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者】更新至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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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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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ine42 中翻英...不對...是英翻中再還原~
看來想知道是哪段情節只能翻書了(苦笑
感謝計算機提供原典節錄~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3
@tonylip 話說我覺得鄧不利多對湯姆的防備多少是因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蓋勒的影子耶
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人一當上教師就成為德高望重的智者呀
事實上他們的本性上也的確是有共通之處
不過兩者之間的生長環境、反社會思想還是不一樣

計算機 @josephine42

56
72-2

儲藏室事件後,瑞斗表示他要一個人靜一靜,就讓我先走了。
其實我真巴不得趕快走,可是又有一點點擔心他的狀況,怕他要是沒控制好自己可能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像是炸掉學校之類的,畢竟這在孤兒院時也不是沒發生過,他不高興時任何毀滅性的行為都做得出來,而這種行為有時不只針對外界,也針對他自己。
我走到門口時,回過頭又話 了點時間看著他。

雲影匆匆掠過石磚地板,夕陽西下,牆面染上紅色。

如血液般的紅色。

男孩孤單地跪在房間中央,瘦削的胳膊上是一道道抓痕。
他還在抓撓著自己的手臂,直到它們佈滿與牆面相同顏色的抓痕,方才停下。望著傷痕累累的兩條手臂,神智清醒了些,卻又感到內心充斥著單調的憂鬱,因為某種邪惡的絕望摁住了脖子和心臟。痛呀,痛呀,彷彿無聲地在傳達這個訊息。
他的腦袋內部也如同他佈滿血痕的手臂一樣傷痕累累,只是手臂的傷會好,心靈的創傷卻可能永遠都好不了。
有一瞬間,他真想撲倒在地,嚎啕大哭,但他忍住了。

「你確定?」我問。
「要是我跟你一起走,有人大概又會問東問西。」瑞斗坐在椅子上半背著我說話,我看到他又在撓抓著手背,就和記憶裡的行為一樣,倒也不是因為癢。「嫌麻煩不夠多是你的事,但是我已經有夠多麻煩了,柯爾頓。」隨著他每說一個字,他撓皮膚的行為就更加嚴重,好像非得把自己抓下一層皮一樣,現在他的手背留下一道道的紅色抓痕。接著,又像是嫌不夠一樣,他解開了長袖袖扣,露出蒼白又瘀青斑斑的手臂,他頓了頓,手便抓了上去,留下一道道紅痕。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心知自己無法阻止他,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
「所以你真的沒事?」我發現我特別喜歡問廢話,不過為了佯裝自己無知的模樣。說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怎麼可能沒事?

瑞斗原先抓撓皮膚的右手突然頓住了,有瞬間,他習慣性地想去拿自己的魔杖把我轟出去,但很快,他就想到魔杖不在身邊,於是選擇用其他的方式表達他的怒氣。
「滾開!」這是瑞斗給我的答案。

算了,瑞斗是不可能炸掉學校的,若是霍格華茲沒了,他又能去哪裡呢?

+

「有拿到草水蛉了嗎?」我走進史拉轟的地窖時,查爾斯語調隨意地問我,輕鬆且自然地就像他真的有叫我去拿草水蛉似地。查爾斯正坐在一張小板凳上處理一桶長角蝸牛,腳邊是如小山一樣的殼堆,面前的桶子裡則是發光的蝸牛角。「已經拿到了。」我回答道。查爾斯微微頷首,表示聽到了,視線一點也沒有離開手中正在處理的東西。雷斯壯站在離他不遠處,同樣在處理一些藥材,看來是替史拉轟教授準備明天魔藥學期末考的材料。反倒是雷斯壯眼神怪異地匆匆朝查爾斯瞥了一眼,回頭繼續搗弄手裡的東西,那似乎是一種新藥草,散發刺鼻的味道。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雷斯壯回來後還會去檢查藥材剩餘的量,只為了要揭穿我的謊言。
這人疑心可真重。
他一拿著大釜回到魔藥教室,除了檢查藥材,還立刻向查爾斯確認我出現在儲藏室是不是他的指示。他也不在乎查爾斯是否會對他在藥材儲藏室對瑞斗的所作所為起疑心,畢竟查爾斯還是有自己的顧慮--即便心中有衡量對錯的一把尺,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自己不熟的二年級生(瑞斗),而對雷斯壯做出太多不利的事--也就是多管閒事,導致兩人的關係更加惡化。而這種顧慮,我注意到是自從查爾斯繼承家主位置後,才逐漸顯現出的。

