都渲染誇大了許多。和魔法史課本上的記載差了十萬八千里。」

「原來你也有修魔法史的超勞巫測班啊?」

「別提了,」助理吐了吐舌頭,「我當時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竟然會繼續修丙斯的課。現在想想八成是被人下迷糊咒了。」

「我還記得我那年的超勞巫測魔法史題目:試論拉斯普丁的生平及其對二十世紀初俄國魔法社會──涵蓋麻瓜世界的影響。」提到往事讓玫瑰不勝緬懷之意,「就是這一題讓我的魔法史拿不到O。」

「不過我猜妳還是得到了E,對吧?」助理也充滿懷念的嘆了口氣,「還有拉斯普丁,跟佛地魔一樣,都是讓我們的魔法史作業超過二十吋的原兇,想起那些日子,還真慶幸我已經畢業了。」

「我也很慶幸病理研究中心不採魔法史的成績。對了,關於門得列夫的談話你有整理出一些頭緒嗎?」

「門得列夫認為邁鐸可能來自一個俄羅斯小農村,而且沒怎麼待過大城市。」助理撓撓鼻頭,接著說下去,「他是從她的說話方式推論的,她所使用的詞彙、語法都很粗淺簡單,很像個小孩子。」

「小孩子?意思有可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俄國了?」她思考著這個可能性。

助理聳了聳肩,「可能性很多,這就是討厭的地方。」窗外傳來寒風的呼呼聲,積雪又在轉瞬間高了幾吋,「想聽聽她怎麼形容城門的嗎?」

「說吧。」

「聽起來她好像是去了某個遊樂園,她說:『城門附近有個又大又紅的城堡,城堡的屋頂又綠又尖,上面還裝上了紅色的星星,城堡裡面有著很多金色圓形屋頂的小城堡。從城門走出去,又另一座更漂亮的彩色泡泡糖城堡。』」

「泡泡糖城堡?」

「這個嘛,就像門得列夫之前說的,這段記憶似乎是在她小的時候發生的,所以她的形容方式就像個孩子。而且以小孩子的角度而言,俄羅斯的教堂還真得滿像彩色泡泡糖的。」

玫瑰揉了揉發痠的眼睛,「為什麼是這段記憶呢?也許我們這就是我們要思考的地方。我們繼續想想看。」

她的助理又忍不住打個呵欠,「妳知道嗎,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思考我們的晚餐要吃什麼。前幾天聖蒙果的治療師告訴我,要是我再不規律的進食,在還沒拿到正式研究員的資格前我的胃就會壞掉了。」

玫瑰錯愕地瞪著她的助理。


結果還是要靠她自己來!

深夜時分當玫瑰一個人待在她的倫敦的住處時忍不住埋怨地想。但同時心中的理智面也告訴她其實是因為在蜜菈的事情上遇到了阻礙所以她才會牽怒於她的助理,那個可憐的年輕人已經做了很多,事實上要找到一位任勞任怨又做事俐落的助理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這天的結束談不上愉快:玫瑰的助理在吃過晚餐後回到A6病房做確認時又遇上了院長派來的研究員,兩人起了一點小口角,這場紛爭最後以玫瑰的助理中了抽筋耳做為結尾。所以玫瑰也不得不讓她的助理提早回去,同時一再地向他保證將來她會趁那個研究員不注意的時候在那個傢伙的衣服裡放不拉豆粉。

她從餐桌旁站起來,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回頭望著那充當辦公用的餐桌,只見到一片狼藉。屋子外面的雪一直沒有停過,今年冬天的氣候比往年異常,也不過是初雪而已,積雪就已經多的像深冬一般。這異常的大雪也帶來了許多不便,兩個小時之前當玫瑰帶著那一大盒巧克力和一整個抽屜的資料走回她的小公寓時,街道已經被堆高的雪掩蓋得寸步難行,溶化後又結冰的雪把路面弄得相當濕滑,她舉步維艱抱著一大堆東西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前進,本來她可以安然度過,但在經過最後一個路口時一輛打滑的車子讓玫瑰功虧一簣,她為了閃避那輛車子結果狼狽摔倒在地。

