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者】更新至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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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機 @josephin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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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naluluna
謝謝薄荷(〃∀〃)
好開心有呈現出緊張的感覺,因為寫的時候總是不滿意(ry
因為原作也多少都有提到這些元素,所以寫文的時候想說也是可以在文中討論一些~
但寫一寫也是會像薄荷那樣感慨:
寫的時候發現雖然大概知道什麼才是大眾定義的正確,
但是具體怎麼做、怎麼改善,仍沒有定論( ´•︵•` )

計算機 @josephin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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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利多既沒有當場扣除雷文克勞的分數,也沒有去扣除史萊哲林的,但是要求課後我和蘇克西得留下來。
接下來的變形學課堂時間過得安靜許多,效率也高了許多。其他學生也陸陸續續成功地讓雕塑離開椅子,並確保能夠平穩站立,而不會倒在桌面上抽搐。
然而還是有例外,麥朵是整堂課唯一沒有讓雕塑成功站立起來的雷文克勞學生。倒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或資質不夠,純粹是因為這學年的基礎沒有打好。學習猶如蓋房子,必須穩固地走好每一步,不管稍有懈怠或是有一點偷工減料,都會在將來付出代價。
 
宣布下課後,鄧不利多教授用魔法把桌椅排回原樣,大家才收拾著書包和用具離開變形學教室。
等眾人散得差不多了,教授才走到麥朵旁邊,提醒她回去後要補齊哪些練習、看哪些書,麥朵垂頭喪氣地聽著。其實他們倆心知肚明,現在已經近學期末了,要她在短時間內衝刺變形學落後的進度,簡直比復活梅林還難,更何況,麥朵落下的不只是變形學這一科。
 
瑞斗一如往常地走到講桌旁邊,懷裡抱著一本與變形學相關的課外書,等著問鄧不利多一些問題。他照常低垂眸子,長長地睫羽眨著,一臉安靜順從,彷彿很有耐心的樣子,實際上--
跟那個麻種還需要說什麼?瑞斗想著,臭麻種,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你以為我時間很多?
其實也沒讓瑞斗等太久,大概五分鐘吧。鄧不利多叮囑完畢走回教室前面,瑞斗收起心中的不滿,用最平和的態度跟鄧不利多討論起他課外自學的一些問題。
 
羅莎琳離開前偷偷對我比了個讚,外加一個沒良心的笑容。她看戲倒是看得開心,而且羅莎琳肯定自己就算生氣也不會在課堂上搞這一齣,不過也不會有史萊哲林的學生敢去找牙克厲族人的麻煩。之後她歛了歛表情,跟著她那群朋友跨出教室。
「需要我們在外面等你嗎?」麗莎和奧利夫揹著書包走過來問我。
「你們先去大餐廳吧,這不知道要多久。」我說。
她們點點頭,沒有多做遲疑地離開了,絲毫沒注意到後排的麥朵,她一直用眼角餘光瞄著我們,收拾東西的手在麗莎及奧利夫走到門口時,微微地頓了頓,腦海裡閃過一些假設。
 
如果她們等下走過來--我要跟著她們走嗎?還是跟她們說我要先去找泰勒?
你真的想太多了。
 
麥朵等著麗莎以及奧利夫跟我說完話後,會像以前那樣過去把她拖走,但是她們卻直接離開了,連回頭看都沒有。這讓她既震驚又失望,也為自己之前的假想難堪。
 
我在期待什麼?麥朵想著。她們根本就不理我!老是排擠我!
等等,不是你先排擠我們的嗎?
 
麥朵持續保持低著頭收拾東西的樣子,突然她的眼眶突然一熱。
泰勒說的對,如果是真正的朋友,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她抬手用袖子抹了抹臉看向我,我避開她的目光。
為什麼會這麼做我也不知道,僅是當下心中閃過一絲厭煩罷了。
 
等瑞斗問完問題,我已經把書包都收好了,在一邊等有一會了。麥朵等不到我也離開了教室,看著她一個人有點落寞的背影,心情真的很糟。要是有本指南可以提供一些步驟,告訴我面對這種奇妙的人際關係要怎麼處理就好了。

終於,瑞斗闔上書本,以一些感謝的表面話(真的,對瑞斗來說就是表面話)作為結尾,他一邊說一邊觀察鄧不利多的表情,希望能夠看到更多讚賞的意思,但也不知道鄧不利多的臉本就不怎麼會流露情感,還是怎的,他一直都顯得很平靜,只是簡單地回予一些稱讚之詞,就朝我和蘇克西招招手,要我們過去講桌那邊。
瑞斗的唇再次抿成一條直線,他抱著書走回自己的位置,開始慢吞吞地收拾起書包。有腦子就會知道他打算順便聽聽鄧不利多是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不過鄧不利多教授也不在意瑞斗的偷聽。他直接用很平靜又很嚴肅的語調警告我,也警告的蘇克西,下次在他的課堂上,不可以再用這種態度學習。若再於他的課堂上搗亂,他絕不會再寬容。其實只要這樣的警告就夠了。我們都不是傻子,該看的臉色、該聽出來的語氣還是要懂得。
在同時間,鄧不利多似乎還看著瑞斗。
我順著教授的目光微微轉過頭,看到瑞斗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看起來真噁心,好在鄧不利多似乎沒有因此認為瑞斗與這整件事毫無關聯。
 
我一邊觀察他們,一邊摸了摸下巴。
真有趣,我從一年級時就感覺到了,只是現在更加確定:鄧不利多對瑞斗特別關心。
可是,那種關心並不是像史拉轟那樣偏愛的關心,而是多了點觀察的意思,沒錯,鄧不利多也很欣賞這個學生的天賦和用功,從一些很細微的情況下可以分辨出來,只是他很刻意沒讓瑞斗知道:比如瑞斗表現好的時候,鄧不利多除了加分,讚賞時點頭的幅度也會增加三度;還有就是他的問題全班沒人答得出來時,他會微微把臉側向瑞斗那邊,卻不會直視他。
鄧不利多的欣賞裡帶了點防備,好像(根本就是)瑞斗是某顆不定時的炸彈。
 
聽到鄧不利多說:「好了,下次上課見。」
到此,瑞斗才覺得差不多了,就背起書包先行離開。
而我和蘇克西則必須說些:謝謝教授,下次不會再犯之類的話,才得以離開。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我走在蘇克西後面離開教室。但是我注意到門口有一籃粉紅色的毛絨娃娃,這是三年級生的練習用具。我盯著它們可愛的小黑眼睛有幾分鐘,發現其中一隻娃娃頭上有個小小的破洞露出的棉絮,強迫症發作的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把棉絮戳回洞裡。
「柯爾頓小姐。」
我連忙把手收回去,轉過去面向他。
「是?教授。」
他背著窗戶的光,實在很難看清楚他的臉,這對我來說當然就更不是好事了。
不知道鄧不利多在想什麼,外加很難分辨他的表情--這實在糟透了。
不過我轉過去的瞬間,我很肯定鄧不利多原本想說些話。
至於到底是什麼話,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最後是什麼都沒說。
 
+
 
瑞斗一直站在走廊轉角,看到我經過之後追上我。
他幹嘛不滾回宿舍去睡覺啊!

「蘇克西都出來了,你在裡面做什麼?」
其實他這句話少了個最主要的名字:鄧不利多。
瑞斗實際上想問的是:你到底在裡面和鄧不利多說什麼?
他擔心我會不會多嘴把他給拱了出來。

「沒什麼。」我說。

 他沉默下來,打量著我的臉。瑞斗想知道我是否在撒謊,我可以看到他的腦袋裡正在掂量著這一切。最後,他擬好了策略,一個不論我有沒有把他拱出來,他都能平安脫身的策略--雖然我想說這沒什麼屁用,根本沒人提到他。瑞斗就是這樣,總是把自己想得非常重要,但根本不是。
終於,他放鬆地露出一個笑,並且譏誚我:
「為什麼不忍一下呢?這樣行事衝動對你有什麼好處?」

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瑞斗想著。但不是現在--柯爾頓是個衝動的蠢蛋。
我調了調書包的背帶,盡量讓自己的手有事可做,以免不小心對他比出了世界通用的友好手勢。
會這麼做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也許看起來衝動,但實際上是一勞永逸的方式。我既沒時間(我的時間是要用來做研究的),也沒有耐心像瑞斗那樣安排那十年報仇不晚的大計。最快的方式,就是有人一踩到我的底線就狠狠教訓,劃清界線,所以那些人才不會隨便對待我。
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像是走在我旁邊的某人--真是個煩死人的傢伙。
 
「若沒有我,恐怕你還不一定會贏,柯爾頓。」他又說,再次為自己邀功。
我還是會贏,我想著。
那時我算過了,我從來不會算錯。
「我還是會贏。」我說。
「你不會。」
「我會。」
「不會。」
「會。」
「不會。」
我翻了個白眼,聽著這對話恐怕又要演變成某種幼稚的爭論,乾脆先讓一步。
「好好好,那這鍋我全揹了不是嗎?瑞斗。」我說。
「哼。」瑞斗輕哼一聲,以此來表示他從裡到外都不認同我的話。

