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中心】倒影 (10/20 更新終章)

發表於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Chapter 25

  有些事,沒有親身經歷,根本難以想像。生產就是其中一件。

  水仙的主治醫師是個看上去和母親年紀相仿的婦人,在聖蒙果醫院算老資格。一頭灰髮拘謹地梳成高髻,眼袋沉重,整張臉卻不失慈祥。她總是叫水仙「女孩」,而且似乎都這麼稱呼來看診的年輕孕婦,據說是因為她們讓女醫師想起自己的女兒。打從水仙懷了肚裡的孩子開始,這個女醫師就負責替水仙做各階段的產檢,而這回她檢查完、再次抬起頭來看水仙時,略顯疲憊的臉孔綻出一抹笑:「我想,你們可以準備迎接新成員到來了。」

  看到水仙蒼白著臉,女醫師又平穩地安慰了她幾句,希望水仙放心。

  等待的期間,水仙才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景況有多麼令她手足無措。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閱讀手冊、心理建設等等。但真的面臨生產時,她的腦海簡直是一片空白,甚至感到無助和畏縮。

  不過,當陣痛的頻繁浪潮席捲而來時,她連害怕都忘得一乾二淨。

  陣痛開始變得又長又深,她不得不咬住下唇,好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一陣陣絞痛讓她有多難受。那痛苦就像海浪一樣。先是慢慢累積,接著越堆越高,最後趨於平靜,沒多久又反覆而來。水仙調整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心裡默數著時間,好讓她對接下來將浮現的陣痛有所準備。

  魯休思一直待在她身邊。他臉色死白,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情況。儘管他這麼想要一個孩子,卻沒想到新生命的誕生是這麼折騰一個母親。水仙不禁想道。還是看著她這樣的難受,而想到他當年難產而死的母親?


  他們終於讓她進手術室了。

  到了這階段,陣痛變得更加劇烈,時常阻斷她的思緒。水仙的呼吸已經變得又急又淺,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只為探出水面吸一口空氣,否則就要永遠陷在疼痛的漩渦裡。

  「準備好了嗎,女孩?」聽到主治醫師熟悉的聲音,水仙也不能放心。「聽著,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除了呼吸,就是推!」

  她戰慄地點頭,深怕自己無法抓住最後一絲勇氣。這樣的生產景況,醫生想必已在場過無數次了,但水仙卻是第一次經歷。

  「現在呼吸!」

  水仙奮力吸了一大口氣。

  「推!」醫師厲聲說道。

  她開始推,直到用盡氣力而全身顫抖。

  「呼吸,女孩!」那鎮定的聲音命令道。

  她喘息著,開口吸進空氣。

  「憋住,好,推!」

  這回她終於維持不住自己的理智,放聲慘叫。艾格蕾雅說對了,那股疼痛像要把人活活撕成兩半。她肚裡的孩子彷彿要扯開她。

  「別浪費力氣!」醫師提高音量以蓋過她的呻吟,「你只要專心把寶寶推出來就好。現在,呼吸!」

  她設法再讓自己呼吸。

  「很好,推!用力!」

  水仙可以感受到那股非推不可的慾望、她的孩子對新世界的嚮往,還有她身為人母對這孩子的企盼。她繃緊了神經,奮力一搏,設法擺脫痛苦。然而,她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悽慘的呻吟,最後,她甚至哭出聲來:

  「不,我辦不到的──太痛了!」

  「專心!」醫師冷酷地反駁道。

  「我說我辦不到!你聽不懂嗎?太痛了──太痛了!」她沒來由地發怒。水仙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更別提她現在對著主治醫師尖叫的模樣,簡直像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但那婦人只是把嘴一抿,堅定地回瞪著她。「聽著,女孩,我看過太多女人生產了,你只需要像她們一樣相信自己辦得到!呼吸!」

  水仙被迫這麼做,好減輕疼痛。

  「推!──再用力!好,呼吸!推!就是這樣,再呼吸!推!」

  她的恐懼想必感染到站在不遠處的丈夫。她可以聽見魯休思向身旁的醫師助手提出一個問題,然而水仙實在太痛了,幾乎沒辦法清楚聽見詳細的內容。倒是女醫師憤怒地轉過頭去大吼:「我已經說過幾千幾萬遍了,先生!那個什麼鬼藥水不可能有任何幫助!第一,那已經證實對產婦有一定的傷害!第二,就算現在要用也已經來不及了──」她回過頭來,又專注於水仙的生產上,「呼吸!很好,再努力點,女孩。推!」

  水仙哭著再次使勁一推,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孩子也正在努力擺脫束縛。

  「看到頭了,快出來了──就是這樣,推!用力!」

  她母親怎麼能忍受三次生產?水仙喘息著想。艾格蕾雅怎麼可能還想要再體驗一次?她顫抖著再推。呼吸。推。呼吸。如果這孩子現在還與她連在一塊兒,那他們就該心連心,他們該一起努力度過這關。她祈禱孩子快點出生,好讓她能獲得平靜。水仙使勁地把孩子推出自己體內。

  「──該死!你沒事去問他那種問題做什麼?」女醫師對助手的怒罵突然劈進水仙的思緒裡,「他說得當然對!兩個都要,廢話!這是什麼年代了,不可能還會難產而死!」

  然後她看向快要筋疲力盡的水仙。「聽好了,女孩。這是最後的關鍵。我會幫你的,但你得使出渾身解數,好嗎?」她的語氣轉為輕柔,鼓勵著水仙,「想想看,這是一件比任何魔法都來得神奇而偉大的事。」

  水仙咬緊牙關。

  「現在吸進最大的一口氣──很好,對,撐住,憋住氣。現在推!推!憋住,再來,推!推!用力!很好,推!」

  水仙再度慘叫出聲,然而伴隨著那聲慘叫的是一股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迅速地滑出了她的體內。倏地,她全身放鬆,幾乎癱軟而不住地微微顫抖。

  「出來了──梅林!出來了!就在這兒!」

  水仙閉上眼,急促地呼吸著,淚水滑過她的雙頰。

  她撐過去了。

  她沒有死。水仙幾乎要笑出聲來。

  「是個健康的嬰兒──是個男孩!」醫師大聲地宣佈道。

  水仙努力睜開眼睛,看到那疲憊的女醫師亮起了燦爛的笑容,握住嬰兒的雙腳倒吊著,熟練地將他緩緩舉起。他應該是個安靜的孩子,水仙不禁這麼想著──直到醫師用力拍打男嬰的屁股,使得那小東西發出宏亮有力的叫喊,像隻憤怒的小龍。那是健康的宣告,水仙終於放心了。

  她滿懷喜悅、難以置信地望著剛出生的嬰兒。

  這的確是一件比任何魔法都來得神奇而偉大的事。

  那是她的兒子,她的天龍座。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跩哥‧馬份是個討人喜愛的小東西。