話說回來,我還沒料到雷斯壯會如此費心,看來是打算把我列入多管閒事的黑名單了。老實說,如果不是我在雷斯壯以及查爾斯交錯的記憶中挖掘到其他更有趣的東西,單只是要把我列入黑名單還要找證據這種事也是挺有趣的。

『還很多。』雷斯壯回頭看著查爾斯,後者正背著他從一麻布袋裡挑揀出尚且新鮮的薄荷葉。『剛才我遇見你那個愛改配方的自大狂,她說藥材不夠了。』
不管背著雷斯壯處理藥材的查爾斯是否對於雷斯壯的話抱有一點疑問或否定,他轉過身面對雷斯壯時,語氣和表情都顯得理所當然。
『柯爾頓不是自大狂--是我叫她去拿的沒錯。』查爾斯走過來往雷斯壯打開的抽屜望了望,他掰出理由的速度令我訝異。『他們考完後,下午有三年級的學生會來……練習明天考試的反不可檢測毒藥藥水,你也知道的,這種藥劑對草水蛉的需求量總是很大。當然了,在這之後我們還要把藥材重新補上。』
查爾斯不論是表情還是接話看似都沒什麼破綻,雷斯壯盯著他好一會,還是看出了點異狀,繼而無奈地又諷刺地笑了,可在一瞬間,他的笑容裡卻夾帶近乎憂傷的情緒。
『崔佛,你不覺得自己太縱容這個自大狂了嗎?』

雷斯壯那抹憂傷卻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查爾斯也有注意到的這點異狀,他當時也想針對這點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查爾斯垂下眼簾,沒再去看雷斯壯的表情。他平淡地說:『這就不用關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雷斯壯管好自己的事即可。


我看了看記憶之外的查爾斯和雷斯壯。他們此刻都專注於手邊的事務,偌大的房間只有邊上幾個大釜正不斷沸騰冒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夾雜著規律搗藥的敲擊聲,以及一些蝸牛殼從殼堆上滾落的清脆響動。
太過安靜了,就像他們刻意不說話似的。

雷斯壯和查爾斯單獨同處一室的機會並不多,他們總是盡量把時間錯開,不會與對方正面對決,因此這是能夠實際觀察他們對彼此想法的好時機。查爾斯照舊與雷斯壯不對盤,如我之前所知的訊息,雷斯壯喜歡拿查爾斯的學院大作文章,因而常惹得對方不快,這樣他們看到對方就厭惡的情緒倒是有跡可循。然而我發現:儘管他們的確對彼此都沒什麼好感,連話都懶的說,卻不是出自於我所熟知的那種不喜歡而導致此情況的。
他們的不喜歡更加複雜。我甚至會說他們對彼此的感覺是介在一個非常矛盾的界線上。
可惜破心術不能讓我看得很全面,人的腦袋並不是一本書,輕易地想翻哪一頁就翻哪一頁,它比較像是個有許多抽屜的大型櫃子,若要看得更多,就得費力去尋找,或者我常說的『挖掘』,但是這種刻意的做法很容易引起當事人注意,通常我是不會冒險這麼做的。
我比較常做的就是別人想什麼就看什麼,除非我對某個情緒特別感興趣,或是當我不懷好意的時候--這就暫且不提了,現在可不是揭露我黑暗面的時刻。