沒有,瑞斗想著。鄧不利多一點也不相信我。
你也有感覺到啊。

我聳肩,意外嚐到了一點苦澀的味道。因此,我用眼角餘光瞄看瑞斗。他面無表情,從表面上看,實在很難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他的內心,也是相當偏執黑暗,還有就是--憤怒。我時常可以從他內心察覺到一絲憤怒的影子,就算是他看起來非常冷靜的時候、嘲笑他人的時候,或是難得狂喜的時候。
該怎麼說呢,我覺得他的憤怒也是在反映他的不安。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小心在與鄧不利多第一次的會面透露太多不應該透露的東西,為此他也演了一年多品學兼優的資優生了,然而他迷惑了多數老師,卻始終沒能迷惑鄧不利多。瑞斗摸不清楚鄧不利多為什麼不能像其他老師一樣喜歡他,也受不了鄧不利多老是觀察他,簡直像是想要看瑞斗何時會露出馬腳。
他怎麼敢--那個臭老頭!瑞斗厭憎地想著。


一路上我們沒有再說話。
我本來有點擔心瑞斗在上課前是那副樣子,萬一他跟著我這樣走來走去的,又昏倒了可怎麼辦。你知道的,這樣我到時要把他扔在走廊上,還是把他拖到醫院廂房,那這樣我要抓著他哪隻袖子而不會去碰到他的皮膚,還是要用咒語?這些我更要考慮清楚啊!
所幸瑞斗在等我的時候給自己下了咒,我尚未完全弄清楚這種咒語的原理。大致上是能在不喝魔藥的情況下減少疲憊感,因為那是用自身魔力在體內循環,達到一種隨時刺激使用者並且保持清醒的咒語,這是瑞斗又從哪本不太正常的書上看到後改良的。會用這種咒語,理由是他最近不怎麼喜歡睡覺,除了要花時間來查自己的身世之外,還有其他理由,但我並不想知道。
反正,我從不相信魔藥喝久了不會有副作用,更沒有什麼咒語是完美的,根據符咒學的守恆定律,任何成果都要用東西去交換,一般來說用魔力交換是最基本的,所以在自己身體情況可能撐不下去的時候用這招--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吧。

俗話說『對自己下咒的人都是個狠角色』,那麼瑞斗大概也能算一個。


就在我們經過下個走廊轉角的時候--
「呃,歐芙。」
「噢,麥朵,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我看了看空蕩的走廊,覺得還是不要問起泰勒的事情好了。「怎麼不去大餐廳?」
麥朵見到我,一下子充滿了羞赧的情緒,因為她自認跟我以及奧利夫等人沒那麼熟了,而且我這個問題聽在她耳裡,就像是刻意詢問她怎麼不跟泰勒待在一起。
「我、我在等泰勒下課。」她用急切的語氣說著,就像在辯白什麼......的確也是。

瑞斗默默地站在我後面看著麥朵,不懷好意的情緒一閃而過。他當然可以說一些話,維持他在大眾面前善解人意的形象,可是面對麥朵他卻不認為自己有必要這麼做。
「這時候赫夫帕夫早就下課了吧?」瑞斗說。
麥朵一聽到這話,更用力地抽了抽鼻子。瑞斗挑眉,原本陰沉如死水的面部肌肉有瞬間動了起來,閃過一個集譏諷與惡毒為一體的表情。
他比我所理解的更樂意去傷害別人--只要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讓別人受傷。尤其麥朵對瑞斗來說,不單是出身麻瓜讓他瞧不起,更因為她是--
......無法適應環境,能力又差,是個會給身邊人帶來困擾的麻種。瑞斗在心裡這麼定義麥朵,這種人,留著也沒用。
臥槽,你現在就在決定誰有用誰沒用了嗎?
本以為她留在柯爾頓旁邊是有什麼特別的,瑞斗想著。結果只是因為同情嗎?
是因為同學愛。

麥朵一邊抽鼻子,一雙鏡片後面的小眼睛也開始蓄積淚水。但是她不敢哭,就像多數人一樣,他們喜歡瑞斗那種溫文爾雅的皮囊,卻也隱約感覺到瑞斗讓他們不安。
然而,僅僅是這種快哭出來的樣子就立刻引起瑞斗的暴虐情緒。
「那個泰勒,大概--」他帶著惡意,一邊用吊人胃口的語氣說話。「大概是要--」丟下你了吧?
我受夠了。
在瑞斗把他的話說完前,我伸手掐住他的下巴。
瑞斗閉嘴了,並且打算伸出右手掰開我的手指。但是在他碰到我之前,我放下手,在長袍上擦了擦--我猜的沒錯,任何咒語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瑞斗伸手輕輕摸著剛才被我觸碰的地方--我就當作他覺得很噁心,正在用力擦拭自己的下巴吧。
「如果你還要等泰勒,那我們就先走了。」我說。
說完,我立刻撇下麥朵,瑞斗則不再多說一句話地跟在我後面。

我們推開東城堡的橡木門,走下大理石台階,還得要經過一個城牆上的長廊,兩旁是一米高的垛口。微涼的晚風徐徐吹過,我抬頭望了望主城堡的方向,想著大餐廳裡的濃湯、烤雞、炸馬鈴薯,以及各式各樣的高熱量食物,希望這些美味可以填滿我摸了瑞斗之後空蕩蕩的胃,以及掃除那種殘留的、瀕臨虛脫的崩潰感。
「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呢?柯爾頓。」瑞斗在我背後說,打斷了我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的興致。
真掃興。
「說什麼?」我說。
為什麼這段路可以這麼遠?

「沒有人把她當成朋友。不過,她們怎麼會想跟她當朋友?柯爾頓。」瑞斗笑了他想到我之前在廁所跟他說麥朵交到朋友的事情,對比現在這個情況,就忍不住幸災樂禍。「沒有好處的話,為什麼人們還要聚一起?」
人和人聚在一起,是因為利益把他們束縛在一起。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立刻說出反駁的話,每段關係必定都能提供好處,否則人們為什麼會聚在一起呢?如果一段關係無法帶給自己想要的,如果只有痛苦、貶低自尊,或僅僅是出自於同情,那也沒有維持的必要不是嗎?
那這些好處不就是所謂的利益嗎?

就算覺得瑞斗的邏輯有哪裡奇怪,但我真的餓了,腦袋也不好使,所以決定先保留自己的話。
我在長廊底停下腳步,等著走得異常緩慢得瑞斗跟上來,反正他很快就要說不出話了。
我看了看手錶,在內心默默倒數五秒。
五--

「你不會去相信什麼友誼吧?」他說,此刻仍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一。

我將視線從手錶的鏡面上移開,看著瑞斗所有的高傲與譏誚在一瞬間都凝固了,接著咒語在他體內土崩瓦解,他露出驚慌的表情和情緒,跪到地上,然後--倒下。

事發突然,我卻一點也不感到驚惶。
抽出自己的魔杖,我一步步往回走向他。

唉,現在得想想要怎麼把他運送到醫院廂房去才好。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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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平了
老實說真的好想一篇一篇回,而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才留言
可惜不行,不然就要重新找位置了……

首先,媽媽鑽木取火和97歲的皮和進女廁的變態真的好笑
還有反擊的OC真棒
FIGHT!(此人看熱鬧不嫌事大←_←
很喜歡作者詳述各個科目的魔法世界觀
然後魔法的廁後清潔…我好好奇喔怎麼辦…
偷偷吐槽一下(無惡意也不是挑刺),禁林行那裡老師的處理實在太粗糙了,首先,在校外教學時,行軍至少需要有領頭和壓隊的兩位行為能力者確保安全(還是我漏看了?),其次,如果四院的學生多到必須分兩組才能進行教學,那麼在教其中一邊時另一邊就必須有人看顧,不然就不應該合上,這個老師這種教法萬一出事絕對是被告死的節奏(不信看看海格吧,海格的危險係數還比較低學生年齡比較大還及時處理了呢)(其實我覺得這種實踐課沒有複數老師根本忙不過來)喔,對了,我覺得這老師說血淋淋的實例的時機還有淡定的示範都非常棒
再來,我覺得作者把霸凌和人際衝突和社會現象寫得非常傳神,總結也很精闢
關於性別歧視,其實現在也還有,我還看過更扯的----不止女性沒有發言權理所當然要乖乖處理好所有家務,甚至連家計都理所當然應該一併負擔,渣男真的是沒有下限的
關於霸凌這部分,我其實更能與OC媽共鳴
但也因此,我對霸凌更是零容忍
就像OC說的,當你決定做出這些行動,就必須有相對應的覺悟
既然在你的觀念裡這麼做是對的,那麼當別人對你做出一樣的事時你也不該有怨言,不是嗎(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然後關於世界會不會變…我倒是很想回,在地球的46億歷史中人類的出現也才區區幾百萬年(呃…應該沒錯吧…
你倒是告訴我什麼不會變
只是你等不等得到 能不能加速改變或是努力左右改變方向而已
不過瑞斗嘛…老實說我對他的同情值在尼爾事件後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至於麥朵…老實說我能同理他的感受卻無法同理他的行為呢
我能夠理解被害者真的很難自行脫困也不是要檢討被害者
但是…如此一來不是更應該待在有老師照的課堂上並且盡量避免自己落單嗎?為什麼要重新開始逃課自己製造可趁之機呢?
最後,關於魔柔的事,我其實很有意見(不是針對計算機,在原著小說裡我其實就一直覺得有疙瘩)(喔,好像老鄧有稍微說一句公道話?)
你可以說魔柔不該用迷情劑害人害己、不該將自己的人生寄託在他人身上用虛假的妄念麻痺自己
但你怎麼能指責千辛萬苦產子並為子謀生路的母親說 為什麼你太過軟弱 沒有選擇活下來?
就連現在衛生條件科技那麼發達 也沒有一個醫生能百分百保證 分娩一定不會死
當時魔柔那麼虛弱 環境條件又那麼差 自己本身又是被家裡打壓無法完全自由運用魔法的半啞炮  能不能看到之後湯姆看到的那些書都是個問題 科爾夫人還不是專業的人 身邊也沒相應的魔藥
這種情形 就算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女巫也不見得能活下來吧?
而且我才不相信 女巫裡就沒有分娩死亡的
拜託 巫師再厲害也是人好嗎
說出這種話的人我真的很想叫他自己去生一次再來說話
咳咳…我好像太激動了…
話說回來 我覺得瑞斗的出生悲劇…迷情劑呀被拋棄之前的剪不斷理還亂的就不說了
從魔柔懷孕開始看 最有問題的難道不是廉價騙取吊墜盒的那個奸商嗎?
如果當初那個奸商拿出多一點魔柔應得的錢
魔柔說不定就不會虛弱得撐不過分娩了呀?
可是為什麼我好像都只有看到檢討魔柔的言論沒有人說過這點呢?這算不算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檢討被害人?
啊 對了 吸血鬼那裡是在說什麼呀?
p.s.我也贊同人際關係說白了就是等價交換,而並非等價的關係最後總是會瀕臨崩潰,只是這個等價並不是像符咒學煉金術等那麼的明明白白,所以我們一生都必須摸索著如何達成這個等價的動態平衡
所以以目前湯姆的心態狀態永遠也無法構築出穩定的關係,因為與他在學術上的態度不同,人際上他只懂索取也只願索取,老實說這其實是愛不愛更之前的問題了----湯姆這部分在我看來就像是只會耍賴服從本能的嬰兒一般,連交易都做不好
也難怪最後哈利看到的分靈體本相會是那個樣子
p.p.s.最近自己寫的坑快寫到相關的描寫----我還真想這麼說但我還在更之前的地方還沒寫完……
總之新手朝聖碰到相同的感觸超級有共鳴

