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OC【背棄世界也可以】，2024/01/25更76

CH 74 幻境 

「誰讓妳來的？」
混戰中臨時來了增援，卻是石內卜最不想捲入的人。
前面幾次佛地魔都處於被動，鄧不利多就算有請君入甕的計畫，佛地魔在全面復活前都不太可能落網。相反的，黑魔王算好這次魂器奪取的地點和時間，然後讓知道它存在的食死徒正式宣告它要回來的消息，見證者是食死人判徒和大光明巫師。
現在多加了一個小琳希，她在路上見到黑魔標記的時候就主動讓雪犽聯繫麥教授，應該再過不久鳳凰會的人就能上場支援。
「是麥教授…」想到剛才的對話讓琳希臉紅心跳，可惜戰場容不得她害羞。
食死徒像是殺不完一樣越來越多，魯休斯作為暫代首領下手自然不能放水，否則一下就會被看出來。
魔咒依然交錯飛舞著，琳希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要嘛就是兩邊玉石俱焚，不然就是先把戒指解決掉，或是落入敵手，但他們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
鄧不利多已經開始了颶風咒，他提前準備的港口鑰沒有實際作用，因為他設定的目的地是弗斯坦莊園，在這場亂戰中萬一有敵人跟來把戰場轉移了，得不償失。
這個決定石內卜也做好了，他果斷打開木盒，對著己方人員設置了範圍的鐵甲咒。
「教授！」
木盒內的黑煙竄出，淹沒了琳希的叫喊，石內卜瞬間被包裹在霧中。
 
虛境做得很真實。
這是石內卜進來幻境的第一反應。這裡是莊園的中庭，被花園圍繞。
從第三人稱的視角看見了自己在花園步道的盡頭，似乎在等著誰。
他還是那身黑袍，只是在袖口和袍底繡著金邊。
他不記得自己會那麼奢華。
轉角處突然走來一道倩影。
琳希穿著麻瓜的婚紗，捧著花束—美極了。
石內卜牽起她的手，走向中庭。
不可能。
石內卜對自己說，心臟猛的一跳。
走向地毯的另一端，那是另一個男子，身著筆挺的西裝。身邊突然出現很多歡呼聲，大多是慶賀和祝福。
兩人走到男子面前，他倆微笑著，石內卜準備將新娘的手交出去。
但他不想。
 
不可能。
他又對自己說了一遍。
「你可以選擇的，賽佛勒斯。」這次是主婚人的鄧不利多開口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握得更緊。
「你可以讓她變成你的，你不需要把她交出去。」
鄧不利多微笑著，但聲音充滿了誘惑。教授的視角回到黑袍的自己身上。
「你知道該怎麼做，」鄧不利多反手掏出了戒指，「賽佛勒斯，不需要再勉強自己犧牲了。」
石內卜控制不了另一隻手，抬起向戒指伸去。
 
不。
 
手停在半空，試圖找回理智。
眼前的男人英姿凜凜，他配得上琳希。
琳希的臉上都是幸福，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我終究只能送她走嗎？
「石內卜教授，」身邊的她開口了，「你真的要讓我離開嗎？」
真的要懦弱的向命運低頭嗎？
真的甘願交出心愛的女人嗎？
該死的梅林。
 
「你怎麼捨得呢？」琳希挽著他的手，然後又鬆開，「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琳希走到他對面，牽起陌生男人的手，「石內卜，你就是個膽小鬼。」
「你放棄了莉莉，」鄧不利多哀傷的說。
「現在放棄了我。」琳希蹙著眉。
「明明有一種方式可以留下她，」
「明明你可以選擇佔有我。」
「戴上它，」
「戴上它。」
是的，我為了所謂正義放棄了太多東西，我的自由、光明，我的莉莉…
我的琳希。
可以有機會贏回這些，只要…
戴上它。
 
