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短篇集】OTP Challenge(10/1更新至12. Making out 親熱 / 跩哥X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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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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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ite

六爻的腦迴路很奇妙呢!
這裡最後一段是描寫愛奧蘭西目送伊諾特與死神離開,想不出哪裡有名言可以歌頌耶
最後一句斜體字是引用原著,這應該看得出來吧?
(至於音律的部分,應該不是重點==)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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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來懺悔吧,本來連假就要來的,結果搞到最後一天又突然翻盤,只好又拖到現在……🤦‍♀️

看到配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曾經有想寫皮福雷兄弟,對於三弟和死神之間的關係特別有興趣,不過很顯然的那又是一個只是萌生出來一下子的念頭,被我忘得一乾二淨XDDD
然後前段越讀越覺得熟悉,好像跟我當初大致想像的故事滿相符的,但我想是冥冥中註定我只是有這個想法卻沒有夠多動力和靈感來支撐,這樣的故事當然還是要黑黑來寫更棒!🎉

我相當喜歡黑黑將死神和伊諾特之間的關係描繪成友誼。跟我當初寫催狂魔出發點有些相似之處,就是覺得這些人們總視為恐怖、避之唯恐不及的「生物」其實沒那麼可怕,他們也都有自己獨特且其實可能是溫柔的靈魂。
對於死神不是「帶走」而是「引領」這個概念讓我覺得很新鮮,還得多思考一下XD 但一下子也算是想通了,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說起來第一次看到並同意這個觀點是從小學看的一本書來的,但我看完之後就從來沒記起書名…)。連結到魔法世界,至少在他們這個世界,死亡並不會束縛住可能性。

很喜歡穿插在伊諾特和死神對話中對於大哥二哥個性的敘述,非常栩栩如生,尤其是大哥那段「當太陽過於炙熱時,燃起的烈焰也有可能將自己吞噬」,正所謂物極必反吧XD 伊諾特的「世界上可能所有的生靈都沒有死神來得單純」超級有意思,但也很看每個人對死亡和死神的解讀。某方面來說我也贊同,因為仔細去思考的話,祂確實真的只是陪伴人前往下一個地方。
死神的聖物故事中對死神的描述不算多,但我非常喜歡黑黑在這篇的描寫,也是讓人想起《偷書賊》裡的死神(嗚又是一本超棒的作品,我決定明年我要來重看這些舊書,然後我就終於可以去回覆黑黑關於遺忘書之墓的那些噗了!但在那之前我還得先收齊原版《天使遊戲》和《天空的囚徒》……好了我扯遠了,回來)。既往概念裡那個陰沉、不得商量的形象在這裡看不到,反倒還可以問說能不能多一點時間😂 雖然祂是死神,卻覺得很有溫度(但又說回來了,誰說死神不能是個有溫度的存在呢?)

還好黑黑有先預告說後面寫著寫著變成像在讀地科讓我有心理準備XD 好險沒有龐大到勾起痛苦的回憶🤪 雖然說死亡是生命的終結,但提到了這個世界就是一直不斷地重生和逝去、摧毀又復甦,由死神看著世界起始,不只覺得很有道理、更突然覺得好像跟死神的關聯又更進一步(本來只打「跟死神更進一步」,雖然這也沒錯,但突然這麼說還是怪怪的,所以還是修一下XD),好像一輩子都被祂看照似的。
最後把隱形斗篷給了孫女的橋段我也很喜歡,感受得到滿滿的愛和不捨,卻也堅定,那淡淡的哀傷不至於撕心裂肺,卻足以在心中投下一圈圈漣漪。可以這樣跟在乎的人說再見、甚至跟死神說上話,雖然這不是伊諾特所追求的,但某方面來說是真的「戰勝死神」呢(而且是帶著全家大小)🤔
(是說想到自己曾經也想寫隱形斗篷,腦中的畫面就是從這一幕開始,不過就跟最前面講的一樣,也就停在這XDDDD)
結尾引用了原著的話就像真的替伊諾特的生命畫下最好的結束,腦中會有電影裡Emma唸出這句的聲音和動畫畫面(我真的好愛這段),瞬間故事又更立體了。


我想我說過很多次黑黑的某篇OTP是我的最愛,但這次又出現了目前的第一名啦!首先是一直以來都覺得這種不同生物為主角的故事很迷人,另外伊諾特的個性和死神很匹配,整篇的氣氛恬淡卻不無趣,像人生、像雙方之間的關係、也像對死亡的淡然。能就這麼好好地跟一個「朋友」度過最後一天,我想是很幸福的了。(不過我不禁想,已經知道是最後一天了,伊諾特還是將時間給了死神、只留了晚宴給親朋好友,有點……偏心啊🤣)
「淵遠流長」大概是我會用來形容這篇的話吧!謝謝黑黑帶來這篇跟好朋友共度時光的特別故事!!!🥺🥺🥺


PS:
曾懇求死神再留一些間給他→漏字了~
PPS:
突然發現這是我第200則貼文!可以是在黑黑的文中我很榮幸(?)🥺

八月的霍格華茲早安茶 @hollyle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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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突然看到 #32 的留言浮水,覺得好感慨,雖然時隔有年還是想回一下。
回頭看去才終於發現自己當時留言時內心有的邏輯自洽XD
在當時的我看起來,每個人都是嚮往星辰大海的。能夠往外走擴大自己的世界,對我而言是最棒不過的事情,我那時從不會想,現在(當時)所擁有的平凡生活也是令人嚮往的世界。

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理想是什麼,但我不認為他是犧牲者。
黑可拉的這句話真的是幾度令人落淚。
一直以來我都抱持著回歸家庭是一種犧牲的態度,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隱隱或多或少接受到這樣的訊息,即是自己(孩子)是某種程度上的拖累和限制的埋怨。因為這樣的認知,我對這個身分的偏頗評價也是現在才看到。
真的很高興能在現在看到這番話,也許衛斯理夫婦最大的願望便是有個溫暖的家庭,也許一個孩子並不是對夢想的累贅而是夢想的本身。在此時此刻讀到這裡、真的,放飛了一直以來的負疚感。
從前很討厭的旋律,卻沒想到會是我現在好喜歡的,過了愛作夢的年紀,轟轟烈烈不如平靜,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找到不以浪漫一言即蔽之的關係呢。

真的很感謝黑可拉總是很認真對待每一個寫下留言的人,即使是當時不能理解其中深意的,這份溫柔的包容,也只有時過境遷後我才能看到,回頭看到那份回覆中所不認同的,也是我現時的嚮往。

真的不知道從前我是怎麼寫出那麼多話的,對著伊諾特和死神,雖然我有那麼多感想想反饋,話到嘴邊卻是一片啞然。好像都濃縮成從黑可拉的文裡剪下的這兩句話呢。

只是努力的活下去,和死亡交朋友。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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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y_

我覺得我們回覆的頻率都很奇妙XD,我們都是拖延大師哈哈哈
加油!安琦拉還有達力的文要寫呢(雖然我已經先寫了),其實多留點心思給想寫的故事,他就會自動給妳生成喔(眨眼)
這樣我可以說安琦拉有跟我通靈嗎??感覺真的好巧!
喜歡的是即使每天做一點也都能累積的,祝安琦拉某天能寫出想要的故事喔~

其實當初安排每個主題的主角時我直接就絕定是死神跟伊諾特,或許是三兄弟故事最後一段話吧,「像老朋友似的」,便覺得再也沒有其他特別的友情可以來描寫了(其他就感覺,嗯~是朋友啊,就這樣= =)
是說就像我在噗浪上說過的,這個故事是很多靈感的揉合,除了那句「老朋友」是靈感的開端外,還有Meet Joe Black跟千風之歌。想法是在書寫的過程中邊寫邊冒出的,這大概是拉長寫作時間的好處吧,前提是要耐得住性子與寂寞。
想問,安琦拉看的那本書,是不是哈利波特?鄧不利多在第一集有說死亡是下一場冒險.....
這裡死神的形象是參考小布啦~他在電影裡的死神形象真是又帥又可愛,整個人帶著一種「世故的純潔」。
死亡應該是生命的轉換吧,雖然無法窺探,但是遲早總會遇到的,所以就認真跟現在的人生搏鬥吧(嘆氣)

當我在動筆寫這篇的時候,我超驚訝安提歐拿到禮物當晚就掛了,也太快了吧?本來想留些空間給安提歐揮灑,但查到資料時就想說,算了==當時還覺得安提歐戲份太少,少到有些苦惱。
透露一下之前寫作時原先的預想是,死神分享祂之前帶走的人的各種情緒,有咒罵、痛哭、不捨、冷漠之類的,但是實際上有了煩人的麻生,所以改了一個方向,後來想想似乎也不錯。
我是以小布的形象來描寫死神的,他在電影裡真的好可愛喔~(我是不是已經說過了?)

偷書賊很有名,可是當初我在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不下去耶~
那安琦拉還是先去收集遺忘書之墓系列好了,不然只有我一個人好寂寞,只能等噗浪上的旅人隨機掉落(?)
期待一起來聊胡利安和大衛!!
沒錯啊,我認為生死觀不需要太拘泥於刻板印象,能夠在陰沈與恐懼之外提供另一種新的形象也不錯。
地科(?)這邊就是上面講過的,除了實際寫作遇到的障礙之外,那個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乾,不知道要怎麼接。然後靈感為了讓我塞篇幅(咦),便提供了我一個新思路!人生總是在意想不到之處轉彎啊~哎呀,好像扯太遠了

哈哈,​我寫地科那段​也快靈魂出竅,其實我這個人不排斥甚至很有興趣看科普書籍,覺得地科有很多方面都很有趣,但是當它變成考試題目時就只覺得痛苦QQ
一個不小心就把題目寫得太大了,只不過是老朋友出遊啊!!其實我在寫著寫著也覺得,對啊我們超渺小的,在造物主的眼裡我們那些煩惱根本微不足道吧,可是真的很煩很痛苦啊QQ
將隱形斗篷交給孫女是官方設定,本來的安排是伊諾特在病榻前宣布將隱形斗篷留給小兒子,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官方這樣說了,那我就這樣寫吧,慶幸沒有不相符的情形。

安琦拉偶爾也要讓靈感出來動一動啦,不然就這樣停滯了很可惜~
是說HP電影中每一個部分都讓我好煩躁,Emma要不是有Daniel,應該是演的最糟的吧,所以我沒辦法感同身受!
很開心安琦拉有這麼多想法,我想伊諾特的一生已經和他的親朋好友有過很多回憶了,至於「最後一天」是那麼的特殊,我想留著自己最「特殊的朋友」應該也不為過吧!
伊諾特可以兒孫滿堂,壽終正寢,或許跟他的性格不無關係,我從三兄弟裡的描寫,認為伊諾特的性格應該是偏於低調穩重型的,才能和氣不傷身,一路活到老。

能留下安琦拉的第200文我也好榮幸
媽啊,漏字!我隔天再改!先給獎!!(本丸式昏厥


@hollyleaf

是好久不見的八月!
看到以前的留言應該覺得自己有所成長吧,回顧過去的自己也是種有趣的體悟。每個人的大海天空或許景色都不一樣,時過境遷,學著讓自己去看見不同(或許並不是最愛)的景色是我們都要面對的課題。

凡事都沒有全然的美好,即使是做喜愛的是,擁有最愛之物時也是如此。然後八月的反應是滿出我意料之外的,八月或許有你自己才知道的冷暖,不管怎麼樣,先試著和自己相處吧,有的時候太多情緒上的缺口都是因為我們忘了跟最重要的人——就是自己學會和解與擁抱。
要不要先試著跟自己發展一段浪漫關係呢?

