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X自創/西追X自創】春日之光與橘子樹 (4/10 更至23 抗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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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蒼 Cyanblue @coo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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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哈利與安眠藥水

  十一月初,哈利第一場魁地奇比賽的前一晚。

  下午,妙麗借給他的《穿越歷史的魁地奇》被石內卜沒收,他只能悻悻然地回到交誼廳,這會兒他們三人坐在窗邊,妙麗正在幫他和榮恩檢查符咒學作業,而他滿腦子只有那本書。

  他太需要那本書幫他緩解比賽前的緊張了。

  正當哈利打算起身去找石內卜要回那本書時,弗雷和喬治像兩頭牛一樣拉著克萊拉走過來。哈利猶豫地望著他們,先不說雙胞胎,每一次他和克萊拉講話時都有些尷尬,因為她總是在閃躲他的目光,就好像很不待見他一樣。

  雖然雙胞胎說過她在擔心自己,但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不是,她根本沒有對自己釋出善意的理由。

  因此他認為克萊拉不喜歡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隨著他們三人走近,哈利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心臟也慢慢開始加速。

  饒了他吧,他已經因為比賽而神經緊張了,現在他們還要做什麼啊?

  「嘿,哈利,有個東西要給你。」喬治神秘兮兮地說完,朝克萊拉使了個眼色,哈利忐忑地望向她,只見她躊躇了會兒,深吸了口氣,將一瓶裝有閃著金色光芒的深藍色藥水遞過來。

  「我想你可能會需要這個。」她說。

  「這是什麼?」他放輕聲調,以確保自己的語氣不會太失禮。

  ——不過這不會是瀉藥吧?

  「我們克萊拉的招牌,改良版安眠藥水——」

  「包你睡的香香甜甜,這可是要花不少錢的喔。」

  雙胞胎愉快地一唱一和,克萊拉連忙開口打斷他們:「別聽他們亂說,我沒有要收錢——哈利,這可以讓你放鬆一點,睡前喝半瓶就可以了,太緊張會睡不好覺。」

  這或許是第一次克萊拉沒有移開雙眼,哈利因此得以看清她的臉和眼睛,而她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睛,淡淡的藍色通透的很,就像是——像是水晶一樣。

  「謝謝。」他收下藥水,受寵若驚,想起他剛剛還懷疑這是瀉藥,心裡不禁升起了股歉意。

  「嗯,明天會順利的,祝你好運。」她朝他笑了笑,聲音乾啞,哈利感覺克萊拉從頭到尾都比他還要緊張僵硬。

  就在他們離開後,妙麗像是等待了許久似的,問他能不能借她看那瓶藥水。

  「你要做什麼?」哈利將瓶子遞給她。

  「我想看看顏色,這可是從石內卜那裡拿到加分的藥水——嗯⋯⋯你們覺得如果我去問她製作方法,她會不會告訴我呢?」妙麗邊說邊將藥水瓶湊到眼睛旁邊仔細觀察。

  「從石內卜那裡拿到加分?他腦子壞了?我們是葛萊芬多耶!」榮恩驚呼道。

  「畢竟他是位教授啊,一定是成品好到不能再好,他才會替她加分的。」妙麗緊盯著那瓶藥水,輕輕晃了晃瓶子。

  「這個藥水那麼厲害嗎?」哈利也湊了過去,想透過玻璃將裡頭的藥水看的更清楚,那些淡淡的金色光芒隨著妙麗晃動瓶子的動作而閃爍,混在深藍色的藥水中就像星空似的。

  「你竟然不知道!」妙麗將藥水還給哈利,「那你總知道一飲活死水吧?一飲活死水是五年級才會學到的魔藥,而她在三年級就把一般的安眠藥水調製出了接近一飲活死水的藥效!這在理論上幾乎是難以達成的,而且聽說她的藥水喝下去很舒服,會做好夢——」

  「你又是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啊?我們不都是一年級生嗎?嘿,你幹嘛?」榮恩疑惑地望著妙麗,因為妙麗突然臉頰發紅,誠懇地看向哈利,「如果⋯⋯如果你能留一些些給我,我會很感激你的,我真的很想嘗嘗看。」

  哈利點了點頭。

  「喔,那我也要嘗嘗,如果不錯再找她要一些。」

  「這可不是隨便能嘗到的!你不能這樣無視別人的製作心血!」妙麗對榮恩叫著。

  「可是她不是很隨便地給哈利了嗎?為什麼我就不行?而且我早就認識她了——」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哈利不想理會他們無聊的爭吵,提到魔藥和石內卜,他就想到《穿越歷史的魁地奇》。如果他能拿回來就好了,這樣他今晚就能邊看書,邊喝藥水,好好睡上一覺,為明天的比賽做好萬全準備。

  哈利站起身,宣布他接下來要到石內卜那裡拿回書本,妙麗和榮恩馬上停止爭執,異口同聲地表示:「還好我不去」。

番外篇的時間線亂跳中XD
這一篇要回到13章,哈利視角的小番外。
這篇的誕生純粹是因為三人組的互動好好玩,越寫越來勁,希望大家看的開心!
也謝謝大家願意點進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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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蒼 Cyanblue @coo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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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儘管我不再畏懼