  兒子出生以後,水仙可以整天膩在他身旁,似乎永遠不會感到厭倦。她愛跩哥的每一個部份。他那張白淨可愛的小臉、清亮的笑聲、胖胖的小手,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讓水仙為生命的奧妙感到驚奇。這樣完美的孩子真是他們創造的嗎?她覺得所有的榮光都籠罩於自己身上,她為母親這樣的身分而感到榮耀,並且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就算要付出一切,她都會保護跩哥。

  跩哥繼承了魯休思的眼睛,然而那冰灰色的氣息卻也有些不同,水仙在兒子的眼中讀到還未涉世的天真無邪。魯休思或許也曾有這樣的時光。而跩哥現在尚還稀疏的柔細髮絲則是鉑金色的,他們倆共同擁有的髮色。這孩子長大後,或許會跟魯休思頗為相像。

  馬份家得了一個繼承人的好消息立刻傳了出去,就像水滴落進寧靜的湖泊、引起了漣漪、緊接著就是平靜被破壞後的喧囂。

  水仙的母親立刻登門造訪,急著想要看看外孫的模樣。在水仙眼裡,母親對跩哥簡直是愛不釋手,那張臉孔洋溢著許久不見的慈愛,不失耐心地逗弄著剛出生的跩哥──母親曾經是那麼地想要一個兒子。看著母親,水仙想起了去世已一年多的父親,要是他在這兒,一定也會喜歡跩哥的。

  艾格蕾雅也親自送上了祝賀,並且帶著小西奧多來看他教母的兒子。兩個新手媽媽沉浸在為人母的幸福中,興奮地談論著兒子們的將來,他們的學業、甚至是他們的婚姻;她們的丈夫只好退到一邊談論為人父的事;而跩哥與西奧多,則躺在彼此身旁熟睡。

  當然,跩哥出生後的情況應驗了她母親所言。每天都有貓頭鷹啣來祝福的卡片。那些卡片堆積在一處房間裡,遠遠看去就像座小雪山──帕金森夫人甚至送來了一封長信。其中最特別的,莫過於女巫週刊的來信,表達希望專訪馬份夫人的強烈意願,但水仙只是大略瞄過之後,便搖著頭把信丟進垃圾桶裡。每個人對她的兒子是這麼地感興趣,水仙卻不急於讓他曝光,她還想多享受母子間的私人時光。等他長大,有的是時間應付外頭的紛紛擾擾。


  不只是她要對付排山倒海而來的關心,魯休思似乎也閒不下來。食死人那邊的任務越來越頻繁,而他又要在魔法部面前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更糟糕的是,成天有死纏爛打的記者想要詢問關於跩哥的事。水仙猜他動用了一小筆錢來擺脫這些可怕的關注,好讓自己能稍獲喘息,專注於值得專注的事情上。

  跩哥剛出生時,魯休思就向水仙提議,他們應該找個奶媽來帶這個孩子。但水仙說什麼也不願意。「我不會讓別人來照顧跩哥。」水仙堅決地否定了他的建議,「我會負責。如果你反對到底,那就讓多比來照顧你兒子。」這句話讓他從此閉上嘴,絕口不提關於保母的事。

  水仙每天都在為孩子忙進忙出。如果跩哥哭了,她會立刻放下手邊的事,抱起兒子輕輕搖著,在他耳邊輕喃安慰的話語;跩哥吃飽後,她也會抱著他,輕拍他小而柔軟的背,直到他舒服地打出一個飽嗝;跩哥呵欠連連時,水仙會輕柔地唱搖籃曲,在他的嬰兒床邊說故事,直到那雙溫柔的灰眼睛滿足地闔上。

  她一點都不覺得疲累,相反地,她總是活力充沛。水仙願意做任何事,只為了看見兒子的笑容。

  但有些時候,嬰兒的狀況難以捉摸。要是跩哥臉色不對勁了些,水仙就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魯休思會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尤其當水仙要求一定要找醫生來時,他一定會強烈地希望她冷靜下來。有時候,他們還在用餐,育嬰房就傳來尖銳的哭聲,水仙總是馬上放下餐具,飛快地趕到兒子身旁,等她回來,魯休思也總是滿臉無奈。

  他們夫妻倆還是和從前一樣努力咀嚼著育嬰手冊,希望在對的時機發揮適當的功用──但事實證明他們每次都無法應付,只好把育嬰手冊丟到一旁,盡其所能地滿足兒子的需求。剛開始,魯休思還能做到一些關於寶寶的事,譬如說更換尿布(這讓他們最頭痛,還爭執了許久該從哪裡下手)、逗啜泣的兒子開心等等。但水仙很快地就攬下每一項工作,使得魯休思簡直像被晾在一旁,最多也只能為兒子多添些玩具或是嬰兒用品。


  跩哥有時會在晚上放聲大哭。這確實很折騰人。

  在香甜的美夢中被尖銳的哭聲硬生生地吵醒,水仙不得不爬下床,披上睡袍,快步走到育嬰房裡哄兒子入睡。一個晚上一次也就罷了,但有時卻接二連三,水仙也只能反覆上下床,無法一夜好眠。

  這樣的困擾顯然折磨著馬份莊園裡的每個人。不只是魯休思的臉色變得更蒼白,水仙照鏡子時都能發現自己的疲憊不堪。更別說多比圓凸的大眼總像沒睡飽一般地充血。只有小跩哥還是活力充沛地迎接每一天的到來。



  艾格蕾雅的拜訪讓水仙不知怎地感到一陣放鬆。她才剛哄跩哥入睡,便忙著招呼艾格蕾雅,然後依在沙發上聽好友談論最近的事。

  「是很不好受。」艾格蕾雅說,「但你何不讓魯休思跟妳分擔一切?我相信他一定也很想要參與這些。」

  「我有讓他做事呀!」水仙急著反駁。

  但艾格蕾雅笑出聲來。「你指的是多久以前?」

  水仙聳聳肩,不知該如何回答。「我會的,我是說,我會嘗試看看。」

  「你不放心把兒子交給他嗎?」

  「不是。」水仙回答。但明明就是,她在心裡虧著自己。

  「我就放心把兒子交給文森帶。」艾格蕾雅微笑,「雖然我偶爾會嫌他笨手笨腳,但我事實上也沒好到哪裡去。每個人都是第一次嘛。」

  水仙點頭,心裡卻又想著育嬰房裡熟睡的兒子。


  艾格蕾雅拿出帶來的雜誌,然後遞給水仙。「我猜你會對這個感興趣。」

  一看見封面,水仙整個人便陷進沙發裡。「梅林,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我。」

  那是最新一期的女巫周刊。封面上是水仙的照片,斗大聳動的標題想必吸引了不少女巫閱覽,但水仙只是皺起眉頭地翻開。周刊的記者花了不小的篇幅從她和魯休思的認識寫起,一直到跩哥出生。他們說她和魯休思在學校就認識彼此,那是對的;但說兩人當時就互生情愫,大錯特錯。沒有一個段落讓水仙覺得有意義,他們採訪不到她,就拿舊資料來天馬行空想像一番。