計算機 @josephin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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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ite

偷偷吐槽一下(無惡意也不是挑刺),禁林行那裡老師的處理實在太粗糙了,首先,在校外教學時,行軍至少需要有領頭和壓隊的兩位行為能力者確保安全(還是我漏看了?),其次,如果四院的學生多到必須分兩組才能進行教學,那麼在教其中一邊時另一邊就必須有人看顧,不然就不應該合上,這個老師這種教法萬一出事絕對是被告死的節奏(不信看看海格吧,海格的危險係數還比較低學生年齡比較大還及時處理了呢)(其實我覺得這種實踐課沒有複數老師根本忙不過來)喔,對了,我覺得這老師說血淋淋的實例的時機還有淡定的示範都非常棒
是啊,不過也是故意要這麼寫的。有時候太過自信了,就會有疏忽,也不是那個老師不好,就只是前年去年這麼做都沒問題,誰知道今年會出事呢?

關於性別歧視,其實現在也還有,我還看過更扯的----不止女性沒有發言權理所當然要乖乖處理好所有家務,甚至連家計都理所當然應該一併負擔,渣男真的是沒有下限的
當然現在還有,只是在那個年代比較偏向:要不要讓女性出來工作?那投票權呢?那樣,比較偏向一些基本女權意識抬頭

現在則是牽涉又更廣了,真要討論也討論不完

關於霸凌這部分,我其實更能與OC媽共鳴
但也因此,我對霸凌更是零容忍
就像OC說的,當你決定做出這些行動,就必須有相對應的覺悟
既然在你的觀念裡這麼做是對的,那麼當別人對你做出一樣的事時你也不該有怨言,不是嗎(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是這樣嗎?((反問XDDD

然後關於世界會不會變…我倒是很想回,在地球的46億歷史中人類的出現也才區區幾百萬年(呃…應該沒錯吧…
你倒是告訴我什麼不會變
只是你等不等得到 能不能加速改變或是努力左右改變方向而已
其實這個改變,他們說的意思比較偏向於目前社會現狀的改變,會不會讓麻瓜和巫師的階級變得比較平等這樣XD接續著他們提到麻瓜出身者會不會當上部長的討論
不過你說的對,一定會變的,但是改變的方向是什麼?改變的進程多快?這樣

不過瑞斗嘛…老實說我對他的同情值在尼爾事件後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大笑XDDDD

至於麥朵…老實說我能同理他的感受卻無法同理他的行為呢
我能夠理解被害者真的很難自行脫困也不是要檢討被害者
但是…如此一來不是更應該待在有老師照的課堂上並且盡量避免自己落單嗎?為什麼要重新開始逃課自己製造可趁之機呢?
其實我覺得她已經有點自暴自棄,所以才會老是逃課,雖然很難理解。但是她的確是遭逢的來自家庭和魔法世界的雙重壓力。兩邊都不支持她的情況下,也會讓麥朵覺得就算努力上課也沒有用。何況她很容易就被刺激也很容易放棄的特質,也是拖垮她的原因之一。

而且如果不逃課跑廁所,在原作中又怎麼會在廁所遇到蛇怪呢?

最後,關於魔柔的事,我其實很有意見(不是針對計算機,在原著小說裡我其實就一直覺得有疙瘩)(喔,好像老鄧有稍微說一句公道話?)
你可以說魔柔不該用迷情劑害人害己、不該將自己的人生寄託在他人身上用虛假的妄念麻痺自己
但你怎麼能指責千辛萬苦產子並為子謀生路的母親說 為什麼你太過軟弱 沒有選擇活下來?
就連現在衛生條件科技那麼發達 也沒有一個醫生能百分百保證 分娩一定不會死
當時魔柔那麼虛弱 環境條件又那麼差 自己本身又是被家裡打壓無法完全自由運用魔法的半啞炮  能不能看到之後湯姆看到的那些書都是個問題 科爾夫人還不是專業的人 身邊也沒相應的魔藥
這種情形 就算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女巫也不見得能活下來吧?
而且我才不相信 女巫裡就沒有分娩死亡的
拜託 巫師再厲害也是人好嗎
說出這種話的人我真的很想叫他自己去生一次再來說話
咳咳…我好像太激動了…
話說回來 我覺得瑞斗的出生悲劇…迷情劑呀被拋棄之前的剪不斷理還亂的就不說了
從魔柔懷孕開始看 最有問題的難道不是廉價騙取吊墜盒的那個奸商嗎?
如果當初那個奸商拿出多一點魔柔應得的錢
魔柔說不定就不會虛弱得撐不過分娩了呀?
可是為什麼我好像都只有看到檢討魔柔的言論沒有人說過這點呢?這算不算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檢討被害人?

p.s.我也贊同人際關係說白了就是等價交換,而並非等價的關係最後總是會瀕臨崩潰,只是這個等價並不是像符咒學煉金術等那麼的明明白白,所以我們一生都必須摸索著如何達成這個等價的動態平衡
所以以目前湯姆的心態狀態永遠也無法構築出穩定的關係,因為與他在學術上的態度不同,人際上他只懂索取也只願索取,老實說這其實是愛不愛更之前的問題了----湯姆這部分在我看來就像是只會耍賴服從本能的嬰兒一般,連交易都做不好
也難怪最後哈利看到的分靈體本相會是那個樣子
固然她對老湯姆瑞斗做過那種恐怖的事情,實在是不可饒恕。其實我也知道這對魔柔來說,全部都說是她的錯也是不太公平。
雖然我也想寫得公平,不過就像你PS說的,瑞斗是個情感巨嬰,所以他在想關於魔柔選擇死亡這件事情的時候,當然就會認為是魔柔的錯,是因為她太軟弱了。而既然是從瑞斗角度去看,那他就一定不會想到你說的那些了。

奸商確實可惡。
哈利知道小金匣只賣十加隆也是替魔柔打抱不平。
總之悲劇不只是一個人促成的,很多我們並不在意的小事,也許就成了壓垮他人的稻草

啊 對了 吸血鬼那裡是在說什麼呀?
呃,你是指哪個部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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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回覆ヽ( ° ▽°)ノ
追平了進度真是辛苦了XD
很高興&感謝六爻願意分享看法XDD
超佩服!
原諒我辭拙只能回答這些,但是希望能解釋的都有解釋到了

最後也期待一下達力手足的故事XD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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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ine42
上課那裡…嗯…好吧我感覺到了,這位老師說白了就是風險評估基準異於常人(跟海格真的好像😆)
只是…基於我現實中看過的一些實例,實在是很想說(也是大大的故事太生動了印象深刻😊)
反問…計算機確實抓到我想說的感覺了w
魔柔的部分…其實我也明白大大說的,只是實在是不吐不快…(嗯,現在吐乾淨了😂
吸血鬼…就是前面留言愛德華暮光之城那邊說的…看不懂又好奇就乾脆直接問了

最後 感謝期待😁 有什麼想法也歡迎直言😊

計算機 @josephin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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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ite

不過我覺得你的確有指出來解決方案,畢竟在禁忌森林那種地方真的太危險了,加上學生人數這麼多,其實除了防護網之外,還應該要再多幾個隨行的老師才安全XD((也只是要指出老師有時是一片教學熱忱和好意,但若是沒有其他配套措施,也是會出事的)(還有就是,沒這樣搞沒法演下去啊(X)