因為你們也很認真地給予我回饋啊(抱),要感謝的話其實最應該感謝八月你自己喔,感謝你自己能看得更寬,想的更深,又更認識自己一點了呢~

沒關係,也還是謝謝八月傳達你的意思,未來如果有機會,很歡迎你再來分享!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10

10. With animal ears 獸耳



當阿拉特─瘋眼‧穆敵戴著那對荒唐的絨毛耳朵從正氣師局的「裝備室」(正氣師們都暱稱那叫做「道具室」。)大步邁出時,幾乎所有在場的其他正氣師都無意去壓低他們無禮的取笑聲,他們遏止不住笑聲的理由很簡單:瘋眼穆敵傷痕累累的臉配上那副毛茸茸的兔子耳朵,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可笑。即便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這一天是阿拉特‧穆敵當正氣師,退休前的最後一天。

如果金利也在場的話,那麼他應該就會和她一樣,成為唯二不覺得這件事好笑的人吧?小仙女低頭看著自己辦公桌上的名牌,有點惱怒地看著她的名字「『小仙女』‧東施」,穆敵戴著兔耳朵這件事就和她的名字一樣,不應該是拿來做為取笑的對象。

不過穆敵本身對這些嗤笑聲似乎不以為忤,他的木頭義肢在地板上咚咚敲著,在經過鈍力身邊的時候冷不妨轉動了他的電藍色魔眼,接著用他招牌的粗啞聲音問道:「你抽屜裡又換了一本色情雜誌啦?」

鈍力本來正忙著和隔壁的女正氣師交頭接耳地嘲弄穆敵,完全沒料到穆敵會丟出這麼一句話,結果情急之下他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眼淚登時迸出眼眶。然而穆敵並沒有興趣知道鈍力接下來的情況如何,他匆匆地在出勤登記簿簽上名字後便加快速度離開了正氣師局。

小仙女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案子上,她在不久的之前取得了正氣師的資格,但由於她那出了名的笨手笨腳,所以上頭一直以來都只交辦給她一些簡單到不行的任務,那些瑣事大多用文書作業處理一下就解決了。雖然很輕鬆,但也很沒成就感。

她百無聊賴之下又看了一遍媽媽寄來的信,信上的內容千篇一律:問她今晚要不要回家吃飯,還有不准偷偷去改名字!

真是令人灰心喪氣的叮嚀!小仙女把母親的信塞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目光又來到正氣師局的門口,幾分鐘之前穆敵才從那兒走出去的,去執行他退休前的最後一個任務。那個任務的內容實在是無聊的緊,把這麼個沒營養的事情交給穆敵去執行無異於是給這位戰功彪炳的沙場老將一個難看。事實上,這就是正氣師局的用意。

小仙女掙扎了一番,最後還是站起身來,抬頭挺胸走到局長的辦公室門前。


「請進。」盧夫‧昆爵正低頭看著一份報告,當他一聽到門邊的盆栽被撞倒的聲音時就知道來者是誰了。「有什麼事嗎,東施?」

小仙女卻沒空回答他,因為她正忙著從纏繞著她的盆栽中努力站起來。昆爵見狀嘆了口氣,輕輕一揮魔杖便讓盆栽回到原位,小仙女順利站起。

「謝謝局長。」小仙女困窘地向昆爵道謝。

「罷了。妳有什麼事?」

小仙女擺弄了一下長袍,深呼吸一口氣,「我請求自願出外勤。」

這下昆爵放下了羽毛筆,直視著小仙女,從容不迫的威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小仙女被這樣的目光盯著之下開始有些緊張和不自在。「別緊張,東施。我們今天安排的外勤任務只有一個,而且已經由阿拉特去負責了。」

「沒錯,我就是要請求去外勤支援的,局長。」小仙女順了順自己的呼吸,在局長辦公室待了一會後她比較沒有那麼緊張了,「我請求去支援正氣師阿拉特‧穆敵。」

昆爵沒有馬上說話,他微微一哂,先把老鷹羽毛筆放回筆架上,接著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十指互相交錯搭成個棚子,「那麼我能否聽聽妳的理由呢?東施。」

在小仙女還是實習正氣師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不下萬次揣測昆爵及穆敵兩人關係的傳言:有人說兩個人是瑜亮情結;還有人說昆爵很忌憚穆敵的能力,當初之所以是昆爵會當上局長不是因為其表現特別優秀(「但也很厲害了!」,每當那些談起八卦的人說到這裡時都會特別強調)而是因為昆爵比穆敵會作官;也有人說昆爵其實很容忍穆敵了,可惜這位老將卻很不識相──鈍力是這個論點的忠實支持者。小仙女以為等她成了正式的正氣師,就會對這兩個人的關係更加瞭解,她這樣想真是大錯特錯。

真的硬要問小仙女對昆爵的看法,那麼她只能快速變換她的髮色,然後滿臉歉意地告訴你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昆爵這個人太深了,深的像綿延橫亙萬里的海溝,其中的究竟看也看不清,小仙女唯一確定的是盧夫‧昆爵絕對不會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依照監聽任務守則,一個監聽行動可以出動到一至三個正氣師。」小仙女感覺得到她的音量在迅速消失,明明昆爵的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那為什麼她會覺得越來越心虛呢?

「小仙女啊,」昆爵挪了挪身子換了另一個坐姿,「妳真的知道這個任務的內容嗎?」

「那是當然!」她急急地回應,「有一幫從南漢普敦的黑巫師來到倫敦計畫著和夜行巷裡的另一群本地幫派聯手合作販賣⋯⋯。」

「停、停、停。」昆爵伸手制止了小仙女的滔滔不絕,他的臉上原本的笑容轉為無奈,「好了,我明白妳很清楚這件事的始末。我其實不是要問這個,我想說的是,妳應該也知道我們早就掌控了各項情資吧,監聽行動只不過是這龐大任務中的一個小環節而已。」

小仙女喪氣地努努嘴。昆爵乘勝追擊。

「我想聽實話。」

「我⋯⋯,我想去陪阿拉特‧穆敵。」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跟蚊子叫沒什麼兩樣。

「嗯,我想也是。」昆爵點點頭,但看得出他不怎麼贊同就是了,「可是我們必須談到妳份內的工作。」

「局長。今天是阿拉特的最後一天,我保證今天過後該做的我都會做好。」

昆爵重新將羽毛筆自筆架取下,他動了動,簽署完手上的一份文件,低頭沉思,他這種拖延時間的舉動成功地讓小仙女的胃都攪在一起,她不懂大人在背後玩的那套,穆敵是她亦師亦友的前輩,在他退休前她不過想要送他一程,就這樣而已。

「好。」昆爵說,結果小仙女反而被嚇到了。

「嗄?」她一臉蠢相地大叫,隨即就被自己的行為搞得很羞愧。

昆爵嘆口氣,一副頭疼的樣子,他揮揮手,狀似驅趕,「這樣也不行?你竟然比我這位局長還要大牌啊?」

「絕對不是這樣的!」小仙女自動立正站好,中氣十足的大喊,「我的意思是:是,局長!」

「不需要這麼大聲。」現在昆爵很確定擺出一副巴不得小仙女趕快消失的表情,「好啦,快去做出勤登記吧。」


小仙女記得,事情發生在不久的之前,適逢她的正氣師測驗結束不到半個月,魔法部送了一個旅行鐘做為穆敵的生日禮物,然而他信誓旦旦宣稱那是一個經過偽裝的蛇妖蛋。那天的情形慘不忍睹,穆敵當著許多魔法部高層的面將那個禮物摔得粉碎,可想而知場面和高層的臉有多難看。後來正氣師局就發佈了簡單而低調的人事公告:阿拉特‧穆敵因為年齡和健康因素需要休養生息,決定提早退休。

那時她也以為穆敵是因為長期以來職業病作祟變得過度神經兮兮,但金利馬上就告訴她不是這麼回事。小仙女還記得金利把真相告訴她時那張嚴肅的臉。

「穆敵是比較多疑沒錯,但他不會糊塗到辨識不出蛇妖蛋的偽裝。」金利黯沉的膚色讓這番話更加沉重。

小仙女豎起耳朵,金利不是那種會在辦公走廊或茶水間八卦同事的人,他潦草翻過幾位通緝犯的照片,將他所知的事實告訴她。


「穆敵向來只問是非,不問關係,這讓他得罪不少人。」這句開場白概括了穆敵的為人,以他的資歷要當上正氣師局長根本綽綽有餘,但多年歲月過去,眼看小他好幾屆的盧夫·昆爵一路扶搖直上,而穆敵老學長卻仍舊和一批批的菜鳥們奮力出生入死賣體力活。但好在穆敵從來都甘之如飴,視工作為神聖使命。

還記得佛地魔倒台的那一年,正氣師局在大眾舉杯慶賀的氣氛中卻無法放下心頭重擔,龐大的食死人黨羽依舊逍遙法外,要追出這些殘渣餘孽所花的功夫比黑暗時期更要多上許多。但回歸現實面來看,這畢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除了那樁激起魔法世界人神共憤的隆巴頓夫婦受虐慘案之外,那風波也在罪犯被關進阿茲卡班後漸漸風平浪靜,隨著時間過去,願意留在原崗位追查食死人的正氣師是越來越少。

堅守崗位的穆敵某天有了重大發現,他在阿茲卡班從一位被判無期徒刑的食死人外圍黨羽所透露的隻字片語推測當初折磨隆巴頓夫婦的犯人中可能有個漏網之魚,據悉那「第五位」食死人並沒有正面與隆巴頓夫婦接觸,但有從旁幫助四位正犯。穆敵立刻發起行動,不過願意跟他一起調查的只有金利一人。