  水仙將雜誌還給艾格蕾雅,不住地搖頭。

  「我剛結婚時,他們也是一直想要我的專訪。現在有了跩哥,他們就像一群看到鮮血的吸血鬼。」

  艾格蕾雅輕笑了下。

  「讓他們去說吧,反正若是太過火了,魯休思會出面處理的。」





  而他真的這麼做了。

  那期的女巫周刊被強制全部收回,記者因為涉及個人隱私而被嚴厲警告。媒體突然對馬份家族的繼承人失去了興趣,頓時銷聲匿跡。

  水仙樂得輕鬆,這樣便能更專注於跩哥身上。雖然艾格蕾雅的提議不錯,她終究還是無法放下兒子。


  那天半夜,水仙又從睡夢中被哭叫聲吵醒。她努力睜開朦朧的睡眼,穿上拖鞋又披好睡袍,急急忙忙地趕到育嬰房。跩哥不知道是因為做了惡夢,還是只是單純思念母親的懷抱,在嬰兒床裡扭動、哭叫著。水仙一邊柔聲安慰著他,一邊將他輕柔地抱起,在懷裡搖著。她清了清略為沙啞的喉嚨,小聲地唱起搖籃曲。

  過了一會兒,跩哥終於睡著了。小小的身軀在母親的懷抱裡規律地呼吸。

  水仙呼出一口長氣,將寶寶放回床裡,又快步趕回房間,脫下睡袍及拖鞋,縮進被子裡。


  很快地,她又再度進入夢鄉。但不知隔了多久,隱隱約約地,又聽見跩哥的哭聲。她強迫自己醒來,撐起身子,確認那並非自己的幻想,便立刻滑下床。這回她連拖鞋或睡袍都懶得拿,直接赤著腳趕到育嬰房,又一次哄兒子入睡。她的搖籃曲變得雜亂無章。幸好,跩哥在母親的聲音裡又沉沉睡去。水仙疲憊地回到房間裡,甚至懶得去拉被子,倒頭就睡。

  然而過沒多久,哭聲再次傳來。

  水仙深陷在夢境裏。她想要爬起來,卻又想縱容自己繼續睡下去。她實在太累了。累得逼自己相信那都是幻想,她現在需要的是睡眠。水仙在睡夢裡猶豫不決,隨著哭聲越來越大,她不安了起來,夢也受到了擾動。

  但接著,她感受到床減輕了些許重量,然後是魯休思的腳步聲。

  她繼續閉著眼,享受著睡眠。

  然而哭聲仍持續不斷。

  她皺起眉,下定決心截斷睡夢。水仙知道自己不能放任兒子在黑暗中哭號。


  水仙終於甦醒過來。哭聲已經停止了。她看向身旁空盪的一側,急忙又下了床,快步趕到育嬰房去。

  她在走廊就能看見魯休思的影子。在柔和的月光下,抱著兒子來回走動的影子。

  水仙望著他輕輕地在熟睡的跩哥額前印下一個吻,然後將寶寶放回嬰兒床裡。魯休思回過頭來,看向靠在門邊的水仙。她向他露出感激的微笑。

  她真不該懷疑他的溫柔。

  魯休思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跩哥,然後走向水仙。「他睡了。」他刻意壓低了音量說道。

  「我知道。」她望向嬰兒床,又看向他。那雙與跩哥同樣色澤的眼睛。

  他輕攬住她的肩膀。「我們回去睡覺吧。」


  那晚,跩哥沒有再哭鬧過。水仙緊依在魯休思的臂彎裡熟睡,直到天亮。

(TBC)

麻油雞 @leetone1207

0
芒果安安
沙發已搶>_0

我好久沒去月台了忘記那邊的進度到哪了囧
不過一路看著水仙跟魯休斯的感情進展,總覺得你描寫的好細膩啊啊啊啊啊

生產的部分也寫的好詳細-//-
身歷其境般的感覺(倒地

我本來是頗不喜歡馬份家的
但是當初就是看到這篇之後才對馬份家開始慢慢改觀
順帶一提我超愛佛地魔的可惡,我的小魔魔<3(誰

請原諒我打不出什麼正常的評論QQ
不過我一直都很喜歡這篇給我的感覺,淡淡的細水長流的那種

我不知道怎麼說啦總之我很喜歡這篇就是了QQ
芒果加油
我期待從此之後的每一篇>_0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to~麻油雞(雖然想叫你dobby不過就跟著仙境吧w)
沒關係啦 反正快更到進度了XD(庫存快用完意味)
畢竟前部分的水仙很討厭魯休思
要讓她的心意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真的要慢慢經營
不可能一下子就忘記西奧多 投入魯休思的懷抱

生產(艸)
說實話我也沒生產過(當然)
都是問媽媽、自己看電影翻小說 然候設法寫出來的Orz
(但是有朝一日還是要生生看的說)

很高興這篇可以讓你對馬份家改觀XDDD
(這就是我寫本文的初衷了QWQ)(不我絕對沒有要推廣魯休思‧馬份)
我也超喜歡佛地魔的(香檳!!!) 小說世界中最愛的反派之一~

(拍肩)沒關係的w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情(←破心術)
這篇因為有了孩子的加入,讓夫妻倆無意間竟然拉近距離了

好的w
寒假也快結束了 我目前是想要一天一更 把進度都放上來>wO

席倫 @Hachi

5
芒果芒果請原諒我無法克制第兩百樓的強烈誘惑ˇ_ˇ

要先自首一下其實之前我在仙境先看到芒果貼的進度,整個故事太吸引人,
我又忍不住跑到月台去看後續,不過看到第二十一章我就淚崩不敢再追下去了(還怕被室友追問一直偷偷擦眼淚orz)
現在終於鼓起勇氣把後面看完了!!

從第一章開始我就不斷地驚嘆,芒果的文筆非常細緻凝練,
每一段敘述、表達與對話都那麼恰如其分,不多也不少,讓我看了萬分感慨啊>////<
(真的每一句台詞都會讓我細細咀嚼這樣,整篇散發出一種古典優雅的氣息)
在這樣的筆觸下,每一個主要角色都栩栩如生
身為主角的水仙,比起原著寥寥幾幕所出現的形象更為立體,
當時看原著時我只覺得她是個美貌的,鍾愛兒子而不惜一切的母親。(同時覺得跩哥這個小霸王從小就被疼到大ww)
但在芒果的塑造下,她的獨立與心緒起伏都引起我很大的認同感

兩大男主角更不用說了XD
西奧多和魯休思兩人都好讓人心動www
尤其是魯休思一開始的冷漠傲慢到後來慢慢翻盤的形象,
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看到他們慢慢地從純種聯姻到相知相惜,我想這對夫妻已經成功擄獲眾讀者的心了XDDD
(引用一下社會心理學的看法,由負轉正的印象會比一路都是正的印象還來得更加深刻,評價更高XD)

