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玫】流年(8/20更新至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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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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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0960622

嗨~冬青葉,久等了
倒還不至於吧,要說屁的話天蠍的爸爸才是HP界的第一把交椅(再算上達力好了)
不會可憐啊,天蠍雖然沒興趣,但跩哥也沒強迫他啊,他開學後還不是照樣做自己想做的事?
父母跟孩子意見不同不是很正常的嗎?就日常發揮啊~
況且天蠍要是真的不想,跩哥還真不能拿他怎樣咧😏

欸欸欸?都說不是天蠍殺的了,怎麼還把他沒做過的事推到他頭上呢?冬青葉這樣說天蠍會生氣喔🤨
當然最後一部份不能同意更多

也謝謝冬青葉的回覆,學校課業加油喔💪

依萊/淺ღ @Fb096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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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opeia1226 糟糕,以前的內容快忘光了……趁假日去複習一下(天蠍不要揍我!)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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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0960622

是啊,看留言的時候一頭霧水,怎麼留言的和我寫的內容居然不一樣?
我還沒有創造平行時空耶XD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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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冰冷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積雪掉落路面崩塌的聲響、疾駛的班車、定時亮起的火車號誌燈,縮著脖子聳著肩膀的路人,慌忙伸手按住頭上帽子以免被突如其來的強風颳走的孩童,驚鴻一瞥的烏鴉撲翅轉身不見,只落下一根羽毛,汽車排氣管釋放的黑煙,教堂鐘樓轉動的指針。

眼前所見的冬景色調約莫就是灰紫、暗藍、磚紅、淺褐、泥黃這些色塊組合衝撞融合的結果。天蠍踩熄他剛剛扔下地的菸蒂,無視於一旁那位道德高尚老婦人向他投過來飽含鄙視與譴責的眼神,跨著大步伐走出火車站。

他的目的地是北倫敦某一處郊區,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此處的生活步調已經比城市中心慢了好幾個節拍,路上的車輛數目銳減,車型也頗老舊,房屋的棟距拉開,不再擁擠。

地面上還殘留了些昨夜的積雪,腳踩上去時發出碎裂的脆響。天蠍沿著一條斜坡向上走,手插在口袋裡掏摸著打火機和香菸盒,邊找路邊想著到底要不要再點燃一根菸?走上斜坡後的街景慢慢變得空曠,路邊的車子積了一層白雪像蛋糕上的糖霜,斜坡下的吵吵嚷嚷退去隱沒,人煙稀少的跡象開始浮見,某些房屋前的柵欄年久失修,搖搖欲墜脫落大半。

荒涼的路景又持續了一格指針的距離,天蠍憑著地圖上的記憶停在一棟不起眼的維多利亞式老屋前,屋旁本該是盎然的園藝造景如今都成為了一堆堆的枯草,此處是斜坡的頂端,老屋旁的生命跡象除了天蠍之外就只有一隻趴在房屋對面喘著氣的聖伯納犬,他摸摸口袋,拿出艾德華給他的菱形通行證。

「這裡是天蠍‧馬份,請求許可進入。」他舉起通行證對著房子喊道。

空氣中在他喊完之後凝聚了幾道氣流,一股龐大的白色煙霧籠罩住天蠍眼前那棟維多利亞老屋,待煙霧消散之後,一座灰濛濛、髒兮兮的倉庫取而代之。

他不懂哈利幹嘛要選在這裡開會,為了赴這個約他必須在天寒地凍的清晨時分離開溫暖舒適像天堂般的被窩,和其他不得不的通勤上班族搭上鬱鬱寡歡的火車。這時他的胃咕咕叫了起來,早先那薄到像紙片的烤土司和炒蛋已經消化完畢,天蠍欲哭無淚發現在這種雪比人多的郊區是不可能找到吃的,所以他只好忍著飢餓,認命朝倉庫走去。

倉庫裡頭唯一比外面好的一點就是乾燥,鐵皮門和有縫的磚牆起不了一絲禦寒的作用,他四顧環望,沒見著半個人影,若不是他成為第一個到的人那就是哈利又故意設了些花招想要測試他是不是夠靈敏。

空蕩的四面牆空間中央只有擺了張椅子,它孤零零的沒人作伴,他摸摸下巴新長出的髭鬚,蹲下和椅子平高,沉靜的眼裡浮現不易看透的狡猾。他重新站起,再次打探了周遭確定肉眼所見沒人後大喊一聲,「真的沒人嗎?」

就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天蠍抬腳用力向後一踢,椅子應聲被踢倒──在天蠍意料之內──發出淒慘的尖叫。

天蠍轉過身的時候嘴都裂到耳下了,「裝扮得不錯啊,湯姆。」

湯姆無法回答,他摀著鼻樑嚶嚶呻吟,天蠍這一腳看來踢得不輕。這一腳不只踢出湯姆的原型而已,整間空蕩蕩的倉庫忽然起了極大的變化,空間開始蠕動,水泥牆壁從中心點融化,扭曲散開,而原先在倉庫外面的那隻聖伯納犬也吠叫著衝了進來。

聖伯納犬咧開血盆大口,怒意從震動的喉嚨發出,尖銳的利牙甩下幾滴唾沫,突然之間這隻不請自來的聖伯納犬快速拔高拉長,覆蓋的皮毛也迅速退回皮膚裡。一臉沒好意的勞倫斯挺起胸膛,快步來到湯姆身邊站好。

勞倫斯是本世紀最年輕的化獸師──天蠍想起哈利曾這麼說過。

在場的正氣師可不是只有勞倫斯和湯姆而已,方才融化的水泥牆上依序走下艾巴納、哈麗葉跟榮恩(他手上還拿了杯熱騰騰冒著煙的奶油熱可可),艾德華則是在他面對的牆上走下來,最後一個進場的是哈利,他跟勞倫斯一樣是從大門走進倉庫的。

「哇,哇,哇,好一個充滿驚喜的派對噱頭啊!」天蠍不無諷刺。

哈利絲毫沒有顯露出在意他態度這件事,他招招手,所有人都圍繞他聚攏在一起,勞倫斯扶起湯姆經過他身邊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撞了天蠍一下,本來想發作的天蠍在收到艾德華告誡的眼神後不得不暫時嚥下這口氣。

「你的觀察力很好,天蠍。可是在警覺性這一方面還要再加強,遇上敵人時他們可不會像我們剛剛那樣友善。」哈利的眼神讓天蠍不自覺地點點頭。

「隨時保持警覺!」榮恩冷不防大喊,湯姆像被電到般跳了起來,結果踩到勞倫斯的腳,榮恩見到自己引起的騷動卻一點都不會良心不安,還好整以暇喝了一大口熱可可,「這句話是偉大的正氣師阿拉特‧穆敵的名言。」

「好啦,彩排什麼時候開始啊?」天蠍根本不在乎阿拉特‧穆敵到底是不是傳奇性的正氣師,他現在又冷又餓,榮恩手上那一大杯又熱又香的奶油巧克力不停傳來的味道讓他備感痛苦,尤其他知道等一下榮恩又會塞給他健康卻乏味的食物的時候。

「不是彩排,是『演習』。」哈利搓搓手,不浪費一分一秒指揮眾人做該做的事。


這場彩排──或是演習的目的是要模擬天蠍與角鯊見面的場景。按照計畫,他們交手的那天會由吉布斯‧摩薩做中間人帶著天蠍介紹給角鯊認識,然後天蠍會表示他需要和角鯊進行一樁麻瓜人力買賣。哈利及其他的正氣師們則會偽裝躲在會面場合的隱密角落監看各種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

「不過,怎麼吉布斯沒有出現?」天蠍忍不住問。

「他只負責幫我們聯絡角鯊,我們的事他知道越少越好。況且我信不過他。」哈利表現得一副這不值一提,天蠍也只好作罷不再多問下去,吉布斯沒有參與演習(或是彩排)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出個具體。

在演習正式開始前哈利將天蠍叫過去告訴他心裡的盤算,這讓天蠍一時無法接受。飢餓使他的目光更加兇狠,哈利卻淡定的很,想必是因為早餐有吃飽的緣故。

「沒有化名?沒有安排好的身分?」

「角鯊能夠在江湖上橫行了這麼久你有想過為什麼嗎?你覺得他會輕易相信我們臨時給你的一個化名身分而不去深入查詢?」看起來哈利好像以為天蠍是個在課堂上遇到疑問的學生,必須要循循善誘,「在外界的輿論上,你是個有殺人嫌疑脫逃的通緝犯,在審判前夕逃逸無蹤,假如你在逃亡的七年間從事著諸多不法勾當,實情似乎也是如此,而某天潛逃回英國後需要角鯊的幫助也是在情理之中。」

等哈利說完後天蠍才意識到自己的下顎咬得死緊。他覺得波特令他消化不良。

「世界上最完美的謊言就是真相。」哈利朝天蠍投以一個鼓勵的微笑,「怎麼樣?還有什麼想問的?」

如果可以直白說出心底的實話,天蠍一定會大聲地說他壓根就不喜歡這種安排,哈利竟然就讓他用自己的真實身分去面對一個危險的黑道巫師,為了破案根本不在意他的安危。你不但是疤頭,還是個腦包。

這一點還是次要,真正讓天蠍感到氣憤的是哈利這番話無意中表露出他潛在的想法:既然他背負著嫌疑,那麼就順水推舟讓他假扮一名惡名昭彰的混混也不為過。好吧,就算哈利沒有這個意思,天蠍還是很生氣,因為他無法控制自己朝這一方面去聯想。於是他就照哈利說的,問了一個問題。

「欸,報紙上都說你臉上的這個疤是金妮攻擊你之後留下來的,是真的嗎?」天蠍一副嘻皮笑臉指著自己臉上和哈利的新疤痕相呼應的位置問道,艾巴納跟艾德華一聽到天蠍這麼問立刻交換不安的眼神,而湯姆更是倒抽一口冷氣,他很快就達到他的目的:讓哈利的臉垮下來。

「我預期你會有更成熟的表現。」哈利的口氣變得嚴厲,「演習開始後我不想再看到剛剛那種吊兒啷噹的樣子。」


天蠍惡作劇完帶來的好心情只持續到得知角鯊的扮演者是勞倫斯之後,勞倫斯看上去也不是很開心,只是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勞倫斯一語不發變出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也不等天蠍上前就一屁股坐下來。

「天蠍‧馬份是嗎?」勞倫斯很不客氣,他斜睨著天蠍,打個響指,哈麗葉及湯姆就這麼突兀地竄出來,開始搜查天蠍的身體。他認為,以一個正氣師而言,勞倫斯散發出強烈的土匪氣息。

