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中心】倒影 (10/20 更新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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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旅行者小熙 @song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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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芒果
還記得我嗎?哈哈是熙喔...話說潛水潛了好一陣了的說...
一次過追看十多章很的很爽!!

由跩哥剛出身到現在五年級,水仙真的成長了許多。不止水仙,魯休思也成長了,看到了冰山溶化後對親人的溫柔一面。魯休思和水仙常常放閃光啦,很有愛呢!!看到跩哥問水仙魯休思在學時是否和他一樣,哈哈真的很可愛喔孩子!!!!

然後老佛回來啦...馬份一家的安寧日子要完結!!嗯!真的很討厭貝拉這樣子的,她也太瘋了吧!看到最後一句,很揪心。六年級,人家都在初嘗戀愛之時跩哥便要烙下黑魔標記。又是讓人揪心。

期待下一章喔!(其實比較期待大戰過後的放閃光部分B-)

喵羽。 @vivian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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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喵來了
剛跟閱讀不能症奮鬥

嘿嘿刻意為小西奧多和翠菊騰出獨處時光的兩人也太可愛
月桂則果然率真!很有想法的獨立女孩,那份開朗與自信讓人看得很開心
水仙更是完美的溫柔形象,善解人意,依然年輕飛揚的心
跩哥不成熟的彆扭......😜
他在黑魔王和妻子之間猶疑不定,而唯一能夠退讓的只有一個人。

唉這選擇題也未免太殘酷
因為答案只能有一個...

像在追逐一場會從指間輕易溜走的夢境,她奮力向前奔跑。

呵呵這讓喵想到噗浪上的一切(偷偷發落
不知道芒果果有沒有夢到靈感了嘿嘿🤭
她不記得是誰先將對方擁入懷裡。每件事情、每一個感受都像飛逝而過的記憶,水仙狂亂地想要緊緊攫住。她只記得他們相同的髮色、他淡灰色的雙眼、他的親吻,還有幾乎要使他們合而為一的擁抱。這些美好的事物──她在心裡讚嘆道,帶著熱情,帶著絕望。

  再見──她親吻他,代表一種強烈的拒絕。她痛苦極了。水仙不想當自私的女人,她希望他快樂,她迫切地如此希望,然而她的所作所為卻違背她的意念──或者這才是她真正所想的。

太喜歡這一段了!!
很美很美
並且每個角落裡總是隱約散落著彼此的影子
分離的掙扎、內心的糾結
不曉得還能不能再相見的痛苦...
不,該說是只允許自己往好的結果想的瀕臨瘋狂
讀著讀著心就跟著揪緊
她成全了他的理想
這是多大的讓步
而他需要她的支持
(兩人在庭院裡的相處...齁齁莫名地有暖到)

貝拉還是那麼恐怖
不說話,單看她的模樣時便讓人不寒而慄
說出口的話又是如此惡毒尖銳
她是在她的信仰裡高聲狂笑著旋轉吧
加上經歷了阿茲卡班...
不難想像人格上的扭曲
可怖的事不關己...
四季會輪轉,當冥王和春神分別時,就註定會再見面。他們無法永遠分開,因為他們是彼此的倒影。

倒影
這文名真的極好啊!(淚奔
特喜歡提到神話然後比對兩人的段落
像是穿越千年萬年的愛戀似的
凝滯了空氣
懸在心口
久不止息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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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嘉雯
是的,頭香www

畢竟是同人又是水仙中心,我就努力地把原作提供的線索找出來,然後盡我所能地寫出腦海裡面關於水仙的故事。能替他們在讀者心中加分真是太好了w(這其實是一篇推廣文)

前面的片段算是替貝拉的悲劇提供了一種可能的解釋,但後面的種種有些其實也算是她的選擇

我會努力趕稿的!

to~小熙
嗨嗨!!!!當然記得你囉www(抱)
一次追完十多章辛苦你了XDDD

水仙一路走來心境轉變了不少w同樣地,魯休思也有了些轉變。這兩夫妻真是太適合對方了XD時常放閃光是一定要的,用力灑砂糖www跩哥凡事都拿父親做標準,碰到這種事也想知道父親當年的情況(小子你八成不知道你爸媽當年的事

唉,暫時完結。雖然我們知道大戰後的情況,但接下來的黑暗還是要努力熬過去。貝拉的命運除了別人推一把之外,也有她自己選擇而來。是呀,大家都在情竇初開的時候,跩哥卻要被迫迅速長大qwq一下從男孩跳過少年的階段直接要偽裝成大人qwq

啊哈哈w大戰過後的閃光當然不會少的啦w

to~喵羽
嗨嗨wwww喵

盡力促合小西奧多和翠菊的水仙大概沒想到翠菊之後會變成馬份夫人XDDD
這篇我寫月桂也寫得非常高興,畢竟離黑暗時期越來越近,這樣輕鬆愉快的景象也將消失不見了orz
跩哥此時此刻還是個愛鬧彆扭的小男孩,看到好友跟女孩子跑了就賭氣自己也閃人w

畢竟水仙是愛他的,才會選擇退讓qwq
啊哈,想起噗浪上我一天到晚對夢神的祈求嗎XD相信時機到了夢神就會給予指示的,我會耐心等待w
呼!很高興喵羽喜歡w這段我想了很久啊,總覺得最後定稿也還是沒辦法完整地把腦子理想的寫出來
就像水仙先前對柯羅奇說的,身為妻子,會成全丈夫的理想
魯休思完成了她的夢想,而現在,她想要完成他的夢想(不管她覺得那是對是錯)
他們支持著彼此。這就是布萊克先生過去一直強調的,愛可能會逝去,但信任和扶持卻是最重要的

貝拉(扶額)
在信仰裡高聲狂笑著旋轉,喵形容的很貼切呀w
或許她這是一種逃避,或許是一種實現自我。無論如何,這是貝拉的選擇,再加上環境和命運的推波助瀾,造出了現在我們看見的貝拉

偷偷呼應了文名w不管是冥王還是春神,亦或納希瑟斯和他的倒影w
我覺得這兩個神話可以作為水仙這則故事很好的輔助www
在這裡謝謝喵羽在噗浪上替我挑出幾個小蟲wwww

溫溫 ♥ @zzxx5566zzxx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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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已久的新章節 !!!!
當然可以叫我如煙哈哈哈
討厭我掉入芒果的陷阱裡 (掩面
其實我還記得西奧多(?)
我記得小西奧多 (再次掩面
老佛回來了 !!
天阿看到水仙這樣好心痛喔
魯休斯快回來 !!! (掐勃

(就是跟水仙一樣的心情,剛開始會對魯休思有偏見之後完全改觀←?)

