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如何將兩種咒語結構嵌合在一起的理論筆記後,我們圍在桌邊看著孚立維教授對一個木偶施展跳舞咒,讓其在小舞台上表演芭蕾舞。
當木偶以單腳完成三十二圈大旋轉作為這堂課的尾聲時,孚立維教授宣布期末實踐考試會有類似的題目。
「但是實際上要做什麼,考試當天才會公布。」教室裡頓時哀號一片,孚立維教授又安慰我們。「不要擔心,絕對比芭蕾舞簡單。」
讓木偶跳踢踏舞。
教授,你在想期末考題時不要這麼毫無防備啊!
符咒學如果只讓我們學習讓木偶表演雜耍,那還有什麼意義?
艾福瑞坐在最後一排這麼想著。他這點心思倒和瑞斗不謀而合。
刨切咒還有點用,跳舞咒是要我們用在哪裡?
瑞斗對於符咒學表面上充滿興趣,可是有些咒語對他來說根本無法找到意義,相較於變形學、黑魔法防禦術等目標明確,能讓他拿來攻擊人、威脅人的課程,符咒學顯得太過溫和了。
「好可愛!」麗莎下課後看著仍在跳舞的木偶發出讚嘆,「歐芙,我剛才想到可以把角度修正咒再改良,可能偏個幾度,這樣的話,木偶的動作可以再更精準。」
麗莎這句話立刻引來講台上孚立維教授的關注,他興奮地以小跳步跳到我們附近。
「伍德小姐想怎麼改進呢?」
煩死了,跳個舞而已還想改進什麼?
我每次聽到這個聲音都想翻白眼,可是按照我聽到這個聲音的頻率,一不小心眼睛大概會轉不回來吧。
身為教授背後靈的瑞斗這次一反常態,沒有徘徊在孚立維教授後面,因為他正在醞釀另一件大事,而且等下就要執行了,即便如此,瑞斗腦子裡損人的聲音從未歇工過。
飛行課的意外後,他從中悟道,發現那些純種傻瓜(瑞斗的說法)的勢力遠超乎他的想像。
光是個有權有勢的父親大手一揮,就能擺平許多爭端這點,瑞斗半是不屑,半是羨慕到不行。雖然史萊哲林沒有過於分明階級,主要是以一個個小圈子為主,但是其中的血統造成的地位差異還是存在。也許傳統使然,混血巫師的圈子總會自動對那些純種圈子懷抱敬畏之心,而這份畏懼形成的權力正是瑞斗想要的。
然而,事與願違,瑞斗在其中獨來獨往、安靜少言、謙遜服從的形象也讓他成功融入了學院裡頭……邊緣人的那群,但瑞斗可不是那種甘於平凡的人,而他不安於現狀的驅動力就是那不時浮現腦中的:
我會成為偉大的巫師,我跟別人完全不同,我知道我是特別的!
說真的……你開心就好。
儘管瑞斗有他那征服史萊哲林的大計畫趕著執行(詳細內容我不想知道,也沒有看得太仔細),他還是在離開教室前,不小心撞了麗莎一下--出於教訓人的心態。常任教授寵兒的他怎麼可能會允許另外有人比他出風頭?我就是因為這樣的爛理由被盯上,只是他把麗莎的威脅程度看得較低--因為對方只是(瑞斗原話)孚立維教授啊。
雜耍女。
當他直視著麗莎的眼睛時這樣想著,當然麗莎是聽不到他想些什麼的,她甚至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等麗莎做出任何回應,瑞斗便已離去。
她望著瑞斗的背影,困惑地揉著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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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瑞斗有點可怕。」
離開符咒學教室後,一直沉默的麗莎冒出這麼一句。
聰明,但很危險。
這個註解很精確,麗莎。
「他是有點奇怪,」奧利夫接話。「可怕還不至於吧?」
長得不錯看倒是真的,奧利夫的腦子裡浮現瑞斗的臉,讓我不禁惡寒。
不要被他迷惑了!
「不知道,」麗莎搖頭,「可能我想太多了。」
聽說去年的考題是讓鳳梨跳舞.....麥朵完全沒注意前方的我們在談論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思考期末可能會出的題目。也不怪她這麼緊張,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麥朵只補齊了聖誕節之前的課程,但是聖誕節之後的--她還在努力中。
「孚立維教授好像很喜歡鳳梨,上課也時常提到。」麥朵插話。「你們覺得期末考跟鳳梨有沒有--」關係?
沒有,孚立維教授這次沒這麼愛鳳梨了。
「是十秒樓梯!」麗莎突然指著前方大喊。霍格華茲有一百四十二道樓梯,其中一種稱為十秒樓梯,剛好就在我們通往雷文克勞塔的捷徑上,每天只有一次十秒的時間方便學生。它的一端固定接著雷文克勞塔的螺旋梯入口,十秒過後另一端又會從三樓的樓梯轉角移開,連回六樓。通往雷文克勞塔的路上不是很幸運走捷徑,不然就是要從六樓繞過去,但是要爬到六樓,也是要經過很多變數極大的樓梯們,即使勤奮如我……如果有捷徑可走,誰會想繞一大圈?
我們從樓梯底開始往上奔跑,期望能在十秒內趕上。
奧利夫是第一個搭上的,再來是麗莎,麥朵(真不敢相信她跑得比我快)幾經猶豫後也趁著空隙不大跳過去,可輪到我時就不行了,望著樓梯口之間兩三公尺的距離,又看了看那摔下去必殘的高度,我對著另一端的她們說:「我會從另外一邊繞過去。」
聽到這句話,我的室友們顯得憂心忡忡。
級長開學時就告訴我們一年級生最好不要單獨行動,因為你們不知道這些樓梯會把你們帶到哪裡。
「多個人,多個伴。」級長伸出食指笑著說。
然而她沒說那個伴是指冒險夥伴還是某條路上相伴的意思。
可惜室友們現在也不可能回到跟我一樣的路徑上,隨著樓梯高度不斷往上,麗莎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
「那待會見了,歐芙。」
我抬頭望了望上方隨時變換位置的樓梯們。
好吧,梅林保佑我能安全走到六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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