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OC【背棄世界也可以】，2024/01/25更76

63. 婚禮(一)

今年的暑假生活相對熱鬧，弗斯坦莊園迎來頭等大事。
莫瑞斯在家族裡也算是天才，即使闊別三年才回學校，依然順利拿到畢業證書，但他還想多多進修，準備再過一年才進入職場。因此暑假第二天，莫瑞斯便直接出現在莊園裡。
「琳希，琳希阿！」
樓梯因為男子毛躁的步伐發出悲鳴。
「少爺，您別跑那麼快，小姐怕是還沒醒。」這是芬克斯。
「沒關係！琳希，別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妳，醒醒。」
由於天色剛亮，琳希還在睡夢中。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下一秒床邊便重重的下沉。
莫瑞斯和琳希一向很親近，相處起來自然沒什麼俗套的規矩。他晃晃琳希，甚至捏起她的臉，琳希都只有無奈的甩開那隻手，就好像她早就知道表哥會急著來找她似的。
「不管什麼緊急的，讓我睡飽了再說…」
「不行不行，事關我的終生大事啊，妳快點起來幫我想想辦法！」
莫瑞斯變成狼人之後力氣變大不少，直接把琳希上半身扶起。
「我親愛的好妹妹，看在妳以前做了蠢事我都沒跟父親告狀的份上，醒醒。」
「莫，那些蠢事都是你帶我做的，而且你的終生大事不差這幾個小時。求你了，假日別讓我早起阿。趁著教授還沒回家…」
說著，房門口出現另一道身影，臉色跟他的袍子一樣黑。
「莫瑞斯．弗斯坦！」教授怒視這個不知禮數的男人，對衣衫不整（其實就只是短睡衣）的女孩動手動腳，即使是自家妹妹也不行！「一大早闖進單身女性的房間，你想幹甚麼？弗斯坦家的禮儀家教都是假的嗎？」
即使不在霍格華茲念書，莫瑞斯對地窖蛇王的盛名還是略有耳聞，見到真人的氣勢更讓他寒顫半天。
「石內卜先生，我只是...哎哎！」
說話間，莫瑞斯就被教授從後頸拎起，拉到門外。
阿...原來教授回來了呀。這次可比往年還早，學期結束後教授們大多還有善後工作，大約都要三四天才能順利回家。
被這麼一鬧，琳希也沒了睡意。教授已經回家，那還是起來陪他吃個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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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到底能不能幫我？我只能拜託妳了。」
都是晚餐之後了，莫瑞斯還是不死心的纏著琳希。
「我當然願意幫忙，但你也知道家族裡那些老東西肯定會逼著你要弄出個繼承人吧？何況你都還沒求婚，我猜迪比克不會那麼輕易答應。」
兩人討論的正是莫瑞斯想和迪比克共結連理的事，但迪比克和琳希透漏過，他們的婚事不會受到祝福，弗斯坦家再怎麼說也是雷文克勞的分支，不能輕易斷了血脈，若同性巫師結為合法伴侶，就極有可能斷送這個姓氏，這在外姓宗親們的眼裡看來自然是不可接受的。
「那不是還有妳嗎？現在就算我做回家主，妳的孩子也可以繼承呀。妳多生幾個不就解決了嗎？」
琳希滿臉無奈：「你當我是迷蹤鳥嗎？一生生一窩？」
「我親愛的妹妹，以妳的條件絕對超過迷蹤鳥…唉唷！」琳希把一球餐巾紙丟向自家表哥，「我的意思是，迪把上次舞會的照片寄給我了，妳打扮起來要多少追求者會沒有嗎？」
「托你的福，」琳希壓低聲音，偷偷看向遠處沙發上的教授，「如果你沒跟他結婚，那我就會被慫恿嫁給你的＂求婚對象＂。而現在全英國都會以為我是你們婚姻的介入者，請問還有哪個紳士會腦袋壞掉來追求我？」
「咳，」石內卜清清嗓子，「那件事情應該不勞煩你操心，弗斯坦先生。」
「先生，您可以叫我莫瑞斯就行了。」
睨了一眼對方，教授來到兩人面前，「琳希，我記得妳很早就邀請貝奇先生來家裡小住了對嗎？」
琳希眨眨眼，「呃，你怎麼知…我是說，其實是迪比克也想先到我這玩幾天，也許當作跟故鄉的告別？」
「那還有什麼問題？難不成是要琳希幫你寫求婚誓詞？還是你以為我們會幫你準備可笑的玫瑰花跟煙火？」
兩個弗斯坦都瞠目結舌的盯著石內卜，還是琳希忍不住說：「教授…你知道求婚要花跟煙火？」
「咳嗯…」這次是掩飾不耐的清痰，「這種東西你們自己談清楚就行了，到時候找羅蘭跟你們去魔法部證婚，沒什麼好討論的。」
「……教授，你竟然不反對同性婚姻阿？我以為你會很古板…」
忍住各種翻白眼和手刀琳希腦袋的衝動，教授頭也不回的走去實驗室。
 
他早就習慣魔法界有同性伴侶的事實，當年看著劫盜四人組，他就極度懷疑那個臭美的布萊克大概是暗戀老波特才會總是跟著他，然後路平則是心甘情願的陪在臭狗身邊，沒想到渾蛋波特竟然先一步把莉莉搶走了。石內卜倒情願看到浪漫婚禮上的是波特跟布萊克。
不過終於知道莫瑞斯和迪比克是一對，也讓教授心寬不少。要知道學期將近時，那對璧人的傳聞已經越演越烈，說琳希要跟迪比克私奔的也有，甚至有人說琳希其實珠胎暗結了。那個晚上，石內卜的實驗室竟傳出釜鍋爆炸的聲音。
他知道他們應該不是真的在一起，但某些角度看上去這兩人又親密無比，他只能從琳希並無太大變化的表情中猜測。石內卜看不出兩人眼中傳遞任何情愫，但光是琳希本身散發的耀眼，就足以讓他卻步不前。他只能遠遠的觀望著，不知那個女孩哪一天將不再屬於他。
 
傳聞梅林最喜歡仲夏之夜，因為這是充滿奇蹟和魔力的時刻。
前一天還纏著琳希不放，隔日早晨只見迪比克牽著莫瑞斯的手，慵懶地走出＂他們＂的客房。
「呃…求婚誓詞不需要了？」琳希揉著一隻眼說道。
迪比克露出滿意無比的燦笑：「日安，琳希。」
而後面的莫瑞斯從脖子到耳根都是紅彤彤的。
 
昨晚各自回房後不久，芬克斯便來報信，說是迪比克夜訪莊園，琳希順水推舟，用小精靈通知教授不要出房門，並引導迪比克去了莫瑞斯的房間，接下來自然就沒有看戲的必要，琳希吩咐家僕們幾件事情便早早的睡了。
 
這個假期弗斯坦莊園勢必要熱鬧起來了，琳希讓芬克斯全權負責兩位男士的婚禮現場布置。這兩年弗斯坦魔藥鋪的收益不錯，琳希絕對有餘力舉辦一場規模不大卻足夠隆重的婚禮。
即使教授咕噥著這種儀式沒必要如此重視，還是抵不過琳希的浪漫少女心。
「教授，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誓婚儀式！更何況…要是我不在這裡幫他們辦婚禮，莫瑞斯絕對會想辦法在法國搞一場更誇張的。」他現在可不像我有那麼好身家…
在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不到十天莊園裡就多了一座小小的玻璃屋，裡頭是可以容納一百人左右的禮堂和宴會廳。婚禮就愉快地定在七月底。
主婚人請到了孚立維教授，並由羅蘭證婚。在那麼短時間內，琳希甚至說服西追和羅傑．達維(雷文克勞的魁地奇隊長)作為伴郎出席。
畢竟是弗斯坦家的婚禮，為了不被落下話柄，排場還是需要的。除了自家人、失聯已久的卡瑪家、東施家，比爾代表衛斯理家致意，霍格華茲的教授們當然都在嘉賓名單上，還有波巴洞幾位與新郎交好的同學，甚至有一兩名魔法部官員到場觀禮。
為大局著想，琳希讓哈利喬裝一番，並自稱是貝奇家某個外姓的遠房表親。為此，小哈利甚至脫下眼鏡，還把頭髮臨時染成了金黃。
誓婚儀式按照古禮進行，一切順利，兩人說完誓詞，由主婚人施法連結兩人時，不少親友激動落淚。當然有人的心態就是可惜了這兩位可口的男士竟然無視天下美女而走到一起，尤其是曾經向莫瑞斯主動提親的＂阿姨們＂。
 