穆敵不介意這稀少的人手,他說去蕪存菁也好。他們縮小範圍,幾乎很快就查到「第五位」食死人是個很有地位的人。接著他們就遇上難題了。

根據他們調查而出的資料顯示,他是個「清白」人,聲稱是遭到蠻橫咒控制才會成為食死人,甚至事後還捐了不少加隆給魔法部,魔法部長對這個人可是相當讚賞。金利對於調查的進度是否要繼續下去不禁猶豫起來,穆敵的魔眼似乎不只能穿透物質,彷彿連心靈也一同穿透。

「若是你不想再下去了,沒有關係。」

金利向小仙女坦承,穆敵看穿他的猶豫這一點一度讓他很受傷。

還未等小仙女奉上安慰,金利又憶起當年,早年的穆敵和昆爵算是志同道合,合作無間,但兩位正氣師的個性截然不同:穆敵耿直,昆爵善於遊走正氣師局與其他部會,後者偶爾會幫穆敵圓滑圓滑被冒犯到的其他長官。時間久了,兩名傑出的正氣師慢慢認識到彼此性格不合的部分,大戰過後兩者也開始走到了分岔點。

康尼留斯當上部長後,時常與昆爵交涉,之後很快,正氣師局便跟著新政府有了新的走向。昆爵的仕途步步高升,終於有一天他成了正氣師局長。新任的正氣師局長開始向穆敵下達許多指示,可惜那些指示穆敵大多都不認同。

某天昆爵打斷穆敵的調查行動,邀請他到家中共用下午茶,這讓穆敵出發前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這邊金利快速帶過,小仙女只需要知道下午茶席間兩人依舊沒達成共識就好了。那天過後穆敵依舊「我行我素」──依照昆爵的說法──繼續查那些沒人想理的案子。

然而從那一刻開始,他們所有已知的線索和證人突然有志一同──統統斷訊,那些願意作證的人們不是離開,就是生病,金利不敢再追下去,他怕到時候會害的這些人永遠無法開口。

同時穆敵忽然被指派大量難纏又刁鑽的任務,他的行動被過度塞滿的行程束縛住,即使想細查這件案子也是欲振乏力。金利在一旁看著,在良心譴責的驅使下他決定趁著任務的空檔,偷偷支援著穆敵。

「奇怪的是,從那時候起,我的加班時數便開始暴增。」

窗外,利用魔法模擬的日光照進窄仄的辦公間,映出了在空氣中飄移的浮塵。

「我接連遇上幾個棘手的案子,漸漸沒有心力去幫助阿拉特,這些繁雜的工作開始令我麻木,而我的麻木正好遂了他們的心願。」

小仙女知道不需要問「他們」是誰。


監聽的地點是間到處都是灰塵的骯髒舊房間,害的小仙女一進門就噴嚏連連。她還沒表明來意前方就出現一道紅光攻擊,一時間她側身一扭,結果腳一滑踩空,然後就咕嚕咕嚕滾下樓梯。

小仙女發出慘叫,但攻擊並不因此鬆懈。

另一發紅光擊中她旁邊的木地板,留下一大塊焦痕。

「不要以為你模仿我同事的聲音我就會被騙!」穆敵轟隆隆在樓上大吼,他的木腿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不一會人已經出現在樓梯口擺出架式。

「我真的是……東施。」小仙女呻吟著,人還躺在地上。

一團珍珠白的手掌狀煙霧在小仙女鼻尖前湧聚,煙霧手掌抓住小仙女的下巴,把她的頭扳來扳去,然後又捏捏她的鼻頭,手指又狠戳了額頭好幾次,最後在她的天靈蓋啪啪啪連拍三下,被整得七葷八素的小仙女總算聽見穆敵不再警戒的口吻。

「確認完畢,妳是小仙女‧東施。妳怎麼會倒在地上啊?」

明知故問。小仙女在心裡回道。穆敵從她的表情便看出來。

「隨時保持警覺嘛!」穆敵毫無悔意,他吹著口哨,冷血地回到樓上。


穆敵沒有過問小仙女過來的原因,待兩人都到監聽地點後,這位資深正氣師一點時間也不願浪費,迅速交代著目前監聽的狀況以及之前已掌握的情報。小仙女看了羊皮紙的紀錄,口氣輕快地發表感想,然而下一秒她就為自己輕率的態度付出代價:「還好嘛,兩天後去霍洛威埋伏就能人贓俱獲了。」

「我是怎麼跟妳說的?隨時保持警覺!」穆敵對小仙女痛罵道,後者身體緊張一縮,打翻桌上的瓷杯,杯子掉落地上成為片片碎瓷,「看起來越微小,越無足輕重的小細節就越應該慎重以對。」

小仙女發出慘叫,為了不再繼續加深穆敵對自己笨拙的印象,她趕緊俯身利用「復復修」將碎瓷重新變回完整的杯子。等她拿著恢復原狀的杯子起身後,穆敵已經將另一副兔耳遞到她面前。這副兔耳外表看上去比穆敵耳朵上的那副更加陳舊,毛茸茸的道具上沾了不少灰塵。

兔耳髒歸髒,但是功能絲毫不受影響,收音好得嚇人,她戴上去之後差點沒被清晰可聞的說話聲嚇死。在耳罩的監聽功能之下,被監聽的地方就連空氣流動的聲響都逃不過正氣師的雙耳。

馬上她就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似乎是氣流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被擠壓所發出的聲響,基於正氣師的職業直覺,小仙女立刻緊張兮兮地向她的前輩穆敵請教。

「這裡有動靜!」

「放輕鬆,妳太敏感了。」魔眼骨溜溜地轉。

「可是穆敵,這個聲音不尋常!」小仙女抗議,還差點沒把椅子撞翻。

「正好相反,這種聲音我每天聽到的次數不只一打。」穆敵一派輕鬆。

「所以那是什麼聲音?」

「放屁聲。」

爭執瞬間停息下來,小仙女現在很想衝回魔法部,闖進神秘部門,叫他們用時光器倒轉時空回到五分鐘之前。


某日,正氣師局替一批取得資格的新晉正氣師舉辦宴會,那是小仙女進來之前的事。席間幾名資淺同仁的對話帶給金利很大的衝擊。當幾位老人語帶傷感地提起法蘭克與愛麗絲時,已經醉醺醺的鈍力很大聲地問道:「他們是誰啊?」

鈍力不愧是鈍力,他一點都沒察覺自己已經把宴會的氣氛搞砸,氣溫立刻降到冰點。昆爵喝著茶,漫不經心看著別的部門發來的公函,但若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角愈發冷峻。穆敵看上去比平常更嚇人,他像是半夜會到小孩床邊吃掉他們的怪物,魔眼快速滾動。其他一干正氣師忽然沒了吃喝的胃口,有幾個人試圖去讓鈍力閉嘴,後來是兩名同仁自告奮勇將這個神經少一條的傢伙扛出去,讓他酒醒,再告訴他剛剛他才犯下一個大忌。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昆爵先開始的,但也有可能是穆敵,金利有點記不清細節,然而他很清楚自己那時候的感覺:他嚇出一身冷汗。

「聖蒙果今年又收到一大筆捐款,捐款人指定捐款是給受永久魔法傷害的患者。」

「我想受害者需要的是將加害者捉拿歸案,如果沒有犯罪行為,那麼他們也不用承受今日這種結果。」

昆爵的太陽穴似乎在隱隱跳動,但也可能是金利眼花看錯,畢竟他已經喝了兩杯酒,整體來說,正氣師局長依然冷靜自持。穆敵不依不撓,就算他知道惹怒昆爵後將來的日子會不好過,他還是得說,因為不說,他會讓自己更難過。

「盧夫,我知道你將這筆金額視為贖罪券。但我不行,我不接受任何法律以外的制裁,不管他的身分是多麼高貴的純種,我也不管他是來自如何古老的家族。」

「阿拉特,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昆爵用著怪異的斷句來強調對話已經結束,穆敵接受到了訊息,之後到宴會結束之前,氣氛重回融洽,但金利察覺到,兩個人那天晚上再無隻字片語。


監聽過程不出意外,真的很無聊。小仙女已經三次打嗑睡被穆敵抓包,然後被戳鼻孔叫醒,左邊兩次,右邊一次,鼻腔痛得要死。

「我沒有在睡覺,不要再戳我的鼻孔了!」小仙女倏地抬頭,躲開穆敵又要襲來的手,「你真是野蠻又粗魯。」

「要是有重要資訊,結果妳在打鼾,漏掉重要情報怎麼辦?」

「問題是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監聽行程。」小仙女不以為然道,但話才一說完她就驚覺自己失言了。她趕快趁穆敵還未答腔之前道歉,「對不起,我收回這句話。」


時間來到「蛇妖蛋事件」發生的前夕。


金利在工作上越來越忙,所以跟穆敵的互動也少了。但是某一天,他在正氣師局的檔案室裡發現穆敵聚精會神,像是準備超勞巫測的學生一樣,認真翻閱舊檔案,還一邊作筆記,令他非常吃驚。穆敵不愛看檔案,他是行動派。

「案情很棘手?」距離金利抽手不再幫助穆敵查案子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兩人的外表都蒼老不少,在正氣師這個工作崗位上時間越久,青春就被消耗得越劇烈。

「如果你是指偵查進展,並沒有。但若是指如何讓他受到法律制裁,是的。」

金利注意到穆敵說的是「他」。

「那位嫌疑犯是男性?」

穆敵點頭。接著他自顧自的開始說話。

「你覺得該怎樣才能讓法蘭克與愛麗絲得到賠償?應該將他們該有的人生與青春還給他們,還是用不痛不癢的贊助金額的微小部分來維持他們在永久病房的餘生?」

「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阿拉特。」

「你覺得捐助大筆金錢給聖蒙果醫院的人是個慈善家嗎?」

「應該是吧。」

「我只說了他捐助金錢的事,可是他的其他行徑我還沒說呢。」

金利的呼吸開始變慢,他隱約希望穆敵到此打住,此刻他突然能夠理解昆爵與穆敵之間的矛盾所在。穆敵誓不罷休的性格很有可能使正氣師局付出很大的代價,盧夫身為局長,不能只考慮單一角度。

「人很複雜。」金利只能擠出這句話。換來的是穆敵的冷笑。

「長進不少啊,跟昆爵學了很多嘛。」隨後他未再多加逗留,木頭義肢咚咚咚撞擊著地板,穆敵離開了檔案室,留下良心備受譴責的金利。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6
「知道當正氣師最大的挑戰是什麼嗎?」

「阿拉特?」

「是倦怠感,還有無止境地壓力隨時逼著人妥協。」穆敵自顧自地說著,「那比追蹤、戰鬥,求生,忍受肉體與心理的煎熬去找出黑巫師的下落還要令人難受。妳浴血奮戰,即使會有損傷或犧牲,可是妳知道這終將有公義回報,一切都值得,妳阻止了侵犯的勢力,所以妳甘願付出血、金錢或是性命。可是倦怠感正好相反,妳能忍受這種情況嗎?妳無法直視被害人的眼睛,妳要怎麼跟他們解釋,妳找到了真相與證據,但是妳頭上有一群更有力量的人,告訴妳停止,說為『顧全大局』,然後沒有了。就這樣,沒有了。」