「石內卜…」
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遙遠卻很清晰，帶著焦急和氣憤。
石內卜的手在接觸戒指的前一刻收回了。
眼前的琳希面露恐懼，胸口突然竄出一隻人手。
「不！快戴上！」
琳希哭喊著，聲音卻變得混濁不清。
「賽佛勒斯．石內卜！」
是琳希。
幾乎是喊叫的同時，一隻被燒灼的手臂伸長抓住教授的手。石內卜瞬間清醒過來。
「琳希…」
石內卜的聲音卡在喉嚨裡，他知道幻境不會那麼輕易消散，琳希要是強行突破，只怕會受更嚴重的傷。
「Occlumens！Expecto Patronum！」石內卜大喊，利用鎖心咒抵抗著，護法也穿過詛咒的黑霧報信，但琳希還是沒有放手。
「Fiendfire.」教授果斷對黑寶石戒指使用厲火咒，可它發出琳希的尖叫聲，那隻抓住他的手也突然一緊。
 
外面的場面混亂，鄧不利多用全全破心護組擋著黑巫師的攻擊，琳希見教授被黑霧吞噬的當下想也不想的衝上前去，胡亂抓了幾下自己也進入霧中。
她看到的卻與石內卜不同。
那是霍格華茲的開學典禮，自己是一年級的新生，正戴著分類帽，但帽子卻喊出了雷文克勞。
不對，我要去史萊哲林。
她回頭找尋石內卜的位子，但也同時看到了另一個身影—黑髮的，成年的自己。
不，那是蕾莎。
石內卜沒有看向她，而是深情款款地看著左邊的麗人。
「教授，我在這裡啊！快告訴分類帽它錯了，我是你的學生啊。」
周圍的掌聲蓋過她的吶喊。
「…讓我們歡迎雷文克勞的院長，蕾莎．弗斯坦。」
畫面變了，黑魔法防禦術教室裡，蕾莎溫柔地看著自己：「琳希，真高興你能來幫忙，我和賽佛勒斯都輕鬆不少呢。」
琳西看著自己正幫忙整理教具，又看看那個與自己極度相似的臉。
然後教授就推開門走進來，經過琳希，眼神卻沒有一刻駐足，只是向著蕾莎走去，牽起她的手：「聖誕晚宴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教授…」琳希的聲音怯懦，石內卜只是瞥過一眼，淡淡的假笑：「妳也快點。」
不對，教授從不會這樣敷衍我。
畫面又變了，這次是弗斯坦莊園。
石內卜扶著蕾莎走下台階，琳希和親友們站在大廳，大家都在熱烈鼓掌著。
等他們下來，才看清蕾莎抱著一個小嬰兒，那是個漂亮的小女孩。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女兒的滿月禮。」
石內卜臉上出現琳希沒看過的柔情和溫暖，輕撫著愛妻的臉龐。
他們的孩子？
不對…
琳希的腦袋嗡嗡作響，有什麼東西在阻止她思考。
她不是蕾莎…
她看向那滿臉幸福的兩人，試圖找出哪裡不對。
蕾莎．弗斯坦，弗斯坦家的主人，和賽佛勒斯．石內卜青梅竹馬然後結為夫妻。
她對著大廳的人環視一圈。
桑科叔叔、莫瑞司表哥站在她的左側，里昂在她右邊摟著母親。
不對…
父親母親早就不在了…
頭痛欲裂，腦子裡像是有什麼炸開。畫面扭曲旋轉著，又不一樣了。
 
斜角巷與夜行巷的交界處。
蕾莎的胸口被狼人狠狠穿過，血流成河。
對，蕾莎死了。
小號的石內卜像是著魔一般走向狼人和蕾莎。
「教授…」
琳希的聲音還是被周圍的嗡嗡聲淹沒。
「石內卜，」琳希追上去，那隻凶狠的狼人丟下蕾莎的屍身，看向石內卜。
不可以！
「賽佛勒斯．石內卜！」
 
抓住了小石內卜的手，對方卻惡狠狠地回以怒視，彷彿她才是害死蕾莎的兇手。
狼人步步逼近，劃傷了她的手。
她沒有退縮，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次灰毛狼人對準琳希的腹部就是一爪，疼得琳希噴出眼淚，卻反而把石內卜抓得更緊。
石內卜還是恨恨地看著自己，但也是這個眼神，她想起來了。
『妳花了七個金加隆買回來的魔杖難道是個擺飾嗎？』
琳希用空餘的手抓出袍子裡的魔杖，對著空中大喊：「Occlumens！」
她沒有用過鎖心咒，只是看哈利練習的時候一起學著玩。
這些都是假的，我才是弗斯坦家主。
對，我才是現在站在教授身邊的人。
「Occlumens！」她又喊了一次，但這次身邊出現熊熊烈火，不像是幻覺，而是真正燒痛了她。
魔杖因此脫手，抓著石內卜的手卻依然沒有放掉，而那個小男孩也被燒得大叫。
她想要保護這個小小的幻影，想要把他護在懷裡，卻發現有一雙大大的翅膀包裹住兩人—是教授的鷹馬護法。
 
