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短篇集】OTP Challenge(10/1更新至12. Making out 親熱 / 跩哥X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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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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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Wearing each other's clothes 穿對方的衣服



遠方傳來悶悶的雷聲,阿不思暫緩手邊的工作,舉頭望向外面灰濛濛的天色,積雲把太陽都遮住,連一個角都不剩;大地陰沉沉的,空氣在萬物之中凝滯,蓄積著一股能量,留下到哪都擺脫不掉的黏膩感,想必再過不久就要淋下一場傾盆大雨。阿不思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轉回頭來看著魔藥燉煮的情況。
 
大釜中的魔藥已經呈現棗紅的色澤,之前加進去的材料已在高溫熬煮下融化,現在面對著一鍋濃稠的半成品,阿不思忽然忘了下一個步驟。
 
他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會,龐大的記憶雜亂紛陳,好多種魔藥的製作程序輪番湧現,可是沒有一個和他眼前那鍋大釜的黏稠物相符。阿不思苦惱地盯著大釜發愣,決定先把火熄掉,免得一個早上的心血就燒焦泡湯了。
 
大釜熄火之後,小屋裡唯一的聲音便被特別放大──火焰燃燒的霹啪聲,蓋勒的魔藥依舊在熬煮著。不同於阿不思,蓋勒心無旁鶩地凝視著前方的大釜,溶液表面冒出銀白的水蒸氣,將他英挺的五官打上一層淡淡的光影。阿不思透著這薄薄的水蒸氣看著他,他一直都覺得蓋勒長得很好看,少年的額頭、眉骨、鼻樑、薄脣還有下顎線條全都完美得無可挑剔,明亮的金髮在火光反射下閃著微光;尤其那對澄澈無雜質的藍眸更是有著無以名狀的吸引力,要是一直盯著看的話就很容易陷進去。若蓋勒是毒藥,阿不思仍舊願意心甘情願一飲而盡。
 
你到底在想什麼!阿不思心中另一個理智的聲音在他腦裡大喝。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趕快想起魔藥的下一個步驟,不要再盯著蓋勒的臉不放了。
 
我的天啊。阿不思用力眨眨眼,深深吸了口氣,別過頭去試圖把蓋勒趕出自己的心中,思及剛剛的念頭讓他脖子以上的部位都在發熱。這個現象隨著與蓋勒相伴的時間增加越來越嚴重,才不過短短兩個禮拜,他幾乎無時無刻,就連相聚時都在想念著他。
 
到底要放龍爪粉還是攪拌大釜?是順時針攪拌三圈還是逆時針五圈?魔藥做好後要帶蓋勒去哪裡?最後一個念頭閃過心頭逼的阿不思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做為心思不受控制的處罰。
 
事情並沒有好轉,蓋勒在此時恰好動了下身子,他前傾上身,伸出手掠過阿不思的身側,拿起了一搓藥草乾。他並不是故意的,蓋勒的動機很單純,他只是想去拿等一下要加進大釜的材料而已,但偏偏就是這樣無意的舉動,讓好不容易靜下來的空氣再度浮動起來。
 
蓋勒拿走他需要的材料加進大釜後,便又專注在他的魔藥,撇下擾亂的一池春水揚長而去。然而阿不思還在原地回想著剛剛那一瞬間,在那極短的霎那他和蓋勒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他們兩人的衣袖互相碰觸、磨擦、擺動,他可以回味這片段千百萬遍,那是他的記憶,他當然有此特權。
 
 
「阿不思?」蓋勒的聲音讓阿不思驚恐地從私密綺想中回到現實,聽到他的呼喚不啻於一記警鐘,他是不是迷失的太深了?難道是他的表情洩漏了他的秘密?還是他又在哪裡疏於防範?
 
「你的魔藥好啦?」蓋勒用魔杖指了指那鍋棗紅色的東西,對阿不思臉上的恍惚沒多做他想,「你還沒有完成。」他輕易的就研判出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你只差放進狗尾草就行了,為什麼要熄火呢?」
 
「天氣好悶。」阿不思言不及義地胡亂回應,原來只剩下狗尾草,他在心中大罵自己心不在焉的狀態,差點沒被羞愧感淹沒,「反正狗尾草也不急著放。」
 
「你確定?」蓋勒眨了眨眼,「要是等到溫度冷了再放的話效果就差了。」
 
「喔。」他囁嚅地回道,蓋勒單純的樣子讓他感到心虛,他知道蓋勒喜歡他和他喜歡蓋勒的方式不一樣,兩者差異之鉅就算僅透露了一絲絲心意也將毀滅掉這段關係,所以他選擇沉默。
 
阿不思站了起來,「狗尾草你幫我放吧。」他又望了一次窗外,「我猜就快下雨了,先回去拿雨衣過來。」
 
「阿不思?」蓋勒一臉困惑,即使是這樣疑惑的臉,也能令阿不思眷戀無法轉移視線。
 
「我去去就回,很快!」但是他不敢,他希望蓋勒能一直不知道下去,越久越好。他幾乎是奪門而出。別再看我,不,求求你看我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可是我們是巫師啊,有很多種擋雨方式。」留在原地的蓋勒自言自語,不明白那心思敏銳細膩的紅髮少年怎麼會想不到這點。
 
 
及踝的野草在他的足下被壓倒,阿不思無精打采地盯著自己的鞋尖,他像個遊魂在草原上飄盪,高掛在高錐客洞上方的天幕是一片陰灰,放眼望去的任何一個方向都是暗沉沉的。阿不思繼續踩踏著草地往家的方向走,偶爾踢掉幾顆擋路的石子。近郊處有幾個小孩正和一隻小狗玩鬧著,要是尋著孩童聲音的方向再走過去,就可以看到波特家和芭蒂達‧巴沙特的房子,她長年和鄧不利多家交好,和藹的芭蒂達是名博學多聞的女士,一直對阿不思的才華給予高度的肯定和賞識,同時也不吝表現出對於阿不思的喜愛。也是因為芭蒂達的緣故,阿不思才有機會認識蓋勒,她滿心欣喜地認為兩位富有學識的同齡少年經常相處一定沒有壞事。雖然蓋勒才被德姆蘭退學這件事是個遺憾。不管怎麼說,當她看見兩位少年相處融洽,心裡是說不完的歡喜。
 
對於這位和鄧不利多家有長久私交的長輩阿不思自然感激在心,但恰恰也是這種緊密的往來讓他備感負擔。他很害怕,害怕一旦有人知道了他對蓋勒的感情......。他茫然無措看著芭蒂達的房子,有了莫名的罪惡感,當他對蓋勒動了心的那一刻,彷彿就是宣告成為叛徒之時。他背叛了芭蒂達對他的喜愛。這位優雅的老婦可能很困惑,因為最近幾日她一向喜愛的孩子阿不思對她不像以往熱絡。
 
他是個索多瑪嗎?他是否該被投入烈火化為灰燼?
 
在很早之前阿不思就發現自己產生情愫的對象和世俗標準的不同,以前唸書的時候那些男孩子們只要聚在一起,就會興奮的開始討論女孩子的事情,阿不思在聽著他們各種天馬行空的情色幻想時,總是勉力地發出應和的笑聲,但這麼做只是讓他夜半躺回床上之後更顯空虛。他和很多女性有著深厚的情誼,但他也知道他對她們的任何一位永遠也不會有超過姐妹或朋友之外的感覺。他幻想的、渴望的虛擬身影全都是男性,擁有健美緊實肉體的男性。
 
那時候的阿不思曾天真的以為,只要他克制好自己的心,那麼至多他就孑然一身罷了,擁抱寂寞不是一件難事。
 
在他生命的前十八年,阿不思都安然度過,這讓他自信滿滿,認為為情所傷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但是在很多年以後當他成為一個垂垂老矣的年邁長者時才體悟到,有些你認為不會發生的事只是還沒到來而已。
 
