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玫】曙光 (07/10更新至第十三章)

發表於

紅妮۞ @Hennie

0
耶耶!耶耶!(歡呼+尖叫+撒花)
終於啊!炮兵可以退伍了!!✌
現在是蠍玫的天下了!!!😍
嗯嗯還好小艾提早換幕,要不我可能也會跟著衝上去送他個咒咒虐吧!!
(如果我會的話)(詹姆:不要抄襲我😡)
居然敢擔誤我們的蠍玫!真是...化成灰我都不會原諒他的!!
(謎:喂該回來了...)

嗯哼(對不起)
小艾真的太厲害了 !
越來越神秘/神奇,越來越引人入勝了!
(謎:但有時把炮灰寫太好還是會惹人厭吶)(誒)
隨著章節數漸增,"曙光"終於現身了!
劇情也已大致堆砌完成
期待小艾建造的(蠍玫專屬)天堂!!

時間不夠,我會再來的!!😊😊加油!

俐 @shencl519

0
小艾真的進步好多,質量兼具
我一直有在看喔,期待下一章
(個人偏好男女主角有實質的進展,幹的好,砲灰你回家吧)

小艾 @520hermione

0
TO 紅妮:

耶我就是那個砲兵但我不能退伍(?)
蠍玫還要...(數手指)若干章才會見到面wwww
詹姆表示歡迎抄襲我們一起打爆他XDD
化成灰w他已經是砲灰啦XDDD

不!!厲害的是紅妮醬(這什麼)
發現梗太多我錯亂了_3_
曙光其實在第一章就現身過一次囉XD
劇情呀,玫瑰的部分才正要開始呢(眨眼)

最後謝謝紅妮的支持!!!
歡迎再來喔🙂

TO 俐:

謝謝俐喔🙂
不過最近要段考了,所以下一章...Hmm,時候未到XDD(←芒果名言)
我會努力的www

砲灰表示:我是被作者陷害的QQ

兔比兒 @970284

0
某兔飛來~~~
雨果的球技和他爸一樣-u-超好笑的,榮恩爛爆了,我真沒到妙麗會嫁給他...🤐😅

跟以前的文比起來,現在比較好,但是我比較喜歡你以前寫作風格,現在的就像《和瑪莉蘇...》的作者很像{風格,慢慢開始}現在也不錯啦🙂

我考上金陵囉!考上啦,考上啦!不知道為何運氣都很好{!?}今天我和同學一起玩如果猜拳輸了,就賞自己巴掌,真是太好玩了!
不是應該會不高興嗎?但是我高興的要~~~飛~~~起來囉!我從來都沒輸,好高興好高興!他們都以為我是神...
數卷100分國語聽寫98{有點兒小失望}跑800,3分56秒秒秒秒驚喜-w-

今天真是太爽囉!

小艾再見~~~

小艾 @520hermione

0
TO Narcissus:

哈囉(接住)
榮恩只是會緊張啦XDD但是女兒不了解老爸或認為老爸很孬很正常啊,像我就常聯合我媽鄙視我爸的文字駕馭能力(是這樣說嗎XDD

《和瑪莉蘇開玩笑》嗎?我沒有那樣強大的能力啊(搖頭)不過他的文風比較輕鬆幽默,《曙光》後面會稍稍嚴肅一點www(應該吧要是我沒寫歪的話啦)

恭喜喔🙂

兔比兒 @970284

0
我剛剛無法發出私訊...

說到睡相...我也很不好,時常一直在早上起來背部後方是地板...有時候踢到櫃子,最嚴重的一次害我撞到鐵...縫了2針O.Q

你最近迷上哪首歌啊?
我最近一直在聽歌 我還蠻喜歡Because of you/Bleeding love/Stronger

你寫完曙光後要寫什麼?我接下來要寫:

1.跩妙:愛上那完美的巧克力
2.跩妙X跩金:Who's that girl?
3.跩妙X佛妙:聽見下雨的聲音

我覺得Bleeding love有可能會暫停了,我沒靈感呀...