其他配角的描寫也都很鮮明,忠於原著卻又處處可見芒果自己發揮的空間與巧思,
而配角當中我最想提的是水仙的父親,布萊克先生吧。
這個父親的形象從頭到尾都是如此溫柔睿智,
很容易代入自己的生命經驗裡,一位影響我至深的長輩這樣,
因此看到後面的橋段才會和水仙感到同樣的心痛。這樣代表芒果真的寫得很成功吧QQQ(擦淚)

我很喜歡芒果這樣以穩健的一支主線,以水仙作為主要敘述視角,卻又能讓各角色的成長、轉變環環相扣。
跩哥出來以後讓原本詭譎動盪的故事氣氛又再次變得歡樂不少XD
噢噢我也好期待後面章節更新!!!>"<

PS有點好奇想偷偷請問芒果以後有出版創作或往文學發展的打算嗎><(如果覺得這問題冒昧的話就不用回答了沒關係XDDD)

喵羽。 @vivian1105

0
芒果好厲害喔
生產過程的掙扎和痛楚
無一不清晰呈現在眼前

然後有個有錢的丈夫也是不錯的
可以壓下媒體呵呵🤭

最喜歡最後一段了
那樣的魯休思出乎意料的帥呢
很迷人的溫柔

他一定也更愛水仙了吧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to~席倫
沒關係XD 恭喜獲得兩百樓wwww

謝謝席倫qwqqq
我、我很崇拜你的文字和故事!!!!(趁機告白)
很高興能夠讓水仙立體化
我一直很怕自己把主角寫壞了、變得過於形式、落入窠臼中
正是因為原作裡她對兒子的那份母愛(不亞於莉莉對哈利呀!!)
所以讓我注意到這個特別的角色。
身為布萊克家最小的女兒,她本來是捧在掌上的千金。
但是隨著身分的轉變和時代的遽變,她必須學會獨立和勇敢。

西奧多和魯休思兩大男角的個性截然不同
說實話,寫前面的時候大家都很喜歡西奧多的情況下
我自己也沒什麼把握可否讓魯休思後來居上。
原來這可以用社會心理學驗證!!!我自己也是喜歡由負轉正(漂白) 通常也會情不自禁地更同情更喜歡漂白的人物!!

水仙的父親也是我自己特別喜歡的角色
由於原作沒有任何的設定,我就下意識地覺得他應該是個好爸爸了
(雖然我知道有些作品裡面他是個壞爸爸)
或許也是因為父親這個角色在我的生命裡也有一定的份量www

畢竟是【水仙中心】,這也是我第一次只以一個角色的第三人稱寫作
之前寫的配對通常都會切換視角(艸)
年紀尚小的跩哥就算是黑暗時代裡負責緩和氣氛的開心果囉w
哈哈w我會盡快更新的w

回ps:這個嘛,雖然是我的夢想,但還是要看造化機運了orz 席倫呢???

to~喵羽
嘿嘿,雖然寫起來很累,但我相信生產絕對是幾千倍的累
(雖然如此還是想要有小孩的我↑)
這些都是旁敲側擊的詢問、看電影小說來的細節orz

沒錯www
這證明了好老公是必需品 壓下媒體必備

最後一段 總算讓魯休思發揮父親這個身份了w
哼哈哈 這就是咱們魯休思隱藏的溫柔啦wwww
平常不露出的一面 夜深人靜才出現

沒錯。不過水仙可能沒體會到這一點。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Chapter 26

  新上任的魔法部長是名女巫。

  密生‧巴諾。

  這位年輕的女巫佔去了整張頭版的版面,偌大的黑白照片將她的眼神勾勒得堅毅而銳利。即便有些守舊的巫師對女巫領導魔法部這件事感到遲疑,人們對她仍抱持著高度期待,希望巴諾能夠重整混亂的魔法界、剷除黑暗勢力。巴諾也向人民保證會竭盡全力,與柯羅奇同心合作,使食死人得到他們應有的潰敗。真有勇氣的發言,水仙想,她注意到頭版的照片,新部長身邊部署了眾多正氣師──看來巴諾仍舊考慮到說重話的後果為何。

  魯休思一走進來,水仙立刻將早報擱在桌上,裝得一派輕鬆。但她的思緒還停留在那些報導上。優秀的女巫、魔法部的新星──這些字眼在她的心裡不斷翻攪。從前,教授們也這麼期許過她。許久以前的夢想又復燃了──她還以為自己能夠忘記。

  「你看到新任的部長了?」他還是注意到了。

  「是呀。」她稀鬆平常地回答,「我猜女巫領導魔法部算是新氣象。」

  他揚起眉。「她是錫亞‧溫佛瑞的左右手,溫佛瑞當魔法部長的時候就已經為她鋪好路了。可惜,老柯羅奇得再等好一段時間。」

  「你都不擔心嗎?」聽見他批評柯羅奇,水仙總有些不悅,「對於你們的事,她比溫佛瑞還熱心。」

  他輕蔑地冷笑一聲。「為什麼要?」

  「恐怕你對女巫沒什麼信心吧。」

  他繞到她背後,靠著沙發,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水仙。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當然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她只不過是在氣自己,然後不負責任地將一整團怒火丟給他。她伸手按住那隻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你曾經想過別的嗎?」水仙忽然問。

  「別的?」

  「別的生活。沒有馬份家族的責任,沒有獨子的身分──單單只是你。」她轉頭望著他,「你曾經想過嗎?」

  他抿起唇,「我的生活沒有別的。我從沒想過,也不需要想。我是魯休思‧馬份,這個姓氏會跟著我一輩子──它是我的責任。這就是我的生活,水仙──我唯一的生活。」

  他鬆開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扶手椅坐下。

  馬份。這姓氏是一個禮物,一個責任,一個詛咒。水仙望向他,魯休思皺起雙眉,頭傾向壁爐的方向,盯著細緻奢華的浮雕,心思卻彷彿完全不在那些裝飾之上。

  「魯休思,你知道我曾經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嗎?」水仙柔聲問道。

  魯休思沒有看向她,但他緊鎖的雙眉漸漸鬆開,他的態度軟化。正當水仙要娓娓道來時,出乎意料地,他開口:「你想到魔法部去,貢獻你的能力和青春,做你一直以來就想做的工作。」他瞄向她,「我說得對嗎?」

  水仙有些驚訝。她從沒向他提過這些,但他卻知道。「一半一半。」她回答。在他能接話之前,她搶著說下去,「還有,一個家庭。一個比任何工作都來得重要的家庭。」

  「所以你現在很失望。」那不是個問句,而是肯定句。

  「不。」水仙細語,怕他沒有聽見,她重振勇氣:「我很滿足。」

  當然,這和她當初在腦海裡勾勒的家庭不太相同。一個丈夫的位子是有的,但不是魯休思‧馬份,而是西奧多‧羅萊。西奧多,當她再想起他時,反而覺得他的面容模糊了起來。過去的她總覺得這段婚姻像一場夢境,而現在呢?西奧多才像是一場夢。魯休思是真實的,是可以碰觸的真實。

