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對不是純種 Ch32 十賭九輸

第二十四章 三角形是個好形狀

你窮爆了。 
霍格華茲僅用一紙羊皮讓你明白這件事。 
你真的窮爆了。 
 
洛哈的書單洋洋灑灑開了一整排，寫了足足11英吋長，使得那蓋上翡翠綠蠟封的信封都鼓了起來。這下好了，火車上沒了零食解悶，你還得自己帶午餐。你真希望你能身處衛斯理家的洞穴屋，好讓大夥兒可以一同吐苦水，面對面總比文字帶來的寬慰多。 
 
你硬著頭皮向父母多要了些錢，爸爸沉默了下，悶聲開口:「她要你就給吧。」 
你有些驚訝，嗯了一聲接過後扭頭回房間，媽媽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你。 
從上次之後，家裡的氣氛沒什麼不同。睡了一覺像是記憶重置，昨日已死，和今天的我有什麼關係?你頂你的嘴，他們唸叨他們的，日子是一天一天無趣、重複的過。然而細節中又有些不同，有時候他們刻意避開你的視線，尤其是媽媽，彷彿盯著你臉上那道結痂的疤便使她害怕，她留給你的藥膏你一點沒用，反而一點點撕開凝固的皮，讓暗紅的傷痕告訴他們，看看你們做了什麼。 
 
總之你有了買書錢，麗莎聽說洛哈要在華麗與污痕辦簽書會，說什麼也想整個寢室的人出動，她想要兩隻手都握過洛哈的手，右手多握一遍。你們對此表示贊成，麗莎早早到書店排隊，你和露娜約了個舒適的時間在破釜酒吧碰面，你由衷希望見到麗莎時，她不是塞在睡袋裡通宵排隊。 
 
叮鈴。門鈴清晃，你推開破釜酒吧陳舊木門。 
你瞇起眼，讓眼睛適應室內的昏暗。這裡沒什麼改變，正如一年前一樣。聽說許多年前，麻瓜還能隨意進出，和巫師互相胡言亂語，如今這裡已是完全的巫師地盤。你習慣了酒吧的光線和滲進木頭的菸酒味，於是開始尋找露娜，左邊零星散坐著打牌的人，右邊吧檯酒保湯姆正手持珠寶放大鏡端詳一塊方形黃寶石。 
  
「哈囉。」你打招呼，湯姆全神貫注，以至於忽略了你，你提高音量重複一次。 
  
「喔，哈囉!」湯姆趕忙將手裡的塞進口袋，「想來點什麼?」 
  
「請問你有看到個淡金色頭髮的女孩嗎?她可能戴著胡蘿蔔或是軟木塞。」 
  
「軟木塞?」湯姆有些疑惑，他搔了搔光凸凸的腦袋，不一會兒找到答案，「阿，你一定是說露娜．羅古德，她和老羅古德在後院呢，我沒聽見他們進斜角巷的聲音，指不定還站在原地。他們老愛做些怪事，可惜那孩子，一顆善良的心，卻跟爸爸一樣瘋瘋癲癲。」 
  
你向湯姆道了謝，逕自走向後門，身後傳來湯姆喃喃自語:「好了，讓我來看看這是不是真貨——」 
  
「——玻璃!梅琳最該死的那件內褲!這下虧大了。」湯姆氣極敗壞地剁著腳。 
  
你穿過後門，來到酒吧後院，高聳的天井留了一小片陽光照耀，羅古德父女就站在光裡，手指在磚牆上划來划去，似乎在描繪什麼。露娜聽見聲響回過頭來。 
  
「露欣達。」露娜用空靈的嗓音說，她看起來很高興，笑得露出一口牙。「爸爸，這是露欣達。」她身旁的男人披著及肩的毛躁白髮，雙眼間像被捏起有些窄而斜視，他是那種人群中一眼突出，不大會想交談的人。 
  