火焰亮得琳希睜不開眼，她聽見尖叫聲，卻越來越不像是人類的悲鳴，而是金屬互相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音。
幾秒之後，世界恢復寂靜無聲，黑暗而透明。
又過了幾秒，她聽見男人激動地喊著她。然後，她開始感覺到手上的灼燒感慢慢被沁涼的東西覆蓋。還是很疼，但，似乎可以安心了。
她沒有睜開眼，只是很累很累。
 
「為什麼讓她來！」
「我只是讓米奈娃在適當的時機推她一把，孩子。這是她自願的。事實證明你也需要她的出現，對嗎？」
「你還是把她當作棋子。」
「我不否認，在這場新的戰役中我們都是棋子。放心，這孩子會沒事的，她沒有像老眼昏花的我一樣被反噬。」
教授沒有回應，只是恨恨地走開。
那兩個男聲漸遠，但還是很清晰。
「賽佛勒斯，這兩個就是…」
「是的，我想我的記憶力還算可靠，那年追殺我們的黑巫師裡就有他們兩個。」
「這時間，魔法部大部分的人已經下班，就不用去打擾了，待會直接走一趟阿茲卡班吧。」
石內卜思考片刻回應道：「我自己去，你把琳希送回學校…這是我欠的債。」
「如果蕾莎小姐在這裡，也會感到欣慰的。」鄧不利多拍拍石內卜的肩。
 
琳希真的太累了，再度陷入昏迷之前，她回想起教授曾在某年的萬聖節舞會後對著黑髮的她說：『我是懷疑過妳和蕾莎的世界靈魂是同一個，即使逝去的人不可能回來。妳們兩個的確有著極度相似的地方。』



75. 妳是我的

是啊，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琳希在醫療翼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尋石內卜的蹤跡，可惜龐弗夫人很肯定的告訴她教授還沒有回來。至少在琳希各種拜託下，龐弗夫人親自跑了一趟魔藥辦公室後是這麼說的。
冷靜下來，琳希開始考慮別的事情。
例如自己對教授的情感，和他對自己的感覺…
她現在知道了教授十有八九是把自己當作蕾莎的親屬才會格外關心，充其量就是個『愛人的親眷』。那個吻也是，他不希望蕾莎被其他人佔有。
琳希不甘願做他人替身，但除了這個她還有什麼資格留在他身邊？要不是弗斯坦的血緣，當年的教授會願意親自教她那麼多東西，並成為她的監護人嗎？
如果不是琳希的魔源強大，又剛好對魔藥學有興趣，教授會收她為徒嗎？
怎麼想都是最糟糕的情況。琳希總是說石內卜不夠自信，遇到了情感問題，兩個人真是差不多的榆木腦袋。
 