他忍著氣讓哈麗葉及湯姆拿著魔杖對著他來去比劃,好在哈麗葉跟他沒冤沒仇,而湯姆對天蠍又有種莫名的敬畏心態,所以他們意思意思檢查過後就表示他已通過檢驗,沒有任何問題。

「例行檢查,我這個人就是這麼謹慎。」勞倫斯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意外,應該的。」

「聽摩薩那個混帳說你最近需要人頭?」

「我聽說透過你的管道最有保障。」

「馬份,嗯,真有趣!能問個問題嗎?」

「怎麼,連角鯊你也聽說過我的事蹟啊?你是隆通的讀者嗎?」

勞倫斯的臉稍微抽搐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天蠍會做這樣的反應,他快速調整表情,轉換回鎮定的原樣,聳肩往後靠。

「這筆生意要不要做成就看我的意願,這樣的話你還願意滿足我的好奇心嗎?」

「我想想喔,我爺爺是個食死人,我爸也當過食死人,至於我身上還疑似背了一條人命,聽起來就很刺激,你會好奇也不意外。」

勞倫斯瞳孔微張,他抿抿脣,正想回應,怎料到天蠍忽然伸手朝桌面一拍,順勢把自己的椅子朝桌子又拉近了一些,這下他和勞倫斯的距離貼近不少,滿滿的壓迫感迎面襲來。

「聽著,我是來跟你做生意,不是來跟你交朋友的,若我們這次合作愉快,自然有的是機會累積交情讓你滿足所有的好奇心。現在我只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是不是如同傳聞中的一樣有著良好的麻瓜人頭資源供作需求,還是跟我以往的經驗一樣,大部分的傳聞比黏巴蟲放出的屁還不如。」

「你......!」勞倫斯拳頭纂緊,猶豫著要不要敲下去,他向哈利拋過去一個眼神,眼眶中的火焰幾乎就要燒出來。

哈利坐在倉庫最遠的角落裡,他的膝蓋上放置著一疊今天的《預言家日報》,針對勞倫斯的反應他只是淡淡揮了下手,勞倫斯見狀也不能再多做表示,冰著一張臉重新回到扮演角鯊的狀態。

榮恩坐在哈利旁邊,打了個噴嚏,噴了一地的奶油泡沫。

「馬份先生的脾氣還真硬啊!想必這些年來惹到你的人一定有頓排頭好吃。」勞倫斯冷笑,從剛才到現在只有這個瞬間最像角鯊。

天蠍哈了一聲,把兩隻腳抬到桌面上交叉,雙手枕在後方,「唔,惹過我的倒是不少,至於有沒有給他們排頭吃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像角鯊這般人物應該不像我見過的某些白癡正氣師一樣頭腦不清才對。」

「嘿嘿,別把我捧這麼高,」這次勞倫斯忍住了脾氣,就算有被天蠍激怒他還是照樣堆著裝模作樣的親切神情,「果然是馬份家的人,做過的事都不留痕跡,或許是年輕時得到的教訓吧?」

天蠍敏感的神經跳動著,「你什麼意思?」他繃起臉,聲音毫無溫度。

艾德華是第一個發現事態不對的人,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勞倫斯的視線掃向別處,但扳回一城的好心情卻顯而易見,眼中的光芒騙不了人,「你打瞎了你的同學,害的你被退學,後來你就去尋仇結果把他打死了。衝動果然是魔鬼啊,對不對?」

「哈利!」天蠍轉過頭去,這聲大喊把湯姆嚇了一大跳,幸好哈麗葉眼明手快阻止他往她身上倒去,一個優雅旋身就讓他直接去撞牆。

「你他梅林的哪找來這種三流演員啊?我們到底是在模擬當天見面的情況還是練習面對八卦記者?我沒記錯的話那位我必須去交涉的人好像不是麗塔‧史譏或布藍達‧隆通喔!」

「我對角鯊的瞭解程度可比你深入多了!」勞倫斯掀起上脣,稍微過長的犬齒暴凸出來,他連講話都帶了點狗吠,「在你回國的這段期間──忙著在倫敦大肆破壞的時候──我可是沒日沒夜加班在研究角鯊的行為舉止,致力瞭解有關於他的一切──。」

天蠍不得不看著勞倫斯,臉上的嫌棄程度就像飛七被告知要去擁抱衛斯理雙胞胎那般厭惡。

「你說他的大小事都清楚?那你知道他睡過幾個女人嗎?他一個月花多少加隆給他包養的情婦呢?他會不會從他那些麻瓜人頭裡找些漂亮小妞取樂呢?」天蠍說得極快,湯姆還來不及換過氣,勞倫斯的臉也還沒完全發青,他在最後又補上一段:「好,就算角鯊真的是《女巫周刊》的忠實讀者,每次都會參加周刊舉辦的『最迷人笑容獎』投票還會剪下上面的食譜好了,難道他在道上做生意的時候會跟他的夥伴聊這些?『噢,想不到你也是二世代的歌迷,那麼一個人頭的價錢減半。』你們正氣師局找我來不就是因為我的觀點不同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這些正義的正氣師,角鯊打聽人背景的方式可不是這種方式,這是基本常識──跟我是不是『犯罪專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說最後一句時直接伸出食指指著勞倫斯的鼻尖。

「都給我安靜下來!」哈利暴吼,可想而知他的臉上難看無比。不過在場其他人沒有人的臉是好看的。

「一個個的吵成什麼樣子?如果我要請人去跟角鯊吵架的話我自己去就行了,噴噴口水就能破案子的話也用不著大費周章啊!」

「艾德華。」榮恩悄聲說道,動動手指示意,後者馬上心領神會。

「哈利,要不要先停一下之後由我來扮演角鯊?我跟天蠍的默契還不錯,況且勞倫斯為了追查情報到今天四點才睡下,所以我認為讓他去休息會比較好。」

哈利沒有立即回答艾德華,他的眼神首先是盯著勞倫斯的臉,逡巡幾圈之後再盤旋飛到天蠍這邊,經過意味深長的幾秒才轉而停駐在艾德華之處。

「都暫停吧,大家先歇會兒,半個小時之後再重新開始。勞倫斯,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當哈利跟勞倫斯一同離開眾人視線至倉庫中另一個貯貨空房後所有人緊繃的心才鬆懈下來,湯姆的上脣覆蓋著一顆顆汗珠,艾巴納走過去跟他閒聊舒緩實習正氣師緊張的情緒,哈麗葉原地坐下又開始玩數獨。榮恩嘆口氣,一口氣喝光剩下的巧克力。

艾德華變出一個小型收音機,轉到新聞台,放大音量好讓靜默帶來的尷尬能被掩蓋。

收音機一打開又是那則從萬聖節前就炒作個沒完沒了的帕金森離婚一事,事情最新的進展是潘西‧帕金森在前晚上了前怪姊妹主唱邁倫‧鶺鴒主持的談話節目「今夜鶺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駁斥日前她的前夫在女巫周刊那篇〈前夫的反擊:潘西‧帕金森根本是個蜘蛛精!恐怖人妻秘辛大揭密!〉報導,在主持人與來賓完美的唱作俱佳下,她爆料離婚的真正主因是「不堪長期肢體暴力」,這番爆炸性的內容讓節目收視率硬是飆高了一點五個百分點,現在各家媒體無不重複這段節目內容輪番轟炸觀眾。

收音機廣播在播放潘西的感性告白(連擤鼻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之餘也穿插著抑揚頓挫的評論,到後面天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起身朝倉庫外走去。荒僻的小路依舊見不到人煙經過,他掏摸著夾克的口袋,取出被壓扁的香菸盒,抽出一根菸後正準備點火,這時榮恩就像幽靈似的從背後喚了一聲。

「你有抽菸啊?借一根給我吧。」倉庫外此時颳起了冷風,兩人都不禁打了個伶仃。

溫熱的濃煙灌進肺部後榮恩滿足地吐出菸圈,「呼,好久沒有吸過菸了,這要是被妙麗知道那還得了。欸,你可不准給我說出去喔!」

「我打從回來就沒見過衛斯理太太,我看之後的見面的機會也不高吧?」

「誰知道你不會一直見不到她?不准耍嘴皮子,明確答應我!」

「好。」天蠍無精打采應付著,不過榮恩似乎已經覺得滿意了。

「肚子餓了吧?」他忽然頂了下天蠍,天蠍的灰眼閃過無法掩飾的驚恐,但榮恩已經興致勃勃拿著魔杖憑空戳呀戳,把一個裝有食物的保鮮盒變了出來。他把盒子遞到天蠍面前,打開後是滿滿的雞蛋馬鈴薯沙拉。

這一看就是妙麗的手筆,盒蓋內還貼心附上叉子,榮恩笑盈盈看著天蠍一口一口吃下沙拉,又拿了魔杖戳著戳著變出一盤灑滿蜂蜜的熱騰騰鬆餅給自己吃,在香氣四溢的對比下,妙麗的沙拉吃起來更是滋味全無。

隨著沙拉和鬆餅分別一口口被吞下肚,榮恩的笑容也隨之歛去,他靜默無聲抹著嘴,直到天蠍眼神和他對上。

「我勸告你,不要老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最委屈的人。」那口吻半分親近也無,天蠍眉心一皺,榮恩便充滿警告地揚聲,「瞪什麼瞪?你記得你剛下飛機後來到正氣師局辦公室那天我跟你說了什麼嗎?我跟哈利可是費了一番心思才讓你有機會回來的,還有萬聖節那天跟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這番指責讓天蠍很不服氣,想都沒想就脫口反駁,「這我知道啦──。」

「知道還這個樣子!」榮恩重重吐了口氣,轉頭望著別處,「誰會知道你會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呢?沒有一件事是容易的,拜託沉住氣吧。」

身後的倉庫就在此時傳來湯姆高八度的尖聲怪叫,然後是艾巴納與艾德華紊亂的安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用力踩踏著,還有東西被翻倒的聲音。榮恩的藍眼珠在眼眶裡狂轉了三百六十度,問候了梅林後轉身進去,天蠍也只好急忙跟進。

這邊哈利跟勞倫斯也是一臉匆忙與不解,正副局長同時看向騷動來源湯姆,這時他忙著用魔杖敲打收音機,一邊叫大家安靜,天蠍很快就明白為什麼每個人忽然都一臉沉重──連他也不例外。


因為這則新聞可是比潘西‧帕金森的離婚案還要勁爆。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3
凌亂堆疊的辦公室裡充斥著餅乾脆裂的聲音,蜂蜜公爵的最新熱門商品巧克力餅乾就在玫瑰與她的助理聯手合作之下正一片片化為烏有,放進嘴中慘遭屠殺。隨著聖誕節步步逼近,研究院交待的事情多到令人喘不過氣,這兩人幾乎是天天穿梭往返各個部門或是A6的路上,這些事項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腦細胞,再加上只有下探沒有上升的氣溫,基於諸多理由,吃掉過多高熱量的零食也就情有可原。