她的爸爸傾身朝你伸出手來，用過大的力氣向你握手，拽得你七葷八素。「贊諾．羅古德，羅古德．贊諾，幸會!」 
  
「幸會。」你甩了甩有些痛的手，才留意到他們穿著類似的同心圓圖案長袍，那顏色鮮豔。他們肩膀和皮帶上都掛著綁成串的蒜頭，看起來像綁著日本神社的注連繩。 
  
「這是為了防吸血鬼。」贊諾發現你的視線解釋，「大家都知道吸血鬼大軍又捲土重來。不得不小心啊!最好也穿上迷惑他們的衣服，這可是露娜的點子，連圖案也是她親手染的。」贊諾彎起笑容，驕傲地說。那笑容很吸引人，你忍不住深深盯著。 
  
「那還真是——」你在腦中搜尋半天找不著合適的詞，露娜貼心地為你補上話:「我明白，謝謝你。」她露出淺淺的微笑。 
 
「所以——你們剛在看什麼?」你清了清喉嚨說。 
 
「我們正在看一幅偉大的作品!」贊諾走到磚牆旁，伸長手臂、四指併攏鄭重其事介紹。「我看見馬雅文明的羽蛇神金字塔，這給了我新書的靈感，也許有種神秘物質能畫在物質上，召喚出奇獸。」 
  
「我看見海妖在海草織成的皇宮裡歌唱。」露娜說，當她看得越深入，越能看到更多。 
  
「跟我們說說你看到什麼?千萬別害羞。」贊諾邀你過去，一手搭在你的肩上，他們父女都側耳傾聽。 
  
「我看見...」你試著左右歪著腦袋，「紅磚跟混泥土，還有工人落在裡頭的菸草。」 
  
「這些無聊的東西，給你了什麼想法嗎?」贊諾說。 
  
「我想撬下幾塊磚頭，看看牆後是哪。」 
  
贊諾發出失望地嘆息:「一開始總是很難，但我們得試著突破這個框架，它不再是磚頭——」贊諾拍了拍牆，「而是一塊畫布、一段故事!來，讓我們再試一次，幾條線條也可以。」 
  
不論贊諾怎麼說，磚牆只是磚牆，你可以去探究原理或是想千百種毀了磚牆的方式，就是看不見上頭藏了什麼驚世鉅作。你勉為其難答道:「好吧，我想想......三角形吧。」 
  
「三角形!」贊諾和露娜交換欣喜的眼神，「三角形是個好形狀，還有呢?」贊諾鼓勵道。 
  
「三角形變成長方形再變回三角形。」 
  
「這真是太有意思了。」贊諾拍手讚嘆，欣慰地說，「但我恐怕要請你打住，我們不能讓初次經歷這件事的大腦太過疲憊，它可能會因此石化。」這話使你再次摸不清頭緒。 
  
贊諾掏出魔杖，敲了敲磚牆，磚塊一塊連著一塊從中心向外捲開，形成一道廣闊的入口。 
  
斜角巷。 
  
你忍著滿腔喜悅保持平靜。巫師們穿著長袍、披著斗篷填滿街道空白，其中夾雜穿著西裝背心或是微微束著腰的簡約長裙身影，那是久遠的流行，自從18世紀獵巫式微後，巫師服飾便以緩慢步調發展，偶爾穿插舊時代的產物，但少了很多層層堆疊的束縛。你想巫師骨子裡流著不想被綁住的血。  
  
這個月的斜角巷因學生們的湧入更顯得熱鬧，使你穿著麻瓜服走在其中也不顯得古怪。贊諾給你跟露娜各買了幾球冰淇淋，之後便往南側走去，他要去談些「解放思想」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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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辦什麼業務?」妖精從帳本中抬起頭，透著金框眼鏡俯視著你。長櫃檯上立著金屬名牌，每隔幾分鐘就把自己清除重寫。上頭寫著:拉環。 
  