你這樣會讓我幻想我就是水仙 (踹飛

看到都想結婚了嗎?!>////< 如果有這樣的丈夫也不錯w

棒極了!!!高富帥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嚮往 更何況又溫柔體貼(轉圈圈

抱歉XD之前去英國玩十一天,前幾天才回臺灣
正在努力趕稿,希望今天就可以更新w
我會盡快更文的(趕快完結然後進入下個坑)

真好我也好想去英國玩玩
聽說那邊消費高的嚇人😰
然後什麼是下個坑(巴

兔比兒 @970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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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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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如煙
那就這麼稱呼你囉www
哈哈,算是身為作者的一點樂趣XD
意思是記得西奧多但是小的那位西奧多嗎?XD
黑暗時期開始了,不過熬過這段以後就是美好生活,要撐住
魯休思一定會回來的(照原作來看一定是第六集~第七集之間)

適度幻想一下有益身體健康啊(拍肩
溫柔體貼的高富帥嗎XD梅林的鬍子啊,魯休思看到這樣的稱號不知道會怎麼想

英國真的是很值得遊覽的國家呢w
消費水平是真的很高沒錯(拍額) 不過相較起來生活水平也很優質
下個坑就是下一部作品,有關查理‧衛斯理w

to~Narcissus
謝謝w很高興你喜歡!!!!>w<

兔比兒 @970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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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芒果回覆

溫溫 ♥ @zzxx5566zzxx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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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記得西奧多但是小的那位西奧多嗎?XD
黑暗時期開始了,不過熬過這段以後就是美好生活,要撐住
魯休思一定會回來的(照原作來看一定是第六集~第七集之間)

適度幻想一下有益身體健康啊(拍肩
溫柔體貼的高富帥嗎XD梅林的鬍子啊,魯休思看到這樣的稱號不知道會怎麼想

英國真的是很值得遊覽的國家呢w
消費水平是真的很高沒錯(拍額) 不過相較起來生活水平也很優質
下個坑就是下一部作品,有關查理‧衛斯理

對就是水仙的教子🤭
話說原著有這個人嗎 ... 我怎麼一點映像也沒😅
如果芒果讓魯休斯消失的話我會去找你的 (亮刀

愛幻想的孩子才會有美好的未來麻~ (一直在為變態的行為找藉口XDD
魯休思看到說不定會拋棄水仙愛上我 (水仙:Avada Kedavra!!!!!!

自從愛上哈利波特之後我也一直很想去英國看看呢
身邊也有幾個認識的學長姐跑去英國讀書讓我好羨慕啊(淚
可惜我太混了其他科不好英文又太爛 XD
沒關係等姊存夠錢就去遊玩 (灑花花
日本的生活水平也好優質啊 !!!!!!!!!!!!!
去了一次就不想回來了
想起那時還曾經想過要把我的護照拿去燒 (誤

摁,查理衛斯里...
當我打到這段的時候我才想起他是誰 😅
其實我一開始一直想成亞瑟衛斯里 (巴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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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arcissus
不客氣w

to~如煙
喔,有的,他是原作的人物。
不過中文版翻成喜多‧諾特。因為要跟較老的那位呼應,就把中文翻譯改了。英文都是一樣的Theodore Nott。出場率很少,但羅琳說過他在跩哥眼中是平起平坐的,而且他們是朋友w(但他沒有加入跩哥的小幫派,喜歡獨來獨往)
當然不會讓魯休思消失!!他可是男主角!

啊哈哈XD我相信老爺是很專情的

我也很嚮往能在英國讀書QWQ
希望之後能有這樣的機會,或著在那裡定居也可以w
是啊,可以先去短短地遊覽一下w真的很值得呦
日本真的很棒,幾次去玩回來都是讚嘆不已w
不過回到台灣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還是家鄉的味道嘛

查理,衛斯理家族出場率最少的孩子
沒關係,我會努力推廣他的XDDD
居然想成亞瑟嗎XDDDD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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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水仙發覺自己無法不去想阿茲卡班的情況。儘管已經沒有催狂魔駐守,阿茲卡班依舊是個可怕的地方,光是想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她從來沒有詢問過貝拉任何關於阿茲卡班的事情,從前不會,今後也不會。她想多知道一些事,但又怕知道得太多會使自己發瘋。這很矛盾,可是水仙寧可讓自己矛盾下去。

  夜裡,她獨自一人蜷縮在床上。這樣的感覺既奇怪又陌生。好像有某個人──某種力量,把她活生生拆成兩半,一半丟棄在馬份莊園,另一半囚禁在阿茲卡班。水仙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身處在舒適的房間裡,卻一點也不自在。

  她試過。試著入睡,試著清醒,試著忘記,試著記得。到最後,她的思緒全部糾纏在一起,像一團怎麼也扯不開的毛線。她只好棄之於不顧。

  經過那次的情緒崩潰後,水仙漸漸平靜下來,覺得自己的心變成了石頭。她先前哭個不停,體認到淚水多麼無用之後,便再也哭不出來。她真的成為了納希瑟斯。不在乎周遭發生了什麼事、無法碰觸自己的倒影。

