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斯特偷偷拆掉繃帶來看,傷口已經好了一大半,她向來受傷後的復元速度都很快,平時倒沒甚麼,但這傷口頗深,好得這樣快實在是太過神奇了,就算是有草藥和一點魔法幫助,正常人也不可能好得這麼快。本應十幾天才能好的傷口,眼看才過了三、四天就好了一大半,她是真的不知要怎麼解釋。@Hermi0ne_Pc
下樓的時候,整個客廳只見到凱萊爾一人,似乎是在發呆,心不在焉的用叉子撥弄他碟子上的焗豆。「早安,」翠斯特在原地待了一會,沒有出聲,她幾次想上前又退了回去,最終還是跟他打了聲招呼,沒想到卻害他被嚇了一大跳,叉子一下掉在地上,他尷尬地起身又蹲下去撿。
「早安——我都不知道你在我身後,」男孩尷尬一笑,翠斯特也想用笑容回應,但她笑不出來,明明這男孩不討人厭。「不要緊,地板都鋪了地毯,聽不到腳步聲很正常,」她用力踩了地毯兩下,地毯很柔軟,真的聽不出聲音。
男孩僵硬地笑了一聲,翠斯特訝異於他這時候還能笑出來。「我——呃——你要吃點早餐嗎?」凱萊爾為了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結結巴巴問道,翠斯特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很豐富,跟英國的傳統早餐沒甚麼分別。
「……好,」翠斯特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她不餓,其實她從來都不知道飢餓的感覺是怎樣,不過她是吃得下,只不過不需要而已。
她走過去拉開男孩對面的椅子坐下:「謝謝你……」男孩還想說些甚麼,但是嘴巴才微微張開又突然地閉上了,翠斯特拿起匙子,慢慢地吃了幾口焗豆,一種古怪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說不清那是甚麼感覺,連要怎麼形容都不知道。
「這是你做的嗎?」翠斯特轉頭問,男孩一愣,連忙答道:「是的是的,父親工作很忙,家裏的活大多數都是我做。」
「哦?」翠斯特不以為然地應了一聲,她大概也猜到是這樣,這裏原來的女主人怕不是離世就是因為某些原因離開,這男孩看起來很年輕,年紀小小卻承擔下這麼多事情……翠斯特不再多想,眼皮越發沉重,她不想再思考了。這次很奇怪,才不過三四天怎麼又會如此疲憊?她不敢想像。
她強迫自己吃完焗豆和煙肉,應該是美味的,但她吃下去卻感覺甚麼味道也沒有,味蕾彷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吃甚麼都像是在喝淡而無味的白開水。
「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凱萊爾遲疑問道,一早就吃完盤子中的所有食物。翠斯特第一次正眼看他,正好對上他的綠眼睛,不知道他有甚麼用意,反正她點頭了,先知道問題是甚麼再說吧。
「你……為甚麼會昏迷在那片雪地中?而且還受了腿傷,」問到點上了,實際上真要說的話,她是真不清楚自己為甚麼會撐不下去昏倒,但她猜有可能是因為剛好要變了……才會令她這樣狼狽……
「這腿傷……」翠斯特努力地回想着,但她不論怎麼回想,腦海裏都沒有相關的記憶,只見有幾個模糊的人影在她身後追趕着,之後是一絲冰冷刺骨的感覺走過全身,然後就是……一陣很噁心的痛楚和血腥味。
這傷口是怎麼弄來的?為甚麼會想不起來?她只記得傷口流血、撕裂的感覺,但這傷口是甚麼時候出現的,以及是甚麼東西造成的,她沒印象。見她緊皺眉頭,不自覺地撥弄那些焗豆,凱萊爾突然又道:「抱歉,你要是不想說——我的意思是,抱歉……」
「我不記得,」翠斯特直截了當地說,凱萊爾一下錯愕。「啊,沒錯,我不記得,所以這事不用管了,想了也是頭痛。」她強迫自己飛快地再吃了一些煙肉,完全不顧凱萊爾的表情。
「但是……你的傷口那麼嚴重,真的不用理會嗎?」凱萊爾一下遲疑,翠斯特瞄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她現在不想說話。凱萊爾見了翠斯特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全身都緊繃起來,只好拿起自己的碟子匆匆忙忙地走向廚房。
翠斯特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放下餐具輕輕撫過她快要痊癒的傷口,不知下一步是怎麼辦。她推開面前的盤子,她甚麼也吃不下了,只能起身拿起盤子,也跟着走進了廚房。
「啊,這個——這——我來就可以了……」凱萊爾伸手想接過盤子,但翠斯特只是揮了揮魔杖,盤子自動跳進水中開始清潔,凱萊爾只是望了它幾眼,馬上轉頭問翠斯特:「你也是女巫嗎?」
「喔,是的,我是。」
「那你為甚麼不早點說呢?害我還那麼冒險給你用藥草……」
「你又沒問,」翠斯特直接道,凱萊爾愣了愣,尷尬的笑了兩聲又繼續去看那些在自動清新中的盤子,翠斯特想說些甚麼令他好受一點,但一句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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