還好她穿的衣服夠厚,才沒有在身上留下瘀青,她自我安慰。

每當在這種時刻她就會強烈感受到一個人的孤單。她默默從地上爬起來,慌張地從把散落在雪地中的文件、羽毛筆(「哇!這年頭還有人在用羽毛筆喔?那不是古裝劇裡才會出現的玩意兒嗎?」一個看起來很像是校園電影裡那種很受歡迎但也很討人厭的少女在走過去的時候和她的姊妹淘這樣說。)和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盒一個一個撿起來,那些東西和她的呢絨大衣一樣,都沾到滿是泥濘的雪而髒兮兮的。她沒有當街拿出魔杖來清理這一團亂,反正就快回家了。

她走到窗邊,下了一天的雪花總算停止飄落,屋外是黑壓壓的一片,玫瑰伸手觸碰著冰冷的玻璃窗,窗上倒映出她模糊而蒼白的面孔,透明玻璃上的她彷彿也融進背後那幽深的黑夜之中。從外透進來的寒意讓她忍不住用雙手環抱著自己試圖讓自己暖和一點,她一直上下移動她的雙手想搓熱身體卻效果不彰,後來她離開了窗邊,餐桌上鵝黃的燈光增添不了多少暖意,但多少能讓人起些驅散寒冷的錯覺。

玫瑰坐回餐桌旁後又打了個呵欠,疲累帶著血絲的眼睛愣了片刻,繼而轉向她的左手無名指,她取下那枚戒指,將它高舉過頭,讓燈光從戒指中間穿越。鵝黃的燈光聚焦在她的藍色瞳仁上,光線刺的她眨起眼,她轉轉眼珠調適光線後把戒指放到桌面上,和那堆羊皮紙放在一起。

莉莉幾天前來信問她感恩節要不要聚一聚,被她婉拒了。雖然她知道莉莉不會這樣想,可是玫瑰總覺得只要她在場,她就是打擾了莉莉和萊山德。另外還有一個說起來有點感傷的原因:每當玫瑰和他們兩個人出去的時候,莉莉的重心常在不自覺間偏向萊山德,這倒不是讓她傷感的主因,而是當莉莉在看萊山德的時候,玫瑰明白漸漸的她和莉莉已經開始分別建構著自己的生活,然後在未來的一天她們就必須向無話不談的年輕歲月告別。


玫瑰清楚記得婚約暫停之後的那場混亂,伊薩克風塵僕僕從渥太華趕過來,兩個人歷經一場打從交往以來最深切的長談,一直到那一刻玫瑰才真正發現到這段感情有太多他們兩個都避而不談的盲點。兩個人遊走在爭論和吵架的邊緣,後來雙方總算達成了一個不甚令人滿意但還算勉強能接受的協定:把婚禮的日期無限延後,至於未來該如何,就看著辦吧。暫停結婚其實不是玫瑰的本意,但是溝通本來就要有讓步和妥協的地方,總不能盡如人意,她現在依舊保持著固定的頻率和伊薩克通信,還不算太糟糕。

對於人生中的第一場談判,玫瑰給自己的評價是個A。

但是不可否認的,伊薩克和玫瑰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正隨著時間和距離的差距而逐漸淡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想當然的在她的生活投下震撼彈,婚約取消之後玫瑰在紐約又待了一段日子,除了可以讓她有藉口不用回英國去面對那龐大的親戚群如海濤般讓人備感壓力的關心,另一方面紐約那宛如迷魂陣的大路小巷也足已耗費掉她大部分的心思好使她不會東想西想。

