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綴-綴歌】月桂篇第三十三章:得到幸福的人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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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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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 @AngusGavin 的發言:
@winter0923
這個前言怎麼有點痛痛的XD
魔法宮的防禦機能也太強了,沒有做好準備是真的進不去啊

奈威
要堅強啊

魔法宮就是超級排外
所以把防禦做這麼強
夏克斯就是父母開船狀到這種鬼東西才死掉的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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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乙姬

  「月桂姊姊──」十一歲的翠菊充滿朝氣的和月桂打招呼,自從她開始就讀霍格華茲之後,每年只有寒暑假三個月的時間,兩姊妹可以見到彼此。

  「來,這是帶回來的土產。」月桂上火車前,特地跑了一趟活米村,把所有零用錢都拿去買蜜蜂公爵的糖果,因為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拿它當禮物,翠菊非常喜歡。

  翠菊兩眼發光的看著一大袋的蜂蜜零食,開心的抱著月桂的腰,「最喜歡姊姊了。」

  「說這話,很難為情耶。」月桂臉紅的推開翠菊,「不要一次吃太多喔,會蛀牙的。」

  「沒關係,現在正在換。」翠菊章大嘴巴,露出嘴巴裡面東缺一顆西缺一顆的牙齒。

  「淑女不應該這樣吧。」月桂不滿的將翠菊的嘴巴闔上,真是難以理解,自己從小沉迷魁地奇的打擊手,把自己練成肌肉女,母親因此很生氣,還禁止翠菊碰魁地奇,結果本來應該很端莊的妹妹,變得比自己還野。

  「好幾個月沒見到姊姊,好想念姊姊喔。」

  「妳明年就會跟我一起去霍格華茲了吧?」月桂心想,按照時間來算,翠菊也應該收到霍格華茲的入學通知了。

  「在這裡。」翠菊拿出羊皮紙,開心的炫耀,「想趕快拿給姊姊看。」

  「嗯──」月桂接過信,認真的把信的內容看過一遍,然後嫌棄的說,「和我的一樣。」

  「這不是當然的嗎?」翠菊一臉惱怒的瞪著月桂,「我是想跟姊姊分享開心的感覺啦。」

  「我知道我知道啦。」月桂開玩笑地露出笑容,戳著翠菊的額頭,「之後就可以一起過生日了呢,也可以找綴歌一起慶祝喔,妳不是很喜歡她嗎?」

  「綴歌姊姊?」提到綴歌,翠菊馬上興奮起來,「那端莊、優雅、感覺很像公主,跟姊姊完全不一樣,很有氣質的綴歌姊姊嗎?」

  「什麼叫跟我完全不一樣!」月桂皮笑肉不笑的捏著翠菊的臉。

  「人家開玩笑的啦。」臉被捏紅的翠菊,趕緊解釋,「姊姊,偶爾,看起來,就算只有外表,也是能給人覺得很有氣質,的錯覺……」

  「妳這傢伙……該學的禮儀學的不怎麼樣,嘴巴倒是變得很厲害嘛。」月桂伸手搔著翠菊的癢,翠菊在月桂懷裡痛苦的大笑。

  「哈哈哈哈──投降──投降──哈哈哈哈──人家投降──」

  月桂放開翠菊,姊妹倆喘著器的看著對方,月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寒假的時候才見過面,卻好像和翠菊很有沒說到話了。

  「姊姊,今天能一起睡嗎?」翠菊問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帶著寂寞。

  「如果妳能不踢被子的話啦。」用習慣的口吻調侃妹妹,但翠菊卻沒有往常地回嘴,看著翠菊凝重的神情,月桂感覺到不對勁,「怎麼了嗎?」

  「感覺很快,我就要永遠離開姊姊了呢。」翠菊沒有精神的對月桂擠出笑容,那種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勉強笑出來的模樣,讓月桂心有餘悸。

  「開什麼玩笑……」月桂惶恐的拉著翠菊的手,「不要亂開這種玩笑,下次再這樣亂講話,我就要生氣了。」

  「姊姊……雖然我也很想努力下去……」翠菊的臉變成現在的模樣,雖然成年但比同齡人還稚嫩的臉,被疾病染黑的血管浮現在皮膚上,彷彿稀有她的生命力般,相比之下臉慘白的有如白骨,「但我累了,我很想為了姊姊撐下去,但沒辦法了,再見了,姊姊……」

  翠菊身上的血管越來越明顯,逐漸覆蓋掉她的身體。

  月桂想要抱住對方,但手一碰到翠菊,她的身體就像沙子碰到強風般灰飛煙滅,月桂失神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隨風飄散的塵埃,「翠菊──翠菊──翠菊──」

  「回來啊──」

  月桂激動地起身,看著濕冷陰暗的和式臥室,老舊的木造結構,受潮的紙窗,太久沒曬太陽的棉被,以及硬到難以入眠的榻榻米,她才意識當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月桂縮起身體,剛才的噩夢讓她全身冒汗,浸水的襯衣讓她覺得難受,她站起身,想把衣服換下來,但背上的痠痛卻又讓她爬不起來,「為什麼這個地方的人……可以睡在地上睡著這麼安穩啊……」

  月桂揉著痠痛的肌肉,同時回想昨天的事情。

  當她下飛機後,身體已經累到不能動了,她在雨陽的攙扶下順利進入宿舍,迎接她們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的僧衣,頭髮卻長過膝蓋,外表看起來跟月桂差不多大,但舉止卻感覺格外成熟穩重的女子,「你們回來啦,夏克斯剛才急忙的跑出去,還以為出大事了呢。」

  「是出大事了,八百姊……」雨陽無力的進屋後,將月桂帶到一個茶几前坐下。

  「好累……我要洗澡和吃飯……」乙姬直接趴在茶几上,一動不動。

  「我馬上去燒水和準備晚餐。」被稱作八百的女子準備離開。

  「在這之前,可以先看一下這孩子的情況嗎?」夏克斯拉住八百,並用下巴指著被他用公主抱抱著的,一直昏迷醒的翠菊。

  八百翻開翠菊的眼睛檢查她的瞳孔,然後將耳朵靠在翠菊的耳旁,聽著翠菊的呼吸,最後抓起翠菊的手幫她把脈,每檢查一個動作,八百的臉色就變得更凝重,「乙姬、雨陽,妳們負責招待客人,我要先照顧這個孩子,夏克斯把她抱到我房間,快點。」

  「蛤──」乙姬哀怨地看著八百和夏克斯離開客廳。

  「好吧。」休息一陣子的雨陽,站起身,「小乙去燒水,我去煮飯吧,對了還有小蝶啊,她也拜託妳了喔。」

  「我想慵懶的在房間看書……」乙姬哀怨的看著月桂,看的月桂有些愧疚。

  「需要我幫忙嗎?」雖然她剛來這裡,完全處在一頭霧水的狀態,連那個帶走翠菊的人是誰,這裡是誰都搞不清楚。

  「乖乖坐好。」乙姬沒好氣的說,「雖然我不喜歡妳,但讓客人做事情太丟臉了。」

  乙姬說完後,起身前往浴室做她的工作。幾十分鐘後,月桂吃了人生第一餐日本料理,泡在木製浴池中,將她一整天的疲勞解脫,並在雨陽的幫助下學會穿這個國家的衣服,最後被帶到單人間的房間,一碰到枕頭她就睡著了。

  回想結束,肌肉痠痛的感覺也差不多好了,月桂一口氣站起身,做了一下伸展操,充滿精神的大吼,「很好!」

  「一大早就這麼有活力還真是羨慕啊。」不知何時過來的乙姬,臉色不悅的靠著門框,「一點都不像新來的呢,我來這的時候失眠一個星期才能睡著,妳居然可以在這種鬼地方睡得這麼安穩。」

  「這裡……不是很正常的房間嗎?」月桂雖然覺得住起來不舒服,但也不至於會失眠吧。

  「哪裡正常了,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乙姬對月桂揮手,要月桂跟上,走在一樣陰暗濕冷的走廊上,乙姬跟月桂說明,「吃早飯了,有問題就問吧,我不喜歡主動說明。」

  「這裡是妳們的宿舍嗎?」月桂最好奇的就是這個,以他們的人數來說,大得有點誇張,裡面的設施應有盡有,感覺像是自住的獨棟民房,但以居住品質來說,又不像會開小飛機的人願意住的房子。

  「『陰雨寮』。」乙姬沒頭沒尾的說。

  「嗯?」月桂不解地看著乙姬頭髮泛白的後腦勺。

  「這裡的名字,因為這裡總是潮濕的像在下雨,所以被人這麼叫,然後妳說的沒錯,這裡是我和夏克斯、雨陽姊、還有一個小女孩的宿舍,昨天照顧妳妹妹的是高橋老師,高橋八百,是我們的舍監。」

  「混居?」月桂感到意外,她以為日本是個保守的國家,沒想到比英國開放得多。

  「不算。」乙姬臉上帶著苦笑地回頭,「這裡是給在其他地方沒有容身之處的人,可以安心過夜不會被攻擊的地方。」

  月桂驚訝的看著乙姬。

  「雨陽姊是本身的性質太特殊了,同時有武家和維新的身分,不管在哪邊過夜都會得罪另外一邊,乾脆選擇這個中立區,我和夏克斯則是不被維新的任何派系接受,只好來投靠八百姊。」

  「你們怎麼了嗎?」月桂擔心看著乙姬,她感覺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光聽內容,就應該是被排擠的很嚴重吧,月桂也沒聽過霍格華茲哪個院內排擠,會排擠到把人趕出宿舍的。

  「混血……和不是人。」乙姬的語氣略微酸處的說。

  「不是人?」乙姬的話讓月桂更加困惑。

  「就這樣,我和夏克斯的問題不准再問了。」乙姬強硬地打斷月桂的提問,「夏克斯自己的事情妳要自己去問他,我的事情我不想告訴妳。」

  「是,對不起。」感覺到冒犯對方的月桂趕緊道歉。

  「還有問題嗎?」乙姬沒好氣地問。

  「武家和維新……是什麼?」月桂問完後,馬上就看到乙姬不耐煩的翻起白眼。

  「感覺很麻煩,我還是從頭說一遍吧.把魔法宮的事情一口氣說明白點。」乙姬帶月桂走到一間書房,她拿起一個卷軸,攤開來後裡面是魔法宮的全圖和各派系的名字,「妳們聽說的魔法宮,其實只是我們對外聯絡的窗口而已,真正的魔法宮,是這五座島,名字叫『祓鑑淨土』,基本上是個獨立國家,魔法宮則是負責祓鑑淨土從小孩到大人的教育機構,以及行政單位,跟你們那的魔法部是差不多的東西。」

  「嗯。」月桂點頭,並專心的聽乙姬講解。

  「中央大島,包含天皇的皇居、以及所有派系的神社、寺廟、和其他行政運作的機構。」
  「東方八幡島,是雨陽姊所在的武家的領地,那是一群沉迷於決鬥,將殺人視為日常,而且比起魔法更喜歡鑽研武術的一群瘋子。」
  「西方鹿苑島,屬於昨天那些不守信用的禿驢,也是政院的領地,他們研究的是佛道的咒術,另外他們也負責所有祓鑑淨土的行政庶務。」
  「南方紅蓮島,神宮的領地,神宮據說跟天皇有很深的淵源,他們研究神道、陰陽道等更古老的咒術,地位崇高,但基本上是妳在這裡待一輩子都不會看到的老頭。」
  「最後就是我們所在的北方松陰島,維新院的領地,維新妳可解讀成一群失敗者,想要用巫師的力量支配麻瓜的世界,卻忘記外面也有巫師,慘敗之後逃回來的人聚在一起取暖的地方。」

  「嗯,大概懂了。」月桂大致上認為乙姬說的就像霍格華茲的分院,只是分的範圍很大,大到每院都有一個島嶼那樣。

  「真的懂了嗎?」乙姬不安的看著月桂,「不過算了,妳又不打算住在這裡多久,知道個大概,打招呼別叫錯人的身分就好。」

  「有什麼我需要注意的事情嗎?」

  月桂問起,乙姬才想到的說,「妳妹妹應該沒辦法亂跑,不用擔心,但夏克斯要我提醒妳一件事情,今天算第一天,來這之後第四天的日出之前,不要離開宿舍,也不要被人發現妳在這裡,不能被人看到,萬一有外人進來宿舍就躲起來,明白嗎?」

  「為什麼?」月桂看著乙姬嚴肅的表情,看來不是小事。

  「祓鑑淨土的規矩,闖入的外來者,三天之內,任何人都可以殺了他並奪走他身上所有東西。」乙姬說話的樣子無比認真,和剛才嫌惡月桂的模樣判若兩人,她是真心希望月桂把她說的話聽進去,即便她不喜歡月桂。

  「真的嗎?」月桂難以置信的問。

  乙姬點頭,「這三天內,妳們事實上不被這裡當成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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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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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 八百:維新院偏遠角落的「陰雨寮」宿舍舍監,說是舍監,但實際上負擔起照顧夏克斯等人的日常生活,反而比較像他們的保姆,本身在魔藥學、治癒魔法和奇獸研究有很深的造詣,學識遠比她外表看起來的豐厚,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半隱居在陰雨寮中。

外表:年輕貌美但卻帶有成熟的韻味,讓人分不清年紀,身上通常穿著素色的僧衣,頭髮很長,身上總是帶有著海潮的香氣,笑起來會給人媽媽的感覺。

個性:與世無爭,不想跟別人有過太多的交集,比較喜歡跟情況特殊的孩子互動,並且非常樂意提供他們幫助。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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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並不存在的公主次世代劇情

無勳英雄哈利波特與馬份家的公主綴歌,他們的長子詹姆.天狼星.波特,有著與父親相似的外表和個性,當時的綴歌夫妻並不知道,那樣的特質會引來何種風波。

在詹姆入學的一年後,他們的長女梅霖終於也要進霍格華茲就讀了,她的入學將在霍格華茲內掀起戰爭。

「真是可愛的小妹妹啊,想不照詹姆也有哥哥的一面呢。」霍格華茲教父西追.迪歌里和張秋的女兒,和梅林的父親有同樣名字的四年級的雷文克勞黑髮學姊,充滿敵意的看著看著梅琳,「既然來霍格華茲了,要學著長大喔,別再纏著妳哥哥了。」

「詹姆,跟我過來。」和詹姆同年,個性明明非常史萊哲林,卻被分到葛來分多,氣質陰沉傲慢,被人稱為魔藥學公主的塞維拉.普林斯,頤指氣使的指揮著詹姆,「別整天和學院杯的敵人這麼親近。」

「被衛斯理家的女兒養大的孩子都這麼沒有禮貌嗎?」和詹姆的母親有相同的金髮,因為不明原因,被綴歌收養,和綴歌氣質十分神似的義姊,被人稱為第二代公主的史萊哲林三年級,蝶飛.波特,「我們要良性且『公平』的競爭。」

看到三個女人充滿侵略性的靠近不知所措的詹姆,梅琳鼓起勇氣擋在她們面前,遇到該做的事情就要去做,該保護的人就應該挺身而出,這就是赫夫帕夫的骨氣,分類帽毫不猶豫地將梅琳分到赫夫帕夫學院,「哥哥就由我來保護!」

霍格華茲內戰,此刻正式打響。

(父債子償,該還的終究得還)
(幸好霍格華茲只有四間學院,不然就要五等分了)

(賽弗勒斯依然在當副校長,自己重要的女人又又又又又又又被波特拐走了)
(並不會有這樣的後篇)
(次世代的譜系哪裡找得到啊?我一直分不清楚綴歌的孩子的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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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高橋八百

  月桂感覺到渾身顫抖,在第二次巫師大戰最如火如荼的時候,她那些沒有回去霍格華茲的朋友,就像她現在那樣不安嗎?月桂開始佩服潘西和綴歌了。

  「別擔心。」乙姬憋扭的別過臉,但嘴巴還是安慰的說:「不會有事的,那傢伙不會讓自己請來的人發生意外,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他就是那種只要在雙手能觸及的地方,不管誰都會想去救和保護的濫好人。」

  想起昨天見面的夏克斯,那與年齡不相符的憔悴,曾經在朋友和老師身上都看過的疲憊感,月桂忍不住笑出來,「所以這就是道爾先生看起來這麼疲倦的原因嗎?太過溫柔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呢。」

  月桂無心之言,讓乙姬有些意外,眼前這位才見他一面的傢伙,居然不加思索,厚顏無恥的說出自己和他同居一整年才敢說出來的話。

  「安藝小姐?」發現乙姬一直盯著自己,月桂不解的問,「怎麼了?」

  「叫我乙姬就好了,我沒有姓,那只不過是方便文書紀錄的代號罷了。」乙姬說完後,收起卷軸,「聊太久了,飯菜快涼掉了,走吧。」

  「好的。」月桂在乙姬的帶領下,離開書房。

  走到一個頗具規模的房間時,乙姬停下腳步,月桂看著名為「修練室」的房間,好奇的從窗戶看裡面,能看見兩個人穿著道服在交手,正是夏克斯和雨陽。

  「啊──喝喝喝喝喝喝喝──哈喝哈啊──」夏克斯的手中握著木刀,不斷潮雨陽發動凌厲的進攻,揮刀的速度快到一旁的月桂甚至看不見刀的軌跡。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這樣的攻擊,太軟弱了──」雨陽的手中握著一支藤條,她閉著眼睛,輕而一舉的閃開夏克斯的攻擊,動作輕鬆優雅的彷彿在跳舞。

  「喝──」夏克斯的攻擊出現破綻,雨陽伸出左手,抓住夏克斯的手腕,借力使力的將下克斯摔了出去。

  夏克斯狼狽地起身,只看見夏雨陽手拿藤條的逼近自己,「等一下,雨陽姊……」

  「等?」雨陽表情冷酷的將藤條打在夏克斯的臉上,夏克斯臉上留下一條紅色的傷疤,夏克斯痛得想要躲,但雨陽的動作更快,夏克斯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像被驅趕的鴨子似的,不斷被雨陽的藤條攻擊,鞭打的同時,嘴裡不斷的嘮叨著,「你覺得決鬥的時候,敵人會等你嗎?會嗎?會嗎?會嗎?找一個這樣的人出來讓我看看,我就停手啊。」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痛痛痛痛痛痛痛──」雨陽每打一個地方,夏克斯就痛得跳起,看起來很滑稽,但持續的看他挨打,月桂反而不忍心的移開視線。

  直到夏克斯痛到在地上打滾,雨陽才停手,失望地看著夏克斯,「你看看你這樣,雖然你在維新的實力確實是頂尖了,但在武家,稍微厲害點的學生都能把你打滿地找牙,我聽說沖田開始特訓針對魔法的防禦了,下一次遇到他,你覺得還能平手嗎?」

  「我知道,所以我才提議特訓的啊──」夏克斯摸著被打腫的手。

  「唉──現實的戰鬥可不像兵舞試合,有場地和裁判保護你喔,你這樣的實力,要到哪一年才能接近你說的夢想啊。」雨陽走到夏克斯前,對他伸出手。

  夏克斯握住雨陽的手,靠雨陽的力氣站起身,「爬到魔法宮的頂點,改變這裡不合理的環境,這個約定你沒忘記吧?」

  「沒有。」夏克斯不甘心的摸著受傷的手腕,他當然知道自己目前不行,小時候對雨陽誇下的海口,別說靠近,連邁開第一步都還沒開始,就算幫維新院付出貢獻,那些人還是把自己當成工具,而不是一個人來看待。

  「吃飯了。」看兩人練得差不多了,乙姬打開修練室的門對兩人說。

  「已經要吃飯了啊,晨練就是過得快。」雨陽走向乙姬,期待的問,「今天吃什麼啊?既然是食慾之秋,也該來吃點美食了吧?螃蟹之類的。」

  夏克斯看著背對自己,毫無防備的雨陽,內心萌生一種想法。

  他偷偷撿起地上的木刀,屏氣凝神,悄無聲息地接近雨陽的背後,看到夏克斯動作的乙姬,意會到夏克斯想做什麼,立刻跟雨陽搭話轉移她的注意力,「早餐吃螃蟹太奢侈了,但我會跟八百姊提議雨陽姊的意見的,畢竟招待客人,確實該吃好點。」

  「如果有的話就賺到了呢,多虧你的客人,夏克斯。」雨陽冷不防地對著身後揮出藤條,那一鞭直接打在夏克斯的鼻子上,讓夏克斯痛苦的在地上打滾,雨陽轉過身,對著地上的夏克斯冷笑,「偷襲確實是好主意,但你沒有天真到以為我不會提放後方吧?你的殺氣太明顯了,要消除殺氣花的功夫還不如認真的練正攻法。」

  「我知道了……」摀著鼻子的夏克斯,眼角含淚的說。

  然後他看到月桂,拿出手帕擦了擦臉,「綠茵小姐早安。」

  原本看起來有些滑稽的模樣,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讓月桂難以適應,她有些緊張的回答,「你也是,道爾先生。」

  「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之後還得在這一段時間,這樣太拘謹了。」說話的口吻客氣到跟剛才判若兩人的夏克斯居然好意思說拘謹,讓月桂感覺對方說話顛三倒四的。

  「也請稱呼我名字就好了,還有我妹妹也是。」看著夏克斯和自己有距離的神情,月桂覺得很可惜,她覺得剛才的夏克斯很有趣,但那個樣子,顯然是只在少數人面前表現的模樣,是只給特定人看的夏克斯。

  就像一點都不公主的綴歌,也只有她的幾個朋友知道,是一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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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番波折,一行人終於來到餐廳,說是餐廳,其實是有張茶几的內廳,內廳內還放了一台老舊的電視,一台老舊的收音機,還有一台堪稱是古董的唱片機,相比其他地方的濕冷,內廳顯然用了魔法除濕,讓裡面舒服多了,給人溫馨的,小家庭的感覺。

  「姊姊,早安──」

  一進道內廳,月桂就聽到翠菊充滿朝氣的聲音,她像沒事一樣的對自己揮手,月桂看著活蹦亂跳翠菊,已經一年的時間沒看到這樣的翠菊,使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她眼眶掛著淚水的走到翠菊面前,摸著對方的臉,「妳沒事了嗎?」

  「沒事了啦。」看到月桂為自己流淚的模樣,翠菊感到難為情。

  「謝謝。」月桂抱著翠菊,對夏克斯和八百說,其實起床的時候沒有聽到什麼壞消息,月桂就有種翠菊沒事的期待,但她沒想到居然會好到完全恢復健康,「非常感謝你們。」

  「別高興的太早喔。」八百將熱騰騰的早餐放到桌上,「我只是用特效藥,先把她的病情暫時恢復而已,除非徹底根治,不然一段時間沒繼續吃藥,病還是會復發。」

  「能看到我妹妹還充滿朝氣的樣子,我就很感謝了。」月桂堅持的說。

  「那我辛苦也算有回報了,你說是吧,夏克斯。」八百瞇起眼睛,撫媚的眼神像在嘲諷對方的說。

  「是,我很感謝八百姊。」夏克斯坐在蝶飛位置旁邊,剛好正對著月桂,他摸著身旁蝶飛的頭,他看著蝶飛,又看向翠菊,「非常抱歉,麻煩到八百姊了,還越來越麻煩。」

  「你的事情從來不算麻煩,不過再來一個人我大概就受不了了,就算是我,能做的還是有極限的,我看得必須拜託蛇倉才行。」八百看著月桂的金髮,「比起小傢伙,那對姊妹他應該更樂意幫忙吧?好歹也是他故鄉的人。」

  「他的故鄉只剩這裡了。」夏克斯感慨的說,「那是我拜託他的時候他回我的話。」

  「認識他這麼久,脾氣還是一樣,口是心非。」八百坐在夏飛的另外一邊,將稀飯吹冷之後,幫還不會嚼食的蝶飛一口一口的餵,蝶飛也乖巧的讓八百餵她。

  看著兩人有如母女的互動,夏克斯欣慰的笑了。

  正對著夏克斯,注意到他幸福的笑容,月桂的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她說不上來,但眼睛無法從夏克斯的臉上移開。

  「怎麼了?」夏克斯注意到月桂的視線,剛才的幸福瞬間消失,像是戴上面具般帶上一層客套的笑容,「需要幫忙嗎?月桂小姐。」

  「沒事。」感覺到巨大差異的月桂,失落的低頭吃飯。

  「夏克斯。」乙姬不知為何,明明說自己很討厭對方,卻選擇坐在月桂的旁邊,她對著夏克斯揮手,似乎在討要什麼東西。

  「差點忘了。」夏克斯恍然大悟的拿出一支櫻花木魔杖,「謝了,跟我原本的一樣好用,新的魔杖什麼時候能做好?」

  乙姬接過魔杖,皺起眉頭,把玩著手中的櫻花木魔杖,斜視的夏克斯,用不悅而扭曲的語氣說,「我不是很想幫你做。」

  夏克斯心虛的低頭,「對不起。」

  「道歉如果能解決問題還要警察幹什麼?」乙姬煩躁的摸著頭髮,「按照你壞掉的速度,我的頭髮早晚會被你拔光的,你就不能用其他的材質嗎?」

  「我也沒想到他會直接砍斷魔杖啊。」兵舞試合的時候,夏克斯想過各種可能性,但他完全想不到崇慈會選擇把魔杖破壞掉,「我試過很多材質了,但妳的頭髮相性是最好的,我也問過其他魔杖師,他們說這種情況很罕見,要我好好把握。」

  夏克斯的話,讓乙姬的臉迅速的泛紅,她趁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端起自己的早餐,迅速的起身:「我暫時不想看到你,我回房間吃飯了,再見。」

  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內廳。

  夏克斯一臉無辜的看著乙姬離去,然後又看著和自己同居的兩位友人,「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我都好好跟她道歉了啊。」

  「唉──」
  「唉──」

  兩位友人,保姆和義姊,異口同聲地嘆氣。

  月桂看著乙姬似曾相似的態度,不知道該不該同情對方。

  「如果小乙不幫忙的話,夏克斯要不要試試看龍鬚啊?我可以回老家去求一根喔,如果不行的話,趁他睡著的時候偷拔應該也沒問題吧。」雨陽半開玩笑的說。

  「別開玩笑了,跟雨陽姊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用那種東西應該會遭天譴吧。」一想到雨陽杖芯的本體,夏克斯馬上否定雨陽的提案。

  「『大皇帝』偶爾也是會承認外人的,只要有關係的話。」雨陽暗示的問,「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要不要爭取看看啊,夏克斯的話,應該比這裡其他人都好一點吧。」

  聽出雨陽意有所指,夏克斯認真的搖頭,「不了,謝謝,雨陽姊對我來說就是姊姊,有其他的關係會讓我感覺不舒服。」

  「嘖──」被明白拒絕的雨陽不滿的皺起眉頭,「我這邊你怎麼就聽得這麼清楚啊,腦袋很好嘛,腦袋這麼好為什麼不體貼一下女孩子,用比較委婉的方式拒絕我呢?」

  或是聽懂其他人的心意。

  「雨陽姊會在意我太坦白嗎?」夏克斯意外的問,很顯然,在他的認知中,夏雨陽就是一個鐵石心腸,不需要被安慰的女人。

  「不會。」但也很難說夏克斯錯了,雨陽確實不怎麼在意,「只是很不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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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結束,夏克斯提醒翠菊要做復健之後,就匆忙的離開內廳了。

  雨陽則拿出一箱小玩具,在角落陪蝶飛玩,八百帶著翠菊去做復健,只剩下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月桂,留在內廳,廳內的唱片機放著薩第的《第一號金諾佩第曲》,緩和悠閒的旋律,讓月桂昏昏欲睡。

  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月桂決定去找翠菊幫她復健。

  來到復健室中,她看到翠菊一整年都沒動過的肌肉,在八百的幫助下努力的行走,月桂驚訝的看著八百,她居然說的是英文,而且非常標準。

  「妳會說英文嗎?高橋女士。」

  「叫我八百吧,年紀大了,比較希望年輕人距離跟我近一點。」八百用那張沒比越過大多少的臉說,但她身上的氣質卻讓與事實不合的話很有說服力,「很久以前跟一個去美國打工的漁船船長學會的。」

  「八百姊。」月桂模仿其他人稱呼。

  八百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個……翠菊的藥,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藥方嗎?如果有藥方的話,我回去應該能做出來,我認識很優秀的魔藥學大師,這樣就不用繼續麻煩你們了。」月桂想快點回去,同時她也很好奇,賽弗勒斯都做不出來的藥會是什麼藥。

  八百猶豫的看著月桂,衡量許久後,對月桂說:「妳們肯定做不出來,不過告訴妳們也可以,妳們會替我保守祕密吧?這件事情被知道了,讓我無法繼續做藥,對妳們姊妹也沒有好處。」

  感覺八百要說什麼大事的月桂,嚴肅的回答,「嗯,我會保守祕密。」

  「跟我過來。」八百將月桂帶到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和賽弗勒斯的辦公室一樣有一個大釜室,她將基底水倒入大釜中,「機會難得,順便送妳一個好東西吧。」

  月桂看著八百熬藥的模樣,像是在煮湯的廚師,覺得新奇,她甚至為了乾淨,還穿上圍裙,將材料準備差不多後,八百拿出一把銀刀,割開手腕。

  「妳在做什麼?」月桂驚訝的問著八百。

  「安靜地看著。」八百臉色平淡的將血倒入大釜中,對她來說似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月桂還注意到八百的手腕上也有好幾道相同的傷痕。

  等到量足夠後,八百握著傷口,看著一旁心有餘悸的月桂,開玩笑的將手伸到月桂面前,「要嘗嘗嗎?延年益壽喔。」

  「不用了。」月桂逃避八百血淋淋的手腕,沒注意到手腕上的傷已經癒合了。

  八百繼續熬煮魔藥,直到魔藥濃縮成一小杯的量後,才將魔藥裝入一個小瓶子中將給月桂,「這瓶血藥可以治療所有的傷口和疾病,連快死的人喝下去,都能馬上恢復健康,延續壽命,記得收好,可是無價之寶。」

  「那不就是……長生不老藥嗎?」月桂聽著八百的說明,跟她以前上魔藥學的時候聽到的長生不老藥幾乎一樣。

  「我沒喝過那種,不過聽說確實一樣。」八百有些得意,但也有些感傷的說,「魔法宮有所謂的永生席,那是可以喝蛇倉大人每年熬煮的長生不老藥的席次,但我實在不懂,長生不老有什麼好的。」

  「但……我聽說只要有魔法石就能治好翠菊,既然這樣翠菊不就沒事了……」為什麼八百會說無法治本,月桂滿腦疑問的看著八百。

  「就結果來看確實是這樣。」八百點頭同意,「但實際上,靠長生不老藥治療血咒病,就跟用長生不老藥延續壽命一樣,不定期服用就會沒效。」

  月桂握著手中能拯救所有人,但也只能拯救一個人的奇蹟之藥,難以置信的看著八百,「為什麼八百姊的血可以製作長生不老藥?我從來沒聽過這種事情。」

  八百看著月桂,想起很久之前的過往,她不想回憶的過往。

  「唉──」她嘆了口氣,「反正我把我的血能做長生不老藥的事情都說了,這是我最需要保密的事情,其他的告訴妳也無所謂,妳聽過人魚嗎?」

  「人魚?」月桂首先想到的是霍格華茲黑湖內半人半魚的生物,但她又想到這裡是日本,日本的人魚和歐洲的聽說截然不同,「我聽說過,在日本這裡,人魚是一種人頭魚身的生物。」

  「對,雖然說是人頭魚身,但其實除了頭,也有其他地方像人,胸鰭的部分有類似人類的手臂和手指,臀鰭的部分有類似腿的肌肉,連白肚的地方都有類似胸肌的紋理,看起來很像人變成魚到一半的過程。」

  八百清楚的描述人魚的細節,就像她親眼看過,「聽說吃的人魚肉,可以成為不死。」

  月桂緊張的看著八百,她的臉毫無表情,窗外的光打在臉上,陰影讓她看起來不像是人,而是披著人皮的妖物,「八百年前,我曾經為了活命,將一個擱淺的人魚,明明長得非常像人,但卻又像是魚的東西,肢解然後殺來吃了。」

  「味道很美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味道,我吃遍所有海鮮都在也吃不到的味道,有時候我甚至忍不住去想……」月桂渾身發抖的握緊魔藥,八百看著自己的眼神,彷彿在看當年的人魚,「人是不是也這麼好吃?」

  月桂害怕的向後退開,但卻發現背後就是門,而且門還上鎖打不開。

  「嚇到妳了啊。」八百露出笑容,剛才陰森的氣質消失無蹤,「那已經是我十幾歲的事情了,我之後就沒這種想法了,與其說覺得人魚肉好吃,不如說我當時應該是被死掉的人魚詛咒了吧,他的怨念想引導我去傷害其他人。」

  月桂喘氣的擦掉頭上的冷汗,「稍微嚇到了。」

  「之後我就發現我不會死了。」八百感傷的說,「送走年邁的父母,我保留著當時吃人魚的十八歲、送走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保留著當時吃人魚的十八歲、送走和青梅竹馬生下的小孩老,我保留著當時吃人魚的十八歲、孩子的孩子、孫子的孩子,他們離開我身邊的時候,我都停留在吃人魚的當下。」

  「他們很愛我,也很保護我,他們知道我異於常人,所以把我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我的存在,直到我受不了面對其他親人的死而離家出走。」八百繼續說著故事,「接下來就是重點了,離開家沒多久……對我來說沒多久,大概就十幾年吧,我不老不死的祕密很快就被發現了,發現這個祕密的人們為了和我一樣,學我當年對待人魚的方法,將我肢解分食了。」