「韃靼人?」助理充滿困擾地搔著耳垂邊的頭髮,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記了一筆,「好模糊的形容啊。」

「可是這麼說吧,情況比我們知道有韃靼人這一回事之前更接近真相一步了,對不對?」

「有時候我很羨慕妳的樂觀。」助理一臉無可奈何,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不像玫瑰那般有幹勁,這種情緒隨著聖誕節趨近而日漸低落。

「這個韃靼人很可疑,撇開是否與魔法有無關係不談,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而盯上蜜菈──蘇菲亞呢?」助理的低潮玫瑰絲毫沒有感覺,她早就深陷在與謎團纏鬥所帶來的興奮中,亢奮的情緒在巧克力餅乾推波助瀾下更加高昂。

研究辦公室門外時不時傳來拖行聖誕樹的沙沙聲,聖蒙果病理研究院正如火如荼佈置聖誕節的裝飾,上層特意發給每個擁有辦公室的研究員一整組的聖誕擺設,希望可以在聖誕夜之前就能裝飾完畢,但是衛斯理研究員完全不把這個建議當一回事,自從拿到裝著擺設的紙箱後她就用魔杖把紙箱變成一張椅子,現在椅子本該坐人的地方被堆積如山的羊皮紙嚴實蓋住。

助理清掉巧克力餅乾的空包裝,拿著羽毛筆在玫瑰眼前揮一揮,「我們再去跟蜂蜜公爵買一盒好不好?」

「可惜門得列夫好像感冒了,我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他,不然可以請他去問蜜菈有關那個韃靼男人的小細節。」她忽然想起來,問了助理,「時間線整理的怎麼樣?」

「從小時候開始,到吉歐尼尼,再到邁鐸死亡,妳看看還有什麼缺漏的吧。」

「我們得到的資訊依舊很少。有沒有發現?從韃靼人之後到蘇菲亞變成蜜菈為止,中間經歷一長串的空白,我懷疑有人在長期控制著她,現在就等雨果的藥物分析出來再做推斷。」

門上響起敲門聲,助理開門,一隻紙鳥自動飛到玫瑰前方。

「院長又有事找我。」拆解完那隻紙鳥的玫瑰忽然像洩了氣的皮球,滿臉的倦怠,「拜託不要是因為沒掛檞寄生的關係。」


「研究員小姐──!」一個陌生的呼喚讓匆匆趕往院長辦公室的玫瑰遲疑了一下,在確定自己是視線所及範圍內唯一的一名女性研究員後只好帶著不解的心情停下腳步。

叫住她的人是一名上了年紀的治療師,老先生顯然是認識她的,他親切乾縮的嘴脣咧得老開,他大概察覺到了玫瑰有禮笑容隱藏下的疑惑,指了指自己笑道,「冬青木?記得嗎?」

「噢,我想起來了!」玫瑰驚呼,「天啊,我竟然會忘記你,真是尷尬。」

「這沒什麼好尷尬的,我們不過一面之緣。」老治療師不以為意,「一陣子不見,妳的病人狀況怎麼樣了?」

「大有進展,這段時間有不少突破!」玫瑰開心宣布。

老治療師眼睛一亮。

「真是個好消息啊,她會講話了嗎?」

「聽我說,我現在急著要去院長那,要不然還真想跟你多聊聊。」玫瑰指了指樓梯,做了個鬼臉,「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我叫玫瑰‧衛斯理。」

老治療師伸出手握著,「我叫......叫我海德。既然是院長叫妳那麼還是快去吧,衛斯理小姐。」

「下次再見了,海德先生。」

海德先生的道別她沒有聽到,因為她已經遙遙向前衝了好幾呎的距離。


從院長看到她的表情反應看來可能她外顯出來的態度讓人覺得她不甚友善,基於這個想法,她的大腦即刻下達臉部肌肉向上勾起弧度的指令,玫瑰堆著彬彬有禮的好奇笑容跟院長打了招呼。

「我想跟妳商量A6的問題。」看來院長不想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怎麼了嗎?」玫瑰驚慌地問。

「我注意到妳在這個個案上花了很多心力。」

這種開場白通常預告著接下來沒有好事,玫瑰心裡開始有數,只是她搞不懂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自認一切的程序都恰當合宜,還是說她忘了拍誰的馬屁?既然想不透,所以她就採取最保守的作法:笑而不語。

書櫃上的書像水中魚兒在架子上漂浮漫遊,金屬器皿發出催人入睡的叮咚聲,院長的桌子邊放了一人份的茶具,玫瑰還沒笨到會期待院長有請她喝茶的打算。院長撩了撩他的長鬚,當他終於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才總算開口。

「在研究院裡的每一位成員都不只有一件事要做,妳也不例外。」

「我完全同意。」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好心建議妳的時間安排分配。」

「一切都很好,真的。」

院長似乎有些不快,玫瑰的回答顯示她無法抓到他的重點,但老院長仍舊保有耐心,這次他決定把話再講白一點。

在院長長篇大論,諄諄教誨的時候,玫瑰竭力不去看著那些漂浮著的書籍、魔藥瓶、金屬儀器,它們盤旋在這廣大的空間中不停歇地干擾她的專注力。當她終於得以從連綿不斷的質疑中走出院長室後,心中卻重得像背負了十隻山怪在肩上,研究院走廊透進了淡黃明亮的冷光,風雪稍歇,瘦弱的路樹停止搖晃,一切寂靜無聲。

她快速總括一了方才的談話,幾乎稱不上有核心主題,只是令她不解的是為什麼獨獨她被挑中研究對象的進度,在聖蒙果研究院也不是未曾有過更難解的狀況,打從九月開始,玫瑰就已收到不少「延宕進度」的指責。這些思緒宛如纏成一團打結的毛線,綑綁住大腦,想得她隱隱作疼。

她一直要到法蘭西絲在她前面大力拍手才回過神來,前方那張好脾氣的心形臉蛋充滿慰問的詢問。

「剛剛叫妳都沒有反應,是有很煩心的事吧?」

玫瑰定睛一瞧,發現原來她們正站在員工餐廳門口,裡面不斷向外飄送食物散發出的香味,烤麵包混合著各式果醬的味道誘惑地挑動路過的人。鵝黃的燈光伴著輕鬆愜意的笑鬧聲,跟她雜亂的心境呈現極端的反差。在烤布蕾的香味催化下,她簡單跟法蘭西絲說了被院長叫過去的事。

法蘭西絲聽完事件始末後幾乎是不多做他想就把玫瑰拉進員工餐廳裡。

「別忘了妳上次當著院長的面抨擊變裝派對點子很爛這件事,妳總該有報應吧。」她輕笑著,塞了一塊剛出爐的司康到玫瑰手裡。

法蘭西絲的舉動可說是溫暖了玫瑰的心情,她欣然接受她的好意,隨著她點了一杯熱牛奶,在輕鬆愜意的氣氛中暫時忘卻工作上面的不順心,將煩惱拋諸腦後。

「現在仔細想想,我這個案例來的可真奇怪。」玫瑰把手上的司康泡了泡熱牛奶再送進口中,疑惑伴著奶香滲進她的舌尖,「到底是什麼原因,會引來這麼多人的關切?」

「休息時間不可以想工作的事,」法蘭西絲阻止玫瑰沒完沒了的疑惑,「現在只能把妳的腦袋用來想聖誕節要怎麼玩樂這方面上。」

她接過傳來的一小瓶氣泡酒啜飲著,員工餐廳裡暖色調的暈黃燈光有恣意笑談妝點,紓壓的氛圍便自然而然形成。四面牆上掛滿了成排的檞寄生和聖誕紅,還有撒了金粉的裝飾品,餐廳一邊播放著應景的聖誕歌曲──從瑟莉堤娜‧華蓓的經典懷舊曲到稍微晚一點的怪姊妹重節拍舞曲再到如雨後春筍名字難以記住的偶像團體高歌的青春情歌,一邊放著電視新聞轉播。但這紓壓的氣氛沒幾分鐘就遭到破壞。

法蘭西絲一看到潘西‧帕金森的新聞便忍不住哀嚎。

「拜託,難道全英國只剩下這一個女人了嗎?她離婚的消息哪有比惡人掌黃斑病變重要?」

玫瑰放下吃了一半的司康,電視正重播著昨天帕金森上鶺鴒的節目片段,從收視率亮眼的數字來看,這個離婚新聞的火熱程度一時之間是不會消退的。螢幕中潘西‧帕金森紅腫著雙眼,但那對眼珠子機伶地繞著攝影機轉,確保她深沉的泣訴可以傳達至每位觀眾心裡。

「我媽媽也很不喜歡她呢!」玫瑰看待這個八卦新聞反而有種好笑的心態,現在重播的節目片段告一段落,潘西的臉下台一鞠躬,取而代之的是有著一頭厚重金髮的資深記者,麗塔‧史譏。

史譏的臉上不無同情,「我在帕金森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曾經採訪過她,那時候的她是個多麼活潑美麗的女孩兒(法蘭西絲這時打了個奇怪的嗝),一個頗有家教,舉止得體的......。」

玫瑰與法蘭西絲不再理會史譏天馬行空的評論,兩人笑談著工作上的各種甘苦,把不順眼的高層主管數落一遍,很快史譏的聲音就淡化成不太悅耳的背景音樂......。


「現在插入一則重大消息!」電視台主播用自己沒察覺的緊張口氣大聲高喊,不過即使接下來這則新聞再怎麼震撼,長年的專業素養仍能夠讓主播在慌亂中保有自持。

「噢,梅林的襪子啊!」玫瑰在聽見主播道出天蠍‧馬份的名字後驚呼出聲。幾塊小小的司康碎屑飛出她的嘴。

「......七年前那場惡名昭彰的命案......馬份案發後接受偵詢時從頭到尾堅稱他邀請伯斯徹到夜行巷見面是為了釐清當初他被霍格華茲開除的原因,然而稍後凱文‧伯斯徹就遭到馬份使用強烈的攻擊咒語,在送往聖蒙果醫院之前就已經沒有生命跡象......。馬份自始至終都不肯認罪──即使證據確鑿之下,他在判決宣布前夕便逃匿無蹤,多年來世界各地都有謠傳看見他的蹤跡,最可信的地點是紐約,相關人士猜測可能是跩哥‧馬份在美國秘密替自家兒子安排據點順便安排接班相關事宜......。而今天蠍‧馬份在通緝令時效期間內回到了英國,本台記者也在第一時間向魔法部得到了證實。」