儀式後，便是庭院式的宴席。
「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像親兄弟了。」琳希看向哈利和跩哥打趣的說。
她今天以莊園主人和新郎家屬的身分出席，自然花了一些心思打理自己。不過不能搶過兩位主角的光彩，她選了墨綠色配黑色的禮服，頭髮用銀色髮飾盤起，露出光潔的背部，莊重華美中透著一絲即將成年的性感。
「琳希，妳今天…妳…恩，很好！」哈利看著琳希，那種對少女讚美的話語他說不出口，只能豎起大拇指一邊傻笑。
「你直接說她美到不行就好了，哈利，」羅蘭舉著香檳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應該是喝不少，「琳希寶貝，妳美得連我都想娶妳了，介不介意讓我這種大姊姊追求妳啊？」
說著羅蘭就嘟著嘴抱上來，沖著琳希臉上一頓亂親，好在知道是開玩笑，琳希也只能由著她。
不過另一位男子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石內卜上來又是單手拎小狗的動作，把羅蘭拎到旁邊。
「小氣鬼賽佛勒斯！琳希讓我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我會好好疼愛她的。」
「身為一名前教職人員和今天的證婚人，妳覺得妳的舉止妥當嗎？」石內卜無視羅蘭的拳頭亂揮，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也說了我是『前』教職人員，現在我就是琳希寶貝的好朋友，為什麼不能跟她親密一點？倒是你，不要老是霸佔琳希又不行動好不好，你自己不親當然給別…欸欸！輕點！」
然後羅蘭就被甩上無聲咒拖走了。

64. 婚禮(二)

　　「比爾，你怎麼一個人來，女伴呢？」
　　琳希走向衛斯理家的大兒子，他今年到埃及任職解咒師，風沙沒有在他臉上肆虐，反而增添了更多的成熟穩重。
　　「如果妳願意賞臉的話，第一女伴的位子永遠是妳的呀。」
　　「你怎麼聽起來那麼像馬份家的人？」
　　「那我可不敢，他們臭美的境界可是純血家族中的頂流。而且我以為妳已經習慣那種說話方式了，看妳寫信來的風格越來越貴族，我都不知道妳會不會嫌棄埃及的草紙。」
　　比爾成功把琳希逗笑，兩人許久不見的陌生感瞬間消彌。
　　「放心吧，不是所有史萊哲林都嫌貧愛富的，我的錢也不是從兩腳蛇的蛋裡孵出來的。而且糾正你一點，你最小的弟弟跟馬份家小王子走得也挺近呢。」
　　「那也好，榮恩的魔法技能應該會精進不少。」
　　「你是說打架技能吧？」兩人相視一笑，「不過說真的，你上次提到的那女孩呢？」
　　兩人持續著每月一到兩封書信往來，最後一封來自比爾的信上說起了在某個麻瓜遊客被反鎖在某個金字塔密室的事件時，他遇見一個女巫，她也是趁著假期到埃及遊玩，碰巧混在麻瓜之中，就被順便解救了。
　　比爾『很婉轉地』闡述當下他的心臟彷彿停滯了，眼光完全無法從少女身上移開。短短幾句交談後，還來不及交換聯繫方式就分別，比爾神不守舍了好幾個夜晚。
　　琳希被迫看完比爾對那女孩的各種細節描述，例如髮色、五官、肢體語言等等，當然都是稱讚之詞，但也足夠讓琳希在腦子裡搜索。她馬上就想起波巴洞那位代表學校參加三強爭霸賽的花兒．戴樂古，看來比爾真的是一見鍾情，並非花兒的魅娃基因作祟。
　　「當然沒有進展，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看到她的罩衫上有個校徽的別針，應該是波巴洞的孩子。」
　　琳希挑眉看著沮喪的比爾：「你知道是個孩子還想下手？真是大膽的衛斯理。」
　　比爾面對這樣的調侃，也難免感到不好意思：「不不不，她看樣子也跟你差不多大了，我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開玩笑的。但我說不定真的有辦法替你找到這個人。」小白蛇狡詰一笑，啜著美酒。
　　「真的？」比爾眼中閃著光，他知道弗斯坦的人脈廣，卻沒想女還會願意主動幫忙。
　　琳希了解他眼神中的深義，「你該慶幸我沒有被你的英姿蠱惑，不然現在誰會那麼好心幫你啊？」
　　男子難為情的摳摳下巴：「是、是嗎？」
　　「別以為小女孩都會被你迷倒，你看到那個金髮碧眼的新郎，條件不比你差吧？跟我朝夕相處我都沒有倒進他懷裡。」
　　倒是自家哥哥把他拐回家了，莫瑞斯真厲害。（玥：誰拐誰還猶未可知喔，對這對ＣＰ有興趣的可以催促我寫他們的外傳）
 
　　「史萊哲林的眼光向來很高，我很期待未來會是怎樣的人能贏得妳的心。」比爾真誠的說道，兩人會心一笑，給了對方一個溫暖的擁抱。
　　比爾曾經對琳希動心，幾次主動都被琳希巧妙化解，兩人並沒有用言語表明，只是隨著時間默契的將這份情感昇華成更堅定的友情。
　　不過在旁人眼裡，這兩人的互動又將掀起一番波瀾。
　　例如幾個愛嚼舌根的親友團又聚眾竊竊私語。
　　例如某位黑袍巫師攢緊了拳頭，卻又默默躲回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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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之後，琳希的生活越發忙碌。教授正式升任全球魔藥學會副會長，必須參加今年的暑期年會，今年的聚會地在德國。琳希身為見習學徒，不可免責的幫忙整理新魔藥的研究報告，而石內卜也糾結著該不該帶她與會。
　　升上六年級，繁忙的課業琳希還能應付，家族事業現在也都交由專人分擔，唯獨學徒的工作讓石內卜猶豫。女孩和自己都不是愛出風頭的個性，無奈很多頭銜都是自己找上門的，即使那是實力的證明，也同時意味著將惹上更多麻煩。
　　例如爭權奪利的暗潮洶湧；例如在對抗佛地魔的時候只能站在明處；例如弗斯坦家將被徹底和普林斯家掛上關係。
　　普林斯身為古老的魔藥世家，到艾琳前一輩就不再是純血且逐漸沒落，賽佛勒斯遺傳到魔藥天賦，卻沒有實際責任接管普林斯家，如今他在魔法界嶄露頭角，普林斯的外姓家族說不定會想起這個混血的繼承人。
　　那麼，那隻老蜜蜂肯定又要利用這層關係搞事了。
 
　　思忖之間，琳希卻再次自告奮勇。
　　「教授，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石內卜定睛，「我有說要帶妳去嗎？」
　　「不然你要帶誰？我應該是你唯一的弟子吧？」
　　語塞兩秒，教授面不改色：「那種場合可是非常枯燥的，妳去不合適。」
　　「教授，這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一點？身為弗斯坦家主什麼場合不能適應？」
　　看琳希胸有成竹的樣子鐵定是要跟著了，石內卜出行的計畫必須詳細考量才好。
 