  夜晚。

  克萊拉曾經度過許多特別的夜晚。

  大火焚燒之夜、夢魘之夜,以及失去一切的那個夜晚。

  她記憶裡留存著母親消失以後、埃蒙帶她來到莊園以後,輾轉反側的每一夜。這些夜晚就像久坐後盤踞在雙腿上的麻痹感,又刺又麻,瑣碎而難耐。這種麻痹唯一的優點是會隨著時間流逝得到緩解,然而,自那個夜晚開始,她的時間不再前進。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克萊拉的一切靜止在七歲生日的夜晚,包含她的血液、她的皮肉,所以那長久的麻痹感才無法消退,始終停留在原處。

  啪擦啪擦,葛萊芬多交誼廳角落的小壁爐裡,柴火的燃燒聲輕響,克萊拉和弗雷窩在壁爐對面的暗紅色布沙發上頭。

  她的臉埋在弗雷懷裡,雙手環抱他的腰。弗雷則是一手扶著她後腦勺,一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對克萊拉而言,這仍然是一個特別的夜晚。

  因為在這個夜晚,她終於不再隱藏自己,不再逃避。

  她選擇相信弗雷,而她知道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就算萬一,萬一今晚弗雷並未相信她、接納她,她曉得,因為選擇了坦白,她終於找回了某部分的克萊拉。

  「佩羅那個混帳——」

  她聽見弗雷咬緊牙根的聲音,感覺到弗雷的手不再像安撫小動物似地輕拍自己,而是收緊雙臂,將她按在懷中。

  她怎麼現在才察覺呢?她的時間早已重新開始流淌。

  弗雷胸口堅定有力的心跳聲,透過他的藍色毛衣傳來,柔軟的織線包覆住她的臉和身子。太不可思議了,弗雷的胸膛明明硬梆梆的,她卻覺得他周身軟的像雲朵,讓她可以一直待在他懷中,無所顧忌。

  淚水滑下她眼角,沾濕了弗雷胸口的毛衣線料,她的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揚。

  「不要理他了,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埋在他的毛衣裡說,心裡被填的滿滿的。

  這讓克萊拉回想起一年級時她和雙胞胎一塊兒躲過飛七的夜晚。

  然後是她在霍格華茲與朋友們一同度過的時光。

  最後是弗雷,是去年暑假的日出、是聖誕節時的小兔子、是他那甜蜜到難以呼吸的告白。

  她怎麼現在才察覺呢?她的夜晚早就不再只有悲傷、痛苦和焦慮,如今她也擁有了能夠被接受、被擁抱的夜晚。

  弗雷溫暖的手臂以及身軀包圍著她,充滿力量的安定感一直傳到她心上。

  又是一個特別的夜晚。

  而她終於得到了迎接早晨的勇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艾莉西亞的聲音滿是訝異和沒睡醒的沙啞。

  隔天一大早,克萊拉在早餐前拉著艾莉西亞和安潔莉娜到葛萊芬多塔的頂層樓閣,這兒全是灰塵,書桌、舊皮箱、不用的書本被肆意堆置在這個空間。

  按平時的情況來看,克萊拉會先在周遭施一遍清潔咒才開始辦正事,不過這當頭可絕不是「平時」,她低頭緊抓艾莉西亞和安潔莉娜的手,好像只要抓得越緊她就能從中得到越多勇氣一般。然後她低聲開口,將她的過去娓娓道來。

  樓閣接近天頂的地方開了一扇小窗,一小束陽光落下,灰塵在光線中飛舞旋轉。艾莉西亞緊緊抱住克萊拉的脖子,整張臉埋進她頸間,一旁的安潔莉娜站在原地,雙眼緊閉,咬緊牙關,單手按上眼部和額頭,拼命壓下湧上眼眶的淚意。

  克萊拉從艾莉西亞的雙臂間微微抬頭,望向上頭那扇小木窗——啊——原來就算只有一小塊的天空,都能那樣的藍、那樣的遼闊。現在,她彷彿能乘著光的道路,一直去到天空之上了。



  她們走下葛萊芬多塔,通過八樓走廊的廊廳向大理石移動階梯走去,弗雷和喬治像門神似地站在階梯區入口旁的玄關等她們。

  儘管她們三人臉上都留有哭過的痕跡,弗雷和喬治仍然和往常一樣跟她們打招呼,還故意指著旁邊的單眼女巫雕像,說她們再這麼愛哭就要「跟這老巫婆一樣少隻眼睛了」。安潔莉娜不滿地瞪了他們,和艾莉西亞一人一邊抓住克萊拉的手臂,逕直略過雙胞胎,向樓下的大廳走去。

  克萊拉連忙轉頭望向喬治,喬治對上她的目光後,露出笑容,指了指弗雷又指了自己比劃一番,最後,他伸出手,向她豎起一根大拇指。
  


  「真蠢。」

  在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外,安東尼臭著臉說,指尖用力點著克萊拉的額頭,「蠢蛋——蠢斃了——蠢——」

  克萊拉忽然低下頭,低聲啜泣。

  安東尼僵在原地,好一會兒後,才將手放在她軟呼呼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大蠢蛋。」

  克萊拉捂著面頰,雖然淚水不顧她意願不斷溢出,但笑容也是一樣的,在雙手遮掩下,她忍不住彎起雙眼,揚起嘴角。

  現在她又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不到一天,克萊拉的身世祕聞已經燎原似地流傳至校園各處,這和不久前她與弗雷的戀愛消息不同,從本質上就不是一件好事。

  克萊拉.布萊克是殺人犯的女兒,還是純血家族布萊克的遺孤。

  現在可好,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有夾雜憐憫的銳利目光,也有好奇而冷漠的觀察之眼,最多的是猜忌和畏懼,有時甚至出現幾個史萊哲林的高年級同學興致滿滿的盯著她。

  要說克萊拉不受這些視線影響是不可能的,每天早晨,從走出寢室開始,她便沐浴在幾百雙眼睛之下,當中沒幾雙來自友方,這讓她變得赤裸,好像她被強行扒光,被迫在大廳裡遊行一樣。

  不過克萊拉已經能夠昂首挺胸直面這一切了,而即便她在某個時刻感到疲倦,弗雷、喬治、安潔莉娜和艾莉西亞也會圍在她身邊,替她擋下這些惱人的視線。她還有什麼理由能不勇敢呢?