「阿拉特。」

「我其實不討厭昆爵,他確實是個出色的正氣師局長,至少在我的職業生涯裡,他應該是最傑出的一位。」穆敵突然轉了話鋒,令小仙女驚訝不已。

「嘴巴閉起來。我耳朵又不聾,鈍力那個白癡整天都在陰謀論我都聽膩了——哎,我要修正我剛才的話,昆爵要是當初沒有通過這蠢貨的測驗,他就是最出色的局長了。」

小仙女直到穆敵要退休的前一刻才知道當年他與昆爵的交情,比金利描述更為深刻,他們的處事風格各有特色,其實昆爵初任正氣師時,行事相當衝動,有的時候所採取的手段也富有爭議性。穆敵替昆爵解圍了無數次,有的時候昆爵會感激,有的時候則不領情,那時年輕氣盛的他們打了不少架,地點就在魔法兄弟噴泉旁,引得一堆人圍觀。

「有一次,我就這樣一抓,扯掉他大把的頭髮。」穆敵露出可怕的笑容。

但是他們心中都是很敬重對方的,昆爵重視正氣師的名聲,所以他願意配合,甚至捍衛穆敵,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某天讓他們分道揚鑣。


他的家門口最近常出現一些令人不舒服的事物:先是惡意丟棄的垃圾,接著是寫著辱罵性字眼的噴漆塗鴉,騷擾的程度隨著阿拉特不屈的態度越加嚴重——開始有小動物被開腸剖肚的屍體出現。他利用職業本能抓到搗亂的兇手,清一色都是麻瓜青少年,他們共有的特色都是來自失能的家庭,小混混、幫派小弟,抓到時都是一臉的不在乎,有人付錢給他們,只要幫這點「小忙」,向穆敵這名臭老頭發出點警告,就能得到大筆英鎊讓他們去買毒品。

後來阿拉特不得已,只好卸下魔法的偽裝,給他們看看那顆魔眼,雖然之後得付出清理他們所噴出的尿的代價,不過還是有了點頭緒。

這個傢伙穆敵懷疑很久了,他人前一副和善面孔,捐助大筆金子給慈善機構,營造出有錢慈善家的形象,善於言詞,還曾擔任學校理事,有著令人敬重的社會地位。

穆敵跟他打過交道,就連昆爵也不得不對他客氣三分。但穆敵不吃他這套,當他得知正氣師局有不少人成為他莊園的座上賓時,氣得差點失去理智。


「這是隆巴頓最後一次出勤的紀錄——是秘密行動。」阿拉特將陳舊的羊皮紙紀錄摔在昆爵桌上,「只有局長還有副局長跟執勤正氣師本人知道。」他指的局長和副局長都在昆爵接任前已經退休,「你再看看那天前晚的報紙,他們都去了『他』的莊園。」他的魔眼正高速轉動,令人心生畏懼,「小巴堤·柯羅奇也在場,你看照片角落,他的證詞也有提到。」

「所以呢?」昆爵或許有被穆敵震攝到,但仍表現沈穩,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我們去請兩位老前輩,還有『他』來正氣師局一趟,請他們回憶十幾年前的一場聚會?」

「法蘭克跟愛麗絲呢?」他的口水四處噴濺,「沒人在乎了!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評價愛麗絲的嗎?你說,她的領導能力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局長。而法蘭克是怎麼替我們發掘那些有天份的新進的?他們隨便一個都比鈍力那個白癡優秀!」

「你要放下過去,阿拉特。」

「不完整的真相,不真誠的道歉,還有人沒有付出代價,我拒絕和解,拒絕放下!」阿拉特幾近瘋狂,「是我跟傲古通知的,說她的兒子和媳婦毀了,她孫子的父母毀了!沒有人在乎。」

「所以你希望和平再度被破壞嗎?雷斯壯夫婦與小巴堤已經在阿茲卡班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他』沒有家庭,沒有人生嗎?現在揭發有什麼好處?」

「這不是破壞和平!問題從來沒有真正解決,盧夫,這是『他』應該承擔面對的,『他』也有小孩,那麼更應該如此。『他』身為父親必須為孩子做榜樣,讓那個孩子知道他的安穩是踐踏別人的人生而得來的。這不是和平,這是姑息!而姑息——將帶來下一次的災難!」

「阿拉特,你是個令人尊敬的正氣師。」盧夫移開視線,「可是已經不合時宜了。」

那是個基於多年情誼而給的警告。


監聽行程已經告一段落,穆敵檢查著小仙女做的紀錄,挑出幾個錯字。小仙女則清掃環境,順便替他們的監聽點重新設下防護咒語。

「妳的拼字程度怎麼這麼差喔?」穆敵搖搖頭,「希望妳的口說能力不像拼寫能力那樣差,不然念錯咒語的話,妳的屁股就爆炸了。」

「我哪有寫錯!」小仙女抗議,為了證明她的智力,她腦袋湊過來看,「我沒寫錯啊,那是B,不是8。」

「妳字寫得很醜。」

「煩死了。」

「咒語都確實弄好了嗎?」

「你檢查啊。」


「是真的,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記憶。」穆敵的線民指天發誓,「他們昨天從港口那進了一顆蛇妖蛋。」

阿拉特仔細檢查了那份記憶,完全沒有修改的痕跡。

『他』輕輕撫摸那顆蛇妖蛋,得意地和線民揭露計畫,「你明天就把蛋交給波金。他會把牠包裝成好的禮物送給瘋眼穆敵。我想想,變形成一個旅行鐘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瘋眼穆敵?先生,您要挑戰他,這風險會不會太高?」

「不是我要挑戰他,是他一直緊咬著我不放。」『他』略帶氣惱的跟線民說,「幫我盯著波金,不能透露任何口風說是我送的。」

線民唯唯諾諾答應了,穆敵看到這邊臉暗了下來。他不認為對方是玩假的,事實上這正好符合「他」的行事風格,明知是他做的,卻狡猾不留痕跡。

那幾天阿拉特留意著家門口和附近道路,一點風吹草動便能讓他大驚小怪,但說也奇怪,「他」似乎是收手了,從阿拉特看過線民的記憶後便不再有人到他家門口搞破壞。

但穆敵不敢鬆懈,隨時留意著「他」的動向,因此當正氣師局的同事們說魔法部要替他辦生日派對時他相當不耐。

「不能延期辦嗎?」穆敵暴躁地問,然後他看著同事們奇異的表情,依舊不明白他說的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呃,生日沒有延期這回事。」金利小聲提醒他。

聽金利這樣說,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答應,讓鈍力為首的正氣師們開心去準備。基於穆敵的資歷,很多退休的前正氣師和魔法部其他部門的長官,甚至連魔法部長都來參加派對。這讓穆敵很不自在,據金利告訴他,他們還邀請了以前受過穆敵幫助的民眾,還有記者們也會出席。畢竟他是具有傳奇地位的正氣師。

生日派對開始之前,盧夫找上阿拉特,罕見地有些焦慮,「今天就放輕鬆,拜託不要太神經質。算我拜託你了,阿拉特。」

「原來這不是生日派對,是摸頭派對啊。」穆敵不屑地啐了一口,「你越來越有政客的樣子了,盧夫。」話畢他扭頭就走,也不想等昆爵的回應。

後方的昆爵面無表情,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穆敵手緊握著測奸器,小心翼翼檢視在場每一位與會的賓客,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沒有跟「他」有任何形式上的關聯。剛通過測驗的小仙女·東施表現相當正常,她撞翻香檳塔,將整面桌巾弄得濕搭搭,金利暫時停止他和朋友的對話去幫忙。魔法部高層聚攏在穆敵身邊,說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鈍力完全看不出來,他眼前那名不幸的女巫一點都不喜歡他講的笑話。

後來他逕自扔下魔法部長,這種社交場合交給昆爵就可以了。穆敵走到禮物堆前方,某個官員在後方消遣他:「迫不及待拆禮物啦?瞧啊,瘋眼穆敵居然像個小孩一樣。」

他先排除大小不符的禮物,隨手扔在一旁,有些人看到自己的禮物被這樣對待,發出抗議。穆敵恍若未聞,他繼續檢查,測奸器一直抱持著沈默。他的魔眼穿透包裝,並沒有看到什麼危險的東西。他不相信,繼續翻找。

既然「他」敢送蛇妖蛋,那絕對會精心偽裝,穆敵縮小具有嫌疑的範圍,金利似乎覺得事情不對勁,趕忙湊上來,「怎麼了,阿拉特?」

「過來幫我,金利。」他粗啞的聲音令請求聽起來像威脅,「有蛇妖蛋混在這堆禮物裡。」

「但這不可能啊,阿拉特。所有的禮物都經過危險物品的檢查,若是有危險動物的話,但些部門的人員不會讓它通過的。」

「那裡都是些飯桶。」穆敵不聽勸,「少廢話,快幫我。」

他隨即盯上一個金色包裝的禮物,「應該就是它了。」他看到包裝下是一個旅行鐘,但他認定那是蛇妖蛋的偽裝。

「可是這是魔法部送的,禮物是由斜角巷一家知名鐘錶店所包裝,」金利讀著包裝上的字,「阿拉特,不是我要說,你最近的反應真的太過頭了。」

「我有確切的消息來源!現在,快讓開,不能讓那東西見天日。」他推開試圖阻止他的金利,「別讓我攻擊你。」

「求求你,阿拉特——」

禮物被魔法攻擊,碎片朝四周散射,尖叫聲和碰撞聲此起彼落,記者們興奮地上竄下跳,這將是個絕佳的新聞畫面:資深正氣師,曾經送無數黑巫師進阿茲卡班,令人聞風喪膽的瘋眼穆敵——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疑神疑鬼的老瘋癲。

在場只有兩人伸出援手,金利忙著收拾殘局,昆爵則是利用自身的氣勢,客氣但充滿威嚴地請求記者停止拍攝。當金利將碎片殘骸重新復原,發現那確實只是一個旅行鐘。魔法部長快氣瘋了,那個鐘是他請助理幫忙挑的禮物,要價不斐,穆敵之前大聲嚷嚷那是蛇妖蛋在他聽起來似乎是個指控。

不可能——穆敵口乾舌燥,他的情報不可能出錯,那是他長期培養的線民,從未提供過錯誤的消息,忠誠度信實可靠。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穆敵確實弄錯了。

派對直接結束,昆爵忙著向媒體施壓,不願讓這種令正氣師局蒙羞的新聞流向社會大眾,因為會損傷正氣師局的威信。魔法部中看穆敵不順眼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可開心了,即使沒在媒體上曝光,流言蜚語也散布進大街小巷。高層中不乏有想藉此機會讓穆敵滾蛋的人,不過這些人也忌憚穆敵的功績與多年累積的聲望,最後協商之下,做出這個決定:令穆敵退休。