「呆站在那裏做什麼?你是第一天進實驗室嗎?拿了藥材後就應該把你那袋藥材放回櫃子裡。」雷斯壯轉過頭嚴厲地對我說道。他抓著藥杵指著我,我連忙退了幾步,以防他揮杵時濺出的藥汁甩到我身上。所幸雷斯壯收斂了一些力氣,即使藥杵上頭有沾有藥草的綠色液體,但是它們全都因重力落在石磚地上,滴落在地上的藥汁外圈泛著詭異的藍光。

我厭煩承認這點,但還是得說,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總是會為了思考人們情感背後代表的意義而忘了自己身處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我時常在發呆一樣。
比如現在,被指正的我只能匆匆低下頭去,顯出自己犯錯悔改的樣子--好吧,其實我也是真心感到羞愧的,畢竟我是真犯了一個低級的錯,也因為查爾斯就這裡。他是指導我的人,也是告訴我實驗室規則的人,多數時間我從他那兒得到的是讚賞與鼓勵,哪想雷斯壯老對我東挑刺西挑骨的--在別人面前也就罷了,但我還是想在查爾斯面前持續保有優秀不犯錯的那一面啊。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藥草放好就行了。」查爾斯抬起頭說,他朝我微微一笑之時,我不禁抓緊了手裡的袋子。「請在左邊第三格的櫃子和右邊第四格的櫃子都各放一半吧,柯爾頓,這樣比較平均,謝謝。」
雷斯壯聽見查爾斯如此好聲好氣,眉頭更是皺得可以夾碎核桃了,可是他卻一句話也沒多說,只是手握著杵,回頭敲擊得更賣力了。

我抱著草水蛉走向櫃子,心中的困惑不免再次加深。

我不是什麼心理專家,也對這方面沒研究,但我還是想給自己的疑惑搪塞點理由,所以我就把這樣矛盾的心情歸因於他們對彼此的顧慮--就是他們背後的家族。在查爾斯還沒確定繼承人資格前,他們不喜歡對方可以明確表達,避不見面,他們之間的恩怨影響也僅限於個人。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以往了,確定具備繼承資格的倆人就代表著背後的家族,要反目哪有像以前一樣那麼容易?這使得他們呈現十分彆扭的狀態:『我不喜歡你,但我不能表現得我非常討厭你』。
不過很幸運(對我來說),我很快就有機會搞明白雷斯壯針對查爾斯而流露的憂傷情緒和他問出這句話的原因--當我正要抱著那一麻袋的草水蛉走向藥草櫃子,卻一腳踏進一個盛夏的記憶裡,這下我才稍微釐清了雷斯壯心裡極度隱密的情感。