  儘管如此,她的朋友們也不是無所事事的幽靈,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守著她——尤其這四人偏偏都是葛萊芬多魁地奇院隊的正式球員。

  「那我就不去了。」弗雷拉著她的手,故意張揚地笑著,想讓她放心,卻不想惹來克萊拉盛大的怒火。

  「不可以。」她一抽手,弗雷手裡一空,面露不快。

  「我想要保護你。」

  克萊拉怒瞪著他,斬釘截鐵地說:「但是我不想要你這樣做,我不想要你因為我這樣,不要因為我犧牲你喜歡的事,我不要你這樣。」

  「我又沒有犧牲,我喜歡你,所以才要保護你——」他說著,低下頭緊盯住克萊拉有些泛紅的藍眼睛,再次抓住她的手將她拉的更近——

  「如果——如果因為你沒去這幾次練習——沒有跟其他人配合好戰術——到時候輸掉比賽,這樣你沒關係嗎?——弗雷,我不是什麼柔弱的小兔子,不要這樣看待我。」

  克萊拉的聲音顫抖著,卻也堅定著。

  他們互瞪許久,最後弗雷撇開視線,悶聲不吭,即是暫時退讓了。

  克萊拉感到心口被什麼給堵住,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想和弗雷吵架,但弗雷怎麼就不明白呢?她沒辦法忍受最重要的人因為自己失去一部分生活的快樂呀。

  這場小爭執就此不了了之,克萊拉本以為弗雷還會生好一陣子悶氣,然而還沒過幾頓飯的時間,他頭頂的怒火便煙消雲散,和平時一樣跟喬治一起走在她身邊打打鬧鬧。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通常是因為發生了能讓他「消氣」的事情。

  在秘密傳開後的第三天傍晚,克萊拉站在圖書館走廊外,望著滿臉驚恐的菲利浦.佩羅,大概明白了弗雷為何能這麼快消氣。

  這天下午,葛萊芬多魁地奇院隊身著紅色訓練服,在球場略顯陰暗的天空交錯飛行,克萊拉站在底下球員休息室旁,仰頭觀望了會兒,便帶著她的算術占卜作業,一溜煙跑到圖書館裡邊靠窗的座位,讓高聳密集的書架藏起自己。

  圖書館多的是專注在自己世界的人,只要她好好遵守這裡的至上守則:「絕對肅靜」,便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一月份的英國天空鮮少有陽光照耀,總是灰濛濛的世界因為白雪的潔淨而帶來一股清冷的舒暢感。今年冬天是個異常的暖冬,雪下的不多,空氣也不會太過潮濕厚重。今兒個尤其溫暖,克萊拉窩在窗邊不軟不硬的布沙發上,縮在木桌子下的腳偷偷踢掉米色的雪靴,地面散發陣陣暖氣,她用腳板搓著腳板,二層長襪讓她的腳有些悶,她猶豫了會兒,索性彎身脫下一層羊毛襪,只留下一層保護她的腳底。

  「妳在幹嘛?」安東尼冷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頭頂,克萊拉急著抬頭,後腦逕直撞上桌邊。

  「喔!」她驚呼,又連忙閉上嘴,摀著後腦杓起身,小心翼翼地轉頭望向四周。

  「沒有人看到妳。」安東尼說著,將書包橫放在桌上,往克萊拉身邊不大的空位擠進去,克萊拉疑惑地看了看他,往窗戶再坐過去一些,為安東尼挪出位置。

  「⋯⋯我的增智劑報告有點問題,幫我看看。」只見安東尼生硬地掀開書包,從書堆裡抽出一本夾著雜亂紙張的筆記本,快速翻到其中一頁,接著伸出黝黑的食指,隨意指向上頭密密麻麻的某一處:『——需要加入一根桓娑鳥羽是因為桓娑鳥具有能開拓思考的能力,而沃氏增智劑以桓娑鳥羽為核心材料進行調製——』

  「我有寫錯嗎?」他問道,天頂落下的明亮黃光映上他的側臉,讓他面部僵硬的肌肉更加明顯。

  克萊拉不明所以,安東尼這一番動作過於突然了。

  「你來這邊就是想問這個嗎?」她睜大眼睛,接過筆記本,卻並未馬上閱讀。安東尼頓了頓,單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側過臉看向另一頭。

  「⋯⋯佩羅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克萊拉沒有想到會從安東尼口中聽見這個名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在兩人間如同點墨一般漫開,即便在圖書館裡,也會出現讓人不自然的寂靜。

  「總之——」安東尼回身面向她,用手指用力戳了戳那本筆記本,「有沒有什麼修改建議?」

  他的面色依然嚴肅僵硬,然而黑色眼睛中的擔憂在克萊拉面前一覽無遺,她看著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樣?」安東尼不滿地皺眉。