　　暑期學會預計兩天後舉辦，為期五天，為了有機會多在德國街頭逛逛，琳希慫恿著提早出發，因為他知道石內卜的個性肯定不會待到學會的最後一天，雙方僵持之後琳希還是賺到半天多的悠閒假期。
　　「教授，那我先去附近逛一圈，熟悉一下環境，說不定有不錯的餐廳。」
　　「餐廳？妳真當我們是來度假的？」
　　「呃…我們才剛到，活動不是明晚才開始嗎？」
　　教授不置可否，明天晚上是會前聚餐，史拉轟作為榮譽顧問也會出席，石內卜勢必要作陪。
　　半响，石內卜起身抓起罩袍：「我可不認為這裡會有什麼讓小鬼感興趣的地方。」
　　「我才不是小朋友…等等，你要跟我去？」
　　「不然弗斯坦小姐認為這種天氣你的魔藥教授會願意出門作日光浴嗎？」
　　石內卜指著窗外陰霾的天空，琳希吐舌竊喜：「你在好天氣曬的都是藥草不是自己呀。」
 
　　德國知名的貝特赫街，此區天氣和氛圍媲美英國翻倒巷，陰暗潮濕、充滿邪惡氣息。
　　為什麼國際魔藥年會要選在這種鬼地方？難怪麻瓜電影裡的女巫熬藥都是在髒亂可怕的小屋裡，我們自己真的該好好反省怎麼改變這種刻板印象。
　　邊想著，兩人並肩走向其中一條小巷，裡面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店，到處都是不友善的眼神，倒不是黑巫師聚集地，但民族意識高漲的國家連巫師都自帶馬份家那種高傲的純血傲視技能。
 
　　「看看這是誰？我的摯友賽佛勒斯竟然那麼重視這次的晉升？終於想清楚準備回歸上流生活了嗎？」
　　說到馬份家，這位鉑金家主帶著女主人一同走出首飾店，四人不期而遇。
　　「還有我們的小朋友也在呢親愛的。」納西莎看著女孩微笑，
　　「馬份夫人、馬份先生好。」出於禮貌，琳希乖巧的問好。
　　「這麼公然和我走得近不怕影響嗎？」石內卜挑眉。
　　這次的魔藥學會的重頭戲除了教授的晉升儀式，還有馬份家發表與弗斯坦合作的魔藥系列，反正是檯面上的公開事項，那在學會活動區域有什麼交流都是正常的。
　　「那可不，主要還是因為弗斯坦小姐我們才過來打招呼的。對嗎親愛的？」魯休斯挑眉對自家夫人道，納西莎也很有默契的點點頭，「身為未來的合作夥伴，我想是應該保持良好的關係。」
　　對於這些官方的對話，琳希沒有太多興趣回應，她注意到這次假期開始教授就在家裡放了相當多的守護咒，出發往德國的路途上也處處小心，就算石內卜不說，琳希也知道食死人在背地裡搞很多小動作，假如沒有馬份家的從中斡旋，那些戴面具的早就蠢蠢欲動了。
　　基本的寒暄過去，石內卜輕描淡寫一句：「德國魔法部的維安部屬也太鬆散了，呼嚕網和港口鑰都沒有設立通關檢查。」
　　「這裡已經對危險人物出現習以為常吧，只是他們『那位』比較低調。」
葛林戴華德這位德國黑魔王在這個時期幾乎是自閉狀態，這是跟鄧不利多的協議，但他的追隨者並沒有因此銷聲匿跡，德國魔法界的正反對立早已只剩明爭沒有暗鬥。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魯休斯。」
　　石內卜正色道，他知道這趟出遠門還是有風險，即便幾個月都沒有明確發現貝拉．雷斯壯的行蹤。
　　「別那麼緊張，我的朋友，」魯休斯的目光也是一暗，「至少我這邊還沒有收到襲擊通知。」
　　交換眼神後，納西莎發起了晚餐邀請，教授本要婉拒，瞥了一眼琳希還是決定集體行動可能安全些。
　　已經逛完半條商店街的兩人的確也到了可以進食的時間，琳希對馬份夫人的品味還是認可的，由她推薦餐廳應該不會虧待自己的胃。
 
　　不愧是馬份，在異鄉隨便找間餐廳都可以弄到小包廂。
　　「這是我們第一次到德國時光顧的餐廳。西西，沒想到妳還記得。」魯休斯自傲的臉上堆滿寵溺笑容，石內卜提醒的清清嗓子。
　　兩位女士在用餐過程自顧自地討論著各式菜譜，石內卜和魯休斯只能靜默在旁專心在盤子裡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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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和琳希回到住宿旅館時已是十點多，互道晚安後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但琳希其實沒有絲毫睡意。她在床上翻滾著，思索著白天教授的所有小動作和神情，甚至剛才在走廊分別前的注視，那不是一般的戒備狀態。
　　—這是今晚要出事的氣氛。

   65. 貝特赫街頭
　　夜裡的喧囂以另一種形式呈現著，夜行動物的叫聲，走廊裡偶爾迴盪的人類腳步和說話聲。
　　連窗戶縫隙擠進來的風聲都很明顯。
　　琳希從來不是神經質的人，但女人這種生物大多數是靠直覺生存，尤其這種看似風平浪靜的時候。
　　這次雪犽也跟著來到德國，熱愛深夜漫步的她也察覺到主人的不安，留在房中假寐。
 
　　她開始回想假期第二天那個所謂的『拜師儀式』，即使是私收學徒也需要見證人證明兩人建立師徒關係，代表石內卜後半生的所有研究和財產若沒有血緣後代將全部由琳希繼承。
　　不具有法律效應，但至少兩人的不破誓也在同一天建立，不管內容是什麼，都終生有效。
 
　　午夜十二點，咻咻的風聲越來越響。雪犽微微抬起頭，周遭的聲音突然通通消失。
　　琳希警覺地把魔杖握在身側，下一刻，石內卜的出現和窗口的襲擊幾乎同時發生，琳希房間的窗台被爆破咒重擊，即使有魔咒保護，半面牆還是碎裂崩塌。
　　教授現影的瞬間便用了破心護，淺藍色的薄膜擋在琳希身前，才沒有讓她被碎片擊中。
　　「琳希！快過來！」
　　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一節手臂，琳希卻出現片刻猶豫，她一心想弄清教授長久以來對付的到底都是怎樣的敵人。
　　下午她已經瞄到那幾個監視他們的黑袍巫師，行蹤詭異就不用說了，還特意在教授下榻的旅店蹲守。
　　琳希沒跟石內卜說出自己的發現，但現在對方都打過來了，這口氣可嚥不下去。
　　思忖之間，第二波攻擊已經到來。
 
　　「快點！別發呆了！」伴隨第二聲砲擊，石內卜想伸手抓住琳希，可女孩已經轉身跑向窗台旁的柱子，樓下沒有可疑人物的蹤跡，零星的好奇目光看上來，但誰也沒有舉起魔杖，反而第二次粉碎咒來的方向是…對面商店街的屋頂，而且正在移動！
　　琳希用上障礙咒，隨後回給教授一個堅定但抱歉的眼神，跳上破敗的窗台，消影在夜色中。
　　「琳希！」
　　石內卜不是膽小之輩，若是隻身一人，他絕對馬上反擊，但他知道現在要面對的是什麼，他不能拿琳希冒險。
　　晚餐時魯休斯已經暗示過他，雖然沒有襲擊的消息，但防守最鬆散的時機應該就是今明兩個晚上，明天是大會開始的第一晚，太多重要人物將會聚集，就算是貝拉．雷斯壯也不會選在這時候發瘋引起關注。
　　他們剛到德國境內，教授便叮囑雪犽，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即時通報。而雪犽在聽見奇異風聲時就已搖動教授給她的魔法鈴鐺，這東西的聲音只有石內卜單方面的接受器聽得見，所以他才能馬上出現在琳希身邊。
 