我望著腳下濕軟的泥土與青草取代了魔藥教室冰冷的石板地,霎時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的確,我可以看到別人腦中的影像,它們常與現實的事物交錯在一起,多數如鬼魅一樣飄忽,也如同披上薄紗般糢糊,並且因為記憶的持有者很少會專注一個記憶,於各種想法矯揉之下,它們存在時間總是很短暫,每當有新的想法出現,舊的亦如露水遇到陽光般消散。
即使在這種虛實交錯的情況下會感到困擾,日子倒還過得去,我總能夠區分出哪邊是現實,哪邊對我而言只是別人想法造成的幻象。
這次的情況卻十分不同。
這些記憶非常清晰,取代了現實中的景物。甚至還有香味,沒錯,在藥味瀰漫的地窖裡聞到不知何處而來的果香,實在夠奇怪的了。有一瞬我竟不確定自己身在何處,使我感到驚奇又慌張。
更令我訝異的這竟然是雷斯壯的記憶。
老實說,雷斯壯這樣的人,我總以為他的記憶裡肯定沒有什麼好東西。截至目前所見,都是他那晦澀陰暗的童年、教鞭與責罵。『你永遠沒辦法繼承雷斯壯家。』他的記憶裡永遠都有個人這麼說:『雷斯壯家的繼承人必須是最優秀的,垃圾沒有繼承資格。你是個垃圾嗎?』他花了很多時間懷疑自己,覺得自己不夠好,同時他喜歡把別人踩在腳下,貶低他人以抬高自己。
魁地奇,尤其是魁地奇。
雷斯壯這種心理完全體現在全校最熱衷的運動賽事上。
身為打擊手的他,最喜歡看到對方球員被搏格打下掃帚的時刻,也喜歡在飛行時衝撞對手球員,他不只要把對方撞離飛行路線,若還能給予額外的肘擊,就像他在欺負(美名是教訓,雖然我不知道這兩者差異在哪)其他男孩子,看著他們被暴力壓制,這總會讓他性慾高漲--好了,我別再挖掘下去了,有些事情對雷斯壯來說太過私人,有些就連他自己也很難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深吸一口氣,聞著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香味--這樣說好像也不對,怎麼能說存在於記憶裡的東西就不是真實的呢?它們曾經是存在的,只是於我而言,這些東西成了我自身現實的負擔。
繁花的芬芳逐漸濃郁,縈繞鼻尖。
我很少會被別人的記憶影響這麼深,因人們只有在悼念某人時,才會對某些回憶很專注,我經歷過一兩次吧,大概都是在葬禮上。
而會有這樣清晰的影像,唯一能夠解釋的原因,就是他非常珍藏這段記憶。出自於這是雷斯壯記憶裡唯一的美好,才會被他於輾轉反側的深夜中反覆品嘗後,深深刻印在腦子裡。而其中無法訴說的感情,則深深扎根在他的心裡。
酸甜的果香、近乎聒噪的鳥鳴聲,還有陽光,從樹葉間灑下的斑駁陽光,草地上到處都有金黃色斑點閃爍著。
遠處似有大型奇獸振翅的聲音,不久後便狂風大作,一個人影跑過我身邊,似乎在興奮地對雷斯壯喊著什麼,然而他的聲音被風聲蓋過--
 
我不得前進,雷斯壯的記憶太過清晰,我根本看不清周遭。我知道在現實裡,我的行為大概是突然佇立不動,像個木頭人。這也是沒辦法,我曾因為這樣盲目而跌個狗吃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比起盲目地到處亂走,最好還是乖乖等他的這段記憶消褪,讓我能回到現實中。

雷斯壯一直跟在一個男孩身後跑來跑去。
直到他們跑到一座四周長滿蘆葦的盆地,下凹的中央是一個湖泊,湖中央的小島有一棵蘋果樹,陰影幾乎籠罩住大半的湖面。參天大樹延伸出枝幹,其上覆蓋著一簇一簇的蘋果花,不少白色花瓣漂浮在水面上。
『我們可以過去那裡。』男孩指著樹說道。他穿著青蘋色短袖襯衫,淺褐色的頭髮,說話時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總是朝上看,不然就是直視前方時卻沒法好好聚焦在對面人的臉上,他很瘦,似乎營養不良,皮膚也偏向不健康的白,跟水面上漂浮的蘋果花有得一比。
『太危險了!你怎麼能這樣毫無防備地過去?』雷斯壯對著男孩這樣說,稚氣的聲音裡夾帶擔憂。『你又不知道湖裡有什麼?小島上又有什--喂!你有沒有在聽?』
男孩不顧勸阻,撥開長及至腰部的綠草走近延伸至湖裡的斜坡。
『你不必跟來。』他就這樣拋下一句話,連回頭都沒有。
他沿著斜坡下滑,往湖水靠近。
望著對方無畏的樣子,雷斯壯除了擔心,心中還湧現一股莫名的忌妒。又一次,他總是先雷斯壯一步採取行動。