  「沒什麼,我看看——」克萊拉壓下笑意,低頭仔細閱讀安東尼指出的段落。

  「嗯——我覺得可以再加上桓娑鳥羽和金龜粉比例的說明,然後延伸到後面這段——」她說著,用筆尖點了點隔頁的底部,「這裡——這樣可以更清楚的說明增智劑對大腦的影響。」

  「了解。」安東尼俐落地收回羊皮紙,在方才克萊拉指的段落旁邊寫下幾個字。

  克萊拉好奇地望著他的動作,手裡無意識地捏著那雙剛脫下來的羊毛襪。

  「幹嘛啦?」安東尼停筆,不耐煩地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佩羅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會再來找麻煩?」

  「⋯⋯先回答我你什麼時候要把那雙臭襪子收起來,味道都傳到我這邊了。」他再次撇開頭,彷彿被克萊拉的襪子燻得難以忍受一樣。克萊拉湊近襪子聞了聞,上頭除了毛料味什麼都沒有,「不會臭呀,你聞聞看。」她伸手將襪子遞過去,馬上收穫了安東尼嫌棄又震驚的無語表情。

  「⋯⋯衛斯理要是知道妳這樣會幻滅吧。」

  「嗯——那還真讓人擔心啊。」

  克萊拉抿著一抹笑,將羊毛襪塞進書包側袋裡,這樣的時光讓她想起莊園,然後是艾萊妮。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下了咒一樣,總是一瞬之間被各種情緒壟罩,上一秒她還在忍著笑意,下一秒卻陷入深深的悲傷之中。

  在莊園的日子裡,她總是和艾萊妮以及安東尼一起行動,她們喜歡捉弄外表嚴肅內心卻像個小動物一樣柔軟的安東尼,而安東尼雖然嘴上刻薄,卻會叫她們起床、唸叨她們好好吃飯、教她們完成謝弗里斯女士佈下的課題、盯著她們不讓她們做危險的事。

  艾萊妮最喜歡和安東尼玩捉迷藏,她有時會爬上後院的紫杉,逗弄樹上的木精,一玩就是整個下午,直到安東尼氣喘吁吁地找到她,怒氣沖沖地警告她不准再毫無理由的消失——捉迷藏,艾萊妮專屬的捉迷藏,關於這件事,克萊拉也希望她能多注意一點。

  每個月都得去醫院接受檢查的女孩,若是忽然消失了一下午,想想找不到她的人會有多麼混亂緊張。

  偏偏艾萊妮很喜歡讓人找不到她。

  克萊拉抬頭望向對面的空沙發,艾萊妮似乎就坐在那裡對她笑,調侃安東尼的襪子肯定比她們的都要臭。

  艾萊妮又在和他們玩捉迷藏了嗎?

  她把自己藏到哪裡去了呢?

  克萊拉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微涼的氣息佔據,她轉頭,窗外那本來已有些陰沉的天空又變得更加陰涼。

  不一會兒,她又套上那雙羊毛襪,將腳緊緊塞進靴子裡。



  菲利浦.佩羅一向梳得乾淨整齊的頭髮凌亂不堪,臉上佈滿來路不明的紅疹,衣領外翻,領帶也歪了,外袍有些破破爛爛的,就像剛從猛獸利爪下生還一樣。

  克萊拉一直相信雙胞胎懂得分寸,但看來他們的煞車偶爾會失靈一次。

  「道完歉就快滾。」安東尼站在她身旁,厲聲喝道。

  只見佩羅瑟縮了下,拉起袍子的衣領想要遮住自己的臉,不時又膽戰心驚地悄悄向四周張望。

  「你——布萊克,你、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嗎?」

  克萊拉還是第一次曉得一個人的聲音能顫抖成這副德性。說實話,儘管佩羅時常對她出言不遜,還大肆散佈她的身世,她卻從未對他產生恨意,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一路人,克萊拉根本不在乎他對自己的惡言惡行,只當他是路邊發瘋的野狗。

  「與其跟我道歉,你更應該因為侮辱了弗雷、喬治、安潔莉娜和艾莉西亞去跟他們道歉。」她冷淡又緩慢地說,「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所以算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靠近我們。」

  佩羅幾乎是用爬的離開這條走廊,旁邊經過的人望向這邊竊竊私語,走廊旁的中央大廳好似突然多了許多雙眼睛,克萊拉不自在地退了兩步,躲到安東尼身後的陰影裡。

  「⋯⋯我去教訓他的時候碰到雙胞胎,我們——呃——」安東尼有些尷尬又語帶歉意地說:「那隻臭蟲可能以為來找你道歉就沒事了,明明我們警告過他不准來找你——」

  克萊拉輕輕應聲,又突然想起下午安東尼有些莫名的登場。

  「是弗雷要你來找我的嗎?因為他們要訓練?」

  安東尼頓了下,點點頭,「他倒是真的很關心你,雖然我是覺得你能挺過去——」走廊外的大廳傳來一些說話聲,安東尼透過鏤空的隔間牆望去,「——總之需要人陪的時候你總可以抓到人,我最近都會待在圖書館——說人人到。」

  克萊拉跟隨安東尼的視線,從隔間牆的鏤空縫隙窺見那簇急急忙忙奔下樓梯的紅頭髮,他已經換下了訓練服,身穿乾淨的藍色毛衣,經過中央大廳的哥布林雕像噴泉,朝他們這邊跑來。

  這又是一種全新的感受,克萊拉的心臟和身上的細胞逐漸昂揚,弗雷越過那面隔間牆,來到她眼前,髮端濕漉漉的,似乎剛洗完澡。

  克萊拉望著他,在她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前,身體已經自行奔向弗雷,徑直撲進他懷中,激揚的心沉浸在滿潮的喜悅裡。弗雷詫異又驚喜地回抱住她,輕拍她的背,心情愉悅地表達感想——