  水仙坐起身,雙臂環住膝蓋。她希望他在這裡。魯休思會告訴她應該怎麼做,給她指示,不論是明示還是暗示。

  一部份的她想要逃避這些傷心事,另一部份的她知道不能放縱自己成為那樣的人。她仍有許多責任要擔負,仍有她愛的人需要關心和照顧。兩個男孩在同一個晚上失去了父親。作為跩哥的母親和小西奧多的教母,這時候還輪不到她投降或退縮。

  每件事都不同了。跩哥鎮日把自己關在房裡,偶爾才會出來外面走動。他的腳步聲時常被水仙誤認為另一種更熟悉的聲音。寫信慰問小西奧多是一回事,安慰自己的兒子又是另一回事。跩哥變得沉鬱,暴躁易怒,幾乎不願意跟母親說話。

  從小到大,她都認為自己獨立自主,但事實上,人們替她開鑿好了一條路,她只需要照著走就行了。路上不會有任何危險或阻礙,他們都會挺身而出保護她。在她小的時候,父親會陪在身旁。到她成年,她有她的丈夫。可是,這些男人都離開了,而她對眼前晦暗不明的路途感到恐懼。

  水仙緊皺雙眉。她痛恨自己此刻的軟弱,為毫無能力改變現狀而感到憤怒。她伸展手指,然後握緊成拳頭,指甲陷進掌心,帶來一陣麻痺的感覺。

  她終究會找到解決辦法的。她不只是一朵柔弱的水仙花。不,她會證明人們錯了。她身上流著布萊克家族的血脈,古老、高貴、堅強。更重要的是,她是馬份家的女主人。





  那位年輕的男秘書抬起頭來,猶疑又好奇地瞄向她。水仙早就習慣了這些目光。預言家日報大肆刊登魯休思的食死人身分,魔法界上下對馬份家敬而遠之。秘書的桌上正好就擱置著一份早報,他伸手調整了一下報紙的位置,然後清清喉嚨,繼續低頭處理自己的事。

  牆上的掛鐘又悄悄移動了指針的位置。她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但不論得花費多少時間,她都會等。

  水仙挺直身子坐著,漠然地打量這座等候用的廳室。陽光自長型的窗戶透進來,照得整座房間既高雅又明亮,隔音咒阻絕了紛擾,環境十分安靜,只能聽見秘書振筆疾書的聲音。英國魔法部的徽章高懸在一面牆壁上,與之遙相對望的,是美國魔法部的徽章。水仙嚥了一下口水,希望自己還清楚知道她此刻的打算。

  三聲細小清脆的鈴聲驚動了正在辦公的秘書。他喚了兩次,水仙才回過神來。

  「您可以進去了,夫人。」他恭敬有禮地說。

  水仙站起身。從鏡子裡的倒映,她看見自己的臉色有多麼蒼白。但她不能轉身就走。她現在最不能洩露的情緒就是害怕。水仙穩住腳步,往秘書指示的方向走去。面對那個年輕人投來的好奇目光,她只能用冷漠和高傲掩飾自己。


  門在她身後關上,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水仙發覺自己身處在一間井然有序的房裡,每一樣擺設都恰到好處地擺在它們應該處的位置。上等木材的櫥櫃、精緻刺繡的沙發椅、牆上懸掛的幾幅相片,還有晶亮的白瓷茶具,沒有一樣東西格格不入。除了她自己。

  在長型的木製辦公桌後,西奧多‧羅萊坐在暗綠色的扶手椅上,兩隻手安放在把手之上,神情凝重地看著她走進來。

  「午安,仙仙。」他說。

  自從世界盃決賽之後,西奧多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或許有,但水仙無法再去注意那些瑣事。她輕點了一個頭,決定站得離辦公桌近一些,但仍然保持一定的距離。有好一段時間,她沒辦法鼓起勇氣開口,害怕一出聲就會使自己潰敗。但是,魔法部裡又有誰能幫她呢?人們不再仰望馬份家族,他們視她為馬份夫人,而不是水仙。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只剩下西奧多‧羅萊。

  他並沒有催促她盡快打破沉默。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露出一絲微笑。

  不能這樣下去。水仙告訴自己,輕吸一口氣。

  「西奧多,」她說,語氣幾近懇求,「我需要你的幫忙。」

  西奧多嘆了一口氣,好像早已料到她會怎麼開口。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這。」他回答,「很抱歉,恐怕我幫不上忙,仙仙。他的事情已成定局。請回吧。」

  「拜託──」

  「我無能為力。」

  「你一定有辦法──」

  「我已經說過了。」他稍稍失去了一點耐心。

  「整件事情甚至沒有經過審判!」水仙往前站了一步,急著爭辯。

  「審判?」西奧多質問,聲音略微抬高,「我很好奇我們要審判什麼?再次詢問你丈夫是不是食死人嗎?據我所知,他率領一群食死人入侵魔法部──別告訴我又是蠻橫咒。沒什麼好說的。他們逮著他,把他關進阿茲卡班,因為魯休思‧馬份確實就是一位效忠佛地魔的食死人。」

  「那是事實,但他同時也是一位丈夫和父親。」水仙說。

  「當你做了某件事情,就得接受它附帶的條件和代價。難道現在的規則改變了嗎?我和我的同伴們為美國魔法部做事,他們死了,而我得到了這些傷疤。」他咬牙說道,「你的丈夫是個食死人,卻不需要被關進阿茲卡班?讓我們再來好好審視一下現在的情況──你站在這裡,為你的丈夫求情,希望我能改變一切。仙仙,現實點吧!你的丈夫應該被關進阿茲卡班!而且,在我看來,他應該感到慶幸才對!佛地魔現在大概氣瘋了,待在阿茲卡班比任何地方都還來得安全!」