  突然間,魯休思的目光轉向水仙坐著的長沙發。剛學會坐的小跩哥正靠著一角,把玩著手中的玩具,一對上父親的目光,便露出燦爛的笑容。

  魯休思傾身將他抱起,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小跩哥吸吮著手指,晶亮的灰眼睛看向母親,又仰望父親。魯休思對他微笑,撫著兒子輕柔的金髮。小跩哥咯咯地笑了起來,拉拉父親鉑金色的長髮。

  水仙溫柔地凝視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心中滿是喜悅。她固然失去了一些事物,但也得到了不少。

  跩哥轉過頭來,伸出小手對母親晃呀晃的,魯休思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水仙。這兒如今有了兩雙同樣好看的灰眼睛。水仙回以微笑。

  是的,她很滿足。




  水仙習慣與兒子共享午睡的時光。

  他們會在她專屬的房裡、在柔軟的大床上酣眠。她喜歡兒子圓滾白皙的小手臂抵著自己的胸口,還有他閉著雙眼、粉嫩的小臉,她也喜歡他的體溫和香味。她的手覆在跩哥小小的身軀上,感受那堅強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在他的夢鄉裡打著規律可愛的節奏。

  水仙總是比跩哥還早醒來。此刻她望著他細小濃密的睫毛,映著午後的陽光,他綿軟的金髮比任何羽毛都來得柔軟。有太多次她望著兒子,簡直無法相信,這麼美好的小東西竟是出自於自己。

  那天貝拉來拜訪時,她姊姊看著跩哥的眼神也是同樣地難以置信。或許,對貝拉來說,這樣嬌小又柔軟的嬰兒比夢境還要來得飄邈。水仙清楚記得,貝拉逗弄著懷裡的跩哥時,那專注的眼神──水仙幾乎相信若貝拉也能如此幸運,一定會是個稱職的母親。但那母性的溫柔持續沒多久,貝拉的微笑變得扭曲,眼神又變回瘋狂而尖銳。貝拉說跩哥活脫就是他父親的翻版。這話不少人都說過,但只有貝拉的語氣──在水仙聽來──帶著一種嘲諷和不甘。

  當時,水仙直覺地將兒子從貝拉僵硬的懷抱裡抱開,她姊姊冰冷的眼神像在說:如果我能,肯定會有個比他還優秀的孩子。

  貝拉的態度讓水仙既想同情她、也想與之保持距離,如果她也經歷貝拉的遭遇,那情況便大不相同了,她們兩姐妹可以同病相憐──但事實是,她獲得了貝拉窮盡一生夢想的事物,她沒有資格也沒有地位去安慰她的姊姊。她的安慰會變成一種刺傷人的炫耀,儘管那並非水仙的本意。她知道貝拉仍疼愛她,但不如從前,貝拉對她的愛裡已經參雜了忌妒,雖然那並不會影響到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畢竟手足之間本來就有一場隱形的競爭,而水仙也是母親以外,貝拉在娘家僅存的親人──過往少女生活的一丁點具體回憶。

  下午似乎才過了一半,水仙已完全沒有睡意。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深怕吵醒仍在睡夢中的跩哥。換好衣服、整理了頭髮後,她便緩緩步出房外,又隔著門縫看跩哥最後一眼,才輕聲關上門。


  少了跩哥的嬉鬧聲,馬份莊園的走廊又變得死寂,好像回到小跩哥還未出生前的景況。少了收藏品,這條鋪著刺繡地毯的走道變得空盪許多。

  八個月大的跩哥已經學會爬了,而且樂在其中──這還是頭一遭,不用哭著要母親抱他過去。現在,跩哥想到任何地方去,只要移動小而靈活的手腳就好了。而他也是個小小的冒險家,幾乎爬遍了莊園的每個角落。深怕他會遇上危險,水仙堅持多比必須縝密地清掃每一塊地板,好讓跩哥不會因為碰到什麼尖銳物品而受傷。至於魯休思,水仙也要求他將走道上的藝術品收拾乾淨,全數堆放到地窖,以免威脅到兒子的安危。

  下樓後,水仙注意到走廊底的會客室,門大方地敞開。似乎是認為她和跩哥都在午睡,因此沒有任何顧忌。整座莊園是如此地安靜,以至於會客室內的人聲清楚得就像在水仙身邊交談。

  「──如果不是現在,那是什麼時候?」

  那是巴坦‧雷斯壯的聲音。乾澀、興奮,又急躁。

  「主人需要更強大的軍隊,魯休思,而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就算我不這麼做,他還是不會懷疑我的忠心。」

  巴坦嘖了聲。「你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是吧?我前前後後說過多少次了。聽著,密生‧巴諾擺明要和我們宣戰!如果這個女人可以號召正氣師、號召他們的家庭來阻礙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行?整個雷斯壯家族都投入黑魔王麾下,但是馬份家族呢,魯休思?你的夫人需要發揮能力的地方──」

  「但不是在戰場上。她會需要站出來,但不是現在,時機未到。」

  「不是在戰場上,難不成是這裡嗎?喔,不,慢著,讓我猜,你該不會是在為自己留後路吧?你對黑魔王沒有信心嗎?你覺得他會失敗?或許你不讓水仙加入我們,是因為你害怕黑魔王失敗,到時候愚蠢的魔法部來詢問你時,你只要端出你的妻子,辯稱你是逼不得已、你一直都是魔法部的朋友──我猜得對嗎,好友?」

  「真可笑。」

  「你在笑,魯休思。但你也在害怕。黑魔王不樂見他忠心的屬下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你說你自己忠心,那麼,證明!讓她加入我們──喔,我敢說她一定這麼要求過。貝拉在我們之中可過得好著呢。你以為水仙不願意追隨她的姊姊嗎?況且,道夫可以讓他的妻子為了這一切拚命,你的忠誠難道比不上我哥哥嗎?」

  魯休思冷笑一聲。「我倒要反問你了,巴坦。既然你認為奉獻出整個家庭可以表現最崇高的忠誠,那麼,你何不快點找個好女孩成婚呢?你們可以一起出生入死。這不正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嗎?」

  「我會的,但不是現在。」

  「喔?如果不是現在,那是什麼時候?」

  「這不是我來的目的,魯休思──」

  「而你要談的事情,巴坦,也不是我願意見你的原因。」

  巴坦似乎還想爭辯,但魯休思不讓他有機會說下去:「我還願意見你是因為我當你是朋友,是同事,是可敬的古老純種家族的子嗣。在你要求我讓水仙加入我們之前,先看看你週遭還有多少人也和我一樣──啊,你想到了,是吧?還真不少呢。」