  「嗯——感覺真不錯。」

雙胞胎和安東尼到底對佩羅做了什麼,似乎是個永遠的秘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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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釉(阿時 @gm40448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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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經歷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但黎明就要來了,太好了呢克萊拉~(老阿姨哭泣
佩羅姑且也感謝一下,謝謝你讓我看見弗雷的保護慾😎
然後是的他們提到了艾萊妮,故事裡滿滿都是玻璃渣的艾萊妮呀😭 雙胞胎讓氣氛都歡樂了起來,差點要忘記還有虐的部分了(抹汗

Sunny @Sunny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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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留言!
青蒼大大的文真的超棒的!(原諒我詞彙貧乏)
我真的超愛弗雷和克萊拉,告白那段真的百看不厭~❤️
看到艾萊妮就又沉重起來了🥲,西追要加油啊

青蒼 Cyanblue @coonie

2
@gm40448101

是呀是呀,即便黑夜再次降臨,還會有下一個黎明的 (T ^ T)
我也好愛看弗雷保護我們小可愛呀 XD
嗚嗚嗚艾萊妮的黑夜比較長一些,但是太陽總會升起的!

謝謝阿時留言呀!(///▽///)
愛心愛心愛心 ❤️

青蒼 Cyanblue @coonie

2
@Sunny1007

Sunny 哈囉哈囉!
謝謝你的留言呀~
能讓你喜歡真是太好了(///▽///)

我也很喜歡告白那一段!以後也會努力灑糖 XD
艾萊妮什麼時候能醒來呢 (T ^ T)

青蒼 Cyanblue @coo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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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抗爭吧

  這幾天,克萊拉過的出奇平靜,教室、大廳、圖書館,她過著三點一線的安穩生活。而事實上,除開那些刺人目光和窸窣耳語,這次被佩羅揭露開來的身世祕聞,並未對她的校園生活造成嚴重影響,就連最令她擔憂的哈利,都只是如往常一般待她,甚至還試圖安慰她:「也有可能他們抓錯人了,不是嗎?你爸爸跟我爸爸是好朋友,海格告訴我我爸爸非常正直,你知道的,物以類聚,所以——我是說——或許有什麼誤會。」

  克萊拉眼角微微抽動,嘴上向他道謝,雙眼卻沒辦法正視那對濃綠色眼瞳——如果哈利知道西里斯就是害死他父親的元兇,絕對不可能說出這些話的。

  而這樣表面平靜的日子才過去幾天,自然法則便如是說:既已將石子投入無波之水,水花必濺,漣漪必起——

  葛萊芬多上塔第三層女生宿舍,樓梯口旁的寢室傳出一聲怒吼。

  「道歉!」安潔莉娜厲聲大叫,雙手扯住瑪諾維亞的頭髮搖晃不止,身形瘦削的瑪諾維亞無力反擊,只得不停拍打安潔莉娜的手臂,薄薄的身板像驅逐地精時一樣被甩來甩去。

  儘管克萊拉和艾莉西亞一邊大喊要安潔莉娜冷靜,一邊使出渾身力氣想分開兩人,但安潔莉娜不僅個子高還肌肉精實,這時候的一股牛勁誰都檔不住,她們兩人完全拉不動她。

  艾莉西亞在第三次被安潔莉娜甩開以後,慌亂地丟下一句「我去找救兵」便衝出了寢室。她瘋狂敲打隔壁寢室的門,沒過多久,其他幾個女孩兵荒馬亂地隨她奔到現場。

  克萊拉抱著安潔莉娜的腰拼命使勁,聽見門口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好幾個人蜂擁而上——她們有的抓住安潔莉娜的手,有的拉她的肩膀,也有人和克萊拉一起抱住她的腰,這才終於壓制住暴走的安潔莉娜。

  安潔莉娜喘著粗氣,手臂和腰上掛著幾個女孩使她動彈不得,然而她的氣勢沒有減上一點半分,狠厲的目光緊盯住瑪諾維亞。

  這一切都只是一瞬間的事,瑪諾維亞出言譏諷、安潔莉娜跳下床鋪、兩人扭打成一團。克萊拉的胸膛劇烈起伏著,茫然無措地,直勾勾望向半坐在地上的瑪諾維亞。

  瑪諾維亞面色蒼白,正輕輕喘氣,失神地望向地板,凌亂金髮蓋住一部分臉蛋,細瘦雙腿像兩根棍子般躺在她的睡裙下。從隔壁房間趕來的黛安娜和薇薇安過去扶她,她隨即擋開兩人的手,逕自撐地而起。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場騷動終於平息,房門口出現了身穿祖母綠蘇格蘭格紋呢睡裙的麥教授。

  這或許是第一次,這是克萊拉第一次覺得麥教授嚴肅冷硬的臉顯得猙獰。



  「到底發生什麼事!」

  麥教授的怒吼聲貫穿她們的耳膜,掛在臉上的鏡片彷彿要碎裂似的,鏡片後頭的雙眼銳利,狠狠刺穿她們。

  她們四人在寢室中央排成一橫排,低頭沉默不語。

  「史賓特小姐!你說!」

  艾莉西亞抖了一下,望向克萊拉,面帶猶豫,有些扭捏地開口:「⋯⋯瑪諾維亞翻了克萊拉的東西,所以安潔莉娜生氣了⋯⋯」

  「詹森小姐!這是真的嗎?」

  安潔莉娜咬緊牙關,點點頭。

  襲來的情緒淹沒克萊拉,她的身體開始激烈顫抖,就連聲音都抖個不停,「⋯⋯教、教授——」

  「深呼吸,布萊克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說。」麥教授的語氣和緩了些,克萊拉握緊垂在身前的雙手,指甲嵌進手掌的痛感幫助她稍微冷靜下來。