  「噎?」月桂不小心想到那個畫面,感覺噁心,差點把早餐吐出來。

  「但我沒死,不管被切割成多少塊,我都能長回來,那些吃了我的血肉的人雖然不會死,但也無法長生,除非一直吃下去,所以他們把我關起來,像乳牛那樣,每天擠出血來喝。」八百對此有些得意,她無視月桂快聽不下去的表情說:「這就是為什麼我知道我的血可以救人的原因。」

  月桂點頭,她知道為什麼翠菊能得救了,如果可以,她不想知道。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蛇倉救出來,才來到這裡過生活。」

  「把這種事情告訴她好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的雨陽問。

  「沒問題吧?」八百和善的對月桂露出微笑,並牽月桂的手,「這個孩子看起來很守信用,很值得信任啊。」

  「那是一回事,但妳的故事不是每個人聽了都會覺得舒服吧?」雨陽心疼的看著月桂,月桂對雨陽的體貼感動到想哭。

  「雨陽當時聽的時候不是津津有味的嗎?」八百一臉無辜的看著雨陽。

  「那是我啊,我不一樣,我是異類。」雨陽理所當然的反駁,「妳忘了夏克斯當年聽完之後做了一個月的惡夢,還好幾年不敢靠近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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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苦楝樹 @winter0923

1
前言:按照時間來說,月桂篇的是發生在霍格華茲開學之前,也就是八月底的事情,但仔細想想目前的劇情,似乎聖誕節前後是一個更合乎目前發展的時節。
不過幸好,那個季節的內容差不多要結束了,接下來就可以換刺激點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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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夏克斯

  聽完很不舒服的人魚故事後,月桂覺得自己頭昏腦脹,不知道夏克斯是幾歲的時候聽到這個故事,但確實很值得因此做好幾天的惡夢,月桂看著手中的長生不老藥,又看著八百,突然萌生一股愧疚感,翠菊的病是建立在八百的苦難上的愧疚感。

  「用那種表情看人,對方會生氣的喔。」八百和善的糾正月桂。

  「抱歉。」月桂趕緊遮住自己的臉,雖然她不清楚八百說的是什麼表情,但肯定跟現在自己內心的愧疚有關。

  「能夠幫到人,我很開心,這是真的。」八百收拾好大釜後說,「比起拿去給不知好歹的刁民或我這種人吃,給跟一切都不知情的孩子用,好上太多了。」

  說完後,補上一句,「雖然是夏克斯那孩子拜託我的啦,好歹也是照顧他三餐的人,『麻煩妳割點血治療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人好嗎?』這種話都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

  月桂想像了一下,在修練室被打趴在地上的那個夏克斯,拜託八百幫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笑完後,臉色又陰沉起來,她不覺得夏克斯是壞人,她也不想這麼去想夏克斯,但她無法理解夏克斯的行為,「為什麼夏克斯先生,要幫我和翠菊呢?別說關係了,我在收到信之前,完全不認識夏克斯先生啊?」

  「這個問題妳必須自己去問他。」八百果決的拒絕回答問題,「我能猜,但我不知道,那傢伙會突然這麼熱心助人確實很少見,知道了麻煩順便告訴我。」

  「我明白了。」身為一個家教良好的女孩子,確實不應該私底下打聽別人的想法,「我去找夏克斯先生,先告辭了。」

  「別被人看到了喔,今天才第一天。」

  「我知道了。」月桂離開八百的房間,日正當中,讓陰雨寮的濕氣降低不少,月桂靠著窗戶,感受被陽光照射過後,溫暖的微風。

  陰雨寮後方,是面對大海的空地,那里是除了陰雨寮之外沒人會接近的死角,不可能被人看到,月桂在那裡看到一塊立著的石碑,她很好奇那是什麼,確認沒人之後,她悄悄的離開宿舍,走到空地前。

  月桂驚訝的看著石碑,上面是用片假名所寫的:「巴坦.雷斯壯之墓」。

  「妳還真是大膽呢。」雨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月桂緊張的轉身,雨陽手裡提著籃子和一束花,走到月桂身旁,「都說了,離開宿舍會很危險的。」

  「對不起。」月桂急忙的道歉,雨陽的臉上掛著笑容,根本看不出來有沒有生氣。

  「算了,這裡也算是宿舍的範圍,但以後請不要在沒有任何偽裝的情況下離開了,尤其這三天,非常的危險。」月桂說完後,走到墓前,換上新的鮮花,並將墓前的供品全部換過,然後點上香,雙手合十的祈禱。

  「為什麼這裡會有他的墓。」月桂看著雨陽虔誠的祭拜的模樣,感覺十分神奇,換坐在英國,就算他有人埋葬也絕對不會有人祭拜的。

  雨陽張開眼睛,反問月桂,「妳認識他嗎?我記得他也是英國人。」

  「不算認識……」月桂對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雷斯壯家和綠茵家也算世交,只是比起全家都變成食死人的雷斯壯,綠茵家只不過是屈服其他純種家族的壓力和佛地魔恐嚇而配合他們的合作對象而已,「不過他是英國很有名的……罪犯。」

  「那還真是沒白殺他呢。」雨陽嘴角揚起,露出苦澀和嘲諷的笑容,「可惜了,我可愛的弟弟珍貴的第一次(殺人),花在這種人身上。」

  「他是被夏克斯先生殺死的?」月桂驚訝的張大眼睛,她很難把客氣和善的夏克斯,跟殺人犯這種形象合在一起。

  「是啊。」雨陽語氣平淡的說,她平淡的彷彿殺人在這只不過是日常。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月桂自己都覺得她問了很奇怪的問題,巴坦會被殺的原因在英國多到公開徵求殺手,能把霍格華茲擠滿的程度,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問,比起巴坦為何而死,她更在意夏克斯為什麼要殺。

  「還記得早餐的時候,八百姊照顧的女孩嗎?就是吃完飯後跟我一起玩的那個。」

  月桂點頭,她對那個孩子印象很深,因為夏克斯看著她的眼神非常溫柔。

  「妳不覺得相比她的外表,她看起來更加年幼嗎?」雨陽這麼問,月桂才想起那個孩子的異常,「不會說話,喜歡玩更幼齡的玩具,這不是她頭腦有問題,而是她真的就只是那個年紀而已,那個女孩……巴坦有跟我們說她的名字是蝶飛,其實才兩歲。」

  「可是她看起來至少有十歲大了吧?」月桂驚訝的問。

  「這就是夏克斯把巴坦殺了的原因。」回想起當時的過往,雨陽露出明顯的不悅,「蝶飛是人工生命體,這種生命在胚胎期需要浸泡在獨角獸血、麒麟血、火之鳥血、鳳凰淚水、長生不老藥這類特殊的材質中,直到胚胎完全發育完成。」

  「結果巴坦那傢伙為了活命,不顧那孩子的命,在胚胎還沒長完整之後就把她從培養槽拿出來了。」雨陽咬牙切齒的瞪著巴坦的墓,「他還捧著奄奄一息的孩子,穿過魔法宮的防禦系統,跟我們說這孩子很有價值,拿去解剝研究的話,很快就能做出一個新的,說要把她送給夏克斯,交換維新院保護他直到不被通緝為止。」

  月桂不舒服的閉上眼睛,她知道巴坦這個人,在人類的定義上絕對算不上好人,但她也沒想到能爛成這樣。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夏克斯就生氣的拔刀將他砍了。」雨陽回想起當時,巴坦躺在血泊中,還完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殺,哀求夏克斯放他一馬的模樣,可笑至極,「因為胚胎還差幾天,所以她會以一般人五倍的速度老化,而且隨著年紀增長,老化的速度還會加快,放著不管的話,大概二十歲就會死了吧。」

  月桂回想那個連話都不太會說的女孩,心中對她的同情讓自己覺得難受,她原本以為翠菊的遭遇是最悲慘最不公平的,直到來到魔法宮,才發現翠菊已經算很幸運的人了,而這樣的翠菊,還需要仰賴比她還要不幸的人的幫助。

  月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拿出剛才八百送給她的長生不老藥,「所以早餐的時候,八百姊才會說再一個人她就會受不了了?」

  「答對了。」雨陽佩服著月桂的悟性,「用八百姊的血做出來的長生不老藥,可以減緩這種症狀,但跟妳妹妹的病一樣,治標不治本。」

  雨陽情緒複雜的看著月桂,語帶責難的說,「他應該要專心的想辦法治好蝶飛才對,就算不會死,八百姊還是保留著人類的感知,每隔一段時間就這樣放血,對她來說是很大的負擔,夏克斯非但沒有想辦法解決問題,還多找了個人來分血。」

  「對不起。」月桂自責的低頭道歉。

  「把頭抬起來,我沒有怪妳。」雨陽看著宿舍的方向,覺得麻煩的說:「我怪的是那個濫好人,我敢說他寫信的時候,肯定沒說實際的情況對吧?看妳們的反應就知道,妳們是一頭霧水的被他拐來了,在沒有情報的情況願意被人帶走,不難看出妳被逼的很急。」

  確實如此,當時的情況是綠茵家完全沒有財產,而且翠菊隨時可能會離開自己,但月桂不覺得這可以構成別人為她們犧牲的理由。

  「但就算這樣……我……」月桂解釋到一半,被雨陽打斷。

  「夠了,我不想聽妳的道歉,要聽也是聽夏克斯那傢伙的。」雨陽像是夏克斯的姊姊般,抱怨的說:「原本只想抱怨他給八百姊增加麻煩,現在又多一條害妳們覺得內疚了。」

  雨陽的話,讓月桂摀住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

  「不過也算好事,如果讓妳們知道治療方法和代價,大概就不會來了吧?」雨陽走到月桂面前,好奇的看著她的臉,「知道自己幫的是好人,總好過是躺在墓裡的那種垃圾。」

  「謝謝。」月桂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不知道是史萊哲林的院風還是神聖二十八族的家風,她們聽到別人說自己是好人時,總會覺得不舒服。

  「雨陽姊,妳知道夏克斯先生現在在哪嗎?」內心的問題憋著不問,跟月桂的性子不合,她想把問題越快弄清楚越好,「我想問他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他應該會在書房吧。」雨陽肯定的回答,她的表情神秘,感覺像夏克斯掌握在手中的說,「他現在該做的和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雖然我覺得是徒勞無功,但很鼓勵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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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桂根據雨陽的說法來到書房,為了避免書本受潮,書房跟內廳一樣使用了除濕魔法,在乾燥的室內,像是路摸思的光球飄在空中,夏克斯坐在一張桌子前,桌面上和他身邊的地上,堆滿了古書和卷軸,他的眼睛盯著一本卷軸,專注到連月桂進來房間都沒發現。

  「夏克斯先生。」月桂小心翼翼地走進對方,輕聲呼喚,「你在忙嗎?」

  「還好,有事情嗎?」夏克斯依然沒從卷軸上離開視線,月桂看了一眼卷軸,上面滿是漢字和古語,對於只有基礎日語知識的月桂來說跟天書一樣。

  「我想知道,為什麼夏克斯先生想幫我們。」月桂的疑問,讓夏克斯看書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將卷軸收好,丟到一旁的桶子中,裡面已經放了不少類似的書和卷軸了。

  「妳們不想被幫忙嗎?」夏克斯不解的問,然後順手拿了另外一本書開始翻閱,從動做來看,他應該是在找資料。

  「我很感謝夏克斯先生的幫忙,如果不是你們,我妹妹現在應該已經離開我了。」月桂說到一半,被夏克斯看書的動作驚呆了,他幾乎用比一目十行還快十倍的速度,迅速的看完手上的那本書,顯然那本書也沒有他想找的東西,他搖了搖頭後,將書丟到剛才桶中,繼續翻閱下一本書。

  「嗯。」期間只回了月桂這麼一聲,表示他有聽到。

  「但這對夏克斯先生來說很麻煩吧,而且很危險,我聽了不少人說,夏克斯為了治療翠菊,拜託很多人的忙,甚至求八百姊用血治療翠菊,他們也說這不像夏克斯先生會做的事情。」聽到不像自己會做的事,夏克斯的動作停了一下,眉毛不悅的抬起,但很快又將注意力回到書卷中。

  「我想知道夏克斯先生這麼做的原因。」

  聽完月桂的話,夏克斯終於抬起頭,看著月桂,深邃的眼睛帶著多疑的視線凝視著月桂,月桂也直視著夏克斯,坦承率直的回應夏克斯的猜疑。

  「唉──」從月桂身上找不到問題的夏克斯投降的移開視線,無奈地嘆氣,他太習慣提防找自己說話的人了,明明知道月桂不可能對自己不利,做不到也沒有意義,但他還是反射性的這麼做,他自我厭惡的回應月桂,「如果我說我單純因為好心想幫忙,這樣的說法妳能接受嗎?」

  「嗯……」月桂困惑的偏頭,「可以啊,為什麼不可以?只是覺得這樣很麻煩夏克斯先生而已,有恩必報是我們家裡的規矩,被幫了這麼大的忙,不知道該如何感謝。」

  「感謝……」夏克斯露出苦笑,「妳們肯讓我幫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感謝了。」

  「為什麼?」

  「一開始的時候,是想要妳們家的土地。」夏克斯將注意力回到書中,「幾個月前,乙姬發現英國有純種家族在拋售祖產,建議我趁便宜的時候趕快買下來,這樣她就能和我一起離開這個爛地方到英國去住。」

  夏克斯提起月桂之前做的事情,為了籌翠菊的醫療費,月桂把家裡能賣的東西幾乎全都賣了,除了倫敦一間原本給族人辦公時過夜的小套房外,能賣的房子和土地也都賣得一乾二淨。

  「就我所知,純種家族拋起祖產是很稀有的事情,所以我特地去查了一下妳的事情。」夏克斯再一次看向月桂,月桂感覺到對方的距離感似乎慢慢地消失了,「所以我知道妳在找能治療血咒病的方法,這種病只存在很少數的純種家族中,而且只有沒有混過血的人才有可能會發病,一旦發病,就幾乎確定沒救了。」

  月桂覺得非常諷刺,那些大人們過去一直引以為傲的血統,卻是讓翠菊痛苦不已,甚至差點沒命的元凶。

  「我向蛇倉大人打聽血咒病時,那位大人很乾脆的回答我……『只要發病就無藥可救,放棄純血,那至少下一代就不會有這種病了。』」

  「之後我就想到八百姊的血,就算無法治好,靠八百姊的血應該可以減緩病情,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了。」夏克斯愧疚的摸著臉,「雖然很對不起她,但我只剩這個方法了。」

  「再來就只剩一件事了」夏克斯再次翻動書卷,「魔法宮有超過八百年歷史,這些書籍中應該有留下治療血咒病的方法……」

  所以他一回來就待在書房裡,用他最快的閱讀速度,想找出能根治翠菊的方法,儘管其他人都覺得這毫無意義,但他還是不斷的嘗試,想從那些古代的紀錄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就像當初的月桂,那怕一點希望也好,想要抓住能拯救翠菊的方法。

  「所以為什麼,做到這種程度……」月桂還是無法理解,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會這麼在乎翠菊,但夏克斯卻對非親非故的翠菊一樣付出。

  「一個人會因為她體內的血而受苦,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夏克斯說話的時候,彷彿感同身受,表情因為痛苦而些微的扭曲,「所以我才想救她,這樣的事情,越少越好,哪怕只有一個人得救,我也會開心。」

  月桂看著夏克斯壓抑情緒,裝作鎮定的臉,她想起乙姬早上所說的,陰雨寮是給沒有容身之處的人的宿舍,而夏克斯沒有容身之處的原因,是「混血」。

  所以他才會說月桂願意接受幫忙就是最大的感謝了,當他看到因為體內的血而發病的翠菊治好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覺得得救的是自己,月桂忍不住這麼想,臉上又出現了八百所說的,被人看到會生氣的,同情和愧疚的表情。

  「夏克斯先生,可以請你用之前教我日文的方式,教我讀懂這些書嗎?」月桂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不管是為了翠菊,還是為了拯救翠菊的人,她都須要做點事情。

  夏克斯意外的看著月桂,「妳之前用的時候不覺得很不舒服嗎?」

  「說實話,頭痛了一整天。」想起當時的情況,月桂還覺得心有餘悸,但她忍著恐懼說:「但我需要看得懂這些書,我也想幫上忙,不能整天待在這什麼都不做的讓夏克斯幫我了。」

  「好吧,魔杖借我。」夏克斯看著月桂,臉上難得的露出真誠的笑容,「妳還真是有趣,如果受不了的就跟我說一聲。」

  「來吧。」月桂交出魔杖,並坐在夏克斯面前,像是準備打針似的閉上眼睛。

  夏克斯用月桂的魔杖,將自己學習古語的記憶抽出來,並放入月桂的大腦中。

  月桂痛苦的皺起眉頭,很快她的身上立刻滿身是汗,用腦過度的頭痛讓她抱著頭,趴在桌上,身體不斷地發抖。

  夏克斯擔心的問:「還可以嗎?」

  「沒問題。」習慣了之後,月桂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汗水,「稍微有點累,但還可以,不像之前這麼難受了。」

  「有基礎之後,學起來會比較快。」夏克斯將魔杖還給月桂,然後回到書堆中。

  月桂也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雖然看得懂字,但要明白文章的內容,還是需要花時間解讀,她無法像夏克斯那樣快速的檢查完一整本書,只能慢慢的,一字一句的仔細讀完。

  幫助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吧,但月桂還是想幫忙,那怕只有一點貢獻。

  她看完了一本書後,馬上拿出第二本,專注的忘記了時間,當她看完第二本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倦意,她忍不住打了哈欠,看不到外面的書房讓人分不清時間。

  「睏了嗎?」夏克斯感覺不到任何疲態的問,「睏的話就先回房睡吧,現在很晚了,我已經習慣熬夜,但現在已經到了正常人該睡覺的時候了。」

  「沒問題。」月桂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我還可以再撐一下,我想努力到最後一刻。」

  夏克斯點頭,然後朝月桂看了一眼。

  月桂拿起第三本書,翻了幾頁之後,感覺到眼前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點,但眼皮卻重到手指抬不起來,「啊──」

  再一頁就好,月桂心裡這麼想著。

  月桂翻到下一頁,看到很奇怪的東西,書頁上畫著八百所描述的人魚,他跳出書頁外,不受限制的在空中遨遊,人魚游過的地方出現她剛才所看見的漢字,漢字又慢慢的匯集變成人的形狀,變成夏克斯。

  夏克斯朝月桂走來,臉上帶著和善,沒有距離的笑容,他突然從月桂的背後抱住月桂,月桂覺得突然,但卻沒有反抗的想法,夏克斯身上的溫度和氣味,讓月桂覺得安心,月桂閉上眼睛,輕輕的摸著夏克斯的臉。

  「啊──」生理時鐘讓月桂從夢中醒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很美好的夢,但她想要回想,卻什麼內容都想不起來,她困惑的朝夏克斯的位置看去,夏克斯人不見蹤影,桌上只留下記本零星的,還沒看完的書卷,「現在幾點了?」

  月桂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披著夏克斯昨天穿著的羽織,她又看著睡著前的書,頁面還留著她昨天有記憶的部分,只不過上面沾著自己的口水。

  「慘了……」月桂尷尬的將口水擦掉,幸好上面有用魔法防護,字跡還不至於糊掉,只是上面多了非常明顯的口水痕跡,月桂心虛的把書闔上,「希望不會被發現。」

  「吃早飯了,妳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乙姬打開書房的房門,一臉不悅的瞪著乙姬,「飯菜要涼了,不要浪費糧食,雖然是粗茶淡飯,但在陰雨寮可是很珍貴的。」

  「對……對不起。」月桂趕緊道歉。

  乙姬注意到月桂身上披著的東西,眼神突然變得兇惡,她盯著月桂,月桂緊張的迴避乙姬的視線,「脫下來。」

  「脫下來?」月桂不解的摸著自己的和服。

  「不是衣服,是妳背上的羽織,立刻脫下來!」乙姬惱怒的對著月桂大吼,彷彿月桂做了什麼讓她不能容忍的事情。

  「好的。」月桂一頭霧水的脫下羽織,還沒問清楚情況,羽織就被乙姬一把搶走,熟練的將羽織摺好後抱在懷中。

  「快去吃飯,別再拖拖拉拉的了。」月桂被乙姬推出書房,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乙姬為什麼生氣的被她推到內廳。

  月桂身後的乙姬,臉色焦躁的抱緊羽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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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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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最後一章平淡的日常,接下來就沒時間讓月桂培養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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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寄信

  第二天也順利的度過了,帶著疲憊,月桂躺在床上,碰到枕頭就開始昏昏欲睡,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原本說不能讓客人做事的乙姬,突然找自己幫忙打掃整個陰雨寮,月桂就這樣被乙姬帶到各種地方,忙了一整天,只有吃飯時間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夏克斯好像還是待在書房裡吧,今天沒怎麼看到他,翠菊還在復健,似乎可以稍微自己用走的了,「啊……」

  睡意襲來,月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還沒做,留給明天吧,她闔上了雙眼。

  夏克斯在書房內,能找的書幾乎都被他找完了,現在大概除了蛇倉或是織田家那邊的書庫能和八百的藏書一比,然而,不管哪個時代,甚麼地方關於血咒病的傳說,幾乎都是發病之後無藥可救的紀錄,夏克斯找到的,頂多是其他人實驗失敗後的結果。

  「可惡──」夏克斯苦惱的用書脊敲著腦袋,真的沒有辦法?他不相信,全世界就魔法宮,祓鑑淨土有最多的純種巫師,八百年來居然沒人找出治療血咒病的方法。

  「要吃點消夜嗎?」乙姬進來書房,手裡捧著飯糰和茶。

  「謝了。」夏克斯將書收好,在桌上整理出空間。

  乙姬將飯糰放在桌上,坐在夏克斯面前,和他一起享用茶和飯糰。

  夏克斯煩惱的吃著飯糰,原本心不在焉的他注意到乙姬身上穿著十分眼熟的羽織,好奇的問:「那件是我的羽織嗎?」

  「是。」乙姬理所當然地回答,「看你丟在書房我就拿起來用了,穿起來很舒服,還給你的時候我會順便洗乾淨,你現在需要嗎?」

  「現在還不用。」夏克斯還想說為什麼找不到,原來是被乙姬拿走了,他昨天應該是拿去當被單借給月桂了,說到月桂,夏克斯想起今天的事情,「妳和月桂發生什麼衝突了嗎?」

  夏克斯的疑問讓乙姬愣住了,她故作鎮定的回答,「怎麼了嗎?沒事啊。」

  「妳今天一直在找她麻煩。」別的不說,夏克斯從沒看過乙姬打掃過陰雨寮,結果她今天拉著月桂,幾乎把陰雨寮整個翻新過一遍,若沒有特殊目的,夏克斯很難相信乙姬會這麼勤勞。

  「我只是覺得她或多或少,應該幫忙維持一下環境。」乙姬因為心虛,說話不自覺得大聲起來,她挑眉的看著夏克斯,「怎麼?我叫她幫忙做事讓你不開心嗎?」

  「我只是擔心邀請她們來住,會讓妳覺得不舒服。」夏克斯體貼的說。

  好死不好,他說的話很精準的說中乙姬的現況,她確實挺不舒服的,偏偏她又無法跟夏克斯明說她覺得不舒服的原因,只好回答:「沒有……沒有不舒服,只是覺得她不是大家族的千金嗎?指揮她做事很好玩而已。」

  「記得別玩太過火。」既然兩人沒事,夏克斯也不打算阻止乙姬,反正她應該很快就會玩膩了,趁這個機會減少其他人家務的負擔也不錯。

  吃完飯糰,乙姬將盤子收好,看著開始看書的夏克斯,「我今天能在這裡陪你嗎?」

  夏克斯驚訝的看著乙姬,太奇怪了,從不做家事的她開始做起家事,不喜歡跟別人共處的她主動要求陪夏克斯,今天發生的事情都異常的不合理。

  「可以啊。」不過算了,夏克斯沒去在意,他有其他事情要忙。

  乙姬靠著桌子,用螢火蟲般的光球,凝視著夏克斯專注的臉,直到自己被睡意侵襲,逐漸進入夢鄉,「我一直以為我是特別的……結果你對誰都一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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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一大清早,月桂就寫好信,雖然毛筆用起來讓字有些難看,但勉勉強強還算可以辨認吧,她昨天就一直想寫了,給綴歌的信,把翠菊這一年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突然出國的事情,來魔法宮後遇到的各種新奇傳統,全都一股腦的寫在信上,把當初為了翠菊的心情,刻意瞞著綴歌的想法,一口氣釋放出來。

  「那麼……」現在就只剩一個問題了,貓頭鷹在哪?

  不對,月桂應該先問,這個國家送信也是用貓頭鷹嗎?感覺魔法宮這裡很多都東西和英國截然不同,上次寄信給自己的,也是脾氣很奇怪的三腳烏鴉。

  不然就去找找看那隻烏鴉好了,既然有想法就馬上行動,月桂立刻離開房間,一間一間的蒐,陰雨寮的空房間比想像的多,大概是沒什麼人居住的關係。

  最後還真的讓月桂在一個房間裡面,看到八咫烏,他跟一般的鳥不同,身上沒有綁任何東西,也沒有用繩子拘束起來,或關在鳥籠裡,自由自在地坐在鳥架上面。

  「早安。」月桂興奮的走到八咫烏面前,交出手中的信,「可以幫我寄信嗎?」

  八咫烏看了一眼月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月桂總感覺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帶著一絲憐憫,祂沒有理會月桂,只是搖了搖頭後,背對著月桂。

  「那個……」以為是自己發音不標準的月桂,繞到八咫烏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信紙,「可、以、幫、我、寄、信、嗎?」

  「嘎──(八嘎!)」八咫烏激動地拍動翅膀想趕走月桂,「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妳以為我是什麼普通的烏鴉嗎?)嘎──嘎嘎嘎──(老子我可是神鳥啊!)嘎嘎嘎嘎──(放尊重點!)」

  「嗯──嗯?」月桂只知道對方很激動,但卻完全聽不懂對方的意思,「所以不行嗎?不然這樣,我請你吃糖果,這是仿製蜜蜂的蜂蜜糖喔,很甜。」

  月桂拿出蜜蜂公爵的招牌產品,看著月桂像在哄小孩般的語氣,八咫烏氣到毛都快飛出去,「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死雜種,你的客人吵到我了!)」

  「妳做了什麼惹火八咫烏大人的事情嗎?」聽到八咫烏的叫聲,夏克斯無奈地走到祂的房間,看到月桂正打算用糖果餵食八咫烏的畫面。

  「他的名字叫八咫烏嗎?」月桂恍然大悟。

  「八咫烏大人。」夏克斯強調了一下敬稱,「祂是蛇倉大人的寵物,本身是帶有神性的鳥,如果妳被這塊土地接受的話,應該能聽得懂祂說的話。」

  提到蛇倉,八咫烏驕傲的抬起頭。

  「八咫烏大人,請問月桂小姐冒犯到您了嗎?」夏克斯恭敬的問。

  「這個小丫頭叫我送信。」在月桂耳裡聽起來是烏鴉的叫聲,在夏克斯耳裡卻是人的聲音,「如果是我的主人拜託我就算了,連我的話都聽不懂的小鬼也叫我送信,太不禮貌了,我看在你和蛇倉的面子上,替她下跪認錯,我就當作這件事算了。」

  「那麼做是理所當然的。」夏克斯走到八咫烏面前,跪在地上,將額頭靠在地板,「月桂小姐剛來祓鑑淨土,還不習慣這裡的文化,還請八咫烏大人有大量,原諒她的無禮。」

  月桂驚訝的看著夏克斯道歉的模樣,這時才察覺自己似乎做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趕緊到夏克斯身旁,模仿夏克斯的動作,「非常對不起。」

  「妳不用跟著做。」跪在地上的夏克斯無言以對的說。

  「不用嗎?」月桂意外的看著夏克斯,「那我現在該起來嗎?」

  「跪都跪了,就先待著吧。」

  「哈哈哈哈──有趣的客人。」八咫烏凝視著月桂,「祓鑑淨土也幾百年沒遇到這麼率直的人了,好好保護那傢伙,別讓她染上討厭的味道了,你們可以起來了。」

  「是,感謝大人。」夏克斯起身的同時,拍著月桂的肩膀提醒月桂可以起來了。

  「謝謝八咫烏大人。」月桂一頭霧水的起身。

  「走吧,別打擾到祂了,祂只是偶爾會來這裡,替蛇倉大人看一下八百姊的狀況是否安好而已。」夏克斯說完後,不給月桂提問的機會,拉著月桂的手,將月桂帶離八咫烏的房間。

  看著夏克斯牽著自己的手,月桂感覺臉有些燙,她搖了搖頭,讓自己別胡思亂想。

  「那麼──妳想寄信?」走廊上,夏克斯雙手抱胸的看著月桂。

  「是,我之前隱瞞妹妹的病情很常一段時間,想寫信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們姊妹感情都很好的朋友。」月桂將信交給夏克斯。

  夏克斯看著字歪七扭八的信封,擔心的問,「我能看一下嗎?」

  「可以。」反正信上沒寫不可告人的祕密,月桂很爽快的答應了。

  夏克斯拆開信封,迅速的看過一遍,看完之後,他皺起眉頭,將信收好,「我們其實有原子筆和現代的信紙,妳要重寫一張嗎?」

  「噎?」月桂驚訝的看著夏克斯,原來有簡單的方法,虧她一大早就努力的用毛筆寫信,月桂感覺早上的努力變得毫無意義。

  「來吧,我不覺得妳朋友看得懂妳寫的東西。」

  夏克斯直白的說,讓月桂難堪的臉紅。

  夏克斯將月桂帶到乙姬的房間,房間堆滿了各種的書籍,巫師的、麻瓜的、古代的、現代的、日文、英文、以及許多月桂沒看過的文字,夏克斯在文具櫃前東摸西摸,尋找能用的文具,月桂擔心的問,「我們這樣沒經過她同意就跑進來拿,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跟她的房間都是彼此能自由進出和使用的,她也很常到我房間裡拿東西。」夏克斯語氣平常的說,但月桂聽了之後,內心卻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夏克斯和乙姬小姐……很親密嗎?」

  「算吧,在我認識的人裡面,她應該算是我最親近的人了。」在夏克斯的眼中,八百算是他的保姆,雨陽則是他的義姊,在他們眼前自己總是抬不起頭,但和乙姬相處的時候卻有種平等的感覺,比另外兩人舒服多了。

  「這樣啊……」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月桂卻有有種失落感。
 
  「你們在我房間裡面幹什麼?」乙姬冷淡的聲音突然出現,讓月桂嚇了一跳。

  「跟妳借隻筆和紙。」夏克斯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可以吧?」

  乙姬看著夏克斯,又看著夏克斯手上的文具,然後又看著心虛的月桂,臉上滿是不悅,但她深呼吸一口氣後,裝做什麼事都沒有,像平常那樣回答:「可以啊,用完記得歸位。」

  「謝了。」

  她的表情不管怎麼看都是不願意的吧,月桂無言地看著對乙姬的情緒毫不在乎的夏克斯,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

  「拿了就快走吧,我要看書了。」乙姬下達逐客令,夏克斯了解的點頭,做了手勢要月桂跟著他,月桂只好照做。

  「夏克斯。」他們離開之前,乙姬叫住夏克斯。

  「什麼事?」

  「拿去。」乙姬拿出一個魔杖盒交給夏克斯。

  夏克斯將紙筆交給月桂,並收下魔杖盒,期待的打開盒子,杖內是一隻全新的沉香木魔杖,發出新品的光澤,夏克斯舉起魔杖,仔細的欣賞著乙姬的作品,杖身還帶著沉香木特有的香氣,使他忍不住讚嘆,「太美了,妳的手藝一直都這麼好,謝了。」

  「知道就好好珍惜,別再把它弄壞了。」乙姬嘴巴上雖然抱怨著,但臉上卻掩蓋不住被夏克斯稱讚的喜悅,「我可是花了很多精力做出來的。」

  「會的會的。」夏克斯拍著月桂的肩膀,「那我就先走了,晚餐見。」

  「晚餐見。」乙姬面帶笑容的送走夏克斯,但當她看著夏克斯熟識的搭起月桂的肩膀,兩人一起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又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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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好了。」月桂重新用原子筆把信寫過一遍,果然好辨認多了,雖然她還是習慣用羽毛筆,但不得不說麻瓜發明的文具比他們傳統文具好用多了。

  「走吧,我帶妳去寄信。」

  「被人看到也沒關係嗎?」月桂驚訝的問。

  「用幻滅咒的話,只會看到我一個人行動,再說了,寄信的地方沒什麼人煙,反正過了今晚之後妳就可以自由行動了,讓妳知道怎麼寄信也比較方便吧。」夏克斯給出了很有說服力的理由,月桂雖然覺得危險,但她也很想出去看看,悶在這裡都快受不了了。

  「好吧。」月桂同意了,夏克斯拿出魔杖對著月桂點一下,冷水倒到身體的感覺傳遍全身,讓月桂忍不住打了冷顫。

  「最好抓著我的手,確保我們沒有走散。」夏克斯伸出手,月桂不假思索地搭上。

  夏克斯一臉平常的走在路上,雙手插在袴的縫隙,看上去就像是獨自一人在走路的樣子,但實際上月桂僅僅的靠著夏克斯,抓著夏克斯的手臂,邊走邊小心翼翼的張望四周,看起來真的沒人發現自己的存在,夏克斯的幻滅咒功力可見一般。