主播的旁邊放了一張天蠍的黑白照片,臉龐的稚嫩明顯可見,那是他十八歲生日時拍的,玫瑰會知道是因為她就是那位攝影師,五味雜陳的回憶紛湧而至,她迫使自己轉去看新聞畫面底部,頭條標題囂張地閃著光,看起來很刺眼。

通緝犯潛逃回國,造成魔法界恐慌。

畫面切換到斜角巷,被攔路採訪的巫師及女巫們都有志一同露出驚恐的神色。

「魔法部怎麼可以這麼輕忽?這樣子我們怎麼敢放心出門在外?」(道特‧嘎斯普)

「梅林喔梅林!你確定嗎?你確定嗎?你確定嗎?」(布蘭德賴斯‧因山)

「唔──雖然我知道天蠍‧馬份還只是『嫌疑犯』的身分啦,可是當年的調查事實顯而易見呀,所以希望魔法部還是早點把他抓起來吧!梅林保佑喔,我們老是過不了幾天平安日子。」(西利‧瑞塔)

經過幾段相似度頗高又令人眼花撩亂的街頭訪問後,鏡頭重新切換回攝影棚內,主播大概鎮定了些,手上多了一疊在訪談畫面播出時取得的資料。拜魔法之賜,最新重大的插播消息都可以快於麻瓜的速度建立起來。

「天蠍‧馬份所來自的馬份家族較為人知悉的便是與諾特家族共同所經營的『魔藥靈』──一家聲譽卓著,品質優良的魔法藥劑供應商,而近來也有消息指出,其品牌的一款變形解毒劑參雜了有害人體的成分,至今已經造成五個人昏迷不醒,住進聖蒙果醫院。」

玫瑰盤算著,到底是史譏或是隆通又或是兩個人共同合作才知道魔藥靈解毒劑的事情?她知道檢驗藥品的那幾天這兩個女人像在比賽似的在聖蒙果病理研究中心上竄下跳,可是她防她們防得很嚴,馬份家也跟受害者達成協議不對外公布消息,那會洩漏的人會是──?

主播再度開口,玫瑰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

「記者現場連線給魔藥靈的前監察人,現任發言人的普西芬妮‧諾特,我們來聽聽她的說法。」

永遠完美的普西芬妮一出現在螢幕上頓時吸引不少員工餐廳裡男性的眼光,大家都不約而同放下餐盤和停止談話,她黑白分明的輪廓異常搶眼,打扮素雅的她只在秀氣的耳垂掛了一對茶色縞瑪瑙耳環,其餘皆不多加點綴,襯托出大家閨秀的端莊氣質,玫瑰可以感覺到就連攝影機鏡頭背後的攝影師都對她格外厚待,取了個最好的角度和光線來拍攝她。

「首先本品牌要澄清的是,魔藥靈與天蠍‧馬份沒有任何關係。」普西芬妮平靜發出聲明,「另外魔藥靈也要向受害的民眾致上最深的歉意,他們的醫藥費用全數由魔藥靈負擔。在此同時我們內部已經進行了調查,得知該批有瑕疵的變形解毒劑是由已經被調職的員工席根斯任內時所監督的產品,事後魔藥靈將會對他做出應有的處置。」

現場連線的記者對普西芬妮擠眉弄眼(不小心被鏡頭捕捉到了),丟出一個話題性十足的問題,「想請教一下卡佩家族對於馬份家的看法。」

普西芬妮不苟言笑。

「天蠍‧馬份尚未被定罪,魔藥靈不會再對此事多做評論。卡佩家族與魔藥靈的合作依舊順利。」

靈敏的主播馬上嗅到諾特小姐是不會再跟著記者的節奏起舞,連那位現場連線記者都還沒做一個適當的結尾便指揮導播將畫面切換回來,「面對這新一波的恐慌,我們該如何面對?而魔法部到底在維持治安上又有哪些紕漏呢?想知道更新、更深入、更獨到的觀點,就請不要錯過今晚由邁倫‧鶺鴒所主持的『今夜鶺鴒』!謝謝大家的收看!」

員工餐廳的歡樂過節氣氛頓時像被催狂魔肆虐一樣一掃而空,法蘭西絲的臉被驚恐塞得容納不下其他想法,她一把抓住玫瑰拿牛奶杯的手,害她被濺出的熱牛奶燙到。

「哎唷喂,我還記得那件可怕的命案,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能怎麼辦?難道消息有比惡人掌黃斑病變重要?」玫瑰煩躁地回答。
(TBC)

咖啡糖的海豚與瓦姆 @lyncc16073

2
@cassiopeia1226

一直在追尋您的小粉絲終於盼到更文了。

我有點好奇海德先生的支支吾吾,還有邁鐸的個案研究為何可以那麼久,玫瑰會研究一輩子嗎(😂

天蠍好冤枉我好生氣(?!

為何只有榮恩比較理解他?好難過,可憐可悲的馬份家族......。

黑可拉太讚了!期待您劇情發展與佐伊雅回歸。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1
@lyncc16073

感謝持續關注!
玫瑰研究這案子從九月到十二月,對海豚來說算很久嗎?滿好奇的
而且世界上遇到難解或無解的情況才是多數現象,這種可能性應該沒有什麼好意外

所以天蠍要努力證明啊......

這個問題留給海豚自己想,劇情安排不是要回答什麼唯一的答案
欸是說馬份家族跟可憐可悲的距離還滿遙遠的,畢竟以前骯髒事做太多,不用難過,想想馬份家族以前陷害、侮辱過的人,就會覺得現在業力引爆很開心啊:)一切都是應該活該

謝謝海豚的支持!有其他想法的話,還是很歡迎留言提出!
劇情發展我會努力,一定會朝著完整、認真,還有嚴謹的方向前進。

佐伊雅是個獨立的個體,我深信她會知道該如何調整她的寫作步調,這部分我無權干涉。

咖啡糖的海豚與瓦姆 @lyncc16073

1
@cassiopeia1226

業力引爆在無辜的天蠍身上嗎......哀

只是覺得個案研究是一直出現也很烏龜緩慢的感覺而已,海豚很急躁關注。


願妳的文生意興隆!


看完 《寂地》與跩翠的文  對「面對過去自身傷害他人的心魔」這點有強烈共鳴((籠中鯨沒有之一的海豚QMQ
總之,所有的文我都愛!(灑愛心

請問黑可拉有打算寫馬里厄斯•布萊克這位爆竹成員嗎?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3
我實在是太慚愧了……原本前個周末就打算來回文了,沒想到一個震驚的發現我原來35章還沒看,就這麼又拖著拖到連年假最後一天才來(艸) 只能說幸好還沒有超過半年,我的記憶力應該還夠擋著XD

那先來說說第35章~
天啊這樣說來我才不管玫瑰呢,阿不思這麼貼心,你們兩個乾脆在一起啦啊啊啊(欸#
是說波特和衛斯理家孩子真的太多,每個人都各自有行程看得讓我覺得好有趣XD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搞失蹤的卡曼德夫妻,短短一句話我卻覺得超生動、很符合這夫妻給人的感覺XD

沒想到當時間線終於是又拉回了學生時期,卻不是天蠍玫瑰的時候。但還是覺得黑黑描寫天蠍的感受和玫瑰面對他時的表現能讓我很具體地感受到一股憋扭、很多欲言又止的拉扯,小心翼翼地應對,彷彿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醞釀往後兩人如履薄冰互動。

原先以為是(相對)稀鬆平常的校園生活,但會這樣想就適應症我一如既往地蠢,怎麼可能就只是這樣的安排!突然看到伯斯徹的名字還是眼睛一睜,先是想著自己居然已經完全忘記這號人物(艸)(沒辦法,中途已經太多謎團了,都忘了《流年》的起源就是他啊!)、然後就超期待看到這兩位第一次交手(?)
--結果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發展 該不會伯斯撤就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記仇到畢業,進而利用來陷害天蠍?!(說出來連我自己都懷疑我自己)

雖然說奧古斯都是跟玫瑰分手了,但總覺得能夠跟玫瑰交往一段時間也已經是蠻厲害的了(?)。看著天蠍跟玫瑰在屋頂上的互動,不禁又覺得兩人這樣的關係其實已經很棒了,當然有一點點曖昧的情愫,可是大致上是朋友之間無憂無慮的相處,有時候真的會覺得這樣的關係其實比真正成為戀人都還要親近。
看到玫瑰騎掃帚閃過的兩個想法是:幸好玫瑰這方面有遺傳到爸爸而不是媽媽、還有玫瑰妳看天蠍這麼二話不說把掃把給妳,這意義還不夠明顯嗎不要因為分手了就感覺不到愛啊!!!!!(這人前面不是才講覺得兩人朋友關係就很好了#

在進入第36章之前小小結論一下,就是覺得真的很喜歡黑黑描寫蠍玫的互動,學生時期的部分可能更甚於長大之後的。也許是因為相較之下,身為學生還是更有活力、較無煩惱吧,有種希望他們兩人都能繼續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當朋友也好、當戀人也罷。
(其實是自己也比較希望能繼續當學生QQ

36章開頭的整串描寫好精彩!尤其是進到倉庫後每個人「現出原形」的方式,again,連我這種腦袋都有辦法看到畫面!
雖然說天蠍對哈利的安排不滿,但不禁覺得其實這樣順水推舟是有它的道理的。彩排時的對峙也是同樣精采,那種張力和對話的安排實在讓人望塵莫及、超級厲害QwQ 不只如此,還有後面帕金森的那一小段,每次看到這種小巧思我都不禁想黑黑是有花很多時間去想要怎麼吐槽,又或者是就這麼信手拈來XD
天蠍還是不得不替榮恩解決妙麗的食物這部分只能說榮恩在這方面實在很有技巧也很有運氣XD 還要天蠍答應這些的行為雖然都滿幼稚的,不過除此之外他真的還是有所歷練,那句「不要老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最委屈的人」深入我心,總覺得我們很容易有那種悲劇英雄情結,或大或小的不順都能被自己放大,彷彿全世界的不幸都落到了我們肩上。

說真的,研究本來就有長有短,要看機運也要看時局,怎麼覺得院長會特地叫玫瑰去講這種事情感覺不單純只是在「關心」進度,其實另有隱情🤔

原本以為黑黑會要到下一次更新才揭曉更勁爆的消息是什麼(是說要能不比離婚案還勁爆的新聞應該多著是吧😂),幸好沒等這麼久XD
(是說我只懂了嘎斯普,其他民眾的名字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XD?)
雖然說是這樣八卦性、未證實(咳哼)的「消息」,但就是這樣又被挑起來的話題真的最容易引起恐慌,法蘭西絲前後的反差跟玫瑰接上她前面說的話這個安排很有趣XD
(在這裡偷偷表白一下氣勢凌人的普西芬妮!)