阿拉特收到通知後,第一個行動便是去找他的線民,他其實不太在意被勒令退休,畢竟這個職場已經待他越來越不友善,他只想知道,為什麼線民要背叛他?到底原因是什麼?他不想猜測,他想得到直接的答案。

他釋放出以前常使用的暗號,然而超過了應該回應的時間。穆敵改採下一步行動,到他為線民安排的藏身處去尋找,卻是人去樓空。

他不眠不休,在夜行巷躲了好幾個日夜,流連許多酒吧旁敲側擊,終於得到一個模糊的資訊,線民可能的下落是在某個海灘,穆敵二話不說,馬上動身。

那天海象很糟糕,穆敵有種置身於阿茲卡班的錯覺,木頭義肢在礁石上行走顯得相當不便。但想知道真相的強烈慾望就像燃料般在體內燃燒支撐著他,所以他絲毫沒感覺到辛苦之處。當他走到目的地時,發現此處是個船塢,而裡面唯一的一艘船已經駛離,他鍥而不捨地追尋,從船務起始的凌亂足跡引領著他前往大海,穆敵在岸邊眺望,忽然一陣大浪朝岸邊打來,他悶聲跌了個大跤。當他重新站起時,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破敗的小船木頭碎片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已不成形。


穆敵忽然明白了一切,他仰天大笑。

「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他」果然很狡猾,而且將穆敵的個性摸得相當透徹,「他」利用穆敵謹慎的性格將了他一軍。「他」找上了穆敵信任多年的線民,拿出了真的蛇妖蛋,然而「他」並沒有真的將蛇妖蛋送出去。「他」可能早就掌握送禮者的禮物清單,然後說著要將蛇妖蛋偽裝成旅行鐘。去問波金也沒有用,他可以咬死不認有蛇妖蛋這回事。況且穆敵的生日派對上並沒有真的蛋出現,所以他一點證據都沒有。

這樣耍穆敵的好處在於,穆敵向來以疑神疑鬼出了名,要他相信禮物被動手腳是個很有效的手段,穆敵鬧出這個大笑話後,便證實了他已無法做出精確的判斷,信譽因此而被破壞,未來社會對他的評價便只是個瘋瘋癲癲的正氣師。而當他被勒令退休後,將來再也無法進入正氣師局的檔案庫尋找資料——這意味著「他」將逃過一劫。

至於穆敵的線民為何要與「他」聯手,究竟是被逼迫利誘,或是臨陣倒戈,還是真的被「他」所騙而成為欺騙穆敵的幫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頹喪地坐在海灘上,拔下義肢,腎上腺素分泌過度後,副作用開始湧現,疲累像大浪般襲來。功虧一簣令他深感愧疚,他想到了法蘭克,他想到了愛麗絲,想到傲古,還有那個叫奈威的孩子,他不斷想著他們。他很抱歉,明明就只差了一步,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其實小仙女想跟穆敵說,他不需要覺得抱歉,真正該感到歉疚的應該是「他」才對,「他」才是真正的王八蛋,孬種。她還想說,魔法部用這麼難看的方式羞辱穆敵,實在很過分,但她始終沒有把話說出口。穆敵小心檢查完監聽站的防護措施,嘴上卻還是不留情。

「我拜託妳行行好喔,那邊灰塵的分佈樣子也太假了吧。妳只差沒把『我是假貨』給寫在上面了。」

「只有像你這種髒鬼才會在意灰塵是怎麼佈置的啦!」

穆敵露出一種類似苦笑的表情,他脫下頭上的兔耳,以一絲不苟的態度將道具整齊放好,跟小仙女步出監聽處,「我們回魔法部簽退吧。」

凝重的氣氛來得猝不及防,小仙女忽然想起今天是穆敵身為正氣師的最後一日,她的思緒快速向後倒退,倒退到那一日。

她開始進行正氣師培訓的第一日。

那天,當有著嚇人外表的穆敵一踏進訓練場時,所有的實習正氣師都嚇壞了。偌大空曠的訓練場上,只聽得見穆敵義肢撞擊地面的聲音,他不怒而威,走到排成一排的菜鳥前方。

「我叫做阿拉特·穆敵,是這個局裡的資深老屁股。這段期間由我負責你們的訓練,等到訓練結束,若是幸運的話,你們其中會有幾個人會成為我的同事。現在,我要告訴你們身為正氣師最重要的第一項準則——」



他們推開正氣師局的門,其他留守的正氣師們環繞著一股輕鬆愜意的氣氛,穆敵和小仙女沒有搭理他們。兩人先去道具室歸還兔耳。然後穆敵在出勤表上的出勤返回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阿拉特·穆敵自此正式退休。

「我送你出門。」很可惜金利在他們回來前的十分鐘被派去出臨時任務了,所以只有小仙女陪著他走完職涯的最後一小段路。在走出門之前,穆敵忽然開口。

「妳是我訓練出來的。還記得我第一天告訴妳的事嗎?身為正氣師最重要的第一項準則——」


「隨時保持警覺!」記憶中的穆敵中氣十足的大吼。



隨時保持警覺!」她看見穆敵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拉開正氣師局的門離開,背影隨即被魔法部長廊上擁擠的人潮吞沒。
(本文完)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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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就要到尾聲了,這次不能當踩死線大師而是要當遵守諾言(?)大師!看到標題跟主角真的只能說滿頭問號,第一段的畫面更是讓我看傻了眼,沒想到看到後面才發現原來那是監聽耳機!這樣的話到底其他正氣師是在笑什麼啦,他們是沒戴過嗎?!(當然以穆敵的形象這樣子要不笑很難,但話又說回來,是誰設計監聽耳機要是一副兔耳的?!)

雖然黑黑說文不對題,但不論如何都是一篇很精采的故事,我發現我超級喜歡看黑黑寫正氣師的故事!而且這次有我很喜歡的金利(雖然只是個配角)😍 穆敵的形象在小說中就樹立得很鮮明,但隨著事件跟劇情發展,字裡行間依然有黑黑的風格;小仙女也一樣,角色聚焦得很成功讓故事讀起來又更加順暢。
不過讀完之後才會發現其實更加被琢磨的是穆敵跟昆爵(和金利)之間的關係,這部分看得很過癮!本來想要說「尤其是」,但仔細一想實在是難以抉擇。有的人真的就是適合出生入死、有的人真的就是適合當官,同樣也驗證職場上無所謂完全的情義相挺(well,到了哈利他們這代可能就有點不同了XD)、而時間總會改變一些東西。

看到穆敵最後是以這樣的形象退休實在不勝唏噓(其實這篇看完就是一個無奈的心情),害了奈威父母真正的主使者反將了他一軍讓他更不甘,讀者這樣子就會變得希望東施能夠接下棒子,但我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情沒有發生、而所謂的正義還得過十幾年才多少有被伸張。
讀到這總會好奇,金利再來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繼續當正氣師、面對同事和上司的?他心中肯定有個對不起穆敵的疙瘩,但卻也無可奈何,大概也只能更加努力、持續保持警覺吧。

其實OTP這麼多奇形怪狀的標題(?),要能夠篇篇從頭到尾扣題實在太難了!故事要精彩到位還是比較重要,所以再次謝謝黑黑又給了一些冷角更多的篇章✨ 期待後面的更新!然後我已經是放棄自己了我絕對不會再猜配對了😂


PS:
昆爵伸手制止了小仙女的滔滔不
PPS:
雖然黑黑說等我看完OTP再更新窒愛,謝謝黑黑的貼心,但我的二月已經爆滿啦😵 如果更新了我最快也是三月才能拜讀了(跪)
PPPS:
謝謝黑黑鼓勵我讓靈感出來活動筋骨,這幾天心情沉澱下來一點之後確實有比較認真在想這件事了!加上已經開始重看小說,希望靈感跟文字感都可以慢慢回來> <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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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y_

感謝安琦拉長期以來一直是位暖心的讀者🥰,其實踩死線也是遵守諾言的表現啊!(抱抱比愛心)🫂我也忘了這一篇的靈感是怎麼來的了~好像是硬湊的吧,戴獸耳就聯想到動物的聽覺比人類強,聽覺強就聯想到監聽,監聽就想到正氣師。然後硬湊穆敵跟東施,事件的話再硬湊,忽然想到第四集的蛇妖蛋事件,大概就這樣在腦中硬湊成大綱。
強求的靈感有時也很靈,感恩!
其實這邊暗示著穆敵的可信度和專業形象已經被之前蛇妖蛋事件破壞殆盡,多數以鈍力為首的正氣師們已經對這位老前輩沒有什麼尊敬之心,所以才會加以取笑。
然後是我,是我設計的監聽耳機,就說了這是篇硬湊的故事(大哭)😭

正氣師的確是哈利波特世界中很吸引人的一部份呢,或許是因為這個工作的性質與麻瓜的警察有點相似的緣故,與黑巫師火拼的工作帶有一定程度的想像空間,寫起來很刺激(然而本篇的打鬥劇情是零)🤺
金利的加入是基於擔任小仙女跟阿拉特之間橋樑的角色而加入,再說「獸耳」之後的時間線便是三巫鬥法、鳳凰會,以關聯程度來看,橋樑角色也非金利莫屬。
然後沒錯,穆敵真的是個很鮮活的角色!不論外表或性格,還有那造成跩哥終身之痛的雪貂事件XDDD(令我在流年裡面一直玩這個梗玩不膩),真的是個令人難忘的角色。不過說到這,我發現穆敵令人印象深刻的事件居然是盜版穆敵做的!
至於小仙女的部分,很多人都聚焦在他跟路平的感情部分,不過綜觀原作裡,小仙女的特色就是個有點搞笑和行動笨拙的女子,所以我這次想在這部分多聚焦一點,讓她不是只有位路平而活的。是說寫著寫著忽然能理解茉莉為什麼希望她當衛斯理家的媳婦,金妮希望大嫂是她的感覺的哈哈。但梅林不從人願,此時花兒趾高氣昂的帶著比爾從茉莉、金妮面前走過💅🏻(小劇場STOP!)