  但沒事後,月桂心裡卻出現另外一個問題。

  感覺是不是太過親密了?月桂心裡突然浮現這樣的擔憂,但又想了一下,反正沒人看得見,又沒有關係,『這就是綴歌用斗篷的感覺嗎?』

  夏克斯帶月桂到一處偏僻的神社,入口是一條漫長的樓梯,爬上樓梯後,映入眼簾的是老舊到有些退色的鳥居,鳥居的上方站滿了烏鴉,每隻都好奇地看著他們。

  穿過鳥居後,腳下是石磚排成圓形的廣場,最中央能看到一個白色的石盆,盆裡放滿了清水,鳥居的正對面則是一間神社。

  正當月桂還在好奇這裡的環境時,夏克斯再度對月桂的頭上一點,解除她的幻滅咒,「這裡就可以解除了,為了確保隱私,每個人所到的神社都是獨立的,只要不離開鳥居,沒有任何外人可以進來這裡打擾我們。」

  聽到這個功能後,月桂的臉上泛起紅暈,她感覺這個地方的功能不僅只是寄信。

  「過來吧。」夏克斯卻無視月桂的異狀,把月桂叫掉神社面前,從錢包裡抓出一疊銅錢塞到月桂手裡,「先將妳覺得合理的郵資丟到賽錢箱裡,合掌並在心中默念妳寄信的對象。」

  月桂看著銅錢,一頭霧水的隨手抓了幾枚丟進去,然後按照夏克斯的指示照做一遍,過程中夏克斯一言不發,只是一直看著月桂的側臉。

  「好了。」

  「跟我來。」夏克斯把月桂帶到廣場中央的水盆前,「將信放在水裡。」

  月桂疑惑的舉起信問,夏克斯肯定的點頭,她只好將信放在水中,原本以為會被浸濕的信卻反而燃燒起來,還擴張到整盆的水,使石盆燃起青色的烈火。

  一隻烏鴉從烈火中飛出,嘴裡叼著月桂剛才放進去的信,飛到空中時,羽毛四賤,身影消失無蹤,水盆的火焰也消失,恢復成原本乾淨的清水。

  「這樣就行了,淨化過的書信在送達之前不會發生任何意外被損傷,中途被人攔截的話還會直接燒掉,不用擔心內容外洩出去,其餘的就跟妳們寄信的方式一樣了,只要妳朋友不會被烏鴉嚇到的話。」

  「真神奇。」月桂沒想到自己身為一個巫師,居然會說出跟麻瓜一樣的話。

  夏克斯得意的露出笑容,用魔杖在月桂的頭上點了一下,冰冷的流水再度流遍月桂全身,夏克斯對月桂伸出手,「好了,我們回去吧。」

  「嗯。」月桂握住對方的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神社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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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飛信社:魔法宮內專門用烏鴉來傳送訊息的地點,雖然外觀類似神社,本身也有鳥居隔開專屬的領域,寄信的過程也很像在參拜,但本質上仍非神社,裡面沒有神,而是一群有魔力的烏鴉,因此並不存在神社裡面敬禮、側走和淨身的規矩。

由於地處偏僻,加上為了通訊祕密,鳥居內有專屬的結界,隔開每一批使用信的人,因此也是許多情侶幽會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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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苦楝樹 @winter0923

1

前言:外表只有十四歲而且會調戲自己,這樣媽媽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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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綁票

  回到陰雨寮後,夏克斯立刻發現門口站著個人,對方的身上穿著昂貴的和服和羽織,腰間配帶裝飾華麗的太刀,與其服裝不相符的是只有十五六歲的外表,以及頭上對武家來說只有小童會留的髮型,對方一看到夏克斯變親切的打招呼,「去幽會嗎?夏克斯。」

  夏克斯確認對方身分後,恭敬的對對方敬禮,「森大人,許久未見。」

  「也沒多久,是你這幾天太忙了吧。」森開玩笑的說完後,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夏克斯,「不用太莊重,這次是私人信件。」

  夏克斯雙手接過信,信封上的屬名是「吉法師」,夏克斯馬上把拆開信,看完之後面有難色地問,「現在嗎?」

  「大人特地抽出時間來,美酒、美食、美女都準備好招待你一個晚上了,就差你一個人,你想明天再去,我也不反對啊。」森語帶恐嚇的說,「大人這麼寵你,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其他織田系的人就不敢肯定了,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好吧。」夏克斯無奈地嘆氣,心想為什麼會有人這麼任性,但他又不能明說,畢竟當年就是因為那位大人的任性,才讓混血的夏克斯可以在魔法宮平安長大的。

  夏克斯解除了月桂的幻滅咒,森打量的將月桂從上到下看過一遍,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啊,確實是很值得蹺掉大人的邀約呢。」

  夏克斯無視對方的嘲笑,對月桂說,「麻煩幫我和八百姊、乙姬說一聲,我被人叫走,無法回來吃飯了,太陽下山之後記得把門窗都鎖上,我早上才會回來。」

  「好的。」月桂點頭,然後還沒問清楚情況,就被夏克斯推回陰雨寮中。

  「嗯……是金髮嗎?還是捲髮呢?還是身材呢?該不會你是因為她個性好才選她的吧?」月桂走後,森肆無忌憚的調侃著。

  「別再開我玩笑了,森大人。」夏克斯不悅的瞪著森,森也識相的打住。

  夏克斯由森帶隊,朝武家的傳送門前進。

  「雖然說是玩笑話,但你真的該考慮一下對象了,雖然你的處境比較艱難,但我家大人說一聲,想娶的對象還是能娶得到的,如果,有考慮的對象嗎?你家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也可以喔。」森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說。

  「不了。」夏克斯苦澀的擠出笑容,「我不想害別人跟我一樣被叫做雜種。」

  「這需要點時間。」看著夏克斯鬧脾氣的樣子,森沒有剛才的玩心,反而用語外表不相符的成熟語氣安慰著夏克斯。

  「十年了,還不夠久嗎?」夏克斯反問。

  「夏克斯……」森無奈的搖頭,在他看來,夏克斯就像任性的小孩,「對祓鑑淨土掌握權力的多數人,包括我家大人,以及服侍大人的我,十年不過是白天對著天空發呆做白日夢的時候,會不小心晃過去的時間。」

  「哼──」聽到永生席的人坦白的說出他們的異常,夏克斯忍不住冷笑。

  「體諒她一點吧,她已經很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森語重心長的說,隨後他提到一件算是機密的事情,「根據大人的情報,最近永生席可能會出缺,大人打算爭取你補位,這對武家和維新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選項,可以避免兩邊的紛爭,還能讓你跟上大人的腳步。」

  夏克斯搖了搖頭,他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他關心起那位大人另外一個從小養到大的人,「那雨陽姊呢?」

  「雨陽有她自己的老家需要顧及,你不一樣,你的一切都可以全權由大人安排。」森說得夏克斯好像是寵物似的,但夏克斯卻無從反駁,以那位大人的身分來說,夏克斯確實跟寵物沒有兩樣。

  夏克斯決定轉移注意力,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只會讓他心情越來越差,「雨陽姊今天也會出席嗎?」

  「原本有邀請她,但武家那邊有人請她處理事情,她沒辦法來。」

  夏克斯偏頭的看著森,「所以雨陽姊可以有事不去,我卻不行?」

  「大人本來就是突然想見你一面才準備酒席的,雨陽只是順便,既然是順便,那她沒空也沒辦法,你就不一樣了,為了不讓大人不開心,委屈委屈你又怎麼樣?」森理所當然地說完後還補上一句,「你也該習慣了吧。」

  「你們織田說話都這麼直白嗎?」夏克斯無言以對的看著森。

  「我們以前可是在戰場上求生的武人,不像那些京都的公子可以拐彎抹角的說話,戰場上口令沒說清楚可是會出人命的。」森解釋道。

  「唉──」夏克斯無奈地嘆氣。

  最後,他被森帶到一間武家和維新之間傳送門邊境的行館,記得這個行館是那位大人為了有空的時候能關照夏克斯和雨陽兩個孩子,特地出錢蓋的,那位大人明明花錢方面從不手軟,卻很吝於花時間陪伴他們。

  「笑一個。」森半強迫的拍著夏克斯的背,夏克斯勉強的擠出笑容,「別讓她覺得她是在強迫你,你之後有空還想見她吧?」

  「我是被強迫的啊,雖然我有空確實想見她。」夏克斯拍著自己的臉,讓自己打精神。

  「我把人送到了。」森對著門口唯一看門的守衛說話,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皮膚可見的地方有許多就傷的中年男子。

  「好久不見,毛利大哥。」夏克斯沒好氣的對守衛打招呼。

  「夏克斯,聽說雨陽說你從國外請了兩個金髮的少女到你家過夜啊。」姓毛利的中年人調侃的抓著夏克斯的頭髮,「還是對姊妹,真有你的,太會玩了。」

  「夠了!」夏克斯煩躁的拍掉毛利的手,「她們是病人,而且我不覺得雨陽姊跟你們報備的時候會用什麼奇怪的說法,拜託兩位老爺爺不要過度想像好嗎。」

  「夏克斯你也太信任她了吧,雨陽可是被大人養大的小孩喔,或多或少沾到她的脾氣。」毛利雙手抱胸,眼神帶著同情的對夏克斯說。

  「好了,別聊了,快進去吧。」森催促著夏克斯。

  「我去找她了。」夏克斯和兩位前輩揮手道別後,進入行館內。

  看著夏克斯的背景,森感慨的說:「都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只願意相信從小養大的夏克斯和雨陽嗎?」

  聽到森自暴自棄的話,毛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說什麼傻話,還有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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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克斯走在亮到可以反光的木質走廊上,左右兩側的拉門一邊畫著各類神明和妖怪,另外一邊則是人類的歷史,從遠古時代的神話到現代戰爭應有盡有,並在畫作中鑲入發光的魔法顏料,讓走廊採光之外,還增加了畫的逼真程度。

  那些話都是那位大人藏品的仿製品,夏克斯在兒提時代,經常被她拉到自己的收藏庫中,聽她炫耀著那些作品是如何得手或請人製作的。

  童年的回憶,讓夏克斯的思緒飄到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他的父親是一個巫師,這是夏克斯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美國國籍,居住在夏威夷,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在飯店工作的上班族,但實際上是美國巫師國會派遣到夏威夷上,尋找當年二戰沒找到的巫師聚落,根據美國巫師協會的說法,那些巫師引發了太平洋戰爭,卻一直為能將他們送上戰爭法庭。

  他的母親在父親工作的場合相遇,兩人因為一起意外認識,並很快墜入愛河,父親冒著會被巫師國會開除的風險,將自己的身分全盤托出,母親則願意離開麻瓜社會,保護父親的祕密與他們之間的愛。

  每天和母親躲在父親用魔法隔離的套房中生活,在父親下班後,三人到海邊欣賞太平洋的落日,這是夏克斯六歲之前的回憶,最美好的回憶。

  「我下禮拜放假,要不要回一趟老家?」某天父親突然對母親提議著。

  「突然說這個幹嘛?」母親意外的看著父親,「當初結婚的時候都說了,我願意放棄過去的一切,和你一起生活了啊。」

  「我偶爾也想讓妳爸媽知道他們把女兒交給很可靠的人啊。」父親肉麻的抱著母親,母親的臉上隨然帶著嫌棄,卻也紅起臉來。

  之後,他們一家開著父親自己改良的魔法遊艇,前往日本,原本那裡有父親在巫師國會的同事接應,但在半路上,卻意外地發現父親好幾年的時間都沒有找到的,傳說中日本巫師的聚落。

  狂風暴雨讓船幾乎要翻覆,父親一邊高舉著魔杖,一邊閃躲比他們還高的巨浪,正常情況下防護系統並不會如此積極的追殺闖入者,父親若不用魔法,或許會被當成普通人趕走吧,但用了魔法之後,控制防護系統的人把父親當成入侵者,而趕盡殺絕。

  船被海水翻覆,父親對夏克斯和母親施展魔法,好讓他們可以漂到海面上,他自己卻因此吸入大量的海水,身體逐漸沉沒在黑暗的深海中。

  「女的是麻瓜,看來上岸沒多久就斷氣了。」夏克斯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正被母親抱著,身邊圍著一群穿著和服的人。

  「小孩呢?」當時的森,不帶情感的問。

  一個人用魔杖指著自己,粗魯的讓夏克斯覺得彷彿魔杖貫穿了身體,「還有一口氣,檢測之後發現體內帶有魔力,應該是尚未覺醒的巫師。」

  「施法的巫師不見蹤影,大概是死了,那些死禿驢,下手狠得完全感覺不到他們是佛門弟子。」森氣憤的說完後,問著身旁的人,「要處理掉嗎?」

  「為什麼呢?」回答森的是稚嫩、有少女的活力和淘氣,但也帶著威嚴的聲音,「我覺得很可愛,我想養他。」

  「他可能是混血,這樣在祓鑑淨土會很辛苦。」森與帶同情的說,「還不如讓他去陪他父母,還比較幸福。」

  「我要養他。」少女語氣堅決的回答,口氣中帶著讓人無法拒絕氣勢,「我的父母還都是麻瓜呢,我最親近的兩個近側也不是巫師,我想養一個混血兒,誰贊成,誰反對?」

  少女的語氣讓森無可奈何的低頭,其他的人也都跟著森照做,「一切都聽相國大人的安排,吾等武家眾不會有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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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克斯走到走廊近頭,一拉開門,就聽到當初收養自己的那個聲音,開心的對自己說:「你來了啊,太慢了吧,下次乾脆叫你騎馬來好了。」

  說話的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十四歲左右,將頭髮隨意飄散在身後,穿著男式和服,臉上掛著笑容,還因為酒意臉頰泛紅的少女,武家織田系統領,永生席太政大臣織田信吉,同時也是雨陽和夏克斯的養母。
 
  「怎麼突然找我過來。」夏克斯看了一眼信吉,她似乎是等不下去,自己開喝了,還喝到胸口敞開,發育到剛好的白肉在和服的邊緣搖搖欲墜,隨時準備奔向自由。

  「有人跟我聊了一下天,我突然想到你的事情,就很想找你了啊。」信吉無視自己快曝光的穿著,對夏克斯揮手,「快點過來,我聽說你拐了一對金髮的姊妹到你房間啊,真不愧是我兒子,品味就是不同凡響。」

  「為什麼八卦在武家那邊總是傳的莫名其妙。」夏克斯坐在信吉對面,為了避免自己一直盯著對方的身體看,強迫自己別開臉,「而且我一開始就跟母親大人報備過了,那對姊妹是病人,我想治療她妹妹的病才邀請她們過來的。」

  「喔──是醫生和病人的遊戲啊。」信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才不是……算了……我懶得解釋了。」夏克斯突然背對著信吉,因為對方的和服都滑落下來,露出白皙的肩膀了。

  他的動作沒能逃過信吉的目光,信吉挑逗的從背後摟著夏克斯的脖子,少女的體香混著酒氣包圍著夏克斯,「你在害羞嗎?真是不知羞恥耶,我可是從小把你養到大的喔,用好色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樣對嗎?夏克斯同學。」

  「那就請妳把衣服穿好。」夏克斯無奈的說,滿臉通紅的拉開信吉的手,「請妳考慮一下自己的外表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好嗎?」

  「唉──你們這些不在意女生的內涵,眼睛只看得到肉體的臭男生。」信吉乾脆的放開夏克斯,然後穿上一件繡有木瓜花家徽的羽織,「這樣滿意了吧,剛才的特殊待遇已經沒有了,誰叫你不好好珍惜。」

  「我一點都不想要從稱為母親的女人身上得到這種特殊待遇。」夏克斯無言以對的看著信吉,穿好衣服之後,她看起來還是滿有氣質的,雖說是男裝,但也有種公主的感覺。

  然後他看著信吉為他準備的東西,兩人共用一瓶酒,和兩個托盤放著幾盤小菜,失望的說:「森說母親大人準備了美酒、美食和美女,打算和我玩一整晚……的吧?」

  「對啊,你看,每年收成最好的精米釀造的大吟釀。」信吉晃了晃兩人之間的酒瓶。

  「跟陛下借來的宮廷御廚所做出來的,精緻、小巧、清淡、典雅、健康的宮內美食。」信吉舉起托盤,展示著份量少得可憐,看起來味道也很清淡無味的料理。

  「以及美女。」信吉指著自己,理所當然的說。

  「妳覺得這兩樣東西撐得了一個晚上嗎?」夏克斯刻意忽略了信吉所謂的美女問著。

  「真不解風情耶,夏克斯。」信吉生氣的皺緊眉頭,「和美女一起喝酒吃飯,重點當然不是酒和飯,而是美女吧,美女──跟可愛的女孩子一起聊天聊通宵,這不是每個少年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夢寐以求是沒錯。」夏克斯臉色不悅的點頭,「但那個女孩子是自己的媽,那就另當別論了。」

  「別這樣說嘛。」信吉靠在夏克斯的肩膀上,撒嬌的說,「和兒子一起聊天聊通宵也是每個母親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陪我聊聊嘛,我很想知道夏克斯最近發生的事情,只能聽別人傳話太難過了啦,我要夏克斯自己和我分享。」

  「那要從哪件事情開始說起好呢?」信吉的撒嬌讓夏克斯無奈的屈服了,他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兵舞試合,綠茵姊妹,鬧憋扭的乙姬,還有……

  「先從你拒絕雨陽的求婚開始吧。」信吉充滿興趣的說,「她來找我哭訴的時候,梨花帶淚的樣子,連以前的我都沒見過呢,我的兒子還真殘忍,毫不猶豫的說:『我只把妳當成姊姊,死了這條心吧。』真是果斷到讓人害怕。」

  「為什麼武家的八卦總是能傳得這麼奇怪啊。」夏克斯冷眼看著信吉,他打死都不會相信羽陽會因為這種事情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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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兩個男人不懷好意地走進所有的門窗都上鎖之後的陰雨寮。

  「只剩一個小時……你確定消息真的正確嗎?老大。」看著懷錶的崇慈,無精打采的站在陰雨寮的門口,看著把他帶過來的人,嘴裡忍不住抱怨,「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消息是神宮那邊傳來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借我的刀做什麼,不過機會難得,我不會放過。」帶頭的人是兵舞試合的時候,跟夏克斯搭話的佐佐木,他帶著殘忍的笑容看著陰雨寮,「飛信社是神宮完全管理的,裡面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他們的法眼,南蠻子帶了一個外人進去,算上之前有人闖入的時間,今晚就是最後能搶人的時候了。」

  「我不認為這次的外國人,有兩年前的價值。」崇慈排斥的看著佐佐木,他所謂的價值不單純是和蝶飛同等的價值,也包括因此和夏克斯鬧翻的價值。

  「沒有那個價值也無所謂。」佐佐木倒是已經把算盤都打好了,他篤定的說:「那是夏克斯會花費代價帶到魔法宮,並形影不離的帶在身邊的女人,如果不如那個兵器,就搶過來要夏克斯交換就好了。」

  佐佐木拔出腰刀,那是比一般人的佩刀還要長的太刀,在他拔刀的同時,彷彿有一陣風順著刀鋒飛過陰雨寮。

  佐佐木高舉太刀,對著陰雨寮的門口揮下,風被切割成利刃,僅一刀就將陰雨寮的門斬成兩段,「崇慈,你從後面繞過去,抓大的就好了,其他人要是敢攔就全殺了。」

  下完命令後,佐佐木臉上露出冷笑,「殺了會鬧大的人,現在都被支開了。」

  雖然滿臉寫著不願意,但崇慈還是拔刀,用最快的速度繞到陰雨寮的後門,佐佐木則橫刀走入陰雨寮內。


  一開始的風,吵醒了八百,她以為是年紀大了,變得淺眠,直到門口破裂的聲音把她徹底吵醒,她才感覺不妙,立刻起身。

  「發生什麼事了?」離開房間後,八百馬上看見也跟著起床的乙姬,她神經緊張的和八百四目相對,臉色因為害怕而慘白,「有人闖進來嗎?偏偏在夏克斯不在家的時候。」

  「應該不是偏偏……」八百臉色凝狀的思考今天夏克斯被請走的時候,對夏克斯來說最重要的人的請帖,在綠茵姊妹會被追殺的最後一天出現,然後晚上就有人入侵,巧合的太不像巧合了,「對方的目的是那對姊妹,妳去妹妹那裡,跟她一起藏在地下室內。」

  「那妳呢?」聽到八百要她保護翠菊而不是月桂,乙姬鬆了口氣,但她還是擔心八百,「地下室躲不了這麼多人。」

  八百握緊手中的懷刀,「我來保護姊姊,只要撐到早上就好了。」

  乙姬點頭,兩人立刻分頭行動。
 
  八百走到月桂的房間,一進去,就看見月桂用魔杖指著自己,眼神懷疑的看著她,「回答我,我們見面之後我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八百一頭霧水的看著月桂,「我會說英文嗎?」

  達到答案後,月桂才放下魔杖,鬆了口氣,「抱歉,在英國的習慣,發生事情之後遇到熟人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細節,確保對方不是被人用變身水偽裝的假貨。」

  「妳們那邊也不容易啊。」八百苦笑的回答,隨後將注意力放到周圍,她必須找到可以躲藏或戰鬥的時候有利於防禦的地點。

  「發生什麼事了?」月桂聽到噪音,雖然不知道細節,但她很肯定,現在這時候製造噪音的人八成不懷好意,而且不懷好意的對象不是自己就是翠菊,「我妹妹沒事吧?」

  「乙姬保護著她,應該沒事,但我現在要想辦法把妳藏起來或送到安全的地方。」

  八百還沒想好,月桂就對著八百的身後發射魔咒。

  銀光閃過漆黑的走廊,彈開月桂的魔法,窗外的月光隱隱的照出走入房間的人,崇慈的臉在月光的陰影下顯得格外恐怖,「抱歉,我和妳們無冤無仇,可以請那位小姐陪我走一趟嗎?」

  八百立刻擋在月桂的面前,手中的懷刀指著崇慈,「想都別想。」

  崇慈看著八百手中的刀,眼神中的殺氣讓八百和月桂都動彈不得,忽然間崇慈出現在八百面前,手中的刀一揮,八百的懷刀連她的右手一起飛了出去,鮮血直流,崇慈踩著八百的血,情緒毫無波動的說:「現在止血還能保住一條命,讓開讓我帶走她。」

  月桂看到過去從沒見過的大量鮮血,感覺到一陣暈眩,八百左手握著斷肢,不斷的後退,並將月桂擋住,不讓崇慈接近她,「除非踩過我的屍體,不然想都別想。」

  崇慈偏頭看著八百,似乎在認真思考八百的提議,最後他無可奈何地說:「好吧。」

  說完後,他的刀貫穿八百的喉嚨。

  原本應該是當場就會死亡的一擊,八百卻忍著痛苦,抓住崇慈的刀,不讓崇慈有機會動彈,崇慈驚訝的看著八百的意志力,然後將刀抽出,再刺一次。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角度,精準的像機器一樣,差別只在這次多貫穿了八百下意識想要防禦而擋在喉嚨前的左手。

  「八百姊……」全身上下都被八百的血染紅的月桂,四肢無力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八百,她雖然知道八百不會死,但也知道八百受傷的時候,感受到的痛跟正常人一樣,看著八百身上的上,月桂彷彿自己也受了同樣的傷,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好啦。」崇慈踢開八百的身體,將月桂的魔杖搶走之後,用刀柄敲打月桂的頭。

  強烈的撞擊,讓月桂的意識一片空白,她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抬起來,在她耳邊自言自語的說:「真不想鬧出人命,那些討厭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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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武家永生席:毛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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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吉:武家永生席與織田系的統領,實際年齡不詳,在魔法宮中地位不同尋常,甚至被神宮賦予太政大臣的官職(魔法宮的行政事務都是政院負責,神宮的官職僅是虛銜),連帶兩個近侍甚至以麻瓜的身分進入永生席,特立獨行的作風時常受人非議,尤其又以跨院收養夏雨陽和收養混血的夏克斯最為嚴重,但織田系本身為武家戰鬥力特別突出的體系,本人又深受天皇喜愛而沒引來風波。

外表:約莫十四來歲的少女,頭髮保養得很好,不喜歡綁頭髮而是散落在身後,不知為何喜歡穿著男裝而且用男性的名字,在外人面前總是嚴肅不苟言笑,只有在少數親信面前會露出調皮淘氣的一面。

個性:同時具有一百四十歲老奶奶的穩重和十四歲少女的活潑,處理公事的時候能果敢冷酷不猶豫,且理性的計算厲害。處理私事的時候卻又任性妄為,時常給人帶來麻煩。照顧別人的時候可以體貼思緒週率且讓人有安全感,渴望被人照顧的時候則毫不猶豫的濫用自己的外表,毫不知恥的討別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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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外表和信吉稍長的男子,做為信吉的近侍,擔任幫信吉跑腿、傳話、帶人的工作,思緒縝密,會盡可能避免信吉做出影響過大的決定,但一旦發現自己阻止不了,就會馬上轉變立場,無條件的支持信吉。

毛利:陪伴在信吉身邊的中年大叔,身材高大、長相粗曠,負責信吉的侍衛,性格單純、豪爽、率直,不喜歡思考複雜的事情,對自己唯一的工作是當信吉遇到危險時幫她擋刀感到十分滿意和安心。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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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風神之劍

  「所以我才跟她說,『一直以來都把雨陽姊當成姊姊,有其他關係會很奇怪』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說要結婚也太突然了吧,而且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像是在開玩笑的,很難認真對待啊。」明明只有一小瓶,但夏克斯卻喝了好幾個小時,他滿臉通紅跟信吉閒聊。

  「喔──所以雨陽不開玩笑的話,夏克斯你會答應嗎?」信吉逼問著。

  夏克斯的臉沉了下來,他認真思考了一下後,神情低落的回答,「不會。」

  「那你剛剛還說雨陽如果跟別人結婚的話會很難過!」信吉瞪著不爭氣的兒子,「你想要雨陽照顧你一輩子啊,差勁!」

  「那是兩回事,我又沒說反對啊,只是不想接受。」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姊姊變成別人的妻子,會很寂寞而已。

  「以媽媽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定會用各種陰謀阻止婚禮的吧,你是做不出去婚禮現場搶婚這種帥氣的事情,但一定會讓新郎無法準時出場,或是在單身之夜的時候用美人計讓他們分手,沒錯,夏克斯你就是這樣的孩子。」信吉斬釘截鐵的說。

  「不要把我的人格說的這麼低劣好嗎?」雖然夏克斯不敢保證不會,「身為把我養大的人,兒子個性這麼惡劣是不是要自我檢討一下?」

  「怎麼可能呢,這可是我兒子的證明耶。」信吉驕傲的抬起頭,「聽說當年你的爺爺喜歡的女人嫁人之後,當上家主就用手段讓她的丈夫死在戰場上,再名正言順的以照顧未亡人為由將對方納為側室,想要的東西就不擇手段的弄到手可是織田家的家訓。」

  看著信吉理直氣壯的模樣,夏克斯頓時無言以對。

  「嗯哼哼──」看著夏克斯啞口無言的樣子,信吉非常滿意的點頭,「今天心情不錯,我要唱歌!夏克斯幫我敲鼓,唱平常那首。」

  「還是那首啊,太老了吧。」夏克斯雖然滿嘴抱怨,但還是乖乖拿起信吉準備好的鼓。

  咚──

  室內的聲音隨著鼓聲,消失無蹤,一片靜默,信吉的衣服不知何時專帶整齊,手中拿著摺扇,架式沉穩十足的看著夏克斯。

  咚──

  伴隨著鼓聲,信吉的動作一聲一動,夏克斯看著專注的信吉,每次看都覺得那個讓人覺得麻煩的母親,在認真起來的時候格外的引人注目,用身為兒子不應該用的說法,格外誘人。

  咚──

  「思へばこの世は常の住み家にあらず。」渾厚的嗓音,說著古老的故事,信吉每次跳著古老的舞步,唱著夏克斯不知道名字的歌,雖然老是嫌歌太老,但夏克斯每次都目不轉睛的看信吉表演。

  咚──

  「草葉に置く白露、水に宿る月よりなほあやし。」信吉的表情有些寂寞,夏克斯沒聽過信吉有跟哪個男人特別親近的樣子,雖然她身邊有毛利和森,但那兩人的態度很明顯是忠僕而不是伴侶,明明是個很寂寞的人,卻不喜歡讓夏克斯和雨陽以外的人跟她有過多的交集。

  咚──

  「きんこくに花を詠じ、栄花は先つて無常の風に誘はるる。」或許這樣也好,夏克斯自私的想,他並不想和雨陽以外的人,分享母親的愛。

  「南楼の月を弄ぶ輩も月に先つて有為の雲にかくれり。」信吉的表情哀傷對著牆壁發呆,思緒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中。每次都是這樣,夏克斯忍不住抱怨,每次都興高采烈的說要唱這首歌,要夏克斯伴奏,但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不歡而散,夏克斯問原因也不肯說。

  咚──

  信吉愣了一下,聽到鼓聲之後才回過神來,注意到夏克斯,她露出尷尬的笑容,隨後瀟灑的張開手中的摺扇,準備接著。

  忽然間,房間的空中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羽毛散落在整個房間的地板上,八咫烏用他的現影術出現在兩人之間。

  「喂!」被打斷的信吉滿臉怒火的對八咫烏抗議,「搞什麼啊,正準備唱到高潮耶!有事情的話不會等到我唱完在出現嗎!」

  「南蠻子,有人闖入陰雨寮。」但八咫烏無視信吉的抗議,他覺得比起信吉唱那種過時到早該絕種的歌,還不如自己特地跑來傳達的事情重要,「老尼姑被殺了,正在復原中,你帶來的那個有趣的丫頭,被武家的人綁走了。」

  夏克斯吃驚的看著八咫烏,太巧了,巧合到夏克斯發現這是故意調走他的,他看向信吉,信吉也一臉驚訝的看著八咫烏,「母親大人妳說和人聊天的時候突然想到我,是跟誰聊的?」

  「巖流那小子啊,他在兵舞試合之後很中意你,說想把你挖過來,我原本是問看看你有沒有興趣……」信吉也想通了,她憤怒的將地上的托盤踢開,「該死──成利、新助,馬上進來!」

  在門口待命的森和毛利,收到命令後立刻跑進房間,一看到八咫烏,立刻恭敬的跪在地上,「八咫烏大人駕到,吾等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別跟這隻禽獸廢話了。」信吉拿出懷錶,「距離天亮還有一刻鐘的時間,臭鳥,夏克斯的客人現在在哪裡?」

  自己可是紆尊降貴,義務性跑來給夏克斯通報的,被人叫做禽獸和臭鳥,八咫烏的自尊感覺受到嚴重的污辱,但汙辱歸汙辱,信吉的地位跟他主人蛇倉平起平坐,祂又不能怎樣,「按照腳程來算,現在應該在連結武家和維新兩座島傳送門的界橋上吧。」

  「帶我過去!」夏克斯著急的對八咫烏說。

  八咫烏沒有回應,而是冷漠的偏頭,黑色的眼睛凝視著夏克斯。

  「求求你,帶我過去。」夏克斯緊張的跪在地上,甚至對八咫烏磕頭,「讓月桂落入其他人手中,她可能會死的,帶我過去,我需要立刻去阻止他們。」

  看著夏克斯跪在地上的模樣,信吉心情複雜的摸著扇子。

  「下跪的頻率別這麼近,會貶值的。」八咫烏趾高氣昂的教育夏克斯,然後看著一旁旁觀的信吉,「他會死喔,相國很清楚佐佐木的實力,祓鑑淨土禁止私鬥,但如果涉及到外來者的戰利品,就算出人命也不會有人說話的。」

  夏克斯哀求的抬頭看著信吉,信吉用扇子抬起夏克斯的下巴,不捨的看著夏克斯的臉龐,像是要將他臉上的細節全都記起來似的,看完之後,她收回扇子,對八咫烏說:「送他過去吧,如果死了,就算了……」

  「謝謝。」夏克斯感激的對信吉說。

  信吉揉了揉眼睛,八咫烏抓住夏克斯的肩膀,用現影術將他帶到界橋上。

  「我們不用去幫忙嗎?」夏克斯走後,毛利擔心的問,「真的打起來,夏克斯他……」

  「如果三天的時間過了,那個女孩被祓鑑淨土承認是它的一員,但她人卻在巖流手上,按照規矩她就會變成被巖流支配的人,到那時候如果要讓他交人出來,就需要別的手段了。」信吉看著兩個最信任的部下,眼神沒有剛才和夏克斯互動時的溫情,變成冷血的將領。

  「我有事情要你們去辦。」交代完後,森和毛利沒有任何意義的點頭,在他們走前,信吉強調,「越華麗越好,別讓織田丟臉了。」

  「『明白!』」

  「偏偏在今天,巖流也好,夏克斯也好,真是不會挑日子耶。」信吉無奈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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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月桂恢復意識的時候,感覺自己被人扛著走,全身無力,嘴裡還被塞了一塊濕布,無法說話,她緊張的張望四周,殺了八百的人正帶著她,走過一座長橋,她記得白天和夏克斯去中島的時候也走過類似的橋。

  「妳醒啦。」綁她的人聲音很年輕,語氣甚至有些溫柔,「別用緊張,我們現在正『邀請』妳去我們那裡坐坐,為了避免搬運的時候妳掙扎讓我工作增加,我在布裡面加了會讓身體無法用力的麻藥,妳就當作坐車的時候睡著,安靜地度過這段時間吧。」