接下來的更新就又是會找出來解毒劑出問題是怎麼被洩漏出去的吧!也期待在倉庫的一行人的反應,還有真正上戰場跟角鯊對質了!但還是說聲黑黑辛苦了,故事絕對還是要有一個完整敘事架構,不論長短,我們都會繼續支持妳的!


小小抓蟲~
Ch 35:
他直到此時才記起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盡級長的職責去走廊了(還是這是級長的隱形職務XD?)、
進球後伯斯徹好不得意、
「我真是太開心了,這下霍格華茲搜捕手的整體水準總算得以提升。」→是追蹤手嗎?
然而從她意志堅決著阿不思的手勁卻露了餡

Ch 36:
誰知道你不會一直見不到她?→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不會」
得知該有瑕疵的變形解毒劑...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3
@lyncc16073

那些被馬份家傷害的人更無辜啊~海豚不如多去關心他們吧!
馬份家就活該啊,剛好。🤗🎉🎊

原來是海豚自己的問題啊,不知道海豚有沒有聽過「欲速則不達」這句話呢?如果沒有的話很建議海豚去用心體會一下。
如果我讓玫瑰的研究那麼順利的話,那寫作進度不就變得草率,那種亂發文,用內容空洞的文章來洗版的行徑是我不樂見的。這幾年仙境的文區狀態一直不太好,所以我想保持自律。
所以更文速度是不可能如海豚的意的。

謝謝海豚的祝福,這邊也希望海豚能順利解決自己的問題

感謝閱讀!很高應看到海豚跟我分享觀文的感覺。
再次謝謝~會繼續努力!所以更不能草率發文

馬瑞厄斯的經歷確實滿有趣的,看未來吧,目前先把手中的坑和預計的靈感先寫出來再說囉!


@Musicy_

雖然每次這樣說,但真的很感謝安琦拉這一路走來的陪伴啊~
新的一年面對外敵的挑戰依舊不能鬆懈~

事實上到目前的進度,阿不思跟天蠍在一起的比重確實分量不輕= =
我也覺得幫他們編排人生(?)很有趣XDDD有些人的經歷就很鮮活地在我腦海中上演,再寫的時候就覺得很過癮很想笑(很奇怪的反應),希望之後出來之後大家也能看得很開心=)
說到這邊發現露娜跟羅福應該有很多好說的,之前有在噗浪上腦補他們夫妻的設定,除了當初十三歲年齡差的設定外,現在又覺得羅福可能是個動保膠XDDD,處事很不會讀空氣(讀空氣能力比露娜還差的那種),到了中年就有點激進會投書媒體呼籲大家不要傷害各種動物之類的XDDD然後鬧得雞飛狗跳

我會努力寫到他們熱情如火的時候.....🤔
每到動筆的時候又忽然湧上很多細節,原本以為學生時期應該不會太多,但最後我實在不敢保證哈哈哈~不過等等,這邊的描述怎麼跟貝拉那邊這麼像?

伯斯徹終於登場了,我已經等這天等好久啦QQ~~欸是說我哪次不是這樣??總之這位關鍵人物這次的現身不過是暖身和試試水溫,先出來打完招呼讓大家別忘記他之後便會繼續保持神秘XDDD
以後就知道了XD

對啊,奧古斯都應該是那種乍看不怎麼樣,但其實也很厲害的人,人家畢竟是雷文克勞的。而且我是用天蠍視角去描寫奧古斯都,所以會故意使用有色眼鏡哈哈😏
之前是友情,現在則是要準備進入戀情之前的曖昧期啦!
是不是?阿不思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氣死!XDDDD
玫瑰應該會比妙麗文武雙全一點啦!我覺得榮恩對女兒可能會比對妹妹寬容,從小就讓她玩掃帚之類的(金妮表示:)
玫瑰應該不會感覺不到愛,但她現在對超勞巫測的感覺更強烈QQ

既然觀眾有好評反映,之後我會找機會看能不能再塞一點學生時期的片段

感謝肯定,是說我想了好幾中正氣師登場的姿勢還是隊形之類的(?),後來算是第六集史拉轟的偽裝給了靈感,想著身為一個正氣師,融入背景應該是很基本的(?)
哈利現在是局長了,他的處世必須要宏觀,只是他也不可能全部跟天蠍或他的屬下們交代清楚,天蠍和哈利不見得能完全理解對方的立場,以致於現在兩個人都有點微衝
這些對話都是為了努力體現出英式嘴砲啊~希望我摹寫的夠到位QWQ
是說一寫起潘西,就吐槽得不能自己XDDDD她大概是跩哥之外最有槽點的角色吧哈哈
我覺得在偵測蠍玫雷達這一部份榮恩的功力真的高強XDDD而且他還利用準岳父身分佔盡優勢!果然是世故的男人!
想當年三人組年紀還小的時候,榮恩偶爾會冒出一句話讓哈利冷靜下來,能勸得住哈利的恐怕第一名就是他了吧~
然而這次天蠍會不會聽進去呢?繼續等著吧

嗚嗚~知我者安琦拉也!(擁抱)😭
對啊,你以為我想拖在那研究不出結果喔?院長想怎樣啦!!你關心也不會加快進度的~誰關心誰胖二十公斤!←此為模擬玫瑰的發言
拉回正題,這裡的案情沒有一個不單純的,且容我好好梳理,再為各位一一解答吧!

之後情節有得拖,這種小事就不要吊人胃口了
好的,依據我的白癡取名法,就把這些人的原文(?)公開吧:
Dont gossip
Brainless Insane(德是是為了順口加的)
Silly Retard
適當的八卦可以調劑身心,加強社群連結。法蘭西絲親自示範什麼叫光速自打臉XDDD

結果沒有人發現二世代的梗(落寞蹲角落)......😥

之後的章節會塞很多東西,還有回憶章節,安琦拉說的那些也會陸續登場,感謝諸位的耐心等候!
知我者安琦拉也
知我者安琦拉也
知我者安琦拉也

謝謝抓蟲~
然後說明一下:
CH35
那邊是阿不思開嘲諷,意思是天蠍不當搜捕手之後霍格華茲的搜捕手平均能力與水準會上升,就是暗虧天蠍這個搜捕手能力很差XDDD
CH36
這邊是說,天蠍表示他從回英國到現在都沒看見妙麗,榮恩認為這種「一直見不到妙麗」的狀態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岳父的雷達很準的),所以才這麼說

咖啡糖的海豚與瓦姆 @lyncc16073

1
@cassiopeia1226

好吧,我太急了。

總之,海豚贊成蠍玫的學生時光多一點,還有天蠍這個案子的真相。

阿不思在此系列裡是好可愛的孩子啊啊啊!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1
@lyncc16073

感謝體諒

學生時光的比例不是我能掌控的喔~當然目前還有庫存校園片段部分尚未釋出,但它的輔助作用還是有期限的
(還有啊.....我沒辦投票詢問學生時期片段比例啊,海豚要怎麼贊成XDDDD)

我會負責轉告阿不思的=)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4

Chapter 37



滿室昏暗,空氣污濁,口中的菸草味幾經讓他作嘔,可是他必須假裝根本沒有噁心的感覺,他假裝自己是個資深老菸槍,不只是老菸槍,還是個世故的老菸槍。別看他嘴上無毛,還是個小毛頭,就認為他經驗生澀,他早就練就一身老練的城府。在這臭不可聞的室內他的狡詐分毫不遜於人。

天蠍滿腦子是這麼思量的,實情是嘴巴叼的是他這輩子第一根菸,口腔內充斥著噁心的煙燻味,他嚼著嘴想藉機吸幾口新鮮空氣,卻沒料到竟然吃下了幾許菸草碎末。瞬間他就快要嗆咳出來,但最終他以極大的忍耐力憋了下來。

他不想承認武裝老成一點都不有趣,但也絕不坦然面對自己仍舊乳臭未乾的事實。天蠍早在第一天搬到骨頭屋旅社的晚上就感到後悔,房間髒的嚇死人不說,半夜總是能聽到尖叫、爭吵和打架的聲音,只有聾子才能在這般喧鬧的環境下入眠。入住幾天後的某個睡不好的清晨,失眠的他從房門洞眼窺見旅社老闆陰沉著臉和幾位魔法部人員從頂樓抬著一具泡水浮腫女屍下來,接著他很快發現他現在所睡的這間房正好就是那名死去女子的房間,她在他來到夜行巷前的幾天就失蹤音訊全無,這消息害他一整天都吃不下飯。

在夜行巷的每一天都令人擔心受怕,現在阻擋他回威爾特郡馬份莊園的是他擺脫不掉的少年傲氣。有好幾個夜晚他是在夜不能寐的無眠夜望著窗外那一方天,試著去麻木被退學而陷入深淵的意識。


「換你出牌了。」他左手邊的巫師用混濁不清的嗓音催促,打破天蠍短暫的恍惚,那巫師看上去有六十好幾,但目測畢竟有失準確,可能他的實際年齡還比較輕一點,尼古丁在皮膚皺紋處累積加上賭場昏暗的燈光這兩個原因讓那個巫師給人老得多的印象。他大叢大叢的白色髮根裡依稀有微弱的金光閃爍,推測他以前應該是滿頭金髮。

他催促的對象不是天蠍,而是坐在他對面的玩家──渾身皮膚是康瓦耳綠仙的電藍色,比鴕鳥還長的睫毛覆蓋著兩顆燈泡大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魔法物種和人類的混血。那個像綠仙的玩家看起來很兇惡,天蠍很難確定到底要稱呼「他」還是「她」,他是有想過叫「牠」,只是這個選項似乎是最差的一個。

「綠仙混種」先是嘶了一聲,長得嚇人的十指輪番敲打襯著髒兮兮絨毛的賭桌,天蠍趕快別過目光,以免露出膽怯的形跡,給別人看出自己那副孬樣。

只見混種綠仙嘴巴做出咀嚼的動作,隨後悠哉出了一對黑桃。然後輪到天蠍右手邊──全身毛茸茸的那位醉漢出牌了。天蠍再也忍不住,在極力維持面部表情平穩的情況下悄悄把那根菸從口裡取出,將閃著剩餘火光的煙蒂朝桌面一按捻熄。只是口中的汙濁臭氣一時間無法去除,這也是莫可奈何。

牌局進行到目前對天蠍而言還算尚可,倒是他左手邊的那位巫師鼻尖上的冷汗又變多了,幾局下來他的手氣一直很不好,籌碼隨著時間漸次分散到其他三位玩家手上,到了這一局他發了狠,誇下海口向賭場抵押了不少加隆(可是當賭場人員問起他古靈閣的帳號時卻又吞吐起來),好說歹說才換到一筆籌碼,這讓他只能贏不能輸的壓力變得更大。因此他的肩膀被壓得垂垂的,鬆鬆垮垮。