  水仙握緊了手,排山倒海的怒氣忽然淹沒她的理智。「你怎麼能這麼冷血?羅萊家族的人總是冷眼旁觀這些事情嗎?」

  西奧多立刻站起來。「我冷血?」他那雙褐色眼睛閃現怒火,「我冷眼旁觀這些事情是因為我愛我的家人!我置身事外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我冷血嗎?不!如果我真的幫助你那個犯了罪的丈夫越獄,下一個被送進監牢的人肯定就是我!到時候誰來照顧我的妻子?難道她也要去哀求她的前任情人嗎?」


  水仙錯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愣在原地,為他吼出的話微微打顫。西奧多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目光直望著窗外。好一陣子,他們之間沒有一人打破這段沉默。水仙看向掛著數個小相框的牆壁,相片中的人們不是在大笑就是微笑,和他們所處的現實世界有著極大的反差。

  其中一幅相片吸引了水仙的目光。

  相片裡的西奧多摟著一個女人的肩膀,一個有著蜜金色鬈髮的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一位褐髮褐眼的小男孩。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笑著朝相片外揮手。男孩看起來不過才六歲,和西奧多有著同樣調皮的笑容。

  水仙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孩子。她曾經夢想過擁有一個這樣的小男孩。

  「這是你的兒子嗎?」她輕聲問道。

  西奧多微微轉過頭來。「是的。」他回答的語氣不再那麼冷漠,「我唯一的兒子。赫密士。」

  「他今年幾歲了?六歲?」

  「五歲。」他再度看向窗外,「至於我的妻子──你或許想要知道,她叫寧芙。」

  「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水仙柔聲說。

  西奧多嘆了一聲。他轉向她,目光帶著最深的歉疚。「我真的想幫你。英國不再安全,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處境將變得非常危險。聽著,我雖然沒辦法放他出來,但至少可以幫助你和你的兒子。幾天前,為了我妻兒的安全著想,我已經送他們回美國。如果你希望遠離這些事,我可以幫你。我是美國駐英大使,只要你尋求庇護,我們會送你和跩哥到美國去。你們會很安全。」

  那幾乎是她所希望的,卻偏偏遺漏了最重要的部份。水仙知道自己將放棄什麼。

  「我不會丟下他。」

  西奧多凝視著她,眼神透露出不贊同。然而他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坐回扶手椅上,繼續批改桌上的文件。最後,他輕聲說道:「我想也是。」

  她記得他們年少輕狂的夢想。西奧多想要位居高位,做一番大事業。她也一樣。那時他們都還年輕,互相開彼此的玩笑,又被對方說的玩笑話逗得開懷。可是他們不再是那兩個孩子,再也不是了。

  水仙的手握住門把的同時,西奧多平靜低沉的聲音響起。

  「再見,馬份夫人。」

  金屬握把的冰涼觸感抵著她的手心。「再見,羅萊先生。」水仙回應道,接著打開房門,快步離去。





  一看見母親走進客廳,跩哥立刻轉過頭,露出微笑。這是他近來少見的笑容。水仙才剛為此寬心了一下,就注意到放在跩哥膝上的黑色手杖。他白皙的手正按著裝飾用的銀蛇頭,綠寶石鑲嵌的蛇眼反映著壁爐的火光,好像也隨著火焰熊熊燃燒。

  「母親,我一直在找你。」跩哥說,「你去了哪裡?」

  「去見一個老朋友。」水仙一邊脫下旅行斗篷,一邊慶幸跩哥沒有再追問下去。她不可能告訴跩哥實情,只能向他撒謊。上天知道她無法對她兒子這麼做。她要怎麼告訴跩哥,自己剛才去的地方是美國大使的辦公室?

  「貝拉阿姨剛剛來過。」跩哥似乎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

  「真的?」水仙有點驚愕。當她瞄見跩哥嘴角仍未褪去的微笑,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忽然升起。從什麼時候開始,跩哥會為他阿姨的拜訪感到如此興奮?她不安地抓著手中的斗蓬,將那舒適的料子揉得緊緊的。

  「喔,她只是來看我們過得好不好。」跩哥低頭把玩手杖,「順便帶來一個消息。母親,可惜你不在場,她原本想連你一起通知的,但是她還有急事。」

  水仙嚥了一口口水。「怎麼了嗎?」

  跩哥抬起那雙淺灰色的眸子。在火光的照應下,它們閃爍著絕佳的自信,「你絕對猜不到的。貝拉阿姨說這是一項莫大的殊榮──黑魔王打算讓我成為食死人!而且我答應了!」

  她全身緊繃。一股衝動從她的心底竄出,燒過喉頭,超越她忍受的極限。然後,水仙聽見自己憤怒地大吼道:「不!」

  跩哥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楞了下:「不?」

  「不!絕對不行!」水仙將斗篷隨便扔在一旁的座椅上,「我沒辦法接受!你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絕不允許!」

  跩哥的臉難堪地脹紅。「母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才十六歲!」

  「獅子阿爾發‧布萊克差不多就是這個年紀成為黑魔王的追隨者。」跩哥反駁道,「他是布萊克家族的驕傲,也是一位傑出的食死人。」

  「獅子阿爾發死了!」水仙的眼眶頓時盈滿淚水,「他英年早逝!而他的母親為此傷心欲絕!」

  跩哥猶豫了一下,「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水仙站向前,想要摟住兒子,但跩哥迅速躲開,「跩哥,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繼續上學。」

  「我不需要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母親,我必須長大!難道你不懂嗎?我現在是馬份家族的男主人!」他握緊手杖。阿茲卡班把這個傳家古董退回來,扣留了收藏在裡面的魔杖。「祖父過世的時候,父親也接受了這個責任!」