  『開什麼玩笑──』月桂怒瞪著崇慈,他的表情雖然無奈,但絲毫沒有放走月桂的意思,月桂不只想掙扎,還想踢他的臉,但就如崇慈所說,自己連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黑色的火光出現在崇慈面前,崇慈立刻向後退開,與崇慈並肩而行的佐佐木則拔刀對著黑火的地方,直到火中出現八咫烏和滿臉怒容的夏克斯。

  「嗯──嗯──」看到夏克斯出現,月桂激動的想要呼喚對方,但卻發不出聲音。

  「崇慈。」佐佐木擺出上段霞的架式,夏克斯也已經拔出太刀和魔杖,戰鬥一觸即發。

  崇慈慢條斯理的將月桂安放在橋上,才拿出懷錶,「還有十分鐘,如果學長怕打不贏的話,全力防守拖過這段時間,這位小姐就隨我們處置了。」

  崇慈挑釁的說完後,看著夏克斯的表情,「不過最好不要,我想對方應該不打算放過我們了,太大意可是會死的喔,學長。」

  「你那種可笑的嘲諷就省省吧。」微風吹過大橋,風停留在佐佐木的刀上。

  踏步而出,和崇慈一樣的步法,佐佐木的身手雖然沒有崇慈那麼快,但也遠超過正常人的反應時間,他逼近夏克斯,隨後身體躍起,由上而下,對著夏克斯的腦門揮出正擊,強大到連岩石都能劈開的劍壓在風的魔法加持之下,加大攻擊的力度和範圍,有如從天而降的龍爪,撕裂所有地面的生靈。

  這樣的攻擊沒有任何迴避的可能,靠武器抵擋也是奢望,如果崇慈的攻擊是以速度做到無法迴避和防禦,佐佐木的攻擊就是靠絕對的火力覆蓋封鎖所有迴避和防禦的機會。

  唯一的解法,就是不做任何迴避或防禦,靠同等級的火力反擊回去。

  夏克斯撕開左手的和服,露出肩膀上的火焰狀刺青,接著用手直接握著刀刃,讓鮮血沾滿刀身,最後用刀將血抹在刺青上,沾到血的刺青發出耀眼的紅光,血也發出同等的光芒,最後讓夏克斯對著天上的佐佐木揮出刀刃,與對方同等威力的火焰斬擊與佐佐木的風壓刀法互相碰撞。

  強烈的爆炸震開兩人,在煙霧瀰漫的大橋上,夏克斯接連發射索命咒,但被煙霧中的佐佐木揮刀彈開。

  「喂喂喂喂──」佐佐木驚訝的看著夏克斯的刺青,用了這次,刺青的範圍擴大了一點,「那不是妖印嗎?追求力量而不當人就算了,你居然把妖印用在這種小事上面?」

  佐佐木看清楚刺青的圖案後,讚嘆的說:「還是不知火,你真的瘋了。」

  「小事?」夏克斯的語氣氣到毫無感情,手中的刀因為妖印的力量燃起大火,他瞪著將月桂是做物品而非人的佐佐木,對方給自己的厭惡感不亞於死在他刀下的巴坦,「對我來說,這件事可一點都不小,佐佐木!」

  夏克斯憤怒的對佐佐木揮刀,妖印之火變成刀的一部份,炙熱的高溫甚至將橋上的空氣瞬間燒乾,烈火與刀鋒直撲佐佐木而去。

  風因為沒有空氣而消失,佐佐木的臉上冒出冷汗,他的眼前是有如惡魔的妖火。

  他將刀往後一丟,從刀柄抽出魔杖,將橋下的水引到橋上,形成一張由水垢成的盾牌,才僥倖的躲過不知火的攻擊,但被水擋不住火焰所帶來的斬擊,一刀劈在他的肩膀上。

  佐佐木狼狽地倒地,他在地上翻滾,好讓自己可以和夏克斯拉開距離,並用最快的速度治好肩膀上的傷口,並用召喚咒將刀叫回自己身邊,收好魔杖。

  「崇慈。」佐佐木看著自己的同夥,他剛才為了不讓月桂窒息,拿走月桂口中的濕布,並同時摀住自己和月桂的口鼻,對於佐佐木剛才差點死在夏克斯手上的危機,不為所動,「你打算一直在旁邊看著嗎?」

  「我得顧好人質才行啊,學長。」崇慈意興闌珊的回答,「再說我也不好意思,打擾學長和夏克斯的決鬥吧,別擔心,萬一學長死了,我會馬上替補的。」

  「算了──」佐佐木再度舉起刀,風起,填滿剛才被夏克斯燒出來的真空,佐佐木的臉上出現殺氣,「原本看你是個人才想留你一命,我對輕視你和你的女人道歉,我承認你有死在我手上的價值。」

  空氣凝結,一切都在佐佐木舉刀的當下靜止不動,若有人能看見空氣,那必然會看見本來應該流動的氣體,像時間被暫停般一動不動的奇觀。

  第一刀,由下而上的逆風。與剛才為了殺傷的人的斬擊不同,著重在控制風的速度和威力,讓獵物被風壓吹到空中。

  第二刀,與第一刀相反,由上而下的唐竹斬。兩刀的威力互相抵消,形成兩股逆向的風流,將獵物徹底鎖死在空中,無法逃離,只能任由佐佐木宰割。

  第三刀,對準敵人的破綻,用被風強化的刀刃,一刀腰斬。

  奧義.燕返,連空中疾行的飛燕都無法逃離的巖流密技,從第一代巖流快到燕子無法察覺刀的神速,到連續三刀封鎖燕子飛行路線的第二版,最後到現任巖流手中,結合魔法與劍技,徹底困住獵物再斬殺的第三版。

  一對一的決鬥中幾乎無敵,只要中了第一刀就不可能活下來的絕技,佐佐木只靠這招就擊敗人生中所有的敵人,也因此被人們稱為風神之劍。

  當夏克斯被困在空中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他認份的閉上眼睛,放棄抵抗。

  但就在第三刀要砍到夏克斯之時,另一股強大的風吹散了燕返的牢籠,夏克斯跌落在地上,驚訝的張望四周,尋找救他一命的人。

  佐佐木瞪著闖入他們決鬥,還阻止自己的人,比起奧義被破解,他更不能接受對方是用和自己一樣的風來破解的,「我們武家和維新的事情,跟你們政院有什麼關係?」

  「此言差矣。」今若不疾不徐的站在夏克斯面前,語氣溫和的說,「魔法宮內以和為貴,雖不同院,但兩位因為爭奪女人鬧出人命的話,是讓魔法宮在祓鑑淨土內的人民面前丟臉,如此一來,同為魔法宮的政院,就不能說沒有關係。」

  自三天前被人突破防護後,今若就一直派式神監視陰雨寮的情況,以免外來者在魔法宮內鬧出什麼亂子,好巧不巧,在最後的一個小時,讓今若不想看到的一切都發生了。

  佐佐木橫刀對著今若,「所以你要站在南蠻子那邊?」

  今若看著身後眼神充滿戾氣的瞪著佐佐木,手還緊握著刀的夏克斯,無奈的搖頭,「兩位如果就此罷手,接下來的事情全按照魔法宮的規矩來,那我不打算站在任何一邊,我會與雙方任何一個先動手的人為敵。」

  佐佐木冷笑的看著今若,「你身後那位欠你一條命的人,似乎不打算罷手。」

  今若萬般無奈的看向夏克斯,右手比著劍指做好隨時能施咒的準備。另一邊的佐佐木也沒放鬆戒心,等待夏克斯出手。而夏克斯則死盯著佐佐木,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能突破今若,並攻擊到佐佐木的方法。

  一旁的崇慈,眼睛一直盯著懷錶,距離日出只剩一分鐘的時間,他眼睛死盯著秒針,彷彿這樣就能讓秒針跑得更快一點。

  東方的天空出現一道光芒,夏克斯知道這是最後能搶回月桂的機會,他決定無視今若的存在,拚上性命,至少也將崇慈從月桂身邊踢開。

  正當夏克斯準備出手時,崇慈先出手了,他突然跑到夏克斯身旁,脫下羽織照在夏克斯的身上,擋住夏克斯的妖印,並迅速的朝武家的方向跪下。

  日出的光罩在所有人的臉上,但佐佐木還來不及為他的勝利歡呼。

  砰──

  一聲槍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數十名身上穿著現代化和魔法改造過的具足,在胸甲的部分畫上木瓜花的家徽,手上每人都拿著一把栓式步槍,指著橋上的每個人。

  今若很乾脆的跪下了,夏克斯也一樣。

  只有佐佐木不甘心的看著冒出來的人,那群人中走出全付武裝的毛利,和牽著一匹外觀像馬,但身上佈滿鱗片,頭上有著龍角,臉上有龍鬚和龍牙的奇獸,奇獸上面坐著身穿黑色盔甲,腰間配戴用黃金裝飾的太刀,不怒而威的信吉。

  「有什麼事情,需要驚擾相國大人嗎?」佐佐木語氣顫抖,恐懼夾雜著的問。

  信吉沒有回答,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佐佐木,「你變得很了不起呢,巖流。」

  雖然說的內容是稱讚,但信吉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用話術引誘我邀請夏克斯,利用其他武家的管道支開雨陽,在不會傷害到我的人的情況下,從陰雨寮裡拿走你想拿的,不著痕跡,也不會造成其他人的困擾,當年那個只對劍術感興趣的小鬼,如今也變成一個優秀的兵法家了。」

  信吉的話像是一把刀抵在佐佐木的脖子上,稍有差池,人頭就會落地。

  信吉目光如利刃般打量著佐佐木,「你還這麼年輕就在武家裡面嶄露頭角,接下來的人生該以什麼為目標奮鬥才好呢,要不要試著下剋上,殺了我搶走永生席吧。」

  與信吉為敵……佐佐木光是想像,手就忍不住發抖,他確實有成為永生席的野心,但絕對不可能從信吉手上搶的,瘋子才這麼做,「在下……」

  「佐佐木巖流!」佐佐木正想解釋,突然被毛利宏亮的嗓音打斷,毛利對佐佐木怒目而視,並手掌朝向信吉,「在你面前的可是太政大臣大人,誰准你站著跟她說話了!」

  佐佐木掙扎的跪在地上,彷彿是被對方的氣勢強行壓下身體似的,語氣卑微的回答:「在下絕對沒有與相國大人為敵的意思,佐佐木系世世代代,都必然是織田系的忠臣,奉織田系為武家之首,不敢有其他野心。」

  「記住你今天的話,巖流。」信吉說完後,拉動將繩將馬調頭,「你是個人才,別逼我做出會讓人才早逝的事情,記得清楚你的身分……」

  「明白。」佐佐木點頭回應。

  「那個南蠻人現在歸我了,沒有意見吧,佐佐木。」信吉說完後,充滿興趣的看著被軍隊包圍而惶恐不安的月桂。

  「那是當然,相國大人還有其他需要,吾等隨時奉上。」佐佐木忍著內心的不甘心,他連露出不甘心的表情都不敢,強迫自己保持順服的外表。

  一場危機結束,夏克斯和月桂都鬆了口氣,織田系的士兵正在收隊,但就在這時,信吉冷不防地說:「成利,請她到家裡來吧,我有事找她。」

  「蛤?」夏克斯意外的看著信吉。

  「我?」月桂難以理解的指著自己。

  「綠茵小姐,請跟我來。」森禮貌的對月桂行禮,月桂不知所措的看著夏克斯,但夏克斯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了。

  「我對妳很好奇,很想跟妳好好聊聊,來吧,不會對妳怎樣的。」信吉賊笑的看著夏克斯,「還是說我兒子有什麼原因,不想讓我跟她聊嗎?」

  「沒有。」夏克斯斬釘截鐵地回答,然後對月桂解釋,「她是我的養母,應該是不會傷害到妳的,她應該真的只是想聊天……」

  夏克斯看了一眼信吉,確定她沒注意自己,小心翼翼的湊到月桂耳邊,「但她說的話,我建議只相信八成就好。」

  月桂困惑的看著夏克斯,他一臉正經,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一旁的森也湊了上來,補上自己的想法,「八成太高了,如果是我就只信五成。」

  「咳咳──」發現自己的近侍和孩子在說悄悄話,感覺被冒犯到的信吉乾咳兩聲,提醒他們自己還在,「今天晚上有場宴席,主角會很歡迎妳出席的,跟我走吧,夏克斯如果不放心的話,想跟來我也不反對啦。」

  「好,我去。」聽到自己可以陪,夏克斯馬上答應,雖然不保證一定安全,但至少他陪在身邊,信吉要是傳什麼謠言他可以馬上澄清。

  「哼──」盤算完全被料到的夏克斯,沒注意到信吉臉上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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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一:
妖印:魔法宮的魔法,咒術,在身上紋上特定妖怪的圖騰後,利用鮮血與妖怪簽下契約,之後用血餵食印上封印的妖怪,就可以在肉身的一部份召喚出那隻妖怪。此咒術屬於非人之流的邪道,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施咒者會越來越接近妖怪,直到完全被印上的妖怪同化。

雖然沒有明文禁止,但使用妖印或身上有妖印的人,會被認為是非人類的存在而被排斥,對某些有人類潔癖的巫師來說,妖印比麻瓜血統還要嚴重。

不知火:來源不明,正體不明,隨機出現在海上的妖火,具有相當高的神秘性,作為咒術使用,幾乎不存在被人破解的弱點,但同樣也因為正體不明,伴隨而來的風險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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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二:
祓鑑淨土的一天以日出為開始,在群島內的所有鐘錶每天都會被魔法精密的調整成日出的第一道曙光出現當下為早上六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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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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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終於在這一章把該介紹的人都介紹完了,除了後面一個隱藏角色之外,不會再加人了。
(還有篇幅問題下一章才會介紹的人,不過戲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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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蛇倉
  對武家來說,最重要的地點有三個,第一是祭祀英靈的神社、第二是修練武藝的演武場,第三則是在高強度的鍛鍊之後,能讓身心放鬆的湯治場,尤其在和平的時代,湯治場的大小象徵著武家派系的財力和勢力,而其中財力和勢力都最突出的織田系,湯治場的規模大到有一塊獨立的溫泉區。

  在溫泉區內,三名男子正泡在湯裡,感受的溫泉的熱度,其中一人,臉色凝重,面帶擔憂,顯然壓根沒有在放鬆。

  「泡溫泉的時候就別愁眉苦臉的了。」最為年長的毛利,全身赤裸的靠著溫泉池的邊緣,閉目養神,他說的對象則是腰間圍著圍巾,滿臉煩惱的夏克斯。

  「體諒他吧,人生總有第一次,我當初也是非常煩惱的,不過我後來沒結成就是了。」森上穿褥袢,不過將上半身解開來,頭頂著毛巾,他意外的看向毛利,「毛利你沒有帶女人去見父母過嗎?那個時候你都四十好幾了吧?」

  「我跟你們這些出身好的傢伙又不一樣。」毛利抱怨的說,同時手按摩著身上的舊傷,相比幾乎沒有傷口的森,毛利的身上無一不是他在戰場上留下的傷口,「我是靠著一把槍跑在老太爺前面混飯吃的,哪有時間找老婆,原本老太爺退休之後,我也打算回尾張老家,請老太爺幫我介紹對象的,誰知道最後發生那種事情。」

  「世事難料呢。」森感慨的說,隨後拍了拍夏克斯的肩膀,「所以要把握當下喔,不要虛度光陰,天曉得會不會等一下洗完澡回家的路上,被車撞到轉生到另外一個世界。」

  「還真是有用的建議,兩個老不死的前輩。」夏克斯看著兩個永生席的,對他這個壽命頂多一百多年的普通人說不要虛度光陰,只能說非常中肯的建議。
 
  「看他這麼煩惱,給他一點建議吧,你不是有很多女人嗎?」毛利提議。

  「喜歡就告白,我從來沒有失敗過。」森頂著他俊美的外表,一本正經的回答毛利。

  夏克斯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他感覺好累,不知道是武家的問題還是永生席的問題,還是身旁這兩位廣義算他親戚的問題,他們總是特別關心自己異性交友的情況。

  森看著夏克斯的肩膀,臉色凝重的說:「不知火擴張了啊。」

  「你不是沒用幾次嗎?」森提醒後,毛利才注意到夏克斯身上的妖印,他們兩人也有妖印,在這方面是夏克斯的前輩。。

  森的背上紋著巨大的貓又,身上燃燒著業火,嘴裡咬著人的屍首,走過之地皆熊熊燃燒,是以惡人的屍首為食的地獄妖怪,火車。

  毛利背上紋的則是有長著兇惡的男性臉孔,周身燃起烈火的車輪,具有孝子、忠僕、豬突猛進等特徵的妖怪,輪入道。

  「兩次,當初闖入封印乙姬的地方用了一次,剛才和佐佐木打的時候也用了一次。」看到兩人認真觀察的模樣,夏克斯也擔心起來了,「如果不是可能會死但還是非打不可的場合,我是絕對不會用的。」

  「按照這個擴張的速度,你也沒剩幾次能用了。」森認真的說:「最好別再用了,天曉得不知火妖印的後遺症是什麼,根本沒人知道那是什麼妖怪。」

  「當初不應該用不知火的。」毛利抱怨的說。

  「那也沒辦法,當初大人占卜的結果,不知火跟夏克斯的相性是最好的。」森幫信吉辯解,提到那次占卜,三人都苦笑出來,他們同時想到那天舉著大吉的籤,用不知火來形容夏克斯的信吉。

  「在遠離陸地的遙遠海面上,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為何而來的光明,不覺得不知火跟你完全一樣嗎?」當時為了讓夏克斯有自保的力量,力排眾議為夏克斯紋上妖印的信吉,拍著夏克斯的肩膀,不知是真是假的說:「見到你前一天,我在海面上看到光,然後你就從光的方向出現了,這樣的你說不定就是不知火的化身喔,沒有比這個更適合的妖印了吧。」


  「我不會再用了,用下去說不定哪天就真的變成不知火了。」夏克斯對當初居然會相信信吉的鬼話的自己感到後悔,森說相信五成他覺得有點太高了。

  「但願如此,我當初用過一次之後也說絕對不會再用了。」毛利感慨的說,擁有危險的力量,不去使用本身就是一種試煉。

  「所以你剛才是在煩惱妖印的事情嗎?」森想到夏克斯來到湯治場後,愁雲慘澹的樣子。

  好不容易因為更大的煩惱,但忘掉最初的煩惱的夏克斯,就回到一開始眉頭緊皺的模樣,他朝女湯的方向看去,坦承的說:「我很擔心隔壁在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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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克斯擔心的隔壁,月桂正在享受人生第一次泡溫泉,用比正常的洗澡水還高的溫度覆蓋自己的全身,感受身上每一條肌肉都放鬆的感覺,使她忍不住發出呻吟,她以為霍格華茲級長與隊長專用的浴室是世界上最好的浴池,直到現在才認清世界有多大。

  「啊──」月桂拍了拍臉頰,免得自己太舒服而睡著,她摸了摸因為訓練魁地奇而練壯的手臂,感覺連皮膚都變光滑了。

  「妳身體還滿健壯的嘛。」信吉看著月桂穠纖合度,沒有贅肉的身體,以及在同儕之中最大的胸圍,眼神中帶著嫉妒。

  就算沒服用長生不老藥,信吉的身體再長個兩三年也不會變成月桂的樣子,身材瘦小,曲線扁平是他們家族的遺傳,看自己的母親就知道自己將來,不知道該說好還是壞。

  「有在運動。」信吉打量的眼神讓月桂覺得害羞,她用浴巾遮住自己的身體,並盡可能的讓身體沉在乳白色的溫泉中。

  「放鬆點吧,我不打算對妳做什麼。」信吉充滿興趣的看著月桂,她的視線就是讓月桂神經緊張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太敏感了,月桂總覺得信吉看著自己的時候,與其說是在看一個人,不如說是看一樣物品。

  「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月桂雖然不知道太政大臣是什麼身份,但從她登場的著裝和其他人的態度,肯定是跟魔法部長差不多,甚至是更高級的人吧。

  「夏克斯第一次從外面請人到家裡,我很好奇是怎麼樣的人。」還包括了把對方帶到飛信社、為了對方和佐佐木開打、甚至不惜用了妖印,信吉很少看到夏克斯做事如此不顧後果,上一次是把乙姬解放出來的時候。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巫。」至少月桂是這麼認為的,她不像綴歌那樣優雅,也不像潘西那樣做事果決,除了喜歡魁地奇之外,她沒有什麼能稱道的特色。

  「確實呢,普通到在魔法宮這裡很罕見的程度。」信吉的思緒回到很久之前,她看到對人沒有戒心的孩子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仿造日本做出來的箱庭國度「祓鑑淨土」,將故鄉的鬥爭也一併還原出來,甚至因為時間和空間被壓縮的關係,比故鄉更加激烈。

  「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月桂困惑的問,她才來這三天,就遇到太多無法理解的事情了,最無法理解的就是這裡人的態度,連兩年前巫師大戰的英國,環境都沒有這邊緊張,「感覺……妳們似乎對殺人這件事情,非常習慣?」

  來三天就差點被殺兩次,第一次進來魔法宮的防禦系統,月桂從沒見過如此粗暴的防禦,比起不讓人知道,更像是存心把靠近的人弄死。第二次就是剛才,雖然月桂知道八百不會死,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殺人能像崇慈那樣,情緒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平淡,佐佐木在對夏克斯下殺手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猶豫。

  用月桂的價值觀來說,簡直不像人待的地方,連最惡劣的食死人,以殺人為樂的貝拉.雷斯壯,都沒辦法像魔法宮的人一樣,習以為常的殺生。

  「因為這裡就是這樣的環境,除了陛下擁有決定一切的仲裁權之外,所有紛爭都靠各院個系各家族自己協調,唯一的法律就是禁止私鬥,但這不代表禁止殺人,死在經過合法認證的決鬥的人多不勝數,忤逆族長、統領、院長而被下令切腹的人也不少見。」

  「我們確實很習慣殺人了,這就和走路吃飯呼吸一樣,是在這裡生存的必備手段。」信吉的語氣,就跟崇慈殺死八百的時候一樣平靜,她說的彷彿不是什麼無序的地獄,而是這邊星期幾倒垃圾的日常。

  明明泡在滾燙的溫泉裡,月桂卻感覺到身體一陣寒意。

  「原來如此,難怪他對妳這麼親近。」信吉在月桂身上看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說,「那傢伙在來這裡之前,過著和妳一樣的生活啊。」

  月桂意外的看著信吉,她雖然感覺的出來夏克斯和魔法宮的格格不入,但沒想過夏克斯和自己一樣,是外面來的人。

  「問妳一個問題。」信吉托著月桂的下巴,嚴肅地看著月桂,「如果妳們離開的時候,讓夏克斯跟著妳們一起走,他有辦法在妳的國家活下去嗎?」

  「夏克斯嗎?」月桂想著這幾天夏克斯的魔法功力,肯定的說:「一開始可能有點辛苦,但他的法力應該能過得不錯吧。」

  「這樣啊。」信吉聽到答案後,反而有些失望的放開月桂,「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方法。」

  「在英國……不,在外面的魔法界──」月桂想起夏克斯總是對人抱持戒心的態度,私下相處時體貼的模樣,其他人有意無意中提及的,夏克斯的處境,使他覺得自己需要說點什麼,「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父母是麻瓜而歧視他,就算過去會,以後也不會有這種人了。」

  這是哈利和綴歌奮戰的目的,是犧牲許多人換來的成果,她不能接受還有人因為那種偏見而受苦。

  「妳想說夏克斯在外面,能過得比在魔法宮幸福嗎?」信吉感覺到被冒犯的瞪著月桂,「明明才認識他三天,說得真是斬釘截鐵呢。」

  被信吉提醒後,月桂才發現自己太自作主張了,她低下發紅的臉回答對信吉說:「非常抱歉,我太自己為是了。」

  月桂禮貌的性格讓信吉的火氣平淡不少,她冷靜的思考夏克斯在一個不會因為生母的身分而排擠他,平等看待他實力的國度生活的樣子,信吉無法否認那對夏克斯來說是更好的地方,但她內心很排斥這種假設。

  她還對讓夏克斯和雨陽進入永生席,和她一起活下去抱持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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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湯結束,月桂吃著信吉準備的點心,在森的幫助下,和夏克斯一起玩著雙六,打發時間,等到信吉叫人來準備參加筵席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當月桂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後,森忍不住讚嘆的說,「果然少女就是要穿振袖啊。」

  振袖是一種袖子另外加長的和服,通常被當作禮服,月桂的振袖是長到小腿的大振袖,黑色的和服用袖上華麗的紋路。綠色的寬腰帶纏著月桂的腰,緊繃的上半身幾乎讓月桂無法呼吸。束緊的和服使月桂被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金色的捲髮盤起,用昂貴的象牙櫛固定,瀏海也梳在頭上,插了六支銀簪,在侍女幫她梳髮的之後,她不小心弄掉一次,為了不再忍受梳髮的痛苦,月桂只好連頭都不敢亂動。

  皮膚已經很白的月桂不用上白裝,而是稍微修飾一下臉上的瑕疵,就已經完美,幫她穿衣服的侍女除了抱怨沒時間把月桂的頭髮染成更適合銀簪的黑色之外,對自己的作品毫無怨言。

  「這就是人要衣裝啊。」毛利感慨的說。

  夏克斯一語不發的看著月桂,他看得太入神了,直到月桂走到他面前,吃力的對夏克斯說,「可以扶我過去嗎……我不太能走路……」夏克斯才發現月桂臉色慘白,額頭上帶著汗珠。

  他伸出手,月桂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似的抓著夏克斯,夏克斯無奈的看著始作俑者,身上穿著男裝的信吉,「妳是在欺負她嗎?」

  「怎麼會。」信吉雖然嘴巴上否認,但臉上就是惡作劇的時候才有的笑容,「不覺得她現在這樣特別楚楚動人嗎?連我都有點心動了呢。」

  夏克斯尷尬的別開臉,他無法否認信吉的說法,確實很讓人心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南島的一處行宮,用泥土和糯米夯起的牆上漆上米色的漆,細緻的像是工匠所作的藝術品,庭院方正的格局,四周掛著長條的紅布,坐北朝南的主殿是黑色的木頭建造的山形建築,棉連著矮小一點的偏殿,在庭院中種植一棵別名「婆娑樹」的夏椿,明明過了花期,樹上卻依然盛開著白花,樹梢上有十一隻不論如何都不會飛離的揚羽蝶,樹的四周用注連繩,有如封印般的圍繞著樹。

  「你們來啦。」說話的是站在主殿門口,身穿白色的名為小直衣的輕便禮服,頭上戴著立纓冠,外表約莫二十歲上下,面如白玉,唇紅齒黑的男子,他用彷彿能將人催眠的輕柔嗓音對信吉說:「許久不見,吉乃。」

  信吉用眼神示意森和毛利待在大門,隨後自己走到男子面前,單膝跪地,「太政大臣織田信吉,參見陛下。」

  「起來吧。」信吉起身後,陛下看著大門口陌生的女子,臉上露出輕笑,「那就是你孩子拜來的客人嗎?看起來挺有教養的。」

  「不敢當,還請陛下饒恕夏克斯的行為。」

  「下次闖入的時候溫柔點,天海那天跑過來找我抱怨了很長一段時間。」陛下提到天海的時候,信吉不悅的撇開臉,但很快又恢復正常,陛下顯然對信吉的反應習以為常,對著大門灰手,「叫他們進來吧,順便把客人介紹給我,原本應該讓你們進去坐好,但今天我想給老師看看我送他的禮物,你們就先陪我站著吧。」

  陛下所說的禮物,大概就是庭院裡面這棵不合時節的夏椿吧,蝴蝶也是用變形咒變出來的,原本隨著法力消退應該會消失,但陛下卻用特殊的封印術封印了樹的時間,將開滿花的夏椿以及精心做出來的揚羽蝶,全都停留在開花的當下。

  森得到許可後,帶著夏克斯和月桂到陛下面前,月桂在夏克斯的攙扶下,經過指引,對著陛下鞠躬,森則在一旁介紹:「這位是夏克斯.道爾遠從英國來此的客人,月桂.綠茵。」

  「妳這身裝扮非常好看。」陛下看著月桂的眼神,像是在盯著某種獵物,侵略性的視線月桂緊張的低著頭,手下意識的牽住夏克斯,看著兩人細微的動作,陛下無奈地嘆氣,並說:「老師看到妳一定會很開心,他很久沒跟故鄉的人說話了。」

  提到陛下的老師,月桂也期待了起來,心臟緊張的狂跳,沒有一個史萊哲林的學生,在面對這種場面時能保持冷靜。

  一群僧人出現在大門口,帶頭的是一個身穿黑衣,滿臉皺紋,雖然老到分布輕年紀,但身體卻健壯的不像老人的老僧,他走到陛下面前,當他路過信吉的時候,兩人都尷尬的別過臉,免得看到彼此,「貧僧天海,參見陛下。」

  「你們也辛苦了,筵席要等一下才開始。」陛下看著天海,對身旁的下人說:「幫僧正準備凳子,就先放在我旁邊吧。」

  下人立刻搬了張小凳子過來,天海坐在凳子上,沙啞的語氣說:「感謝陛下。」

  天海帶過來的僧人們也都看起來進入老年,但沒有一個有天海這麼老,他們紛紛站在天海的身旁,幾個人路過信吉的時候還禮貌地打了招呼,信吉也友善的回應。

  接著過來的是一群穿著現代軍官制服,配戴軍刀的中年人,帶頭的人正是伊東,當他看到夏克斯的時候先是驚訝的愣住,但沒有多問什麼,和另外一個剪著短髮,目光炯炯有神,英姿煥發的女子,兩人一同來到陛下面前。

  「維新院伊東甲乙,參見陛下。」伊東恭敬的單膝跪地。

  反觀女子只是對著陛下微微的點頭,「滿州國總司令愛新覺羅顯玗,代表聖上以及滿州所有貴族,拜會祓鑑淨土的天皇。」

  聽到顯玗響亮的口號和與陛下平起平坐的態度,伊東忍不住發出鼻音,明明只是一群寄人籬下的難民,態度還格外囂張。

  反而陛下對此沒有意見,閒話家常的說:「也幫我和你家的皇帝問好。」

  「自然,陛下龍體無恙。」

  就在這時,蛇吐信的聲音出現,一隻直徑有一個人粗的大蛇爬進庭院中,夏克斯惶恐的看著大蛇,月桂也害怕的抓著夏克斯的衣服,比起對蛇的恐懼,她更恐懼那條蛇曾經帶給她的記憶,大蛇有著和當初跟在佛地魔身旁,名叫娜吉妮的蛇極為類似的外表。

  跟著蛇而來的,是清脆的木屐聲,一個身材高瘦,皮膚慘白,頭髮漆黑,眼神銳利的男子走入庭院,一身黑的輕便和服,繫著銀色的腰帶,外面掛著墨綠色的羽織,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簡潔俐落,就像他給人的印象。

  男子一進庭院,除了陛下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什麼是都學大家的月桂,都蹲在地上,一口同聲的說:「參見蛇倉大人。」

  在這裡被稱為蛇倉的薩拉扎,對著大蛇動動手指,大蛇便爬到他身旁,親密的感受薩拉扎的手指撫摸,薩拉扎邊摸著蛇,邊走向陛下,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庭院的夏椿,讚許的點頭讓準備這棵樹的陛下也得意地露出笑容。

  忽然間,注連繩斷裂,失去封印的夏椿花,像是被斬落的頭顱搬整朵整朵的落地,不過幾秒種的時間,整棵樹的夏椿一朵不留的全部凋謝,用魔法變出來的揚羽蝶則在飛舞的過程中消散不見。

  「老師……」看到薩拉扎解開封印,陛下不安的看著對方,「不滿意我準備的禮物嗎?」

  「做得不錯,你魔法的造詣越來越傑出了。」看著恢復正常的夏椿,薩拉扎才露出笑容,「但生命需要有終點,才算真正的活著。」

  聽懂薩拉扎在暗示什麼的陛下,不甘心的握緊拳頭,但又心虛地閃躲薩拉扎的視線。

  「慢慢來,我可以等。」不等陛下帶路,薩拉扎就自行走進主殿中,「不論多久,我都可以等,等到你滿意為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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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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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祓鑑淨土與魔法宮的統治者,外表二十歲左右,說話和舉止都十分斯文優雅的男子,因為是永生席的關係,無法得知真正的年齡,只知道是薩拉扎的學生,因為不明的原因對永生特別執著,是薩拉扎製作魔法石的原因,在祓鑑淨土中分了一塊土地給薩拉扎養蛇,那塊地也成為薩拉扎在魔法宮的正式名稱「蛇倉」。會很親切的稱呼信吉的本名「吉乃」,而且信吉也不排斥,整個魔法宮只有他有資格這麼叫她。

天海:目測年齡超過一百歲的老人,在魔法宮中地位僅次於天皇和薩拉扎,政院的領導人,精通佛法、兵法、經典、禮儀和咒術,是維持魔法宮運作不可或缺的存在,同時也是這一代多數魔法宮學生的老師的師祖,因為不明原因,沒人看過他和信吉說話。

愛新覺羅 顯玗:滿州系的領導人,在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在日本巫師的庇護下,帶著滿州皇帝和一票有魔法能力的族人來到魔法宮中建立滿州系,雖然名義上隸屬維新院,但實際上卻認為自己是滿州皇帝的代表人,與天皇有平起平坐的地位,天皇本人也不反對這樣的主張,而使滿州系半獨立於維新院外,個性幹練果敢,以至於不少人提議由她來帶領維新院,一改維新院戰後被武家打壓的現況,這也使她和歷任院長關係都很緊張。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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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永生席