玫瑰又再次看了看窗外,驀地一股不知名的衝動湧上心頭,她匆匆裹上一層又一層的毛衣和外套,抓起魔杖施展消影術之後來到屋外,走進那片雪裡。

在這種下雪天去夜遊倫敦實在說不上是個聰明的主意,玫瑰的雪靴踩在地上發出咯茲咯茲的聲響,她在她的公寓樓下左顧右盼,想著她夜遊的第一站該從何處出發。深黑的夜色所帶來的好處就是讓髒兮兮的雪地變的潔白無瑕,腳印的黑色痕跡也在夜的掩蓋下模糊不清。玫瑰信步轉過一個街角,大口吸著冷冽的空氣。


聖巴多羅買醫院只剩下幾扇窗戶寥寥無幾的透著一些微弱的燈光,玫瑰仰頭望著這棟老建築,想起上次來到這裡的情景,那時的她肯定預料不到接踵而來的問題和謎團。蜜菈的病歷表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不,這裡面一定有問題,玫瑰在醫院前的人行道到來回踱步思忖。

邁鐸家的園丁是怎麼說的?蜜菈曾經失控過,讓他們家的水晶吊燈砸了下來,接著是他們的家庭醫師趕過來控制住了情況。

一口煙霧吐到醫院的磚牆上,那個醫生的身分到底為何?她怎麼在今天之前都沒有留心注意?玫瑰咬了咬嘴脣,踱步的速度更快了,人行道上一排排堆砌的鞋印越來越多,像是玫瑰腦中高度旋轉的一思一緒。蜜菈的病歷表她放在聖蒙果病理研究中心的檔案櫃中沒有帶在身上,她應該可以在那上面找到蜜菈的主治醫師,然後試著去調查那名醫師的背景。

你絕對不是麻瓜,你一定隱藏了你的身分。我猜得沒錯吧?玫瑰在心中自言自語著。她忽然停住腳步,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醫院外牆......。

她眨眨眼。
半夜的醫院走廊上只剩下緊急通道上方冷冰冰的光源,而那點亮光對於想藉著光亮照明而行動的人來說一點幫助都沒有,但若以另一個角度而言,這樣黑暗的走廊再適合不過偷偷潛入了。

玫瑰努力地放輕她每一個腳步,她藉著魔杖發出的光點在聖巴多羅買醫院的長廊上遊晃,她也不期待這趟臨時起意的探險能有什麼突破性的發現,她對麻瓜的醫院的認知少的可憐,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都是雨果告訴她的,他是少數會去研究麻瓜醫學的治療師,今晚正好藉著這個機會來看看醫院的大略模樣也不錯,況且在醫院裡不用吹冷風,暖和多了。

她舉起魔杖,瞇起眼看著前方的標示,她現在正讀著一張貼在佈告欄上介紹聖巴多羅買醫院所提供相關醫療服務的海報。「聖巴多羅買醫院(簡稱巴茲),是一家位於倫敦市中心的教學醫院,在全國的醫院中具有領先、領導的地位。」玫瑰輕聲唸道,「我們提供全方位的在地及專業的醫療服務,包括癌症治療中心、心臟疾病諮詢、生育問題、內分泌及性方面的健康狀況治療。」

原來這就是麻瓜的醫學啊!玫瑰好奇地看著其他的標示,像是發掘新大陸一般好奇,聖巴多羅買醫院和聖蒙果醫院一樣,也有在牆上擺上畫作,不過這些畫的內容並不盡然和醫學有關,畫中的人物自然也不會跟人說話或動作。

她走著走著,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太多的阻礙,醫院的走廊幾乎都是黑的,這樣安逸的氛圍讓玫瑰不知不覺間鬆懈下了警戒的心情,她的腳步聲也不像先前進來時那樣,雪靴在地板上悄悄地發出聲響。跟現在相比,上次出訪此地無異於走馬看花。