　　商店街二樓一片寧靜，琳希順著腳步聲來到一間華麗的書店，櫃子之間的距離僅能讓一個成年巫師側身而過，她小心翼翼的跟上企圖掩蓋行蹤的三名食死徒。她能確定這些人是佛地魔的走狗，只因其中一名巫師囂張地穿著短袍露出了手臂上的邪惡刺青。
　　她當然知道食死徒中也有被迫為惡的好人，但這幾個絕對不是，她在預言報上看過那個穿短袍的男人，這人也在襲擊古靈閣的通緝名單內。那次攻擊也是貝拉．雷斯壯主使的，那他可能跟紡紗街事件有關。
　　然後琳希腦子裡就出現了那晚滿身是血的教授，殺意漸起。
 
　　琳希不像哈利，有佛地魔的分靈體在身上，所以有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像是精神分裂一樣，最後只能靠善良本性壓制暴虐。但她同樣不是聖人，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才是她的真性情。
 
　　三個食死徒停在樓梯口的書櫃旁，竊竊私語著，並放出小蟲子飛向店外。琳希只能大概猜到還有其他成員在附近，並且這是預謀已久的攻擊計畫，或許他們也不是唯一目標。
　　琳希舉起魔杖，連著使用嗡嗡鳴和石化咒，其中一個巫師倒地，但另外兩人立刻回擊，魔咒攻擊聲四起。
　　「Arresto Momentum！Ventus！」琳希把對方的咒語減速，並在屋內召喚颶風，頓時書本和其他東西都被捲上半空，以極快的速度飛旋著。
　　然而這兩個巫師的實力不容小覷，他們只是稍有不穩，但還擊仍毫不手軟。
　　也許出自報復心態，琳希針對那個短袍巫師也放了幾個惡咒，但都被閃過，對方甚至露出挑釁的笑容，像是嘲笑著『不過就是個小女娃也敢搞偷襲？』
　　「Confringo！」
　　颶風咒中雙方都使用爆炸咒是什麼概念？
　　就是狂風助長爆炸威力，塵土和紙張擴散爆炸範圍，整個二樓瞬間付之一炬，但如此強力魔咒碰撞時的力道把雙方彈開，那兩人被震下樓梯，從櫥窗撞出去。
　　琳希就沒那麼好運，先是撞上一個書櫃，然後連人帶書破窗而出，下一步應該就是親吻地面了。
　　她還來不及對自己用鐵甲咒，突然一股力量拉住她，甩掉了地心引力。定睛一看，教授抱著自己，身上環繞著黑霧，在夜空中快速飄逸。
　　「教授，你、我們在飛？」琳希難免有些吃驚說道。
　　「抓好。」石內卜專注的看向前方地面，但他不再追擊剛剛的兩個男人，反而轉向另一間旅店門口。
　　落地之後，石內卜伸手示意保持安靜，一邊掏出魔杖將兩人隱匿起來。
 
　　「教授，你真的會飛？」琳希在兩人進入『矮帽子』旅社之後悄聲問道，她在哈利記憶中看過石內卜在黑夜裡如鬼魅般飛翔的樣子。
　　「那只是短程的，騙人的把戲而已。」教授輕描淡寫，靜靜施放搜索魔法。石內卜顯然也發現其他食死徒的存在，他要抓幾個來審問對方的攻擊計畫，還有貝拉的下落。
　　琳希還想再問，但石內卜好像找到什麼了，兩人往樓上走去。
　　「準備好…Reducto.」
　　石內卜和琳希交換眼神，不由分說炸開某個房門，同時幾道紅光也從裡面射出，衝出幾個帶面具的大漢。
　　來人似乎都認識石內卜且有所準備，魔杖對準教授就開轟，教授自然也沒給他們好處，大型的飛沙走石咒打得對方睜不開眼。琳希也沒閒著，放出強化防禦之後專心在強力昏擊咒上。
　　「教授小心！」
　　另外兩道不赦咒快速的飛來，琳希直覺閃身在教授背後，先甩個繳械咒，然後是石內卜用無杖咒把另一人石化，後面那個想要偷跑的灰帽巫師也被小白蛇一記打暈。
　　兩人默契配合，很快的便取得勝利。零星幾個食死人聞聲而來，也都被兩人制伏。德國魔法部的人很快就趕到，石內卜把人交給他們，但要求協同審訊，而魔法部人員也告知，其實有多名英國巫師都在今晚遭到不同等級的攻擊。
　　琳希正覺奇怪，教授不動聲色地扯下其中一名食死徒的面具—那是道夫．雷斯壯。
　　原來教授察覺到道夫的存在，直覺反應他會是這次行動的領頭人。德國方面不清楚食死徒的內部運作，甚至本來還以為恐怖攻擊來自葛林戴華德的追隨者，只能同意石內卜的要求。
　　後續追捕動作全部交由魔法部接手，石內卜要琳希先回旅社，審訊工作不需要巫師學徒參與，琳希正好有機會查探那名短袍巫師的下落，可惜德國正氣師的動作太快，琳希趕回書店時就被告知短袍男子和另外兩人都已被送回魔法部，唯一開心的消息只有那人傷得不輕，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昏死。
　　
　　這場戰鬥沒花太多時間，琳希散步回旅社，路上看到不少剛才被驚擾的行人，但或許是國情不同，並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到太大波動。
　　德國的街道和英國不太一樣，大半夜的還是有很多行人在外面遊蕩，甚至幾間小店的燈還亮著，迎接生活作息與常人相反的巫師們。
　　這樣的環境或許不適合思考，但很有人間的氣味，平時不顯眼的人穿梭在這樣的街巷裡反而能找到存在感。
　　琳希回憶著方才的戰鬥，她沒有後悔抱著替教授復仇的心態追上短袍食死徒，也做好會被罵到臭頭的心理準備。但教授並沒有罵她，反而救走她之後領著她一起戰鬥，在她面前也不藏私，至少石內卜不用掃帚就可以飛翔不會有太多人知道。琳希覺得滿足，或許石內卜將她收為學徒也真正的開始信任她可以做為並肩作戰的搭檔。
　　
　　漫步回到旅店，石內卜還沒有回來，小精靈還在修復琳希和隔壁的房間，看來今晚只能換個房間了。教授沒有選擇魔藥學會指定配合的高級旅館，而是住在相隔較遠的私人旅社，他已習慣出差時固定的居所。除非魯休斯邀請，否則他總是有自己的堅持。
　　小白蛇環顧仍然缺了個窗台的房間，一面收拾行李，一面聽著旅社員工的道歉。這當然不是他們的錯，但教授可是他們的常客，更何況他現在的身份不同於往日，說誇張點，能夠受到國際魔藥學會副會長的垂青，這些小店可是蓬蓽生輝。
　　整理雜物的過程中，琳希被地上某個發亮的東西吸引注意力，她撿起那個銀色的圓形物體，背面刻有L.Y.字樣，女孩拿出自己的懷表，打開兩相比較，撿起來的這個錶面跟父親留給她的略有不同，且整體看得出是多年舊物。
　　之前就在教授的辦公室看過這東西，但實際拿在手裡還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Y不會是伊凡的首字母，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L.Y. …蕾莎．弗斯坦。
　　
　　這個素未謀面的表親一直是琳希充滿好奇的對象，她看過教授抽屜裡莉莉的來信、她送的禮物、也從哈利的記憶中看過石內卜對莉莉的掏心掏肺。
　　她理解那份愛情，但令她介懷的是蕾莎，她的姑姑在本該進入霍格華茲的年紀離奇死亡，父親談及她的事情總是傷感，時常撫著琳希的小臉說道：「實在太像了…就好像她回來了一樣。」
　　她知道自己和蕾莎姑姑長相酷似，除了白髮和體質之外。更讓人納悶的是，教授為什麼會收著蕾莎的魔杖，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那支魔杖跟自己的相合性為何如此之高？為什麼石內卜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眼睛像是要從裡面看出別的什麼？
　　
　　女孩甩甩頭，把那些情緒丟在角落，然後提著行李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66. 煉金術