 
甘德拉的死無疑帶給了阿不思相當大的打擊,他被迫將他的生活轉換成另一種截然陌生的模式。少年阿不思完全承擔了甘德拉先前在鄧不利多家扮演的角色,家裡大大小小的雜務都需要他來處理,他必須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之類的瑣事疲於奔命,妹妹亞蕊安娜的情況時好時壞,這些事情拖垮他的心靈,使得人累到連靜下來翻開書本的力氣都沒有。隨著時間推移,阿不思心中的挫敗感越發強烈,每天只覺得自己像個陀螺忙碌地在原地空轉,偏偏以前的好友艾飛‧道奇總是定時寄信敘述他在國外的經歷,這些信老是提醒著阿不思被困住的事實。
 
另一方面,正當阿不思為了這個家付出許多犧牲的時候,他的弟弟阿波佛不但不給予哥哥必要的協助,叛逆的他依舊我行我素,老是在扯阿不思的後腿。阿不思說一句,阿波佛就頂三句;阿不思在廚房料理三餐時阿波佛就跑到後院搗亂;阿不思前腳拿著髒衣服去洗的時候阿波佛就用魔杖噴出一堆顏料把大門弄得面目全非。阿波佛老是嘲弄著阿不思,他說他做這些不過是為了維持好哥哥的形象,其實心不干情不願到了極點,簡單地說,阿不思就是虛矯。如果這頑劣的孩子以為逞口舌之快就代表他贏了的話,那他開心就好了,阿不思努力忍下虛矯的指控,儘管他到現在想起來依舊氣到不行。
 
而阿波佛所有的劣行之中,最讓阿不思生氣的就是他從不考慮到亞蕊安娜的情況,阿波佛時常帶著亞蕊安娜翹家。為了這件事鄧不利多兄弟已經吵到不想再吵了,反正結果都一樣,阿不思和阿波佛永遠都堅持己見,老調重彈。一個認為亞蕊安娜會有危險,她不能再重演童年時的悲劇;另一個卻認為不該老是把亞蕊安娜關在家裡,她有外出玩樂的權利,人應該向前看,用過去的悲劇為理由困住他們的妹妹這才叫殘忍。
 
母親過世後日子感覺特別漫長,阿不思無異於被宣判了無期徒刑,高錐客洞的居民都對這才華洋溢的少年表示同情,包括芭蒂達在內。她總覺得阿不思這樣一個討人愛的年輕人既然已經被命運開了個惡劣玩笑,那麼理應有個談的來的同齡朋友作為補償,也就是在這個時期,她的姪子很湊巧的出了些事,於是只好遠走英國來到她的住處。
 
有人說感情就是瞬間的事,當遇見時你就會知道。當阿不思看見蓋勒的第一眼後,他再也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蓋勒‧葛林戴華德那雙澄靜的藍眼時而像兩潭湖泊,時而像兩座浩罕的宇宙。阿不思可以肯定蓋勒某一部分的靈魂正透過那水潭向他招手,那一刻他長久悶塞的心情終於找到一個出口。蓋勒的出現大大地安慰了他,雖然很快他就明白蓋勒和他不是同一類人,但他求的不多,只要在這段日子裡能夠不受打擾,平靜享受和蓋勒相處的時光,他就已經無比感恩了。
 
和蓋勒的相處就像沉浸在一個滿是酒香的池子裡,你不斷暢飲著絕世佳釀卻又沒有宿醉頭痛的顧慮。蓋勒占據了他生活的大小時刻,歡樂與相思讓這美酒的味道越來越沉......。他不願去想狂歡後的空虛,即使他心裡有一觸隱約,時不時提醒他這一點。
 
 
就在他快接近家門的時候,路邊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怒罵聲,打斷了阿不思自我哀憐的情緒。前方某家庭院的籬笆內,有個形影模糊的男人影子,那是殷尼‧史密克,他算是高錐客洞中和鄧不利多家最不對盤的人──主要是針對阿不思的弟弟阿波佛,也不能怪那個男人,淘氣的阿波佛老是愛丟山羊大便到他身上。以前母親甘德拉還在世的時候,總是為了兒子的幼稚舉動頻頻登門道歉,可是那粗魯的莽夫阿波佛從來都沒有悔改過,史密克直到今天還是得防範著山羊大便的奇襲。不過登門道歉的人已經從甘德拉變為阿不思了。
 
史密克的口裡吐出了一大串咒罵的字眼,阿不思匆忙往一旁的小巷一躲,繞了個彎避開平常回家的路線,殷尼的情緒相當惡劣,即使隔了段距離也感受得到他的火爆脾氣。阿不思心裡有了個底,史密克會心情不佳阿波佛一定逃不了干係,但是此刻他一點都不想幫他弟弟收爛攤子,不要現在,現在他還想和蓋勒多陪伴一會。他明白不用過多久,殷尼‧史密克就會掄起拳頭搥打鄧不利多家的門要求阿不思或阿波佛向他交代,然後──這套萬年不變的劇本將分毫不差地繼續上演:阿波佛腳底抹油從後門溜掉,阿不思鞠躬哈腰、歉聲連連,史密克哼著鼻息掉頭離去,幾天之後,場景重現。
 
鄧不利多家的大門在前方浮現,阿不思輕巧地唸出他們家的專屬符咒,走進昏暗的家中。濃密的烏雲讓光線顯得稀薄,起居室一片暗濛濛的,阿不思摸索著來到搖椅旁旋亮了燈,才讓視線得以明亮。燈亮了之後阿不思就看見亞蕊安娜坐在廚房的門邊,抱著她的娃娃輕聲哼唱。
 
「亞蕊安娜?」阿不思走向他妹妹,發現她竟然又把這個該去清洗的髒娃娃拿出來了。
 
「別這樣!」阿不思蹙眉擋住亞蕊安娜想要把娃娃抱回的手,「娃娃髒了,阿不思洗好時會還給妳。」
 
可是亞蕊安娜不想聽阿不思的解釋,嘴裡咿咿唔唔的就是想要娃娃。
 
「不行,亞蕊安娜現在不能玩娃娃。」阿不思柔和卻堅定地說,他轉身不看亞蕊安娜失落的臉蛋上所露出的惆悵。他走到廚房後方,把娃娃放回裝髒衣服的籃子內,順便再加強咒語防止亞蕊安娜再度把它拿出來。
 
 
他差點忘了雨衣的事。
 
阿不思匆匆的瞥了眼窗,天外現在陰暗的就像黃昏般,想到蓋勒還再等他,他趕快跑到樓上臥室裡。
 
鄧不利多家的這間小斗室是阿不思唯一能得到釋放的天地,一個安全的小空間,當喘不過氣的一天結束後他就會點亮桌前的小燈看著喜歡的書或是回蓋勒的信,美好的夜晚時刻成為支撐他面對隔天沉重家務的力量。阿不思推開房門後深吸一口氣,書架上的紙張味道是多麼的芬芳。
 
雨衣理所當然的是放在衣櫥裡,阿不思不作他想,直接了當把衣櫃門打開,就像算計好的那樣,一件長袍就這樣掉出櫃子來。
 
那件出櫃的長袍不屬於阿不思,它的主人是蓋勒‧葛林戴華德。
 
 
當他在未來想起這段曾經,阿不思腦中會浮起的是無盡而綿長的夏日。
 
那年夏日裡還是少年的蓋勒和阿不思徜徉在璀燦艷麗的夏季陽光下,耀眼的時光似乎永不會老去,青鳥永遠為他們停駐。
 
蓋勒和阿不思在冰涼的溪畔玩耍,絢麗的咒語光芒從魔杖尖端射出,飛濺的水花濕了他們一身。他們時而閃閉時而衝向對方,那年的夏日將會在漫長的未來成為永恆,至少對阿不思而言,兩位少年沉入不見底的深淵的回憶帶著芬芳,他為它沉醉著。
 
他們兩個直到夜幕當前才帶著一身濕回到鄧不利多家,沒有絲毫煩憂,落水滌除掉一切煩雜俗務。
 
阿不思偷覷著蓋勒落著水珠的脖子,一個大膽的提議在他詳加思考前便脫口而出,他說衣服這麼濕,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弄乾,穿回去也不好,乾脆脫下來吧。
 
