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觀察日記】０３／３１

２．五足怪

　　將視線移出紅棕毛毛，滿地皚皚白雪點綴著閃閃銀光，寂靜的美麗。

　　我緊跟著母親踩在半山腰的洞穴入口，時不時抬頭看看她，對方並沒有跨出去，但她將兩條腿舉了起來，對著蔚藍天空輕拍了兩下。

　　然後我就看見原本山谷裏面的厚實雪層，〝碰！〞的幾聲，許多五足怪破開積雪從裏面冒出了好奇的腦袋來，霎那整個山谷充滿著頂著滿臉碎雪一臉茫然的五足怪，倒是有些壯觀。

　　【安迪‧麥克布恩！！】母親充滿驕傲及興奮的聲音繚繞在整個山谷，就像引爆了甚麼東西般所有五足怪都嚎叫了起來，高興踢踏自己陷在雪堆的五條腿。

　　然後又沒有然後，因為雪崩了。

　　幾十或百隻的五足怪在山坡或者山谷嚎叫又跺腳的關係，刺激了山頂山坡上厚厚積雪的脆弱神經，理所當然的雪崩了。

　　密密麻麻的五足怪就像被水澆灌的螞蟻，伴隨奇怪的哀叫聲直直往山坡下滑的不見蹤影。

　　【．．．．．．】母親呆萌巨臉的扭頭，看了我一眼，就把我抬到她五官旁邊的空間坐好，之後邁開五條腿快速地往山坡下衝去，在鬆軟的雪地上毫無阻礙的快速移動。

　　在母親奔馳的背上，不對，應該是臉上或者額頭上？

　　我緊抓著她紅棕色的毛髮，避免自己被抖了下來，但是不了多久，我疲倦的漸漸失去力氣，一陣失重感，我只看見母親遠遠的車尾燈。

　　我動動自己的五條腿，一瞬間覺得自己像似翻倒的烏龜，努力的讓自己翻身；好不容易將身體翻正後，我快速抖抖毛髮沾黏的雪渣，然後舉起一條腿正準備往前的瞬間，我身體往前跌猛然深埋進積雪裡。

　　「吱！」嚇得我忍不住吱了一聲，感覺臉部的毛髮下有些燥熱，暗自慶幸丟臉的瞬間沒人或者怪看見。

　　我再度腳上使力，準備離開，結果卻越陷越深；因為年幼的關係，五條腿的長度不像成年的五足怪早已超過積雪，所以我根本踩不到底。

　　正當我在雪堆裡思考著該游蛙式還是蝶式的時候，頭上瞬間失去重量，然後兩條腿將我從雪堆裡挖了出來。

　　我轉著我的小腦袋，低頭看著陌生的坐騎，他有偏黑的毛毛，應該比母親年紀還小，因為坐在他臉上的時候，我的兩條腿踩在他的左眼眼皮上，臉比母親的小上幾公分的直徑，是個少年。至於為什麼是少年？只能說是直覺。

　　【抓好。】他淡淡說了幾句，躲過我兩條腿而睜開的右眼無奈又寵溺的看著我。

　　等一下，他剛剛是不是見證了我的黑歷史？

　　為了避免再被甩飛，我這次五條腿都緊緊抓住他的毛毛，再加上嘴巴也啃著；他好像更無奈了，但沒有說什麼就開始邁開腳步。

　　遠遠的我就看見那群剛玩完衝雪崩浪的五足怪正四處蹦達著，還有那個像似少根筋，似乎以為我在那層毛髮下正努力又艱辛抓自己身上濃密毛髮，企圖把我揪出來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