「我想要換錢，和辦一個帳戶。」你將身上大部分的英鎊推出。 
  
「帳戶最低存款額度是一加隆，我猜你就存這個錢?」拉環不厚道地說。 
  
「不。」你板起臉孔，讓自己像個成熟大人。「兩加隆。」 
  
「哈!」拉環的罐頭笑聲死板而失禮，他拉開一個又一個抽屜抽出羊皮紙，讓桌面上的印章自動作業。拉環親自點算紙鈔完，才在天平上堆放錢幣。 
  
「魔杖。」拉環全神貫注在天平的平衡上，他揮了揮手，一疊羊皮紙在半空排放整齊立在你面前。「指著右上角，謝謝。」 
  
你從口袋中抽出魔杖，戳在同意與使用說明書上。魔杖尖端擴寫出你的名字，複寫進每一張紙裡，接著羊皮紙由下而上收起，一束紅色絲帶從拉環上衣口袋飛出，迅速將它們綑成卷軸，在上頭紙縫處浮現古靈閣的蠟封，隨後落下，讓恰好測量完最後一枚加隆的拉環看也不看地接住。 
  
「開戶有什麼風險?」你問。 
  
「古靈閣倒閉。」拉環扔給你鑰匙。「或者說，巫師毀滅的那天。」 
 
「怎麼可能。」你輕笑。 
 
「親愛的。」拉環傾身向前，長的嚇人的手指攀住櫃台邊緣，「聖誕老人可不在乎機率。」他露出尖牙咧嘴奸笑，下一秒收回表情，喊道:「下一位!」  
 
 
「難怪童話裡的哥布林不討人喜歡。」你與露娜步下台階，忍不住說。 
 
「不是所有都是這樣，我想他們遭到誤解。」露娜將頭髮撥向耳後答道。 
 
「我不相信。你得拿出點證據。」你朝露娜伸出手來，俏皮地張開手掌。 
  
露娜笑著搖頭，「不能用一片葉子代表整棵樹，我的直覺是這麼引導我。」  
  
「直覺。」你思忖，「是，它有時候能發揮奇效，但你不覺得它大部分的時間都難以掌控?」 
  
「那很迷人，是不是?我們永遠不知道它會拼湊出什麼。」 
  
「你有個藝術家的頭腦。 我猜你們家很常進行這種......嗯......『思維拓展』的訓練。」 
  
露娜點點頭，雙眼發出光芒:「我爸爸相信這對生命有益，我們會到森林裡觀察，或是沿著屋子的紋路想像我們是它。我們最常去尋找奇獸，為了讓更多人知道它們的存在。我們一直在找彎角鼾獸，但它實在太稀有了，就連骨頭都很難找到。」 
  
「也許它根本不存在?」你想起其他人的話。 
  
「我們不能因為看不見，就說它不存在，那是很失禮的。」露娜神采飛揚地說。 

  
你們踏遍了斜角巷，將缺的東西挨個買了個遍，你甚至在摩金夫人買了件白色襯裙——「0歲到199歲!自熨自修復，柔軟好清洗!」——它的廣告詞如此寫著。 
 
你還是沒找到理由買隻貓頭鷹，倒是帶走幾包鳥飼料，你慶幸它們放在櫃檯，否則在昏暗的咿啦貓頭鷹商場，連掉了錢都難以找回。 
  
你們最後來到華麗與污痕，櫥窗玻璃前擺了大型廣告立牌，吉羅德．洛哈的照片爽朗地向路人揮手。外面的人不算多，可以讓人輕易進入，整間書店似乎為了迎接洛哈，改造成了你不認識的樣子。你記得去年，雖然商品荒唐有趣，但還能辨別的出它是間書店，現在入口通道搭起了拱門，門是用書一本本堆起，收銀台庫存不夠，店員便揮揮魔杖從那取來，搞得拱門缺了幾個角，全靠魔法支撐在那。 
 
從拱門一眼望去，能看見一個半圓形桌子，數個混著閃亮物質的墨水裝在浮誇的瓶中擺放在紫色桌巾上，似乎整間店的人潮都擠在那邊，你定睛一看，有個棕色的背影被周圍的女巫擠得扭曲，伸長著一隻手標記著領地，那是麗莎。麗莎沒有心力看你，她正在戰鬥中，於是你們買了清單上的書後，便原地散開，你往較沒人的二樓走，露娜走出店門，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套一句她的話，這裡太多騷擾虻。 
 