　　「為什麼不進去？」
　　石內卜回到旅社已接近清晨，他往琳希原本的房間走去，卻只看到依然在消除黑魔法痕跡的小精靈，然後在自己房門外找到縮成一團的小白蛇。
　　「他們說沒有空房間了，我也沒有你的鑰匙。」琳希無精打采的回應著，石內卜以為她只是睏了。
　　「所以妳就準備在這等到我幫妳熬好感冒藥劑？」
　　夏天的歐洲日夜溫差還是很大的，尤其女孩身上簡單的衣著，石內卜不自覺恢復毒舌。
　　「去開門。」
　　簡單的指令，琳希卻一點也聽不懂。
　　「把妳的手放在門把上，轉開它。」教授皺眉但依然不慍不火地說道，女孩只得起身照做。
　　神奇的是，琳希根本沒用力就打開了房門。門並不是沒上鎖，琳希歪著頭看向教授。
　　「…這是很簡單的識別魔法，妳成為我的學徒之後，除非腦袋和身體分家了，不然我所有的鎖都會把你認定是我本人。」
　　琳希眼裡閃著光，這樣教授在自己面前不就沒有祕密了嗎？
　　看出女孩的那點小心思，教授續道：「相對的，妳的也是。現在，不要像個笨蛋一樣站在門口，進去睡覺。」
 
　　放下行李，簡單洗漱後琳希自行把沙發佈置成舒適的床。
　　「教授，你剛有東西掉在那個房間，我放在你桌上了。」女孩睏倦的聲音從被窩裡傳出。
　　石內卜沒有太多回應，直到走出浴室看見桌上屬於蕾沙的懷錶，他才想起女孩並沒有過問今天的審訊結果，就算是累了也太過安靜。
　　這對充滿好奇心的小白蛇來說可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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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偷襲後，德國魔法部出動更多維安人員，英國方面也介入調查，雖然食死徒不只吸收英國巫師，但畢竟受到攻擊的都是除了德國以外的外國人，總部只好派出亞瑟和金利。德國相關部門把消息封鎖得相當嚴密，雖然巫師報刊登了新聞，但所有受損的建築已恢復原狀，今早這一區的生活也回到日常狀態，人們對這個不太感興趣，全當作是狂熱分子的脫稿行為，魔法部內部也只是秘密調查。幸好學會的後續進行非常順利，琳希陪著參與了開幕茶會，她的血統、體質、人際網無不引起史拉轟的注意。
　　甚至授勳儀式後的酒會，史拉轟還套近乎的發表一套演說：「是的是的，西弗勒斯當年也是我相當關注的學生之一，他的魔藥天賦得以發揚真的很令人高興。現在更新一代的人才也是非常值得栽培的，我也樂意繼續帶領這些年輕人。」
　　「您過譽了，先生。」
　　石內卜畢竟骨子裡還算個老實人，史拉轟曾經是他魔藥學的指導教授，雖然沒有收他為徒，但他同樣是石內卜和莉莉的共同回憶，或許正是這樣一層關係，石內卜對他的態度很是敬重，卻又有一絲不自然的疏離。
        「弗斯坦小姐，聽說妳自願成為西弗勒斯的實習學徒對嗎？」
        「是的。」
        「真是令人驚喜，聰慧的雷文克勞後裔將要繼承史萊哲林魔藥世家的衣缽，值得期待阿！」
　　「教授對我完全沒有藏私，我也會盡力學好，成為對教授有用的存在，不辱普林斯的名聲。」
        「…」
        琳希已經不是孩子的年紀，脫口就說出字面上那麼直白的宣言，反而讓在座成年巫師們嘆為觀止，畢竟石內卜這冷石頭的個性能讓一個貴族女巫心甘情願做學徒還當眾表忠心實屬不易，魔藥大師的路途充滿未知、這種近乎修行的勞動生活也不大適合妙齡少女，但琳希的眼中閃著堅定的光。
        教授本人的皮肉反應倒是不大，可拳頭握得老緊，目光不自覺朝女孩的方向看去，眼裡盡是驕傲和感激。對教授而言，『普林斯』這個姓氏是他多年不敢觸及的，母親為了酗酒暴力的麻瓜丈夫不惜拋棄家族，到她離世，西弗勒斯．石內卜都弄不清對母親到底是該憐憫、輕視抑或是恨。
        只有當年蕾莎在的時候，年幼的他們討論過這個魔藥世家。不知道為什麼，蕾莎刻意的提醒他現在或許不懂母親為何留在父親身邊，或許外人看起來這樣的關係很病態，但是…「等你全心全意愛上一人的時候，你就懂了。」當時的蕾莎是這麼說的，並且看向遠處的莉莉。
        如今，從琳希嘴裡出來的『普林斯』，不再讓他想逃避或反抗，這個姓氏同樣沉重，但現在的他甘願扛起這份責任，以成為普林斯的子嗣而自豪。
　　
　　關於石內卜收徒的傳聞倒是很快傳開，弗斯坦現在的名聲並不比哈利波特差，眾人見到他們的同進同出，除了各種腦補兩個家族之間的八卦外，也在盤算如何與之拉近關係。本就不參與社交活動的教授也很本能的在授勳後隔日以學校事務繁雜為由返回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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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妳遲早會問，」教授在回莊園的路上說道，「沒錯，那些食死人有一半是針對我來的，另一半…」他若有所思看著專心聆聽的琳希，「有幾個遇襲的巫師在醫院都檢查出被抽取過血液。」
　　「抽血？」
　　「對，大半的血液都被抽空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甦醒後大多呈現虛弱的狀態，包含艾娜．普威特、克瑞．綠茵父子還有路丁．佩羅。」
　　只思考半刻，琳希給出讓石內卜相當滿意的回答：「純血巫師？」
　　「受害名單上一共九人，全部都是二十八聖族，連那個克莉莎都是普威特和麥克米蘭的私生女。」
　　弗斯坦家雖說是雷文克勞的旁系，也沒有跟完全麻瓜出生的巫師結為姻親，但從來不算是真正的純血，不列在聖族姓氏裡。
　　「所以食死徒在蒐集純血巫師的血？但它也把迪比克的血液也留下來了阿。」
　　琳希已經用非生物代名詞稱呼佛地魔了，她隱約覺得黑魔王這次打的算盤嚴重超出人類種族能接受的範疇，迪比克那晚被劃開喉嚨的那抹紅還在他腦子裡深深烙印著，然而石內卜也相當隨興的接受了這樣的代稱。
　　「貝奇很可能是他們初期用來試驗的對象，魔藥學會成員大多是牆頭草，不參與任何黨派鬥爭，少數為了金錢暗中投奔那位的也掀不起什麼大浪，甚至沒有哪個是被印上標記的。」最後這句話石內卜透著羨慕，但也代表這些人根本入不了佛地魔的法眼。
　　「所以它想搞什麼邪教儀式？」
　　「也許是復活之路的第三種選擇，貝奇說過他們提到了那個煉金術士。他在圈內可是臭名昭彰，但都不足以搬上檯面。」
　　琳希認真的思考著：「或許，我可以跟妙麗去禁書區查一下，用巫師血可以做什麼樣的復活獻祭。」
　　石內卜斜眼瞪向女孩：「或許身為成熟高年級生的妳可以不要老是想著帶壞學弟妹，何況妳的禁書區瀏覽許可還需要我簽名。」
　　「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琳希假笑，「不過教授你不覺得那些越是被禁止的東西越容易讓學生想要闖入和探究嗎？是你說希望我們不要停止對一切的好奇和上進心的。」
　　「少拿妳那套歪理說服我，敢違規就等著被史萊哲林院長加倍逞罰。」話題被扯開，教授即時拉回，「還有個方法，讓盧休斯去黑市打聽，以他的身份現在還不容易被懷疑。」
　　「要不然…羅蘭教授那邊我去請教吧，反正回去就要開始學煉金術了。」琳希輕描淡寫的帶過，她一方面不想讓羅蘭佔據石內卜的輔導時間，卻又希望不按牌理出牌的羅蘭可以帶她找到線索。
 