🍉課金女巫在利莫里亞當海神的新娘 @sc19972000

0
小艾的文讓我好深刻
太久沒看小說已經忘記閒書閒文帶給我的感覺了
今天看到閱讀熱情被重新翻出
期待繼續看到小艾的作品<3



說到睡相...我也很不好,時常一直在早上起來背部後方是地板...有時候踢到櫃子,最嚴重的一次害我撞到鐵...縫了2針O.Q


對不起看到這個我超想亂入回應
我睡相也差到炸
好幾次睡一睡旁邊是門...😅(我的床和門是房間對角線距離囧
不然就是不小心滾下床撞醒🤐
超常被同學校的啦都高中了

你最近迷上哪首歌啊?
我最近一直在聽歌 我還蠻喜歡Because of you/Bleeding love/Stronger :


天阿天阿是Kelly ClarksonLewis的歌耶😍😍
水仙也西洋控嗎??(握
我很缺西洋控朋友哈哈😃
我超級喜歡艾薇兒😁
至於有什麼歌喜歡嗎...很多很多耶🤪
最近是迷上Timber啦((我們學校這學期課間操的歌

不過最近我比較喜歡電影影星..
珊卓布拉克是我的最愛😜((地心引力


我也會寫同人但我文筆很差😰
我是怎麼考上志願高中的我也很懷疑阿員全受神眷顧
而且最近有夠忙腦袋擠不出新梗啦吼>"<
大家幫我撞一狀靈感好不??🤭😊

小艾 @520hermione

0
TO Narcissus:

有回復了喔🙂

TO蔣蔣:

謝謝你喔🙂
給人深刻的印象一直是我想達到的目標呢w

啊,地心引力真的很好看呢,在看自由之心之前還以為奧斯卡最佳影片非他莫屬了w但顯然這更能擄獲評審的心,都很讚www(←此人手上正抱著自由之心的小說XDD

哦?蔣蔣高中了呀www國一屁孩在此喔
我也沒靈感了(眼神死)
天蠍啊都是你害的啊啊啊(?)

🍉課金女巫在利莫里亞當海神的新娘 @sc19972000

0
to小艾

挖阿國一就寫成這樣那我不是就要去死了((慚愧面壁去
真的阿讀段考讀煩了來看一下同人最棒了😍
(不過代價就是段考爆掉這樣((其實是自己沒讀拉哈哈

對阿地心引力真得很好看而且有些橋段真的有感人到😁
不過自由之心顯然更有魄力阿(覺得佩服
聽說自由之心這18禁的電影我已經用不法管道看完結果隔天似乎被系統移掉了哈哈✌
((你別自豪這種事你夠摟成熟點!!

不可以沒靈感阿我會一直等等等😃

吉米:史萊哲林海外發展顧問 @Jchiang

0
很細緻的文筆!
將背景推至英國之外,想必準備的材料也不少吧!
期待您的新作!

琉璃公主 @julie1999929

0
To:小艾
我來玩囉~~~~!
真是超級超級久沒來仙境了www
久違的回歸留言送給小艾www
我的電腦真的快報銷了QAQQQQ
廣告一直跑出來!!
而且還是那種詭異的奇怪廣告OAOO(像"跟美女視訊聊天"之類的......)
算了ˊˋ年底過了就能換QAQQQ
等等...我又開始閒聊了www

天啊啊啊啊!!!
馬克你個負心漢!!!
把了天蠍的馬子還當個劈腿男......去吃X吧!!
詹姆跟阿不思棒棒www打死他!!

德瑞克點像城市中被冷落的悲劇老人...至少他還有女兒們~
他真是個好爸爸...還會幫女兒準備藥,話說回來那到底是甚麼藥...?
小毛病讓我聯想到雷木思的毛絨絨的小毛病~
艾瑪芮和德瑞克到底要去做什麼呢...
嗯哼深度伏筆發現~~

天蠍跟薩妃兒難道也有一腿!!?
那個老太太好神祕~!期待www

去他的曙光。天蠍望著蠢蠢欲動的烏雲心想。這裡連根火柴的光都看不到。


這句滿好笑的www總覺得可以想像到他的表情耶~~
小艾真的越來越專業了OAOO把灰塵還我啦啦!!至少讓我看到妳身後的灰塵嘛!!
細膩.有趣,然後有深度,資料也很豐富~
大一歲的我還是去畫圈圈好了www
順帶一題小艾的留言數真是有夠驚人......!?