  主賓到齊,在指揮下,眾人入席,陛下坐在中間墊高的位置上,其他人依序地位和院派,分別而坐,仕女們將餐點放好,食物精美,環境舒適,吃飯之餘,三味線、鼓、尺八、十二弦組成的樂隊伴奏。

  但夏克斯看著眼前精緻而無味的宮內美食,卻遲遲無法下筷,他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吃那種一點味道都沒有食物。

  「別抱怨了,宮內就是這樣。」看到夏克斯臉上滿是不甘願的樣子,信吉也知道他在想什麼,「畢竟那些傢伙整天只要寫寫和歌、彈彈樂器、踢踢毬就能過完一天了,壓根沒有勞動也不需要攝取什麼養分,結果就是他們的食物少而無味。」

  「妳還真了解。」聽信吉的分析,夏克斯感覺她吃過很多次,都抱怨出心得來了。

  「不計較味道太淡的話,其實還是滿好吃的,你不吃我吃了喔。」說完後,也沒問夏克斯願不願意,就夾走夏克斯盤中的料理。

  「拜託──又不是在家裡。」夏克斯無奈的看著信吉毫無教養的吃東西的模樣,有時他真的會有種對方才十四歲的錯覺。

  「夏克斯,你不吃的話可以給我嗎?」月桂整個托盤的料理都空了,她看著夏克斯,臉色紅潤,害羞的低著頭,「我還有點……不,我很餓。」

  夏克斯看著月桂身上幾乎把她全身繃緊的振袖,纏成這樣胃還能塞東西,夏克斯忍不住佩服起來,然後將托盤推到月桂面前,「吃吧,盡量吃沒關係。」

  宴席的另外一端,一名政院的僧人看著在薩拉扎身邊,一直蹭著薩拉扎的大蛇,感覺跟蛇很熟識的說:「今天夫人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薩拉扎酒喝到一半,庭下來冷眼的看著蛇,蛇則抬起頭,對僧人吐出蛇信的同時,露出冷笑,薩拉扎放下酒杯,摸著蛇的頭,才讓蛇安分下來,接著薩拉扎用平靜卻哀傷的語氣回答:「她前幾天死了,這是她的女兒。」

  發現自己說錯話的僧人,連忙對薩拉扎低頭,「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夫人的事情。」

  「無妨,她拒絕喝長生不老藥的時候,我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薩拉扎雖然嘴巴這麼說,但臉上卻出現顯而易見的哀傷,讓旁人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忽然間,薩拉扎身邊的蛇鱗片一動,鱗片變成了黑色、繡有鱗紋的和服,蛇本身則變成一個看起來十五歲上下,皮膚在黑衣之下更顯其白,黑色的長髮散落一地,卻有如公主般優雅,裸露的肩膀散發與她外表年紀不相符的妖豔,稚嫩的臉龐上有一顆淚痣,像是落在白雪中的黑珍珠,讓人目不轉睛。

  修佛多年的僧人都看呆了,少女露出微笑,天真中帶著撫媚,勾動在場所有人的內心,她靠在撒拉扎的肩膀上,對在場的人說:「大家好,我是龍子,是蛇倉大人的養女,也是我媽媽的替代品喔。」

  她的嗓音充滿活力和嬌弱,波動著旁人的心弦。

  「幹嘛變成這樣?」大概只有薩拉扎本人不為所動吧,他甚至面帶不悅的瞪著龍子。

  「想說初次見面嘛,而且我這樣大家不是都很喜歡嗎?」龍子說話的時候,撥弄著秀髮,有如水蛇般的頭髮讓空氣中瀰漫著少女的香氣,足以讓人失去理智。

  龍子說的沒錯,當她變成人形的時候,幾乎所有人,尤其是男人,都蠢蠢欲動起來。

  除了一個人,最靠近她的薩拉扎,他冷淡的說:「我不喜歡,變回去。」

  龍子不滿的嘟起嘴巴,但薩拉扎的態度沒有因為她的抗議變得緩和,她只好無奈的變回原本讓人怯步的大蛇。

  「這樣不是可愛多了嗎?」變回蛇後,薩拉扎的臉上才露出笑容,親密的撫摸著龍子,但龍子反而興趣缺缺的趴在地上。

  看著薩拉扎獨特的品味,沒人敢有任何意見。

  月桂苦笑的看著薩拉扎,很詭異的一個人,但卻很符合月桂他們這些史萊哲林的學生對創辦人薩拉扎的想像。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宴席和諧愉快的氣氛。

  「抱歉!」一個年輕的和尚在門口跪下,道完歉後立刻跑到天海的身旁,耳語幾句之後,將一封信交給天海,然後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天海打開書信,謹慎的一字一字的看完之後,嘆了口氣,然後走到陛下前坐下,「貧僧有急事需要稟報陛下。」

  陛下看了月桂一眼,問:「方便在外人面前說嗎?」

  「應該無妨,雖然與外邦人無關,但除她之外,此事涉及在座的每一個人。」天海的與氣沉穩但嚴肅,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是一件值得打斷薩拉扎慶生的大事。

  「說吧,對每個人說。」

  「是。」天海得到許可後,轉身背對陛下,起身舉起剛才的書信,「很遺憾地在今天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破壞大家的興致,吾等政院的中流砥柱,實藏院的住持示如大人,在稍早之前圓寂了。」

  天海說完後,筵席上議論紛紛,除了狀況外的夏克斯和月桂,以及對此漠不關心的薩拉扎之外,所有人的臉色都緊張起來。

  信吉喝著酒,低頭不語,毛利和森看了一眼夏克斯,各懷心事的晃著酒瓶。

  伊東的眼睛亮了起來,他顧慮的張望四周,然後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的繼續吃飯,和他鄰近的顯玗,巧合的有差不多的動作。

  高坐在主位的陛下,兩眼則打量的掃過每一個人的臉,觀察他們的表情。

  其他政院的人顯然也對這個意外感到吃驚,他們緊張地討論著。

  「示如大人不是永生席的嗎?」
  「為什麼?」
  「難道藥會失效?」
  「怎麼可能?」
  「不然你去問蛇倉大人。」
  「我不去,你要問你去問。」

  「咳──」天海咳了一聲,讓所有人的注意力,「根據示如所留下來給政院其他同僚的遺書,他是自願放棄永生的。」

  在得知長生不老藥沒問題後,政院的僧人們鬆了口氣,但他們的態度卻讓天海不悅的瞪著他們,他攤開書信,念著上面的內容:「吾身自畏懼死亡,放棄輪迴,尋求外道以來已過百餘載,其年間無一日不誦經,無一日怠慢研習佛法,但吾已破戒,其魂死後必落入地獄道,天下之佛道,皆示吾等為『佛敵』使吾內心之迷惘久未能散……」

  「故決心捨永生求輪迴,稟明聖上及吾師天海,實藏院示如,放棄永生席,前路乃地獄,祝吾友能在阿鼻地獄相會,並祈求修成正果。」

  天海說完後,筵席鴉雀無聲,原本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跟示如一樣死去的僧人們,低著頭,一語不發,看著弟子們羞愧的樣子,天海之道示如想給的教訓他們聽到了。

  「每個人都有一條自己決定的路。」天海將示如的遺書折好,交給陛下後繼續對筵席的其他人說,「示如選擇了最痛苦,但也是唯一能得到救贖的路,不需要為他感到哀傷,正如他最後對我們所說的,我們最後一定會在同樣的地方重逢。」

  天海說話的同時,眼睛看向信吉,這次信吉沒有移開視線,而是和天海四目相望。

  是的,他們所有人都會在最痛苦最漫長的地獄底層相會,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懲罰,沒有一個人是無辜,信吉、天海、毛利和森,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在那裡迎接他們的故人。

  那個令人畏懼又令人景仰,給人絕望又帶來希望,破壞之後建設,建設之後又守護天下,令他們又懼又愛,矛盾的老太爺。

  「既然這是示如的願望,那也沒辦法。」和示如想法不同,沒有完成目的的陛下並不打算就這麼死了,他珍貴的收好書信,然後看著所有人,「如同各位所聽到的,永生席現在出缺,我將會在近日,與老師和四院的要人商量補位的人選,請四院準備好名單,永生席的資格向來是考量對祓鑑淨土的貢獻,或可以產生的貢獻,以及四院多數人可以接受,不會帶來爭議的人選,請各位提案的時候考量上述的要點。」

  說完後,陛下無奈的看著薩拉扎,「抱歉了老師,難得的生日宴,看來要提早結束了。」

  「我想也是,聽到這種事情,應該沒幾個人能坐得住。」薩拉扎早就料到的說,然後他的看向月桂,「正好,我也想找綠茵的孩子聊一些故鄉的事情,今天就先散席吧。」

  「看來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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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今天打算在陰雨寮陪翠菊和蝶飛的雨陽,突然收到傳訊要她今天回武家過夜,與此同時,她還剛好收到老家那裡的信,說近期內會有聖旨送到她那,要他做好準備接旨,兩邊突然一反常態的關心起自己,雨陽再遲鈍都感覺到出事了。

  雨陽來到織田系的根據地,臨著湖,結合開國前最先進的建築技術以及天主教美學風格,五重六層的天守,信吉正坐在望樓旁,看著臨湖而下的月色,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出了什麼事嗎?」雖然被信吉養大的過程中,雨陽也看過信吉心情不好的樣子,但絕大多數,信吉都能很快將負面的情緒拋諸腦後,用最正面和積極的態度對待周圍的人,像現在這樣漫長的低潮,雨陽十幾年的時間從未見過。

  「跟妳商量一件事。」

  信吉把剛才筵席中永生席出缺的事情交代完畢,雨陽才明白事情多嚴重,不知多久才會出現一次,進入永生席的機會,就算四院為了這件事打起來都不意外。

  到時候……如果武家和維新打起來了,雨陽和夏克斯該怎麼辦?是幫助名義上指揮自己的維新,還是站在生養自己的武家這邊,雨陽煩惱的抓著頭髮。

  「放心,不會打起來的。」傳信老鷹飛到望樓,信長摸著老鷹的嘴巴,「我走之前和維新的永生席聊過了,我們對推舉誰得到共識,伊東名義上是院長,但誰都清楚她不過是大家為了方便喬事推出來的魁儡罷了,只要滿州支持我,伊東就無話可說。」

  得到信吉的允諾後,雨陽放鬆了點,但她同時也好奇,什麼事情讓信吉這麼煩惱。

  「雨陽……」信吉走到雨陽面前,拍著她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雨陽感覺信吉的手在她肩膀上的重量,重得雨陽快戰不起來,「妳來當永生席吧。」

  「噎?」雨陽錯愕的瞪大雙眼,這和她想得不一樣,她以為就算信吉想推自己人,也會先推夏克斯,如果雨陽選,她肯定也會先選比自己辛苦得多的弟弟,「我來?母親大人和攝政大人都同意我來嗎?」

  「是啊,作為交換條件,妳必須回滿州系,川島同意我,如果妳補位永生席,那她就放下權力,由妳來統領滿州系,再透過妳和我的關係,讓維新勢力最大的滿州系成為武家織田的附庸,如此一來,武家和維新幾十年的紛爭就能畫上句號了。」

  「可是……」原本雨陽以為信吉是基於私心,但沒想到她早就把後面該交換的利益都算好了,這確實是對滿州和織田都能接受的選項,但如果雨陽答應了,那夏克斯就會變成他們家被拋棄的那個人。

  「夏克斯怎麼辦?」雨陽不捨的問,雨陽還有滿州系的親人,但夏克斯沒有母親和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提到夏克斯,信吉痛苦的揉著太陽穴,她面容扭曲的看著雨陽,直到自己心情平復之後,才用低落到彷彿靈魂被挖空,毫無精神的語氣說:「我打算讓他的客人把他帶到外面去。」

  「什麼?」雨陽不敢置信的問,原本以為夏克斯頂多就是在自己面前慢慢變老,但信吉的盤算卻是把夏克斯趕出去,雨陽無法理解的質問,「為什麼?夏克斯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信吉語氣顫抖,眼睛泛紅的回答,「就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做錯事情,我才希望他能離開。」

  雨陽困惑的搖頭,她聽不懂信吉的意思。

  「我聽說外面的世界,不會因為父母是麻瓜而歧視對方。」信吉說完後,雨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雨陽掙扎的咬著嘴唇,聽信吉繼續說,「他在外面,可以發揮他的長才,沒人會因為他的血統而打壓他,他可以靠才能闖出屬於自己的世界,不像這裡,不管他做了多少事,都只會把他當成工具來利用。」

  對夏克斯來說,這肯定是更美好的未來,但信吉和雨陽也都無法接受,從小相處到大的兒子和弟弟,與自己永別的情況。

  「作為推舉妳的交換條件。」說明完夏克斯的情況後,信吉將話題拉回雨陽身上,「川島要求妳必須從滿州系的貴族青年中選一個人當丈夫,只要有孩子就好了,生完之後想離婚也無所謂。」

  聽著把人當成家畜配種的語氣,雨陽露出苦笑,那邊也是不把人當人看的地方,但雨陽還是認為她的處境比夏克斯好多了。

  「不用馬上決定,妳重陽還是會回去吧?考慮時間就是重陽,回去之後把妳的答案告訴川島,回來再告訴我就好了。」

  雖說是不用馬上決定,但也只剩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了,雨陽看著湖上的月光,她的臉上也出現和信吉一樣的陰霾。

  「我知道了,我跟夏克斯聊完之後,會做出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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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玗筵席結束後回到滿州系,滿州系的根據地,是一個將中國、日本、西洋三種地方建築風格,和諧不衝突的方式結合而成的皇宮,雖然歷史悠久,但滿州系不論建築、器物和服裝都高度現代化,一如當年大皇帝建國的宿願,將古老的家業變成現代國家。

  然而,改變的終究只是表層的器物,滿州系的從上到下,無一不留著當年第一次滅國的觀念和習慣,顯玗看著華麗但沒有用處的皇宮,總有一種想把它連同系內無用的族人一起燒掉的衝動。

  信吉的提議對顯玗來說很有價值,她對於管理這些從半個世紀前就跟不上自己的族人早就厭倦了,她也厭惡滿州系在魔法宮內曖昧的地位,還不如投靠織田,將那些維新的失敗者擊潰換取更有利的位置。

  但……進入皇宮後,顯玗皺起眉頭,滿州系要是她說了算就好了……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如果自己有絕對的權力,就不會落到如今的處境,皇族、貴族,以及最麻煩的大皇帝,每一個都在扯自己後腿。

  顯玗還在煩惱該怎麼說服其他人接受,一名女僕就走到自己面前,「公主,陛下請您回來之後到內殿去找他。」

  提到那個和自己一同建立新國的同伴中,唯一還活著的人,顯玗內心就一陣惱火,那個從小唯一的專長就是當個優秀的傀儡,除了父系血緣之外沒一樣比自己優秀的同族,整天除了在皇宮內虛度光陰之外,感覺不到任何用處。

  但她沒將內心的不滿表露出來,她從小深受傳統的打壓,但同時又成為用最多心力守護該死的傳統的人,基於對聖上的尊重,她面不敢色的回應,「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現代化的皇宮裡,有一扇紅色的大門,那是禁地的標誌,任何人,包括服侍大皇帝的人,都必須止步於此,只有受到大皇帝晉見的人可以進去,那是自第二次亡國後,對誰都不信的大皇帝,保護自己尊嚴的聖地。

  顯玗打開禁門,走道深處的房間中,立刻聽到急促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咳──」顯玗擔心的走到咳嗽聲的源頭,在茶水間內,一個身體虛弱,臉色慘白,滿頭大汗,感覺就剩一口氣的老年人,一手拿著茶壺,另一手靠著牆壁。

  對方注意到顯玗,臉色不服輸的瞪著顯玗。

  顯玗原本想去扶他,但看到對方的表情,心裡感覺到極為可笑,一個都快死的人,現在還在顧及自尊,顯玗無可奈何跪在地上,恭敬的對男子磕頭,「顯玗拜見皇上。」

  愛新覺羅溥儀,康德皇帝,滿州系真正的領導人,至少對他本人來說是如此,顯玗不過是他的代理人。

  「平……身……咳咳咳咳──」溥儀說完後,想走回房間,但才沒走一步,就踉蹌的倒地,幸好顯玗反應夠快,扶住對方的身體。

  「走開……」溥儀推開顯玗,其實不管是說話的聲音還是力道,都弱到顯玗不專注感受,根本察覺不到的程度,但顯玗還是識相的放手,讓對方自己爬起來,一拐一拐地走回房間,一進房間,他就躺在床上,無力的模樣感覺隨時都會斷氣。

  「請皇上保重龍體。」顯玗接過茶壺,幫溥儀倒水。

  壺中裝的是燒好的白開水,不過是為了燒水,眼前的男人就差點把自己玩死了。

  「這個身體也快不行了。」溥儀照著鏡子,鏡中顯現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當年戰敗逃亡之時,他用自己發明的魔法,將靈魂轉移到其他人身上,並將宮中的園丁靈魂轉移到原本的肉身,逃過一劫,但五十年的時間過去,當初提供肉體的年輕人,現在也垂垂老矣。

  「麻瓜的肉體一點用都沒有。」溥儀抱怨的將鏡子丟到床頭櫃,然後看向顯玗,「幫我準備新的肉體,健康、魔法造詣高強、腦袋沒有奇怪想法的年輕人,我可不想換身體之後,讀取到可笑愚蠢的記憶。」

  顯玗猶豫的看著溥儀,委婉的表示:「現在不比當年了,我們身邊只有愛新覺羅家族的人,而且魔法造詣和當年的皇上能相提並論的屈指可數……」

  「所以呢?」溥儀不在乎的反問。

  「那些年輕人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顯玗理所當然的回答。

  「顯玗啊……」溥儀抬頭看著顯玗,他的表情容光煥發,跟剛才虛弱的模樣判若兩人,雖然顯玗看的出來是用魔法硬撐,但能讓肉體強化到跟健康的時候一樣,確實厲害。

  「我很久沒有抬頭跟人說話了,從我兩歲登基之後,還是第一次。」

  顯玗查覺到自己的態度不對,立刻跪在地上,讓溥儀可以低頭看著自己,「懇請聖上恕下臣的犯上罪。」

  「所以看妳的態度,妳還記得我是皇帝,」溥儀俯視的看著下方的顯玗,「就算身在可悲的東夷小島,低調節儉的度日,我依然是你們的皇帝,而你們是輔佐我的臣子對吧?」

  「是的。」顯玗語氣顫抖,兩眼泛著血絲的回答。

  「皇帝要臣子為自己而死,對臣子來說,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嗎?」溥儀伸手抓住顯玗的下巴抬起,顯玗趕緊收回臉上的不快,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對你們來說,這不是天大的賞識嗎?你們不應該覺得光榮,滿心喜悅的接受嗎!」

  顯玗閉上眼睛,違心的回答,「是的,皇上能賜死,對我們來說是無上的榮耀。」

  溥儀滿意的放開顯玗,「馬上把我說的事情辦好,妳可以走了。」

  「皇上,顯玗有事稟報。」顯玗還有辦法,不用犧牲族人,雖然會違背剛才和信吉的約定,但至少是一條路,「永生席出現空缺了,跟天皇要求,他一定會奉上長生不老藥給皇上,如此以來,皇上就不用忍受更換肉體和衰老的痛苦。」

  而顯玗也不用忍受交出她辛苦培育的年輕人的痛苦,對顯玗來說這比溥儀艱難多了。

  「我是不會把命交給倭人的,不會讓那些倭人再一次控制我,那種藥喝了一次,就會依賴倭王,我可沒蠢到這種程度。」溥儀不屑一顧的說著收留自己的天皇,他眼神埋怨的對顯玗說:「如果倭人可信,大清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溥儀看著自己病弱的手,不甘心的說:「只要恢復到我當年在滿州的法力,我一個人就能把大清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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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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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子:薩拉扎的養女,和母親同為具有人和蛇兩種型態的異人種族,不過基於薩拉扎的個人喜好,母女幾乎只用蛇型度日,也對蛇的生活習以為常。

溥儀:滿州系領導人,滿州國皇帝,也被多數人以大皇帝稱呼,擁有能轉移靈魂,接收別人身體的黑魔法,並以此來延續壽命,雖然在許多層面表現得像現代人,但本質上依然是中世紀的君王。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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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吻別

  在回去陰雨寮的路上,薩拉扎充滿興趣的詢問月桂很多關於霍格華茲的事情,幾乎每一件事都讓讓薩拉扎感到意外。

  「什麼,居然有人把魔法石放在霍格華茲,還用連十一歲的孩子都能破解的機關當防護嗎?到底是得多愚蠢才會做出這種事情,那可是就算有人為了佔有它而發動戰爭也不意外的夢幻物質。」

  「什麼,妳說我的蛇妖被放出來了?還兩次?我當初不是藏得好好的嗎?放出來幹嘛,就是人類太可惡,我才把它藏在那裡的……蛇呢?果然被妳們玩死了嗎?那可是我從蛇蛋一路養到大的寵物啊。」

  「居然把催狂魔拿來當學校的保全,那個提議的人是葛來分多的嗎?葛來分多本人都不見得能這麼蠢,那可是以人類的情感和靈魂為食的生物,放一堆稚嫩、脆弱、新鮮的未成熟靈魂在它們面前就跟把在狼群面前晃動肉排一樣,還不如把我的蛇留著看門,只要會說爬說嘴,誰都能控制得了它……」

  「我走之後只有兩個人會說?怎麼可能,他們答應我爬說嘴要列為必修課的啊,而且我還給我幾個表現傑出的學生爬說嘴的血咒不是嗎?剛特呢?伯克呢?佛力?我當初給了很多學生血咒啊,他們不可能只有一兩個孩子吧?」

  月桂看著受傷的薩拉扎,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為了維護純種家族的神聖性,那些薩拉扎的學生們大部分都近親通婚,而且後代稀少,他提的那些家族至少在月桂出生之前就絕嗣了。

  「妳是說有人不惜修改火盃的規則,只為了讓在火盃的獎盃上動手腳把人綁架走?而且那個人還是柯羅奇最後的孩子,我的天哪,我走之後霍格華茲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薩拉扎原本只是懷念那個遙遠的故鄉,跟月桂聊過之後才發現那個故鄉已經不是距離上遙遠,而是時間上也離現在有段距離了。

  「我們到了。」一路上只能聽薩拉扎和月桂聊天,無法插話的夏克斯,鬱悶的說。

  當夏克斯帶著薩拉扎回陰雨寮時,留守的八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當年把自己從那些漁民手中救出來的人,像是散步過來似的,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要不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她早就跪下來了。

  「許久不見了,高橋。」薩拉扎無視八百的震驚,走入陰雨寮中,「我今天是來這裡看病人的,把那兩個孩子都叫過來吧,我檢查一下,說不定有解決的方法。」

  「請跟我來。」八百領著薩拉扎到自己的診療間中,並將翠菊和蝶飛過來,分別讓她們躺在病床上,由薩拉扎診療。

  感覺到吵鬧的乙姬,好奇的來診療間,當她看到魔法宮地位第二的薩拉扎,也忍不住驚訝的張大嘴巴。

  「嗨,人工生命體。」薩拉扎剛好檢查玩翠菊,開始檢查蝶飛,他用彷彿將乙姬當成物品般的語氣打招呼。

  「我有名字!安藝乙姬。」乙姬不滿的對薩拉扎抗議,薩拉扎點頭表示有聽到。

  「安藝的乙女啊,幫妳取這個名字的人真是不安好心,巴不得讓別人發現妳的身分似的。」薩拉扎拉開蝶飛的眼睛,觀察她的瞳孔時說。

  「取這個名字的人是木戶,他在把我封印之前告訴我的。」乙姬難得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一臉的不悅顯而易見她對這個話題的不滿。

  「那傢伙的話確實是不安好心。」薩拉扎冷靜的評價自己的學生,「我教過的學生中他的個性最陰險惡劣和虛偽,跟他相比,梅林都算是正直的好人,既然是他取的,那妳最好改掉,而且我一點都不贊成現在把妳放出來,最起碼要過一兩百年,當年的事情都被人忘記之後,妳才算安全。」

  乙姬朝夏克斯的方向看去,他正關心著蝶飛,心思都沒放在乙姬身上,乙姬賭氣的回答,「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我不反對。」檢查完畢後,薩拉扎正對乙姬,「妳要用妳的力量的時候,記得別波及到皇居或我家就好,或許還能先通知我,我選個好地點看煙火。」

  「我是不會用的。」乙姬堅定的回答。

  薩拉扎不在乎的聳肩,並要八百把兩個孩子帶走。

  「怎麼樣?」夏克斯擔心的問。

  「兩個人的問題基本上是一樣的,實際上生命已經到了終盤,不靠長生不老藥之類的手段無法延續壽命,一個是身體被血咒侵蝕殆盡,另一個則是從一開始就沒發育好。」薩拉扎看著八百,眼神中帶著責難,「靠八百的血確實也有一樣的效果,只要她能忍受放血的痛苦八十年的時間,就能讓這兩個孩子活完人類的壽命。」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八百苦笑的回答。

  「沒有能根治她們的方法嗎?」夏克斯不死心的問。

  「有喔。」薩拉扎的臉上出現笑容,那種故意看著別人痛苦,幸災樂禍的笑容,「將魔法石嵌入體內,用它的力量將整個肉體重塑,就能將原本肉體的所有問題,一口氣解決,以最健全的生命活下去。」

  「這樣就好了?」夏克斯難以置信的問。

  「魔法石會因此被肉體吸收而消失。」就薩拉扎的心態來說,他奇石能接受這樣的發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缺點。」

  夏克斯無言以對,魔法石消失,等於永生席也消失,這對魔法宮內多數將永生席當作人生目標的人來說,是不可能接受的結果。

  「那個叫蝶飛的人工生命體倒是有別的方式可以治好。」薩拉扎語氣平淡,但夏克斯直覺感覺到,那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方法,他不抱希望的看著薩拉扎,薩拉扎才說:「人工生命體發育完成之後,體內會生成一種名為『穩定器』的器官,那個孩子其實就是缺了這個,發育的時間才會失控,從其他人工生命體身上拿走這個東西就好了。」

  夏克斯垂下肩膀,無精打采的看著薩拉扎,他給出的方法,跟沒有方法一樣。

  「沒辦法請您再做兩顆魔法石嗎?」月桂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問。

  薩拉扎無力的搖頭,「魔法石的材料,絕大多數在幾百年前就絕種了,就算有製作方法,也沒人能做出來,我手上這一顆,應該是世界上最後一顆魔法石了。」

  當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後,月桂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居然有人把魔法石破壞掉,腦袋在想什麼啊。」薩拉扎忍不住抱怨,「一定是葛來分多的學生,只有他的學生能幹出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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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緩慢的前進著,月桂和翠菊來到魔法宮,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翠菊恢復健康之後,開始擔任八百的助手,讓自己沒能學好的魔藥學補齊,月桂則幫忙寫魔法宮內教學的教材,來換取生活費。

  躺習慣了榻榻米,吃慣了和食,甚至習慣了和人用日語交談,要說月桂還不能習慣的地方,大概就是遠離綴歌她們吧。

  月桂收到透過對外窗口的回信,綴歌在信上提到自己的近況,以及賽弗勒斯和麥教授拼命的想連絡上自己,並囑咐月桂盡快離開魔法宮,她當然也想回去,但現在翠菊不能中斷八百的血藥,而治本的方式,連薩拉扎本人都說幾乎不可能了。

  終其一生在這裡度過嗎?月桂考慮過這個問題,論魔法宮的封閉程度,是不可能讓翠菊每隔一段時間就回來這裡喝藥的,也就是說,除非和翠菊分離,不然月桂沒有離開的辦法,魔法宮就像豬籠草一樣,徹底將她們姊妹困死了。

  月桂外國人的外表,在魔法宮內引來不少注目,但沒有造成更多衝突,甚至連之前綁架自己的崇慈都正常的和自己打招呼,正如信吉所說的,殺人在這裡是平常不過的事情,殺人未遂失敗之後,跟被害人維持普通的互動,一點問題都沒有吧。

  至少被殺死過的八百,對來賠禮的崇慈,就沒有月桂這麼排斥。
 
  她真的無法融入這裡,月桂一再的確認這件事。

  「去看花火吧。」一天中餐時間,雨陽突然對在場的所有人提議著。

  「我不要。」不喜歡出門的乙姬馬上拒絕,「我想在書房看書,那種滿是人類臭味的地方,靠近之後晚上會睡不著的。」

  「別這麼說嘛,小乙。」雨陽走到乙姬身後,用手戳著乙姬的臉頰,乙姬習以為常的無視對方的調戲,雨陽繼續拜託的說,「這可是今年最後的花火大會了耶,夏天就要過去了,穿著漂亮的浴衣,跟大家一起看花火不是很好嗎?夏克斯也會去吧?沒看過小乙穿浴衣吧?很想看對不對?」

  「呃──」突然被點名的夏克斯無言以對的看著乙姬,她正用只要夏克斯說錯話,就用手上的筷子戳瞎他的眼神瞪著自己,但偏偏夏克斯無法分辨對乙姬來說哪種答案才是正確的,是說想看然後被對方嫌棄,還是說不想看然後對方討厭呢?