  「你父親還活著──」

  「父親被監禁在阿茲卡班!」跩哥吼了回來。水仙注意到那雙灰眼睛也閃著淚光。「我有責任!我必須保衛這個家!」

  「不是用這種方式!」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跩哥,你聽我說──」她伸出手,想要握住跩哥的手。

  「不,你才要聽我說!」他大嚷道,像一隻被激怒的巨龍,「我已經答應了!父親會為我感到驕傲,而你也該如此!」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完成了什麼樣的交易!你父親會為你這個決定感到失望!」

  她兒子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眼神。「你錯了!他才不會!」跩哥恨恨地瞪著她,聲音沙啞地說,「他絕對不會!這是一個機會,而且我會努力把握。至少我嘗試了,是吧?至少我願意嘗試!不像你!──你甚至沒有試著救父親出來!」

  他冰冷的眼神和這些惡毒的話語彷彿刺穿了水仙的心。水仙捂住嘴,雙唇不住地顫抖。她想要哭,想要嘶喊,但她只能感覺到刺骨的疼痛。跩哥高傲地揚起蒼白的臉。那張和他父親極為相像的臉,充滿了絕望和憎恨。那雙和魯休思一模一樣的灰眼睛,漠然瞪視著她沉默的崩潰。不!水仙在心底哭喊,不要!不要那樣看著我!

  「你甚至沒有試著救他出來!」跩哥咬牙說道。然後,他拋下她,逕自離開了客廳。那抹黑色的影子像一縷幽魂,快步走出水仙的視線,一步也不曾為她停留。

  水仙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哭失聲。淚水浸濕了她的掌心,流過指間,往下絕望地滴落。她放任自己哭泣,哭得嗓子都啞了,哭得只剩下一絲微弱的氣息。她的眼睛疼痛,卻依然淚流不止。她的肩膀因為悲慟劇烈地瑟縮著,彷彿她整個人將在下一秒支離破碎。

  她試過,命運卻一次又一次地擊倒她。她試過。但現在,她投降了。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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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發出沉重的呻吟,緩慢地往兩側打開。一股寒意流竄而出,輕輕撥動水仙的黑斗篷。有那麼一會兒,她正視著前方的一片漆黑,感覺自己正望著冥界。有何不可呢?她打扮的就像一名失魂落魄的寡婦。

  「主人,」貝拉細聲呼喚,「我把他們帶來了。」

  室內亮起了一點綠光。接著,那點星火越燒越旺,壁爐裡燃燒著綠色的火燄,顏色活像是夜空中的黑魔標記。

  「進來。」一個聲音說。

  水仙打了一個冷顫。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見黑魔王的聲音,和她在腦中的想像完全不同。那聲音輕柔得不太真實,像是蛇滑過地面發出的細碎摩擦聲。她還愣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向前走,貝拉已經將手放在跩哥的後背,粗魯地將他推進房間。水仙只好加快腳步跟上。大門再次呻吟,然後臣服地闔上。

  這個房間大概是雷斯壯大宅的會客室,水仙自己也說不清楚,如果是的話,那麼這棟老屋子的確改變了許多。陰森冰冷的氣息鑽過她厚重的黑斗篷,再度使她微微打起冷顫。

  在長桌之後,一個罩在斗蓬裡的人影坐著,綠火把他的影子打在桌上,形成一抹巨大的陰影。他從容地站起來,朝他們緩步走來,幾乎像在滑行。儘管他的腳步聲輕得像蜘蛛網,水仙還是為他的逼近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綠色的火燄變得更大,已經可以照亮半個房間。現在,水仙可以清楚看見那張臉──她差點害怕得尖叫出聲。那張蒼白的骷髏臉孔上有著腥紅色的眼睛,兩條細縫取代了原先的鼻子,甚至沒有嘴唇,整張臉就像一隻蛇。

  水仙因為驚駭而瞪大了眼睛。他就是黑魔王!她在心底對自己說。

  「親愛的孩子。」黑魔王對跩哥發出蛇一般的嘶嘶聲,「你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裡嗎?」

  跩哥一下子答不出話,他發著抖,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希望成為您忠實的僕人,主人。」一切就像貝拉在路上教他的。水仙瞄見貝拉滿意地露齒一笑。

  「很好。」黑魔王輕笑了聲,「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吧,跩哥?」

  「是的──」這個回答太小聲了,跩哥重申道:「是的,主人。」

  「那麼,我們還在等什麼呢?」黑魔王說,「我的確需要一個忠實的僕人。而你有最純正的血統,是馬份家族唯一的子嗣──」他湊近跩哥,「我相信你應該有比你父親更聰明也更謹慎的腦袋?」

  跩哥全身緊繃,「嗯,我想是的,主人。」他半沙啞地回答。

  黑魔王盯著他。這份逼視比任何眼神來得令人窒息,即便只是站在一旁觀看,水仙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捲起你的袖子。」黑魔王命令道。

  貝拉興奮地倒吸一口氣。跩哥聽話地捲起左手的長袖,露出雪白的手臂,將手臂內側亮出來。黑魔王枯骨般的手突然緊扣住跩哥的手腕,將他拉得更近。之後,黑魔王從黑袍裡抽出魔杖,抵在跩哥伸直的手臂上。

  「我不容許欺騙,也無法容忍背叛,明白嗎?」黑魔王問。

  跩哥慌忙點頭,那雙灰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濕潤。突然間,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像被火燒著了一樣。跩哥咬緊牙關。水仙目不轉睛地看著儀式進行,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一切就像魯休思說的一樣。她目睹跩哥原先潔白無瑕的手臂出現同樣腥紅的記號,骷髏頭吐出一條駭人的蛇,彷彿有人在跩哥的手臂內側殘忍地割了一刀,鮮血湧出傷口,順著手臂流下。