琉璃

兔比兒 @970284

0
我已經有100000000....年沒看到琉璃囉!好想妳呦!有很想小艾艾

小艾 @520hermione

0
TO 蔣蔣:

段考真的是一件令人爆炸(?)的事啊,常常讀一讀就會忍不住把手移向筆電XDD
印象中自由之心是輔導級?不過小說都還沒追完,電影就再說吧www

好吧我會加油的www

TO 吉米:


謝謝您!
因為喜歡異國的文化,所以準備材料的時候倒也樂在其中呢www

TO 琉璃:

琉璃!!!!!!!(我抱(琉璃:我躲)
我太感動了嗚嗚嗚嗚(欸)有空就回來玩玩啊我還在等你的新章欸(燦笑)
我前一台電腦已經強大到廣告根本無法入侵!!!
Windows XP,只支援到兩天後就要全面淘汰了XDDD
而且一打開多於兩個分頁就會給你來個超級大當機,開臉書更是想都別想XDD
還好,今年過年跟老爸拗了一台新的www
(開啟閒聊模式ing)

馬克就只是我丟出來湊整數的而已啦(啥)
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劈腿男XDDDD

德瑞克是個好爸爸喔(眨眼)
這些伏筆君還不到收成(?)的時候wwww

不XDDDDDD
我只能說請待下回分曉但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天蠍如果對薩妃兒有意思那就太灑狗血了
那個歐巴桑(?)也是個重點人物喔(再次眨眼)

哈哈天蠍的表情大概是滿臉不屑,然後挑挑眉吧XDD
灰塵要的話這裡很多(灑)看不到是因為我藏起來了(笑)
喔不琉璃的文是另一種風格的讚啊,剛才看到噗浪上你問的打鬥....嘿嘿,該不會親愛的琉璃醬要寫....嘿🤪
少你一個我都寫不下去了XDDD

加油加油喔啾咪

小艾

TO Narcissus:

🙂






小艾 @520hermione

1

Chapter 4





十年前,德姆蘭魔法學校


天蠍再次回過頭,跩哥和翠菊依舊站在鑄鐵的大門外,默默地揮著手向他道別。緊捏著他肩頭的女教授不給他停步再看父母一眼的時間,天蠍只好就這樣像犯人般被押著往前走。

他一手提著沉重的皮箱,一手握緊口袋裡的魔杖,全身不住顫抖,但這並不是因為濕冷的氣候,而是那些從這裡畢業,惡名昭彰的黑巫師所留下的詭譎氣氛,以
及天蠍不願承認的孤獨及恐懼。

這裡是德姆蘭,全世界十一所魔法學校中名聲最壞的一間,也是最隱密的一間。天蠍不停重複思索跩哥為什麼要把他送來這裡,他甚至寧可是前者,被「藏起來」的感覺實在差到無以復加,尤其是你不知道為什麼的時候。

那些讓他淪落到這個地步的記憶已經全部被消除,天蠍的父母都不希望他還記得這些,不過從他們的言談間不難發現,他絕對遇到了一些很恐怖的意外,或是做了一些很恐怖的事。他橫過左眼的那道疤痕是唯一的線索。

但這都不是重點。現在他將要面臨的是一大群他完全不認識的學生,而他們早已都互相熟識了,這並不公平。那位女教授告訴天蠍她姓海許(Harsh),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說,只是拉著天蠍穿過偌大的校園,朝著唯一開著燈的餐廳走去。

海許教授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歲,但也有可能未滿,畢竟她一身的黑袍和髮髻應當替她的年齡加了不少分。天蠍不敢看她的臉,只是盡力跟著海許教授飛快的步伐向前走,這段往餐廳的路大概有幾千哩,到達門口台階時,他的鞋襪都因為地上的積雪而濕透,踩起來很不舒服。