眼見男孩已經抵達坡底,雷斯壯在斜坡邊朝他大叫,甚至搬出要向家長告狀這種事,試圖阻止他繼續靠近。
『我要跟伯母說你到處亂跑!我一定會告訴她!』雷斯壯朝他的背影大喊,隨後聲音弱了下來,細弱蚊蠅的聲音呢喃道:『如果她知道會打死你的......
男孩卻像沒聽見也沒想過後果一樣,不管不顧地脫去鞋襪,露出蒼白的腳踝,光潔的腳趾,在耀眼的陽光下,他的腳趾好似在發光。他小心翼翼地踩進水中,涉進一湖綠水,走向湖中央開滿白花的樹。每走一步,池水便掀起漣漪,水面上的花瓣與綠植隨之上下浮動。
從岸邊望去,男孩被樹蔭籠罩的背影過於單薄消瘦,柔弱無害有如池裡的一抹青荇。

看著他越走越遠,湖水逐漸漫過膝蓋、腰部,彷彿正一步步踏入死亡的陰影中。
雷斯壯慌了。
他突然有個預感,自己的夥伴真的就會這樣離他越來越遠,不只是現在,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後……他忍不住大聲喊出對方的名字:
『查爾斯!』
湖中的男孩聽到後方的聲響,回過頭--

記憶裡的男孩已經成為眼前的青年,而他正朝我走來。
小時候雷斯壯每每看到他就只想著要保護他,阻止他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因此願意像個喋喋不休充滿控制慾的老媽子一樣跟在查爾斯後頭跑來跑去。查爾斯被分到葛來分多之後,也就是走上了與家族期待不同的道路,他不再是雷斯壯記憶裡的那般易碎,像早春的嫩芽和薄霜,他身上有某些特質變得不同了,卻再也無法忽視。他與雷斯壯記憶中的男孩形象離得越來越遠,氣質裡的柔弱被逐漸成長起來的堅毅取代。很多孤單痛苦、不被理解的夜晚,被父母咆哮信轟炸,被同學排擠厭惡的日子,都一個人挺過來了。他在學院裡交到朋友,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可也是這時開始,雷斯壯漸漸意識到查爾斯--或許--從來就不需要他,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不再直呼他的名字,而是叫他『葛來分多的崔佛』。

由於注意到我的異狀,查爾斯走到我跟前,他低下頭,嘴巴一開一闔對我說了些什麼,可是我完全沒聽到。夏日的風聲鳥鳴仍占據著我的耳朵,甜膩的果香充斥我的鼻腔,深淺交錯的綠色環繞在我周圍。
真有趣,在這些幻境中,唯有面前的他是真實的。
我抬頭仰望面前查爾斯的眼睛。淺褐髮下、鏡片之後,那雙如海面朝霧般的灰藍色眼睛仍與記憶裡的回望重疊了。過了這麼多年,那雙眼睛帶給人的感覺仍毫無變化。人們說眼睛是靈魂之窗,隨著時間流逝經歷了各種歷練,也許靈魂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但是靈魂的本質又是什麼呢?

窒息般的沉默蔓延著,攫住我的喉嚨。他望著我,我卻不說話,讓查爾斯有點不知所措。

歐芙。他好像這麼說,灰藍色的眼睛透露出小心翼翼。

驀地,我發現熱潮湧上自己的雙頰,心臟在胸腔裡跳動得快活又熱烈,然後哀傷地發現自己無法控制這種感覺。我一低頭,就看見長袍下他那雙擦得發亮的學生皮鞋。

「歐芙。」他又喚了一次我的名字。
聲音回來了。聽到他的聲音,讓我的心又被一次突如其來的戰慄控制住,這是種難以言喻的狂喜,卻也讓我的心情陷入更深一層的焦慮中。

「她又怎麼了?」雷斯壯語氣不善地說,終於停下手中的工作。和查爾斯待在同個空間的時候,雷斯壯的注意力總會不自覺的分散在他身上,還帶了些期待,儘管他知道查爾斯永遠不會像童年時期那樣,主動來找他說話了。
而雷斯壯常常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有這個問題,脾氣立刻就會變得很差。他在搞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還是要保有自己的驕傲才是,他又何必期盼查爾斯來找他說話。
真是奇特,從查爾斯的記憶裡,我只看見他和雷斯壯處不來的種種景象。可是在某些時候,像是這個時候,兩人沒有明顯要競爭的目標時,我就會從雷斯壯的記憶裡看到一些關於兩人童年相處的點滴。那時的他們或許稱不上非常要好,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充斥火藥味,一開口就會惹得彼此不快,還不如別說話的好。