蓋勒不假思索,應聲同意後就直接脫衣服,阿不思還記得,那些濕漉漉的水痕落在這個房間的準確位置。
 
眼前的景象讓他又是驚慌又是興奮,阿不思貪戀地盯著蓋勒緊實的腹部,慌張發現自己的下腹開始充血僵硬,深怕被發現的他趁臉上不自然的紅暈沒被察覺前就快速逃離房間,用著喃喃生硬的藉口說要去喝水。他又是激動又是羞恥,當冷水灌進咽喉冷卻慾望後一股淡淡的沮喪襲上心頭。他失落地在原地呆坐一段時間,等理智甦醒後,阿不思選擇將這無法付諸的情意化為神聖的秘密,永遠牢記在他時日不長的青春年少裡。
 
後來蓋勒忘了帶走這件衣服,阿不思把它洗好之後也刻意忘了拿去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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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撿起長袍,像捧著聖物般,將它湊到鼻前,布料依稀可以聞到蓋勒殘存在上面的好聞氣味。他聞著聞著那個念頭就這樣蹦到他的腦海裡。

帶著罪惡感的興奮鼓動著他,與其望著蓋勒時不斷在心裡抽搐著,掙扎著,打著一場無聲的沉默戰爭,倒不如利用這機會暫時緩解相思之苦。

他解開衣服扣子時手指微微顫抖,當衣服敞開的時候更多屬於蓋勒的氣味湧上來。

長袍像瀑布流水般延展,阿不思大膽將蓋勒的衣服穿上,蓋勒的身材比他略為高大,有好幾處特別寬鬆,袖口長到遮住他半個手掌,肩膀的部分也多了許吋,有些地方沒有足夠的支撐而顯得鬆垮。阿不思的笑蔓延開來,彷彿蓋勒正擁抱著他。


他的肩頭一重,蓋勒的下巴抵著頸窩處,阿不思覺得兩臂一緊,背部也有股熱氣貼上來,蓋勒輕啟的脣語在他耳畔環繞,如絮如絲的綿綿情話不停將阿不思灌醉。

阿不思閉上眼,享受它,享受他的手指纏繞進他的紅髮裡,將身體重量向後靠去,讓自己被蓋勒緊抱在懷中,那種被捧在手心珍惜著的感覺令他想哭,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比得上此刻的美好。

「我愛你,蓋勒。你知道嗎?」

「阿不思,我......。」


蓋勒的答案被樓下的爭執聲打斷,阿不思睜開的雙眼滿是惱怒,他永遠也得不到他親口說出的心意──雖然那是他的幻想。他起身,依依不捨拉緊了身上的長袍,開門去探個究竟。


亞蕊安娜坐在樓梯上,又把那個待洗的髒娃娃拿出來了,她彷彿就像和孩子久別重逢的母親,和娃娃臉貼臉嘴裡哼哼唧唧不知道又在嘟噥什麼。

「亞蕊安娜,把娃娃放回去。」

「不要。」

「聽話,亞蕊安娜。」

阿不思瞪大了眼,顧不得起居室的爭吵,手伸出去想把娃娃拿過來,想當然爾亞蕊安娜自然不願,她從喉間擠出難受的尖叫,叫聲響徹整棟房子,把家裡另一頭的阿波佛引了過來。

「還給她,阿不思!」阿波佛吼著,阿不思不知道弟弟是在何時回來的,只見阿波佛一出現就跟他唱反調,熟悉的煩躁感油然而生。

「你別來亂,阿波佛!」

「亞蕊安娜需要這個娃娃,你不可以這樣直接拿走。」

「我看不出來嗎?我跟她搶這個娃娃做什麼?你沒發現它實在有夠髒的?」

「傲慢。」阿波佛揚起任性的臉,他知道這樣會讓阿不思生氣,他是故意的。

「你說什麼?傲慢?誰?」家裡好像還有別人,可是阿不思眼下沒有心力去注意。

「亞蕊安娜,」阿波佛不理阿不思,他蹲下來,轉而用溫柔無比的眼神看著妹妹,語氣中的桀敖不馴消失無蹤,「妳想不想跟阿波佛一起幫娃娃洗澡?」他挽起亞蕊安娜的手,有節奏地晃著,像熱帶海洋上的帆船輕柔擺動,亞蕊安娜焦躁的情緒隨著節奏有明顯緩和的樣子。

「我不想跟娃娃分開。」她用嬌嫩、纖細的聲音哀求著,那個模樣相當惹人憐愛,心腸再硬的人都會軟下來。

「啊,不分開。娃娃跟亞蕊安娜不會分開。」阿波佛誠摯地說道,但阿不思知道其實弟弟是在對他挑釁,阿波佛在告訴阿不思他比他更有當亞蕊安娜哥哥的資格。

「不分開。」亞蕊安娜重展笑靨,發出軟綿綿,甜蜜蜜的笑聲。

「等吃完晚飯,阿波佛跟亞蕊安娜一起幫娃娃洗澡,打勾勾!」亞蕊安娜笑著伸出手指跟阿波佛的手指勾起。阿不思感到強烈的挫敗,他知道他向來和妹妹的情誼就不如跟阿波佛那樣親密,可是亞蕊安娜還是喜歡他的,但是阿波佛怎麼可以這樣?他總是在無形中表現出超過阿不思的優越感,難道他想要壟斷他們的兄妹情?

「我希望你下次跟亞蕊安娜說話的時候能多考慮她的處境,你不能只有到表面的層次,要用她聽得懂的方式告訴她。」阿波佛的告誡讓阿不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那你呢?你有用同樣的方式對你的哥哥嗎?」一個高大頎長的男子如風般加入他們,蓋勒不知何時來到了鄧不利多家。

粗魯不文的阿波佛被一陣搶白還沒想好該如何反擊,口舌伶俐的蓋勒立刻趁勝追擊,沒有想過留給對手反擊的時間,「剛剛我才旁邊聽著,覺得你剛才講得實在是太好了,阿波佛。沒錯,論到該怎麼跟亞蕊安娜相處,除了過世的鄧不利多夫人之外,就屬你阿波佛莫屬了。只是阿不思雖然忙於學術,但他並沒有因此疏於關心他的手足,在如此艱難的時刻我看到的是願意放棄自己一切的阿不思任勞任怨照顧你們兩位。可惜我沒有在你身上看到相同的舉止,既然你曉得如何哄亞蕊安娜,那為什麼不告訴阿不思該如何做?你剛剛說阿不思傲慢,那麼這樣的你也同樣如此。」

「這......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阿波佛本來就討厭蓋勒,又被這一番教訓說得無處回擊,腦筋被氣到一片空白,想來想去只想得到這一句。他張著嘴,一副話都說不好的樣子,阿不思覺得很丟臉。

「夠了,可以不要吵嘛!」阿不思雖然沒說是誰,但明顯是朝著阿波佛。

「你這算哪門子兄弟!」阿波佛將全副炮火指向阿不思,對他而言自家人的背叛比外面的敵人攻擊還要嚴重,阿不思不確定是否有在弟弟的眼眶中看見隱約的淚水。

「我受夠你老是打著受害者的旗幟,惺惺作態你是家中唯一付出的那個人,你要做你的學術研究就請自便,不要每次在洗衣服的時候覺得是我跟亞蕊安娜當了你的絆腳石!」他不知道從何時起積了很多很多的怒氣,現在貯存的空間快要告罄,終於無法再忍受下去。

「嘖嘖,你的缺點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依我看真正傲慢的人才是你。」蓋勒的鄙夷毫不掩飾,阿不思覺得有些不妥,但他看到蓋勒那張好看的臉,心又忍不住蕩漾,立刻又忘了其他念頭。

蓋勒和阿波佛不會知道此刻阿不思心裡的想法,最後是亞蕊安娜怯生生的哀求移轉了大家的焦點。

「阿波佛不要生氣,阿不思不要討厭阿波佛。」她跑來牽著阿不思手,望著阿波佛,粉紅的面頰閃爍著急切。

阿波佛心軟了,阿不思可以從他的眼角下垂的模樣判斷出來。看來也只有柔軟的亞蕊安娜可以令強硬的阿波佛不再堅持己見。

阿不思伸出手,過去想要摸著弟弟的頭髮安撫他,卻沒料到阿波佛也在此刻抬起眼皮,仔細盯著阿不思,臉上突然充滿驚愕。

「阿不思,你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包括亞蕊安娜,被阿波佛的叫喊聲吸引,目光全都投向阿不思,他突然明白了原因,整個人羞慚到幾乎快燒起來。