「留在這裡。」海許教授說。

天蠍沒有應聲,乖乖地停下腳步看著教授消失在門後,他開始四處張望。在無月的夜裡,他放眼所見的景象都是灰暗及模糊的,但天蠍發現德姆蘭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大,建築只有五層樓,但校園倒是挺寬廣的。他隱約可見邊緣的圍牆上刻著一個奇怪的圖騰:三角形、圓形和一直線重疊在一起,右下角還有一個模糊的署名。

天蠍還來不及思考那是什麼意思,海許教授便再次出現,她招手示意他過去,天蠍照做。

大廳並不比外頭亮上多少,地面上鋪著大片的灰色地毯,儘管沒有風,牆上燭臺的燭光還是搖曳著,似乎將要熄滅。中央有一道寬敞的階梯通往二樓,天蠍跟在海許教授身後走上去。

海許教授推開前方一扇沉重的鐵門,開門聲激起的空洞回音,使餐廳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疑惑的目光立刻全都投射在天蠍身上。天蠍有些猶豫的往海許教授指的空位走去,四周的其他學生開始竊竊私語。他望著滿桌的餐點,卻一點食慾也沒有,天蠍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德姆蘭的其他學生對於他這個轉學生的來到並沒有任何歡迎之意。

學生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餐廳裡只剩下一小群打鬧嘻笑的低年級生和幾個展開粗俗對話、互相施咒的男學生。一個人坐在角落讓他顯得格格不入,沒有人引導他接下來該如何做,他不知道海許教授去了何處,更不知道接下來他該何去何從。

那群男學生的方向突然傳來一句瑞典文,只懂皮毛的天蠍聽來模糊不清,因此他並沒有理會,但同樣的一句話卻再次響起,而且沒有其他人做任何回應。天蠍抬起頭,看到那群人正用不屑的眼神瞅著自己。

「Vem är du?」一名健壯的褐髮學生大聲而緩慢的說,刻意裝得彷彿在跟非人生物說話那般,四周的人都開懷大笑。

他問他是誰,天蠍終於聽明白了。而此時此刻他猶豫的是自己的防備心准不准許他回答那些人,如何把自己的姓名用瑞典文表達倒是其次。最後他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地甩上背包,往餐廳大門走去。

突然間,後方傳來一聲憤怒的叫囂,天蠍還來不及停下腳步甚至轉過身,後腦就重重的挨了一拳。他痛苦的喊叫,整個人趴倒在地,但那個攻擊他的人不但沒有善罷甘休,甚至變本加厲,用力的拽住天蠍的手臂將他翻過來,對準鼻樑又是一拳。

「啊──」一陣椎心般的刺痛從鼻樑蔓延到顱骨,天蠍感到全身麻痺,只見鮮血不斷湧出。他伸手護住鼻樑,手心馬上染的一片通紅。拳頭如雨點般打落,天蠍拚命想要護住身子卻是徒勞無功,更別說還手──他們太多人了。

「你到底哪一國人啊?」旁邊一位瘦削矮小的黑髮男子用英語吼道。

「英國。」

「嘿,小子,我警告你。」那名毆打他的褐髮學生揪著天蠍的領口,咬牙切齒地說道,土黃色的瞳孔閃現不祥的光芒。「我問你問題是你的榮幸,不回答就是你的愚蠢了。還有,來到這裡卻一點瑞典文也不會說?那你也別想待太久。記住,我們是『浮屍』。走著瞧。」



那些人離開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似乎都已經斷裂,連呼吸都可以帶動一陣可怕的疼痛,天蠍將手從鼻樑上移開,鮮血滴進他口中,鹹鹹的。

現在唯一的方式就是等人來救他。不過餐廳裡所有的人都離開,燈也熄滅了。天蠍發現這裡的天花板沒有處理成像外面的天空那樣,但無論如何都差不多,總是一片灰濛。他的臉又感覺到一陣溫熱,他伸手去觸碰,而這次不是血,是眼淚。

視線已經模糊,天蠍忍不住啜泣起來,他對一切都無能為力。而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誰造成他必須離開?到底是誰讓他無法安然地待在霍格華茲完成他的學業,而非得到這間充斥著黑魔法的可怕學校來受罪?