「開戶有什麼風險?」你問。 
  
「古靈閣倒閉。」拉環扔給你鑰匙。「或者說，巫師毀滅的那天。」 
 
「怎麼可能。」你輕笑。 
 
「親愛的。」拉環傾身向前，長的嚇人的手指攀住櫃台邊緣，「聖誕老人可不在乎機率。」他露出尖牙咧嘴奸笑，下一秒收回表情，喊道:「下一位!」  

第二十五章 陰影裡的石內卜

這裡說是二樓也不大精準，它並未覆蓋整層樓，而是像甜甜圈般將二樓書櫃圍起，在中間做了個平台，好讓人可以看見一樓。你在這裡閒晃，一會兒拿了會唱歌的書，隨意翻看後，拿了另一本魔藥學，在材料附錄上，聞著書裡釋放的味道。一個沒留神，你到了最隱蔽的角落，那一櫃被上了鎖，除了把手被摸得發亮外，其它部分都黯淡無光，你試圖拽開它，但它紋絲不動。一個穿風衣的路人經過，瞥了你一眼，若無其事拉開櫃門抽出書，你想趕在櫃門完全關實前擋住，門彷彿有了感知，迅速關上，又回到之前的狀態。路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步下樓梯，你發誓不會成為那種大人。 
 
與路人擦身而過的是熟悉的身影，他穿著上好的袍子，纖長的手指拿下從一樓堆起的書，百無聊賴地翻閱。他的袍子大概是新買的，這裡的書喜歡什麼也是眼睛眨也不眨的買下。你不動聲色用頭髮遮起傷疤，面朝著書櫃，期盼他趕緊走開。你抓起一本書掩飾，裏頭的字卻一點也看不進去。跩哥．馬份還沉浸在那本書裡，那是你離開的好時機。於是你躡手躡腳移動，在經過他身後時保持別過頭的姿勢僵硬前行。 
 
「準備去參加洛哈的簽書會嗎，夏菲?」馬份頭也不回地說，你看向旁邊的窗，心裡忽然想跳下去。馬份以為你羞於承認，一把闔上書，轉過身來，薄唇勾起刻薄的微笑。「沒想到你眼光那麼差。」 
 
「隊伍不是從這開始排嗎?抱歉，馬份，我以為你是粉絲。」 
 
「儘管耍嘴皮子。」馬份說，「看你可以走得那麼難看，你的腳大概好了。」 
 
「那還得謝謝你呢。下一次直接砍了我的腿吧，我想重新發育。」 
 
「榮幸之至。或者我該施捨給你些白癬，好讓你別頂著疤到處嚇人。」 
 
你偏過頭，不去看馬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省省吧，我大老遠就看見，你也沒要遮的意思。」 
 
「你跟蹤我?」 
 
「不是跟蹤!」馬份忽然拔高音調，他清了清喉嚨，很快換回剛剛找麻煩的模樣，「我本來就要來這。」 
 
見你沒有回答，馬份又自顧自地說下去:「所以你的疤是怎樣?」 
 
「這是關心嗎?」 
 
「算找點樂子。」 
 
「我要走了。」馬份邁開大步，攔到你面前，「滾開，馬份。」你推了他一把，他早料到般，直挺挺地站著紋絲不動，不懷好意的笑容漸漸加深。 
 
「我說滾開。」你低聲說。 
 
「這可是奇蹟。夏菲，你在害怕嗎?」 
 
「還是你覺得丟臉，怕我戳穿你的防衛，或是告訴其他人?那你算是相當了解我。」 
 
「讓我猜猜，是不是你招惹不該招惹的人，還是被別人欺負，你哭了嗎?快說出來給我笑笑。」馬份歪著頭想偷看你的表情，笑嘻嘻地說。你咬著後槽牙，緩緩抬起頭，一滴眼淚怨恨地滑下臉頰。那是個錯誤。 
 