  「這都是因為我——她們只是——」

  站在她身旁的安潔莉娜突然憤恨地低吼了聲。「教授!瑪諾維亞說因為克萊拉的爸爸是——」她頓了下,咬緊下唇繼續說:「是殺人犯,所以她要檢查克萊拉有沒有危險的東西——請您處罰她!她根本就在亂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克萊拉她——」安潔莉娜哽住,克萊拉難受地發現一滴淚水流下安潔莉娜黝黑的臉頰,她的心臟抽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夫子小姐。」麥教授的聲音異常深沉,「這是事實嗎?」

  瑪諾維亞站在最旁邊,從頭到尾都將頭撇向另一邊不看她們所有人,她的頭低低的,金髮蓋住她的側臉,左手緊緊抓住右手手腕。

  「夫子小姐。」麥教授的語氣裡透著失望。

  瑪諾維亞輕點了下頭,依然沒有抬頭看她們。

  「很好,我對妳們兩個很失望,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應該這樣對待同學。」她直瞪著安潔莉娜和瑪諾維亞,「葛萊芬多因為妳們的行為減少了二十分。現在,整理好自己,然後上床睡覺。詹森小姐和夫子小姐,你們明天放學後到我的辦公室來,今晚我不想再聽見有人來通知我有兩個姑娘在寢室打架,都給我安分一點。布萊克小姐——」麥教授頓住,克萊拉忍著兩眼酸澀抬頭望向麥教授的臉,那一向凌厲的臉色盛滿擔憂和不忍。

  「布萊克小姐,這幾天整理好情緒以後來找我。」她以同樣嚴厲的語調說著,在尾音卻有一點幾不可察的顫抖。

  克萊拉曉得,麥教授要和她談談西里斯.布萊克。



  混亂的週三夜晚過去,隔天她們當然還得上課(儘管克萊拉希望自己能突然生場病)。下午,弗雷陪著她穿越圖書館前中央大廳,一路往東塔樓走去,她要去上算術占卜課。

  算數占卜的作業雖然寫起來繁瑣,但因為課程理論建構在數字背後的神秘性上,就這一點,克萊拉是很感興趣的。然而今天,尤其是今天,她還是太想翹課了——因為瑪諾維亞也修了這門課。

  「下次叫安潔莉娜不要在寢室裡動手,要打就在交誼廳打,或是去大廳也行。」弗雷愉快地說著,砰地推開通往東塔樓的小木門,連接塔樓的小石橋赫然出現,白日的光線射進室內,克萊拉瞇起眼睛,抬手擋在眉前,「不要說風涼話,我待會還要跟她一起上課。」

  「好嘛。」他拉起克萊拉的手,背對門口倒退走上石橋,雖然他替克萊拉擋住陽光的舉動很貼心,但那嬉皮笑臉的嘴臉,還是讓她很想把肩上的書包堵到他臉上。

  「別氣了,我再幫你教訓那個夫子,她不是一直對你很壞嗎?剛好還可以拿她實驗新的——」

  「弗雷。」克萊拉停下腳步,向他投以警告的眼神,「這次不一樣,她會那樣想很正常,不可以對她出手。」

  「但你很生氣啊。」他反駁道,「整個早上你眉頭都皺的要出汁了,不然是怎樣?難道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不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們晚點再說,我先去上課——」她拉緊書包肩帶,往前走沒兩步,疑惑地抬頭看向仍站在原地的弗雷。

  他繃著臉,眼底的怒火逐漸攀升,克萊拉下意識伸手,拉住他袖口,弗雷眼底攀升的怒火突然被某種沉默硬生生壓下。只見他撇開頭,撥開她的手,低聲說了聲「晚點見」,便扭頭往回走。

  眼望弗雷的背影就要沒入木門後頭的陰影中,不安與疼痛用力咬了下克萊拉的胸口,她雙眼輕顫。

  「弗雷——」

  他停下腳步,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側頭。

  「謝謝——謝謝你陪我過來。」

  這座石橋周遭是開闊高聳的天、城堡與山壑,一月的冰冷氣味擊打他們的臉頰。弗雷轉身,抬起下巴,像頭不願屈從的頑劣之狼,皺眉凝望克萊拉,凝望她那顫顫欲墜,有如小鹿一般的眼神,幾個瞬間過去,直到一股寒風颳過,颳起她的頭髮和圍巾,他才嘆了口氣,低下頭,大步走回她身前。

  「好煩。」他故作喪氣,垂眸噘嘴,兩條手臂擱在克萊拉的肩膀上,環住她的脖子。

  克萊拉抬頭,並未發現他的意圖,反而有些心疼地伸手想撫摸弗雷的臉蛋。

  弗雷隨即抬手覆上她手背,面色消沈無比。

  「我好像沒辦法對妳生氣。」

  「呃,那個——嗯——對不起——?」

  「那——給我點補償吧。」弗雷一臉委屈,一雙棕眸水汪汪,風中搖動的紅髮看著很鬆軟——哪來的大狗狗在那搖尾乞憐呀?一種不好的預感隨之萌生,畢竟弗雷怎麼可能會是單純無害的狗狗呢?