他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果然沒錯,天蠍的預測完全精準,那不但只是個開始,也是最溫和的一次。各種符咒總是在天蠍遇到那夥人的時候朝他射來,大部分都是他看都沒看過的詭異黑魔法。

這個學校不全然是那麼糟糕的,他們的校風復興計畫在伊果‧卡卡夫離開之後就開始實行,也著實招回一些在那段時期被家長接走的學生,但少數潛藏的黑巫師家庭卻還是風雨無阻的讓他們的孩子在校園中橫行霸道,連教授甚至校長都無法約束他們。像是『浮屍』。

德姆蘭和霍格華茲最大的不同就是分配學院的方式。霍格華茲是以每一位學生的人格特質來分類,而德姆蘭只有第一到第四學院,而分類的方式從未公諸於世,學生總是在經過一個月的新生課程後便能知道自己屬於哪一個學院。由於天蠍入學時間的關係,校方沒有足夠的時間,便在幾天後將天蠍安排在第二學院。

好巧不巧,和「浮屍」一樣。

這對原本就對魔藥學不怎麼熱衷的天蠍更畏懼這門課,因為這是「浮屍」們惡整他的大好時機,無論是最溫和的亂加料,或是直接讓天蠍的整個大釜飛出去倒扣在穆魯教授頭上,都足以讓他被列入黑名單。

更不用提需要分組製作魔藥的時候了。獨自一個人面對密密麻麻的製作方式和正常而言要兩人才能處理的堆積如山的藥材,還要隨時提防偷襲和陷害,這已經足夠讓天蠍的每一樣成品都像一場災難。

今天卻發生了例外,在天蠍默默的走向最角落的位置時,有一位第四學院的棕髮學生堆著滿面的笑容向他走來。天蠍下意識地舉起魔杖,把他給著實嚇了一大跳。

「噢,天啊!」棕髮學生用一口標準的英文說道,他舉起雙手,原本抱在懷中的書本也全都撒在地上。「我是葛亞赫‧尼爾森(Godhjertet Nilsen)...來自第四學院,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組?」

「什麼?我?」天蠍稍稍停頓後便放下魔杖,疑惑的望著葛亞赫和善的臉孔。

「是啊,我看你都自己一個人。反正我們學院的人都不想跟我一起,我總是搞砸。」葛亞赫吐吐舌頭,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然後俯身拾起書本。「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關係,真的,你想必見識過我如何把一大釜的膨脹藥水給變成縮小藥水,那隻老鼠到現在還是沒有我的現形擦那麼大。」

「不──當然──可以。」天蠍支支吾吾的說,一面幫葛亞赫撿拾書本。「我很抱歉。」

經過簡短的談話後,天蠍發現葛亞赫有許多與他相似的地方,受到排斥、對有關魔藥的一切束手無策,還有最重要的──不認同這所學校的行事風格。

「所以,」天蠍邊說邊把兩滴苦艾汁滴進冒著灰色泡沫的大釜裡,有一個友善的人在身邊,魔藥似乎不那麼惹人厭了。「你會說英文?感謝梅林,我受不了和人比手劃腳。」

「是啊,我母親是英國人。」葛亞赫開朗地笑著,「可是,這間學校主要是招收北歐地區的年輕巫師啊?你怎麼會到這裡來?還是在這個時候?」

「這說來話長,說不定哪一天──」天蠍把最後一根豪豬刺扔進大釜,然後轉身拿起一根雛菊根。「我也會因一樣的原因離開這裡。」

「你想離開?」葛亞赫說。「你知道嗎?那是我夢寐以求的願望,這裡根本是地獄。」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天蠍默默地把雛菊根切塊,然後再熄滅大釜下的火之後把它全倒進去。此時天蠍的大釜突然竄出一陣刺鼻的濃煙,嗆的兩人咳嗽連連。

「馬份先生!雛菊根只能放五公克!你是不是全丟下去啦?喔,我的天啊,上帝保佑你。」穆魯教授沒好氣的說。

天蠍翻了個白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和葛亞赫一同把大釜搬到水槽旁,準備把大釜中的失敗品全倒掉。而這時,「浮屍」們卻悠哉的朝兩人走來。