龐弗夫人又來檢查琳希的狀況，確認沒有大礙之後交代了調養方法，便不再阻止琳希離開。
琳希還不想回宿舍，她想去教授辦公室，但卻沒有理由。
現在的她已經幫忙處理掉留置在外的最後一個魂器，接下來的工作只能待佛地魔被引誘出來之後再做打算。
身為鳳凰會成員的前置作業大抵完成，身為學徒和教學助理的部分一直沒有被通知工作，那辦公室是真的沒理由去了。
所以她轉身往比爾的小屋走去，他現在在海格獵屋附近弄了一個小帳棚，作為臨時居住的場所，反正他在霍格華茲也頂多再待半年就會離開。
「琳，到底怎麼了？」
比爾還醒著，他陪著女孩在林邊漫步。前面還心照不宣的安靜好一會兒，直到再度繞回霍格華茲高牆邊比爾才忍不住開口。
「沒什麼，只是我喜歡的人心裡一直是別人而已。」琳西說完就後悔了，「呃…抱歉，我只是…我知道你對我一直都很好，比爾。」
雖然知道現在比爾喜歡的是別人，但這樣直白果然還是不太禮貌。
「嘿，妳太小看我了，我早就知道妳有喜歡的人，也在很久以前就放棄妳了，別那麼緊張。」
琳西眨眨眼，「你、是嗎？」
比爾故作難過的嘆了一口氣，「妳真是壞心啊，知道我之前喜歡妳還答應跟我約會。」
「我…對不起…」
「哈哈！逗妳的。我很早就把你當作家人那樣看待了，雖然我也經歷了一小段…妳現在在經歷的心情。」
「我想這算是報應吧？」
「別那麼想，妳值得最好的。」說著，比爾將自己的風衣披在琳希身上，將她裹緊，「雖然妳已經錯過我那麼好的男人。」
「放心吧，作為你無緣的初戀，我已經幫你打聽到戴樂古家姐妹的消息了。」琳希賊笑著，雖然她知道比爾命定中的是花兒，但她決定還是保留一點神祕感比較好玩。
「誰告訴妳妳是我的初戀？」
「不是嗎？」
兩個人相視而笑，比爾給了女孩一個溫暖的擁抱。
「別輕易放掉幸福的機會，至少跟我一樣去嘗試，好嗎？」
琳希放鬆的將下巴抵在比爾的肩上，任由他像對待孩子那樣輕拍著自己。
直到身心都放鬆了，琳希才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她挽著比爾的手，又走了一小段路。
 
然而這一切全被不遠處的石內卜看在眼裡。
 
剛把狼人和黑巫師送到阿茲卡班，石內卜簡短的向鄧不利多報告之後便告辭，隱隱擔心琳希獨自回去會不會有危險。
哪知現影在禁林入口時，卻目睹了琳希被抱在比爾懷中、兩人十分親密的樣子。
所以那個幻境也不全是假的，琳希終究屬於別人。本來就該承認的事實，為什麼還是如此苦澀難嚥。
石內卜完全無法多忍受一秒，直接消影，來到了馬份莊園。
 
「賽佛勒斯，你也會有不顧禮儀直接拜訪我家的時候，真是令人驚嘆。」
魯休斯懶洋洋的從樓梯下來，看到石內卜像是要把誰生吞活剝的樣子，不免有些真心的擔憂。
「你不是一直想邀請我深夜喝兩杯？怎麼？現在捨不得你的珍藏佳釀了？」
「當然不會，走，到書房去。」
 
「所以，到底是誰讓我們的魔藥大師那麼生氣？」
「你如果要多問，我現在就走。」
接連灌下兩杯滿滿的白蘭地，石內卜稍稍鎮定下來。
魯休斯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老友絕對是感情受挫了，雖然這個老朋友從來不主動提起，但魯休斯有眼睛看，從前石內卜喜歡莉莉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呢？他喜歡的會是誰？
「賽佛勒斯，如果你是想快點把自己灌醉，大可不必用那麼好的酒。」
「行了，自己去廚房弄些你愛吃的點心吧，我去酒窖再拿兩罐。」石內卜喝得極快，似乎早就想好要把自己灌醉，越醉越好。
可惜心裡有苦的人總是喝不醉。
魯休斯從懷裡拿出紫紅色的藥水，這是他從夜行巷高價購入的改良式迷情劑，可以讓人看清對愛人最真實的渴望。原本為的是增進夫妻情趣，如今也許可以幫到石內卜也不失為一樁樂事。
 
魯休斯回來時，石內卜已經將白蘭地喝的見底。
「梅林阿，那可是我們家前十名的好酒，你把它當開水喝了是嗎？」
「說了會心疼就別找我。」
「好好好，對你我可不會小氣。來，換個口味？」
一瓶看起來就很高級的貴腐甜白酒，顏色是淡淡的粉紅，絕對是難得的貨色。石內卜真心感謝魯休斯願意這樣禮遇他這個失意之人。
斟滿一杯放到面前，突然聞到了茉莉花香，石內卜抬眉，看向好友。
「我放了點不傷胃的配方，我想你應該聞的出來吧？」
石內卜的嗅覺被先前的酒和情緒影響著，放棄理性判斷，果斷乾掉杯中酒。
 