查爾斯沒有回答他,而是將自己的手探過來,想摸摸我的額頭確定溫度。他的手離我那麼近,都可以想像他的手貼在我額上的溫度和觸感了--我緊緊閉上眼睛,感覺自己額前的瀏海動了一下,他想碰我,但沒有真的觸碰到我,而是在即將觸及額頭前停下手,像是怕打破了什麼。

不行。
不行什麼? 我眼睛都閉了你就給我這個?
她的表情好像很害怕。而且--查爾斯的腦海裡閃過之前我拒絕抓住他的手,閃避接觸的模樣。
沒想到他那時就記下了這點,並且小心地避免碰到我,以免造成我不舒服--
不是啊,這真的誤會大了。我突然莫名地焦燥,恨不得抓住他,但我的手裡抓著一大袋草水蛉,根本騰不出手來。
而且這樣量溫度本來就不準確,查爾斯在內心苦笑,我剛才到底在做什麼?我太緊張,這樣肯定是嚇到她了。
他把手收回去,我突然感覺莫名地沮喪。

更沮喪的是我通常很厭惡接觸別人的皮膚,但這次我居然不抗拒他人的靠近?還有點期待?我大概是瘋了,會這樣肯定是受到了雷斯壯記憶的影響,現在我周遭的夏景與不合時宜的聲音逐漸消退,那些使我心跳加速的情緒也消逝無蹤。
危機解除。我大概會對這種情況如此定義。
這種情形也不是沒發生過,以往周遭有情侶,或是那些苦苦暗戀某人的少年/少女心,他們太過炙熱的情感就會影響到我。也許這種事情無可奈何,可是我就是非常討厭發生這種事。試想,如果自己每天都有某些時刻不小心喜歡上別人的男友、丈夫、女友、妻子,還得隨時提醒自己:『梅林的花俏內褲,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這樣的日子真是有夠麻煩的,除了麻煩,我總是會因而感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悲哀,甚至我會懷疑自己根本無法成為一個堅強的人。
畢竟,只有那些性格軟弱的人,才會這麼容易受到別人的情緒影響啊。

可是她的臉看起來好紅。他盯著我,這樣想著。她真的沒事嗎?
有事啊,絕對會有事。你再看,我的臉就要著火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發燒嗎?」沉穩的聲音傳來。「如果哪裡不舒服的話……可以和史拉轟教授商量延期,這個考試時間比期末考有彈性,是可以重新安排的。」
我搖頭。「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恍神了。」我乾笑著,「也對接下來的考試有點緊張。」

聞言,查爾斯蹲下來,好與我平視,接著又對我說了些安慰鼓勵的話語--這樣的行為真的很像哄孩子啊--好吧,他說什麼我完全沒聽見。來自記憶的果香褪去後,我的注意力全被查爾斯身上的雪松香吸引,如同他這個人一樣,乾淨溫柔,令人聯想到一夜風雪過後踏在閃爍著淡金色曙光的雪地上。

而後他沉吟了幾秒,思慮過後竟覺得我如此異常,問題是出在雷斯壯身上--問題的確是出在雷斯壯身上,但並不是因為我被他威脅了,查爾斯。
他抿唇,眉頭皺起,溫和的感覺消融了些,使他看起來嚴肅許多,頗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下一句話,查爾斯刻意壓低聲音,使得雷斯壯並沒有聽到這句問話,我聽到的則是他的聲音被擔憂纏繞--他真的很擔心我。
「考完後願意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你會--」跑去儲藏室?為什麼會遇到雷斯壯?為什麼要多拿草水蛉?
但是在他問出所有疑問前,史拉轟教授洪亮有朝氣的笑聲穿透了教室門傳遞進來。