只是…基於我現實中看過的一些實例
嗯嗯,其實你實例都舉得很好,的確還有家務分攤也是個問題啊,而且這個社會總是要求女性要同時當個事業強人又要顧好家庭......兩邊兼顧這種要求真的太過了,總之現在強調性別平權,所以也不能說一定是誰的責任,只好一起加油改善了

感謝分享😊

反問…計算機確實抓到我想說的感覺了w
XDXDXD

魔柔的部分…其實我也明白大大說的,只是實在是不吐不快…(嗯,現在吐乾淨了
六爻為魔柔抱不平的部分看了真的超認同+佩服啊!!!我也知道你沒針對,只是沒辦法,我也是有視角限制(淚
作為一個綁架麻瓜和對麻瓜用藥的女巫,這行為對照現實真的......很可怕
但是作為一個母親,考量到沒魔法以及知識不足這兩件事成立,還有外在的各種條件都很差,本來要活下來就很難,其實也不該苛責她說她沒勇氣為瑞斗活下來。畢竟從賣小金匣可以看出她是想活下來的,所以說不管怎樣她還是盡力了
但我想原著只是想對襯湯姆的母親跟哈利母親的不同?當初看是覺得他想說哈利母親比較有勇氣,不過.....後來有很多得重新思考的地方

吸血鬼…就是前面留言愛德華暮光之城那邊說的…看不懂又好奇就乾脆直接問了
原來如此!我以為是在說文章內容,一時之間沒轉過來XDDD
因為墓光男主是個吸血鬼,但有讀心能力,這篇同人的格式我是嘗試照著那位作者的寫法呈現讀心能力,只是要說明這絕對不是墓光同人,最後開個玩笑說女主也要變成吸血鬼才有機會成為愛德華這樣

最後 感謝期待😁 有什麼想法也歡迎直言😊
寫文加油!╰(*°▽°*)╯

計算機 @josephin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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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殭屍行。」
咒語一下,似有數條無形的繩子纏繞住瑞斗的身軀和四肢將他從地面抬拉起來。即便經過這番操作,瑞斗仍是沒有甦醒的跡象,他的頭聳拉著,看起來就像個頹喪的木偶娃娃。
「噢耶。」看到咒語成功,我忍不住小聲地發出歡呼。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咒語,試驗新咒語的確是會讓人滿心雀躍,卻沒期待過會第一次使用就成功,倒是想過新手試咒可能會出紕漏,不小心把瑞斗給分解了。

+

醫院廂房裡幾張鋪著潔白床單的病床難得空著。牆上只有點亮幾盞靠近出入口處的燈。純白單調的白色窗簾則綁在拱型窗的兩側,遠處無點燈的地方則被透進來銀白色月光照亮。
一位穿著淺藍色實習生服飾的女子正和一個抱著布偶熊的一年級男孩說話。
「回去之後也要定時喝藥--嗯?呃!」
實習生注意到動靜回過頭,正好看到我和--飄浮在離地面幾英寸的瑞斗。
她愣了愣神,便拍著男孩的背要他離開,接著她轉身面向我

「龐苪夫人?」我確認著,因為之前史萊哲林的級長就有提過她,直稱她為『龐苪夫人』。之前和瑞斗交好的布洛德和另一位我早已不記得名字的實習生似乎是沒通過平斯夫人的考核,所以換成了龐苪。

稱呼說出口才覺得不對,女子也微微蹙起眉頭。
啊,我把她說得太老了。

「小姐?」我立刻試探地改稱,同時考慮要不要叫她姐姐算了。眼前的實習生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看來是剛結束聖蒙果的訓練,正要藉著實習決定未來就職何處的狀態。她的頭髮在腦後梳成一個髻,似乎太緊了,繃得她的眼角有些上揚,就連表情也是很緊繃,更遑論她現在的情緒了,也是處於緊張的狀態。
平斯夫人是個很嚴格的考核官,我能理解龐苪的情緒來由,因為之前不少實習生也是這樣的。
「抱歉,請問怎麼稱呼?」
「我是帕琵.龐苪,剛來到這裡實習。」她自我介紹說。「你可以叫我龐苪就好。」
我點點頭。「你好。」
「平斯夫人去圖書館找她的姊妹了,待會就會回來。」她說,並且揮動魔杖,讓漂浮的瑞斗在空中呈現躺平的姿勢。她手握成拳,唯獨伸出大拇指,按在自己的下巴上,我注意到她有個想要咬指甲的衝動,但是忍住了。
龐苪有些不太熟練又有些彆扭地問著慣例該問的問題。
「叫什麼名字?」
「湯姆,嗯、M、呃」我花了三秒想了下瑞斗的中間名,「--魔佛羅.瑞斗。」
龐苪的大拇指往嘴唇更靠近了些,她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好像前幾天有聽過。但是近幾天治過太多人,實在是記不清了。
「可以跟我說說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昏倒了。」我說。

真是簡潔有力。她想,卻不是很有幫助的資訊。
好吧。

她從袖中抽出魔杖,對這瑞斗舉起魔杖,念念有詞。隨著她的唸誦,一些金色的線將瑞斗包裹住,直到將他完全覆蓋。
這是最簡單的檢測咒語,只能檢視最主要的病徵,並沒有實質的治療作用。
魔力消耗過度......這好辦,應該只要給予幾瓶魔力恢復劑就好......紀錄本,速速前!確認後治療方式後,龐苪朝辦公室一揮,筆記本就從平斯夫人的辦公室飛出。她伸手截住那本簿子,翻到有瑞斗紀錄的那一頁,看了一眼,皺眉。
「這孩子--」
「你認識他?」
「嗯,他前天有來找我處理過腹部的瘀傷。」
「瘀傷?不是燙傷嗎?」
「上次是燙傷沒錯……這年紀的孩子特別容易嗑嗑碰碰。」這次龐苪終於忍不住了,她焦慮地啃著大拇指,回想並發現了最近治療過的人,都不是因為自己粗心大意或是貪玩而受傷。
龐苪猶豫著要不要調查其他地方,還是拿來幾瓶補充魔力的藥劑,完成這次治療就好。
最後她放下嘴裡的拇指,上頭的指甲已經被她啃得流血了。她用魔杖一指,手指又回復如初。
「你幫我把他的另一隻袖子捲起來。」
不得已,我只好伸出食指和拇指,拉著他袖子的一角往上扯。龐苪看到我這樣,嘴角便不自覺地下彎。
我知道我這樣看起來實在很沒同學愛,對待瑞斗的態度就向他有龍豆之類的傳染病一樣,但我是真的不想碰到他啊。
「你應該要這樣,」她對我示範袖子是怎麼捲的。「請這樣做,謝謝。」
我嘆氣,只得幫忙捲起袖子,這樣自然就會不小心碰觸到瑞斗的皮膚。
一些影像從我的腦中閃過。

『是不是你搞的鬼?』有人揪住了他的領子。
其他人在一旁大笑。

我盡最快的速度捲起袖子,把手背到身後,用力擦著,想擦去那種讓我不適的感覺。
 
我們盯著病床上的瑞斗。
也難怪他老穿著長袖了,蒼白手臂上的那些怵目驚心的傷痕,像是被掐的,也可能是咒語弄的。

「你說,這也是不小心的嗎?」龐苪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紀錄簿,翻出了幾個讓她有疑慮的名字,默默記在心裡。「我必須把這些事情秉告上級。」

我斟酌著是否該告訴她往上報告也是沒用的,那些人勢力太大了,就連發生厄爾尼那樣嚴重的暴力事件,他們都可以回到學校來,只是這樣幾個傷口,上頭真的會管嗎?

也許吧,但很大機率龐苪的回報會石沉大海,也可能會被標上多管閒事的標籤。

我背在身後的手互相摳著掌心,但是看著龐苪堅持的模樣,卻不禁覺得也許可以試試?畢竟即使是在最糟糕的時候,仍有人在堅守著崗位;即便多數人都放棄了,卻仍有人堅持自己的理念。
因此我能期待那種例外嗎?能把希望寄託於他人嗎?也許可以吧。
猶豫只有一會,隨著龐苪把那些受害名單列在腦中而結束。

這時我的的胃發出飢餓的咕嚕聲,突如其來的尷尬迴盪在我們兩人之間。
龐苪驚呼一聲:「梅林在上,你還沒吃晚餐嗎?」
「還沒。」我說。「那我應該可以離--」

終於有人可以陪我吃晚餐了。龐苪想著,腦中浮現前幾日留在醫院廂房加班的孤單影像。
你聽起來挺開心的。

「我去拿一些藥品,可以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嗎?還有一些資料要麻煩你填,當作一個簡單的紀錄。」龐苪一邊走,一邊回頭說:「你可以在這裡吃晚餐,我會叫廚房弄兩份。」

我不太確定特製給醫院廂房的員工餐好不好吃,然就我記憶裡的病人餐,清淡如水,完全沒味道。
相較於探索新知,我對食物的冒險精神實在薄弱,突然有些後悔剛才沒有拒絕她。
「希望好吃。」我低聲說,轉而低頭看著瑞斗。