回到霍格華茲，已是凌晨一點多。
反正明天還是休假，石內卜一點都不想管桌上堆放的研究報告。
他只感覺無比燥熱。
是阿，放假的也不只他一個，那個小鬼都找到心上人了，明天大概是快活的約會日吧？
石內卜感到煩躁，扯開長袍，一改平日拘謹的個性，將脫下的袍子、背心隨手扔在沙發上，打開通往生活區的門。
更多的茉莉花香竄進鼻腔。
浴室冒出被使用過的蒸氣，琳希常用的休息室門縫透出光亮。
 
她回來了！
她沒有回宿舍，跑來這裡做什麼？
 
為了確定不是酒精作用，石內卜大步流星的衝上前甩開門，屋內的人發出驚呼。
「教、教授？」
石內卜也忘記原本想要噴灑什麼毒液了，因為眼前人只穿著寬鬆的浴袍，正用魔杖將頭髮弄乾，一邊肩膀和鎖骨暴露在空氣中，臉頰因為剛洗完澡而泛著健康的粉色。
明明是隆冬，屋子裡像是火爐一樣。
教授感覺到體內有什麼在湧動著，把臉別開，卻看見另一個讓他暴怒的東西－那件男用風衣就掛在琳西的床尾，款式看一眼就知道是衛斯理家的便宜貨色。
「剛剛誰來過？」
「那個、我跟比爾剛才散步了一陣子，他送我回來的，那個是因為怕我冷。」
「怕妳冷？」石內卜的聲音像是降到冰點。「一個成年巫師不會用保暖咒？還是妳更希望他用別的什麼溫暖妳？」
「你…你在說什麼？」琳希皺眉，她對石內卜的語氣感到不愉快的疑惑和恐懼，從剛剛開始教授的氣場就好恐怖呀。
「我在說，這是我的地方，妳憑什麼帶男人進來？」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氣勢洶洶的緩步逼近琳希。
「你誤會了，我沒有讓…」話說不完整的琳希絲毫沒想起剛剛自己鼓起勇氣再比爾面前的宣言。
「沒有？」教授瞇著眼，腦子裡出現了一連串畫面，他也懶得用鎖心咒，任憑情緒爆發著。
琳希嚥了一下口水，向後退兩步，直到雙腿抵在床邊。石內卜依舊沒有打算放過她，站到琳希面前環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輕柔的呢喃著。
「或許我該讓妳了解成年男人的溫度到底是怎樣的？」說完便吻向琳希的脖子，一手扶在她的後頸。
「咦！」琳希慌亂的伸手抵在石內卜胸前，「教授！你是不是喝醉了？你、你冷靜一點。」
石內卜胡亂的吻著女孩的肩頸和鎖骨，感覺到對方些微的抵抗，教授突然溫和的停下說：「安靜，」然後和琳希四目相交，她被那樣深情又霸道的眼神盯得發怵，卻又無法抗拒。
只一瞬，教授又將薄唇覆上琳希的嘴，這一吻不像之前的點到為止，而是侵略和佔有。
琳希覺得自己喪失思考能力，好像世界在旋轉，她從沒有這樣的經驗，她甚至希望時間停在這一秒，不要流動。
石內卜的唇離開時，琳希感到失落，但男人卻說了另一句讓她無法理解的話。
「妳只能是我的。」



自我厭惡和救贖 CH76

他夢見自己被擁抱，孩童時代的不安、被歧視、和憎恨，被徹底消除了。
因為那個擁抱，完全接納了他。
因為是她的擁抱。
 
石內卜從琳希體內退出來，他回神時正坐在床尾，他回過神的時候自己正坐在女孩的床尾，神情逐漸從滿足突然轉變成驚愕，直瞪著一片狼藉的床單和被褥，尤其是那點點的腥紅，格外刺眼。
琳希微微喘氣，因為剛才的激情微微顫抖著。
還來不及開口，琳希喘息著起身，帶著滾燙的小臉，套上浴袍，有些尷尬的說：「我、我去清理一下。」
然而，琳希再回來時，房間空蕩蕩的，床鋪已被整理好，一點都不像發生過什麼曖昧的事情。
 
另一邊，石內卜再次現影在馬份莊園，見到睡眼惺忪的魯休斯便是一拳貼上他俊俏的臉，不容置喙。
隔天納西莎得知實情後也對丈夫做了幾乎一樣的事情，甚至更慘，魯休斯被無視了將近一周。
 