  當黑魔王收回魔杖時,跩哥解脫似地倒吸了一口氣,無助地看向母親,那份眼神讓水仙不忍直視。他只是個孩子。有一天,他會長大,那份印記卻永遠不會消失。

  「歡迎成為我們的一份子。」黑魔王說。

  跩哥依舊盯著手臂上的記號,僵硬地點了一個頭。

  「你非常幸運,孩子。」黑魔王嘶聲道,「有一項任務等著你,專屬於你的特別任務,好證明你對我們有用。」

  「我──」跩哥虛弱地回答,「我會全力以赴。」

  黑魔王瞇起眼,「即便我命令你殺人?」

  跩哥震懾地望向那對血紅的眼睛,嚥了一下口水。「我會努力嘗試。」

  「不只是努力嘗試,跩哥。我要你不計任何代價達到目標。不准有任何的閃失,不許有半句謊言或藉口。當我要你殺人,你就得給我一具屍體。」

  「我明白了。」

  黑魔王咧嘴一笑,相當滿意。「很好。事實上,非常好。那麼,殺了鄧不利多。」

  「什麼?」跩哥脫口而出,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任何人都不該當著黑魔王的面質疑他的命令。跩哥低下頭,「原諒我,主人,我太震驚了──」

  「殺了鄧不利多。」黑魔王沒有理會跩哥的辯解,一字接一字,清晰地重複自己的命令。

  這怎麼可能?──當這個念頭在水仙的心頭浮現,她立刻警戒地壓下所有的想法。不行,不能在這裡。黑魔王會看出她的心思。他要的是臣服,不是反抗。

  跩哥點點頭,但他的眼神惶恐不安。「我會的。」然後,他微笑,看上去幾乎像是真心的。水仙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或許那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得意微笑。

  「我還沒說完。」黑魔王不耐煩地說。

  貝拉傾身向前,似乎想要聽得更清楚些,好讓她能把這重要時刻的每個細節都烙印在腦海裡。她就站在水仙身旁,一舉一動都在水仙的視線中。一直到現在,水仙才恍然大悟那在她姊姊雙眼裡閃動的光芒為何。那是愛情。貝拉幾近崇拜地愛上黑魔王。這解釋了一切。

  「如果你成功了,你會得到比任何人都還要高的榮譽。但如果你失敗了,」黑魔王刻意停頓了一下,「我會毫不遲疑地殺了你們全家。」

  水仙覺得有一隻冰手忽然緊掐住自己的心臟,使她喘不過氣。跩哥的臉色立刻變得死白。現在,他明白自己玩的是什麼遊戲,這無疑是一場和魔鬼的交易,而且有極高的機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黑魔王轉向水仙,打量了她一下。在那雙血紅眼睛的凝視下,水仙發覺自己無法思考,全身僵直。黑魔王望向站在一旁的貝拉:「這是你的妹妹嗎?」

  「是的,主人。也是跩哥的母親──」

  「啊,魯休思的妻子。」黑魔王替她說完,站得離水仙更近一些,讓跩哥繼續留在自己的思緒裡,「你不是我們的一員。」

  有那麼一下子,水仙以為他會伸出手,替她完成儀式,讓她成為另一位食死人。但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你的姊姊、丈夫、兒子現在都是我們的一員。我不需要為你烙上記號,水仙‧馬份,你會自己在心裡烙上食死人的記號。如果你夠聰明,就會知道保守秘密是一項美德。這個計畫不能透漏給任何人知道,聽清楚了沒有?任何人。就像我對跩哥說的,如果這項計畫失敗,死亡是避免不了的結局。」

  水仙順從地低下頭。黑魔王那隻慘白、蜘蛛般的手卻猛然伸了過來,扣住她的下顎,無禮地逼迫她抬起臉直視自己。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瞇成兩條細縫,想在她藍色的眼睛裡揪出撒謊的蛛絲馬跡。他的手指枯瘦卻有力,狠狠地掐著她,隔著皮肉抵住其下的骨頭,使水仙隱隱作痛。

  「同樣地,如果你膽敢出賣我們,」他平靜地柔聲說道,好像在邀請她留下來共進晚餐一樣輕鬆,「我可以向你保證,死亡將會是你有生以來最渴望的事物。」





  「他要跩哥死!」一回到自己的寢室,水仙便朝貝拉嘶喊。她不在乎她姊姊對黑魔王有多麼忠心耿耿,她也不在乎聲音會不會透過門傳出去,讓跩哥聽見。她只在乎一件事,有人想要殺了她的兒子!

  貝拉不悅地抿起嘴。「一派胡言,仙仙。」

  「你明知道這個任務背後的目的!」水仙指控道,「跩哥是馬份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如果──」她的喉頭一緊,「如果他死了,就是對我們最殘酷的懲罰!」

  「我可是跟你同時得知這項任務的,仙仙。」貝拉高聲宣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要是你還有理智的話,就不會指控你的親姊姊。」

  「跩哥是你的外甥!你怎麼能讓他去做這種事?」

  貝拉好像被激怒了,跨步向前,黑眼睛瞪得嚇人,「這種事?我沒聽錯吧,仙仙?如此鄙夷的口氣?我告訴你,我不喜歡,非常不喜歡!你以為食死人都在扮家家酒嗎?我們有任務,我們有可能會死。這都是為了黑魔王和他的偉大理想。死亡算什麼?你來問問我,十多年的苦牢舒服嗎?還是你該去問問你那親愛的丈夫,住在阿茲卡班還享受嗎?」

  「閉嘴,貝拉!」水仙威脅道。「你最好閉上嘴,否則──」

  她姊姊反而露出微笑,「否則怎樣?別傻了,仙仙,你我都知道,在我們三姊妹裡誰是最溫順的小花。是吧?最柔弱卻也最受寵愛的小花!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保護你!你根本禁不起一點風吹雨打,你受過的一點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呢?你的兒子不聽話,你就怪到我的頭上來。我!你的姊姊!想想這些年來又是誰灌輸跩哥這些思想,讓他這麼急著長大,是的,沒錯!你不准轉過頭去,仙仙,你自己最清楚答案!」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