很難想像,但是,偶爾,瑞斗會輕輕唸出「媽媽」兩個字,感受這個單詞在嘴裡跳躍的感覺。有時候,他會在圖書館裡,面前攤著一本書,用光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想像自己母親的模樣。等到他回過神來,他會為了自己浪費時間而厭惡自己的軟弱。他渴望知道是誰把他丟在孤兒院的,是什麼樣的人選擇遺棄他,可是他想像不出來。
最後他只得到了一個結論:是死亡帶走她的(也可能帶走了他),總之死亡害他失去了一切,不然自己不會淪落到孤兒院裡,和那些臭哄哄的麻瓜待在一起。至於死亡是什麼樣子的?瑞斗覺得自己再理解不過了,死亡就是失去一切,什麼都不存在,也不會有人記得。他可能會被燒成灰燼,也可能會被關在狹小的棺木裡,埋在土裡,腐爛發臭,就和他所看過的那些人一樣。
當然,比起他所想像的這些,那些暗無一物的惡夢才是最恐怖的,那才是他恐懼的真正原因,也是他認為死亡之後的世界。
死後的世界什麼都沒有,僅有一片虛無,有如漫長夜晚裡的惡夢,他老是發現自己獨自一人站在黑暗中。
而只有在那些漫漫長夜裡,看似永無止盡的噩夢裡,瑞斗最容易想起自己是孤伶伶一個人的事實。

+
 
醫院廂房的員工餐並沒有讓人失望。按著流程,我嗑完了前菜、主菜,以及甜點,最後十分心滿意足縮進平斯夫人那張毛茸茸的粉色沙發裡,等著吃撐的胃慢慢消化食物。
也許吃下了太多高熱量食物會讓人放鬆警戒,龐苪的情緒也不向之前那麼緊繃了,居然和我說起她求學時代的事情,說她那時完全沒想過巫師和麻瓜之間的紛爭會愈演愈烈。不過她上學那會還沒有這麼多出自麻瓜家庭的學生入學,也少聽說有巫師女巫會和麻瓜通婚。
「看來大家都是偷偷來呢。」她說。「現在看到這麼多我以前沒看過的魔法姓氏,我也是蠻訝異的。」
我不置可否地搖動了一下我的腦袋,主要還是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甜點上。
「但是啊,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姓氏,或是特意去調查背景,光從外表,你也不知道誰是純種誰是麻瓜出身,不是嗎?何況從以前到現在,每個家族多多少少都和麻瓜有點關聯,」龐苪端起茶杯時這麼說。「真不懂為什麼要區分這麼多呢?」
我聳肩,龐苪這個言論說出去肯定不會受純種家族歡迎,就算是事實也一樣。我盯著面前的各式小甜點,終於還是忍不住從面前的小盤子切了一塊糖漿餡餅放進嘴裡。
因為我對這個話題的態度顯得冷淡,她頓了頓,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言詞有些不妥,於是放下茶杯,要我別把剛才那段話說出去。
我沉默地點頭,接著又從桌上的玻璃瓶裡抓起一把糖霜鳳梨塞進嘴裡。
離開醫院廂房前,龐苪讓我帶了一份糖漿餡餅回寢室,還叮囑我睡前要注意口腔清潔。

回寢室的路上我盡量避開了愛找學生麻煩的校工,煩人的皮皮鬼,以及,泰勒和耶米莉那群赫夫帕夫學生。
泰勒和耶米莉剛從魁地奇球場回來。她們帶著手工餅乾去看了學院裡的球隊練習,卻因為宵禁將至而被迫離開看台。她們一邊吱吱喳喳地和同行的學長討論球場上的事情,想知道三年級的院隊選拔時間和流程。
她們之中沒有麥朵,而泰勒和耶米莉走在那一堆人後面。
泰勒皺著眉,不是很開心。
「為什麼一定要讓她跟著?」耶米莉看著她的臭臉,不太能理解。說明一下,她嘴裡的那個『她』是指麥朵。
「她也喜歡掃帚飛行和魁地奇,為什麼不讓她參加?」泰勒說。
「泰勒,不是我要抱怨,可是她太愛哭了。」耶米莉一邊換上『你不要掃興』的表情,一邊繼續向泰勒說明。「要是又受到什麼刺激哭出來,我們在學長姐面前得多丟臉啊!而且,」耶米莉嘟囔著。「我們跟你是朋友,但是你突然拉一個人加入我們,那太奇怪了,我們根本不認識她啊......」

我躲在雕像後面,等著他們走過,抬手看了看錶,距離宵禁還有一點時間,決定先去魔藥學教室拿史拉轟實驗要用的材料。
其實這時間應該不會有人在材料室了,但是這不影響我,反正我有備用鑰匙。然而,等我靠近時卻看見有光從材料室的門縫底下透了出來。
我走近材料室,多此一舉地耳朵貼在門上。基本上我是聽不到裡面的動靜的,不過裡面生物的想法聽起來也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又再仔細地聽了聽,發現對方也不是我應該避開的人,而是好久不見的人了。

我用鑰匙開了鎖,推開門,各種藥材的味道迎面撲來,辛辣的、濃烈的混合著泥土與青草的味道。
「所以我認為--」弗利蒙打住了話抬起頭,然後帶著促狹的笑拍了拍他對面那個人--那個始終背對著門口,低頭對著眼前的羊皮紙沉思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
「別鬧了。」查爾斯推開了他的手。「我們先把這個步驟決定好--」
「嘿,看看是誰來了--是甘藍菜小姐。」弗利蒙.波特說。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2
@josephine42 龐苪!!你聽起來很開心……太可愛了!喜歡( ╹▽╹ )
浮浮殭屍行…腦中浮現湯姆殭屍跳…
最後……甘藍菜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計算機 @josephine42

3
@jadeite
看你這樣說,就當有寫出實習生時期的龐苪啦XD
((雖然也不知道實習生時期到底會是什麼樣(就腦補吧

歐芙好壞σ ゚∀ ゚) ゚∀゚)σ

呼,終於讓查爾斯出場了╰(*°▽°*)╯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2
@josephine42 可以,簡直太可以了,龐苪實習生!
只是…或許可以期待熟悉後醫療女王的風華…?
歐芙好壞…嗯,可以再多一點,看到湯姆被整自食惡果我就開心(我也好壞?σ ゚∀ ゚) ゚∀゚)σ
呼,終於讓查爾斯出場了╰(*°▽°*)╯(真的!尖叫ing

瑞婭.珈絲莫✨霧月 @Leah0425

0
請問電梯要怎麼做?就是按下去可以直達下一篇文的那種連結

粽子xD @lemonle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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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h0425

輸入 # 加上 『樓層號碼』(數字必須是半形輸入)
(如#前面有其他文字,記得先空格再輸入#)

例如: #1 回到一樓

瑞婭.珈絲莫✨霧月 @Leah0425

0
引用自 @lemonleaf 的發言:
@Leah0425

輸入 # 加上 『樓層號碼』(數字必須是半形輸入)這個半形輸入指的是甚麼意思?
(如#前面有其他文字,記得先空格再輸入#)

粽子xD @lemonleaf

3
@Leah0425

下次能不能別把你的回覆輸入在引用框裡?  

關於半形全形可以參考這篇
關於如何切換全形半形也可以參考這篇

每一台電腦/手機的設定可能都會有所不同,如果跟我提供的不一樣,建議直接google
這些資訊網上都可以找到

就把這裡還給本文的作者和讀者們吧!

計算機 @josephine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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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人都面露疲態。
自從聖誕節過後,史拉轟決定讓實驗室裡的五年級生專心準備普等巫測後,大部分時間裡,我就很少再見到他們了。只有在大餐廳的時候,能夠隔著赫夫帕夫餐桌看到他們坐在葛來分多餐桌附近和其他人討論功課。不過我僅能藉此時刻確定他們還活著,除此之外幾乎沒和他們有交集。
基本上,弗利蒙和查爾斯很少會注意到雷文克勞這邊,也許查爾斯注意到的頻率高了點,每次他看到我都會輕輕頷首,但沒有微笑。
 
「打擾你們了嗎?我只是來拿一些材料,很快就會離開的。」我向他們解釋。然後往儲藏室的另一端走去,那裡有成排的櫃子,裝滿藥材,有些抽屜裝不下了,索性就開著,一些枯黃的尤加利葉從中滿溢出來。

「你沒有打擾我們,我們早就陷入瓶頸一段時間了。」弗利蒙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打完呵欠,他握拳,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不小心揮到了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成綑藥草。懸掛藥草的細繩劇烈晃動著,掙脫了掛勾砸下來,弗利蒙手忙腳亂地把它們掛回去。

查爾斯無奈地搖頭,轉回去安靜地開始捲起桌上的羊皮紙。上頭密密麻麻寫了一些字,有被被塗成一小塊塊的黑色汙漬,但是遠遠看過去還是能看出是一流程圖的模樣。
我小心地打量查爾斯的側臉,他身上溫和的感覺似乎被消磨掉了,渾身彷彿被一層薄膜包覆起來,比起溫暖,更像是多出了一些冷漠。
很多時候,查爾斯讓我覺得他和別人不同,他很特別,因為就連他的冷漠也不是會扎人的那種。而且他掩飾得很好,依舊恰到好處的溫和有禮,但就是有哪裡不一樣了,或者說,有些惡化了。若說他之前給我的感覺是心事重重,那麼過了一個聖誕假期後,就是心亂如麻,就像有誰逼著他戴著腳鐐跳舞,那般極度不甘願,且屈辱的感覺。