「我爸爸弄得，開心了嗎?」你扔下這句話，奪門而出。 
馬份呆愣原地，看著你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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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斜角巷亂闖，鑽進每個小路裡探險，試圖轉換心情。小路東彎西拐，讓人分不清方向，你來到整個倫敦最混亂的角落，這裏光無法照進，空氣混濁難聞，鼻腔充滿古怪味道，這裡一定有不喜歡洗澡的人。好比腳下的紳士，他穿著補丁長袍，全身包裹進厚重大衣，在溫暖的天氣裡不停發抖，路過的人見怪不怪，稍稍繞過他窩的角落。 
 
「小姑娘，來點巫毒娃娃，還是人的組織，你可以造一個小奴隸。」一個老女巫朝你兜售，她咧著無牙的嘴含糊地說。她一一展示商品，乾扁的人類心臟懸浮在半空，濃烈的藥草使腐敗戛然而止，巫毒娃娃手工粗糙，針線胡亂縫起兩塊布，像娃娃長了毛。 老女巫趁你分心時上下打量著你，左右張望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不用謝謝。」你禮貌回絕。 
 
「一百加隆就行了，一百加隆加我這個老婆子。」她笑得更加開懷。 
 
「誰要阿!」你斬釘截鐵拒絕。女巫如蛇般糾纏，她一邊拽著你，一邊扒拉你的背包，你使勁掙脫她。她的力氣著實很大，一番下來你漸趨下風，背包拉鍊被扯開，剛買的東西被亂扔，你氣憤地搧著她的臉，她也不在乎。 
 
「有了!」她興奮大叫，從包裡翻出你的錢袋。她瞬間放開你，一時的慣性使你重重坐到地上，尾椎骨直發疼。你爬起身追趕，但她如老鼠般矯健，你眼看著她的身影遁入黑暗中，絕望感蒙上心頭。你還沒放棄，跟著她進入黑暗中，今天就算跑到死也要宰了她。 
 
在轉進死巷後，你確實逮住了她，這是個較為體面的說法。實情是，她和兩三個同夥舉起魔杖，要把你殺了做成娃娃。 
 
「抓住她!」 
 
遊戲顛倒過來，你現在成了老鼠，他們成了貓。你罵罵咧咧地抱頭逃竄，閃避從後方傳來紅紅藍藍的魔法，剛閃過的木桶炸了開來，泡著的蛞蝓水澆灌身上，澆不熄肺裡燃燒的感覺。你左彎右拐，企圖甩開他們，但他們就是地圖。你沒什麼勝算，體力也即將耗盡，多少次都是因此給你帶來麻煩。你受夠了，不管不顧地掏出魔杖，去他的魔法不當使用局。 
 
你施法將街邊堆疊的破大釜丟到路中，讓他們變形成一灘灘火藥，接著你等待。你慶幸這是條沒什麼人的路。沒過幾秒時間，一個人影從叉路走出，「吼吼燒!」你大喊。火焰迅速竄起、吞噬，火勢遠比你想像中大，你的表情驚恐，感受到足以融化的溫度，你不只殺了他們，也要殺了自己。 
 
然而下一秒火向著某個點被吸入，你還來不及松一口氣，路尾的人便發出攻勢，「撕淌三步殺!」咒語重重擊倒你，你花了幾秒鐘才發現躺在地板，魔杖滾出手掌。你以為被劍陣擊中，上百把刀划開你、刺穿你，你呼吸變得急促，血流失地很快，不一會兒已經成了血漥，你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止不住發抖，你覺得越來越冷。 
 
有人來到了你身邊，皺著眉頭用魔杖撥開你的頭髮，露出你漸漸空洞的表情。你的雙眼難以對焦，意識像海上的浮球載浮載沉，現在已經不那麼痛了。你恍惚中覺得坐起身，看著你的身體躺在地上，你四處張望，看見追著你的老女巫擺著頭，她發現了你，大步流行地與同夥走近。 
  