「該死！我都做了什麼？我竟然對那孩子做這種噁心的事情…」
石內卜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要是可以，他肯定會拿撕淌三步殺賞自己幾鞭子。
我徹底辜負她對我的信任跟依賴，也許，這次她會徹底從我身邊逃走。她還有大好人生，她本就該找個好男人廝守一生，跟誰約會、去哪做什麼跟我都無關。我應該保護好她，卻為了該死的生理衝動毀掉她的前程嗎？賽佛勒斯．石內卜，下地獄去吧！
當然，這整天石內卜都躲在自己的老房子裡，他想不出比把自己殺掉更好的解決辦法。
最後他選擇找鄧不利多自首，當然他說得相當婉轉。
「…校長，我認為自己目前不適任學校教職，還是當面向您請辭。」
阿不思只是微笑，沒有問原因也不解釋，只是問道：「坐下吧，來點薄荷茶？」
教授蹙眉，一臉心累的癱在阿不思推來的沙發上。地窖蛇王再也沒了毒牙。
「來顆糖，心情會好些的。」
石內卜看著滿臉笑意的阿不思，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人還能笑得如此開懷，世界都已經崩塌了。
低頭看看那顆躺在校長手心的糖，銀白色的糖衣讓他又想起那個女孩，胃不禁抽痛起來。
「不了…」
鄧不利多不訝異他的拒絕，但也沒有停止他的『建議』：「不合口味的話，換個咖啡口味的？」
教授收下咖啡糖，只是默默的看著那抹白色。
「有些乾淨的東西最好永遠不要碰到黑暗。」
「是的，但這樣並不會幫助她成長。」
教授有種想把鄧不利多那張笑吟吟的臉割破的衝動，他怎麼會知道他對她做了什麼？校長指的應該是戒指那個事件。琳希為了突破幻境，手臂附上了些許詛咒，但基本上不會留下永久影響，只會留有淡淡的疤痕。
而這樣也足夠石內卜心疼好一陣子了。
 
接下來到處躲藏的換成偉大的蛇王石內卜。
上完魔藥課，消影。
敲開辦公室，消影。
連琳希在廣場上對著二樓的他揮手，教授都鐵著臉點頭後走開。
 
持續三天的詭異行事，琳希就已經受不了。
就算她堅持住在辦公室，也完全碰不到教授。
她故意翹掉古文字的選修科目，等在魔藥辦公室裡，並好奇的打開實驗室的門，裡面有種奇特的味道，看見那一鍋粉紅色的東西是什麼，結果令她大大的失望。
下課時間到了，教授現影在辦公室。
「石內卜教授，請你解釋一下。」
蛇王的本能是逃跑，但琳希的語氣不像普通的火大，他停住了腳步。
「妳的身體…還好嗎？」教授現在的腦子只有辦法問出這樣的問題。
「恩，很好。」
「我…我會負起一個成年巫師的責任，那天晚上…即使是因為外力影響，我想我還是對妳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我會盡快把監護人的職位辭掉。」
琳西絕望的疑惑。
教授遲疑的把兩瓶粉紅色藥水放在桌上：「回去把這個喝掉吧，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不會，影響到妳。」
琳希聽懂了，認為教授想甩掉她。她抓起瓶裝藥水在手上恨恨地把玩。
「這就是教授你想負責任的方式？我以為是鮮花和戒指，這是什麼？避孕藥水，真是特別，呵。」琳希冷笑著，眼淚卻滑落，轉身就走。
「琳希。」石內卜無法自控的伸手去拉。
「石內卜教授，也許你的記憶力也不是很好，那晚你可能真的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失去自制力，但你覺得我真的沒有能力自保嗎？是阿，也許就是因為我蠢到沒有反抗，所以讓你必須背負責任，真是不好意思。」
琳希低聲喃喃著，自暴自棄的。
石內卜也想知道為什麼琳希不拒絕自己，但現在開追悼會已經於事無補。
「還有，」琳希墊高雙腳，逼近石內卜，「你那晚喊了二十幾聲我的名字難道是假的？哼？」
石內卜瞬間臉紅，他沒有想過那樣狀態的他是這樣的。
琳希突然有點害怕聽到石內卜的回答，所以不給他機會開口，自己接著開火：「真抱歉造成的你的不適…我也會向校長申請辭去助教之位。我完成霍格華茲的學業之後，不會再糾纏你、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然而石內卜的手沒有放鬆。
「我…不是那個意思。造成妳的困擾我……」
教授臉上出現了琳希不曾看過的表情，這幾天她卻看出魔藥大師的困窘和認真的愧疚，他那樣認真的道歉實在讓她很不舒服，就好像石內卜是什麼地位很低的人一樣。
「困擾…你在說什麼。」女孩盯著那隻抓住她的手，她還有一絲期待，卻又擔心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到底怎麼要才能說實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才能讓你說出你喜歡的是我？讓我知道我不是蕾莎的影子！
琳希的每滴眼淚和她的每句控訴都像燙在石內卜的心上，他無法放手。他感受到琳希的決絕，如果放手，即使兩人都還在學校，卻可能再也沒有以後。
「不！琳希…」石內卜不管不顧地把女孩拉入懷中，他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他更害怕女孩踏出辦公室。
「…請你放開我。」
那句話冰冷絕望而平靜。石內卜從莉莉死去後，第二次嚐到了椎心之痛，且更為酸疼和苦澀。但石內卜沒有動，他甚至想握碎那瓶墮胎藥水，不願意抹煞掉一切。
「對不起…」石內卜的口吻前所未有的柔軟，近乎請求的態度，琳希哭得更厲害了。
「…也對…我怎麼可能贏得過一個為你犧牲生命的人…」
『妳早就贏過了…』石內卜想著，卻沒有說出口。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把妳讓給任何人。
即使要受到整個世界撻伐。
琳希又笑了，用盡力氣推開眼前人。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胡亂抹掉眼淚，轉向教授，高舉的魔杖對著他的胸口。
她有資格對我做任何報復。
石內卜甚至有點開心，他已經快要因為琳希的眼淚崩潰了，他寧可親手死在琳希手裡，就算受點傷也好。
那是無聲咒。
石內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依然直視著琳希。
魔杖噴出的亮光直衝石內卜而來。
 