此刻他盯著羊皮紙,思緒在上頭纏繞,卻與聖誕節或是家裡的事無關,因此我無法得知聖誕節他提早回家後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他腦袋裡全都是方才和弗利蒙討論的事情。

……這要是成功的話,你就能擺脫他們了。」
「你知道你不必聽你家族或是父母的話吧?」
擺脫他們嗎?查爾斯想著,我能這麼自私嗎?
捲到一半,他的動作和思緒停下來,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查爾斯在想我目前魔藥實驗的進度到哪裡了?
其實這後半學期的實驗指導和查爾斯沒有多大關係了,畢竟都是由史拉轟負責,但是他還會關心這些頗讓我訝異。

也有點開心。
 
「你要拿製作耐力藥劑的材料嗎?」
他從我背後詢問的時候,我正用漂浮咒拿取最上層櫃子的藥草,想著需要拿多少當備用。
我再次轉過去看他。查爾斯已經挪開視線,正盯著桌面說話,口氣溫和冷靜。他一手按在尚未捲起的羊皮紙上,腦中閃過一些回憶,呃,不是很好的回憶--關於我的回憶。

「是。」我回答,心裡卻忐忑起來。

雷斯壯等著查爾斯一回來就向他告狀了,說我在製作聰明藥的時候並未聽從他的指示。
……擅自加了很多材料,還差點把大釜炸了,你怎麼會指導出這種自以為是又不聽話的……
查爾斯拿起桌上的成品端詳,也同史拉轟教授當初一樣,端起一旁的燭火照亮聰明藥,看到了不同於標準成品的特別紋路。
「我倒覺得……這個成果挺有創意的。」他說。「你不能老是要求雷文克勞墨守成規不是嗎?」
聽到這話,雷斯壯的表情像是吃到蒼蠅。

由於查爾斯只是回想而已,沒帶有太多情緒,不太確定他是反感還是--
噢,他心情突然變好了。
因為想到雷斯壯那張吃鱉的臉。

這真是有意思的發現。
查爾斯一般不容易和他人不對盤,然而同一實驗室的雷斯壯總會輕易引起查爾斯的負面情緒。
這兩人小時候因為彼此家族生意上有所往來而有所交集,其實入學前他們之間的關係原本是沒那麼糟糕的,可是入學後,查爾斯被分到葛來分多學院的關係,兩人的社交圈子開始不再重疊,嫌隙就越來越大,表面上的和平自然也就維持不住了。


「那請讓我幫你拿製作耐力藥劑所需的材料吧。」查爾斯說,他唯一沒說出口的是:你一樣樣拿太慢了。
有時他會考慮很多,而不是直接把話說出來。
查爾斯把那尚未完全捲起的羊皮紙移到一旁,騰出一個位置,同時還鋪上幾張紙,紙張數量正好對應製作耐力藥劑所需的材料種類。
接下來他朝著藥草櫃揮動魔杖,腦袋裡流暢地順過所有耐力藥劑所需的藥材。
刷刷刷--
對應的抽屜隨著他腦袋裡閃過對應的材料而開啟,裡面的材料自動過了秤之後飛到他之前鋪好的紙上,一一分類擺放整齊。
查爾斯低著頭望著桌面,確認著藥材種類是否缺少。

「你過來看看,還需要什麼嗎?」他微微側過臉問道,兩手撐著桌面。幾縷髮絲落在前額,映出了陰影,眼鏡鏡片反射著頭頂上的橙色燈光,我看不到鏡片後的那雙眼睛。
我走過去站到他身邊。
也許是站得有些近了,一股雪松木的清香傳來。
我微微傾身去看。查爾斯原先平穩的呼吸一滯,支撐著雙手因為我的突然靠近而一抖。
「噗。」弗利蒙注意到查爾斯的反應,發出竊笑。
查爾斯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未多想就收起靠近我的手,側身,改用一隻手撐著。
確認和思考後,我退遠些,讓我們之間空出禮貌的距離,並且告訴他還需要三種藥材。
本來我預計需要用更多種材料,因為有太多想法想要試試看,可是經過剛才一番考慮後,會發現實際上也用不到那麼多。我盡量把可以互相補替功效的藥草減去其中一樣,有些則是多想了,卻不一定非得用的。
我沒有向查爾斯解釋作用,因為也不用解釋。他的腦袋靈活運轉,很快就釐清了我選用那些材料的原因。他替我評估使用那些材料的必要性--沒想到還可以再減少一樣材料。
他用了一點時間想著要怎麼委婉表達他的意思:歐芙也用太多材料了。查爾斯的內心語氣聽起來有點像是在抱怨,雖然他並不是在抱怨。不過不能怪她,二年級還沒學到如何減少材料的使用……
聽到這裡我感到臉上發燙。
我承認,這是我思考上的失誤。查爾斯說的是戈巴洛特第二定律的一個小觀念,這是一個煉金術的程序,可以把原本不相干的材料變形,得到另外一種材料的功用。老實說我已經自學過這部份了,剛才卻沒考慮到蛇蜥的效果可以用蓼的附加成份變形後取代。
 
為什麼要多用蛇蜥?有蓼了就不需要蛇蜥了……
我知道我錯了,你就直接說出你的意見吧!
我著急的想著,伸手貼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冰涼的手指讓我冷靜了不少,感覺自己方才有點過於躁進了。我發現自己會太想在查爾斯面前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而且並不想讓他察覺我思考上的愚蠢和失誤。
然而這種想法可是真正的犯蠢。
我放下手,暗自捏了自己的手背一把,學習上的失誤是必要的,因為那可以讓我修正並找到通往真理的道路。如果從未犯錯,那也代表著從未成功。

查爾斯沒有注意到我的小動作。他仍在思考著,約莫一分鐘後才開口說: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有時候你會用了一些不必要的材料,歐--柯爾頓。」
這次他是看著我的--斜後方,反正他真的很少直視別人,視線不是往上飄移,搜尋空中某種鳥類,不然就是盯著你後面的某個背景物。

「歐芙、歐芙,什麼柯爾頓,」弗利蒙在桌子對面抓了抓脖子,氣惱自家老友稱呼我的方式。「你也可以叫她甘藍菜小姐。」

查爾斯權當沒聽見,直接對我解說該怎麼把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用在魔藥調製上面,還詳細解釋了蓼和蛇蜥的成分關係。
「……所以我建議少用一點蛇蜥,或是乾脆不用。我知道你會擔心阿特斯托效應不滿足,但因為你前面又加了蓼,魔藥進階變色所需要的能量應該是夠的,而且同樣可以節省一小時的時間。」

對於他的建議,我毫不遲疑地點頭。
查爾斯快速掃了我一眼,觀察我的表情,為了顧全我的面子,於是這麼說:
「我還是會讓你把一些蛇蜥帶回去。你的方法,還有我剛才告訴你的,都可以試試。」
我再次點頭如搗蒜。如果可以多試試,說不定還能寫一份比較報告,何樂而不為呢?
他回頭輕點魔杖,我所選擇的三樣材料從另一邊的櫃子飛出。接下來他讓桌上所有的材料都被分別打包捆起來。
這時弗利蒙已經收好了桌面上的其他私人用具,除了那張被他們畫得密密麻麻的流程圖。他正要伸手繼續把那張流程圖捲起來,卻被查爾斯阻止了。
我將那些打包好的材料掃進書包裡,因為查爾斯的動作而不經意地往桌上望了一眼,又把視線擺正,可是來不及了,流程圖的部分字樣已經印在腦子裡,求知慾與好奇在心裡發酵膨脹。
「你們還在做史拉轟的專案嗎?」我忍不住問道。
「不是,史拉轟教授的部分已經結束了,這個是進階改良版,是我們的--」弗利蒙豪爽且毫無戒心地說。「是未來可以賺進加隆的寶貝。」
弗利蒙很難不讓人喜歡他。你很容易在他身上找到一種全然的信任,他信任你,你也會信任他--雖然信任這種品質在這世界已經是稀少得可笑,甚至也會是一種危險。
「現在還不確定,」查爾斯立即補充,他伸手蓋在圖紙尚未捲起的部分。「有太多步驟過於繁複了,要實現量產有困難,很多廠商對目前的製作流程無力負擔,而且也沒什麼興趣。」
我以為他會接手把東西收起來--查爾斯的確一開始有這個打算,卻在弗利蒙把圖紙收起來的當下突然改變主意。
他剛才阻止弗利蒙收起圖紙,現在則直接把圖紙挪回我們面前,將其重新攤開,對我說:「可以請你幫我們看看嗎?也許提一些意見什麼的。我--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弗利蒙原本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腦袋後面,翹著兩腳椅,一聽查爾斯這麼說差點沒摔下來。匡--一聲,他挪正椅子,兩手壓在桌面上,震驚又嚴肅地說:「欸,查理,你不要刁難人家小姑娘啊,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弗利蒙差點說:難怪你到現在都還是單身!就是因為你太喜歡刁難別人了!

儘管我知道弗利蒙的置疑沒有惡意,但的確是稍微打擊到我學術方面的自尊心了。 
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如果沒有試試看,我怎麼知道自己可能不知道?