  「我會說服他們,一個也不會少!」

  「那麼就去忙你的吧。你暫時無法說服我。」

  「無法說服你,但為何不問問她呢?」

  「她的回答會跟我的一樣。別費心了,巴坦。過去的她或許會願意追隨貝拉,但現在,她的心思在別的事物上。」

  「你的兒子,當然了。馬份家族未來的繼承人。」巴坦說,「但是外界有一些傳聞,」他的聲音變得陰險低沉,「當然啦,只是傳聞。他們是怎麼說的──你們之間沒有愛情。是這個孩子讓她繼續留在這裡,繼續當你另一項寶貝收藏。她愛你嗎?喔,還有,你愛她嗎?」

  水仙抿起唇。

  巴坦又繼續說道:「要不是羅萊離開──」

  「這些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喔,有的!我只是好奇一件事。告訴我,好友,你在保護她嗎?或者,我該修正我的話──你自認為在保護她嗎?」

  魯休思還未開口回答,樓上就傳來跩哥響亮的哭聲。水仙驚愕地轉身上樓,會客室的對話也被這哭聲打擾而停頓。慌亂奔離的同時,水仙還能聽見巴坦的冷笑。


  她快步跑進房裡。跩哥四肢亂踢、扯著嗓門哭叫。想必是醒來時不見母親蹤影,才會如此驚惶失措。水仙趕緊安撫他,將他抱進懷裡。跩哥抽泣了幾聲,這才停止了哭泣,安穩地靠在水仙的肩上。

  水仙停在落地窗前,思緒卻變得更加混亂。

  他在保護她?他愛她嗎?還是他只是在保護自己其中一項寶貴資產?他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合乎家族利益、合乎他的利益。巴坦的猜測並不全然都是錯的,魯休思或許是在利用她為自己留後路?有何不可呢,她是他的妻子,忠誠的妻子。

  他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時機。在那之前,他不會輕易放掉任何籌碼。如果黑魔王得勝,他再讓水仙加入也不遲;如果他們失敗了,一個不是食死人的妻子是他還有光明面的鐵証。

  馬份家族自古以來都會為自己留後路,這是他們狡猾的家族傳統。

  他對她說過,現在不是時候。他極力反駁她每一個打算加入食死人的念頭,為什麼?他真是在保護她,還是巴坦話中的意思──控制她,正如控制他週遭的一切?

  她心裡另一部份殘存的水仙‧布萊克彷彿又活了過來,不斷地哀求她回想過去曾有的夢想。

  魯休思為她做的事情:答允她做些烘焙之類的趣事、讓她接管眾多家族產業,種種事情,似乎變得不再那麼令她感激。她該感激嗎?水仙皺起眉頭。這和一個偉大的女巫沾不上一點關係,這是魯休思‧馬份想要的好妻子,在他還可以容忍的範圍。她被困在這裡太久,竟然盲目地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自己所要的一切。甚至連他說的,關於魔法部的工作無聊單調的話,在現在的她聽來都像在說謊。他在控制她!

  她絕望地抱緊了跩哥。

  不,她怎麼能這樣想?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要是他讓她到魔法部去工作,那些純種家族將怎麼看待這整件事?歷代的馬份夫人都是養尊處優的呀,而她竟然在魔法部工作!那些成日喝下午茶的夫人們會怎麼取笑她?那些社交場合的男士們又會怎麼追問魯休思,是不是被失心瘋的妻子下了蠻橫咒?

  他給她的一切,已經比那些古老家族的男人們願意給他們妻子的事物來得要好太多了。他盡其所能地不去破壞家族傳統,設法讓她在這些束縛下能有最大的自由。她怎麼能因為巴坦的幾句話,就將這一切怪罪到魯休思身上?是她自己選擇嫁給他的,沒有人逼她。水仙知道馬份這個姓氏的重量,而她也知道,自己應該抬頭挺胸,學習她的丈夫,去接受、去承擔。


  巴坦走了之後,水仙才到樓下去。她想避開那個男人,巴坦近年來變了許多。她慶幸自己沒有被安排嫁給他。

  水仙在書房裡找到魯休思。他背對著門,坐在書桌前,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的景致。水仙安靜地、緩緩地走到他身邊。那雙灰眼睛仍盯著前方。

  「跩哥還好嗎?」

  「他在樓上玩呢。」水仙說。

  他抿抿唇。「他之前哭得很大聲。」

  「他只是需要我而已。」水仙將手按在他緊繃的肩膀上。她知道,此時此刻,他也需要她。

  魯休思沒有作聲。

  外頭是風光明媚的好天氣,景致宜人。但如今,整個魔法界卻籠罩在烏雲底下,風暴將至,無人得以脫身。光明與黑暗界線地如此分明,人們都不得不選一邊站。而她早已做好了決定。無論如何,她必須、也想要這麼決定,她不會後悔。

  「一切都會沒事的。」水仙柔聲安慰他道,而後,將他摟進懷裡。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每天都有人死去。

  不論是魔法部口中的好人還是壞人,死在戰鬥中、死在索命咒下,死亡的陰影害得魔法界上下人心惶惶。或許只有最純真的孩子無法感受到這層恐懼。此時此刻,跩哥和西奧多正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新玩具。已經九個月大的跩哥剛長出新的乳牙,對什麼東西都躍躍欲試地又嚼又咬;小西奧多如今也滿一歲了,剛學會走路,時常靈活地穿梭在家具之間,踏著輕快而蹦跳的腳步來到艾格蕾雅身邊,向母親索一個臉頰上的吻。

  收音機沙啞地播放著廣播。歡樂的節目已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駭人聽聞的新聞,死者的名字不斷地被提起,就像酷刑咒一樣地糾纏水仙不放。她並不認識他們,但她同情他們,這些死去的可憐人必定都有親人。她害怕有天廣播中唸出的名字會是任何一位她曾聽說過的人物,或是她姊姊,或是魯休思。

  從兩個星期前到現在,她已經聽到十多個從前同學的名字。他們不一定是熟人,但卻曾經在她眼前活過,那些學長姊、同學、學弟妹,那些曾經活躍在霍格華茲的少年少女們,如今走入了冰冷的死亡。昨天,她聽到曾和自己同房的敏妮失去了丈夫──那不幸的男人失蹤了三天,最後在一條河邊找到他殘破的屍體。

  魯休思現在鮮少待在莊園裡,情勢變得劍拔弩張之後,他便早出晚歸。水仙發覺自己無法忍受獨自陪著兒子待在家裡,她需要有別人陪伴。她有時會到母親家,但大多時都像現在,來找艾格蕾雅。她們了解彼此的擔憂,也時常互相安慰。

  艾格蕾雅坐在單人沙發上作著針線活兒,不發一語地聆聽最新公佈的傷亡名單,等到公佈完最後的名字,她們兩才鬆了一口氣。這就像是場永無止盡的酷刑,水仙也明白她們焦急的等待有多麼自我矛盾,她們不希望聽見自己丈夫的名字,卻又害怕關了廣播會因此錯過壞消息。

  由於還不到最後揭露身分的關頭,食死人們戴著面具作戰,以防被認出而影響到他們真實身分的生活。而當一個食死人不幸戰死後,正氣師會掀開那張面具,他或她的身份因而從此曝光。一些純種家族的優秀子弟就這麼死了,而他們的家人也受到魔法部的監視,在失去子嗣的痛苦之下又活在世人鄙夷的眼光中。

  下一個被掀開面具的又會是誰?