正當每個人都凝神在如何策畫出牌策略時隔壁桌突然發出女人的尖叫聲,緊接而來的是桌子被暴力地掀翻,籌碼、錢幣、紙牌、其他賭場的擺設和賭客的私人物品和酒水順勢灑落一地。天蠍被這景象嚇壞了,屁股向上一彈,在昏暗光線籠罩下,他看見兩名巫師扭打起來,其中一個人血流滿面,另一個人的頭髮則被大把大把扯落,兩張臉是一樣的猙獰,女人的尖叫聲持續不停歇。天蠍心中稚嫩的善良面想要去保護她離開這個邪惡的魔窟。理智卻告訴他相反的指示:像賭場其他無動於衷的人一樣,專心在自己的牌局就好了,少惹閒事。

果然,不一會那桌的賭客莫名就解決紛爭,幾聲嘀咕後又船過水無痕。

那桌的紛擾已經結束,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馬上又有新燃起的煙硝,恰好就發生在天蠍這一桌。他回過神時才發現混種綠仙一臉凶狠地抓住那位手氣不好的巫師的手腕,用著粗糙低沉又不悅耳,活像是指甲刮黑板的聲音低吼:「別亂動你的手!」

「你看錯了!」巫師緊張地尖聲反駁,他努力想拔出被抓住的手腕,依混種綠仙的舉動推測,這位巫師剛剛大概想趁著隔壁桌的騷動而偷換紙牌好增加自己的得勝機率。

「我看到了,你差一點就要把牌換掉。」方才一直沒發言的醉漢冷不防應和著混種綠仙,手氣不好的巫師一看當場被兩個人抓包,只好扁嘴低下頭不再爭辯,只是鼻息間的粗重呼氣洩漏出他的心有不甘。

「要是你的手再不放到該放的地方,小心你連一枚納特都賺不到了。」混種綠仙發出相當有實力的威脅。看那位巫師沉默認栽後才放開那隻藍綠色的手。手腕上立刻多出一到又紅又深的手印。

「各位,我們繼續吧。」天蠍像一隻圍繞在貓群旁的小老鼠般怯聲打圓場,經歷過稍早的驚魂後他壓根忘了要把自己表現得很老成的決心,現在的他只想要隨便出出牌,趕快結束一切好回去骨頭屋旅社那骯髒黴臭的房間裡,至少那是在夜行巷裡面相對安全的地方。

他的牌友低聲抱怨幾句後牌局又回歸正軌,天蠍決定重新點根菸平復心情,即使這表示他又得忍受難聞的菸草味。

他真心覺得自己是個可悲的孬種,直到此時他還是想不通他怎麼會落到這步境地,他在來到夜行巷的第一晚就去光顧龍口酒吧,那時他抱著自暴自棄的心態想去最惡名昭彰的地方尋求得以替代他灰暗心情的感官刺激,可是他都還沒走下酒吧的迴旋樓梯就被那些形狀可怖,倒臥在地的人(還有嘔吐物)嚇得全無顏色。在以令人笑掉大牙的姿態發狂跑回旅社後他從來沒覺得那麼羞赧過。現在他看到下水道的老鼠竟然會升起同情之意,這在以前絕對是想都想不到的事。

輪到天蠍出完一對梅花後,他左手邊那位巫師萎靡著臉,雙肩無力地下沉,輕聲吐了聲「過」字後便不再言語。混種綠仙不多做遲疑再丟牌出來,醉漢從髒兮兮的地板上拿起蒙塵的酒瓶罐了一口後咂咂嘴也出了牌。又輪到天蠍了。

梅林呀!

他感到一陣昏眩,對了對桌面上的牌和自己手上的,恍惚中瞥見視線不良的賭場入口樓梯有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蒙面人影朝著下方賭桌走來,他恍了恍神,又把注意力放回手上的牌。心裡又默念了遍梅林的名號。他的心跳得極快,手心上的汗汨汨不絕從毛細孔鑽出。

左手邊的巫師見他這般蘑菇於是沉不住氣了,他的口吻掩飾不住他的焦急跟絕望,「你到底在幹什麼?還不快出牌呀!」

天蠍抖著手,連嘴裡的菸掉到啤酒杯中都沒有察覺,他將手上的牌秀給其他玩家們看,像是要得到肯定和許可。混種綠仙沉著臉,可是脾氣卻控制得好;醉漢打了飽嗝,若無其事聳聳肩;反而是那位手氣不好的巫師不可置信看著那些牌,喉頭擠出高頻的嘶聲。

「不、不、不,這不可能,不可以是這樣──!」他的眼眶泛著淚光,天蠍贏了這場牌局,而且贏得相當漂亮,這對他來說是個糟糕到不行的消息,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家當可以當作籌碼了──換言之,他一無所有。

「謝謝,謝謝。」同張賭桌的另一邊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天蠍從賭桌邊站起哈腰跟他的牌友們道謝,忙不迭地從他們手邊收走籌碼,他的心因為可以逃脫而雀躍跳著。剛剛那位穿著黑罩袍的人消失在他們視線內,大概是走到其他桌去了。

天蠍的喜悅惹惱了那名巫師,他突然抓住他收取籌碼的手,目眥欲裂,那憤恨的樣子讓天蠍害怕,「你作弊,這局不算,我要重來!」

天蠍掙脫巫師的掌控,拚命護著自己的戰果,「願賭服輸,我才沒有趁亂想要偷換牌!」

反脣相譏並沒有為他帶來好處,巫師大吼一聲,竄起身衝上前揪住天蠍的衣領,連扯帶抓的將他人往最近的一面牆上摔去,他的眼眶被怒氣染紅,雙手緊扣著天蠍的咽喉不放,嘶聲吼著他的絕望。

「還我的錢來,我不准你就這樣拍拍屁股跑掉,把我的加隆還給我!還我錢來!」

「咳──我,放開......。」天蠍抓著巫師的手想要扯掉它們,但那名巫師的手上都佈滿暴凸的青筋,似乎有著豁出去乾脆將天蠍掐死的打算,對於天蠍在他手背上留下的紅腫抓痕一點感覺都沒有。

巫師的十根手指不住地朝裡緊縮擠壓,他能吸到的空氣逐漸稀薄,手抓無效後他嘗試用腳去踢,可是卻被巫師的無聲咒給制伏動彈不得。


「給我放開他!」


一根魔杖悄無聲息地出現,是那位神秘的黑袍人,黑袍人壓低著聲音,音色很模糊,難以辨別男女,巫師的眼中洩漏出慌亂,黑袍人見他還是沒有放開天蠍,抵住巫師脖子的魔杖又往皮膚下陷幾吋,「給我放開他,魯多‧貝漫!」

被喚作魯多‧貝漫的巫師頓時僵住身子,手雖仍緊扣著天蠍的咽喉,口氣卻多了求饒的意味,「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黑袍人揚了音調,「你還不放開他?你的債主這麼多,只要我大喊你的名字,到時候我怕你連命都沒了。」這次天蠍聽得清楚了,見義勇為解救他的黑袍人是名女子。

她朝地上丟了兩枚金加隆,那些錢根本不夠清償貝漫所欠下的龐大賭債,但當他看見兩枚加隆撞到地上時扼住天蠍的手也不禁鬆了下來。

「噢──!」天蠍趁這機會用力揍了貝漫一拳,這可悲的傢伙哀號著滾到地上,黑袍人解除了天蠍的咒語讓他的雙腳重獲自由。「快走。」她跟天蠍低語,可是天蠍不聽,他慌慌張張用魔杖收集好籌碼先跑去兌換他贏來的賭金。

「快點!」黑袍人急促地催,天蠍手忙腳亂把加隆、西可和納特塞進口袋,轉頭見趴在地上的貝漫想要去撿黑袍人扔下的兩枚加隆,一股怒意升起,他冷笑著。

「想都別想!」天蠍踩住貝漫的手,順便踢掉他的魔杖,當著貝漫的面拿走兩枚金加隆,這才滿意的跟隨黑袍人離開賭場。

「真是多謝,請問妳──。」天蠍笑嘻嘻的,想跟黑袍女子搭話,可是那女子卻伸手過來拽著他直向著樓梯上爬,她看起來並不高興。

天蠍半踉蹌地爬上一級級階梯,沿路烏煙瘴氣,中間他跨過一個不省人事的賭客,他吐了吐舌頭還沒來得及細看,黑袍女子的催促聲又起:「快走!」她這次的聲音特徵變得比較明顯,天蠍的心臟突突跳著。

賭場連接外面的大門被黑袍女子無情踹開,盛夏的陽光強烈炫目,太陽的金芒就這麼直刺進瞳仁裡,可是這刺激卻不比黑袍女子的真實身分來的衝擊要大。天蠍被她拉著在夜行巷走了幾步路之後終於忍不住喚道:「玫瑰?」

那黑袍女子在天蠍叫出她名字後索性把遮在頭上的兜帽拉下來,滿頭紅豔豔的頭髮如烈焰般灼灼燃燒著,她回過頭來,那雙藍眼情緒強烈地望著他,他被逼視到無處可逃,一股反抗意識竄起,他使盡扭著手掙開玫瑰的掌握。

「真的是妳。」他向後退。

「過來。」她的眼神強烈,口氣倒很平穩。

仔細算算他和玫瑰也有超過兩個月沒見了,她又變得更漂亮些,蛻變成熟的氣息讓她的臉龐更具韻味,五官輪廓的線條雕琢的更加深刻。天蠍忽然驚覺她已經從霍格華茲畢業了,想到這邊他的臉上火辣辣的,想快點找個陰暗的地方躲藏起來。

「天蠍。」

「妳來夜行巷做什麼?這裡對妳來說很危險。」

「你又要回到賭場去嗎?」玫瑰不顧天蠍的掙扎,兀自上前重新牽住他的手,這次她加強力道,不讓他容易掙開。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玫瑰的手再次抓住他讓他心神晃蕩了一下,那份堅定令他發燙,有一部份的他想就這麼被她牽走去哪都行,但他的陰暗面卻讓他有種羞恥感想要逃避。如今他們倆的境地大不相同了:她是女學生主席,剛以優異的成績從霍格華茲畢業;而他則在幾個月前攻擊了一名學生導致他嚴重傷殘而被學校開除。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玫瑰的手勁微鬆,然而他們的手卻仍是十指緊扣,話語如潮水般襲來,「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你待在夜行巷。我快要被嚇死了,我首先去波金那打聽你的消息,他還算是這所有人裡最好說話的人了,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好可怕,每當我跟他們開口時他們打量我的眼神都不懷好意,我寧願是我多想,可是有好幾次我差一點就被拖走......。」