「我沒有找她麻煩。」查爾斯不顧反對,肯定地對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
「樂意之至。」我說。
 
早在之前我就在他們腦中把製作亮髮水的困難瞭解個遍,並訝異於他們連廣告的口號都想好了─『只要兩滴,就能輕鬆制服最毛躁的孩子』-但仍是讓弗利蒙和查爾斯解說了大致情況,不然就太可疑,而且我也怕光是從他們的想法片段去探知『輕鬆亮髮水』的製作會太過片面。
「如果你替我們成功解決了問題,我們可以讓你入股喔。」弗利蒙在我檢視他們的流程圖時這麼說。
我聳聳肩,對於是否能從中獲利並沒有抱太大期望。我只對是否能解決一個難題感到躍躍欲試。
我會對這個亮髮水的商品化成功率悲觀的原因很簡單。雖然商品名叫做『輕鬆亮髮水』,但是製作過程一點也不輕鬆。將近九十種製作材料,分成三個調製階段,每個階段又要隔上一兩個月才能繼續下一步。雖然這很符合史拉轟教授會丟給五年級生的專案難度,但是會有哪家廠商願意花上這麼多材料和時間去大量生產呢?要實現商品化實在太困難了。
 
我提了幾個提議,然後被--
一一否決。
想想也不意外,我提的都是五年級以下的解決方案,能想到的大概這兩人也不會少想到。
懸掛在頭頂上的燈似乎更熱更亮了,藥材室裡氣味似乎翻滾得更加劇烈,各種味道像不搭嘎的樂器一樣混雜在一起奏出了極度不合諧的味道。在查爾斯以及弗利蒙的注視下,還有他們對我充滿期待的想法下,我搓了搓自己因緊張而發燙的臉頰,然後用手遮住了鼻子,阻隔令我有些分心的味道。

我之前讀過一本六年級程度的魔藥書籍,同樣是讀過,而沒有實踐。但是我卻認為裡面的一些理論可以改良後加以利用。在我理出了一些製作方式和順序後,開始向他們說我的想法。

這次他們沒有再出言否定我的提議了--這種感覺真爽。

我一邊說著,一邊平靜地與弗利蒙的目光對視。他有一雙淺褐色的眼睛,此刻正興致勃勃地聽著我的說法。他的熱情並未干擾我,反而激勵了我。
然而,當我與查爾斯的是線交錯時,看到他灰藍色的眼睛我卻愣住了。
他的眼睛像清晨的海面盤旋著霧氣,在那之下是一個不斷追尋的靈魂--是的,不斷追尋,清冷又純粹,又像是他時常注視的天空。查爾斯的目光常常向上飄移,猶如往空中搜尋著什麼,雖然他仍是在聽人說話,但總是讓人感覺他對眼前事物漫不經心的模樣。
被他這樣認真地注視著,還是第一次。
「我......」我的聲音一岔,咬住嘴唇,皺眉,厭惡自己的腦子現在一團糨糊,連忙低下頭繼續看著他們的筆記,突然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該死。

「我、然後......剩下的我還要想一下--你們明天下午方便嗎?可以約個時間在圖書館碰面。」我抽出旁邊的一張紙,把那本參考用的書名寫在上面,遞給弗利蒙,我沒把它給查爾斯,是因為我怕再次與他對視,又要忘記自己準備要說什麼。
「這是那本書,裡面有我提到的那個方法,但是還需要改變一些做法,不過大體還是一樣的。」我說。

弗利蒙接過,看了一眼,然後又遞給查爾斯。

原來是這本書啊,查爾斯想著,難得帶了點懊惱。當初覺得可能用不到就沒拿來參考了,居然還有這樣的改法啊。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盯著他看。這次查爾斯就如之前我改良了幾次魔藥後,他常做的那般,對我讚許點頭,只是他也迴避了我的眼睛,加上弗利蒙在一旁,他就沒有開口說出一些稱讚之話。

「這倒不用那麼急,你可以考完期末考後慢慢想。況且我們還要準備普等巫測,也沒那麼快可以開始試驗。不過,還是--」弗利蒙瞄了一眼查爾斯,「還是可以明天碰面,我和查理可以順便把我們之前準備的一些資料給你看看。」
查爾斯輕輕地點頭附和,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反而是弗利蒙在腦子裡手舞足蹈的。他的聲音太吵了,幾乎蓋住了查爾斯的情緒,以至於我好像忽視了某種一閃而過的喜悅。
「現在幾點了?」查爾斯突然對弗利蒙說。
「啊,糟了!」弗利蒙看了一眼手錶,忍不住開口抱怨。「九點二十,阿洛那個史萊哲林佬肯定又要碎碎唸了。為什麼學校老是要把史萊哲林和葛來分多的執勤區域劃在一起啊?」
「那我們現在過去--」查爾斯迅速地把圖紙捲起來收進書包裡,又從邊角一個口袋裡拿出級長徽章。「至於你,柯爾頓--」
「你先送她回去吧,不管怎樣都是我們拖到她的時間。」弗利蒙立刻提議道,他看起來實在太過於積極了。
查爾斯懷疑他別有用心而皺了皺眉。
「我會送她回去。」他平靜地說。「畢竟我還能幫她解釋,而且雷文克勞--」要是因此被扣分也不公平。
「那你還在拖延什麼?」弗利蒙把他往門口推,也推了推我的肩膀。「快點,去去就回,我來幫你跟那群蛇佬借點時間--不用謝我。」
於是我們在藥材室門口分開了。
弗利蒙往另一邊走,而我和查爾斯則往雷文克勞塔的方向走。
即使隔了一段距離,我還可以聽到逐漸遠離的弗利蒙在我們背後像是踩著什麼奇怪舞步的踏步聲,還有他內心莫名其妙的喜悅。

計畫成功了!
啥計畫成功了?
查理你一定要加油!
我一直覺得弗利蒙大概是誤會了什麼,現在更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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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通往一樓出口的時候,我就聽到巡邏的校工正朝我們這邊走來。
我們可是連通往一樓的樓梯都還沒踩上去啊!勞動服務就急著來報到了嗎?

「是馬庫斯先生。」我對查爾斯說。

當然,這時候校工還不在我們雙眼可見的範圍。查爾斯雖然詫異我是怎麼發覺的,卻沒有懷疑我的話。
恰好出口旁邊有個長得十分醜陋的巨大蟾蜍雕像,上面因為地下走廊潮濕,已經布滿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像是蓋在雕像上的綠色地毯。聽到我這麼提醒,查爾斯不疑有他,就拉著我躲到雕像後面。
我盡量縮進雕像後的小角落,只是查爾斯也躲進來就有點好笑了。他其實也不想和誰打照面,更不想費神去解釋為什麼一個級長此時沒在巡邏,旁邊還帶著一個破壞宵禁的低年級生。
而且,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抱歉,失禮了。」他不可避免貼近我時,低聲這麼說。
這時不只是背後抵著濕漉漉又凹凸不平的石牆讓我後背極不舒服,還有我的左臂緊挨著查爾斯的臂膀也讓我覺得尷尬。雖然看得出來他既要躲進這個狹小的空間,又要努力不讓整個人和我靠得太近,已經盡了全力。
我直視前方,盯著面前綠得青翠的苔蘚,聆聽不知哪兒的水滴敲擊石頭的聲音,胡思亂想著到底是我們的心跳聲比較明顯還是水滴聲。
所幸校工製造的噪音更勝此二者,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噪音製造機,掩蓋過周遭的蛛絲馬跡。
我們聽著校工碎碎唸著經過了雕像,一瘸一拐地提著燈走向地窖的另一端,各自鬆了口氣。查爾斯率先走出雕像,他還打算回過頭拉我一把,但是被我婉拒了。我是說,他朝我伸手時是真的很誘人,我幾乎要把手伸出去了,但是考慮到若我抓住那隻手又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那就不太好了。
他收回了手,內心湧現一絲被拒絕的難堪和沮喪。
這時他自己還不知道為什麼為這麼覺得。
有瞬間我很希望可以同他解釋我是在保護他的最後一點隱私,說真的,僅僅只是像剛才那樣貼著,他就快要被我看光了。
可是回復理性的我會說,那瞬間會這麼想,我的腦子肯定是故障了。
我的原則就是不要對家人以外的人多說什麼,以免節外生枝。如果被誤會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就好聚好散吧。

令我訝異的是查爾斯並沒有讓那他被拒絕的尷尬情緒持續太久,在發現自己的情緒不對後,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不愉快。
我都快忘記我上次遇到一個情緒穩定收放自如、年齡又相差不遠的人是什麼時候。

等我們終於回到一樓大廳,他別上級長徽章,和我往走向另一邊的長廊。就在我們要經過一道刻滿繁複花朵的石拱門前,突然,他駐足不動了。他盯著右手邊的一幅巨大的獨角獸掛幔。
「你不介意我們抄點近路吧?」查爾斯對我說,同時,他掀起掛畫的一角,露出底下的石灰岩牆面。
查爾斯沒有在耍我,但是我看到底下是一片空白的牆面,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搞錯了密道位置。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是密道嗎?」我說,忍住不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在懷疑他的智商。
「是啊。」查爾斯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要輕鬆不少。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咒語,緊接著我看到他朝牆面揮動魔杖--他的無聲咒似乎已經用得很熟練了。