  「沒看過呢,應該很可愛吧。」這個答案保守又安全,覺得應該安全吧。

  乙姬瞇起眼睛,模稜兩可顯然也不讓她滿意。

  「我也可以去嗎?我沒有浴衣。」一旁的翠菊好奇的問,「花火大會是什麼樣子啊?」

  「浴衣的話……母親大人有給月桂幾套,妳可以跟她借。」夏克斯說。

  「我穿不下姊姊的衣服啦。」翠菊抱怨的說,「看就知道了吧。」

  夏克斯看著翠菊發育稍顯平淡的身材,又看向月桂,那令人注目的曲線,夏克斯不小心想像了一下月桂穿上浴衣的模樣,吞了口口水,心神不寧的別開視線。

  「我借妳吧。」看到夏克斯的態度,乙姬內心燃起一股想要將對方丟到火爐裡的衝動,「我會去,不過我要先洗完澡後才去,在出發之前不要來打擾我,我要享受今天最後的獨處時間,就這樣。」

  乙姬說完後,起身離開內廳,走之前還不忘瞪了一眼夏克斯。

  「雨陽姊,乙姬最近情緒暴躁這件事情,妳有頭緒嗎?」夏克斯不解的問著雨陽,雖然乙姬以前也會偶爾心情不好,但像最近幾天連續心情不好,實在太罕見了,罕見到夏克斯發覺乙姬肯定出了什麼事。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呢。」雨陽冷笑的回應夏克斯。

  「哎呀呀呀。」一旁看戲的八百,津津有味地吃著甜點,身為前面十八年都在鄉下當一無所知的小姑娘,後面七百八十二年不是當尼姑就是被人綁起來當長生不老藥的八百,這些人的煩惱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她看得很開心,甚至不太過癮想喊聲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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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分,今天天氣不錯,應該能看到不錯的煙火,夏克斯換上浴衣,在門口等待那些女孩梳洗完畢,他困惑的看著跟他一起等待的人,沒有穿著淺青色的羽織,而是輕便的淡色浴衣,腰間不配長刀,只是低調的帶著防身用的脅差,讓夏克斯很不習慣。

  不過最讓人感到不習慣的,是他出現在自己的生活圈內,「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去看花火呢?沖田前輩。」

  「不用這麼客氣,我跟你同年吧,叫我崇慈就好了。」崇慈毫無戒心的回答,反而讓對他充滿戒心的夏克斯顯得很不厚道,崇慈摸著下巴,真誠的回應,「我很想跟你交朋友啊,不過沒想到你今天也會去看花火,還是去同一個地方,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是巧合。」如果不是,那夏克斯肯定是崇慈別有用心故意接近自己。

  「命運本身就是一連串的巧合組成的。」崇慈露出純真到有如孩童般的笑容,一本正經地回應夏克斯。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加入武家,也不會交出蝶飛……或其他人。」夏克斯開門見山的劃清界線,他原本以為崇慈會就此死心,但對方卻揮了揮手。

  「就別管佐佐木那傢伙說的話了吧。」崇慈說起自己的上級,臉上出現鮮明可見的嫌棄,「他雖然很有能力和野心,但太不會做人了,沉迷力量是我們武家的缺點,但他沉迷的太過頭了,想要力量不自己練,而是想靠搶別人來壯大自己,對武家來說是很可恥的,至少對以前的武家是這樣啦。」

  「那你的目的事什麼呢?」夏克斯懷疑的看著崇慈,他不相信有人會不帶目的的靠近自己,雖然這和月桂之前不相信有人不帶目的的幫助她們姊妹相去不遠。

  「我想跟你交朋友。」崇慈語氣消沉的回答,讓夏克斯感到意外,但他隨後抓了抓頭髮,露出之前兵舞試合時想殺自己的笑容,「正確來說,最終目的是想和你再打一場,不過在這之前,先交朋友,我覺得你很有意思,與其以敵人的身分和你打,我更希望能以朋友的身分決鬥,這樣肯定會比較有趣,而且開心。」

  這句話以夏克斯的角度理解,就是崇慈比起傷害敵人更喜歡傷害朋友,他確信自己無法和這個男人正常溝通。

  陰雨寮的門打開,八百穿著深色的浴衣,手牽著蝶飛,當崇慈熱情的和她打招呼的時候,八百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惡,「是你啊。」

  「晚安,八百姊。」殺人未遂犯親切的稱呼受害人,「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別看我這樣,我的力氣和嗓門都很大喔,不管是佔位子、搬東西、找人我都很擅長。」

  「也好啦,每次都讓夏克斯邦我們做這些事情,也滿對不起他的,就當作是你欠我的,我會毫不留情,將你當作奴隸來使用你,直到你精疲力竭而亡為止。」八百面無表情的說著奴隸主宣言,讓一旁的夏克斯都冒出冷汗了。

  「真可怕呢。」把人殺了的殺人犯,面不敢色的回答受害人。

  「和你做的事情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吧。」八百反感的抱怨,然後將蝶飛交到夏克斯手上,蹲下來對蝶飛說,「要牽好喔,不能放開。」

  「嗯。」蝶飛懵懂的點頭。

  「登──」雨陽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和服,還在頭上用櫻花造型的髮夾夾住劉海,並在夏克斯面前轉身秀了一下身上的行頭,平常穿著滿袍的她突然換上和風的裝扮,氣質柔和的判若兩人,「好看嗎?」

  「很好看。」夏克斯老實的回答,雖然平常總是把雨陽當成一個麻煩的姊姊,但在這種時候他就會不小心注意到對方女性的那一面,他甩著頭,將心中萌生的想法丟掉。

  「喔──真美呢,夏小姐。」雨陽身上不曾出現的氣質,讓平常看起來沒什麼教養的崇慈都對禮貌起來了。

  崇慈開口後,雨陽才注意到對方,露出和八百相同的嫌惡,「是你啊。」

  「是的,沖田崇慈,正在努力的和夏克斯成為朋友,體力和嗓子都很好,花火大會的時候是非常好用的免費勞動力,隨時歡迎差遣。」

  「那我就不客氣地用了,像你這種人,利用殆盡之後,兔死狗烹也不會有人說話的對吧。」不知道是不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關係,雨陽說出和八百非常類似的話。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人有利用殆盡的感覺,我的好用是無限的。」崇慈充滿自信的回答,他的自信反而讓旁人覺得羨慕起來了。

  「算了,你加油吧,別說我沒警告你,夏克斯可是很膽小的,沒有做出肝膽相照的行為,要他願意接納你不知道會等到何年何月,祝你好運。」

  「什麼膽小……」夏克斯無言以對,好歹說自己很謹慎吧。

  接著出來的是月桂,她的浴衣是淺綠色的,繡上了各種夏季的花,彷彿被花海包圍的少女,圖案上過魔法,靠近時能聞到淡淡的,不易察覺的花香。

  「夏克斯……噎!」月桂一看到崇慈,八百被殺那天的記憶馬上浮現,她害怕的躲在雨陽身後,呼吸急促的發抖。

  「唉──」看到月桂正常到在魔法宮不太正常的反應,崇慈面帶歉意的遮住自己的臉,「抱歉,我無意嚇妳,我想想看該怎麼辦……」

  他靈機一動,拿出一個般若面具帶在臉上,「這樣應該好多了吧?」

  夏克斯兩眼無神的看著兇惡的般若面,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生長環境,會讓一個人覺得般若的臉比人的臉還不嚇人,或者該問,到底是什麼生長環境會讓一個人隨身攜帶般若面。

  「還……可以吧……」月桂看著般若,對她來說,確實比崇慈原本的臉好多了,般若的嚇人,是在常識範圍內的嚇人,但崇慈面不改色的殺人,恐怖程度在月桂的常識範圍之外。

  「能夠比鬼的臉還可怕,也算是武家典範了。」雨陽不知道是讚美還是嘲諷的說。

  最後出來的是翠菊和乙姬,翠菊的身上穿著白色為底,用幾何圖案填滿的浴衣,乙姬則是穿著淺青色,上面跟月桂一樣繡著各種花朵的浴衣,但相比月桂用鮮艷的花色凸顯出花的真實感,乙姬的花卻是淡色的,融入到浴衣中,形成低調和諧的氛圍。

  就像她本人,不起眼的開在角落,只有屬於她的人會注意到的可愛。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們出發吧。」不知道夏克斯屬不屬於那種人,但他似乎沒在乙姬身上停留多久,不知道他注意到乙姬挑選很久之後的浴衣沒有,也不知道他看見乙姬臉上哀怨的神情沒有,他像平常一樣的說話,帶領大家前往花火大會的地點。

  乙姬也像平常一樣,將不滿埋藏在內心中,渴望夏克斯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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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裡,不錯吧。」崇慈炫耀著他找到的地點,不會壅擠,也能看清楚花火,甚至能看見花火飛到天上,釋放出來之後照映在水面的倒影,說是絕佳也不為過。

  「沒想到這種好地方居然不用先來佔。」八百佩服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我有先來佔啊。」崇慈驕傲地拿起地上的牌子,就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沖田崇慈」,就這樣,對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來說,只要這樣就夠了,這是武家那個沖田要用的地方,沒人會不知死活的跟他搶位子。

  「鬼比較善良,我很肯定。」雨陽看著依然戴著般若面具,和夏克斯一起布置場地的崇慈,確實感覺不到他的惡意,只能說他都是懷抱著善良的念頭,拔刀砍死那些人的。

  布置完後,大家坐在帆布上,乙姬選了最角落的地方,月桂和翠菊好奇地坐在坐前面,八百抱著蝶飛坐在中間,最後則是雨陽、夏克斯和崇慈,或許是加入崇慈這個外人的關係,原本緊張的關係,微妙的協調起來。

  各色的花火照亮著天空,夏克斯欣賞著出現一下又馬上消失的花,突然有種感傷,不知道這樣聚在一起的時間還能維持多久,他很喜歡現狀,但他身邊的人除了八百年沒變過的八百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想要改變,雖然他自己也做了找來月桂這種改變現狀的行為。

  他感覺到有人在拉著自己,夏克斯好奇的轉身,發現雨陽正對自己揮手。

  「真是。」夏克斯起身跟著雨陽走,有之前看了一下其他人,他們都專心的看著花火,連身旁的崇慈都沒注意到他們離開。

  兩人走在黑暗的河堤邊,只有花火的火光照亮著兩人,夏克斯跟在雨陽的身後,雨陽的背影讓他覺得很懷念,自己被信吉收養之後,一直都是雨陽陪著他,度過在魔法宮的每一天,在他最孤獨的時候陪伴著他,直到他的身邊多了其他的人。

  雨陽停下腳步,在花火的光下,夏克斯看到雨陽臉上落寞的神情,「我打算回滿州系。」

  夏克斯不理解的看著雨陽,雨陽很常回去滿州系,但如果只是回去,應該是不用特地把夏克斯帶出來說的,她的回去,有別的意思。

  「老家和媽媽談了條件,只要我願意回去,跟老家的人結婚,就會讓我接管滿州系,並由我帶領大家投靠織田,這樣的話,我就不再是一個兩邊搖擺不定的人了,不管是老家還是媽媽那邊,都能接納我這種存在。」

  夏克斯咬著嘴唇,捨不得的看著雨陽,「所以雨陽姊,打算和別人結婚了嗎?」

  雨陽看著貪心的弟弟,臉上露出苦笑,明明自己明示暗示這麼多次,每次都拒絕自己的孩子,當她放棄之後,卻又不想讓她走了,「是啊,我也不可能維持這樣下去的,我知道我在夏克斯的心中,排序不是很前面,我不像某個人一樣有資格嫉妒,只好乾脆的放棄了。」

  「雨陽姊……」夏克斯煩惱的看著雨陽,他不想和雨陽分開,也不想看到雨陽變成別人的妻子,但他也說不出來,願意和雨陽成為彼此的唯一。

  夏克斯煩惱之時,雨陽走到夏克斯面前,冷不防的吻著夏克斯。

  夏克斯驚訝的看著雨陽,雨陽和夏克斯分開後,兩眼盯著因為接吻而臉頰通紅的夏克斯,「希望我留下來的話,你知道該說什麼吧?你不是笨蛋。」

  「我……」夏克斯猶豫的別過臉。

  雨陽無奈地嘆氣,隨後放開夏克斯,轉身離開。

  「雨陽姊──」夏克斯緊張的抓住雨陽的手,他感覺雨陽一但離開,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但他也說不出雨陽渴望他說的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留在原地。

  雨陽輕輕的拉開夏克斯的手,一如既往,那個總是寵溺夏克斯的姊姊的語氣對夏克斯說:「抱歉,我不可能一直寵著你的,再見了。」

  雨陽放手,夏克斯不敢追上去,只能看著雨陽的背影在花火的光下,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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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重陽節前日,雨陽通常每年都會來這,和老家的人一起準備度過重陽,今年比較不同,重陽宴後,顯玗將會在所有族人面前介紹雨陽,並將她和信吉的約定公之餘眾,可以預料到會有不小的反彈,但顯玗有信心,評她和雨陽的實力,能讓那些尸位素餐的族人閉嘴。

  顯玗帶著雨陽到禁門前,對著門內用魔法呼喚:「愛新覺羅顯玗,帶著愛新覺羅雨陽,前來拜會皇上。」

  沒過多久,禁門開啟了,顯玗領著雨陽走進禁宮中,路上不斷提醒著,「等一下什麼事情都不要做,乖乖照我的指示行動,然後眼睛不要亂看,也不要亂說話,皇上對外人的一舉一動都很敏感,小心一點,懂嗎?」

  「是。」看著顯玗謹慎的模樣,雨陽也緊張起來。

  「新郎的名冊現在正在找人整理,拜會完後,妳就去挑吧,在重陽宴之前決定好,接下來我會盡可能加快流程,讓妳以滿州系領導人的身分接受永生席的推薦,大概會有兩到三個不識好歹的人抗議吧,搞定她們之後,等到穩固下來,就能按照妳自己的喜好來做事了。」

  「自己的喜好嗎?」雨陽忍不住想像了一下自己用權力把夏克斯綁在身邊的畫面,很美好,但不切實際,那傢伙的個性是不會接受權力控制的。

  兩人走到禁宮的寢室,溥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顯玗參見皇上。」顯玗先是單膝跪地的說完後,才用眼神暗示雨陽照做。

  「雨陽參見皇上。」雨陽緊張的模仿顯玗,在那段時間她不小心看到溥儀的臉了,那張病態且沒有人性的臉龐,讓雨陽感覺到恐懼。

  「平身。」溥儀語氣無力的說。

  顯玗沒有動作,而是維持單膝跪地的姿勢抬起頭看著溥儀,「雨陽將會成為我的接班人,之後滿州的俗務將由雨陽負責,雨陽的父親是恭親王系的世子,跟其他魔法宮的派系也處得很好,她一定能夠穩定我們在魔法宮的地位,並協助皇上的復國大業。」

  「是嗎?」溥儀好奇的看著雨陽,「抬起頭,讓我看看妳。」

  雨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溥儀,當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雨陽感覺到全身寒毛直豎,強大的壓迫感讓雨陽無法呼吸,她覺得眼前的人壓根不是人,而是披著人皮的妖怪。

  居然有人能忍受和這種人相處嗎?在武家長大的雨陽根本無法想像活在這個男人的壓迫之下的日子,想到往後的時間都要這樣度過,雨陽有些後悔回來了。
 
  「既然是恭親王的後人,那跟我也算是近親了呢。」溥儀打量的看著雨陽,然後拿出魔杖,對著雨陽揮動,有如聲納般的偵測魔法.掃過雨陽的身體。

  「皇上?」查覺到不對勁的顯玗,伸手想要拔出魔杖。

  但溥儀早就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在顯玗打算有所動作之前,先用整整石化將她整個身體鎖起來,「居然膽敢在我的面前拔魔杖,妳膽子越來越大了啊,顯玗。」

  「顯玗大人?」雨陽困惑的看著被困住的顯玗,然後又看著從床上起身的溥儀,她的腦袋迅速的轉動,她想弄懂發生什麼事了,「皇上?」

  溥儀沒有理會雨陽,而是揮動魔杖,打開衣櫃,衣櫃裡面居然住著一隻成年的催狂魔,解開封印之後,催狂魔飢渴的吸收整個房間內的快樂。

  刺骨的寒冷讓雨陽渾身發抖,她想召喚護法,但手才剛碰到唐傘,傘就被溥儀用繳械咒奪走了,雨陽驚恐地看著拿走傘的溥儀,他看起來沒有任何影響,催狂魔甚至不感興趣的飄過他的身邊,來到雨陽面前。

  「不要……不要過來──」雨陽恐懼的起身,想要逃離,但溥儀卻用障礙惡咒壓著雨陽的身體,雨陽被迫趴在地上,激動地想要踢開催狂魔,「走開──走開──」

  負面的情緒籠罩著雨陽,使她手足無措,催狂魔摘下兜帽,露出底下沒有五官的臉龐,以及類似嘴唇的進食器。

  催狂魔腐爛的手纏繞住雨陽的身體,進食器貼著雨陽的嘴唇,死亡蔓延著雨陽的全身,在最後的時刻,雨陽的腦海中閃過夏克斯的身影。

  看到雨陽變成空殼,溥儀揮動魔杖,將催狂魔趕回衣櫥中,接著他咬破手指,在自己臉上畫上符咒,同時也在雨陽臉上畫上相同的符咒,等到完工之後,兩人的符咒發出相同的光芒,「現在──為你們皇帝的永生獻上肉身吧!」

  施咒完畢,溥儀的肉體無力的倒下,換地上的雨陽起身。

  在一旁被整整石化鎖住身體,動彈不得的顯玗,眼睜睜的看著她期待已久的接班人,被自己效忠的皇帝,毫無意義的當成新的身體殺死了。

  「她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呢。」有著雨陽外表的溥儀滿意的摸著自己的臉頰,他的讚美在顯玗耳中聽起來格外諷刺,「魔法天賦甚至比我當年還強,換了這個身體之後我的法力好像增加了不少,不過我本來就異於常人,與其讓她花費跟我一樣的時間去練,不如直接給我用,不覺得這樣更有意義嗎?顯玗。」

  顯玗瞪著溥儀,她想對著眼前的男人怒吼,但身體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剩下眼珠毫無意義的轉動著。

  「居然還有意外收穫。」溥儀好奇的瀏覽雨陽的記憶,發現到他最為渴望的東西,「陰雨寮那種破爛地方,居然有人的血肉可以長生不死,倭人真是不懂得愛惜資源。」

  溥儀撿起雨陽的傘,幾十年來第一次身體健康的走出臥室,使他心情很好。

  重陽宴上,就吃人魚肉吧,他是一個很慷慨的皇帝,並不介意對他的臣民分享人魚肉,聽說那是一個好吃到想讓人一吃再吃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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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於第十二章死亡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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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其實寫得滿痛苦的,我為什麼要把大綱寫成這種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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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來自彼岸的不明之火

  花火大會結束後的隔天,夏克斯一早起來,走到廚房看八百需不需要人幫忙做早餐,就聽到崇慈的聲音,「早安啊,這邊有昨天凌晨釣起來的魚喔,我開到近海去釣的,要不要一大早就吃壽司啊。」

  崇慈的手上抓著好幾尾的魚,那些魚甚至還活蹦亂跳的,八百用敏銳的眼光的挑著那些魚,確實都能算上等好貨,尤其黑鯛的鱗片美到像是寶石,八百吃驚的看著崇慈,「沒想到武家的人,居然還有殺人以外的專長,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這只是興趣啦,興趣。」崇慈將魚放好,拿起圍巾,並抽出隨身的短刀,開始俐落的將魚的鱗片、內臟處理好,熟練的像是專業的廚師。

  「這也是興趣?」八百好奇的問。

  「是啊,只要說練刀,家裡的大人就不會有意見,釣魚也是,說是練習定力,就不會有人阻止,只要把前提放在能夠提升武藝,什麼事情都能做。」崇慈將刀工精美切好的魚片擺盤放好,端給八百欣賞,「我還會茶道跟插花喔。」

  「期待你的表演。」八百夾了一塊魚片,放入口中,鯛魚的鮮美讓她懷念起以前在漁村的日子,她將盤子端給夏克斯,夏克斯也好奇的夾了一塊。

  確實美味,好吃到夏克斯都快流淚了。

  「怎麼樣,好吃吧。」崇慈擦著短刀,並將刀收好,冷不防的提了一句:「不知道夏姊會不會喜歡。」

  提到雨陽,夏克斯的臉色沉了下來,嘴巴裡面的黑鯛生魚片,頓時變得沒有味道,「她搬出去了,搬回老家。」

  「蛤?」崇慈吃驚的看著夏克斯,「為什麼?」

  「她要回老家結婚,並接手滿州系的管理。」夏克斯想要平淡的轉達雨陽昨天對自己說的話,但內心卻感覺到無比的沉重,他明明知道雨陽總有一天會離開,雨陽也給了自己無數次的機會留下她,但夏克斯沒辦法對雨陽產生姊弟之外的感情。

  「真是遺憾。」崇慈看起來也備受打擊的樣子,讓八百和夏克斯都很困惑,他嘆氣的說,「夏姊是我喜歡的類型說。」

  崇慈這麼說,才讓夏克斯意識到雨陽應該是很受歡迎的女性,但為了照顧他,從沒聽過雨陽跟哪個男人交往過,想到這,夏克斯就覺得很對不起雨陽。

  崇慈雖然嘴巴說遺憾,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他將幾片魚片從盤子中夾起,「蝶飛還小,我把幾片拿去炙燒喔。」

  「勞煩你了。」八百感謝的對崇慈點頭。

  碰碰碰──

  就在這時,敲門的聲音出現,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崇慈轉頭問八百,「你們今天有別的客人會來嗎?」

  「沒有,照理來說就算是平常也不會有客人的,真是奇怪。」八百離開廚房朝陰雨寮的大門走去,身後的崇慈眼神銳利的跟在八百身後。

  「崇慈?」夏克斯看著崇慈嚴肅起來的神情,感覺到氣氛不對。

  「沒事。」崇慈擠出笑容回答夏克斯,但很快笑容就消失,夏克斯跟著崇慈一起去迎接客人,路上聽到崇慈自言自語的說:「應該只是我神經敏感吧。」

  碰碰碰──

  「來了來了──什麼事這麼急啊?」

  門外的客人很急躁,不斷的敲著門,八百急忙的走到門前,但就在她拉開門之前,老舊的木門就被人一把推開,在門後的是臉上帶著不耐煩神情的雨陽……或者該說,披著雨陽皮的溥儀。

  「雨陽?」八百不解的看著雨陽,她的臉上出現八百過去從沒看過的神情,帶著傲慢、怒火,以及一絲不像人的扭曲。

  「頭抬太高了,人魚。」溥儀沒有多做解釋,就對八百揮出手上的唐傘,對他來說眼前的女人不過是一個長得像人的長生不老藥,就跟人參果是一樣的東西。

  傘的外圍,纏繞著魔法的利刃,能像刀一樣的斬斷人的首級,沒有任何作戰能力的八百只能看著和她相處多日的雨陽,對自己揮下兇刀。

  白光閃過,刀柄有十六辦菊花家徽的太刀擋住了溥儀的攻擊。

  「區區倭人,居然擋在朕的面前,給我跪下!」溥儀揮傘,重到讓人站不起來的障礙惡咒壓在崇慈身上,見崇慈還能站起來,溥儀甚至加大的力道,完全無是崇慈會不會被壓死,將幾百公斤的魔力塊直接砸在崇慈身上。

  崇慈立刻抱起八百,向後退開到障礙惡咒的範圍之外,陰雨寮的玄關,從天花板到地板全都被溥儀的魔法壓成碎片。

  「雨陽姊,妳在做什麼?」還沒回過神來的夏克斯,難以置信地看著雨陽的臉。

  「看起來不像神智不清,也不像被人控制了,走路和說話的氣質都判若兩人,不是精明的偽裝,就是身體被占據了吧。」一旁的崇慈反而冷靜的分析情況,他將八百放下,舉刀對著溥儀,「喂──那個誰,夏雨陽人在哪?」

  「無禮之徒。」溥儀將傘拆開,拿出雨陽收在傘骨李的魔杖,隨後直接一發索命咒射向崇慈,動作快到崇慈差點閃不避急,下完殺手,溥儀才慢條斯理地回答,「朕乃大清十二皇帝,愛新覺羅溥儀,見到朕還不跪下磕頭!」

  「溥儀……」夏克斯只聽說過滿州系有一個被人以皇帝尊稱的領導人,但既沒有流出名字,也沒有在永生席上標註,夏克斯以為那只是一個給滿州名義領導人的稱號而已,但現在卻有人頂著雨陽的臉自稱其號,夏克斯不安的問:「雨陽姊呢?你把雨陽怎麼了?」

  「她啊?」溥儀捏著自己的臉,豪不在意的回答,「為了朕的永生大業,為朕捐軀了,怎麼?你們是她的親友嗎?那把人魚教出來,朕可以賞賜你們。」

  「開什麼玩笑!」夏克斯拔出魔杖,一發昏擊咒射向溥儀。

  他無法理解眼前的人,將雨陽的命說得像是蟲子一樣無足輕重,甚至用殺了她是種恩賜的態度對夏克斯說話,就算祓建淨土再怎麼習慣殺人,動手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是在殺生的覺悟,眼前的溥儀卻是根本不把其他人當成人來看待。

  「大膽!居然敢以下犯上。」溥儀揮動魔杖,將夏克斯的昏擊咒彈了回去。

  他同樣也無法理解夏克斯,不過就是殺了個女人,居然有人敢以此冒上誅九族的風險攻擊自己,他可是皇帝,殺一兩個人算得了什麼?更別說是為了他的永生,對雨陽來說本來就是值得榮耀的事情,是要謝恩的。

  夏克斯拔出刀,衝向溥儀,右手發射著昏擊咒,左手的刀則砍向溥儀。

  「御前帶刀侍衛,上前護駕。」溥儀揮動魔杖,空氣中出現十二把發著金光的長刀,六個身材高大,身體像幽靈一樣半透明的武者,雙手各持一把金刀,跟在溥儀左右,不讓夏克斯有機會靠近他。

  「怎麼了?」騷動引來月桂和翠菊,她們看到的是雨陽指揮六個幽靈圍攻夏克斯。

  「八百姊,麻煩帶那對姊妹和蝶飛先走。」崇慈握著刀,觀察溥儀的戰鬥,尋找可以突破重圍的機會,「他的目標是八百姊,麻煩妳們顧好她。」

  「噎?」還在狀況外的月桂,困惑的看著夏克斯,但他已經沒有閒暇之餘回應月桂的疑問,光是對抗六人武者的圍攻就耗盡心神。

  「走吧,我們留在這會拖累他們……」八百想到一個辦法,現在立刻去武家那邊搬救兵過來,立刻拉著月桂和翠菊的手,準備從後門逃離。

  「拿下!」見八百想要離開,溥儀對侍衛們下令攔住八百。

  兩道刀光,將脫離陣行的侍衛首級斬落,被砍到致命傷的侍衛,憑空消失。

  「很好,看來雖然是魔法構成的人型,但還是有人類時的弱點,那就很簡單了。」崇慈看著僅剩的四名侍衛,臉上露出孩子般開心的笑容,「那就是我的專長了。」

  四次攻擊,十二段突刺,連被圍攻的夏克斯都沒注意到崇慈的身影,崇慈就將刀插入另外四名侍衛的喉嚨,被崇慈所殺的侍衛們,痛苦的掙扎之後,消失曾經是玄關的空地上。

  看到侍衛魔法被破解後的溥儀,面不改色的用魔杖指著崇慈和夏克斯,確保他們不會靠近自己,然後不斷後退,夏克斯和崇慈也跟著上前,直到溥儀退到陰雨寮前的空地上。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開始出現烏雲,一股上昇氣流從溥儀的下方將溥儀捲到空中,溥儀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高舉手中的魔杖,「聖王東征千邦夷,帝師南巡百姓伏,鐵騎西踏萬塚骷,眾生北降一至尊。六聖之首,四方之王,在輕視朕的愚民面前,展現其真身!」

  「聽朕號令,降伏諸敵,天命之龍!」

  落雷不斷,照亮整個天空,在雷電之中的溥儀卻不受任何影響,他傲慢的揮下魔杖,天空中出現一道強烈的金光,金光之下,是籠罩著整片天空,身軀大到看不見其盡頭的黃龍。

  「那是什麼鬼……」崇慈傻眼的看著龐大的黃龍,「這是也是魔法嗎?我討厭魔法。」

  「對付你們,叫祂出來太過浪費了,不過這也能當做朕久違出關的慶典,你們就成為朕的黃龍征服天下的第一個祭品,死吧。」

  溥儀揮一揮手,無數到落雷劈向整個陰雨寮,崇慈還天真的想用刀把雷電砍回去。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成為盾牌,替崇慈擋住了黃龍的攻擊。

  夏克斯身上的刺青正在發著紅光,他用了不知火的力量擋住黃龍,不只是崇慈,還包括了陰雨寮其他人,火光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面,夏克斯用盡全力,豪不顧忌的使用不知火,而不知火的妖印也不客氣地讓他支付應付的代價,使他三分之二個身體都被妖印覆蓋。

  這一次應該就是極限了,夏克斯很清楚,下一次再用不知火的妖印,自己就會被不知火燃燒殆盡,但是……夏克斯抬起頭,瞪著佔據雨陽身體的男人,有些事情,就算會死也必須要去做,不管是保護身邊的人還是為雨陽報仇,他都沒有理由在這裡退縮。

  夏克斯將不知火的力量集中在刀上,對著天空的黃龍揮刀,燃燒著高溫的人間之火,試圖去觸碰天上的神獸。

  不自量力到溥儀都想笑了,區區東夷的妖怪,豈是九五至尊的對手,黃龍的身體連動都沒動,光靠鱗片就能擋下不知火的火焰。

  「要不是你們頑劣惡性,看在你們還有餘力反抗朕的分上,朕說不定還能封你們兩個當大將,可惜不識時務。」溥儀再次揮手,黃龍的雷電凝聚成了一把巨大的劍,黃龍像是皇帝的欽差,手持尚方寶劍斬殺反抗皇帝的土民,對著陰雨寮揮下充滿神威的劍。

  崇慈看著天空的巨劍,儘管身軀相比有如螻蟻,他還是高舉著刀,想要抵抗到最後。

  夏克斯看著他的背影,又看向身後,八百抱著面帶恐懼的翠菊和蝶飛,月桂則在身旁擔心的看著自己,乙姬手中握著魔杖,做好萬一夏克斯不幸遇害,自己會接著替他討回公道的決心,夏克斯真心的祈禱,讓自己的身體被不知火吞噬能比崇慈多一點效果,那怕只是微不足道,至少他也想要保護住身後的人。

  鮮血大量澆灌在不知火的妖印上,夏克斯的身體幾乎都被妖印吞噬,強烈的火光讓夏克斯變成一個火焰構成的球體,這是最後的力量,夏克斯身為人的力量,他要用這最後的力量,與天上的暴君同歸於盡。

  「Greengrass──」

  一道光束打在夏克斯身上,那是春天的陽光,夏克斯驚訝的看著身後施咒的月桂,她幾乎是在燃燒生命的施展魔法,將妖印對夏克斯的影響降到最低,在綠茵咒的庇護下,原本吞食夏克斯的不知火面積開始退縮,變回最初的模樣。

  綠茵咒維持著夏克斯身為人的一面,不知火的妖印則以綠茵咒為養分,不斷壯大自己,最後超過了夏克斯原本能供應的極限。

  「去吧!」夏克斯對著天空揮刀,纏繞著刀火焰凝結成火球,飛往佔據天空的巨大身影。

  兩者的差別,有如巨人和牧羊童,沒人認為後者會贏。

  不知火的火焰,在黃龍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不過是一道傷口而已,溥儀對夏克斯可以傷道黃龍感到意外,但也不過如此,他的黃龍天下無敵,不可能因為一次受傷就毀滅掉。

  正當溥儀這麼想,並打算命令黃龍發動攻擊時,黃龍身上的傷口燃燒起了不知火的火焰。

  「什麼?」溥儀吃驚的看著黃龍,在這個時代無敵的奇獸,現在卻痛苦的扭曲、哀號,溥儀不敢置信的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

  不知火之所以為不知火,就是沒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不知火是從海的彼岸而來,正體不明的妖怪,因為不明,所以可能變成任何東西,信吉當年覺得適合而在美日混血的夏克斯上紋上的不知火,因為夏克斯自身的特性,變成了這個時代幾乎沒有用處的妖怪。

  從遙遠的海之彼岸,沒人知道他們是誰,將舊時代的一切燃燒殆盡的異火。

  三千年來的中原秩序、兩千多年的皇帝制度、一千多年的宗教信仰、三百多年的專制王朝,在那團火的面前顯得毫無意義,雄偉威武的黃龍身軀在砲火的聲響中倒下,將所有人的世界觀瓦解,不論是曾經因為祂的威武而屈服的旁人,還是祂自己。

  黃龍的身體被不知火燃燒,最終變成什麼都沒有的煙塵,消失在天空中。

  留下了失去黃龍的力量,降落在地上,還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情的溥儀。

  夏克斯走到溥儀的面前,抱著最後的希望問他:「雨陽姊,他人呢?」

  溥儀回過神來看著夏克斯,他不屑的扭曲著雨陽的臉龐,讓夏克斯更加痛恨對方,他還用雨陽的聲音對夏克斯說,「誰准你站著跟朕說話了,給我跪下,賤民!」

  夏克斯一刀砍向溥儀,溥儀被砍中後,踉蹌的倒地。

  溥儀摸著身上的傷口,看著手中的鮮血,憤怒的瞪著夏克斯,「你在幹什麼!你不知道皇帝的身體是很神聖尊貴的嗎?居然敢傷害龍體,等我將你拿下之後,看我將你凌遲處死。」

  夏克斯痛苦的一腳踩著溥儀,看著從小陪著自己的雨陽的臉,陪伴著他,照顧著他,保護著他,甚至是溺愛著他的姊姊,被這個男人佔據身體的模樣,對雨陽的思念和對溥儀的恨意就無法停下的增加。

  「放開我,踩在龍體上是要剁掉腳的。」溥儀卻無視夏克斯的心情,滋意的扭曲雨陽心中的夏克斯。

  夏克斯將刀尖底在雨陽的左胸前,溥儀依然不管現在的處境,一個勁的指責夏克斯犯上的罪行,夏克斯看著雨陽的臉最後一眼,然後將刀插入對方的心臟中。

  如果能選,他希望能讓溥儀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但他同時也不希望雨陽的身體受到更多的折磨。

  溥儀瞪大雙眼,彷彿夏克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直到最後斷氣倒地。

  夏克斯拔出刀,然後將被溥儀張大的眼睛闔上,他無力的坐在地上,看著雨陽,他想過很多種他和雨陽分別的可能,但沒有一種會比實際出現的情況還要糟糕,那怕是雨陽愛上別人嫌自己累贅,永遠離開他的身邊,都比今天發生的好上太多。

  天空的太陽再度出現,夏克斯看著逐漸散去烏雲的藍天,心想這要是夢的話就好了。

  但夏克斯的經驗很快就否定他的幻想,親人死在烏雲密布的暴風雨中,自己卻在藍天之下活著,這種事情夏克斯早就體會過一次了,渴望這是場夢,閉上眼睛卻發現現實什麼都沒改變的蠢事,他也做過不只一次了。

  閉上眼睛,耳邊響起每天早上雨陽叫自己起床,指揮自己做家事,在吵鬧中度過每一天的聲音,他聽到伴隨著花火的爆炸聲,雨陽和自己道別時說的話。

  張開眼睛,眼前看到的依然是躺在地上的雨陽,什麼都沒改變。

  「雨陽姊……」夏克斯看著閉上眼睛,就像睡著了的雨陽,淚水不受控制的落在雨陽身上,他說出昨天自己如果開口,那怕不是雨陽的意願,她也肯定會留下來的話。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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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御前帶刀侍衛:溥儀發明的魔法,形成類似護法的人型魔法體,來保護不擅長近戰的自己。

黃龍:代表中央和土德的奇獸,在上古時代是中原王朝的統治者才能使役的神獸,隨著中原王朝的麻瓜化而消失在世人的眼前,直到多年以後,溥儀以巫師皇帝的身分登基才又再度出現,是人類所能控制的奇獸中最高等級的存在。

南蠻火:夏克斯的不知火真正的名字,隨著西風東漸和黑船來襲,尚未現代化的東方人看到西方科技的火光後,對此產生恐懼而形成的妖怪,存在時間極為短暫,在東方也跟著現代化的幾年後就消失了,但那幾年的時間,南蠻火幾乎燒光了東方麻瓜生活範圍內的所有奇獸,是東方奇獸最致命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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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於第十二章死亡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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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安撫

  霍格華茲魔藥學教授的宿舍兼辦公室內,金妮身上只穿著紅色的內衣褲,躺在沙發上,手中握著一疊報告,四英尺羊皮紙,相當於四張A4寫滿,其中排版方式過度凌亂或字體過大來騙篇幅的,一眼就會被金妮用魔杖寫上T的成績後丟在地上。

  篇幅符合標準,但第二段之前沒有進入重點回答主題的,也會被打上D的成績丟在地上,有進入主題的,金妮才有意願看過一遍,再依據架構、內容和延伸,來決定成績,只有那些活到看完一遍的,才能享有放在桌上的權利。

  但即便用這種方式挑過了,金妮的表情還是很不耐煩,以她的標準來說,就是這屆的超勞不行,她開始接受石內卜只接受O的學生的原因了,都六年級了,還會有配方單字拼錯,或是把兩種不相關的原料訛傳成一起的內容。

  金妮將最後一份作業放在茶几上,然後看著辦公桌前備課的戀人,意興闌珊的說:「改完了……」

  「只有兩個A會不會太嚴格了。」賽弗勒斯沒有將視線從教材中移開,他在金尼改作業的時候就順便進入金妮的內心看她改得如何了,正如他說過很多次的,金妮如果不想要他這麼做,就應該把心房鎖上。