  她姊姊抓住她的雙肩:「就是你的丈夫!如果你要責怪任何人,責怪他好了!」

  「我不想聽──」

  「少裝模作樣,你分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貨色!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魯休思搞砸了一切,而黑魔王非常不高興,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黑魔王本來就很不滿意了。尤其當他知道魯休思在過去做了什麼好事──你丈夫居然把主人託付給他的日記本拿來當作鬥爭的工具,給了衛斯理家那個小丫頭,就為了讓衛斯理顏面掃地。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貝拉!」

  「我還沒說完呢!」貝拉顯得樂在其中,愈發精神抖擻,「你要是怕你的兒子犧牲,當初怎麼不多生幾個?既然你可以生育,就多生幾個馬份吧!喔,你的丈夫一定會因此更愛你!你有運氣,然而你棄之如敝屣!換做我有兒子的話,我絕不會像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我會像現在這樣,歡笑著送他們每一個人上戰場為主人效命!」

  「那是因為你沒有兒子!你不懂做母親的心理!如果你有兒子,絕不會這樣對我!」

  「現在換你來取笑我的不幸?我慶幸自己沒有兒子,要不我會像你一樣軟弱無助!」她姊姊厲聲吼道。

  「我和你一樣堅強!」

  「才怪!你一點也不像布萊克家的女人!或許等你的丈夫和兒子一死,你就可以體會我的感受,到那個時候,你才能和我一樣──」貝拉話還沒說完,突然往後撞倒在地上。她驚愕地看向抽出魔杖的水仙,嘴角露出顫抖的笑容。

  「我警告過你。」水仙捏緊手中的魔杖,淚水刺痛了她的雙眼。

  貝拉大笑出聲。

  「你不會這麼做的,仙仙。」但她的眼裡閃著不確定,「你不會這麼做的,對吧?我是你的姊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你這個騙子!」水仙逼近一步,失控地喊道,「你想要毀了我的生活!我兒子會活著,我的丈夫也是!」她握著魔杖的手不斷發抖。

  貝拉一手順勢抽出魔杖,另一手撐在地面上,好穩住自己。「別輕舉妄動,仙仙。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她大吼,「我在試圖保護我的家人!我在試圖告訴你這一切有多麼瘋狂!你瘋了,貝拉,而你現在也想把我逼瘋!」

  貝拉的笑容凝結在臉上,模樣看上去有點怪異。然後,她收起笑容,有些搖晃地站起來,揚起頭,彷彿一位想要發號施令的酒鬼。緊張的沉默橫在她們兩姐妹之間。她能從她姊姊眼裡讀到什麼情感呢?太複雜了。忌妒、憎恨、疼愛、憐惜,許多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變得瘋狂又難以掌控。

  水仙感覺自己連雙肩也跟著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她面對的是她的姊姊,同時也是一位魔法界聞之喪膽的黑女巫。只要貝拉鐵了心,說出不赦咒,她就會死在這裡。這房間是每一任馬份夫人的私人寢室。如果她死在這裡,就會像前任女主人一樣,為了自己的兒子而死,或許也為了自己的丈夫。她不該感到害怕,凱薩琳‧馬份的靈魂與她同在。她是馬份夫人,她永遠都是馬份夫人。她會捍衛這個家族,至死不渝。


  貝拉舉起魔杖。但下一秒鐘,那根魔杖摔落到地上。

  「喔,仙仙。」貝拉快步走向水仙,緊緊抱住她。

  水仙驚覺到自己再也不認識那名摟抱她的女人。她木然地讓貝拉抱著,卻遲遲不敢放下手中的魔杖。這個女人真的是貝拉嗎?她再也不認得自己的姊姊了。然而,這的確是貝拉的懷抱沒錯。是她從小到大習慣的溫暖。從前她只要做惡夢,就會躲進貝拉的被窩裡。從前的確是這樣沒錯。水仙在姊姊的臂彎裡脆弱地哭了起來。

  「仙仙,仙仙。」貝拉呢喃道,「我們不該這樣。我們是姊妹,怎麼能吵架呢?這太荒唐了!你說得沒錯,我們應該互相扶持。」

  她讓水仙坐在床上沉澱情緒,自己則坐在一旁。水仙將臉埋進雙掌裡,縮起身子,放任自己哭泣。她害怕,不敢確認貝拉的安慰是否出於真心。她不想要再失去了,可是上天偏偏要奪走每一樣她心愛的事物。

  「噓,別哭了,仙仙。我最親愛的小妹。別哭了。」貝拉附在她耳邊說,將她摟進懷裡,像在安撫小女孩似地輕拍她的背。

  水仙沒有停止哭泣。她受不了的。她多希望現在坐在自己身邊的是魯休思。不是貝拉,她只要魯休思。她要她的丈夫回來。每一次想起他,她便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他被囚禁在阿茲卡班。一個人少了自己的心該怎麼活下去?