而那道白光的外型，凝成了一隻鷹馬。
一隻公的鷹馬，和教授的一模一樣。
 
石內卜完全驚呆，看著鷹馬在他四周跳躍踱步。
他知道一模一樣的護法代表什麼，他原來的護法就是鷹馬，代表永世不渝的愛情。所以琳希的絕對不可能…
然後他轉回對上琳希的視線。
「怎麼會…妳怎麼會…」
琳希把頭歪開，「要不然呢？」
她偷看著石內卜臉上的驚愕，還來不及思考，琳希一個箭步衝向男人，緊緊環住他的腰，仰頭盯著他。她決定最後賭一把。
教授被這一抱徹底融化，微微吃驚的回望她，那雙憔悴的赤眸裡滿是炙熱。
教授決定不再抵抗，順從心意。
「Es arcanum mei…（妳是我的秘密）」
聞言，琳希的眼淚再次流淌下來，把臉埋在石內卜的胸口，聽著有力而快速的心跳聲，「是真的，原來…」
「我不希望造成妳的困擾。」
「怎麼會？」琳希猛然抬頭，「我表現的那麼不明顯嗎？」
琳希一掃連日來的沮喪，露出白牙破涕為笑，石內卜的心都要化了。
「教授，原來你那麼笨嗎？」琳希踮起腳尖，將雙手勾在教授的肩上，然後吻住了那雙薄唇。
「我愛你，教授。」
石內卜像是中了石化咒，好不容易才從齒縫擠出一句話：「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不然你以為那晚為什麼我不拒絕？還有護法，那個假不了吧，你也知道的。」
琳希的眼神突然飄忽一下，臉色微紅。
「妳…」
「對，我喜歡你，是可以親吻，可以牽手，可以共度餘生的那種喜歡。」
石內卜內心的喧囂已經到達最高峰，他無法正常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回吻著他的至寶。
 
兩人分開後，石內卜替琳希擦淨淚痕。琳希依舊抱著他。
「琳希，我不該、影響妳的未來。」
「還在說這種話嗎？教授，你休想擺脫我了。」
「妳還是個學生，妳還有很多…選擇。更何況妳現在的立場，連做我的門徒都不應該。」
「教授，第一，請不要用年紀當擋箭牌，我很快就成年了。第二，我們沒有立場問題，你比鳳凰會任何一個成員都正直，那個標記不能代表什麼。我隨時都可以跟大家宣布我愛上你了…賽佛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