  「我覺得你以前教書的標準,肯定連兩個A都沒有。」雖然金妮抗議過很多次,但相處久了之後她也覺得這樣其實滿方便的,賽弗勒斯不喜歡問人的感受也不喜歡對別人說自己的感受,他們兩個剛好都有破心和鎖心的專長,直接省略溝通的部分。

  金妮的話讓賽弗勒斯抬起頭,他懷疑的看著金妮,因為金妮很常損自己,所以他時常分不出來金妮說話是真正的評價還是說好玩的。

  「懷疑嗎?你以為你以前是多善解人意的好人嗎?」金妮嘲笑的回答賽弗勒斯。

  無法否認,賽弗勒斯摸摸鼻子,回到教材中。

  「難過了?」看賽弗勒斯不回嘴,金妮擔心的走到賽弗勒斯身後,環抱住賽弗勒斯的脖子,感受到柔軟溫熱的肌膚和帶有香氣的柔順長髮,賽弗勒斯難以專心,金妮還變本加厲的親吻賽弗勒斯的脖子,「這是好事喔,如果你是普通的好老師,我就不會喜歡上你了。」

  「有時候我很困惑。」賽弗勒斯臉上一本正經地看著金妮,雖然身體其他地方非常誠實,但他還是嚴肅的問,「我是不會以前的模樣比較好?聽米奈娃和妳的說法,感覺你們很懷念那個時候的我?」

  金妮下巴靠著賽弗勒斯的肩膀,認真思考賽弗勒斯的問題,「嗯──不管怎麼樣,多一點人接納自己總是比較好的吧,雖然我也不是沒想過獨佔你溫柔的那一面就是了,怎麼樣?做得到嗎?只在我面前當溫柔的賽弗勒斯,其他人眼中則是偏心又討人厭的石內卜教授。」

  賽弗勒斯乾脆的點頭,「可以啊,我當了十幾年臥底,這種演技很簡單。」

  「你給我等等!我開玩笑的。」看賽弗勒斯感覺真的打算明天開始實施的模樣,金妮慌張的阻止他,賽弗勒斯不耐煩地揚起眉毛。

  「所以是要還是不要?」
 
  「當然是不要啊,你在想什麼……」金妮苦笑地看著眼前單純過頭的男人,感情方面的事情,似乎不坦率的說清楚,他就無法解讀了,難怪他比起聊天更喜歡用破心術直接找答案,「性癖再怎麼變態,也不可能會希望另一半在日常生活中故意當一個討厭的壞人吧。」

  金妮說的有道理,如果是以前的賽弗勒斯,那他大概可以想見未來他的孩子會質問金妮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就像他也會想問愛琳為什麼要跟石內卜結婚一樣,不過……

  另一半是討厭的壞人,跟另一半是能當自己父親的中老年人,還是師生和醫病關係,賽弗勒斯難以分辨哪種性癖比較變態……雖然他也不反對,但偶爾還是有背德感,反觀金妮交往至今心安理德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懷疑金妮對禁斷有特殊癖好……

  心裡正想著很過分的事情的賽弗勒斯,突然感覺到銳利的視線,他朝視線的源頭,也就是金妮看去,他甜美的女朋友正雙手抱胸,雙眼就像惡鬼一樣瞪著賽弗勒斯。「賽弗勒斯你知道你剛才想的東西沒有上鎖嗎?」

  「啊──」賽弗勒斯像做錯事情的小孩般,用桌上的文件擋住自己的臉。

  「啊什麼啊啊!你是故意的吧!誰有特殊癖好啊,你這個變態戀童癖。」

  無法反駁,明明是人身攻擊,但賽弗勒斯卻無法反駁,他默默的承受著他本人並不反對的汙衊,同時在心裡感慨,他鎖心術的功力變差了,原本像要塞般難以親近的內心,現在也會不小心被人發現真正的想法了。

  叩叩叩──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拌嘴,賽弗勒斯看著一旁只穿著內衣的金妮,她卻理所當然的攅到賽弗勒斯的懷裡,用賽弗勒斯的長袍當作衣物遮住身體。

  賽弗勒斯很肯定,不管金妮的性癖是什麼,她都肯定是個變態,不過整個霍格華茲每個人都知道他這個助教的個性,賽弗勒斯也就懶得幫金妮掩飾了,「進來。」

  「賽弗勒斯──」來的人是綴歌,她急忙的走進辦公室內,卻看到胸口長了出金妮的頭的教父,頓時間,比起她著急的事情,綴歌現在更在意另外一個問題了,「你們在忙嗎?」

  「沒有……」

  「在忙。」賽弗勒斯說到一半,馬上就被金妮打斷,她一邊在長袍下挑弄著賽弗勒斯,一邊紅著臉的回應綴歌,「快到重點的時候被妳打斷了,可以請妳先離開,兩三個小時之後再過來嗎?視情況可能不只兩三個小時就是了。」

  「這樣啊,那……」綴歌像是闖入父母閨房的小孩般,尷尬的轉身,「我明天再來……」

  賽弗勒斯看不下去了,金妮喜歡耍人也不是第一了,綴歌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耍了,這麼多年來還能夠每次都乖乖的被玩弄,他的教女真的是史萊哲林的嗎?分類帽是不是又分錯院了,這麼純良的孩子不是應該去赫夫帕夫的嗎?

  賽弗勒斯沒意識到,問題可能出在某個被分類到葛來分多但性格更史萊哲林的女孩,畢竟對方現在是自己的心靈支柱,雖然殘忍但綴歌的重要性在賽弗勒斯的心中降了一個名次。

  他起身解開外罩長袍,將懷中的金妮放開。

  綴歌看到只穿著內衣褲的金妮,感覺賽弗勒斯坐實了金妮的說法。

  金妮埋怨的將賽弗勒斯脫下來的長袍當成自己的衣服穿好,看起來就像是連身洋裝,穿起來意外的適合。

  「魔法宮那邊有什麼消息了嗎?」賽弗勒斯直接進入主題,他很清楚除非是重要如聖誕節之類的節慶,不然現在的綴歌是不會突然跑過來找他的,她還要忙著照顧哈利跟小詹姆,而對綴歌來說,現在唯一能說得上重要的事情,只有月桂最後去的魔法宮了。

  「對了。」被賽弗勒斯提醒,綴歌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因為金妮的關係害她忘了最重要的事,「金利叫我們去一趟魔法部,他說有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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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部新蓋好的國際事務司,辦公室內有一個魔法構成的巨大地球儀,上面是針對全世界的魔法現象進行監控,以確定魔法不會外洩的裝置,是重建的國際巫師聯盟給每個成員國的禮物。

  在魔法地球前,金利等待綴歌多時。

  「你們來了啊。」國際事務司內,除了部長金利之外,還有潘西跟高爾,他們也很擔心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金利看著來的三人,點頭問好,「波特夫人、普林斯教授和衛斯理教授。」

  「發現了嗎?」一進到辦公室,綴歌就焦急的問。

  「接到麥校長的拜託之後,我們聯絡了魔法宮卻沒有得到任何休息,之後找了國際巫師聯盟,請他們確認魔法宮的位置,但依然沒有任何情報。」金利說明這幾天的結果,聽到內容,綴歌喪氣地垂下頭。

  「但是,就在昨天,我們偵測到一股大規模的魔法現象。」金利將地球儀上的紀錄掉到昨天晚上,東半球的海面上,憑空出現強度非常高的魔法,甚至被麻瓜的衛星拍出金色的長龍出現在天空中的瞬間,「麻瓜的部分我們已經處理掉了,但這裡從來沒有任何巫師居住的紀錄,而且理論上來說那裡也沒有島嶼。」

  「所以就在那裡了嗎?」綴歌的眼睛盯著黃龍,「魔法宮和月桂,都在那裡。」

  「很有這個可能。」金利雙手抱胸,回答之後反問綴歌,「如果是的話,你們打算怎麼辦?那裡可是國際巫師聯盟都碰不到的地方,可以說完全的法外之地喔,而且他們還能做出跟奧古斯都不相上下的魔法生物。」

  綴歌抿著嘴唇,過去那邊找人是肯定要去的,但她還沒有頭緒。

  「這就是我和高爾來的原因。」看綴歌煩惱的樣子,潘西舉手提醒她自己的存在,「我們有一個對闖入危險海域的專家,願意幫忙。」

  「專家?」看著潘西自信的笑容,綴歌好奇的問。

  「實際情況去現場看會比較快,我們已經準備好港口鑰,隨時可以出發。」金利拿出一張船票,交給綴歌,並看著與綴歌一起同行的賽弗勒斯和金妮,「你們也要一起去嗎?」

  賽弗勒斯看向金妮,她一臉不耐煩的瞄著自己,為了安撫對方,他只好摟住金妮的腰,這個動作還剛好被在場的學生們看得一清二楚,「不了,學校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說完後,他轉向綴歌,「有結果的話,隨時寄貓頭鷹給我。」

  「沒問題。」綴歌走到潘西和高爾面前,三人同時抓著船票。

  一旁的金利看著手錶倒數,「五、四、三、二、一,啟動!」

  港口鑰瞬間將綴歌三人拉離原地,綴歌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等到眼睛所見的事物恢復正常後,綴歌發現自己待在寒冷的地方,趕緊用魔杖在自己身邊製造熱氣保暖。

  「歡迎光臨。」熟悉而充滿朝氣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綴歌才意識到這裡是一個建造在峽灣中的船鄔,裡面的工人們不斷在用魔法強化一艘鋼鐵戰艦,全長超過六百英尺,在船上塗有對抗物理和魔法攻擊的特殊塗料,所以整艘船幾乎是黑的,動力不是魔法吹動風的特殊風帆,而是以魔法驅動引擎的現代船隻,船上裝有十二個由透鏡凝聚能量的光炮,船首還有一個口徑超過九十英寸的主炮。

  「魔力轉換仍然有問題,參數需要重新調整。」克拉對著在船頭和客人打招呼的喀浪報告,「開出去可能沒有什麼問題,但煮飯的時候沒火,回港之前大概都只能吃生的了。」

  「克拉!」潘西呼喚著船上的朋友。

  「你們來了啊。」克拉嫌棄的看著綴歌一行人,「我明明記得都交代過,至少要等下個星期才能帶人參觀的吧。」

  說完後,他埋怨的看著自己的老闆。

  「有什麼關係,大家都做得很好啊。」喀浪無所謂的說,無視翻著白眼的克拉,用魔杖叫出樓梯,「上來吧,帶你們參觀參觀我們的新旗艦,『戰爭女神芙蕾雅號』,下個星期就能出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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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宮的深夜,八百將被魔法破壞掉的玄關修好,為雨陽布置好了靈堂,他們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八百特地寫了封信給信吉,拜託她弄清楚原委,一切準備就緒後,今晚是雨陽的守靈夜,卻不見夏克斯的身影。

  八百覺得奇怪,她環顧了靈堂,只有月桂和翠菊兩姊們,她們一直在幫自己,崇慈則是在告一段落後,回去武家了,夏克斯和乙姬則不知去向。

  「我去找一下吧。」月桂想起今天打敗溥儀後,夏克斯心神不寧的樣子,擔心起來。

  月桂前往夏克斯的房間,走到一半卻被走廊上的乙姬抓住手臂,她表情煩躁的靠著牆,看似纖細的手用力地抓著月桂,她不打算說明,只對月桂說了一句,「不要靠近。」

  月桂困惑的看著前方不遠處夏克斯的房間,月光打入走廊,安靜無聲,一片死寂的夜裡,月桂隱約的聽見黑暗中傳來細微的哭泣聲,她擔心的問乙姬,「這樣很久了嗎?」

  乙姬咬著嘴唇,猶豫的看著月桂,月桂皺起眉頭,兩眼瞪著乙姬,在對方的怒視下,乙姬無奈地坦承,「從早上之後,就一直都是這樣了。」

  「妳有跟他談過嗎?」月桂不悅的問,她以為在這棟宿舍裡面,乙姬是最擔心夏克斯的人,但她居然放著夏克斯獨處了一整天的時間。

  「夏克斯……不喜歡被人看到那一面。」原本在月桂面前,態度很強勢的乙姬,難得卑微地低下頭,她很想安慰夏克斯,也很想跟夏克斯聊聊,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相比於照顧夏克斯的雨陽,乙姬一直以來都是被夏克斯照顧的那個人。

  月桂不耐煩的甩開乙姬的手,沒有兩步,乙姬又緊張地抓住月桂。

  「妳可以……」乙姬說到一半,掙扎的停下,她不想拜託月桂,但她也不希望夏克斯沉溺在失去雨陽的哀傷中,她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夏克斯自己走出來,「讓他不這麼難過嗎?」

  「我不知道。」月桂坦承的回答,「但什麼都不做,肯定會比現在還糟糕,像他那種很容易想太多的人,放任他自己胡思亂想的話,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月桂想起了她的老友,當初也是為了家族的事情,把自己弄到差點無法回頭的處境,當初她如果勇敢一點,介入綴歌的身邊,也許綴歌就不會繞這麼彎的路了。

  乙姬想了一下自己說服夏克斯出來的可能性,然後又看著月桂,像是認輸了似的放手,並對月桂做出自己極為厭惡的事情,她鞠躬對月桂說道:「夏克斯拜託妳了。」

  「我盡量。」月桂自己都沒有什麼把握,但比起失敗,月桂更不能接受因為擔心失敗,就什麼事情都沒做。

  月桂走到門前,深呼吸之後敲著房門。

  過了許久後,房內才傳來夏克斯低沉到毫無生氣的嗓音問,「是誰?」

  「是我,月桂。」聽到夏克斯就像是快要死的人的聲音,月桂緊張的心跳都快了起來,她不敢想像門後的夏克斯會是什麼樣子,「我可以進去嗎?」

  「不要進來!」夏克斯像是用光肺的空氣吼出聲音,把月桂嚇了一跳,夏克斯顯然也覺得自己這麼大聲不好,隨後輕聲地回答,「我現在不想被人看到,請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月桂咬著下唇,不知道怎麼回答比較好,她小心翼翼地提醒夏克斯,「你已經一個人靜了一整天的時間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門內的人用低迷到感覺不到一絲生命力的回答。

  月桂忍不住皺起眉頭,這種聲音怎麼可能沒事,簡直就像事快要溺死的人發出的求救訊號,「我想開門了,只有我一個人,乙姬和八百姊都不在,不用擔心會丟臉。」

  夏克斯猶豫了一會,他真正不想暴露自己脆弱那一面的人,不是乙姬或八百。

  「不……」

  夏克斯還沒說完,門外等不那煩的月桂就拉動房門,發現上鎖之後,碰碰碰的聲音傳來,接著門板就直接被月桂踹開了,夏克斯看著門口靠蠻力就撞開門的,嚇得退後了幾步,剛才的哀傷感也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對門口入侵者的恐懼。

  「你沒事吧?」月桂擔心的看著夏克斯。

  夏克斯趕緊遮住自己的臉,轉過身背對月桂,被月桂這麼一問,剛才讓自己什麼都不想做的情緒又瞬間壟罩著夏克斯,但他還是逞強的說:「沒事。」

  月桂沒有拆穿,而是走到夏克斯身後,靠著夏克斯的背,淡淡的回答:「沒事就好。」

  夏克斯掙扎的縮了一下身體,他想起小時候,每次自己逞強的時候,雨陽總是會看破自己逞強的假象,強硬的安撫自己,值到夏克斯心情好轉為止。

  像雨陽那樣理解自己的人,永遠不會存在了。

  當夏克斯失望的時候,月桂突然從他身後抱住他,摸著自己的頭,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感覺,讓夏克斯的雙眼忍不住泛起淚光。

  「辛苦你了。」月桂對夏克斯說著,但夏克斯的耳中聽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你做得很好,已經沒事了,抱歉……沒辦法繼續陪在你身邊……」

  「為什麼……」夏克斯驚訝的回頭看著月桂,為什麼月桂能說出自己渴望從雨陽那裡聽到的話,他混亂又掙扎的看著月桂。

  「我想雨陽姊,或許會想對你說這些。」月桂看著夏克斯的臉,苦笑的說,「因為我跟『她』都是姊姊嘛,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先一步離開翠菊的話,我想我也會對她這麼說的。」

  夏克斯看著月桂的臉,他的眼中,月桂和雨陽的形象重疊再一起,他閉上眼睛,甩開自己的錯覺,不自覺的抓著月桂的手。

  「抱歉。」發現自己的失態,夏克斯趕緊放開,但月桂卻無所謂的搖頭。

  「沒事的……我會留在這裡陪你,到你打起精神為止,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夏克斯低著頭,想要依賴月桂,但又不想讓月桂添麻煩的想法,讓他進退兩難,只能低聲說到,「謝謝。」

  門口的乙姬,羨慕的看著兩人的背影。

  碰──

  門被撞開的聲音,瞬間讓三人回到現實,夏克斯站起身,聽著聲音的來源,手中還順手握起自己的刀,「門口那裡傳來的?」

  「靈堂?」乙姬趕緊跑去門口查看,夏克斯和月桂也趕緊跟上。

  「你們在做什麼!」一群身穿黑色軍服的人,闖入靈堂中,將八百壓制在地上,同時用軍刀脅持蝶飛,花牌和花籃被弄倒,雨陽的遺照掉在地上,棺材被翻過來,雨陽的屍體被他們用屍袋裝好扛起,「你們這些無禮之人,今天可是守靈夜啊!」

  「駕崩的是我們愛新覺羅家族的大皇帝。」帶頭的年輕人蠻橫的回答,他的雙眼沒有看著八百,而是出現在現場,握刀隨時準備開打的夏克斯,「遺體要帶回去滿州系舉行國葬,不是妳們這些賤民可以玷汙的。」

  「什麼賤民……」月桂生氣地想要衝上去理論,但卻被夏克斯伸手阻止。

  他看了蝶飛一眼,用唇語提醒蝶飛要冷靜,同時也提醒他的同伴們,對方現在有人質在手,不要隨便起衝突。

  「看來你蠻識相的,雜種。」看夏克斯不想爭執,帶頭的軍官滿意的點頭,並說到:「皇帝駕崩的事情,等國葬結束之後,我們滿州系會再討論該如何處置你們,乖乖地順從,現在你們腦袋還在脖子上,可是天大的仁慈。」

  放話完後,滿州系的軍官們離開,留下一片狼藉的靈堂。

  「這些渾蛋!」月桂氣憤的瞪著門口,卻意外的發現夏克斯、乙姬和八百都意外的冷靜,「你們怎麼了?難道不會生氣嗎?」

  「雖然之前沒有這麼過分。」夏克斯心態淡然地將雨陽的遺照放好,整理好棺材,然後對著雨陽雙手合十,「但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雨陽姊會幫我們說話,她走了之後會被這樣對待,早在意料之中了。」

  「我以為他們至少會讓我們做完守靈的。」八百不像夏克斯這麼冷靜,她憤憤不平地收持地上被踩爛的花,那些可都是透支好幾天的飯錢才買來的。

  「該想想看怎麼解決問題了。」夏克斯煩惱的看著靈堂,要是有一個能夠為他們討回公道,而且不會死人的方法就好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夏克斯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出現在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手中帶著白花束的信吉,看著被破壞的靈堂,面無表情,雙眼像是要燒光一切的瞪著空棺材,「夏克斯,把事情從頭到尾,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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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夏克斯不喜歡把事情鬧大,對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合理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了。
但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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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於第十二章死亡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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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大義

  信吉坐在天守門口的台階上,手中的太刀矗地,雖未出鞘,卻帶著殺氣,信吉眼神平靜的眺望著前方的大海,夜中的海一片漆黑,只有星空點綴,海風吹拂信吉面於死灰的臉頰,內心毫無波瀾,大概是習慣了吧。

  昨天原本應該是雨陽的守靈夜,聽完夏克斯報告雨陽與自己告別,去了一趟滿州系,回來之後發生戰鬥,死了之後屍體被滿州系奪走的過往,看的出來那個孩子還在忍耐著,長久以來身分血統對他的不公平,讓他特別會隱忍,原本信吉是想讓夏克斯離開這裡,去不用隱忍不公平的世界,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日出的光從海平面上照著信吉的臉,從小養到大的養女死了,信吉的臉上沒有一絲怒顏,反而扭曲的笑了出來,笑的臉色發紅,握著太刀的手浮現出青筋。

  「大人。」森和毛利來到信吉身後,等待信吉的命令。

  信吉不急,而是感慨地看著大海,「你們知道嗎,在美濃出生,在近將長大的我,從來沒有看過海喔,原本他答應我,等到一切戰亂結束之後,要帶我回尾張,看著尾張的海度過餘生的,他老是炫耀的說,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沒有尾張的海漂亮。」

  「尾張的海確實很讓人懷念。」在尾張長大的毛利懷念的說,「骯髒、吵鬧,充滿魚腥味和銅臭味,大概只有老太爺會覺得那種地方『美麗』了吧,但那裡確實是待久了,會讓人想要做點什麼的地方,充滿活力的地方。」

  「要和陛下告狀嗎?」森試探性的問。

  信吉沒有回答,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大海,這或許是最後一次,這片海洋乾淨美麗的時候了,她的內心像是要弄髒白紙般不捨。

  「成利,叫奉行眾寫張檄文,越大義凜然越好,把事情鬧到不把滿州系趕盡殺絕,祓鑑淨土無法太平的程度,有沒有說服力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們的殺起人來,要昂首闊步,理直氣壯的揮刀。」信吉的語氣平淡說出在場的三人都熟悉不過的真理,「說服力什麼的,打贏就有了。」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個親信,臉上甚至有一絲興奮,「新助,把織田家的全部叫來,我要旗下所有寄子寄親、御內、外樣總動員,兩個小時內集合!」

  「我要把滿州系的人,一個不留的全殺了。」

  命令下完,難得兩人沒有立刻動作,他們面面相覷,比較衝動的毛利,差點脫口問出一句「你是否清醒?」這是要打仗了,還是他們倆個都多年沒打的殲滅戰,祓鑑淨土成立以來也沒鬧過這麼大的事情。

  「主上……」森猶豫的看著信吉,回應自己的卻是一雙冷漠的眼神,森的內心著急起來了,他從來沒看到信吉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過,但他還是鼓起勇氣的問,「這是您冷靜的思考過後,做出的決定嗎?」

  「我很冷靜。」信吉臉上看不出一絲怒火的回答,這反而更顯得她的精神異常,從小養到大的女兒莫名其妙地被人弄死,屍體還被搶走,信吉卻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別說女兒,就算是養得貓被殺了也不可能這麼冷靜。

  森不敢直說信吉的異常,他在信吉的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那個魔王的影子。

  「成利啊,這不是私人恩怨。」信吉苦口婆心反過來點播被感情左右的兩個大人,「滿州系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我武家織田的人,還破壞她的守靈夜,搶走她的屍體,於情沒有人性、於理說不過去、於法目無紀律,這是他們應該消失的原因。」

  森和毛利啞口無言,信吉說的很有道理,但如果按照這個道理,整個祓鑑淨土也沒幾個活人了。

  「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吧。」森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信吉揉了揉眼睛,除了眼垢什麼都沒有,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她無奈的彈掉手指上的眼垢,她太習慣了,她不應該這麼習慣死人的,她無可奈何的回答森,感覺不到一絲怒火,平淡又自然的回答:「原本應該先質問滿州系,等他們的答覆在決定該怎麼處置他們,但痛失愛女的我太難過了,失去了理智,決定先殺光滿州系再說。」

  語氣和內心毫無波瀾,這只是一個說詞而已,一個堵住其他人嘴的說詞,信吉現在的理智,反而顯得很不理智,她的大腦冷靜,是為了更有效地為雨陽報仇,至於這仇會波及到多少條人命,會對往後造成多大的影響,顯然不是她在乎的。

  「我立刻去連絡奉行眾。」森認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他向信吉行禮之後,轉身離開,看到負責動腦的森聽命了,毛利也認了,無奈的聳肩之後,去執行信吉的命令。

  信吉最後一次看著海面,她由衷的覺得沒有沾過血的海水……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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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州系那邊,顯玗從原本的全身鎖咒解脫了,但得到自由的她沒有一絲喜悅,以她對皇帝的了解,犯上不可能沒有任何處罰就放過自己,肯定是出事了。

  過了幾個小時,等不到皇上回來,顯玗趕緊離開禁地,馬上看到一團混亂的滿州系,各地的信鴿、飛腳、電報不斷送到這裡,接收的人和裁決的人都陷入迷霧,沒人知道該如何處置現在的情況。

  「怎麼了?」顯玗抓著一個年輕人問。

  「指揮官……」年輕人慌亂的搖頭,「我不知道,有人說您帶回來的接班人殺人了,有人說皇上跑出去了,還有人說黃龍出現了,皇上要跟倭人打起來的,甚至還有人說皇上駕崩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上駕崩了?想得太美了吧,顯玗不屑的笑了,就算整個滿州系的人全都掛了,那個老不死的肯定也會咬著一口氣想辦法活下去,對生存的執念已經是他活著的唯一意義了。

  「我要你們把雨陽的情報列為最優先的事項,雨陽現在是皇上的替身,等於皇上,找到她,保護她,把她安然的請回來,不然我們大家都人頭落地了,快點去辦。」

  顯玗下完命令,混亂的皇宮才恢復秩序,她抱怨著這群後生小輩一點應對能力都沒有,同時心中又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指揮官,神宮的急電!」傳令兵將最新收到的電報上交給顯玗。

  顯玗接過電報,滿臉的困惑,一方面,神宮那些人居然會用電報,出乎意料之外,另一方面,她很疑惑為什麼這個時候,神宮要給自己發電報,她好奇的打開電報,電報上的內容卻讓顯玗癱軟的坐在地上。

  「騙人的吧,開什麼玩笑……」

  電報上寫著的是今天早上在陰雨寮發生的事情,溥儀用雨陽的身體想要搶奪八百,卻反過來被夏克斯所殺,顯玗不敢置信,別得不說,她的皇帝魔法造詣天下無敵,只有他殺人的份,怎麼能反過來被殺,殺他的還是維新院眾所皆知的雜種。

  「指揮官!院長的急電!」另一個傳令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皇宮,「伊東說他們接到神宮的消息,我們的皇上在陰雨寮被人殺了,他特地派人去查看,確有其事,陰雨寮的人甚至採買了白事所需的物品,準備把皇上的龍體下葬。」

  顯玗兩眼泛紅的瞪著那個傳令兵,要是她人還在滿州,早就槍斃了這個白目,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沒錯,但這是能公開說的事情嗎?

  「皇上被殺了?」一名年輕的軍官不敢置信的問著顯玗。

  「那些陰雨寮的雜種居然敢殺我們的皇上!」
  「完全不把我們愛新覺羅放在眼裡!」
  「還想玷汙皇上的龍體,成何體統!」
  「指揮官,立刻殺過去,為皇上報仇!」

  皇宮內情緒激昂,每個人都義憤填膺,氣憤火熱到顯玗都腦充血了,伊東邀請他們代打兵舞試合的時候,從沒見過這群雜碎這麼愛國過,這群傢伙早生個幾十年,不說反殺美帝奪回大清江山,至少戰死沙場也不用現在給她添亂了。

  所有人的炙熱的眼神都看著自己,但顯玗卻感覺心累,她在指揮官這個位置上做了幾十年,整天期盼有人能接自己的位置,讓她退休養老,不用面對這群廢物和那個心理變態的皇帝,好不容易出了這麼一個,不只能幹到接自己位置,還能幫他們滿州系跳槽到武家,不用整天面對那群只會打敗仗的維新,結果她唯一的希望被自家皇帝玩死了,眼前這群廢物還指望她出面幫皇帝報仇,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想開香檳慶祝了。

  「先去把皇上的龍體請回來,然後準備國葬,白事期間,不能有多餘的兵事,滿州系全體成員,守喪一年,剩下的事情,期滿之後再議。」

  顯玗說完,熱起來的場子就冷卻了,剛才還慷慨激昂說要報仇呢,要他們守喪一年,茹素禁慾跟要他們的命似的,這群人別說維新的伊東和雨陽的養母信吉了,真的和陰雨寮那些人打起來能活幾成顯玗都沒把握。

  「聽到我說的話了,還不快去!」顯玗不耐煩的催促,那些軍官才動了起來。

  累、煩、不想管,顯玗只想閉上眼睛,暫時逃避現實,但她很快就想到一個很不安的可能性,她叫住一個傳令兵,「立刻去把八旗的高手和所有特殊部隊,全部調回來皇宮防守。」

  「把秘書長叫過來,我要他幫我寫一封書信,給太政大臣說明情況,並且表示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彌補這次『意外』,快點!」顯玗有些慌了,她不知道要用什麼代價能讓信吉消氣,大家都是永生席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孩大動干戈吧,不至於吧?

  顯玗樂觀的想,直到她看到抬著屍體的軍官們,至高氣昂,彷彿自己剛打贏一場勝仗的回來,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帶頭的人,「取回皇上龍體的時候,沒有和陰雨寮的人起衝突吧?」

  「沒有!」帶頭的,充滿自信的回答,聽得顯玗心裡荒的五馬奔騰,「那些雜種療的人,看見我們過去,馬上就趴在地上求饒了,壓根不敢和我們作對呢。」

  「既然這樣我就安心了。」顯玗心死的回應,不用親眼看,光聽對方的口氣,顯玗就能猜到陰雨寮那裡發生什麼事了。

  秘書長擬好了外交文書,顯玗看了一眼,文情並茂,寫得很好,但用不到了,她絕望的將文書撕成碎片,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軍官,巴不得槍斃之後,復活再槍斃一次,「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現在開始,滿州系進入戰備狀態,每個人每個地方,都保持警戒,所有人都拿著武器,做好隨時能開戰的準備!」

  顯玗的命令,讓所有人都困惑不已,剛才才說一年守喪不能有任何兵事,現在卻又突然叫大家準備好作戰了。

  顯玗看著這群連情況都搞不清楚的笨蛋,無言以對,雖然不同派系,但夏克斯的脾氣她還是略知一二的,他本來就不喜歡把事情鬧大也不喜歡死人,雨陽的死完全是意外,只要顯玗親自過去說明,並且保證以後代替雨陽保護陰雨寮的人,這件事本來可以平淡的過去。

  夏克斯就算內心再不滿,為了顧及陰雨寮的其他人,他也不可能魚死網破跟滿州系的人火拚,更別說真火拚了,伊東還根本不會幫他。

  但夏克斯好欺負,他媽不好欺負啊,他媽何許人也,正一位太政大臣,祓鑑淨土三號人物,武家武力最強的織田系家主,夏克斯好欺負是因為他不想依賴他媽,也不希望他媽為自己出頭,樹立無謂的敵人,只要安撫好夏克斯,事情就能和平落幕。

  但今天這群蠢貨跑去鬧雨陽的靈堂,夏克斯再能忍他忍得了嗎?他忍得了他媽忍得了嗎?偉大的康德皇帝斷了顯玗退休之路,偉大的愛新覺羅新生代直接了顯玗的生路,青出於藍,比溥儀還會玩!