  她猜想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像個溺死的女人。披頭散髮,臉色死白。少數能證明她活著的跡象只有她的體溫、她不住的顫抖和喘息聲。

  水仙深吸一口氣,乞求自己不要沉入內心深不見底的漩渦裡。她不能迷失自己。她得再多撐一會,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她要保護跩哥,但不能指望她姊姊。貝拉視黑魔王為世界的中心,勝過血親的安危。她咬咬唇,決心不再讓命運把自己操弄在手中。她要掌握一切。她不允許自己再失去任何珍愛的事物。

  貝拉還在她耳畔細語呢喃:「你需要我的,仙仙。我會幫你。我是你的姊姊。」

  水仙慢慢移開捂住臉的雙手。鏡子反映出她此刻的模樣。淚痕劃過她白皙的面頰,使她看來憔悴又虛弱,那雙湛藍色的眼睛閃爍著淚光。不,那不是淚光。她告訴自己。那是你的決心,水仙‧馬份,你是馬份家的女主人,而你絕不會愧對這個身份。

  「沒有人能幫你了,仙仙。只有我。」貝拉說。

  「你錯了。」她平靜地回答。

  貝拉錯愕地縮回手。水仙深深地呼吸,直視著前方,在鏡子的倒映裡,她彷彿又見到了魯休思。即使他們分隔兩地,她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不論發生什麼事,他永遠在我身旁。這句話在她的心底回響。然後,一個名字──一個答案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水仙轉向貝拉。她姊姊不能替她做決定,她必須捍衛自己的想法,並且對自己的決定堅信不移。

  她有布萊克堅毅的血液,也有馬份驕傲的姓氏。

  「你幫不了我。」水仙說,小聲卻清晰,「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

(TBC)

溫溫 ♥ @zzxx5566zzxx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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跩哥鎮日把自己關在房裡

應該是整日?

oh ya 第一次趕上更新 xDD
我拋棄了季軍爭霸來看倒影
芒果快哭吧 (亮刀

「少裝模作樣,你分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貨色!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魯休思搞砸了一切,而黑魔王非常不高興,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黑魔王本來就很不滿意了。尤其當他知道魯休思在過去做了什麼好事──你丈夫居然把主人託付給他的日記本拿來當作鬥爭的工具,給了衛斯理家那個小丫頭,就為了讓衛斯理顏面掃地。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我一直以為拿日記本是魯休思要讓老佛復活
沒想到只是要讓衛斯理顏面掃地
真的是如此還是芒果想的呢
其實還滿搭的 XDDD

水仙過的好辛苦啊!!
小跩都不體諒媽媽的辛苦真是壞小孩

喵羽。 @vivian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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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喵來了😁
完全明白為何老師說寫完之後沉重無比
這章實在太多爭吵太多打擊了...
水仙必須擔負的太多
能夠理解的人卻又太少
於是慘白著面龐幾乎要被挫折的浪潮捲走
卻又必須挺立著不能倒下
就連脆弱的權利也沒有

加油啊水仙
為了妳愛的人妳得堅持下去!
她有布萊克堅毅的血液,也有馬份驕傲的姓氏。

最喜歡這句!
像在黑暗中突然照進的一束光亮
點燃了內心那把欲熄滅的火

貝拉已經不再是她曾深愛的姊姊了
瘋狂扭曲了一切
甚至對她丈夫和她兒子的境遇冷眼旁觀啊
黑魔王真令人毛骨悚然

嘿嘿要去紡紗街了

吟遊詩人芒果 @kangaroo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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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如煙
其實鎮日也可以w是同樣的意思

季軍爭霸XD我弟弟在客廳大吼大叫實況轉播啊XD
感謝,非常感動哪qwq

喔,我是翻到原作裡面鄧不利多這麼解釋的,所以就沿用過來了w
畢竟魯休思那時大概以為佛地魔是真的玩完了
加上對亞瑟積怨已久什麼的(聳肩)又想整整鄧不利多

跩哥也有自己難過的地方
畢竟他才十六歲就要揹負起男主人的責任啊qwq

to~Narcissus
嚴格來說,貝拉和水仙之間的姊妹情已經些微變調了(拍額)

to~喵羽
寫的時候也是沉重無比啊,每次要敲鍵盤的時候又覺得好難敲下去orz
這章的爭吵和打擊太多,讓我寫得壓力好大(大概是前面灑砂糖太久)
其實,這個時候的跩哥跟母親的情況也很像
可惜這是水仙視角,我們只能匆匆一瞥跩哥的壓力
如果水仙選擇投降,那就沒有人可以保護跩哥了

我想,能讓水仙挺過這次的黑暗時期
最重要的就是她對家人的愛w(不愧是母性的光輝啊qwqqq)
從前,水仙只會想起自己是布萊克的後嗣,現在她有一個引以為傲的姓氏
別忘了魯休思這個名字背後的意涵就是「光亮」w

貝拉變了。
像水仙的布萊克和馬份之間的差別,布萊克和雷斯壯的轉換也是貝拉生命的轉捩點
她不愛她的丈夫、也沒有孩子,無法體會水仙的心境,甚至嗤之以鼻
這次寫黑魔王還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摸額)

不過紡紗街大概要讓大家自己翻原作腦補了qwq

奇異貓 @kiwicat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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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在站台回,還是在仙境 (很明顯,最後選擇了仙境)😃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小飛(站台名)
像我這樣一天到晚亂改名字似乎不太好😅
我又開始重新寫瑞斗文(之前我又留了一篇簡訊給你)
只是改成了傳人自創 (雖然依舊是深愛芒果的文章,但希望你改天可以看看囉,請芒果大師鑑定😁)
你當時有看過,可是我忘記我當時是不是用小飛這個名字(冏~自食惡果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應該也是6年前的事了
感覺怎麼有點久遠 ><

回歸正題😊
天哪~
我只能說貝拉完全就是在忌妒水仙擁有的一切
深愛她的丈夫,寶貝貼心的兒子。
貝拉根本想毀了水仙的一切
還在那邊自稱最愛他的姊姊😡
想拿起魔杖 對貝拉下惡咒啦

看完這章,心有點涼(不是鬼月的關係)
感覺這篇充滿了眼淚 但卻是一種堅強
聯想到芒果寫的瑞斗自創
在跩哥對他宣誓效忠時
是否同樣 佛地魔這時也對水仙小小的用了些破心術
好奇他當時的想法? 或許他會勾起羅文娜的綠眼睛,曾經眼裡出現過對他的擔心。
莫名把所有的故事串在一起,覺得有種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