  水仙聽著廣播裡柯羅奇的信心喊話,冷不防地想起那殘酷的事實──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站在反對父親的那一方。如果下一個被掀開面具的人是小巴堤‧柯羅奇,那將會是多麼撼動魔法界的事情呀!柯羅奇不只失去了孩子,更失去了全魔法界的信任和尊重。因為他還被蒙在鼓裡,才能這麼信心十足地向魔法界演說。而整個魔法界敬重馬份這個姓氏,要是魯休思的身分被揭穿,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如此煎熬的折磨會一直持續下去,每個人都知道,得等到大戰結束、任何一方獲得勝利後,才能真正終結這可怕的噩夢。

  「昨晚,他受傷了。」直到廣播節目暫時轉播別的新聞時,艾格蕾雅才說,「文森說有三個正氣師──天啊,」她臉色死白,「他們有可能會殺了他,要不是其他同黨搶先殺死那三個人──」艾格蕾雅猛眨著眼,抑制害怕的淚水。「我不知道我們還能撐多久。水仙。我──我只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誰贏誰輸都無所謂,都不重要了。如果他──」

  「文森不會有事的,艾格蕾雅。他是個法力高強的巫師,也是食死人裡面最資深的一員。」

  「我知道,我知道。」但她完全無法靜下心來穿針,因而扎傷了自己的手指。

  那細嫩的指腹在今天已經被扎傷不知多少次了。艾格蕾雅拋下手中的活兒,絞著自己的手,焦慮地看著窗外。已經過了晚餐時間,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西奧多又爬下椅子,跑到母親身旁,拉拉艾格蕾雅的手。看來他想喝些什麼。家庭小精靈很快地完成了女主人的要求,端來了一小杯水。西奧多仰起頭來,咕嘟咕嘟地全數喝光。艾格蕾雅望著他,他則回以笑容。

  小西奧多的笑容就像他母親一樣溫柔善良,只不過多了一點童稚。但不是頑皮。

  「小西。」水仙溫柔地喚他。她總是叫他小西,好讓過往的影子不會重疊在這個新生命上。西奧多立刻來到教母面前。

  水仙細細端倪這張白皙的小臉,知道他長大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看的男孩。她輕柔地撫著教子棕色的短髮。

  「你媽咪心情不好,你可以抱著她、安慰她嗎?」她柔聲說著悄悄話。西奧多機伶地點頭。水仙微笑。「乖孩子,快去吧。」

  西奧多爬上了母親坐著的沙發,摟著艾格蕾雅的脖子,將自己陷進母親懷裡。小小的唇在艾格蕾雅蒼白的臉上印了一個吻,雖然還不會說話,那晶亮的眼睛已道出最大的關心和安慰。艾格蕾雅笑了,吻吻兒子細緻的額,將他緊摟在懷裡。一個妻子或許可以柔弱,但一個母親無時無刻都會堅強起來。

  「別怕,西奧多。」艾格蕾雅輕聲說道,「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他今晚一定可以唱搖籃曲給你聽。」

  坐在一旁的跩哥咬著玩具,望著艾格蕾雅母子親密的摟抱,立刻對水仙伸出兩隻小手,渴望也待在母親令人信賴的懷抱裡。水仙笑著將兒子摟進懷中,在他耳邊輕輕地唱著歌兒。

  在那一刻,黑暗隔絕於他們的笑容之外,但沒有多久,收音機又傳來新的消息。


  是今晚追擊食死人的結果。

  整個房間頓時一片死寂,孩子們愣愣地看著面色再度變得蒼白的兩個母親。艾格蕾雅微弱地哽咽了聲。

  主播以沉重的語氣唸出一連串傷亡的名單。

  一連串陌生的名字,直到其中一個耳熟的名字出現。水仙瞪大了眼睛,緊咬住自己的下唇,難以置信地盯著收音機。名單唸完了,艾格蕾雅又鬆了一口氣,但水仙的一顆心還懸在那裡,她顫抖著,將收音機的聲音調大,好聽清楚第二次播報的傷亡名單。又是一連串陌生人的名字。然後,那個熟悉的名字迅速地出現又消失了,正如他短暫的一生曇花一現。

  「母親從沒跟你提過嗎?他們家族的榮耀──」水仙耳邊依稀能聽見貝拉的話語。

  那是伊凡‧羅西兒。

  羅西兒家族最後的男嗣,她母親家族最後的男嗣,死在索命咒下。

  又一個古老純種家族從此絕響。


  回到馬份莊園後,水仙立刻寫了一封短信寄給母親。她看著貓頭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微寒的夜風吹進窗口,她不禁打了個顫,索性將窗子關上。看見跩哥在嬰兒床上天真地笑著、輕咬自己的拳頭,水仙這才勉強打起精神,為跩哥塞好被子,吻了吻他的額頭。她的兒子是馬份家族最後的血脈,正如今天死去的伊凡是羅西兒家族最後的傳人一樣。他們都是風中殘燭,在時代裡掙扎著留下最後一點火光。

  「晚安。」她替兒子熄了燈。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樓下傳來了聲響。

  水仙輕聲步出房間,來到走廊上後便飛奔下樓。

  在大廳微弱的光線下,一個罩在黑色斗篷裡的身影低著頭、急躁地走近她,兜帽下隱藏著骷髏般的臉。有那麼一霎那,水仙覺得那就是死神的化身。但接著,「死神」抬起頭來,這才記起什麼似的,掀開臉上的面具。是魯休思。他脫下兜帽,水仙步向前想替他脫下斗篷,但他只是閃過身去,往客廳疾步快走。他的手裡抱著一個裹在黑布裡的東西。

  「魯休思。」水仙跟在他身後走進客廳,注意到通往地窖的暗門被打開,他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地窖的陰暗樓梯間。

  水仙走下地窖。儘管是莊園的女主人,她從沒下來地窖過。這兒是魯休思收藏那些不能見外的黑魔法物品的地方,也被用來堆放暫時用不著的雜物。下頭冷得讓水仙聳起肩膀,她盡量靠近樓梯間的燈火,好讓自己溫暖些。遠處,魯休思從黑布裡掏出一本書,接著將它放進櫃子裡,再鎖上好幾道鎖。他折回來時,牽著她的手回到舒適的客廳。暗門在他們之後關上,又上了一道魔法鎖。

  「那是什麼?」水仙一邊問道,一邊替他脫下斗篷。

  「一個與你無關的秘密。」他疲累地倒在沙發上,閉上眼,黑色皮手套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它就放在我們家。」