他轉開臉,不用看也知道此刻阿波佛眼裡滿是嫌惡。

「好啊,看來你跟葛林‧戴華德的感情又更進一步啦,現在連他的衣服都可以拿來穿了!」阿波佛無異於口噴毒液的蛇,令阿不思無言以對,他眼角低垂,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他怕他看見連他都不想承認的事情。

「不是這樣,我只是隨手拿的,不過是個失誤。」

阿波佛冷哼,兄長罕見的窩囊樣令他看了相當不舒服。

「是嘛,是嘛,一切都是失誤啊。」他假意用善意的口吻,嘲諷阿不思,然後轉頭跟亞蕊安娜說:「走吧,亞蕊安娜,阿波佛帶妳跟娃娃一起去看山羊。」

亞蕊安娜臨走前投來的憐憫眼神令阿不思更加羞愧到無地自容。有種強烈的赤裸感在他身上蔓延,他覺得那個不能啟齒的秘密僅需微風一吹,那層薄如蟬翼的防衛便會消失無蹤,他不敢去回應亞蕊安娜的道別,即使這樣會令她失望。

然後他忽然驚覺,現在家中只剩下他跟蓋勒,發現這項事實令阿不思背頰冷汗直流,他不希望蓋勒發現他對他的戀慕,他承受不起揭曉後的毀滅。

「你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嗎,阿不思?」蓋勒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輕輕地說。

阿不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很惹人遐想,他不知道蓋勒是否真的是無辜的。

「阿不思?」見阿不思毫無反應,蓋勒將與調放得更軟,又再問一次。

「我們回去吧,蓋勒。」阿不思含渾帶過,轉身離開時蓋勒忽然伸手拉住他。

「我也需要換衣服呢,來找你的時候,我流了很多汗,阿不思。」蓋勒用那種令人發懶,宛若夏季微風的聲音說。

可是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蓋勒唯一的一件衣服正穿在阿不思身上,蓋勒放開阿不思的手,露出淺笑,逕自上樓,阿不思像失了魂般緊跟在後,靜靜看著蓋勒走向衣櫃,拉開門。

蓋勒是那麼有自信,胸有成竹,阿不思目不轉睛瞧著他撥弄自己的衣物,挑著選著,然後抽出一件貼身白襯衣。蓋勒豪不避諱,從容自在褪下衣衫,阿不思看見自己那件貼身白襯衣包住蓋勒的身軀,喉頭禁不住上下滑動。

「你的衣服有點緊呢,阿不思,」突然之間蓋勒跟他的距離剩下不過寸許,阿不思完全不明白距離在何時縮短的,「不過上面有你的氣味,很好聞。我很喜歡。」
(本文完)

ikeike @uoona

1
@cassiopeia1226

(///艸///)

『穿對方的衣服』這篇真是太美好了!

雖然總覺得阿波佛對妹妹的方式是較為恰當的。

很期待角色們公布的那一天。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1
@uoona

很高興una喜歡喔~
阿波佛跟亞蕊安娜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多少比阿不思清楚怎麼跟妹妹溝通。
una可以試著猜猜看啊!

八月的霍格華茲早安茶 @hollyleaf

3
這篇好美好但同時也讓人黯然……

就和文章裡的形容一樣,現在雖然是醉酒狂歡般的快樂,卻已經在酒臭中嗅出這快樂不會長久,卻還是貪戀此時的歡愉。

話說那件出櫃的長袍真的不是故意的嗎www

我不小心用伸縮耳聽到皮皮鬼的整人計畫xD @shuaiting

0
嗯,我也猜猜看,7.是達利和冰淇淋吧!
8.是佩妮+威農
11.是榮哈
13.是伏林‧伏德秋和他家人嗎?
14.是魯休斯+水仙嗎?
17.是張秋+西追
18.我猜露娜和她老公
20是美黛和泰德吧!
21.挺多的,猜個跩菊?
22.也很多呢,喬治和莉娜唄
28.石莉?!
30.石金/石露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1
@hollyleaf

就阿不思的角度來看,其實他很清楚和蓋勒的這段感情不論在哪個時點都是註定無望。可是我想這是他最接近愛情的一刻,所以不論結果好壞,後悔與否,他都想嘗試一下飛蛾撲火的快感。

話說那件出櫃的長袍還真的是故意的捏www


@shuaiting

辛苦囉

一直想跟石內卜去甜點店的艾迪 @kh96b24

1
阿不思的愛情好讓人痛心,兩個都是非常有才華的人,都抱有各自的理想,都是為了理想而一生奉獻的人
我覺得阿波佛不懂他的哥哥,阿布斯不懂他的弟弟
這對兄弟只有彼此但又不需要彼此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0
@kh96b24

哈囉,瑀~
蓋勒跟阿不思曾有過相同的理想和方向,但直到「長遠的利益」到底真正意味著什麼時,他們才發現之間的歧見吧!
我想葛鄧讓人心痛的是他們是最吸引彼此但之間又橫亙了一道深淵。
很多時候家人是個很矛盾的存在,有的時候親密的關係也會帶來傷害,阿不思跟阿波佛或許就是如此

最後謝謝瑀告訴我你的想法,感恩!

佐伊雅 @tienian

3
黑可拉我來惹!

鄧葛(**)  ←當初我看到標題時的想法

蓋勒在這篇裡面的出場不算多,但因為我自帶CP濾鏡,在讀的時候都在從蓋勒的一些小舉動推測他到底對阿不思有何想法。(只好又用迷因來表示了)




雖說通篇阿不思都在壓抑著自己對蓋勒的愛慕,但若是連阿波佛都能注意到(一點點)的話,那我想聰穎敏銳的蓋勒恐怕也察覺了吧。記得之前跟黑可拉討論過,覺得蓋勒是有意識到,並有點在引誘著阿不思。這篇文章中我覺得蓋勒也有所察覺,並且隱晦地在撩阿不思。
因為文章是從阿不思角度出發,閱讀時也受到阿不思的少男情懷(?)的影響,覺得蓋勒這種若有似無地撩法實在太讓人心動了QwQ (讀到最後心臟跟阿不思一樣受到爆擊!)





讀的時候有注意到「出櫃的長袍」這句話,看了一下上面的留言發現果然是刻意的XD
而如果將這段與文末相比,總覺得也能看出蓋勒與阿不思面對感情不同的方式:阿不思開衣櫃時,長袍是不小心出櫃,如同蓋勒是忽如其來地出現、改變他的生活。而後面他「出櫃」(更準確地說,是被發現自己的感情)時,也是意外被阿波佛發現,而不是自己想要出櫃的。
而蓋勒呢?他是自己主動、從容地打開衣櫃,慢慢挑選出最喜愛的那件衣服,才把衣服拿出衣櫃。這樣的對比我認為除了顯現出兩人個性上的差別,也有點在暗示兩人相處時,主導權比較偏向蓋勒這點——相較於阿不思的內斂與壓抑,蓋勒是比較主動的。
(當然,僅憑這些小動作推斷未免有些「藍色窗簾」之嫌XD 但我想就算我的推論算聯想太多了,黑可拉藉由開衣櫃這點就表現出兩人不同的個性,也是很有趣的細節!)

阿不思穿上蓋勒長袍的那一段我也好喜歡!阿不思的想像力實在太豐富了(good job阿不思!>////<),我很喜歡阿不思藉由穿衣服聯想到擁抱這一段,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卻讓人臉紅心跳。鏡頭拉到最後一段,蓋勒穿上阿不思的衣服不也像是阿不思在抱他嗎?而且衣服很緊代表抱得很緊(喂)

讀這篇的時候不只被蓋勒撩到不行(?),鄧不利多三兄妹間的相處細節我也覺得很有意思。讀了不少鄧葛文,不過我覺得寫這三兄妹的文比較少見。由於是以阿不思為中心,看他描述自己照顧弟妹的壓力,對於亞蕊安娜的力不從心,還有有所才卻無法發揮的怨念,讀到一半其實也是比較偏心他的。
後來想想,阿波佛也還是個少年啊!年紀小小就要面對喪母,而且意識到自己在拖累哥哥的腳步這點,對青少年來說也是很難消化、與之和解。還有,我猜想他在優秀的哥哥底下長大,應該也累積了不少壓力。有著高成就的哥哥與需要媽媽全心全意照顧的妹妹,身為次子的他就因而缺乏關注,會去到處搗蛋或許是想得到一點家長的注意力。典型的middle child syndrome!