  「⋯⋯什麼補償?」

  「親我。」

  他回答地毫不猶豫。

  克萊拉呆呆望著他,不一會兒,雙頰瞬間燒紅。

  「弗雷!」

  他興沖沖將臉頰湊過去。

  「這次先親臉就好。」

  還什麼這次!

  「快點嘛,聽說薇朵教授不喜歡有人遲到喔。」

  克萊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又羞又氣,萬幸,這座石橋上只有他們兩人,她深吸口氣,眼睛一閉,踮起腳,快速在他臉上點上一吻。

  「嗯——」弗雷滿意地發出一串低吟,「約好了,下次如果妳又藏著什麼事,就要親我。」

  克萊拉頓時語塞,臉上的熱意讓她忘卻寒風的冷冽。

  梅林爺爺⋯⋯她是不是被騙吻了呀?



  多虧弗雷這樣一鬧,克萊拉在開始上課前一秒鐘才衝進算術占卜教室。她快速環顧整間教室,發現瑪諾維亞罕見的缺席了,但逼近的上課時間沒有給她留下空檔去深究,薇朵教授已經在整理講義,準備要開始上課,克萊拉穿越教室,三步併兩步跨越三級台階,坐上靠窗的長書桌一端。

  她的同桌搭檔諾拉.法利微微側身,又長又直的棕髮從她肩上稍稍滑落,灰色眼睛平穩沉靜。

  「還好嗎?」

  今天是她們在克萊拉身世傳開後的第一次見面,克萊拉不確定諾拉會怎麼想自己,只得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一邊向她點點頭。

  「我沒事。」

  諾拉凝眸注視著克萊拉,一語不發,即便薇朵教授已經走上講台開口說話,仍未曾移開視線。

  「我是說妳父親的事,妳還好嗎?」

  「噢⋯⋯」克萊拉對上諾拉認真的目光,心生一股親近感。

  這時,薇朵教授的聲音像是被誰打斷似的凝滯了會兒,克萊拉轉頭,瞥見薇朵教授望向這邊的視線後,連忙端坐好,拿出她的課本和羽毛筆。

  「謝謝妳,我——我會沒事的。」她悄悄轉頭,低聲說,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諾拉靜靜瞧著她,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但在片刻後她卻拿起羽毛筆,回頭專注在薇朵教授的課程中,彷彿她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

  有根針輕輕扎了下克萊拉的胸口,她開始擔心,擔心諾拉會在一瞬之間變得冷漠,就像瑪諾維亞和安潔莉娜的打架事件,就像她的秘密在一夜之間流轉於整個霍格華茲,一切都沒有可循的軌跡,即便有,她也未曾找到。

  畢竟諾拉.法利是克萊拉在史萊哲林唯一一個稱得上朋友的人——儘管她外在表現的平淡,有時甚至顯得冷漠,克萊拉仍能感受到諾拉面對自身的真誠,而她並不想失去一個這樣的朋友。

  克萊拉盯著她尚未打開的《命理與測字》課本,光線透過左側的長型壁窗落下,使窗格的細長影子遮擋住書封上的「命理」二字,既霸道又蠻不講理。

  多不公平。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建立在不公平之上運作的吧,但是既然命運都能用數字來推理了,是不是仍有什麼是她能做的呢?

  克萊拉抓緊書沿,將書本移到光線下,不讓任何陰影落到書皮上。


 
  事實證明,克萊拉確實想多了。算術占卜課結束以後,諾拉圍好她的綠色圍巾,態度淡然地請克萊拉跟她一塊兒到附近的空教室走一趟,因為有些話想要告訴她。

  克萊拉跟在諾拉身後,掛在諾拉腰側的皮製側背包輕輕前後晃動,這個背包做工精緻,樣式典雅,然而背包表面的皮革卻佈滿白色刮痕,彷彿——彷彿有人用利器刮花了它——狠狠地。

  「妳的書包怎麼會這樣?」

  諾拉回頭,面色格外複雜,「進來再說。」她說著,推開一扇小教室的木門。

  通常一步入閒置許久的空教室,只會惹得滿身灰塵,不過這間教室卻相當乾淨,只見諾拉熟門熟路地穿越教室朝窗戶走去,一下子拉開厚重的窗簾,光線頓時照亮半個空間,她輕輕將背包擺到窗邊的書桌上,身子向後靠上另一張書桌,整個人浸在日光裡,她低頭,凝視著背包,神色寫滿懷念,而後又變得冰冷。

  「你知道五年級的達婪.諾特和六年級的露希安納.塞爾溫嗎?」

  達婪.諾特和露希安納.塞爾溫,克萊拉腦中浮現一張尖瘦的長臉和一張圓潤精緻的臉蛋,這兩張臉的共通點是,無法從中看見一絲和善。

  「他們很喜歡搞純血小團體,我的書包就是他們叫人弄的,為了給我警告。」諾拉繼續說,眼神有些銳利。

  「為什麼要警告你?發生什麼事了?」

  諾拉嘆了口氣,「因為妳,他們想要找妳出來,我不想幫他們,所以他們就這樣找麻煩。」

  克萊拉呆站在原地——又是這樣?

  又是因為她、又是因為她?

  ——如果諾拉真的想跟她絕交,一點都不奇怪。

  但是,憑什麼?憑什麼呢?

  憑什麼她就得因為陌生的父親承受這些?