查爾斯只好起身,重新站好,並且接過我手裡的草水蛉,打算替我把藥草放好。
我還來不及阻止他接手我的工作,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兩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5
@josephine42 喔喔喔喔喔!!!!!!!!這章好讚!!!!!!!!
關於對思緒的描述、雷斯壯的童年,還有查理和歐芙!!!!!!!!!!(尖叫~
我眼睛都閉起來了,結果就這(哈哈哈哈哈哈哈

讓石內卜穿上粉色澎澎裙xD @kkk100

9
@josephine42

查爾斯出現了!!!!!!!!!!(吶喊)
每次看都覺得查爾斯太美好了吧❤摸額頭那裡看得心跳加速。果然這對是進展超級緩慢,連手都沒碰上的一組.............我可以幫忙加快速度喔喔喔喔喔(加油舉火把燒起來吧)

湯姆的記憶好糾結,想抱抱他QQQQQQ但是我拒絕沒鼻子,沒了鼻子憐愛值減成零。

看到他這樣對待自己,就覺得他就是極度自卑又自大的綜合體。對世界的其他人不屑一顧,對自己也不留情面。
有人說他最愛的是自己,可是我認為他誰都不愛,包括自己。
從這些片段不難看出他為什麼會從可愛的正太變成自毀容貌的沒鼻子(還我小正太!!!!!←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咖啡豆 @Kojivia

6
@josephine42 真的寫的好棒,大大,我是第一次看哈利波特同人文,沒想到越看越有趣,雖然是近期才知道有仙境這個地方,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的文喔!!
祝大大加油

永遠在特定區域徘徊的級長xD @tonylip

6
@josephine42
歐芙怕自己軟弱
但是她一點也不

心智不堅定的人像她這樣過日子肯定會變成精神病
想想整天都要聽別人亂七八糟的想法
想法的影像又會干擾現實
還不是每個想法都有意義
還可能不小心聽到看到那些很隱私的事情(像是雷斯壯大大的x欲問題)
是我就囧死了
只想躲起來
不要入學霍格華茲
不想和其他人交流
聽那些又吵又沒意義的想法
每天過得像是酷刑

心疼歐芙的處境
歐芙不是無情的機器人
有感情是人之常情,會受影響也是


@jadeite
我沒有要求教師非得是德高望重的智者
但一個教師該有的公正仍應該要具備吧?

一個教師卻因為個人偏見而對一個學生處處設防就是有錯

我沒打算指責老鄧
就結果論來說他的提防是正確的

但套用在一般情況(以石內卜和哈利的例子)
一個教師因個人恩怨而對學生有偏見行為
這就是不應該發生的


我回去看我的上個留言
也沒有指責鄧校或要求他德高望重的意思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1
@tonylip 咦~~~我沒有說你指責或苛求呀…
只是在說這種移情作用再所難免
況且老鄧也沒有因此說湯姆的壞話或虐待湯姆使絆之類的啊?
也該教的都有教、該關心的有關心
我覺得已經做得很好了吧…
個人覺得和石內卜完全不一樣(或許他就是覺得自己可以石內卜也可以才覺得石內卜能教會哈利鎖心術?)

木桑芭在霍格華茲特快車上買糖果 @silencenice

3
好美的一篇,借助回憶讓人更了解每個角色了。看了之後發現查爾斯才是這故事的美角擔當,計算機是他的親媽呀!