這對兄弟各有所長,而我想他們長大的過程也許因為家庭變異,沒有那麼親,沒有那麼多的bonding,因此在這樣需要團結的時刻也無法互相合作QQ
翻了一下發現後面鄧不利多兄弟的OTP章節是和好!!!!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期待兩人最終至少能和平相處(標準超低)。還有期待蓋勒在該篇中也有點cameo XD


\回一下上次的!/

看到黑可拉喜歡迷因覺得很開心!我自己也很喜歡做~覺得圖像有時更能表現出想法XD

媽媽創造的學校都成為了戰場了,海倫娜還在說故事,實在太悠閒XDDD 不過仔細想想,這麼討厭薩拉札的海倫娜,經過千年之後,居然被薩拉札的後代騙了感情!要是她知道這點可能會氣死(啊不對,已經死了XDDD)
薩拉札知道這點不知道會不會偷笑——連他的後代也在壓著海倫娜打!XD






同意海倫娜對愛情的想法是幻想居多!讀完這篇時,本來想說這可能是海倫娜的成長故事,但重溫了結尾,海倫娜最後可能還是「苦澀」居多,而想起她後來與男爵的悲劇,覺得她離理解愛情還有很長的路要走QQQQQ

讀了黑可拉的回覆我才發現自己完全忘了男爵這人物(男爵更火了)。天啊經歷了高錐客後,海倫娜會不會一直把男爵跟初戀比較,最後才讓男爵由愛轉恨。
不過剛剛忽然有一個腦洞:身在史萊哲林學院的男爵,說不定從小眼裡就一直很仰慕導師,這感情遊走在崇拜與愛情之間,但他還沒來得及理解這感情,薩拉札就跑路了。他跟海倫娜因為被同一對情侶傷得很深而在一起,互相療傷......
或是身為腐男的男爵,為了高薩兩人誰攻誰受而跟海倫娜吵得不可開交,因而出現殺機......(抱歉我來亂的XDDD)


\繼續來猜配對!/

忽然發現快到7了但我還沒猜對!黑可拉前面給安琦拉的提示太明顯了XDDD
07. Cosplaying 角色扮演 / 胖子和黏答答的東西→  達利X催狂魔  永遠不能接吻的苦命戀人(喂)
09. Hanging out with friends 和朋友打發時間 / 送禮物和收禮物的人→  只有三分之一的機率能猜對......先猜原作中最有戲份的三弟!
13. Eating ice cream 吃冰淇淋 / 店主人和他的家人→  會不會是很虐的弗雷X喬治?QQQQQQ
26. Getting married 結婚 / 第六感生死戀→  看到09時忽然靈光一閃!皮福雷二哥X未婚妻?
30的話......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標註十八禁的功能!(亂許願XD)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0
@tienian

嗨~佐伊雅!!

沒錯~我也寫葛鄧了!佐伊雅已經晉升成迷因系讀者了嗎?

其實已我解讀的蓋勒來看,那麼聰明又那麼愛玩黑魔法,又被稱為初代魔王,不可能連察言觀色都不會,要知道能誘拐英倫才子阿不思一點都不容易。所以我是認同蓋勒有查覺到阿不思喜歡他這件事。後來怪產第二集出來之後更證實了我對蓋勒的猜想方向大致相同。
再深入分析的話,我覺得蓋勒是虛虛實實地撩吧,基於阿不思已經有了迷弟濾鏡,不管有撩沒撩,阿不思都會暈船,只是程度差異而已。
哈哈,很高興佐伊雅有覺得蓋勒撩動人心,身為HP第一傳銷王(?),我可不能砸掉他撩王的招牌(偷偷說,佛地魔根本弱爆了!)
(天啊,阿不思的心臟XDDDD)

對啊,文字遊戲最好玩了XDDDD大家都看得懂真是太好了XDDDDD
其實我也認同這段感情中蓋勒的主導性比較強,他仗著阿不思暗戀他,以為蓋勒不知道他喜歡他的優勢,慢慢勾引誘惑阿不思──不過最後我認為阿不思有明確收到蓋勒「對他也有興趣」的訊號,但那是後話,等之後那篇OTP出來再說明吧
然後我覺得偶爾藍色窗簾看故事也不錯,某種程度來說窗簾也讓故事有更多層次和生命吧。事實上我每次發表一篇故事就有一種道別的感覺,因為當他發表出去後我就沒辦法再去對他揉捏形塑,他就是以一個完成品的姿態去面對世界,詮釋的話語權已經不全然在我手中。
但是看到故事在他人眼中呈現的樣貌也是個很有趣的體驗喔!

阿不思這是相思成疾啊(嘆氣)
這就是間接擁抱耶!當我們戴上曖昧的眼鏡,看什麼都是曖昧,連空氣也染上了曖昧的粉紅色泡泡(佛地魔你弱爆了!)
很緊也可以暗示別的地方很緊,我是說衣服的鬆緊帶!

必須說要描寫蓋勒跟阿不思之間的情愫就沒辦法忽略阿波佛跟亞蕊安娜,因為這兩個人在決定葛鄧感情走向上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蓋勒一直想勸阿不思跟他私奔(?),但我覺得他最大的敗局就是忽略掉兩位拖油瓶對阿不思的意義。
回到鄧不利多三兄妹,關於阿波佛這邊我是認同佐伊雅的,他的壓力可能比榮恩更大(榮恩:可是我贏在數量!)其實他在哥哥的陰影下的各種挫敗我決定留到之後的OTP再討論,因為之後會讓阿波佛的「說法」可以更完整。
記得阿波佛跟哈利說亞蕊安娜跟他比較好的時候,感覺是非常驕傲,或許在爭取「好哥哥」頭銜勝過阿不思確實是件令他能感到平衡的事情吧。

依照後來阿波佛也參與鳳凰會以及其他的行動,也許這對兄弟後來還是會互動,只是多半流於表面形式。
放心,到時候他們兄弟都已經是不能吵架的程度了!然後會的,蓋勒的輪廓到時候也會再清晰一點。行動也比較具體一點(咳)

題外話,老鄧真的是被老葛弄成了愛情PTSD,既然這樣的話希望當年阿不思有從蓋勒那得到身心靈的滿足,不然就太傷心了(喂)

欸真的耶,佐伊雅不說我還沒發現,倫娜真的是一路被壓著打耶哈哈哈哈哈哈。喔是說鬼死掉之後會變成「」,看來海倫娜要第二次跟世界說goodbye world
我看薩拉札已經是笑到沒辦法從高錐客懷裡爬起來的程度(迷因那張皮卡丘已經是大笑而不是偷笑了,而且還是笑的超欠扁的那種XDDD)

這樣說來海倫娜可說是無法了解愛情了,可憐哪!第一次襲吻就被打槍嗚嗚嗚
認真說,男爵的愛情觀比海倫娜更糟糕,要是他在網路世代的話早就被噴死了吧(除非是仇女論壇= =)
不過我猜海倫娜大概不會想到拿男爵跟高錐客比較,她只會拿高錐客跟高錐客比較,比如說穿衣服的高錐客跟沒穿衣服的高錐客這種吧??男爵直接被無視!

噢噢噢這個腦洞好耶!!!互相療傷的畫面好可怕,兩個愛情學分都該死當的人在一起......血腥味已經飄過來了~~
還是腐男的腦洞比較好,爭CP攻受是有可能引發殺機的,很合理!


哈哈,怎麼不猜達力X灰背或達力X獅子(獅子後援會已暴動)(好,我自己也覺得這對太過分,對不起)
跟催狂魔接吻真的太地獄了這XDDDDDDD
09的其中一位主角我是從第六感生死緣的小布當靈感,那個角色真的很可愛QQ
13不虐不虐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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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Cosplaying 角色扮演



你好,達力‧德思禮。
 
你們是誰?你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是催狂魔,至於第二個問題嘛,我們就是知道你的名字。
 
你們想要做什麼?
 