        關於煉金術，琳希不願憶起羅蘭那種亂來的個性差點把充滿好奇的自己炸飛這件事，也剛好是那次，羅蘭決定啟蒙有煉金天賦的琳希。
        那個午後，實習中的小白蛇在採辦魔藥材料後決心幫他整理櫃子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瓶瓶罐罐，裏頭泡著死掉的小生物或不知名臟器等等，這些東西足以把進來勞動服務的小朋友嚇得半死。
　　「教授，你介意我清理掉這些東西嗎？」
　　斯內普正忙著修改作業，頭也沒轉過來多看一眼，「妳看著處理吧，那些都是歷任教師留下來的。大概也有妳父親的傑作。」
　　琳希回想著，在芬克斯清出書房給她使用之後，確實有個小矮櫃還存放幾個類似的玻璃罐，只是琳希小時候被其中一個漂浮的大眼球嚇到之後，不起眼的矮櫃就被收進儲藏室裡了。
　　身子微顫，女孩認分的開始動手（動魔杖）清除那些玻璃瓶罐。
   就在這時候，羅蘭打岔要求琳希幫忙煉金試驗，拗不過羅蘭三人來到四樓的舊教室，桌上放滿各種金屬，玻璃瓶中有各色液體，地上沒有大釜鍋，反而是兩個顏色圖案不同的魔法陣。
琳希認得那個比較大的，是用在基本的鋼鐵提煉，自己在家的時候有練習過。小一點的內圈還有古文字和複雜的圖騰，看上去還沒有用過。
「妳想把我們兩個鍊成非自然生物的話，是不是要先請示過鄧不利多？」石內卜輕蔑的看向室內，看他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的樣子，但琳希懷疑教授應該早就接觸過這些了。
「放心放心，這個不是那種邪惡的東西，我改良過了，這只能把死掉的有機物煉成魔藥素材而已。」
「聽起來沒有比較令人安心。」石內卜瞇起眼睛。
「羅蘭教授，請問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弗斯坦的婚禮之後，教授對羅蘭的警戒心從懷疑她是黑巫師轉變成另一種無法言喻的防備，他只是不讓琳希單獨和羅蘭相處，但討伐佛地魔方面還是挺信任這個外援的。
「親愛的，之前給妳的書應該都讀完了吧？相信妳已經自己接觸過初步的煉金術。」
「是的，有練習過幾次基礎的提煉術。」
「不愧是妳。我受託要做一大批的黃銅錠、鎳片和藥材，我一個人可做不來，幫幫忙吧，小可愛。」諾蓓黏糊糊的語調依舊，但轉向石內卜的時候卻變成了命令句，「你，就當搬運工吧，既然都跟來了。」
或許是也想看看琳希在煉金方面的發揮，教授難得沒有回嘴，只是移開目光，優雅的拿出魔杖：「我的漂浮咒不比孚立維差多少。」

67. 狼人教授

煉金術和魔法的區別，在於煉金術是以煉成陣代替咒語，注入魔力催動，使物體產生質與量的變化。煉成陣猶如公式，根據輸入的魔力強弱和公式詳盡度決定煉出的成果。
例如以琳希的魔力加上那個看似簡單卻改良過的提煉陣，不出一小時，十大袋原料化成一百個五十公克的『純』黃銅錠排排站在桌上等著羅蘭驗收。
這天小白蛇的狀態特別好，最近沒有比賽沒有考試，魔力儲量豐厚，煉金術用起來格外輕鬆，幾乎不需要教授幫忙。
由於成品精良，可以向買家提高價格，羅蘭激動的緊抱琳希，要不是教授出手制止，琳希又要被親的滿臉口水。
「好吧，接下來該辦點正事了。」羅蘭在搞定其他訂單品項之後，蹦蹦跳跳的提著什麼東西來到那個複雜的煉成陣前。
琳希心道：不然我們剛剛都在幹嘛呢…
只見女巫將手中包裹打開，抖落一坨礦物和灰泥，然後又撒上半罐銀色液體和粉末，最後，從桌上抄起小刀往手腕上就是一劃。
深紅的血滴落在其他材料上，煉成陣的圖案散出微微的黑煙，未待兩人發問，羅蘭便開始驅動煉金術。一吸收到魔力的煉成陣冒出更多的煙，底下是紫紅色的暗光，幾種材料在煙霧之中蠕動變型，將近兩分鐘後，羅蘭停止輸出，陣上的物質濃縮成型，落在桌上。
「這才是我要給你們看的東西。」
她用蒐集到的獨角獸血、妖精翅膀和奇奇怪怪的礦物、以及自己的鮮血，煉成了芝麻般大小的暗紅色顆粒，這東西正是所謂的『賢者之石』。
「別問我哪來的配方，不是只有黑巫師在研究生命的禁忌魔法。」羅蘭擦拭著額角的汗滴，這個煉金配方的魔力消耗相當巨大，像羅蘭這樣老練的煉金術研究者也無法隨心控制這邪惡陣法吸收魔力的速度。
琳希對這種術法的存在感到不適，先不說拿純淨獨角獸血液這一舉動有多褻瀆，整天綁巫師來放血這件事情也是天理難容。琳希不稱其為人類可謂相當正確。
『賢者之石』和魔法石的製作方式和內容物完全不同，前者只是凝縮各種生命精華和高精度魔力的產物，使用功效並不顯著。
所以羅蘭接著解釋：「但這根本就不能起死回生，那個老怪物只是想把自己用這些魔力產物把自己的靈魂跟肉體拼湊起來，效果還不如仇敵之血那招來的持久有效。但壞消息是，如果他得到的巫師血夠純夠多，他復活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強大，甚至可能超過我們預期的恐怖。」
察覺到琳希臉色漸趨難看的石內卜首先發問：「所以黑魔王現在就在大量生產這玩意？代替魔法石？妳能確定他們的配方也是同樣的？」
「這玩意的其中一種材料就是腐屍草下的土壤，因為富含屍體上的礦物質和殘留物。德國方面確實傳出有人在大量收購這東西，獨角獸被傷害取血的事情也不會每天上頭條，這個配方已經是最接近的。」
「所以那個狂人瓦內諾真的在幫佛地魔搞生命石？」琳希一臉嫌棄的慢慢說道。
「不簡單，妳還知道他的綽號。」諾蓓不以為意的打趣著，「我看就是兩個瘋子自以為是千里馬和伯樂，臭味相投、互相利用。瓦內諾需要人支持他的瘋狂實驗，黑魔王需要復活肉體，然後玩起了禁忌之術。」
「這件事情要先上報魔法部嗎？」
「沒有足夠證據，目前都只是臆測，除非能找到他們的老窩，或是…」
「或是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這次是教授接的話。
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誰都沒把握下次哈利的夢境能夠及時通知光明巫師，只能先把現在的猜想和老鄧盡可能的推敲敵人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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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希！」火車上的教授喚回琳希的注意力，他們的確遇到了伏擊，且食死徒們『順便』帶走了不少純血巫師的血液，足夠他們鍊成一小堆生命石，但離佛地魔復活的目標應該還差那麼一些，看過湯姆全盛時期的石內卜這樣預測著。對鍊金術不太鑽研的他也說不好佛地魔會需要多少劑量的邪惡石頭。
「呃…抱歉教授，我在想些事情。」
「妳在想『賢者之石』吧？」
琳希點點頭，表情略顯沉重。
把巫師…把人類拿來鍊成延續生命的東西，聽上去本就不只是過分而已。或者該說將任何物種的生命鍊成另一個生命的延續或是血肉…這根本就是逆天而行。但那可是佛地魔阿，早就沒有人性的東西，你能要求他對自身以外的生命保持尊重嗎？
巫師聚集處被伏擊，目前可以直接判定黑魔王的復活計畫就是精血鍊成術了，只是這次鎖定的是純血巫師，也許敵人的進度條已經超出預料；也許是黑魔王被逼急了，竟然對那些本該對他效忠的純血下手。
『我可沒有殺害他們，只是借他們的一部分幫助我恢復力量。這些孩子們本就是我衷心的僕人，為我付出是他們的榮幸。』
琳希覺得佛地魔肯定會做這樣的詭辯。
「瓦內諾的這套方法真的可以讓人復活？」
「這個方案並沒有出現在波特原定的記憶裡，更何況他那不算是復活，只是重塑肉身，這一點鍊金術還是辦得到的。」石內卜瞥了女孩幾眼，放鬆姿態說道：「而就算他做了不一樣的籌畫，我們還是要多方面堵住他，該回收的東西就不能讓它們在外面飄盪。」
最後那句指的是魂器。不論佛地魔想用哪種方式重返戰場，魂器都必須摧毀才能讓它死透。
兩人沒有在車上多說，直到回報鄧不利多後才決定年底再繼續搜索魂器。
 