  「看著幹嘛?」顯玗滿臉怒火的看著發呆的軍官們,「快去辦事啊!你們是想等別人打過來的時候還站在這裡等死嗎?一群不知死活的白痴!」

  看著匆忙執行任務的軍官們,顯玗覺得累了,乾脆讓這些傢伙都去死一死算了,她打開屍袋,看著曾經是她的希望的雨陽,她安詳的閉上眼睛,看起來只是睡著了,臉上畫著淡妝,看來剛才陰雨寮的人打理過她的身體。

  顯玗回想起每次重大節慶,雨陽回來團圓的時候,總是春光滿面的樣子,想必生活在不需要勾心鬥角和提心吊膽的陰雨寮,應該過得很開心吧,要不是自己把她找回來,雨陽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對不起。」顯玗只能用最廉價的道歉表達自己的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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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家織田領地,兩個身穿和服,腰間配刀、背上扛著步槍的男人,巡邏的走在織田領地街道上,一片安寧,沒有發生任何異狀。

  路過一間麵攤的時候,一個綁著馬尾的女人招呼著他們,「兩位武士大人,捧個場吧。」

  兩名男子看了對方一眼,又看了看年輕貌美,臉上沒有濃妝,身上不著華服,而是樸素的素顏和工作的圍裙,但卻表現出認真過活的美麗的老闆娘,臉上都露出笑容,不約而同的說,「也好,巡邏都餓了,給我一碗蕎麥麵。」

  「來了。」過沒多久,老闆娘就端出兩碗麵放到最外面的桌上,「一碗十六文錢,要點小菜嗎?」

  「不用了,吃蕎麥麵加什麼小菜。」留著一頭長髮,臉色正經的武士,接過蕎麥麵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狼吞虎嚥的,沒多久就把一碗麵吃完了,他將空碗交給老闆娘,「再一碗。」

  「這你這種吃法當然不用小菜。」短髮武士無言地看著同僚吃起第二碗麵,然後笑咪咪的對老闆娘說,「麻煩給我一點海帶、一塊豆腐、一盤蘿菠、幾個天婦羅、兩條小魚、一瓶清酒和一盤串丸子。」

  「沒問題,馬上來。」聽到短髮武士的菜單,老闆娘喜笑顏開的去廚房準備。

  長髮武士看著同僚報了一桌的菜,再看著才亮沒多久的天色,好奇的問:「你是連午餐一起吃還是連昨天晚餐一起吃了?」

  「巡邏嘛,肚子容易餓。」短髮武士故作矜持的回答。

  看著他一臉為了討好老闆娘巴不得把這家店頂下來的樣子,長髮武士決定改天帶同僚去一趟酒店,不讓酒店把他明年的薪水都花光還真對不起他這麼凱的金錢觀。

  「上菜了。」

  老闆娘將短髮武士的菜放到桌上,短髮武士看著他吃不完的菜,求救的看著長髮武士,長髮武士卻無視對方,冷酷的說到,「各付各的,別忘了。」

  「兩位大人,聽說你們前幾天,被相國大人叫去閱兵?」老闆娘好奇的問,畢竟這對沒發生過什麼大事的祓鑑淨土來說,非常稀奇,就算是武家,也只有重要節慶招待高官的時候,會讓大家全副武裝展示一下武力。

  「那當然。」短髮武士馬上就驕傲的回答,「我們兩個可是深得相國大人的信任,所以才會讓我們去,展示我們織田家的霸氣,佐佐木,一看到我們的軍容,馬上就跪下來降伏相國大人,發誓永遠追隨相國了。」

  「主要是因為我們身材比較高大,帶出去不會丟臉。」長髮武士毫不客氣地潑了同僚冷水,「森大人挑人的時候有跟我們說:『閱兵這種事,好看是最重要的。』」

  「喔──」老闆娘打趣地看著短髮武士。

  「這至少代表我們兩個長得帥啊!」短髮武士不甘示弱的回答,這點長髮武士和老闆娘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騎馬趕到,「佐久間、原田,毛利大人召集所有人兩個小時內集合,戴上所有部下全副武裝,到界橋那裡,快點!」

  傳令兵說完後,又騎著馬離開了,留下一臉困惑的兩人。

  「怎麼回事?」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長髮武士佐久間,滿臉擔憂的問。

  「我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又惹相國大人生氣了吧。」短髮武士原田,反而老神在在的把麵吃完,「安啦,大概跟上次一樣,嚇嚇他們就回來了。」

  「不,上次是刻意挑過人的,這次卻直說所有人都要去,看來要出大事了。」佐久間冷靜分析完後,將兩碗麵錢三十二文放到桌上。

  「不管怎麼說,遲到了可是會被罵的,快走吧。」原田將一碗麵的錢,十六文也放到桌上,拉著佐久間,準備用最快速度跑回宿舍著裝。

  老闆娘數著原田的銅錢,對著準備開溜的兩人大喊,「你沒有給小菜的錢耶!」

  「欠著欠著,下次一起買單了。」原田面帶歉意,但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快步的跑離現場,就像吃霸王餐的。

  「又下次?」老闆娘又急又氣的看著原田的背影,「你上個月還欠十九文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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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佐久間和原田的故事只是緩和情緒的小插曲,不一定會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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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於第十二章死亡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

苦楝樹 @winter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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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屍山血海

  陰曆九月十日早晨,日出兩個小時後,織田家發出討伐滿州人的檄文,並組織了五千人的兵力,招搖過市,從武家界橋進入維新院的北島,一路暢通,無人阻攔,並順利的包圍了滿州系的勢力範圍。

  檄文中明確說明滿州系自進入祓鑑淨土以來的八大罪狀,其中包括:以皇帝身分自居不敬天皇、以外族身分欺鄙我族、無視祓鑑淨土典儀、拒絕歸順為陛下良民、濫殺祓鑑淨土平民、企圖利用祓鑑淨土之力為其私戰、擅自召喚奇獸企圖破壞祓鑑淨土隱蔽、破壞祓鑑淨土律法侵犯武家維新邊界,且上至統領當家,下至平民家僕,無一出現反對、無一指責其過,全族皆犯,罪無可赦,與其聯繫者,應當同罪。

  信吉的檄文,斷絕了所有談和的可能性,甚至表明連當中間人想為兩邊派系聯絡都會被織田系視為敵人。

  織田系雖然是戰國時代的武家,但他們本身卻有著吸收新的科技並改良的傳統,雖然他們配槍的構造復古,但用魔法強化之後,也與現代槍枝的射程、射速、穿透力不相上下,身上的鎧甲雖然外觀也類似於戰國時代,但實際上材料都是用最新的魔法構造,具有相當程度的對抗現代兵器的防備力,甚至弓和盾,也都僅有外表與當年相同。

  魔法強化過的金屬盾牌,形成屏障咒般的防護網,連成一道連天空都能防禦的屏障牆,將滿州系包圍的水洩不通,注入魔法後發射的弓箭,像大砲一樣飛出麻瓜常識之外的射程,並在滿州系的建築物上留下砲彈轟炸過般的坑洞。

  轟炸持續了數個小時,直到接近正午,包圍網內可見的建築物,除了當初建造時,請魔法宮最優秀的巫師們集思廣益建造出來的皇宮,其餘的皆變成殘骸,看不到滿州系的人和反擊的跡象。

  「原來如此啊。」信吉知道顯玗玩什麼花樣,人數和武器都比不上織田系的他們,打算讓戰場限縮在皇宮中,如果是狹窄的室內,人數和武器的優勢就大不如前了。

  「既然如此。」信吉揮動手上的軍扇,太鼓響起,包圍網開始限縮,但期間依然保持對皇宮的轟炸,不讓滿州系的人在軍隊移動的時候有機可乘。

  包圍網持續的限縮,直到最後剩下皇宮的部分。

  「新助,換你了。」

  毛利點頭回應,隨後脫下上半身的衣物,在滿是傷口的身上,有一個鮮明的刺青,輪入道的臉,像在瞪著旁人似的,毛利拿出短刀,割開刺青上的皮膚,鮮血喚醒了輪入道,它的眼睛不斷轉動,它的臉彷彿要從毛利的皮膚上脫離似的,不斷掙扎。

  「啊啊啊啊啊啊啊──」毛利舉起鐵棒,身體像車輪一般的轉動,輪入道因為他的蠻力發出慘叫,隨後與毛利融合成一體,火焰的輪盤衝撞皇宮的大門,直接將固若金湯的門口撞出一個大洞。

  「先鋒,毛利新助!」

  隨著毛利的大吼,其餘的士兵們,有的拔刀,有的舉槍,有的直接在步槍上裝刺刀,依據各自的家族和隊伍,湧入愛新覺羅的皇宮中。

  「神槍隊,射擊!」一名軍官看準時機,對埋伏在大門口的步槍隊發號施令,雖然沒有用魔法強化過,但武器的時代高於織田系的滿州系,步槍和機槍覆蓋所有死角的掃射著每一個闖入大門的入侵者。

  瞬間屍橫遍野,最先闖入的,除了身體化作輪入道,橫衝直撞,連子彈都能彈開的,其餘人皆死在滿州系的埋伏下。

  但這只是一次有效的奇襲,信吉立刻叫盾牌兵上前,用魔法盾的屏障當作掩體,在入口處擠出一塊可以讓織田系的士兵作戰的空間,槍枝駁火的聲音在入口廳不斷傳來,隨後在數量和魔法的壓制下,神槍隊的隊長彈藥用盡的被包圍。

  那個素未謀面的人,被士兵壓在地上,兩眼瞪著信吉。

  「不留俘虜。」信吉一句話,森就一刀砍下對方的首級,屍體倒地,首級不知滾落何處,成為一個連名字都沒資格被記起來的人。

  突如其來的埋伏結束,隊伍繼續掃蕩皇宮,只是比剛才更加小心謹慎,信吉和森就坐鎮中央,等到需要他們處理的意外。

  一切順利,某幾個房間有激烈的反抗,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問題,直到信吉聽到讓她很在意的聲音,像是某種馬達快速轉動刀刃的聲音。

  「成利,這裡交給你。」

  轉移指揮權後,信吉順著那個聲音尋找源頭,她最後走進一個寬廣到能容納數百人的房間中,空無一人,但卻有滿地的屍體,每個屍體無一例外,全都身首異處,頭顱下落不明。

  轉動聲再起,信吉立刻拔刀,彈開從身後攻擊自己的兵器。

  見偷襲失敗,原本埋伏著的人紛紛現形,數十名臉上蒙面,頭上留著滿州人傳統的辮子,身穿黑衣的人們,手上拿著用鐵鍊串著的鐘形兵器,包圍著信吉。

  「血滴子?」信吉看著那罕見的武器,臉上掩飾不了她的興奮,那可是她只從川島口中聽過,卻沒真正看過的東西。

  血滴子部隊存在幾百年,執行的任務不盡其數,他們見過各式各樣的暗殺對象,可從沒見過哪個人再見到自己之後,會露出興奮的表情。

  瘋了吧。

  血滴子部隊的人簡單的分析信吉的精神狀況後,十幾發血滴子便同時從不同的角度攻向信吉,不僅斷絕信吉防禦的可能,還包括她可以逃脫的路徑。

  血滴子碰到了信吉,但她卻沒有流出鮮血,血滴子撕碎她的身體時,除了她身上最外層的羽織,沒有任何東西留下。

  甲賀流,衣隱之術。

  信吉用魔法將衣服變成和血滴子部隊的人一樣,然後在他們攻擊之前就留下自己的替身,剛才的說話就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再混入血滴子部隊中。

  血滴子部隊陷入混亂,他們四處張望的尋找信吉的下落,這也讓信吉有更多可以攻擊的機會,脖子一刀,鮮血直流,同伴的死亡讓他們想要更快地找出信吉,但信吉卻早就用勾繩將自己拉到梁柱之上,默默地觀察底下的血滴子部隊。

  但正當信吉還想看出點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背後有股殺氣,她立刻從梁柱上跳下,為了給自己確保空間,連帶殺了兩個著地點的血滴子部隊。

  她抬頭看著剛才的梁柱,已經被不明的外力破壞,而凶手也跟著信吉跳下,粗壯的身材在地面上留下裂痕,一名皮膚黝黑,肌肉千錘百鍊,有如鋼鐵的男子,出現在信吉的面前。

  「在下滿州第一勇士,勇啼巴圖魯,請織田大人賜教。」

  信吉觀察著勇啼的外表,那身肌肉看起來不單純是人工也不單純是魔法的產物,應該是人體練到極限之後,用魔法突破並強化,然後再練到極限的產物,「有趣,我原本還想跟你們的玩具玩一下的,看來你比他們更有玩的價值。」

  信吉舉起太刀,擺出中段架式,圍繞著信吉的血滴子部隊,看到此刻卻沒有人發動攻擊,她身上散發著生人誤氣的殺氣,以他們的身手至少可以判斷,信吉的四尺之內,必死,她不是隨口胡謅,她要是想認真,在進入他們殺陣前的當下,就能將所有人解決掉。

  勇啼手中帶著金屬拳套,任何人吃了他一拳一腳,就會像剛才的梁柱一樣直接折腰,但此刻的他也全神貫注的防備信吉,不管被打到哪裡,沒人提氣防禦,絕對會死。

  信吉先出手了,她舉起刀,與她對峙的下意識地舉起手想要防禦自己的頭部,但這正是信吉想要抓到的破綻,快速的滑步,瞬間就移動到勇啼的面前,對準勇啼這瞬間露出的側腹破綻揮刀!

  新當流.神妙劍。

  當信吉砍中對方,但傳來的觸感卻是砍到金屬的反彈之後,她立刻收刀,向後退開,拉開雙方的距離,才確認剛才攻擊的成果。

  毫髮無傷,看來對方是練硬氣的高手。

  勇啼也滿頭大汗,剛才的交鋒,自己拚上練了一輩子的金鐘罩,才勉強擋住這次殺招,他要是晚點意識到信吉的目的,那一刀就會將自己一分為二了。

  「嚇!」勇啼一聲威嚇,接著跳到信吉面前,比信吉的頭還大的拳,接連的揮向信吉,有如一面會移動的牆以跑車的全開的速度撞向信吉。

  信吉不像勇啼,她只是個嬌弱的女子,沒有他們那樣的力量,她立刻閃開勇啼的拳,但勇啼沒有放過可以攻擊信吉的機會,信吉一離開拳頭的攻擊範圍,立刻揮動雙腳,接二連三的踢擊,在攻擊的瞬間也不斷逼退信吉。

  信吉看似走投無路,但她冷靜的觀察勇啼的破綻,等待勇啼攻擊衰退的瞬間,反擊勇啼。
 
  但勇啼的體力卻像用不完似的,連續踢下近百次,絲毫不見疲態。

  如果沒有辦法創造機會的話,只能殺出一次機會,信吉從中間握住刀刃,縮短距離的太刀讓信吉可以逼近勇啼進行反擊,她趁著勇啼收腳的瞬間反過來貼近對方,然後一刀刺向勇啼的咽喉。

  這下換勇啼退縮了,他連忙退開,好讓自己不會被信吉的捨命攻擊反殺。

  但這一退,就是信吉所需要的空間,當勇啼站穩腳步,信吉已經擺好架式,舉起刀,凝聚她所有精、氣、神,毫無花樣,正面的攻擊。

  新當流奧義.一之太刀。

  勇啼立刻全神貫注,提氣集中在自己高舉的雙手,信吉想要硬碰硬,那他勇啼還沒怕過誰,三十年功力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早就被他練到任何兵器都堅不可摧的境界。

  刀落下,無傷,信吉的太刀連勇啼的皮膚都無法突破。

  正當勇啼覺得自己贏了的時候,刀卻畫開勇啼的皮膚,切開他的肌肉,斬斷他的骨頭,他還沒來得及驚訝,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疼痛,信吉的刀就穿過他的雙手,割開他的肩膀,貫穿內臟和肋骨,最後從他的腰部收刀。

  勇啼半個身體倒在地上,鮮血緩慢地從切口流出,他遙望著在天邊般遙遠的信吉,她也像進行劇烈運動般的滿頭大汗,滿意的對勇啼微笑,「練了四百年的一之太刀,第一次遇到對手了,你很厲害呢,巴圖魯。」

  太遙遠了,根本碰不到,勇啼感慨地閉上眼睛,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這是在下的榮幸……織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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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的空間越狹窄,戰鬥就越激烈,越殘酷,即便是武家最強的織田系,面對困獸之鬥的滿州系,也依然有為數可觀的損失。

  屍橫遍野的走廊上,佐久間的雙腳邁出沉重的步伐,他的腳在剛才的戰鬥中受傷了,就算暫時用布包紮,每走一步都還在流血,但他不能停下,他需要不斷邁出步伐,尋找前路,他的背上還背著傷勢比自己更嚴重的原田,他們好不容易才從一場激戰中活下來,好不容易……那些一起演練,一起工作的同事們,全都陣亡的激戰中,唯二活下來的人。

  必須快點走,回去入口找信吉大人派人支援,然後找醫療官治療原田的傷口。

  「佐久間……」背上的原田,說話有氣無力,剛才的交火的時候,子彈似乎貫穿了他的肺部,讓他連呼吸都有困難。

  「我沒心情聊天,也沒力氣說話。」佐久間走出一步,腳上的疼痛感讓他差點暈厥。

  「不用這麼費力氣的搬走,帶幾搓頭髮回去給我老媽就好了。」

  「開什麼玩笑──」佐久間勉強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來說服自己原田真的在開玩笑,「你還欠老闆娘十九文錢呢,你欠錢從來不欠過年的,你忘了嗎?」

  「幫我還吧……」

  「別鬧了。」佐久間吃力地靠著牆壁,扶著背上的原田的手卻抓得更緊了,「我哪來的錢還她,要還你自己還。」

  「你不是存錢存很久了嗎。」原田說出佐久間的秘密,他們宿舍裡面,老朋友的秘密,「你想送給老闆娘的髮簪,我先幫你買好了,雖然賒了珠寶店老闆的帳……我答應下個月幫他把貨拿去其他地方叫賣他才肯讓我賒的。」

  「你到底……」看到老友到處借錢的壞習慣,佐久間忍不住苦笑,「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錢啊。」

  「太多了,數不完……」原田的語氣像平常,只是聲音斷斷續續的,「幫我還吧……」

  「我才不要,自己欠的自己還!」佐久間抱怨的回答,然後不甘心的咬著嘴唇,「這次的帳你自己還,從小到大,一直幫你善後,我已經做到很煩了!」

  「對了,都忘了還有一筆帳……」原田伸出手,戳進佐久間的臉頰,要不是他身受重傷,佐久間絕對會認為原田在惡作劇,但原田卻用最後一絲力氣說到,「這筆帳,下輩子再還吧,抱歉──」

  說完後,原田的手無力地放下。

  佐久間不甘心的看著前方,眼淚不停的流下。

  「站住!」
  「該死的倭人。」
  「一起開槍幹掉!」

  前來支援的滿州系分隊,舉著槍,包圍佐久間,佐久間看著前方七個持槍的對手,咬著牙,將原田綁穩在背上,然後拔出刀。

  「他要過來了!」
  「開槍,快開槍!」

  槍聲四起,血光四濺,屍體散落在地上,身上多了幾個彈孔的佐久間,邁出比剛才更沉重的步伐,往前邁進,「抱歉,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欠別人十九文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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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一:
蕎麥麵的十九文錢一直記在帳上,就算某人退伍和老闆娘結婚,這筆帳依然沒有還清過,這是某個欠下太多帳的人活在世界上的證明。

備註二:
如果有用不完的時間,那可以學很多東西。甲賀眾被織田家收編之後,將很多原本是障眼法的東西,用魔法改良過了,從原本的神奇變成不可思議。但在織田家被羽柴篡奪之後,甲賀的死敵伊賀眾的忍術也同樣被魔法改良了,這兩派的忍者巫師在戰國時代末期不斷戰鬥,直到戰國結束,兩邊的巫師都被帶回去魔法宮後才宣告終結。

備註三:
新當流是普通的流派,沒有那種神奇的力量,但教信吉新當流的人是巫師,所以和本來的新當流相差甚遠,信吉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離開日本之前一直以為新當流的人都會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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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武家學生:夏雨陽 於第十二章死亡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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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身體的病痛讓我無法久坐,更新會變得很慢,直到身體完全養好,但願能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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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武家規矩
 
  「勇啼──」顯玗不知何時出現在勇啼的屍體面前,神情哀傷的撫摸著勇啼的臉,隨後感慨地起身,對著眼前的信吉說:「他看起來很開心,看來妳在他死前,好好的滿足他了吧?」

  信吉咧嘴一笑,甩開太刀上的鮮血,並回答顯玗:「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很樂意獎勵有能力的人,雖然放了點水,但他確實很有本事,要是進入永生席,練跟我一樣久的時間,前途不可限量,但你們顯然對消耗年輕人來餵養老頭,有難以言喻的愛好。」

  「是啊,都是傳統了。」顯玗回想毫無異議死在皇帝手上的雨陽,嘴角不悅的抖動,隨後拔出她的佩刀,那是一把造型極簡的倭刀,顯玗橫刀立於信吉面前,對信吉擺手,「平相國大人,請賜教。」

  信吉點頭,預示著戰鬥開始,顯玗脫下軍服,底下穿著深黑的武師裝,衣著輕便的她,身影迅速地出現在信吉面前,對著信吉揮下倭刀。

  但沒想到信吉卻是將左手伸到披風之下,從口袋中拿出一把俗稱盒子炮的半自動毛瑟手槍,算準了顯玗的攻擊路徑,貼著她的眼睛扣下扳機。

  砰──

  子彈飛過,顯玗驚險地閃過子彈,只在臉上留下一條血痕。

  但信吉卻沒放過這個機會,她左右各一把毛瑟,對著顯玗一口氣打光彈倉內的所有子彈。

  閃避不及,連使用魔法開屏障咒都沒辦法,顯玗只能坐視自己被子彈貫穿,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有人突然大喊:「保護公主!」

  原本在一旁觀戰的血滴子們紛紛衝向顯玗,擋在顯玗的面前。

  「你們……」顯玗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不從與她說過話的血滴子部隊,他們應該是被訊連成沒有命令就不會有動作的刺客,但現在卻擅自行動的幫顯玗擋住子彈。

  在生與死的交界之地,那些人靠著本能做出他們自認為最正確的決定,保護最有可能活下來的人。

  血滴子們的犧牲,觸動信吉內心不開心的回憶,她板起臉,將子彈打在還有氣的血滴子頭上,讓他們徹底的解脫,隨後面無表情地拍手,「真不錯的部下,死到臨頭,還想保護妳的命呢。」

  顯玗忍著內心的哀痛,舉刀對著信吉,有了剛才的經驗,她不會再被信吉的手槍偷襲了。

  信吉看著顯玗的架式,非常漂亮,刀擋住了信吉所有可以進攻的路線,並在她進攻的時候,可以有效地反擊信吉的破綻,漂亮到她想試一下。

  信吉將手槍放在地上,重新握住太刀。

  新陰流.神妙劍,用步法快速地逼近對方,同時攻擊對方的破綻,用魔法強化過的肉體揮出這刀,甚至能在敵人的肉眼察覺之前,結束戰鬥。

  刀揮出,卻被顯玗用膝蓋和手肘夾住,信吉驚訝地看著動彈不得的太刀,而此時顯玗手中的倭刀,已經砍中了信吉的脖子,一刀斬落!

  當砍中的當下,顯玗皺起眉頭,手感不對。

  空中一刀趁機落下,顯玗趕緊橫刀擋住,但突如其來的衝擊,也讓顯玗站不穩身體,往旁邊跌倒,顯玗趕緊在地上翻滾,拉開和信吉的距離。

  「分身術啊──」顯玗看著地上已經化作粉塵的屍體,以及踩在粉塵上的信吉,甲賀流被魔法改良過的忍術她見過信吉表演不少次,沒想到出現在實戰這麼棘手。

  顯玗著急的由守反攻,凌厲的刀法不斷揮砍向信吉,但信吉卻不慌不忙,看準顯玗攻擊的距離,巧妙地閃躲顯玗的每一刀,並看準時機,打算在顯玗的連續進攻疲累之後,反手攻擊。

  顯玗的連環刀法非常雜亂,像是在捉迷藏般左右搖擺,甚至還跳起,想要從信吉身後攻擊,幸好信吉能準確地看出顯玗的預備動作,才能即時的應對。

  「好了。」顯玗突然收刀,並向後退開。

  信吉困惑的看著顯玗,此時她才發現自己腳下不知何時被畫上了陣法。

  「太皇金鎖陣,封!」

  陣法發動,金色的鎖困住了信吉,鎖不只困住信吉的動作,甚至還封印了她的魔力,讓她無法使用魔法,這時才她意識到剛才顯玗的攻擊並不是為了傷到信吉,而是為了不讓信吉注意到她腳下為了踏出的禹步而使用的障眼法。

  顯玗跑到信吉面前,不曉得這封印能封住她多久,顯玗立刻把握時間,揮刀斬下首級。

  但刀卻停住了。

  顯玗驚訝的看著信吉,她在身體被鎖鍊綁住的情況下,靠只能做出來的小範圍動作,以及不用魔法,單純只是肉身的軀體,赤手空拳地接住她的倭刀。

  新陰流.無刀取。

  顯玗想將刀抽出信吉的手,但刀卻像是插入巨石般不動如山,她看著滿頭大汗,臉上卻露出笑容的信吉,難以置信的說:「不可能,妳沒有辦法用魔法。」

  「又不是什麼事情都必須靠魔法來做。」信吉理所當然地回答,「任何技術妳練個四百年,不管是不是魔法,看起來都會和魔法沒什麼兩樣了。」

  金鎖陣效果消失,信吉鬆手,顯玗想往後撤,但信吉早就手起刀落,由上而下的砍下顯玗,顯玗只能趕緊架刀阻擋,結果手中的刀被信吉一分而二。

  顯玗呆滯的看著手中的斷刀,信吉倒也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而是對顯玗說:「要給妳時間去拿新武器嗎?不然離開這裡叫人也行喔。」

  「不用了。」顯玗丟掉斷刀,然後擺出跟勇啼一樣的架式,這是垂死掙扎,但與其死的難看,還不如像勇啼那樣,拚死一搏之後,乾淨俐落的離開。

  「這樣啊,那永別了,顯玗,滿州皇女。」信吉說完,身影已經出現在顯玗的身後,顯玗的脖子上出現一道不深不淺,剛好足以致人於死地的刀痕,鮮血噴湧,顯玗的身體倒地之時,信吉回頭看了一眼她頗為欣賞的滿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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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人的首領已死,但戰爭還在持續著,滿州系似乎打從一開始就做好死戰到底覺悟了,所有人都分配好防禦的地點和任務,任何人的殉職都不會使他們停下腳步,信吉回到皇宮大廳,只見森不斷聽著各處的會報,並下達指令。

  當他看到信吉的時候,臉色不悅的嘆氣。

  「幹嘛?」看到自己的臉就嘆氣,信吉忍不住抱怨這個隨從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有一件不確定的事情,需要您來處理一下,是毛利大人那邊的事情。」

  「新助?」聽到他的名字,信吉覺得非常意外,她還以為這兩個人雖然性格天差地遠,但做什麼事情都是合作無間的,從沒見過森抱怨毛利任何事情過。

  聽完森的報告後,信吉臉上也出現和森一樣的不悅,信吉問與毛利共事比自己還久的森,「他以前難道都沒有遇過這種事嗎?」

  「我想可能沒有,畢竟他的工作是在戰場上保護老太爺,這種不屬於最前線的事情,大概接觸不到。」森無可奈何地說。

  「帶我過去。」信吉沒好氣地回答。

  森點頭,並將信吉帶到毛利負責鎮壓的區域。

  皇宮中的住宅區,已經在毛利的指揮下全部鎮壓,多虧他輪入道嚇人的外表吸引絕大多數火力,住宅區顯然沒有什麼太多破壞,毛利的部下也幾乎無傷,一群人或坐或站的在戰場上休息,毛利就坐在那群人最中間,脫下上半身,悠閒地吃著乾糧。

  「新助!」信吉看到毛利,忍不住對他大吼。

  「大人,妳來看我啦。」毛利開心的對信吉揮手,絲毫沒注意到信吉的臉色,「這邊一點問題都沒有啦,跟我以前打過的仗相比,太小簡單了,我們隨時可以去支援其他地方。」

  信吉板著臉走到毛利面前,雙手抱胸的看著對方,直到這時毛利才意識到事情不對,擔心的問:「怎麼了嗎?」

  「孩子在哪?」信吉直言。

  毛利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心虛的別過臉,想找些說詞蒙混過去,但信吉銳利的眼神馬上就看穿他的心虛,又問了一次,「你包庇的孩子,在哪?」

  毛利不想回答,但也想不到謊言,在信吉的逼迫下,他忍不住朝角落的房間看去。

  毛利的表情沒有逃過森的眼睛,森立刻朝毛利眼神所看的地方走去,毛利緊張的想要阻止,但信吉卻用槍口底著毛利的眉間,「新助,你要抗命嗎?」

  人高馬大的毛利,面對嬌小的信吉,退縮了,比起自己眉間的槍管,他更害怕信吉怒髮衝冠的眼神。

  打開門後,森摀著額頭,沒好氣地對信吉說:「大人,在這。」

  信吉走到房門口,朝房內看了一眼,她原本以為毛利基於好心想要偷偷保住的小孩頂多一到兩個,沒想到整個房間滿滿的人,從剛學會走路的幼兒到快要成年的少年都有,不分男女,眼神或恐懼或憎恨的瞪著信吉,一眼望去少說二十幾個人。

  「大人──」毛利想要說情,但信吉只是冷眼看著他,並對身旁的森揮手。

  森將一枚手榴彈交給信吉,信吉二話不說的拔開插鞘並丟入房間,隨後將房門關上。

  毛利驚慌的想要阻止信吉,但森的手腳更快,他立刻將毛利壓制在地上,隨著門內的爆炸聲結束,毛利瞪大雙眼,哀痛的看著森和信吉,他們卻習以為常,面無表情地看著房間。

  血肉模糊的房間,看不出任何還活著的生命,但信吉顯然覺得不夠保險,走進房間,用太刀戳著地上殘破不堪的屍體,確保沒有漏網之魚。

  信吉沒有人性的模樣,讓毛利忍不了了,他甩開森,跑到信吉面前,雙手原本想要抓住信吉,但信吉眼神一瞪又放了下來,委屈的問:「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的命令是什麼?」信吉反問。

  毛利不甘心的咬著嘴唇,不想回答。

  「殺光滿州系所有人。」毛利不回答,森理所當然地幫他回答。

  「但他們只是孩子。」毛利反駁的說。

  信吉挑眉看著毛利,反問,「你覺得孩子不算是人嗎?」

  「但他們只是孩子啊!有的才剛學會走路,跟害死雨陽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毛利心中的怒火給了他一絲勇氣,讓他發出內心的質疑。

  但他的質疑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認可,從來不會看不起自己的森,第一次對他露出冷笑。信吉則是在聽到自己的質問後,第一次露出哀傷的表情。

  那不是為了死去的人,也不是為了被毛利質問的自己,而是為了一無所知的毛利。

  「新助啊,就算不識字,沒看過平家物語,也聽過賴朝公的故事吧?」信吉說完後,拍了拍毛利的肩膀,「斬草除根是武家的規矩,不管是我們,還是從武家獨立出去的維新,都不能違背的最根本的規矩。」

  「你現在立刻回家去,好好休息吧,這場仗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信吉說完後,讓森把剩下的人全都調去其他地方,留下毛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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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中午的時間,織田和滿州的戰爭就宣告結束了,滿州系總人口兩萬餘人,全都死在織田系手上,然而這場祓鑑淨土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不過是更大的戰爭的序幕。

  戰爭結束後,幾個僧人狼狽的跑在界橋上,森帶著幾個士兵緊追在後,但沒多久,今若就出現在森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再往前,就是政院的領土,還請森將軍退下。」

  「政院要介入織田和滿州的戰爭嗎?」森瞇起眼睛,質問著眼前看似年輕,卻讓人不敢掉以輕心的僧人。

  「非也,政院向來不介入任何祓鑑淨土內的紛爭,正是因為不願介入,才不希望森將軍越界,產生無謂的紛爭。」今若看著身後那些明顯是臨時才剃光頭髮,不只毛髮沒有剃乾淨,甚至有人因為著急而剃傷頭皮的僧人,皺起眉頭,雖然可疑,但他還是幫僧人們說話。

  「這些弟兄是為了讓滿州皇帝可以前往極樂淨土,被請去誦經的,他們對檄文一無所知,還請森將軍不要為難他們。」

  聽著今若的說詞,森忍不住發笑,這種說法別說森不信,大概連今若自己都不信吧,森不干示弱的問,「如果我拒絕,非要他們今天死在這裡呢?」

  今若無可奈何的搖頭,隨後將念珠纏在手上,兩眼面帶兇光的回應,「那貧僧只能得罪相國大人,讓她的家臣死在這裡了。」

  不過是個和夏克斯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但他說話的氣勢,讓森感覺到對方確實有本事能做到這件事,森看著那群明顯是滿州系的人偽裝的逃兵,不甘心的回答:「今天政院保護那些人的事情,在下會一五一十的報告給相國。」

  見對方不打算引起衝突,今若立刻雙手合十,殺氣全無的說:「還請將軍幫貧僧美言幾句,希望相國能夠息怒。」

  「我會的。」今若言不由衷的話語,讓森忍不住佩服起對方的臉皮,但他也沒辦法真打起來,只能摸摸鼻子收兵,並把政院介入的事情報告給信吉知道。

  森的追兵走後,那些滿州系的逃兵立刻跪在地上向今若磕頭,「感謝今若大人,讓我們得以從那些兇徒手中逃過一劫。」

  「要謝就謝僧正吧。」今若沒好氣地回答。

  今若的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滿州系弄死相國的女兒,早在檄文之前就人盡皆知了,為什麼天海還會在這種時候派人到滿州系辦法事,還特地交代自己來這裡接走那些被波及的人,若非如此,也不會讓這幾個滿州系混在僧人中逃過一劫,看起來天海是故意要這幾個人活下來的。

  但目的是什麼?這對政院有什麼好處?今天滿州系死光,對祓鑑淨土來說,就是船過水無痕,大家第二天都能過平常的日子,讓這幾個人活下來,別說風波無法平息,甚至可能造成更大的風波,把向來與世無爭的政院捲進去,但這對天海來說能有什麼好處?

  想不透,今若感覺一切都有蹊蹺,師父的圓寂也是天海找他談過之後突然決定的,師父的圓寂讓永生席出缺,恰恰是戰爭的起因之一,巧合地讓今若很難不去懷疑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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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一:
織田是平氏,所以也能稱她平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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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二:
平家物語:講述日本平家的平清勝從戰勝宿敵源氏,成為日本位及權臣的相國入道,讓自家成為日本最有權勢的家族,但在他死後僅一代就全族滅亡的故事。

賴朝公:鎌倉幕府的創始者,征夷大將軍源賴朝,在平家打敗源氏後,平清勝基於憐憫,留下將當時他的死敵源義朝兩個年幼的兒子的性命,多年以後,兄長賴朝在坂東舉起反抗平家的號角,弟弟義經則親自帶領軍隊,將平清勝的族人一個不留的全殺了。

從那之後,斬草除根成為武家最重要的規矩。

鎌倉殿的13人前半段的故事也是講這段歷史,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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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史萊哲林畢業生:月桂.綠茵
史萊哲林畢業生:翠菊.綠茵
維新院學生:夏克斯.道爾
維新院學生:蝶飛
維新院學生:安藝 乙姬
維新院舍監:高橋 八百
維新院院長:伊東 甲乙
維新永生席:愛新覺羅 顯玗 於第十七章死亡

武家學生:夏雨陽 於第十二章死亡

武家學生:沖田 崇慈
武家成員:佐佐木 巖流
武家永生席:織田 信吉(相國、吉法師、吉乃)
武家永生席:森 成利
武家永生席:毛利 新助

政院學生:實藏院 今若
政院永生席:天海僧正

神宮永生席:天皇
神宮永生席:蛇倉(薩拉扎.史萊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