天蠍握緊了玫瑰的手。

她朝著剛才離開的賭場抬了抬下巴,「你還記得我們走上樓梯時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嗎?我才一進去他就試圖攻擊我,還好我爸之前都有教我防身的方法......。」


隔了層帷幕讓熾熱的艷陽少了幾分毒辣,看起來溫暖舒適,透過亞麻刺繡窗簾照進的光線讓酒吧沒有賭場那般晦暗,天蠍與玫瑰現在坐在破釜的一隅,氣氛比起在夜行巷時輕鬆不少。環繞的空氣品質從烏煙瘴氣的陳舊煙味被清新的淡香取代,旁人的臉孔也不再充滿戾氣,眼前祥和一片。

玫瑰的神色仍舊籠罩著一層陰翳,連一杯飲料都沒有點,她還在整理腦中萬馬奔騰的念頭,天蠍是唯一能給她解答的人,從進破釜後他卻一句話都不肯說。杯盤碰撞發出溫和的叮叮聲,天蠍的瀏海在他的臉上投下大片的陰影,玫瑰覺得很焦急,但試著不去表現出來,她給他時間。

天蠍愣了半晌後扭過頭去,滿是不耐煩地搓揉他一頭金髮,話每到嘴邊又莫名吞了回去,他怕對上玫瑰的眼睛,因為他怕說出來的話會讓她眼眸的關切被錯愕荒唐取代。

「我在華麗與污痕找了份打工的差事,現在我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了。」玫瑰報告自己的近況,「就在這裡,漢娜用低於其他人的價錢給了我一間房。所以我現在都住在斜角巷。」

這番話成功讓天蠍重新對上玫瑰的視線,「妳會在斜角巷待多久?妳不是希望畢業之後去美國找那個叫蒼鷹的巫師嗎?」嘴上是這麼說,但天蠍必須承認,玫瑰會待在斜角巷這件事的確讓他小小開心了一下。

「那件事不急,我都處理好了。」玫瑰輕快地說,天蠍再次開口讓她重展笑顏,「我問你,當初你離開霍格華茲時到底有沒有帶走我們互相聯絡的筆記本?」

天蠍不明顯地點點頭。

玫瑰聽到這忍不住埋怨,「那你怎麼不理我?我用掉了好幾罐墨水瓶等你的答覆都等不到。你就算......遇到這種情形也不能完全不理人呀。」

天蠍見玫瑰微慍而浮起淡淡紅暈的神色心又軟了一些,「玫瑰,我想問妳一個問題。」

她伸過手來握住他的手,她手的觸感有些微涼。

卻碰得他心頭一熱。

「即使那天親眼目睹,但是妳認為我會去傷害凱文‧伯斯徹嗎?」

他知道他丟給玫瑰一道難題,從他被霍格華茲退學的時間點往回推,在那幾個月的行為舉止現在仔細想想都透漏著異樣的瘋狂,他的脾氣忽然變得很不受控,低落、暴躁、高昂、不耐、焦慮輪番持續騷擾著他。他的成績以難以察覺的速度下滑,和教授及整個人際間的摩擦不斷,其中和他產生不少衝突的人就是凱文‧伯斯徹。凱文看他不順眼已經很久了,自從天蠍揭穿他用詐術想當上球隊追蹤手的伎倆後他就對天蠍保持仇視的態度。天蠍的作法就是是不理會這種見不得人好的小人,但上了七年級後情況丕變,凱文打定了主意要處處和天蠍作對,他開始感到困擾。

「你既然會這樣問我,那就代表你不是大家眼中看見的那個人。我不管那些紛雜的說法,我只想聽你告訴我。」

這句話讓天蠍的心堅定不少,終於說出躊躇已久,令他多日寢食難安的疑惑。

黑可拉 @cassiopeia1226

2

「這一切的事情......我認為有人陷害我。」

一道閘門終於敞開,這麼多個月來積壓的苦澀與猜疑洪水便傾瀉而出。


英格蘭平原經歷一場破紀錄的風雪肆虐,有幾個郡甚至還下了冰雹,寒害帶來了慘重的損失,這是目前進入聖誕節前最為嚴重的一次,之前的冰雪和這次的大風雪相比可是小巫見大巫。時下最流行的寒暄話題就是抱怨這冷到媲美西伯利亞的天氣。

魔法世界一樣也是飽受凜冬來臨之苦,不少魔法植物和生物都忍受不了冰冷的天氣而紛紛有了異常的行為。這些異常行為衍生不少災難,魔法部為此天天忙到焦頭爛額。

雖然沒有以上那些紛擾,位在威爾特郡的馬份莊園卻也稱不上平靜。冬雪讓偌大的莊園成了另一幅景致,黑的天,白的地,黑的樹,白的屋,黑的窗,白的檐。黑白分明的世界只有在屋內壁爐燃燒的火焰邊才能感受到些微的暖意。

近來諸事不順,連帶心情也跟著煩亂,跩哥選擇能不出門就不出門,魔藥靈產品瑕疵與天蠍行蹤曝光的兩件事使他一公開現身就會被如影隨形的記者連連逼問,他改利用貓頭鷹郵件來處理大部分的問題,然而今晨有一項視察工作他不得不現身,所以莊園中這天將不會見到他的身影。

風暴颳起後不久,普西芬妮‧諾特基於和馬份家長久的交情和密不可分的合夥關係,在上午十點左右登臨莊園向馬份太太翠菊致上她的關心。

家庭小精靈多堤盡責地將普西芬妮華麗的皮裘大衣清理得乾淨──雖說她是用現影術來到莊園外面,還特地挑了風雪平靜的時候來訪,大衣壓根沒沾到幾片雪花。此刻她望著翠菊,後者拿著撥火鉗輕輕擺弄爐裡的炭火,嗶啵作響的火焰在她臉上跳著變幻莫測的光影。几上的茶已經飲下一半,骨瓷杯旁邊是一株形貌脆弱但是耀眼奪目的魔法花卉,植物光裸的根部沒有被土壤包覆,而是整株懸空在一座水晶玻璃罩裡。

「這麼新奇的玩意果然是妳挑的禮物,跟我介紹介紹,開開眼界吧。」

「哈塔伊(Hatayi)。這是經過特殊培育,將菊花、玫瑰還有石榴結合的花種,篤信伊斯蘭教的巫師家裡都可以見到。」普西芬妮耳垂上那對縞瑪瑙耳環輕輕晃著──這對耳環意外地成為這波負面新聞中的受益者,她姣好的面容搭配內斂卻不失高雅的縞瑪瑙,如此美好的形象自然在視聽者的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耳環的珠寶品牌腦筋動得快,立刻大張旗鼓表示多米妮可‧衛斯理也曾在某個重要場合中戴過同品牌的首飾,不少女巫們在商業宣傳的催化下認為理想的聖誕禮物答案呼之欲出,也因此源源不絕的暴增業績讓那家珠寶公司的員工平白加了好幾個夜晚的班。

「妳就是有辦法弄到這些珍稀的東西。」翠菊對那株哈塔伊讚不絕口,放下欣賞的目光後,轉向窗外迷茫的雪地,「世態炎涼,很多人如今一看到馬份家出事便忙不迭跟我們撇清界線,難得妳還會來拜訪我們這老夫老妻。」

「諾特家不會忘記馬份家當年對我們的幫助。」普西芬妮十指纖纖,替翠菊把茶杯斟滿。

「真窩心的回覆,還好馬份家被當瘟神也不是第一次,也習慣了。妳從小一直都很懂事。天蠍就是缺乏了妳這一點特質。」翠菊對她露出一個類似母親的疼愛笑容。

普西芬妮聞言露出一抹甜笑,這一次的氣氛相當和諧,不若萬聖節前夕在同一座莊園中暗潮洶湧的緊張會面,當然或許跟今日普西芬妮來訪的目的有不小的關聯。

「小的時候最令我開心的事就是父親帶我拜訪馬份莊園的時刻。這裡給人的感覺很溫暖。」普西芬妮講到後面有些若有所思,翠菊抿了口茶,不動聲色繞過快要觸及的敏感部分。

「妳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呢,巴西那邊怎麼樣?妳母親的皮薩羅家族想必會在那裡再辦一場婚禮吧?」

「我母親會到英國,」她吹了口茶,杯緣蒙上層薄霧又消失,讓停頓不致突兀,「是的,我們的英國婚禮結束後會再去巴黎舉行一次,然後才是巴西。」翠菊聽了只是淺抿著嘴,露出合宜的微笑。


「普西芬妮啊,今天跩哥不在正好,我其實有話想要單獨跟妳談一談。」翠菊喚了多堤過來,細語吩咐後正色看著她。

「是什麼事呢,翠菊?」

「我們都不是外人,所以有些話題還是開誠布公於妳於我都有好處。」

普西芬妮全神貫注對上翠菊的視線,跟翠菊說話就是跟跩哥不一樣,她很難被那些經過太多包裝後的拐彎抹角的言詞迷惑,和跩哥交談時需要用上的察言觀色對她完全沒用,此刻她正用著清晰洞澈的眼神開宗明義,普西芬妮也不禁微微緊張起來。

「關於讓天蠍接手魔藥靈的事務,我其實不同意跩哥的決定。」翠菊平靜說道,絲毫不訝異普西芬妮微微挑了眉尖,「妳也清楚,這幾年我兒子是陷在怎樣的爛泥境地裡,如今波特好不容易幫他爭取到了一個能夠平反的機會,我希望他可以好好把握,結束後去過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完全同意,天蠍的遭遇實在太坎坷了。」

「的確是,可惜我們還不曉得那幕後的黑手是誰。」她掀開哈塔伊的水晶玻璃罩,手指輕觸著花瓣,看著正襟危坐的普西芬妮,轉而撫上她纖細年輕的手。

「跩哥有他的想法,他希望天蠍可以出人頭地,可是我這個當媽的想的是另一回事,我不想他再過著那些顛簸的生活,安安靜靜地做喜歡的事、過平靜日子就是我目前對他最大的期望。」

「恕我直言,但我跟天蠍談過,他似乎有些部分想法和您不同呢!」普西芬妮小心翼翼,想讓自己的詢問口吻不那麼明顯,「相較於幫助魔法部,他的心思看來更重於個人的私仇上面。」

「私仇?」

「天蠍向來抱持著有人當年陷害他的論點,回到英國後他很執著在尋找仇家上面。當然,他這麼做完全是人之常情,但我擔心那份執念到頭來可能會害了他。」

「這整件事無疑是冤案,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明明有比天蠍是兇手還更可信的選項,可惜魔法部昧於大眾壓力,不肯徹底清查。」