  他睜開眼睛,瞄向她,「是的,但它在我的地窖。」

  「而這個秘密不能和你的妻子分享?」

  「我懷疑如果說出來,它還叫秘密。」

  「它可以是我們的秘密。」

  魯休思望著她好一會兒,然後無奈地吁了一口氣。「那是黑魔王交給我的任務。」他移開目光,盯著天花板,「它非常、非常重要。黑魔王要我負責保管它。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他揚起眉毛。「很不幸地,你目前也只能知道這些。」

  這就夠了。水仙不過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廣播說,你們的同黨裡,有人死了。」水仙說道。

  「幾乎每天都有人會死,水仙。」

  「但那是我認識的人。」水仙深呼吸,「伊凡‧羅西兒。」

  「你母親家族的人。」他撐起身子,「我聽說了。」

  她等待著,等待魯休思對此發表任何評語,但他似乎什麼也不想說,只叫她早點就寢。


  她母親的回信在她睡前送達。

  水仙十分驚訝,母親竟然立刻回了她的信。她還以為得等到明早或中午才會收到母親的回音。她知道母親在家裡也聽廣播,想必與她同時知道了這件事,雖然不知道母親作何感想,但水仙只是想寫封信安慰她。

  信非常短,只有寥寥一行母親娟秀的字跡:

  我聽說了。這雖然是羅西兒家族的悲劇,但伊凡‧羅西兒為他的理想英勇戰死,我以他為榮。


  為家人英勇戰死而榮?為一個家族的消失而榮?水仙無法接受她母親的想法。那麼悲傷呢?氣憤呢?對命運的抗議呢?儘管那些情緒都是於事無補──是呀,既然於事無補,再多的淚水又有何用呢?

  她躺在床上,緊咬著唇,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這些多久。

  她和艾格蕾雅一樣,渴望這一切早點結束,無論結局如何。但她不得不承認結局還是重要的,如果她丈夫那一方落敗的話──不,馬份家族不會有事的,這個姓氏就是他們的護身符。無論結局如何,他們還是能照舊生活。

  水仙只想要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魯休思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已習慣存在的溫度後,水仙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下來。

  正如黎明很快將會到來,這場戰爭的黑暗終將見到曙光。

(TBC)

Shu @tina19970904

1
我決定結束潛水了ww

芒果超強的
把那種矛盾的感覺寫的好細膩

跩哥小時候好可愛的說
水仙肯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以上是廢言一段 請無視)

珊瑚 @flyfish

0
嗚啊啊啊啊啊不知不覺已經更新到二十六了!

很好很好!

還是一如往常的那麼的細緻那麼的引人入勝

小跩哥已經完成讓他們兩個升溫的任務了

很好很好!



「而這個秘密不能和你的妻子分享?」

  「我懷疑如果說出來,它還叫秘密。」


看到這裡我笑了

真有魯休思的回答風格哈哈哈哈哈


期待二十七章喔耶!!!!!!!!!!!!(大叫)

喵羽。 @vivian1105

0
更文好快喔喔
超棒的😍
喵越來越喜歡魯休思和水仙的互動了~

其實很多的男人心裡頭都住了個孩子吧
因著社會多數人的價值觀
而逞強的在女人面前展現著堅強
堅持著不肯落淚不肯表現脆弱
但人總還是有需要另一雙肩膀的時候的

另外是純種家族對光榮戰死的定義
這簡直像是虔誠的教徒!
信奉著某種黑暗卻關係到整個家族命運的信仰
甘願為之奉獻所有
就是死去也在所不惜
渴望以生命的逝去換來所謂的榮耀
換來純種子嗣的延續
在外人眼裡的盲目卻是另一種形式的瞭然
因為唯有如此
他們才得以維持純淨的魔法血脈
免除非魔法族群的侵入
仔細想想也是一種矛盾的合理
像種族歧視問題中
白人對黑人的看法
都只是一種生存上的異樣渴求
引發戰爭的激烈渴求

p.s.魯休思拿到分靈體了對嗎

(天阿某喵在半夜好像話就特別的多🤐)

Nini @a917308563

0
不知不覺就更到了進度!
但現在我重新回顧第二十六章卻發現是那麼的生疏(畫圈圈
所以我決定再第二十七章放上來之前先把全部再看一次。
不過不得再說一次就是我真的好喜歡芒果的文字,
就這麼看下來,說它已經放在書架上了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那是如此理所當然的一件事ww

雪莉xD @shadow1433

0
芒果寫了好多
對不起這麼晚才回
而且Shelly還沒看完 抱歉抱歉
之後一定會看完的!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0
to~淑
看小說時我最喜歡的也是矛盾
所以特別喜歡描寫這一類的感覺w希望有到味ww

孩子小的時候都很可愛啊
(但是長到三、四歲的時候就貓狗都嫌了= =)
作為母親,不論跩哥年紀多大了,水仙都會盡全力保護他的

to~珊瑚
是啊,想著應該要趁著寒假把所有的進度都貼完
之後開學就恢復一週一更了(我盡量>A<)
據說有個把妹祕招就是帶小孩
跟妻子感情升溫或許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只不過也會為了小孩吵架就是了Orz)
魯休思的語氣我每次寫都戰戰兢兢
怕寫不好會損了他的威風(?)

二十七章以後就是全新的二十八章了w

to~喵羽
嘿嘿,寒假快結束了,我得把握時間快快更新呀w
他們倆的互動總算有點糖份了是吧ww

其實我覺得勇於承認自己害怕的男孩子才真正吸引我
那種裝老大哥的樣子到最後才會真正出糗
說得對 不論是男生女生 累的時候都需要另一雙肩膀的qwq

純種家族有自己秉持的信念
如果因為他們守衛純種這個血統 而把他們歸類成壞人
我覺得是非常不公平的
純種的小孩從小生活在那個環境裡,他們有自己的價值觀念
對與錯,或許跟崇尚平等的巫師女巫不同
就像歷史上很多事情,在現代人眼裡看起來或許有些愚蠢
但對當代的人來說,卻是非常重要、關係到自己和家族名譽的舉動
對抗非我族類是人類本能的防禦
正是因為這樣 才能生存下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 才有許多紛擾戰爭

喔是的,那就是瑞斗的日記本囉w
(半夜話多是人之常情呀XDD 我同學她們也是)

to~nini
對呀XD 真正悲劇的是 不知不覺寒假就要結束了QWQQQQ
其實我現在一邊寫新進度 一邊修舊文時就發現前面的劇情我也有點生疏了orz
哈哈w謝謝nini囉!
帶給大家好聽的故事是身為吟遊詩人的責任和願望w
不過呢,離專業作家還有一大段路要好好努力磨練啊我(拍額)
但是我會繼續加油的qwqqqq

to~Shelly
其實這些都是舊稿了 才能修一修很快地丟上來
之後庫存用完了我也只能慢慢敲文字orz
這些都沒關係的啦www
畢竟有這麼多章節要是我肯定會倒在電腦桌上(笑)
那就等Shelly囉>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