一扇木門浮現於牆面,逐漸變得清晰。

「霍格華茲是個值得你去探索的地方,並不只是圖書館而已。」他笑道,同時推開了那扇門,夜晚的風吹了進來夾雜著花香。門外延伸著由石頭砌成的平台,我走過那扇門,走到平台上。城堡的懸崖底下是一片連綿不絕的森林,沿著凹凸不平的山丘向遠處生長,月亮懸掛在黑布幔似的夜空,清冷的藍色光芒覆蓋在萬物之上。我注意到附近有一大片盛開的白花,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起來散發著藍色的光。
我認出那是之前藥草學教授提過的月桂花樹,這種可以像禁忌森林的其他樹種一樣不斷長高,直到它們打敗其他對手爭取到足夠陽光。
「那是--」我指著那片月桂花叢。
「你不要擔心,這樣的距離雖然可以聞到味道,但是通常會這樣代表它的味道是不會對生物造成影響的。」查爾斯走到我旁邊,解開了疑惑。「至於會造成影響的時候,它的香味也傳遞不了這麼遠。」
他仰頭望著天空。
閃閃爍爍的銀河之下,我們因為天宇之浩渺而陷入思索。夜間的生機有別於白晝,安謐而令人神怡,也是在這樣的時刻,才會有一種深刻的感觸,彷彿事物在周遭運轉,命運也在周遭不斷演變,而這一切似與自己有關,又似乎與自己完全隔絕。
我抓著比肩膀略低的鐵欄杆,向右看去,平台再過去便是一道向上延伸的階梯,沿著光滑的牆面建築而成,可以避免在走廊與巡邏的教授碰面,也可以避免在擅自移動的樓梯間迷路,而花費大把時間。
查爾斯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往上走。
這道階梯並不狹窄,至少可以容納兩人並肩行走,但不論是我或是查爾斯都沒這個打算。比起硬要說些什麼,我們更願意目前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享受夜風徐徐。

「那個,聖誕禮物......」突然,查爾斯說話了。「你喜歡嗎?」
「噢,當然喜歡啊,但你確定你不自己留著嗎?」老實說,整個學期我都在憂慮他萬一只是把那份奇獸飼育學的筆記借我怎麼辦,我需要去複印一份嗎?
「你收下吧。」他說--他沒有說謊。
「真的嗎?」我覺得心臟都要跳到嘴邊了。
這個消息真是太讓我激動了。
「你不收的話,我會很難過的。」他幾乎是將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顯然他還是很介意剛才我不願意碰他的事情。
「什麼?」我停下腳步盯著他的背影。

請不要誤會,這可不是什麼愛情小說的禮物告白情節,至少我是沒感覺到任何讓人怦然心動的情緒。

查爾斯也停下腳步,回過身看著我。在我的注視下他有些羞澀,微微紅了臉,迴避我的注視,轉過頭直視月亮的方向。最後發現自己這樣不看人說話似乎不太禮貌,他還是轉過頭來面對我,開始解釋道:「那些內容都已經背得很熟了,反而要抱歉不能給你更好的禮物。但是那些應付五年級之前的奇獸飼育學都很有用,焦壺教授的課有點不照常規走,所以一般課本比較不能滿足學習的需求--」

他越解釋,我就越覺得自己在欺負他。雖然我覺得他送的禮物已經很好了,但是查爾斯卻覺得不是重金送出的禮物就不夠有禮貌。這大概是這些家族奇怪的送禮習俗吧。像是母親聖誕節收禮時,也會對那些『不夠貴重』的禮物露出鄙夷的表情。
『禮輕情意重都只是表面話, 歐芙。』母親蓋上禮盒蓋子。『沒那麼要好的人根本談不上情意兩字,不然為什麼每年聖誕節我們都要花一大筆錢在送禮上?你送的禮物不夠好是會被笑的。』
很多時候我真是搞不懂這些人情世故。

「我喜歡你的禮物。」我直接說,卻發現光是言語實在很難表達我的開心。「不管你怎麼想的。」

查爾斯詫異地張嘴,然後又閉上,他完全沒意料我會這麼說。
過了一會他十分真誠地回應:「我也喜歡--甘藍菜,你知道的,就是,」他像是怕被誤會似的補充,「你託弗利蒙轉交的聖誕禮物。」 

「那太好了,因為捲葉羽衣甘藍菜非常營養。」我認真的點頭,「這樣我們就達成共識了,聖誕節就是要送有營養的東西。」

他緩緩點頭,伸手用手背擋住自己發紅的臉,我假裝沒看到。

我們在沉默中一前一後地繼續往前走。查爾斯走在我前面,而且似乎是走得有些急了。終於我們走到底了,他再次對著光禿的牆面用了之前入口處的咒語,揮動魔杖,上頭再次出現一扇木門。推開一扇木門,門後就是直道通往雷文克勞塔的螺旋梯。
他讓我先進到城堡裡,隨後才跟著進來,反手帶上了門。我們踩上一級級的階梯,查爾斯依舊走在前面。

「說到焦壺教授,」我直接換了個話題。「他是不是老是搞出很多事啊?」
我聽到不少焦壺教授的傳聞。他和狄劈校長關係緊張,因為他魯莽的個性常常引發很多意外,不僅導致他一年就有五次的留職察看期,還導致他失去半隻胳膊。然而,即便如此『惡名昭彰』,卻仍有不少學生覺得他很有趣,尤其是葛來分多的學生,甚至查爾斯這樣謹慎小心的人。

「是啊,焦壺教授是個很有活力的人,但是有些粗心--啊,你聽,是雕鴞。」
他突然停住腳步,望向窗外,只因為聽到了雕鴞的鳴叫。
「牠們差不多都在這時候出來活動。」查爾斯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他們到晚上的時候可不安分了。」

我站在低他幾階的陰影裡,旁邊是厚重的石牆,隔絕了他提到的鳥鳴聲。雕鴞的聲音對我來說很模糊,幾乎聽不見,也不重要;可我聽見也看見的是他全然的快樂。他的心臟怦怦直跳,他的眼睛在發光,就連內心的聲音也在發光,彷彿整個人都被愉悅的光芒佔據。

「你也來聽聽。」他似乎忘了之前的羞澀,朝向我招手。「你在那邊什麼都聽不到吧?」

我拾級而上,離他更近了,只差了一個階梯的高度。雪松木的清香再次傳遞過來,我不自覺地深吸幾口氣,覺得有點緊張。微微探出窗外,聽著夜晚的一切聲音,其實在我耳裡也就是蟲鳴鳥叫罷了。可是查爾斯可以從一根羽毛區分出那些飛行奇獸的種類,他也能藉著聲音的不同去區分出各種奇獸和鳥類。

我轉頭仰看查爾斯的側臉,他仍望著窗外,並且又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我想去美國研究雷鳥,可是--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家族。

「為什麼不?」我忍不住反問。
「什麼?」查爾斯從沉思中回神,他嚇一跳,因為我的問題而慌亂。
「你剛才說什麼?」他又重複了一次。
「抱歉,我剛才以為你在和我說話。」我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謊。「你想成為奇獸飼育學家對吧?為什麼不呢?」
查爾斯了然,他接受我的誤導,認為自己喃喃自語把想法說出來了。

「那只是......」我隨便說的。他本想隨便說一些話胡謅搪塞過去,但查爾斯伸出手掌蓋住了自己的臉,過了一會,他放下手,開口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他機械地背誦出他在心裡不斷重複著的話語,但願他說服了自己。
可惜他並沒有,他只是背誦著那些話而已。
「我的家族需要我,我父母也指望我,我想要什麼或想做什麼,那並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這當然很重要。」我急切地反駁,甚至有點生氣了。奧利夫是這樣、羅莎琳也是,似乎所有人都在為著家族啊、父母而活著。「如果不是為了達成自己的夢想,如果不是為了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那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人類之間獨有的沉默立刻降臨在我們之間。
外頭的角鴞仍在鳴叫,月亮則懸掛在樹梢上。查爾斯精緻的五官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他的眼眸清亮與窗外照入的藍月光相得益彰。這時我才注意到其實他也是長得挺好看的,只是過於柔和的氣質和臉上掛著的那副眼鏡讓他的五官沒顯得那麼有個性,也讓他真實的樣子隱藏在溫和的外表之下。
可是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溫和。

「你最大的誤解啊,」查爾斯的表情因為掙扎而扭曲,他說著實話,令他痛苦的實話,只是他的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彷彿他說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處境。「就是以為我這種人對自己的人生有選擇權。」

當他說著「我這種人」時,我感到一陣痛苦,彷彿能稍稍理解當初他讓我們只叫他查爾斯的原因。
一開始他的確是為了避免在葛來分多有他人找他麻煩,可是後來卻是因為在葛來分多,他就只是查爾斯罷了。
從他閃過的各種想法,我看出他和我有太多差異了。
對查爾斯來說,人生不只是追求自己想做什麼而已,他的人生還有其他責任需要背負,儘管他不想,但卻是必須的。

查爾斯摘下眼鏡,抹了一把臉。他重新戴上眼鏡,也重新戴上了面具。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他轉身說道。「你這樣真的太晚睡了,太晚睡對你這年紀的小孩子不好......」

「如果你當初可以選擇讓自己被分到葛萊芬多,那為什麼不能再為自己的人生做一次選擇?」我對著他的背影說。
這是我最後一次試著反駁他的想法,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

他向上走了幾個台階,最後還是停下來,他轉過身,上半身浸在黑暗中。
過了幾秒,查爾斯開口了,聲音像是經過多重反射後才傳遞出來,顯得微弱又遙遠。

「當初被分到葛來分多並不是我的選擇,歐芙。」
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