  「我——我會去找他們,妳可以跟他們說是妳叫我去的——」

  「不用。」諾拉無奈地望著她,「妳別去,好好和衛斯理待在一起,我告訴妳是叫妳小心他們,不是要妳衝入火窟。」

  「但是妳被他們欺負了!這不是一件小事——」

  「這就是一件小事,這種事情我根本不痛不癢,他們僅僅只是因為我不順他們的意就給我『警告』,但我可是個有腦子的人,總不可能處處聽他們的,我只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總之,這跟妳無關,妳不要亂來,自己小心點。」

  「這怎麼會跟我無關?而且不能放任他們這樣欺負妳——」

  「這本來就跟妳無關,他們看我不順眼很久了。」諾拉輕輕拍了拍她被刮花的書包,「就這樣放著,不要去修好,他們看著開心自然就會看向別的地方——」

  克萊拉曉得諾拉說的沒錯,但憑什麼她們就得忍耐呢?

  「妳生氣了?我第一次見妳生氣。」諾拉眨了眨眼睛,克萊拉的確覺得有什麼要從她胸口爆開來了。

  「不用把情緒浪費在他們身上,我的背包還是能用,只是暫時不能去修——」

  「謝謝妳,諾拉。」克萊拉沉著臉,撇開頭,轉身推開小教室的木門,諾拉連忙直起身,書桌發出喀啷喀啷的聲響。

  克萊拉扭頭,再次擠出一個複雜又悲傷的微笑。

  「放心,我不會自己去找他們,我要去找另一個人。」



  葛萊芬多院長辦公室位在學院塔二樓走廊底端,克萊拉沉重地站在辦公室門前,凝視門板上雕飾的古典花紋,深吸了口氣後,輕輕敲響木門。

弗雷:要打就去練舞室交誼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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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s @Tesslady448

2
@coonie
弗雷真的很會喔,看到他和克萊拉的互動不禁姨母笑~
諾拉是個很明事理的朋友,真喜歡這樣冷靜系的角色
每次看到因為克萊拉的父親是個殺人犯就故意為難她,覺得難過。
在這裡克萊拉是天狼星的女兒,因此就被牽連,雖然我們都知道天狼星是被彼得陷害的,不過書裡的人物不知道啊。所以也看到周遭友人對她產生偏見和惡意,好在還是有支持她的人。
想起電視劇我們與惡的距離裡,加害者家屬說過沒有父母想花二十年去養一個殺人犯。這裡我想引申出來就是:殺人犯的家人是邪惡的嗎?也許我們都要更理智地去分辨清楚。
比起我們的家人是誰,背景是什麼,血統是什麼,更重要的還是我們的選擇決定我們能成為什麼樣的人。

蒔釉(阿時 @gm40448101

1
@coonie
弗雷有夠會撩XD
但我想特別提一下哈利,這章的哈利真的好溫柔好好喔嗚嗚嗚嗚😭 他是有理由對克萊拉心存芥蒂的人,但他還反過來安慰,所以說當事人都沒怎樣了,其他放大這件事的人建議一律分到阿茲卡班XD
啊,但是滿期待看到得知老爸其實不是殺人犯後,克萊拉和其他人會是什麼反應XDDD

青蒼 Cyanblue @coonie

2
@Tesslady448

弗雷超會xD
我也很喜歡諾拉這樣的人,有自己的原則真的很帥氣!

殺人犯的家屬處境艱難,在某些人眼裡似乎做什麼都是錯的,也有些人儘管知道不對勁,依然選擇冷眼相待,這些都是現實。幸運的是,克萊拉遇到了許多願意好好正視她的人。

就像Tess 所說,最重要的始終是我們的「選擇」。

謝謝Tess的回饋!很開心看到你的留言(≧▽≦)

青蒼 Cyanblue @coonie

3
@gm40448101

弗雷很懂哈哈哈哈
哈利完全就是小天使!溫柔的力量真的很強大嗚嗚嗚
一律分到阿茲卡班好好笑xD 我覺得可以
我也很期待寫到後面,等著打臉哈哈哈

謝謝阿時留言,開心 (≧▽≦)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0
@coonie
不好意思 還沒追到最新先留個言
首先表白青蒼的文筆好棒,讀得時候字裡行間有股淡然 又有股淡淡的惆悵,雙女主都有各自面對的難題,兩人的個性截然不同,鮮明活躍,很佩服青蒼可以駕馭那麼多角色,我這方面不是很擅長XD 感覺寫著寫著就會很混亂,或是每個人個性變得很像

克萊拉真的是小太陽一枚,跟弗雷出現的篇章感覺都讓人姨母笑,喜番他們追著兔子那段,還有高塔告白的部分(配圖星夜),咦,好像都是兔子XD感受得到弗雷對克雷拉很在乎,用自己的方法讓克萊拉感到安心,弗雷在這裡有時候很像是傻乎乎的狗勾,可可愛愛


艾萊尼的部分是篇章中黑暗的集合,即使西追很想幫助他,但艾萊尼對人的距離還有不信任一直使她把他推離身邊。第一次看到艾萊尼發作真的也是嚇到我,感覺很像突然被附身。也可以明白為什麼要拒西追於千里之外,雖然他人很溫柔,甚至不會介意自己身上的怪異,但一次兩次能夠忍耐,十次二十次呢? 如果連那麼溫柔的他都無法包容,那麼誰、哪裡還能容下我? 艾萊尼加油QQ

期待樓主更新(龜速完食中

這是討論串底端!何不幫忙讓這串魔法煙綿延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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