關於昆爵的部分,靈感來源是曾經看過有人針對穆敵的部分做感想,感想指出昆爵明明是穆敵的後輩,但最後成為局長,甚至成為魔法部長的人是昆爵。而穆敵卻仍是以一般正氣師的職位退休,或許在穆敵職涯中,他的性格與使命感讓他無法得到上頭的歡心,他對於穆敵是帶有些感慨的。我覺得那個感想很有道理,於是雖然和獸耳沒有太大的關聯,我還是硬湊起來啦~

而對於昆爵這個角色本身,在寫〈回家〉的時候就曾經想過,他跟派西有個共同點就是:他們是很貼近真實的人物。每個人的某些決定一定有其爭議之處,尤其是政治人物,昆爵的形象在我們的生活中並不罕見,他們所做的決定不會盡得人心,就算是同立場的人,也有可能有所批評。​昆爵的層次很多,感覺也是個有廣大發揮空間的角色,是個很值得挖的人物。
我倒是有不同的想法,我寫流年的時候,常在思考哈利會不會有天會變成政客,或者是說變得狡猾世故,就算他會變成這樣子也很正常,因為他的位子必須要世故。比如老鄧,他已經算是離開魔法部政治圈之外,即使他的眼光放很遠,可是還是有很多人抨擊他的做法,但老鄧在那個位子,他必須會算計,也可以說,算計是老鄧的義務。
當然,也許這個職場的文化會改變,或許不明顯,進兩步➡️➡️又退一步⬅️,但這才是改革的真實樣貌。

沒錯,無奈和唏噓就是我想在這篇傳達的。有個時候我們就是得接受公平正義就是會遲到,甚至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很多冤屈就這樣飄散於風中。可惜東施最後也犧牲了,至於那「第五人」嘛⋯⋯嗯,就留點想像空間囉
金利後來成為魔法部長,所以就像上面講的,他心中應該也有不少無奈與身不由己,有的時候必須要承擔罵名,有的時候必須為人作嫁,有的時候必須對不起人。我猜想未來成為部長的金利,可能有比在當正氣師時有更多的顧慮吧?

感謝安琦拉的體諒!有很多篇章是這樣,我有了靈感,然後找一個題目很勉強去硬湊,所以有些配對會非常奇妙哈哈~是的,我也覺得把內容寫好才是重點。
居然不猜了!?好吧,答案總有一天會揭曉的,猜配對也是增加樂趣啦!


是說話是這樣說,但真的等我把文弄好的話可能也要二月底到三月了,應該是能跟安琦拉的行程接上吧!
真的嗎,那太好了,很開心終於將安琦拉的靈感之門鬆動了一些,那麼除了抓蟲獎之外,​另外在​大灑獎給安琦拉做鼓勵~
也期待之後聊遺忘書之墓喔

我是海森不是梅森(? @Jess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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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敵好帥(つ∀`)・゚。・゚。
話說那個「他」難道跟我想的一樣....是跟東施算有姻親關係的那個「他」嗎??(つ∀⊂)(到底哪個啦"""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1
@Jessica

謝謝海森!
關於「他」的身份,這邊可以透露一下,我在仙境另外有個連載《窒愛》,在之後的章節會提及「他」,如果海森未來有興趣的話可以過來看看喔🤗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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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Wearing kigurumis 穿玩偶裝



「媽媽,我要跟維尼熊一起拍照。」

「我也要!」

遊樂園大門口前傳來語帶稚嫩又爭先恐後的哀求聲,一對小兄妹同手同腳地拉扯他們的忙碌的母親。這個陀螺轉般的女人正用手機和她的丈夫確認彼此的位置,他必須去找個適合的地點停車,之後才會來和他們母子三人會合。

「等一下,媽媽要跟爸爸⋯⋯喂,親愛的,你找到停車位了沒⋯⋯?」不等母親的電話講完,兩位小兄妹早已耐不住性子衝到了門口前的維尼熊玩偶身旁,先到的哥哥一把抱住了維尼熊毛茸茸的肚子。晚了幾步的妹妹也不甘示弱,急匆匆地竄到維尼的後方摟住它的腰。

但讓這對小兄妹錯愕的是,維尼熊非但沒有張開雙臂歡迎他們,還竟然伸手把小男孩給拉開,把小女孩的身子推向一邊,然後自顧自地走掉。

「等等,維尼!」小兄妹隨即加快腳步追上維尼熊,完全忘了他們必須等媽媽講完電話。維尼熊繞過大門,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他走得很快,讓小兄妹在後面追趕得氣喘噓噓。

「維──尼──!」哥哥大叫,兩個奔跑的聲音緊跟在維尼熊的後面,可是「維尼」非但沒有停下步伐,反而開始小跑步起來,這麼做似乎是急著甩掉這兩個小孩。他們這一群怪異的組合所前往的地方越來越偏僻,來到了遊樂場的後方,幾乎快聽不見裡面的歡樂喧囂。維尼自顧自地跑,在一處隱蔽的牆角,小豬的兩隻耳朵逐漸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噢!小豬也在!」原本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妹妹彷彿打了劑強心針,興奮地尖叫,她指著一個隱蔽的轉角處,突然冒出的維尼好友。兄妹倆看到小豬現身後剛才的筋疲力竭瞬間就忘卻了。

小豬舉手向維尼打了招呼,不過看到他身旁還跟著兩個小毛頭時忍不住發話:「這兩個孩子是從哪來的?」

維尼回答的口氣滿是無奈:「我怎麼知道啊?他們一看到我之後就緊跟著不走,想甩都甩不掉他們。欸,你不是說這是很普通的卡通角色嗎?那為什麼我一下子就被這些小鬼盯上?」

小豬啞口無言停了幾秒,再次開口的聲音多了分急躁,「這樣不行,得趕快擺脫他們。」

兄妹倆面面相覷,看見維尼和小豬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感覺自己好像做了錯事。同時他們也很難接受,原本在卡通裡親切友善的維尼與小豬,從電視跑出來之後,居然變得這麼不親切。

「我也這樣想,老弟。」維尼說,那個人戴著玩偶頭罩,所以看不到他發話時的表情,接著他轉過身,用著相當嚴肅的口吻告訴小男孩和小女孩,「好啦!到此為止。小鬼頭,你們最好趕快回去找你們的爸媽,不要再跟過來了。我們可是很危險的。」

小女孩向後退了一步,她猶疑地看了哥哥一眼,他似乎還沒放棄。

「可是我們想⋯⋯。」

小豬用沒溫和多少的口氣地打斷他,「還有其他好玩的呢,快回去吧。維尼說的沒錯,我們真的很危險。再不離開的話我們會變得很兇,兇到你們會哭著跑去找媽媽。」

小兄妹又看了對方一眼,當然這個舉動改變不了什麼。

「走吧。」哥哥的聲音悶悶的。

「喔。」妹妹也同樣開心不起來。

兩個人矮小的沮喪身影互相靠著,沒精打采地遠離小豬和維尼。但這兩個布偶可是一點都不內疚,事實上他們還認為這樣做再正確不過了。


「時間還夠吧?」維尼轉過視線,不再關心那對小兄妹,緊張地問小豬,直到現在他都無法確定這是個好主意,「你確定那個黑巫師會來吧?」

「他肯定會來。」小豬的口氣堅定無比,維尼聽了也只好搔搔後腦,不過很快就發現他帶著玩偶頭罩根本搔不到癢處。哎,算了,跟著兄弟走就對了,他哪次的判斷曾失誤過?

維尼和小豬從暗處進入園區,避開遊樂園人來人往的人潮,專挑冷僻人煙稀少的路徑走。他們對玩樂設施心不在焉,不多時到了一處樹叢茂密的地方停下。小豬叉腰觀望情勢,擺擺手叫維尼站到不遠處它指定的位置。

「待會他來的時候,我們就這樣包夾他。」小豬快速解釋後兩個身穿布偶裝的巫師便小跑步到各自的戰鬥位置準備好。

兩個布偶頭套上都掛著又大又燦爛的微笑,但實際上隱藏在頭套下的卻是兩張嚴肅又謹慎的面容。這兩位全副武裝的巫師現在都很緊張,這裡聚集了那麼多麻瓜,稍有一個差錯都會引發不可挽回的重大失誤。

維尼布偶裝下的那隻手緊了緊魔杖,布偶衣裡面又黏又熱,但他相信不會持續太久的──只要一切順利的話。他等著小豬的指示,一邊想把脖子上冒出的汗水蹭到布偶裝的內襯。這時小豬的聲音從他頭套的某處傳來,那是他們用魔法早先佈好的裝置,這樣可以方便他們溝通。「確認一下四周,他應該快到了。」

這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又無風無雨,然而對於拘束在布偶裝下的維尼和小豬而言這種大晴天可不太好,他們等的人一直沒來,維尼脖子上的汗就像瀑布一樣,他之前精心打理的頭髮只怕也塌毀垮下了。他忍不住喃喃跟遠處埋伏的小豬抱怨。

「兄弟,他什麼時候才會『快到了』啊?」

「啊!來了來了,快就定戰鬥位置。」小豬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大喊出來,維尼差點嚇得掉下手中魔杖。

訓練有素的他們縱然現在一副狼狽相,也很快在短時間內準備好戰鬥姿勢,魔杖早就抓牢,腳步堅定踏穩,維尼與小豬不約而同看著一個一般人根本不覺得那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遊樂園吵鬧的聲音還有擴音器播放的音樂轟隆隆震著耳膜,因此小豬跟維尼在第一時間沒聽到開溜的窸窣聲,可是黑巫師的行動還是沒逃過眼尖的小豬,只聽他大喝一聲,一道魔法咒語自他魔杖而出,正中目標,黑巫師悶哼一聲,現出原形。

「衝!」小豬一聲令下,兩位穿著布偶裝的巫師毫不遲疑從藏身處跳出,有志一同向黑巫師撲過去。穿著笨重的玩偶裝扮跑起來一點都不方便,維尼在衝鋒時忍不住在心中小小抱怨。他本來可以跑得比現在更快一些的。

小豬的魔杖率先發射出昏擊咒的紅光,維尼的昏擊咒只慢了小豬半步,畢竟受到厚重且不方便的布偶裝阻礙,黑巫師成功躲掉兩發紅光,但他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遭到伏擊,驚魂未定的他不多做猶豫,轉身拔腿就跑。只見他像滑溜溜的泥鰍,東閃西躲,兩隻布偶的攻擊都被他成功閃避。

「他要用消影術,別讓他得逞!」小豬的指令再次傳遞到維尼的布偶裝內,他沒浪費時間回應,趕緊下了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咒語。

「噴噴障!」

黑巫師再度成功躲過這發屏障咒,他腳跟一旋,在最後一剎那轉身往反方向逃走,然而他的好運也到此為止,悄悄轉移到布偶組合這邊,小豬魔杖一彈,原本在一英尺外的一個垃圾桶瞬間移動過來,張開大嘴迎向黑巫師,漂亮地把他「裝」進去。

「整整──石化!」維尼幾乎是沒有經過大腦,憑著本能反應成功限制住黑巫師的行動,現在這個逃犯必須忍受著頭痛(垃圾桶飛過來時的速度所帶來的衝擊力可不小,他的頭撞到垃圾桶底時還發出相當大的巨響)以及惡臭(這可是垃圾桶,要不然呢?),不但落網而且處境又困窘萬分。