「天啊,英國佬居然交到朋友了?」其中一個趾高氣昂的黑髮學生不屑的說。

天蠍沒說話,只是把大釜轉了個方向,方便清理。但他還沒來的及把殘餘的失敗半成品倒進水槽,大釜就硬生生的匡噹一聲砸在地面上,散發著惡臭的內容物四處潑灑。用膝蓋想也知道是他們搞的鬼。

葛亞赫忿忿不平的想開口訓斥「浮屍」們,卻被天蠍拉住了。

「不值得。」他說,一面把大釜從地上拾起。「要下課了,我們還是走吧。」

「可是他們──」

「別貶低自己。」父親曾經這樣對他說。



天蠍和葛亞赫慢慢往寢室的方向走,並在要分別的交叉口停了下來。

「他們為什麼討厭你?」葛亞赫問,他的眉心全皺在一起。

「因為我不屬於這裡吧,天知道。」天蠍聳聳肩。「不過誰奈何的了他們?別管那群人。」

「但我覺得你很好啊。」葛亞赫眉頭未紓,還是勉強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那麼其他人呢?你為什麼不跟他們在一起?」

「趨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吧。」天蠍揮揮手,朝自己寢室的方向走去,留下葛亞赫獨自一人困惑的立在原地。

他繞過第一個轉角,忽然全身一片灼熱。天蠍只看到方才那名黑髮學生帶著扭曲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中計了。

*

他似乎還活著。

天蠍的神智是清醒的,勉強能讓他維持腦部的運作,但這絲體力卻不足以牽動任何一絲肌肉,但說不定他根本就被綑住了。

他知道自己躺的地方是張床,不算柔軟,但想必已經替他承下不少壓力,他除了疼痛欲裂的後腦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他鼻腔內的空氣一如往常的冷冽,讓他有種令人窒息的刺痛感。

天蠍依舊閉著雙眼,不想多耗力氣來做一些於事無補的事。他試著出聲呼喚,聲帶給他的回應是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慢慢地天蠍的知覺恢復,但這不見得是件好事,燒灼的喉嚨,痠麻的四肢和肌肉緊繃抽痛的肩頸讓他想尖叫,但卻發不出聲響。

天蠍逐漸能睜開雙眼,光線十分微弱,而在他能清楚地望見這個空間的天花板時,他發現自己在醫院廂房。這裡他一點也不陌生,進進出出過好幾次了,有時是因為被「浮屍」們弄傷,有時是因為他們把責任怪到自己頭上,導致他必須到這來做勞動服務。

好你個「浮屍」。天蠍心想。

他盡量放輕呼吸以減緩因身體起伏而引起的疼痛,天蠍發現自己的四肢全都被纏滿了繃帶,斑斑血跡依稀可見。他能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沒受過這樣的傷。天蠍轉動眼珠望向四周,只看見自己正上方的窗子流瀉出一種冷冷的清光,照著他床旁只擱置一個空玻璃杯的茶几,淡綠色的布簾將他的床圍了起來,在鋪著白瓷磚的地面拖出一條長長的黑影。

天蠍嘆了一口氣,目光再度移回天花板,他猜自己八成是被什麼奇怪的魔藥淋了滿身,而答案也在這時拉開布簾,出現在天蠍面前。

銳克斯夫人有一張蒼白緊繃的面孔,銳利冷酷的目光和細長的鷹勾鼻,天蠍總覺得她可以去做任何工作,就是不要當護士長,她的眼神和冷冰冰的語調總是輕而易舉地讓人感到恐懼,天蠍不只一次想知道銳克斯夫人究竟是人還是幽靈。