我們需要你來滿足我們的要求,我們來到這裡,而且我們餓了。
 
餓了?你們要吃了我嗎?
 
「吃」了你?這個說法很有趣,沒錯,催狂魔也是靠著攝取能量以解決飢餓,但是以你們人類的角度而言,我們並不會把你分食後吞下肚,催狂魔並沒有牙齒。我們不需要人類的肉體。
 
那......那你們會怎麼對我?
 
不要緊張,達力‧德思禮,我們雖然很餓,但是我們想先跟你玩個遊戲,這會讓我們接下來的進食會更「盡興」。
 
不,我不想跟你們玩,這裡好冷,我想要離開了,我要回家。
 
噢,這可不行喔,我們在這裡,我們要和你玩遊戲。
 
求求你們!
 
壞孩子達力,瞧瞧你,你是個多麼壞的孩子啊,我們最喜歡你這種壞透了的小孩。
 
你們不要過來,救我!
 
遊戲要開始了,我們要玩的是:「角色扮演」。由我們,催狂魔,負責扮演壞孩子達力。而達力你呢,呵呵,要扮演的角色可多了......。

 
他滿足地窩在粗大的水泥管裡面,安心地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在他剛剛抵達水泥管之前,有位養貓的老女人好心給他吃了一大塊帶肉的骨頭,他心懷感激地吃個精光,老女人養的貓都用著戒備的神情瞪著他,但他完全不在意,因為他曉得那位善心的老女人不會讓她的貓咪對他怎麼樣的。
 
碰!
 
他滿懷恐懼地跳了起來,有人類朝著他棲身的水泥管丟擲東西。
 
「達老大,那隻笨狗被嚇醒了!」一陣張狂的笑聲伴隨著第二個巨響。
 
碰!
 
他趕緊從水泥管的另一端夾著尾巴逃掉,但是那群人類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啊,達老大,笨狗從另一邊跑掉了。」剛剛那個聲音說到。
 
「去追上牠!」那個蠻橫的、霸道的,卻也無比熟悉的嗓音鑽進他的耳裡。
 
他沒命地跑,像隻無頭蒼蠅,只要有路可逃就好,那群人類孩子騎著腳踏車,飛快地緊跟在後,攻擊他的那群人少說也有五、六人,每個後座的人手上都拿著大把的石塊,特別針對他進行攻擊。石塊在他奔跑的過程中像暴雨一樣襲來,他嚇壞了。
 
「笨狗,給我停下來!」達力怒吼,催促著他的嘍囉再騎快一點。
 
快走吧,求求你們,他在心裡哀求著,左邊的路被擋住了,於是他便往反方向跑,很不幸的,那邊的去路也很快就被堵住了。
 
那些邪惡的孩子們發出粗野的咆哮,把手中剩下的石頭一個也不剩的砸到他身上,他閃避不掉這些石頭,只能在原地痛的哀哀跳腳。
 
「打死牠!」達力吼道,於是他的那些狐群狗黨們撿起地上掉落的石塊,繼續砸向他。
 
停止啊,他看著達力,我就是你啊,拜託叫他們住手,達力,你聽見了嗎?他痛苦的嗷嗷叫著,在原地亂跳閃避躲不掉的石塊。
 
可是達力的那張肥大的臉卻毫無悲憫之意,這是達力(以狗的視角)第一次從鏡子以外的角度看著自己的臉,納悶著為何他從來沒發現自己的面容是如此的醜惡?他看起來好嚇人、好殘酷,但最令人反感的是他所做的事。
 
「可惡,這隻笨狗又逃掉了!」他趁所有人忙著撿石頭的空檔從其中一個男孩的胯下鑽過去,繼續他的逃亡之路。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追上去?」他聽見自己傲慢的聲音對著那群嘍囉們頤指氣使,心裡暗暗叫苦。求求你們呀,別追了。
 
「嘿,達老大,我有個主意。」另一個熟悉的油腔滑調傳入他耳中,那個人是皮爾,「轉彎處的坡地有條河流,等會兒我們就把那隻畜牲趕到河裡去好不好?」皮爾的這番話瞬間打開他遺忘已久的記憶。
 
噢,他想起來了,他曾經和他的朋友們追趕過一隻流浪狗。只因為牠不聽他的話對他搖尾巴,所以他很生氣,想要報復,有一天皮爾告訴他看到那隻狗正在費太太家附近,吃著一根肉骨頭。達力和他的朋友們在街道對面看著那隻狗吃完飯後躲到一根水泥管裡睡覺,然後他們開始捉弄這隻狗......。想到這裡他的心不禁涼了半截。
 
「哈哈,我們計謀成功了!達老大,笨狗往河邊跑去了!」郭登發出愚蠢的笑聲。
 
快想想看啊,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他在緊張之下後面的事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越是努力用腦越是一片空白,這時隱隱約約的懊悔出現在他的心頭,他幹嘛去欺負一隻流浪狗呢?忽然他感覺到腳下的地變軟了,他驚恐的嚎了一聲,原來他踩到的是河邊的泥巴。
 
那些孩子們沒過多久也騎著腳踏車來到河堤邊,每張臉上都帶著邪惡的微笑。他開始發抖了,想不起來的往事這時忽然順暢流利的跑了出來:達力跟他的同伴們把狗逼到了河邊,他們手上的石子都丟光了,於是便拿河邊的枯枝和石頭繼續無情地砸那隻狗,每個人都失控,彷彿那隻狗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似的,最後不曉的是誰把狗的腿打斷,達力開心的抓起一根宛如小腿粗的枯樹幹,在一片叫好聲中打昏了那隻狗......。
 
 
救命!救命!救命!他大叫,但發出來的都是狗吠汪汪聲。這讓達力和他的夥伴們笑的更張狂了。
 
「叫啊!叫啊!叫啊!」達力每說一次「叫啊」就把一顆石頭砸向那隻流浪狗,「來看看你可以叫到什麼時候?」一旁的孩子們高聲叫好,中間不時還參雜著皮爾奸佞的建議:「再用力打啊,達老大。」
 
他被石頭和樹枝的攻擊一步步逼近河中,每當他想往岸邊靠近時,就會有人上前阻擋,把他逼退回河裡。
 
他努力的想從湍急的河水中站穩腳步,無奈每次一撐起身體時就力不從心的踩到長滿青苔的岩石滑落在河中,他又急又氣,無論如何他都想避免掉待會被打到腦震盪的命運。他希望能扭轉歷史,離達力越遠越好。
 
「嗚──!」郭登這時一記狠辣的準頭,他向後一翻摔進河中,冷如烈火的河水浸濕了他的毛髮,他被嗆到喝了好幾口河水。
 
「把牠抓起來!」達力下令,那些唯命是從的同黨馬上踩著河水劈劈啪啪地把他拖上岸來。可是他寧願留在像冰窖的河裡,他不要見到達力......。
 
 
不要,放過我!不要!
 