在下了一道又一道防止脫逃的咒語,確認犯人無法再利用魔法逃脫後,維尼跟小豬總算才放下心中大石,鬆了口氣,兩人相偕將垃圾桶扶正,接著脫掉令人悶熱的頭套:小豬頭套底下是一位頂著凌亂黑髮的男子,他汗濕的頭髮黏在前額,遮住他的閃電疤痕,臉上起霧的眼鏡歪向一邊,他喘著氣,把眼鏡扶正。

另一邊維尼的頭套也離開布偶裝,不過底下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紅髮男子,臉上有著雀斑。兩人的頭髮都一樣的汗濕。

「累死了,把他送到魔法部後你要請客,哈利。你欠我一份人情。」

「追了這麼久總算逮到這滑溜的傢伙。多謝了,榮恩。梅林知道他讓我這陣子有多困擾。」哈利擦了擦臉上的汗,「我先弄一個港口鑰把他直接丟回局裡,之後就去破釜喝一杯。」

「只有去破釜喝一杯?」榮恩雖然嘴上抱怨,其實並不在意,他看著哈利直接對垃圾桶下咒,幾秒之後黑巫師連人帶桶消失在兩人眼前。在經歷過這麼悶熱的追捕過程後,喝一杯冰涼的啤酒,其實是個還不錯的主意。

「快去脫掉這熱死人的玩意吧,我覺得我快熱昏了──,」榮恩的話還沒說完,」一隻銀馬護法直朝著哈利及榮恩奔來。

哈利相當熟悉這個護法,榮恩也是,「這個不是……?」

銀馬護法在哈利及榮恩面前站定,一雙骨碌碌的大眼滿是譴責,緊接著護法扭扭頭,張口傳出金妮的聲音──

「榮恩,還有我不曉得是不是也在旁邊的哈利!拜託我的老哥,你還能更荒唐嗎?你的婚禮只剩下二十分鐘就要開始了,但是我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找不到你跟哈利,你們到底去哪裡啦?媽快要爆炸了,臨死前別怪我沒提醒你,新郎。」金妮提到「新郎」這個字眼時還特別加重語氣。

天氣很熱,可是榮恩的臉非常慘白。他的汗瞬間變成冷汗。

「兄弟啊,我今天要結婚欸!」

「你說的沒錯。」哈利回得很心虛。


「為什麼我的人生一直不停在做蠢事?」從趕至車子至發動引擎的這段時間,榮恩嘴裡重複著這句話起碼超過二十次以上,手忙腳亂的他每走兩步便會踩到自己的布偶裝然後絆倒,一旁的哈利必須不停上前將他扶起才不會令新郎跌個倒栽蔥。

穿著笨重布偶裝使得榮恩將車鑰匙插進鑰匙孔的動作變得相當不便,緩慢又笨拙的他連續弄掉兩次鑰匙後才成功將汽車發動。

「梅林啊,我慘了,我搞砸了,我慘了⋯⋯。」哈利不斷聽見榮恩喃喃念著,對於耽誤榮恩的婚事他自然是感到非常抱歉,原本他想說些話安慰新郎,可是想到這些話並不能幫助加快速度,於是他決定乖乖閉上嘴,保持安靜會比較好。

榮恩深呼吸,讓自己足夠冷靜發動車子之後,汽車轟隆隆地升起,哈利這時終於從腦海中擠出一句算得上是鼓勵的話:「嘿,榮恩,至少車已經發動了,我們正在趕往婚禮的路上啦!」

新郎沒吭聲,那張平時很容易因為情緒而變紅的臉難得呈現蒼白,開車的榮恩看上去像一半的靈魂都在癱瘓狀態中,不過他的腳卻很堅定地踩在油門上,一踩到底,等到車子飛上天約莫兩分鐘後哈利忽然想起一件事,發出一聲不祥的驚呼。

「又怎麼了?」榮恩的聲音緊張到走調,他猜想著是不是開錯方向,而這個想法令他覺得恐懼。

「我們剛剛忘了將車隱形。」

「梅林的褲子!」榮恩想要將車隱形,緊張之下卻越弄越亂。好在哈利找到了正確的按鈕,車子終於順利隱形。


哈利與榮恩邊駛著車遠離遊樂園,心中期盼著沒有麻瓜會看見這一幕,不過事與願違。就在車子飛上天的那一刻,兩個小麻瓜目睹了這一切,這讓他們立刻忘卻剛剛被維尼跟小豬拒絕的低落情緒。

「你看見了嗎?」剛剛那位小女孩指著天空,一臉震驚。旁邊的小男孩卻早因驚訝過度,開著嘴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兩個為什麼都沒有反應呢?」一個充滿疑惑的嗓音在小兄妹背後響起,小兄妹的爸爸來到孩子後面,今天孩子們的表現反應有點不太正常,他們玩了幾樣遊樂設施,可是臉上的展露的情緒卻不怎麼興奮,因此夫妻倆決定先帶小孩們去吃點東西。但是問了半天,孩子們卻目瞪口呆盯著天空,對他們的詢問毫無反應。

「爸爸,你看天空!」小女孩朝天指著,一臉急切。

「什麼?」爸爸往天上看,除了雲朵和幾隻鳥,以及一架客機之外,他沒有看到任何不該出現在空中的物體。

「剛剛有一輛飛車。有一輛車子從地面朝天空飛去,後來就憑空消失了。」小男孩大概終於想起來自己會說話,忙著開口跟父母解釋。不過很快,當他看到爸爸媽媽的眼神時,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該怎麼講呢,他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這些話的本身就是錯誤的,將這些話說出口就是犯了個天大的錯誤。這不合理,但卻是真的。

「看來孩子們今天玩的很累。」媽媽緩頰,但語氣中的不以為然卻絲毫沒有要掩藏的意思。小女孩仍想要據理力爭,她只是覺得很驚訝,一點都不累!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7
「我不累!那是真的!車子從這邊──飛到──那邊,車輪胎碰到電線杆後,就忽然不見了。就在剛剛,你們差一點就看見了。」

「好了啦。」小男孩推了推妹妹,搖頭示意她別在無謂地爭論下去。

「看來你們都餓昏頭了呢!吃點東西,就不會眼花了。來吧,你們想吃披薩還是熱狗?」爸爸自以為是的結束這個話題。

「我們明明就沒有看錯,你知道的。」在點完餐,等待出餐的時候,小女孩鼓著臉,小聲地跟小男孩抱怨。

「我知道。」他把玩著手上的玩具,可是他明白,這種事說出來,沒人會相信的,「我知道。」

當天稍晚,兩位小孩終於不再說那些「餓昏頭眼花所造成」的言論之後,疲累卻滿意的父母決定驅車前往速食店,替這一天做一個令人滿足的結尾。


正當榮恩與哈利驅車趕往教堂時,舉辦婚禮的教堂已經瀰漫著緊張的氣息,所有與會的來賓目光都聚焦在同一個地方:神龕面前的新娘與她的父親。

妙麗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穩定下來,她的情緒在焦慮和憤怒和擔心之間徘徊,不敢保證會不會隨時爆發。剛剛在剎那之間,她已經想過千百種虐殺榮恩的方式──要是他再不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她無法控制住自己不會將那些恐怖的念頭付諸實行。

「妙麗,可以輕一點嗎?妳掐的我很痛。」站在旁邊的格蘭傑先生輕聲求饒道。

「噢,對不起,爸爸。」

「妙麗,噗哧、噗哧。」在兩人後方,坐在第一排的格蘭傑太太悄聲喚著妙麗,她從隨身攜帶的小手提包拿出一面化妝鏡,「表情控管。」

妙麗看到鏡子裡有一名面目猙獰,宛若凶神惡煞的女子。她登時被自己嚇到花容失色,趕快硬扯起嘴角露出笑容。但是時間拖得有點久,聽著後方傳來的竊竊私語,她發現有些笑不開來。

另一邊,新郎家那裡,衛斯理太太額上的汗珠一顆大過一顆。其實茉莉首先發現許久沒出現的人是哈利而不是榮恩──並非是因為她不重視她兒子,而是因為榮恩是新郎,按照道理,新郎在結婚那天待在婚禮現場是理所當然的嘛。但她兒子和哈利居然就這樣,消失不見了,一起消失不見了!她坐不住了,悄聲和亞瑟叮囑幾句後,便離席去找站在新娘後方的伴娘金妮。母女倆低下身,想要低調的繞到教堂後方,雖然看起來仍然很明顯。

「金妮!找到人沒有?」

衛斯理太太的聲音過度尖銳,身為伴娘的金妮控制不住臉上肌肉扭曲做出鬼臉,倒退兩步,「我有在找啦!剛剛早就傳送護法去問過他們兩人了。」

「妳做事總是令人不放心。」衛斯理太太逕自丟下這句不實的指控後便碎念著離開,留下氣得瞪大眼的金妮。

「噢,還是萬能的媽媽最厲害,做事最可靠,要不然妳自己來找啊!」金妮盯著衛斯理太太遠去的背影喃喃抱怨道。同時對那兩位失蹤男子的怒火也越來越旺,尤其是今天的主角──她哥哥榮恩。

她就像剛才的妙麗那樣,也做了幾次深呼吸,仔細回想他們兩人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視線之前到底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她忽然回憶起前幾天的球賽哈利缺席了,以前的他向來不會錯過任何她的比賽,他有向金妮解釋最近在忙於一個特別複雜的案子,那個通緝犯非常狡猾。她敲敲腦門,想起從昨日傍晚,榮恩去參加單身派對後,就再也沒見過他,而哈利也是。

她好像想通什麼了!

「不會吧?」

金妮開始焦慮,哈利做事有些衝動,雖然說這幾年狀況有改善,但依然很衝動。而榮恩這個人非常容易被哈利說服。只要哈利開口,榮恩幾乎什麼事都會答應,他甚至會為哈利放妙麗鴿子。

「梅林的褲子!榮恩‧衛斯理,你不要連你自己的婚禮都敢放鴿子!」


「快呀,快呀!」榮恩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一邊喃喃唸著,彷彿這種念咒般的囈語能讓有限的速度再快一點似的。前往教堂的路似乎相當漫長,呃,前一天晚上哈利是怎麼跟他說的?