也許是她太過於大意了,當她走過心臟科門診的樓層時,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未經許可的闖入者,旁邊的護理站還開著燈,有個值夜班的護士把臉埋在臂彎裡睡著,這讓玫瑰更加肆無忌憚。她還大膽地走進護理站,隨意地翻閱著病歷資料、看著護士的手機,還有護理站的電腦螢幕──她除了啟動的螢幕保護之外什麼也沒看到。

走路走的有些腳痠的玫瑰見到護理站旁有一張空著的椅子,索性就坐了下去,她一邊休息一邊打量著護理站的一切,猜想著那個傲慢的艾瑪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妳是誰?」另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護士從黑暗中走進光亮的護理站,當她看到玫瑰這位不速之客時驚慌地問道。

「妳......妳好啊......海瑟!好久不見!」玫瑰像被電到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認識妳嗎?」那名叫海瑟的護士面色不善地問道,此時原先那位正在睡覺的護士在吵鬧的聲音中被吵醒了,「發生什麼事?」她口齒不清地問。當她一看到玫瑰時僅存的睡意也全醒透。

「妳是誰?」她問了剛剛海瑟問過的問題。

「我們見過一次面。抱歉嚇到妳,我馬上就離開。」玫瑰心虛地說道,同時腳步也毫不停歇地往護理站外走,她說可是實話。

「那個,等一下。」海瑟對著玫瑰的背影高聲叫道。

玫瑰停住後轉過身,當她再次面對著海瑟的時候手上高舉著魔杖。

「空空,遺忘!」

(TBC)

*羅宋湯,борщ,俄羅斯和東歐地區的主要料理,以甜菜為主料,搭配馬鈴薯、蔬菜、牛肉、酸奶, 湯的顏色呈現鮮紅。
*芭芭雅加,俄羅斯及斯拉夫神話中的著名女巫,以掃帚控制石臼作為代步工具,住在一座長著雞腳的房屋裡,可以隨時移動。
(via)

安迪‧哈特 @chohei_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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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我們有不同的方向的尊重原著吧

芭樂 @luthien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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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更新了!!!

玫瑰好可愛呀~~🤩
半夜不睡覺跑去醫院夜遊((欸欸不乖
怎麼沒帶我呀??😱

不過
半夜一個人有時候思緒會比較清楚啦~~~
希望她早點破案啦啦啦~~✌

期待😃

ⒼⓉⒽⒸ 糖果 @candy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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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哇哇哇~久違的更新。

然後要跟黑可拉說聲抱歉,我潛水好一陣子了。
所以我必須重新再看一次這個文,然後就來慢慢欣賞,之後發表感想捏~

很喜歡你細膩的文字。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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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hei_chan

很高興你能體認到這點


@luthien_c

嗨~綠葉,不好意思等這麼久>///<
想太多半夜就不太好睡啦XD綠葉要的話可以先提前報名,這家醫院未來還有機會出現XD
後面的故事在努力構思中
手上目前有兩個坑,也希望綠葉可以耐心等候了
謝謝!


@candy0727

糖果也好久不見了呢!
更新的部分我盡量朝不棄坑的目標前進,速度上可能就無法兼顧了ˊˋ,還是謝謝各位的耐心等候
看到糖果的支持真的是很大的鼓勵,有時間再慢慢看就好了

再次跟糖果說聲謝謝=D

贊妮/艾莉絲 @tiffanyangel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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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出來了~劇情愈來愈吸引了,但最近要準備考試...希望考完試可以看到新的篇章呦!加油~~

joanna @joanna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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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來仙境了, 以前就有在追這故事, 但好像不同了很多?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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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ffanyangel2118

先跟妙麗說聲不好意思,隔了這麼久才來回覆,再過一段時間等第二十六章機會時間修改好後就會貼上來。
另外也祝妙麗這次和往後的考試都能順利!!
謝謝!!


@joanna321

很開心看到joanna!流年再過幾個月就要滿三年了,這段期間中間經歷了不少,思維也起了變化,在構思鋪陳上面免不了改變,歡迎joanna有什麼意見隨時提出來唷~
然後再說一次謝謝妳的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