「失敗的回溫魔藥,我們通常用來讓嚴重失溫的人恢復體溫,馬份。」銳克斯夫人冷冷地說。「你該慶幸它沒有成功,否則你會整個人燒個精光,屍骨無存。」

天蠍沒有回話,只是任由她幫自己解開手臂上的繃帶,一道怵目驚心的深長燒傷劃過他的左手臂。銳克斯夫人不知道在上頭抹了什麼,痛得天蠍忍不住大叫。

「還是不要通知你父親嗎?第三次了,你第三次全身是傷被送進這裡。」另一位護士坦德(Tender)小姐也拉開布簾,走近天蠍的床。大約二十五歲的她有一頭濃密的紅棕色長髮和矢車菊藍的眼睛,緊抿的雙唇讓她看上去很焦躁,臉部表情卻明顯比銳克斯柔和許多。

天蠍堅決地搖搖頭,他知道無論是告訴誰,那麼下一次可能就不會在走出醫院廂房了。銳克斯夫人在他全身上下的傷口進行換藥的動作,數十分鐘後才離開。坦德小姐跟在銳克斯夫人身後,在拉上布簾前投給天蠍一個擔憂的眼神。

天蠍沮喪地嘆了一口氣,在這種時候,最行不通的反應就是歇斯底里,但天知道他多想要這麼做。經過大約一年的「試煉」,天蠍早已學會如何讓自己看上去不痛不癢,唯有如此,才能避免「浮屍」們的變本加厲。但顯然這次是個例外。

一陣劇痛襲來,天蠍又昏死了過去。

小艾 @520hermione

1
*

從被送進醫院廂房到完全康復,整整過了兩個星期。天蠍離開醫院廂房,回到學院交誼廳的那天,周圍其他學生竊竊私語的頻率明顯增高了。他絲毫不感意外,自從他出現在這裡的第一天,天蠍就以一個「古怪英國佬」的名號打開知名度──這也是葛亞赫會直接和他說英文的原因──

天蠍坐在寢室的床邊,輪流彎折著自己不大靈光的手指,在經過長時間密不透風的包紮後,他的四肢都變得有些僵硬和遲鈍了。

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讓自己四平八穩的枕在床邊的靠枕上,現在任何一個太魯莽的動作都有可能害得他要再回去和銳克斯夫人大眼瞪小眼,到時候又會是一場悲劇。

對於那些落後了一大段的功課和他人對自己投射的目光,天蠍絲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就僅僅是他的父母。要是他們知道這件事的發生,沒有人能保證下一間學校不會更糟。

然而這次天蠍只好懷疑是莫非定律在暗中作祟了。就在隔天,跩哥和翠菊匆匆忙忙地趕到德姆蘭,然後輕而易舉地在寢室找到自己的兒子。

「你得跟我回去,天蠍。」跩哥平靜的說,卻不難從他鼠灰色的雙眸中發現憤怒。「立刻。」

天蠍完全嚇傻在原地,他下意識的伸手觸向他橫過左眼的那一道疤。

*

天花板上的昏暗黃光投射在斟有依凡威廉波本威士忌的酒杯上,凝聚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古怪顏色,天蠍緩緩的前後搖晃酒杯,茫然瞪視著在光線不同角度的映照下,杯中物呈現的樣貌。無論外在如何改變,威士忌都是一種略帶辛辣的烈酒,而依凡威廉波本威士忌的最大特色便是他偏向溫潤的口感和薄荷香氣。

人類或許也是這樣吧。本質永遠不變。

天蠍一口喝下杯中的所有液體,灼熱在他的舌尖翻滾。他緩緩放下酒杯,又陷入了沉思。

這間「藍調酒吧(Blues Bar)」位於塞納河右岸的蒙馬特高地上頭,在「紅磨坊」和「狡兔酒吧」等著名的聲色場所中相形失色。不過也因如此,它也才能發展出另一番特色。

在廉價音響播送的藍調樂曲和復古裝潢的掩護下,這間酒吧同時也經營著所謂的「黑市交易」,毒品、走私貨品、甚至是人口都在這間小酒吧的檯面下以高額交換。天蠍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但他從不參與交易。在老闆眼裡,他就是那種只會坐在吧台上喝悶酒的普通顧客,所謂的局外人。