「我的情報顯示他出沒的地方並不會太遠,等我們將他逮捕後,還有充裕的時間去換衣服,然後出發去教堂進行你與妙麗的婚禮。」


「榮恩,你該減速了,教堂在我們下方。」哈利看榮恩有些恍神,便伸手去拉方向盤,卻惹來榮恩的大吼。

「要是你害我趕不上我的婚禮,你就死定了,哈利!」

「我不會死定的,只要你減速——教堂在我們正下方,你就要開過頭了!」哈利也大吼回去,或許這樣榮恩的神智會清醒過來。

榮恩確實清醒了不少,他轉動方向盤調轉車身,車子緩緩降落在教堂後方的停車場,哈利在連滾帶爬走出車外時,傳送了一個護法給金妮。

「快快快,哈利你有把戒指帶著吧?」

「有的,別擔心。」哈利將戒指盒藏身在布偶裝下,安穩而歪斜的存放著。

兩個穿著肥大布偶裝的男人氣喘吁吁從後方停車場跑進教堂裡。


在教堂內,妙麗死盯著不知所措的神父,背後是壓抑不住的猜測與討論私語,她覺得快要瘋了,快要被氣瘋了,榮恩到底在想什麼?他們兩個今天是要、結、婚!她聽見芭蒂已經跟漢娜在打賭榮恩會不會逃婚,她差點就要回頭叫她們放尊重點,而且更過分的是賭金才十西可,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我岀一加隆,新郎今天不會出現。」阿尼也加入賭局。

「阿尼.麥米蘭!我聽得見!」妙麗掀開頭紗,不顧形象大吼,她的捧花瑟瑟發抖掉落了幾片花瓣。賓客們馬上陷入一片死寂,即使多麼想要在此刻八卦的人都閉上了嘴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而在好幾排座位之外,在教堂大門邊的金妮脾氣也好不到哪去,她向正氣師局提出詢問,得知哈利今天根本沒踏進魔法部半步,她抓著魔杖,來回踱步。「人到底去哪了?」

她焦躁地猛然抬起頭,看見兩個穿玩偶裝的人跑來,「好啊,連派對人員都比他們先到了。」

但隨著兩個人越跑越近,金妮越來越震驚,「梅林的褲子,這兩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她甩甩腦袋,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瘋了。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榮恩哇哇大叫,一路朝著紅毯狂奔,在紅毯盡頭等著他的,是嚇傻的妙麗。

「你為什麼會穿成這個樣子?」

金妮原本想拉住她老哥,但這時哈利也跟著奔上紅毯,「戒指!榮恩,戒指!」

妙麗不知道現在應該拿手上的捧花怎麼辦?到底是要依照正常流程,上了禮車之後丟給其他女性來賓,還是往榮恩頭上砸下去?只見她等一下要嫁的男人邊喘著氣邊對著她傻笑,「神父說誓詞了嗎?」

「還沒有。」回過神的神父表示。

「真的很抱歉,妙麗。這一切都是哈利的錯,哈利可以證明。」

在一旁的哈利猛點頭,「真的,全都是我的錯。」

「婚禮開始多久了?」見榮恩這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妙麗也不太好多加苛責。

「神父什麼都還沒說呢。不過既然你都說願意了,那麼我就——我願意。」

「真的啊?」榮恩這句話差點又令妙麗想拿捧花砸到他頭上。

「好的,既然兩位新人已經相當確認彼此的心意,那就交換戒指吧。」

新人看了眼神父,神父這時才發現榮恩還穿著玩偶裝,「好吧,我想想,應該有個適合的方法⋯⋯?」

「唉,還是我來吧。」妙麗伸出手,示意榮恩將戒指交付過來,哈利趕緊將戒指交給榮恩,再由榮恩交給妙麗。

妙麗自己打開戒指盒,將戒指逕自套上去。接著她拿出榮恩的戒指,又變出一條鍊子,然後把戒指套進鍊子裡,將戒指項鍊掛在榮恩脖子上。

「交換戒指完畢,新郎你可以——」神父話還沒說完,妙麗已經拉住榮恩的脖子,親了下去。

「這件事還沒完,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不過現在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在綿長的熱吻結束後,妙麗低聲威脅榮恩。

「什麼要求?」榮恩自知理虧,明白此刻只能盡量放低姿態。


「去幫我討債!」話畢她轉過頭,精準指向特定的方向,分別是芭蒂、漢娜,還有阿尼,「妳、妳,還有你。全部下注賭輸了,現在把欠我的錢都交出來,總共是二加隆三西可!」
(本文完)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2
哈囉黑黑!希望你還沒忘記我(?)
模糊的印象中好像我有在某個地方說估計我最快5月會再來拜訪,趕緊趁家教去會考不用上課的這週來履行承諾(太多細節了#,不然就真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炸)

接續上一篇的〈獸耳〉,〈穿布偶裝〉又是一個讓人很難想像要怎麼發揮的題目。不過在看了開頭,知道主角是哈利跟榮恩,延續著上一篇就知道是兩位正氣師出任務~黑黑在寫這兩篇的時候是不是同時期寫的、或是同時期想到的?

先為小兄妹哀悼一下,維尼小豬不理人實在傷心😂 哈利的麻瓜知識不知道是已經退化到不行還是從來沒有開闢過,維尼不受歡迎嗎?還是他看的是某地資訊🤡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到,正氣師如果要去麻瓜世界出任務,難道不是應該先有完整的事前調查,或至少有麻瓜諮詢師之類的嗎lol
然後忍不住要吐槽榮恩--「哎,算了,跟著兄弟走就對了,他哪次的判斷曾失誤過?」--你確定嗎???🤣🤣🤣

結果哈利居然在榮恩的大喜之日把他騙出來出任務XD 我只能說榮恩很可憐,我不相信妙麗會怪哈利,更不用說茉莉了XD (不過正氣師局要出任務會只有兩人知道嗎?!其他人都不知道?!那這樣送回去的桶子不會不明不白嗎😂 而且就像哈利他們忘記把車子隱形,要是真的被拍到了還怎麼樣,總該有後勤善後吧?)
本來想說這兩人是不是嚇傻到連布偶裝都忘記脫(畢竟車子也忘記隱形),原來是有戒指藏著,不過看到這邊我又有不祥的預感,好怕哈利是不是又要出包,幸好沒有🤣

雖然是一大團的混亂,但是看到榮恩這樣子「趕上」婚禮不自覺還是很感動,妙麗這樣順勢的接受也很可愛,閃過要把捧花砸向榮恩這個念頭我最喜歡!!!自己一手完成交換戒指的動作超有妙麗的風格,最後還是很精明(?)地記得要去「討債」,可惜這賭金真的是少得可憐,幸好阿尼後來至少加了加隆進來XD

是說不曉得那對小兄妹有沒有其他故事👀 可以先撞見巫師再看到飛天又隱形的汽車,說不定再幾年就會陸續收到貓頭鷹來信,再不然也應該盧爸媽去買樂透XD
氣氛比較歡樂的文章在黑黑的創作中比較少看到,所以看到這篇很開心、也看得很開心 希望黑黑也寫得很開心ヽ(✿゚▽゚)ノ

最後,照慣例還是期待下一次不管在哪裡的更新!我會努力不拖太久到場的😅


PS:
還竟然伸手把小男孩給拉開 →不確定 竟然還 會不會比較順?
妙麗看到鏡子裡有一名面目猙獰,宛若凶神惡煞的女子 →不確定這邊需不需要宛若?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2
@Musicy_

欸,怎麼可能會忘記呢?但變懶是真的~🫠
一直都很相信安琦拉的,生活有很多瑣事,最近在寫作上面也有點遲緩——應該說是轉換重心,明明有存稿卻提不起動力修改🫥

其實我已經想不起來當初架構靈感的觸發點了欸?如果印象沒錯的話,這兩篇文之間應該是不同時期想到的(吧)🤔
好的我試著認真想想:我應該是先把以前有想法的靈感找題目湊湊看🔮💡,然後剩下的照順序看著題目想著兩個有感覺的角色,然後大致想一下他們在這個題目要幹什麼這樣。
咦~結果好像也沒回答到??😨

想想以前哈利在當麻瓜的時候拜德思禮的緣故,資訊好像也不太發達(八零年代英國的流行:「想當年我們一起窩的櫥櫃」🚪????),不當麻瓜後好像對以前生活的世界也不太留戀。
刪除線真的笑死!!!!!
話說哈利當正氣師時維尼好像是在扛麥子(?)🤡
我覺得哈利可能認為以前有當過麻瓜,所以自信滿滿能掌控麻瓜資訊,現在不調查麻瓜狀況也沒關係。殊不知他掌握的都是過期的訊息,整個還在飛鴿傳書還沒發展到撥接上網的階段。🕊
榮恩大部分時間對哈利很盲從耶哈哈哈哈

因為哈利常有謎之自信啊?他就自以為啊!他的心態就是「我是時間管理大師」,跟榮恩運動完(抓黑巫師也是運動)後,再去結婚應該沒事的。
而且他也知道大家都不會怪他,於是就有恃無恐。這種衝動的性格感覺很像哈利的行事風格,然後榮恩也比較愛他(妙麗在背後很憤怒)。
我是覺得正氣師局一打開垃圾桶就明白了,況且案件形式百百種,魔法部會隨機應變啦放心!
我用作者的上帝視角告訴妳:沒隱形的車子真的只有小兄妹看到,他們在還沒到青春期前就會把這件事忘光了。哈利榮恩就算再屁孩也已經不是十二歲了!

欸沒錯,他們真的就是穿布偶裝去參加婚禮,當然頭套有記得拿掉啦!
妙麗已經把標準降很低,新郎榮恩結婚那天有到就很棒了,畢竟她老公比較愛哈利(慢著)
是說我在寫的時候還在想會不會有人不知道阿尼麥米蘭是誰??今天參加婚禮的賭徒都損失慘重哈哈哈

這對小兄妹是很純的麻瓜,他們長大以後偶爾會買彩券,但從來都不曾中獎,幾年以後雙雙確診武漢肺炎,痊癒後有打AZ疫苗。如果安琦拉想知道關於他們的後續的話,供參。
想當初我寫認真的文時反應都不好(那時候文筆也差啦,是那種我現在看到會噴的程度),結果改走搞笑風格卻大獲好評,那時候有個朋友還把我的文印下來,那時有點低落。現在回顧一下那時候的搞笑文,真的又蠢又難笑,覺得那些給好評的人真的品味有問題!(我好像把我朋友也罵進去了!Oops)

下一篇狗血的OTP進度一半,停滯不前,因為我正很開心寫其他的部分~

嗚嗚,謝謝安琦拉,但我好希望我能打起精神把OTP第十二篇寫完喔!

安琦拉在更文上的鼓勵讓我感覺到很舒服,而不只是單純只說想看更新而已,相信會關注我文樓的讀者看到這邊,在以各種形式直接或間接催文的時候能記得不論是與作者或與其他成員互動都要注意應有的界線,若是因為想看作者更新而打擾到其他讀者,卻連在文章下都不留言的話會讓作者很不開心喔。



PS:我是覺得還好欸,語意沒有不順,不過還是會給十獎,感謝看得那麼仔細。

維塔.布萊克 @fongfong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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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第10個「戴上獸耳」的
「他」是盧修斯・馬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