開學這天少了催狂魔的搗亂，哈利等人也沒有在火車上遇到雷木斯．路平教授，反而是羅蘭和比爾笑嘻嘻的出現在琳希和卡蒂爾的車廂，對此琳希還真是一臉矇。
不會是校長又要竄改可能的歷史吧？要是又讓羅蘭擔任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是不是變相的打破佛地魔的詛咒？
「琳希親愛的，看到我有那麼驚訝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羅蘭依舊是滿面桃花的笑，親暱的坐在琳希身旁，「我確實是又要回來任教了，不過只帶中低年級的麻瓜文化課程，畢竟任務需要，這樣方便一點。」最後這句話羅蘭幾乎是湊在琳希耳邊小聲地說。
「那衛斯理學長…」琳希看向穿著輕鬆的比爾。
「喔，他是鄧不利多推薦給我的助手，比爾在這方面的經驗比我多，而且我和這傢伙挺聊得來的。聽說你們也認識，對吧？」
比爾搶先說道：「當然，我們很熟，我還追求過她呢。」他用下巴指指琳希，然後和卡蒂爾一同露出壞笑。
「那可不行，琳希可是有人佔著名額呢！…
 」羅蘭本能的回答才發現三人直盯著她看，急忙抱著琳希改口：「至少要先過了我這關！」
笑笑鬧鬧的往霍格華茲前進，除了開學晚宴，琳希還得準備接下滿滿噹噹的生日禮物呢。
 
晚宴上，琳希發現這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果然還是月亮臉，他坐在芽菜教授邊上，看上去氣色很好，再隔壁的小天狼星（他竟然搶了海格的奇獸課，可憐的半巨人今年只能當助手了）難掩興奮的頻繁與之交頭接耳，石內卜已經懶得斜視他們，只是維持臭臉盯著前方的魔法蠟燭。
反正沒有佩迪魯使壞，路平只要控制好變身的問題，也算是個好老師。至少他的護法咒教學算是很有效率的。
 
對了，護法咒！
琳希猛然想起自己答應過護法咒練習的，上個學年最後都在忙著考試和魔藥學備課，後來又是魔藥學會和新配方的上架試售，課外社團的訓練琳希只參加過三四次，琳希的護法咒只召出大片的銀白色，卻一直沒有成型，她發誓這個學期要弄清楚到底護法長什麼樣。
 
「你是雷文克勞的子嗣，應該也會是獵鷹一類的吧？」這是妙麗。
「他受石內卜薰陶那麼久，應該不是蛇，」
「就是巨角蜥啦。」這是雙胞胎。
「我敢打賭會是可愛的小動物，我們琳琳當然要配少女心的護法呀。」這是最近疑似被羅蘭傳染的卡蒂爾。
琳希看著大家當著她的面開賭盤，備感壓力：「你們就不能盼我召出一些魔法生物嗎？例如回音鳥或是紫角獸之類的。」
「你乾脆說你要召出一隻中國火球龍好了，這個肯定最威風。」這是看熱鬧的比爾。
「比爾，請問你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來課後社團阿？你不是羅蘭教授的助教嗎？」榮恩正在和哈利的公鹿玩耍，雖然他的護法還沒有完全變成獵犬。
「諾蓓比較喜歡凡事自己來，我只不過是個掛名的跑腿小弟。既然沒什麼工作，跟著你們亂跑也是挺好玩的。畢竟你們活動也是需要一個成年巫師看著嘛。」
「我以為你沒死心，要趁著沒人在的時候追我們家琳琳呢。」
「他才沒有那麼花心，」榮恩正色道：「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波巴洞小公主呢。」
「別鬧了，我再不快點，恐怕要成為小組裡唯一一個沒有護法的人了。」連奈威的護法都成形了，榮恩的再努力兩把應該可以成功，那琳希那一大片花白色可就真的要墊底了。

68. 沉重的事實

 
哈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一樣在周五下午，路平照舊用了衣櫃裡的變形怪練習魔咒。而這次回報給鄧不利多的時候，哈利的變形怪變成一隻巨蟒，隨後哈利是爬說嘴的事情終究是暴露了。
「不是催狂魔，歷史又改變了。」路平本就是鳳凰會的成員，且心態比小天狼星更穩重，鄧不利多和他分享了記憶訊息。
「當然會改變，他的護法咒已經成功，沒理由再怕那些穿披風的。」石內卜在會議上說道。
「那麼誰能告訴我那條蛇是什麼東西？看起來不像蛇妖。」這是小天狼星。
「沒那麼大，而且我沒理由怕死掉的東西。」哈利本人當然也參與了會議，即使他不知道記憶裡的自己害怕什麼。
鄧不利多望向若有所思的琳希：「孩子，妳有什麼想法嗎？」
校長總是猜得到。
「好吧，」考慮了幾秒，琳希還是委婉的開口：「我猜是納吉妮。」
眾人齊刷刷的轉過來看著女孩。
老校長慈愛的眼神制止了眾人的提問，但琳希決定坦承，他看向哈利說道：「其實，我有些東西是沒交出來，你們看到的不是哈利完整的記憶。」
石內卜臉色難看的原因不是女孩有所隱藏，而是『為什麼』隱瞞。
如果只是那些片段，琳希不至於乘載那麼深的罪惡感和傷痛，確實石內卜的死讓哈利一夜成長，但之後呢？
「哈利在大戰後精神上的創傷並沒有緩解，他是世人推崇的英雄。但實際上…」她不敢對上石內卜的眼睛，只是盯著地面。「他背負著真正英雄的死，然後逼著自己成為英雄，但他永遠不是…」
所有人陷入沉默，不只是哈利，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見關於戰後的訊息。　
「總之，現在的哈利會懼怕的東西，應該只有納吉妮，畢竟是我告訴他納吉妮咬死了教授。」
「可是我並沒有看過…」
「你有，在跟佛地魔的腦子連接時絕對有納吉妮跟在身邊。」琳希不容置喙的說道，她相信哈利的鎖心術有在練習，但她也確定那兩人強大的連結力不是未成年巫師可以抵抗的。
校長室內的六人各自懷著心事，石內卜心情無法言喻的複雜。他和鄧不利多都慶幸這裡的故事有琳希助陣，或許不至於造成同樣的悲痛。但另一方面，就如琳希說的，哈利承擔了石內卜的死，而琳希同時背負著兩個人的悲慟。
不，是整段歷史的悲慟。
 
