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觀察日記】０３／３１

６．五足怪

　　等我回過神，我正趴在家裡的熊皮毯子上，只看見母親，父親不見蹤影。

　　母親似乎是想逗我笑，拿著被沒收的火龍皮鼓和骨棒胡亂敲打，我的注意力卻在她時不時往我臉頰上飄的視線。

　　隨手抹一把，感覺額頭有個細小又硬硬的東西，決定找一天去河邊照照鏡子，目光又在洞穴裡繞了一周，終於在洞口發現了父親淒涼的背影。

　　這一幕有點眼熟。


　　我父親是五足怪的首領，年紀輕輕就擊敗家族裡各路好手而穩坐上位，並娶了全怪裡最美麗及賢慧的族花，也就是我母親；當然，這是阿姨們的說法。

　　實際上，在我年滿一歲的時候，父親準備教我武鬥技，當我張著小嘴巴小利牙快速攻向他的毛毛腿，他一招就將我踹飛到泥巴裡，等我將自己從泥巴裡拔了起來，就看見傳聞溫柔賢慧的母親滿臉微笑，兩腳將父親的臉按進泥巴裡。

　　之後才知道，父親一直以為我是雄性，那天回到家後還為了名字與母親大吵一架。

　　後續結果就是聞風喪膽怪見怪怕的恐怖首領，頂著滿臉泥巴站在自家洞穴口吹了一整個晚上的涼風，直到母親氣消才回到洞穴裡。

　　那之後父親並沒有對我的性別有所反應，但之後我才知道我錯了。

　　【安迪，除了你母親和我以及你的絡藍阿姨外，沒有怪知道你的真實性別；在你成年之前對外，你就暫時以雄性的身分生活，這段時間我會訓練你成為一個戰士、一個領導。】父親很少說這麼多話，那對鮮紅的雙眼似乎已為我鋪好既定的道路。

　　【安迪，你會成為第一個雌性首領。】父親堅定的說，他輕輕撫過我的額頭，那對鮮紅色瞬間閃過濃濃的擔憂跟決然。

　

　　【安迪！？】母親的巨臉猛然出現在眼前，我長時間走神沒有動作似乎嚇到她。

　　【麻麻，我要變厲害。】我雖然兩歲了，但是還是奶聲奶氣的，所以我極少開口。

　　【寶貝要變厲害？】母親拿著骨刺開始慢慢幫我梳毛，臉上壟罩著陰影讓我冷汗直流。

　　【沒錯！】是時候讓訓練變得光明正大了，我固執地說。

　　為了避免留下任何一點痕跡被母親發現，我和父親的交戰裡總是會留手，這也導致我寸步不前，甚至打不過黑毛。

　　【安迪長大了啊～】母親說了這句就繼續幫我梳毛，但臉上溫柔的微笑在看到將一隻腳邁進洞穴的父親，瞬間化為厲鬼。

　　【誰准你進來的！】母親陰測測的開口，父親又將那隻腳收了回去，一臉無奈地繼續站衛兵。

　　恩，他們感情真好。

　　默默把擺在一旁的火龍皮鼓和骨棒收走，享受著梳毛按摩，在心裡下了決心，我要變強，至少要強到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死。

　　在之前，我要先想辦法避開大人們和黑毛的耳目，然後弄到那顆漂亮的水晶球，擺在洞穴裡做裝飾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