達力走過來,掐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指異常冰冷,狗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從達力身上傳過來,當他看到達力的臉時真的嚇壞了......。
 
他的眼睛不見了!只剩下兩個糊著薄膜的破爛窟窿,達力張大嘴巴,大力的吸──又臭又冷的力量緊抓住他不放,他開始放聲尖叫。

 
他在學校的走廊狂奔,原因是什麼不太清楚,只是他知道自己很緊張,有人在追他。他在躲避某人。
 
在跑步閃躲的時候不免會撞到人,可是他沒時間一一停下來道歉,那些學生不快的抱怨他都聽到了,他只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放送:「對不起,對不起......。」
 
只是在心裡道歉一點用都沒有,這他當然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驚異於自己輕盈的步伐,當閃過走廊上一個個柱子和樓梯的轉角時竟然連氣都不會喘,也不會感受到沉重的身軀壓著吃力的關節。他變瘦了,頭一次他覺得跑步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你這隻瘦皮猴馬上給我停下來!」
 
聽到這個殘暴的聲音忍不住讓他打個冷戰,他抬頭向樓梯間的空隙望去,達力那張肥胖醜惡的臉正兇狠地瞪著他看。
 
他打了一個冷顫,重新觀察著自己的身體,即使看不到臉,從部分的特徵也可以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他的表弟哈利波特。這時樓上達力一個咆哮把他打回現實,「快給我抓住他!」
 
他衝出教室所在的大樓,慌慌張張地沿著圍牆奔逃,後面皮爾跟郭登不斷朝他罵出許多難聽的字眼,一旁不相干的學生聽了都哈哈大笑。圍觀者的反應不由得讓他心寒,這些事他不是沒經歷過,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另一個角度,另一個面向來體會。
 
這時有個人伸出一隻腳當場把他絆倒,他狼狽不堪向前撲倒,他的下巴撞上冰冷的水泥地面,痛到他忍不住叫出來。
 
後面紊亂的奔跑聲越來越近,他在地上慌亂摸著眼鏡,剛剛摔倒時不清楚掉到何處去了,失去眼鏡的他視線一片模糊,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似曾相似的物體,一隻穿著嶄新球鞋的大腳天外飛來一踢,把它踢得老遠。
 
接著他被一群人粗暴地拉起來,他的兩腿在拖行中有好幾處破了皮,達力走在最前方領著路,他們一路往學校體育館後方的廁所前進。失去眼鏡後他幾乎失去了依靠,所有的防衛能力都消失無蹤,只能了無生氣地被拖行。
 
他困惑又驚恐,努力回想這到底是哪一樁,他欺負哈利的次數多到數不清,同樣的路徑也走過不下千百次,而且每一次的結果都不太好──以哈利的角度而言。達力厚重的金髮在那顆碩大的腦袋上巍巍顫顫晃著,晃得他想吐,他這是生平頭一遭看清自己的背影,肥油滿佈,看了就想作嘔。
 
「小心,校長在一點鐘方向!」奸佞的皮爾出聲提醒,於是男孩們極有默契圍成一圈把他擋在中間,校長和他的貴客無視他們,熱切交談著遠去。
 
眼見唯一脫離險境的希望離開,他喪氣地垂下頭,此時一群人走走停停已經到了體育館後方的廁所。他隨即被粗魯推進去。莫肯還是郭登呼出的熱氣扑到他的後頸,濕熱又黏膩,令他忍不住噁心。
 
皮爾跟丹尼竊笑不止,讓他對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更加不安。這條通往體育館廁所的路他閉著眼都不會走錯,他跟他那夥朋友:皮爾、丹尼、莫肯和郭登,帶了不少看不順眼的學生來此,這是個冷僻的角落,被帶到這霸凌的學生完全無計可施,這之中最常被拖來這邊教訓的人自然非哈利莫屬。
 
即使現在他視力模糊,但他也絕不會認錯眼前那個馬桶,這下他全想起來了,恐懼重新燃起他逃命的動力。
 
「放開我!」
 
皮爾大笑,按住他脖子逼他向前看著馬桶裡黃澄澄令人作嘔的液體,「看到沒?我們每個人都有加料唷!」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達力推開皮爾,朝他下巴揍了一拳,這句話威農姨丈常掛在嘴邊,現在他兒子極順口就說出來,「要給你吃東西還不領情?」
 
「那是你吃剩不要的......。」哈利的話艱難地從他口中說出。
 
「不吃就算了,你還說什麼?廚餘?」達力這次是賞他一巴掌,郭登大聲叫好。
 
所以他以前就是這樣的嗎?剛剛達力揍他下巴那一拳令他頭昏腦脹,這一巴掌更是讓他眼冒金星。噢,眼前這個達力在此時此刻絕對是他在世界上最討厭的人了。他後方的小腿肚遭受一陣撞擊,不知道是哪個狐群狗黨趁機落井下石。
 
「不過我達力寬宏大量,只要你展現誠意道歉,我就原諒你。」他說完後咧嘴笑著指著馬桶,「給我站進去。」
 
那實在太噁心了,他的腳牢牢停在原地。
 
他們那群人沒給他太多時間猶豫,在達力的吆喝下兩個人攙起他,將瘦巴巴的他抬起後強迫他站到馬桶裡。
 
尿液的溫度極低,他踩下去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這也未免太冰冷了,他驚恐地想要縮腳離開馬桶,卻被這群小混混緊暗住肩膀,他往旁邊一瞧,看見那些孩子的臉後喉嚨再也克制不住恐懼的尖叫。
 
那些小孩的眼窩消失了,他們的臉變得一模一樣,都是一樣的潮濕腐爛,泛著青綠,口中的臭氣撲面而來,他們抓著他,張開大口──。
 
「救──命──!」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8


這次的場景不是來自遙遠的過去,有一瞬間他還起了惡夢已經結束的錯覺。他在炎熱黏膩的小惠因區,看這街景應該是在蘭月街上,夏夜的天色其實沒那麼黑,但很不幸,現在他所處的位置相當偏僻。那群小惡霸圍住了他,他們每張臉上都露出豺狼般的獰笑。

在今晚所有經歷的夢魘中,就屬現在這一刻最令他不適,一種他幾乎沒有體驗過,很陰暗,很難受的心理反應。事實上這一刻才在不久前發生過,一切的光景不過是時光倒轉,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他不是達力。

他的腹部又被重毆一拳,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拳了,現在他的胃部正在翻騰,一陣陣的酸熱感沿著食道漫上來,越來越高。

最讓他受不了的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羞辱。旁邊的人發出刺耳的嘲笑聲,清楚地穿進耳裡。然後他又發現還有一個比羞辱更難受的事:他是用看鏡子的角度看著那些施暴人。原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皮爾、莫肯、郭登……是那麼的討厭。至於最討厭的那個──

「你有沒有種啊?有沒有種把早上說的話再說一次?」

「會走路的……豬。」他依稀記得這場衝突的開始,發生的時間就在不久前,可是感覺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一記重拳又揮過來,他老早就放棄計算那是第幾拳。他可以明確感覺到胃部裡上演著翻江倒海的戲碼,一波一波抽動肌肉的巨浪湧起,牽扯出越來越強烈的嘔吐感。

「揍他,揍他!達老大,揍死他!」耳邊不斷傳來那名長得像老鼠的男孩惹人厭的嗓音,是皮爾,他總是愛在達力欺負人時從旁搧風點火。他忽然在心頭閃過一道強光般的領悟,就是皮爾!皮爾總喜歡慫恿他使用暴力,教唆他胡作非為,甚至當達力沒有為非作歹的念頭時,皮爾總愛在他耳邊使勁挑撥離間。

漸漸的,拳頭一記比一記黏膩,他感覺臉上黏滑的液體越來越多,越積越厚。黏液裡的金屬味充斥著鼻腔,他低下頭看,地上盡是他的嘔吐物和血。

達力真的是個很糟糕的人呢。」耳邊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音調也越見冰涼,很多個重複的聲音不斷告訴他,自他出生以來的言行是多麼得差勁。到了後來,讓達力痛苦的已不再是那些暴力的拳頭,而是數不清的指責和冷嘲熱諷。

「其實你是個沒人喜歡的傢伙。」皮爾、郭登,所有那些經常和他鬼混的狐群狗黨們的眼睛慢慢變得空洞。「討人厭的達達活在謊言之中,他以為他是個風雲人物,全都是他的父母拼命編織出來的謊言。因為要是他們不這樣編謊,那麼德思禮夫婦就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他們的兒子是個失敗的人,一個被寵壞,不知天高地厚,沒有教養的廢物!