「所以，」這當然是鄧不利多，「我想琳希小姐是完全值得信賴的夥伴，對嗎？」他朝小天狼星的方向看去，後者滿臉驚訝且愧疚。
「什麼？噢！當然…她當然是…」
接下來自然是暴走的石內卜：「你是說…我們為了這麼沒意義的事情在這開會，就是因為這隻沒智商的臭狗在懷疑琳希？」
「鼻涕卜！你說誰是…」
小天狼星閉嘴的原因是三隻魔杖指向他，這裡面包含了自家教子哈利。
路平及時起身站在中間作和事佬：「好了好了，我們都知道小天狼星只是少根筋但他絕對沒有惡意。」
琳希沒有放下魔杖，但是不以為意的說：「懷疑我是正常的，我本來就沒出現在那個版本的歷史裡面，我只是個容器，裝了另一個哈利的記憶。但你得為了那個稱呼向教授道歉。」
「但他…」
路平誠懇地看看尷尬的小天狼星：「你還是道歉比較好，我當年就不太贊成你們這樣叫他。」
「…沒那麼嚴重吧，我只是還改不了口…」
「小天狼星。 」這次是哈利。
「好啦好啦，我道歉！那個只是我們小時候開的玩笑！」
「至少我們不覺得好笑。」琳希緩緩收起武器，但石內卜的憤怒不在四人組怎麼叫他，而是…
只是個容器？妳為什麼能夠那麼事不關己的說？這些腦子比多味豆還小的傢伙如果了解妳所承擔的東西還敢如此評斷和懷疑妳嗎？
「校長，如果你找不到更好的開會議題，恕我先行告退，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閒聊上。」石內卜憤然起身道：「琳希，走了。還有波特，別以為進了鳳凰會就可以翹掉孚立維的課！」
兩小隻順從的跟上，石內卜氣勢洶洶的離去。校長並沒有阻止，只是微笑著轉回面對他曾經的學生。
「我想，你們是時候正視賽佛勒斯的計畫了。」
 
小天狼星並非不感激琳希，但自從他被放出來後，大多被迫接受和自己理念不合的人事物。例如馬份家的幫助、例如石內卜才是幕後的英雄、例如哈利總是跟這些人混在一起，脫離了放蕩不羈的波特傳統。他沒有心思細膩到體會琳希的辛苦，所以他的確無腦的向鄧不利多提出『或許弗斯坦小姐並沒有全盤托出她所掌握的訊息，這將會影響整個計畫的實行。』而偉大的白巫師只是順水推舟讓琳希說出被隱藏的真相。
無比沉重的真相。
沒人想過戰爭之後並不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回歸正常，陰謀、欺瞞、暴力、死亡和孤獨充斥著，戰爭裡活下來的人往往最痛苦，他們要背著死去的靈魂在大地上行走。
 
鄧不利多所謂『賽佛勒斯的計畫』，依舊是以魂器做為誘餌把憤怒的佛地魔引出來一舉殲滅。和那段琳希腦子裡的記憶相同的是：石內卜仍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
「阿不思，為什麼非得是石內卜？」路平回到座位上問著。
睿智的老人不語，晃到前任校長的畫布前，然後看看牆角的葛萊芬多寶劍，：才緩緩開口：「原諒我的殘忍。不管是在那段歷史或如今，他都是最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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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哈利快要被你燒穿兩個洞了。」助教琳希在課堂上小聲的提醒石內卜。
現在是隨堂小考，但教授大人一雙蛇眼死盯著名人波特。
沒錯，從上周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之後，全世界…至少霍格華茲上下都知道哈利是爬說嘴了，還有傳聞說他才是史萊哲林的傳人。雖然沒了密室蛇妖，八卦的精神永遠不死。當然也有人說是因為他和跩哥走得近才學會的，反正謠言不一定止於智者。
「這是當然的，哈利又不是什麼大魔法師，怎麼可能什麼都會。」這是琳希給來湊熱鬧的同學一致的回應。
哈利．波特－活下來的男孩。在索命咒下逃過一劫的孩子，按照原來的歷史，他在不久後將成為救世主，被當作唯一可以和『那個人』對抗的英雄。但如今在琳希等人的掩護下，他只是僥倖逃過死劫的幸運兒，只要被當作奇蹟以及對抗那個人的希望就好。
『已經有人分擔這樣的使命就夠了，他不需要獨自走這條路。』這是琳希告訴鄧不利多的，因為知道多辛苦，她才堅決不讓哈利看那些記憶。
好在這個版本的哈利也善解人意，他知道琳希在代替他，也知道有多少人在替他擋風遮雨。十三歲的他也終於曉得默默增強自己，凡事不要強出頭才不會給身邊的人添麻煩。
 
「最好燒穿他的腦子，才不會讓他再回去當那個自大的偉人波特。」石內卜嘶聲回應著，小白蛇只能假笑。
 
魔藥課結束後正好是兩週一次的課後社團，琳希的護法召喚依然不順利，石內卜索性把教學內容改為治癒咒的練習。這是高年級也不一定能掌握的恢復咒，用在人體必須相當小心，首先要了解傷者受到怎樣的傷害，修復肌肉和皮膚可以很容易，但萬一是被魔咒傷及內臟或是神經，要復原就得格外注意。
「衛斯理！」石內卜衝著弗雷喝斥，但屋內三個衛斯理都怯怯地轉頭過來。幸好比爾聽說蛇王駕到早就溜了。
「你把這兩條神經連上這隻兔子就只能單腳跳了，認真一點！」
海格回去專心地做獵場看守人也有個好處，禁林裡的小動物和魔法生物都能得到更好的照顧。課外社團的活動也讓他很高興有人願意幫忙護理受傷的動物。
為了破除哈利怕蛇的謠言，教授特別分給他一條斷尾的小蛇。
「斐尼甘，請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隻狗的傷口會出現這麼大一塊肉瘤？」
「格蘭傑，妳的松鼠快要死於內出血了，不是把肉包起來就好。」
看來魔咒課程並沒有比魔藥教學來得輕鬆，石內卜還是氣得臉紅脖子粗，也不想想這是他們第一次實作。
「能不能學學弗斯坦跟隆巴頓。你們這種水準別說治好同伴，沒把人醫死就不錯了。」
對，你沒聽錯，剛剛奈威被誇獎了。教授本來只想肯定琳希讓她有點自信心的，沒想到奈威在這方面確實做得不差，至少他的老鼠雖然毛沒有長回來，還有醜陋的疤痕，但內臟的傷基本上被完全治癒。
 
幾乎就要看不下去，石內卜讓大家停下手上的動作，然後從準備室捧出某個布包起的生物—是一隻幻影猿。
牠的右腿像是被什麼東西輾過，只有幾條肌肉連接著，整截小腿軟綿綿的掛在身上，傷口處血肉模糊。
被施了昏睡咒的幻影猿暫時感覺布到疼痛，但那副慘狀真是叫人不忍。
「猿猴類的肌肉神經最貼近人類，但是魔法生物的構造多少和普通動物不同，」石內卜把幻影猿放在平台上，「琳希，過來做示範。」
琳希沒有驚訝，石內卜重傷之後她就經常練習恢復類的咒語，她會做到近乎完美也不無可能。
「Episkey…」專注在神經和骨骼接合的工作上，要用咒語代替生骨水其實是相當累人的工作，但琳希大氣都不喘一聲。不到三分鐘幻影猿便有了一隻恢復正常的右腿。
石內卜不露痕跡的微笑，手不自覺的放到琳希肩上：「我不指望你們每個人都做到這個程度，但至少不要讓我看到剛剛那種不堪的畫面。你們自願來這個社團可不是為了課後休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