這篇也照樣是湯姆日常賣可憐*沒有貶義

身邊很多人認為湯姆一開始注定是一個魔頭,但是我一直和他們持相反意見,看了計算機筆下的故事後更堅定自己的看法。
就像很多連環殺手都有個不幸的童年,但不是每個有童年陰影的人都會成為殺人魔。
我相信湯姆有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如果有個人能有機會走進他的內心導正他的話。

計算機 @josephine42

9
@jadeite
謝謝喜歡~~~(´▽`ʃ♡ƪ)
哈哈哈哈哈,就是差那臨門一腳(欸

@kkk100
是的,應你們的搖旗吶喊(並不是
燒起來是命案而不是加快速度吧(´⊙ω⊙`)

瑞斗的錯誤就是拋棄那張迷惑眾生的臉(x

對對!我就是有點想這樣表達~
有人發現了~開心~


@Kojivia
歡迎高琪來到仙境✧◝(⁰▿⁰)◜✧
謝謝高琪喜歡我的文喔~
會繼續加油的✧*。٩(ˊᗜˋ*)و✧*。

@tonylip
人生嘛~總是這樣的,只得學會苦中作樂
再不開心,也只能把它變成喜劇,讓自己笑一笑
笑過之後,繼續抱持點希望,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silencenice
先在這裡鄭重宣示:我不是任何角色的親媽XDDD

是啊,直到結局前,怎樣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嗎?(眨眼(=´ω`=)

Xu @y109872

4
歐芙真可愛😊
會想在特定人面前保持好的一面就是喜歡呀////在各方面都很有觀察力的歐芙是不擅長還是不想面對自己的心呢?

查爾斯和雷斯壯的童年看起來關係還不錯。不是相親相愛相濡以沫的類型,至少也是會跟在某人背後跑的關係(什麼關係)

成年人容易把自己禁錮到一個狹隘的範圍,家族的要求,純血的榮譽,身處的圈子,把失去這些和失去一切等同起來
童年時明明這些都沒什麼的
童年要顧慮的事情沒有那麼多,長大後的顧慮反而多了,太多現實因素可以拆散任何關係,何況是他們這樣
長大後的他們反而被各種價值矇蔽,本以為長大後能看清一切,但是卻越來越被限制了
看到他們現在這樣有點感嘆,三觀不合的友誼難以走得長久

GRMS👑妮爾芙與妙麗搭霍格華茲特快車 @Lc084smart

5
@josephine42
麻生忙裡偷閒來留言了~不想寫作業QQ

72這話真的有嚇到我…而且是感覺噁心和不舒服的嚇,一些描述讓自己也能對瑞斗感同身受,真的好可怕…嗚嗚嗚放個假想看整瑞斗卻整出心理陰影了

像你這樣沒人愛的孤兒,總是希望能吸引大人的注意不是嗎?
這句話直接雞皮疙瘩 害怕

經歷這樣的事情也難怪瑞斗很難相信別人,難怪快入學前鄧鄧(很熟嗎)來找瑞斗自稱教授,他會立刻懷疑鄧鄧是不是精神病院的醫生
計算機的瑞斗有好多細節可以對應到原著,印象最深的是沒鼻子的由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次摳出這些對應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而且而且又又又同樓上覺得查理和雷斯壯(名字好像叫史派)有什麼……有一腿
不過身為忠實的瑞歐黨表示不care
比較擔心瑞瑞老是叫歐芙滾開哪天就真香了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0
真的!!!對應細節超讚!!!!!
話說想問問計算機,之後優菲米亞會登場嗎?
好好奇~~~~~

蒔釉(阿時 @gm40448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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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芙好帥!這種不動聲色救人(?)的感覺好棒!!
但是 在男人的心之間遊走什麼的,果然是個罪惡的女人啊歐芙(別聽他瞎說
原來情敵一直就在身邊🤧
但是我看到了好多箭頭,所以太棒了我可以\(^o^)/
歐芙 ⇆ 瑞斗
⇅              ↑
查爾斯←雷斯壯

悠悠黑湖裡,子寧不嗣音? @jade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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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40448101
................歐芙 瑞斗
..................⇅             
弗利蒙⇆查爾斯←雷斯壯

嘿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