他跪了下來,那些話語變成了針,每一句都不留情的刺向他,令他生不如死。

這樣的討人厭的達達我們最喜歡了,嘗起來的味道很特別,這種味道非常非常罕見。

達力覺得他的四肢沉浸在冰冷黏膩中,已經慢慢麻木失去知覺,他陷在一個恐怖的困境之中,而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逃脫。接著有個強大的力量,拉扯著他,他不知道要被拉到哪去,水蠟樹街的街景開始扭曲模糊,他很害怕,腳底的重心漸漸不穩。他有種預感,這個神秘力量將會帶他到一個充滿可怕與恐懼之處,他空有一身力氣,卻是半分力量都無法抵抗。

而且──最恐怖的是──這是他的報應,那個可怕與恐懼之處將是像他這種人最後所歸之處。

他從未發現原來自己是個這麼糟糕的人,原來他根本不像他父母眼中所認為的那麼好。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覺得他就是父母跟親人所告訴他的那樣,是個優秀的、有男子氣概的人。他的行為舉止都符合一個男子漢的標準,是的,他也不是沒受過批評,可是就像爸爸說過的,合格的男人才不需要做那些娘娘腔的事,妥協、認錯是娘砲沒本事靠自己捍衛才會使用的手段;媽媽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他,他很正直善良,會討厭他的人都是邪惡卑鄙陰暗的齷齪分子,所以才會看他不順眼。

但是他真的是個這麼好的人嗎?若他真的是爸爸口中的好男兒,那麼剛剛他變成「其他人」時,會覺得達力實在有夠討厭?

或許他們就是媽媽眼中的社會敗類,只有失敗者才會忌妒厭惡像達力這樣的人生勝利組。只是,有很多人,比如那隻狗,牠不過只是想好好過日子罷了,肚子餓了有東西吃,下雨了有地方可以遮雨,如果夠幸運的話,牠希望有人願意給牠一個家。狗兒不會懂人類那些成功、身分、財富那些東西的。

他不明白,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想清楚了。

走囉!我們今天有個好特別的大餐!」催狂魔們很興奮,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達力人生中最害怕的一刻莫過於此時,但是他們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即將墜入恐懼的無底深淵。

放我走!

大餐!大餐!大餐!

達力不知道那些恐怖的東西所指的「大餐」到底是什麼,但隱約覺得應該跟他有關,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此刻他感到無助、恐懼、害怕,還有更糟糕的──絕望。

他無法使用他的大力氣與拳頭,現在他所面對的恐怖情緒是種無形的事物,根本無法靠蠻力解決,而且從剛剛的畫面他發現,當他使用暴力來娛樂或是解決事情的時候,沒有人喜歡他,那些他以為很好玩的行為當角色轉換過來的時候就一點都不好玩,被無理又無情地傷害令他感到痛苦。

當他發現自己是個很討厭,是個令人恨不得從世界上消失的人之後,達力已經不知道有什麼該期待的,假如他離開或消失,會讓許多人開心,沒有人會想念他,不會有人因為失去他而感到難過。連他自己都覺得他找不到替自己辯護的理由,那已經超出難過的範圍了,比難過更深層的情緒是絕望。此刻他喪失了一切行動的能力,既然人早已陷入深淵,就別多費力氣掙扎。


大餐!大餐!大餐!呼呼的尖嘯聲越來越大,四周的溫度不斷大幅往下掉,凍得人僵硬四肢無法動彈。


他的嘴被緩緩掰開,達力無法抗拒,他無力抗拒也無意抗拒,現在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只剩下一大片無盡的空洞與灰茫。他是個多餘的軀殼,笨重的肉塊,浪費空氣的存在。


啊──嗡──啊──

催狂魔之間突然變換了情緒,一直高昂的興奮就在眨眼間變了調,牠們驚恐的情緒感染到達力,令他對這混亂的情緒感到困惑。似乎有一個更強大的力量朝達力與催狂魔而來。

嗡──嗡──嗡──

催狂魔充滿恐懼與憤怒的音頻逐漸拔高,達力只覺得頭腦發脹,模糊感從聽覺蔓延到視覺,有個陌生的強大力量正在跟催狂魔爭鬥,兩方僵持不下,催狂魔這一方越來越氣急敗壞,對手完全沒有破綻可以攻擊,而牠們的力量卻越來越虛弱。

達力很快就發覺周遭的溫度忽高忽低,氣溫忽冷忽熱,而溫暖的時間正慢慢拉長。忽然間,他發覺自己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絕望了,雖然恐懼的感覺仍在,但是已不再像先前那種什麼都沒有,只有放棄的念頭。而他也同時發現,眼前有一道銀白色的光芒,他推測或許就是那強烈的銀白色光芒的出現,使的那群自稱是「催狂魔」的可怕東西削弱了力量。

催狂魔發出的音頻比剛才更加微弱,達力開始仔細瞧著他的救星,當他看出那團銀白色光芒是一頭雄鹿時,嘴巴差點闔不攏。怎麼會有銀白色的雄鹿呢,而且這隻雄鹿還會發光,這不合常理。


那麼請問什麼才是合理呢?

誰?你又是誰?

我是誰啊?這個問題不錯,如果用你能懂的方式來說,我是一種能量,一種由正面情緒所產生的能量。這些能量創造出我,我的形體是護法。

我不懂。

創造出我的是一種叫做快樂的正面能量。你有快樂的回憶嗎,達力?

當然有!


達力忽然說不下去,他本來想大肆吹噓自己當達老大的各種英勇事蹟,可是經歷過剛剛一連串的狀況,他已經沒有那麼肯定那些回憶能讓他快樂了。變身成受害者的記憶還很鮮活,而達力相當確定,當他是一隻狗的時候,當他是哈利的時候,當他是……,他的感覺都是一樣,他很討厭「達力」。他這輩子除了欺壓霸凌弱小之外,什麼都不會。


我沒有。

其實快樂沒有那麼難的,嘿,先別急著垂頭喪氣呀!你想想,有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你不計較成敗得失,可以讓你變得很單純,很純粹想完成的?


好像……有吧?

來,說說看。


達力努力回想,還好這並不難。拳擊。老實說他很意外他會愛上這項運動,當初是為了讓他減肥,爸爸媽媽才決定讓他去學習拳擊,一開始的時候,他恨死這種運動了,每次去練習都令他累得半死,身體的肌肉又痠又痛,根本是自找罪受,自討苦吃。

每次去練習前他沒有一次不是哇哇大叫,但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的拳擊越來越精準,反應越來越迅速,教練從原本輕蔑地稱呼他「小肥仔」到語帶鼓勵的「好小子」,當他贏得冠軍後,教練更是驕傲的說他是「拳擊手」。現在只要提到拳擊,他就特別振奮,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在一瞬間,他明白為什麼了。因為贏得拳擊賽是他努力的成果,他流了很多汗,受了很多傷,媽媽佩妮每次看到他受傷紅腫的指關節時都會淚眼汪汪,大驚小怪叫「達兒」不要再去了,可是他完全不在意,那些傷痕是他累積的成果,一種榮譽,達力知道自己不會放棄。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一件事是帶著耐心完成的,稍有一不如意他就砸東西跟大吼大叫,威農與佩妮也就依著他,說都不是達力的錯,可是也因此他的成就感被剝奪了。


就是這樣!快樂的來源真的不複雜,你不需要透過令他人痛苦才能達成,那不是真正的快樂,你比較一下,哪種能帶給你平靜?拳擊練習,還是打倒比你弱小的人?

這個……?

不用急,你該回答的對象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我是另外一個人的快樂,現在我已經完成我的任務,是時候該回去了。

等一下!

找出你的快樂吧,達力!


雄鹿輕巧地一跳,就此消失在達力眼前,他大聲喘氣,他回來了,他仍然在原點,悶熱黏膩的小惠因區。所有的不尋常都已經回到正常了,乍看是這樣,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達力很清楚,一切都不再一樣了。

當哈利與費太太忙著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哈利拖著他的龐大身軀回到水蠟樹街四號的家中時,覺得心靈狀態就像被高速旋轉後抽乾,有好多念頭一起混亂地吼叫,他很困惑,也有很多奇異的情緒,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比如說……愧疚?

找出你的快樂吧,達力!

雄鹿歡快的臨別語又跳出他的腦海,達力稍稍站穩腳跟,他會努力的,在心底,他默默地告訴自己。
(本文完)

ikeike @uoona

2
@cassiopeia1226

呈現出原著沒有描寫的心理戲,很是細膩。我都快看哭了......

所以德思禮夫婦有錯啊啊!
烏娜私心是不想救他的。

八月的霍格華茲早安茶 @hollyleaf

4
@cassiopeia1226
這段的內心戲真的寫的太好了!
真希望這就是原著(^^)
「沒有誰會真的感同身受」
只有以對方的視角經歷國,達力才會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