「不過,後來您和跩哥有試著尋找『真相』嗎?既然你們對當年的是抱有高度懷疑的話。」

講到這邊翠菊忍不住嘆口氣,難掩落寞的神色。

「我怎麼不想?只是米森‧伯斯徹當年透過媒體放話表示他想讓這件事就此過去了,他希望可以往前走不被前事拖累。哼,我還真沒見過這種父親,他好像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到底死了沒。」

普西芬妮對翠菊這番話感到不解。

「怎麼會呢?我記得當年伯斯徹先生可是很傷心呢!而且從前幾期的《女巫週刊》報導中,那篇專訪伯斯徹先生的內容看來直到現在他依然很想念凱文──他兒子。」

「我必須說妳這番話還真讓我錯愕,完全不符合妳該有的判斷能力,我們談論的可是《女巫週刊》而不是教科書。米森‧伯斯徹我對他的為人還是稍有粗淺的了解,如果不是那篇報導能讓他有多幾枚加隆去讓他到夜行巷的酒吧爛醉幾晚,我敢打包票他根本懶得演這齣戲。」

「翠菊,那畢竟是他兒子啊,我想米森‧伯斯徹多少還是會傷心的吧。」她不安地看了眼翠菊,「我記得伯斯徹父子是相依為命的?」

翠菊點點頭,「不錯,若我得到的消息沒錯,伯斯徹家的事滿複雜的,想想那孩子也挺可憐......。」窗外的雪瀰漫一片,望不見盡頭,「孩子的母親是一位未成年的麻瓜少女,據說她在十三、四歲的時候翹家,在路上遊蕩時被伯斯徹帶回去,同居後就懷了這個孩子,至於那個女的什麼時候離開他們就不得而知了。據說米森‧伯斯徹跟那女的分手時為了擺脫她的糾纏,偷偷修改她的記憶,沒想到出了狀況,女方的頭冒出了個茶壺嘴不斷冒出蒸氣,她的體溫不斷升高,伯斯徹在搞不定的情形下只好把人送到聖蒙果,結果事後被魔法部罰了四十加隆。」

這段既複雜又幽暗的過往不啻於陰翳籠罩在莊園的上方,挾帶著凜冬的威力盤旋不已,起居室中的兩位女人不約而同靜默不語。伯斯徹父子後來的生活也不需要翠菊再對普西芬妮多做說明,在校念書時從閒談間她也知道他們常居無定所,米森的感情生活從未空白過,類似和未成年麻瓜女孩的牽扯時有耳聞,有時候凱文則是被父親帶到索塞克斯郡的祖母家住著,他以前最愛在交誼廳跟那群狐群狗黨吹噓類似大肆破壞麻瓜超商之類的斑斑劣跡。

不多時被叫去取東西的多堤已重回兩人眼前,牠手中捧著一個精巧的小木盒,將其置於翠菊膝上。

「普西芬妮,來。」翠菊將她叫近身邊,她依言趨前,聞到木盒散發出的淡淡香氣,盒身四周鑲飾著珍珠母貝,見翠菊用無聲咒開啟木盒,裡頭的天鵝絨襯墊上棲身了一隻相形之下樣式極為樸素的鑰匙。

「這是......?」普西芬妮的聲音有些虛弱,尾音微微發顫。她輕抬了手,但瞬間覺得此舉稍嫌輕率,似有不妥。

「諾特小姐小心,鑰匙上有保護咒語。」多堤尖細的嗓音提醒著,不提醒還好,這麼一說反而讓普西芬妮更覺得尷尬。

翠菊使個眼色,多堤便轉身退下,接著親手挽起普西芬妮,引著她拾起那把鑰匙,「沒關係,妳現在可以碰了。」

金屬冰涼卻堅實的觸感是如此踏實,就算普西芬妮再怎麼克制也難壓抑出激動的情緒,終於她失神問道:「這是『魔藥靈』總金庫的鑰匙對吧?」

翠菊含笑給了她肯定的答覆,「不錯。」然後抽出了握在普西芬妮手中的鑰匙,重新闔上盒蓋,她並沒有察覺前者轉瞬即逝的那種混和渴望、興奮、難耐、失落、不解的眼神。

「先不說這空白的七年,論才幹、交際手腕、應變,天蠍的能力完全不能和妳相比。這把鑰匙雖然現在還無法轉換主人,但我想勸勸跩哥後就能歸妳所有。」翠菊既然給了這麼大的保證,顯然對勸說跩哥的事有極大的把握。

她直直看近普西芬妮眼裡,「妳放心,只要不出什麼嚴重的大意外,這把鑰匙無疑地會交到妳手中。」

莊園外那寂寥的銀白大地短暫的寧靜再度因為甦醒的北風而颳起另一場漫天大雪。彷彿屋外有頭兇惡的猛龍在咆哮著,震耳欲聾的風聲撼動著莊園的窗,堅毅不拔的建築頑強抵抗,然而結冰的雪霜還是悄悄從玻璃上凝聚,凍人寒意在旁虎視眈眈。

屋內的人不理會屋外惡龍的威脅,正聚精會神地討論要事。

翠菊攏了攏肩上的狐毛披肩,抵擋砭骨的冰冷空氣。火光閃了個爆栗,桌邊的哈塔伊似乎是被驚著了般微微抖了抖,花瓣不知是搖晃亦或是光影的錯覺,投在桌面上的倒影看上去不甚安穩。

「翠菊,既然您今天這麼說了,有件事我必須跟您講。」她講得慎重,語氣刻意放慢許多,「與我父親及魯休思有關。」

「嗯?」

「當初我父親前往巴西發展是遵照魯休思的意思去的,那時他跟我父親說了,去巴西那開拓是個契機能夠讓諾特家重新開始,而他幫助諾特家,不但可以達到上述目的,馬份家也因此可以受惠。」

「一筆好投資對吧?很有魯休思的風格。」翠菊嘴上說得輕快,眼神卻是若有所思。

「魯休思的幫助是有條件的。」普西芬妮從翠菊的反應猜想她大概不知道當年的一段過往,於是開始娓娓道來。

在老諾特過世後,喜多想要重新出發,然而卻發現前方有太多困難的未知,自從替老諾特辦完喪事深切體會他的處境極為艱難,很快他只能咬下牙再次去尋找魯休思的幫助,既然他已經替老戰友打理了大部分的後事,那麼就再祈禱梅林別讓馬份家太快忘記以往的情分。

魯休思慷慨答應的速度之快讓喜多心裡有了底,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那日在馬份莊園的書房中魯休思給喜多提出了未來的方向,建議他前往巴西,廣大的南美洲那是無數魔法植物的寶庫,假如喜多聽從他的意見,去那發展魔藥事業,那麼將大有可為。

「那麼魯休思的條件是?」


普西芬妮輕啟朱脣,道出那段連翠菊都不知曉的秘密約定。時間流淌在往事的敘述中,外面風暴的怒龍也漸漸止息,或許是終遭屠龍的勇者終結性命,又或許狡猾的牠不過是假寐潛伏,等待著下一次甦醒後的襲擊。
(TBC)

嗜字狂安琦拉 @Musicy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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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黑黑我要在五月內過來~不過沒想到這一來其實也已經離更新拖了超過一個月耶,都還覺得黑黑好像才剛更新似的(不忍說這樣一來OTP那裡大概也是一個月後(艸

沒想到新章開頭冷不防餵了個學生時期(某整程度上w)!一開始還以為是在跟角鯊對峙的前菜(?),但是看到是玫瑰特地不顧危險來找天蠍整個人被閃瞎qwq 可惜的是後續又得再等更新才可能會看到了ˊˇˋ
雖然時間點上只有幾個月,不過對天蠍來說那段被誣陷退學而必須獨自在夜行巷的時間感覺起來肯定特別漫長、那段生活也肯定非常痛苦,完全可以想像終於看到一個熟面孔的他當下的感覺有多麼彭湃,更不月說這個對象是玫瑰了,他應該整顆心都要爆炸了才是。而裝模作樣吸菸這種「假裝是大人」的行為到了故事更後端卻成了事實、也成了他的習慣,想著想著便覺得有點悲傷。天蠍雖然並沒有殺人,卻同樣背負了責任,若不是因為這個插曲,他也不必提早長大、跟玫瑰之間的關係更會跟現在截然不同吧。

是說突然看到魯多.貝漫的名字實在滿訝異XD 去比對了一下時間,這傢伙躲躲藏藏的時間也太久了吧,到處欠債還有辦法還活著、而且是在夜行巷?!只能說這種獐頭鼠目(?)的人真的很不公平地總是很能「生存」。
在這邊表揚一下榮恩,沒想到他會想到要教女兒防身術XD 感覺是在魔法部看了太多之後覺得不能讓女兒在外毫無防備(炸)

伯斯撤的故事終於又更有了眉目,但實在滿荒謬的= = 魔法部只罰了40加隆這也同樣荒謬!但在這樣的家庭長大也難怪凱文如此不穩定。

故事又再度停在一個非常難人尋味的地方,尤其把天氣比擬成巨龍更具象化了這個想來必定勁爆且震驚的消息,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啊啊啊每一次更新都又更期待下一次更新啊!總覺得魯休思開給諾特家的條件或許跟天蠍會被陷害有關🤔 這背後利益的牽扯絕對不單純。


說來其實是滿想參與AMA,不過追流年也這麼多年了,記得的基本上差不多是大架構,總覺得自己現在問的問題搞不好早就寫過了XD 但回想起來我滿多次留言最後都會留下一個問題,大部分時候黑黑的回答都是敬請期待或讓我自己揣想,這其實也很是樂趣>w<
文區背後靈這詞聽起來超可愛耶但我覺得實情不然(?)

但還是想到一個可以問的,不確定我有沒有問過就是了(默)
就是在決定天蠍跟玫瑰的個性和習慣時,黑黑是因為已經有了大致上的故事架構再去安排兩人的性格,中間發生的劇情則是寫到了再去依此調整,或是趁著已經寫了前面幾章的劇情但尚未深入提及"兩人"之後才加以設定呢?
感覺上應該一定是前者,但還是想問問看🤣
現在仔細一想才發覺我個人似乎都是依附劇情發展一個角色的個性,雖然有些角色確實會先對他有個大致上的雛形,但卻會因為太希(需)(要)故事如何進行才讓角色們有那些性格或習慣,說起來其實是滿不札實的寫作,也難怪我也寫不下去了😂(眾:幸好)

雖然黑黑說謝謝讀者,但身為讀者的我更也要謝謝黑黑,能夠這麼一直寫下去,跟黑黑能一直有書本和文字上的交流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能做的實在不是很多,只能好好拜讀作品、持續支持!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