對天蠍而言,他們掩飾的手法都實在太過粗劣,只要一點小小的觀察就能知道他們幹的是什麼勾當。不過今天天蠍可沒什麼閒情逸致來看蠢麻瓜作秀,他就是純粹來藉酒消愁的。

酒保又自動幫他的酒杯斟上酒,有時候一點迷糊咒的確很方便。天蠍再次一飲而盡,任憑猛烈的酒精在他的血液中流竄,胃部也一陣翻攪,從早餐到現在,天蠍少說也有十五個小時沒碰半點食物了。

「哈囉,老弟,怎麼回事啊?」一名看上去已然半醉的中年大叔一屁股坐在天蠍身旁的空位上。他身穿破舊的黑色皮夾克、灰色運動衫、一件鬆垮的牛仔褲和工人十分偏好的黑色橡膠鞋。「失業?被女友甩了?還是你身上的某個部位不聽話?」大叔笑著,往天蠍的褲襠處促狹的看了一眼。

「都不是。」天蠍冷冷地說,沉默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你想知道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當然,波吉老爹喜歡聽故事。」波吉老爹朝酒保揮了揮手。「一杯仙鹿香檳。」

「那就請你注意聽吧。」天蠍側過身子看向波吉老爹,左手手肘撐在吧台上,右手則插在口袋裡。

「我三歲的時候,母親酗酒過量死亡,父親不但毫無哀悼之意,甚至連葬禮也不了了之。他拋下我和我剛出生的弟弟,成天在妓院尋歡作樂,每天都喝酒喝得醉茫茫,回家就是對我們兩人一陣毒打。」天蠍故作哀怨的說,波吉老爹聽得出神,絲毫沒注意到天蠍微微上揚的嘴角。

「過了沒幾年,他就感染愛滋病去世了。那年我五歲。」天蠍吞了口口水,繼續回想他的「故事」。

「我們搬到我唯一的親人──姑婆家裡。她把我和弟弟當作傭人使喚,讓我們睡在櫥櫃裡,甚至常常『忘了』提供我們三餐。而體虛的弟弟也在兩年後猝死。十五歲那年,我就悄悄搬走了。一個人到外面去闖天下。」

「又是幾年的光景,我的工作雖然不算成功,卻也讓我度過了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然而好景不常,上個月我的老闆捲款潛逃了。所以現在才會在這裡。」天蠍說完,舉起又被斟滿的酒杯輕酌一口。

「老天爺啊!真的假的!」波吉老爹誇張的說,他張大嘴巴露出滿嘴爛牙,同時把手探進骯髒的灰色運動衫裡搔了搔肚皮。

「當然是假的,先生。」天蠍微微一笑,用一發昏擊咒讓波吉老爹往後一仰,就這麼昏死在地上。

天蠍跳下椅子,推開藍調酒吧沉重的鐵製大門,大剌剌的從看守的魁梧壯漢面前走過,無視於路旁流鶯的招攬,他轉身踩進一條骯髒的小巷子內,消影離開。


*

「你們一無所獲。」赫卡忒玩弄著手上的魔杖,冷眼看著披著黑斗篷的手下們渾身顫抖的跪在她跟前,似乎在猶豫應該先對誰下咒。「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對不起…女王…我們真的很抱──」

「閉嘴!」赫卡忒厲聲喝道,嚇得最右邊的人影瑟瑟顫抖。「我說過。身為我的部下,沒有藉口,沒有理由,沒有失敗!」

沒有人膽敢回話。赫卡忒傲然環視全場,跪在地上的烏黑人影約莫十人,今天會齊聚在此,都是為了要向她報告任務最新的進展。然而他們讓她很失望。

「你們甚至有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從指縫溜走。」赫卡忒說。「庫爾。準備好收下一點謝禮吧,站起來。」

女王令下,左邊數來第五個黑衣人立刻乖乖起立。他低著頭,整張臉都隱藏在斗篷的兜帽下。那人止不住地顫抖,從斗篷中露出的一截右手掌蒼白如屍。

「咒咒虐!」

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在咒語聲後響起,黑衣人的軀體以古怪的姿勢彎折,他的兜帽被甩下,露出一頭蓬亂的稻草色頭髮。赫卡忒面帶微笑地看著手下被自己虐待,不過沒有其他人看見,他們總是看不清她的臉。

因為那張臉,早已被仇恨的簾幕蒙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