「謝謝你!先生，我只是罵了這孩子幾句，她就離家出走，可真是急死我們了。多虧你找到她，讓我們把她帶回家吧。」女巫說。她眼前的人頭抬也不抬，機械式地重複治療和上藥。 
  
「聾子。」女巫嘀咕，她彎下身，直接捉住你的手，「聽好了，完整風乾比較好賣。」她轉頭朝其他人喊，一回過頭，魔杖指著她，幾近要戳進眼裡，其他人再次舉起魔杖，杖尖卻畏畏縮縮、舉棋不定。 
  
「是老蝙蝠!」其中一人不安說。 
  
「日安，巴達克先生，還在當一個——你當時候怎麼說的——對了，俠盜。」賽佛勒斯．石內卜在激怒別人上一向很有一套。 
  
「你......懂個屁阿!你沒有落魄過，你懂我的苦衷嗎!你老是針對我，我如果那時候沒偷東西，我可能活不到下學期，我的朋友也是!」 
  
「喔，葛萊芬多總有苦衷，這也難怪它向來聲名遠播。」 
  
「閉嘴!」巴達克怒不可遏，「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不關葛萊芬多的事。」 
  
「我對無意義的情操不感興趣。」石內卜冷著臉說。 
 
「至於你們，艾佛小姐和丁格先生。我得慶幸這裡沒有史萊哲林的學生。」丁格已經喪失戰鬥的慾望，他垂下手，盯著腳趾，像回到學生時期捱罵，羞愧地抬不起頭。 
  
「殺了他!這不是在學校，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殺人。」巴達克恨恨地說。 
  
「但是......他是教授耶......」丁格表情蒼白嚅囁道。 
  
「他從沒給我們好臉色過!」巴達克大吼。艾佛一句話也沒說，魔杖一揮射出一道紅光，石內卜擋下，同時朝著想偷偷摸摸拖走你的女巫使出擊退咒。 
老女巫飛了出去，後面幾人手忙腳亂接柱她，她吐了一大口血，身子癱軟下來，再也沒有動靜。 
  
「他......」丁格尖叫道，「教授殺人了!教授殺人了!」 
  
「她只是昏過去，白癡。」石內卜忍無可忍道。「現在還需要繼續寒暄嗎?」他的魔杖從未放下，曾經的學生們吞了口口水，街頭求生讓他們懂得衡量勝算。 
  
「我不是來這邊賣命。」丁格抱著老女巫消失在街角，艾佛朝巴達克點點頭後也跟上他的腳步。  
  
「我不會放過你。」巴達克消影前烙下狠話。石內卜翻了白眼，魔杖重新變成救人的工具。 
  
在最後一道傷口消失，你睜開眼睛，在一片天旋地轉中看見石內卜的臉，他面無表情看著你，彷彿你剛不是走過鬼門關，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力力復。」石內卜朝你下咒，那是你沒學過的咒語，但不得不說它十分有用，暖流自四面八方流進體內，你的臉色不再慘白的可怕。 
 
「可以說話了?」石內卜問，你輕輕點頭。 
 
「為什麼攻擊我?」石內卜說。 
 
「被......追......」你啞著嗓音回答。石內卜盯著你的雙眼，確認你是否撒謊。 
 
「為什麼在這?」 
 
「嗯......散步。」 
 
「散、步。」石內卜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吐出，你抿起嘴巴假笑，試著讓這句話多點說服力。 
 
「既然你已經有力氣說謊，我假設你應該也有力氣走路。」石內卜站起身，雙手抱在胸前。你踉蹌爬起，一邊小聲抱怨:「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問我?」石內卜一定是聽見了，因為下一秒他冷笑幾聲，空氣中傳來「啪!」的脆響，石內卜消影離開。 
 
「教授?」你試探性問，回應你的只有令人發寒的安靜。 
 
「教授!」你有些崩潰揉亂頭髮，「我為什麼要多嘴，教授!拜託你回來，我不知道路!教授!」 
 
「安靜。不想死在這就跟上。｣石內卜甩著長袍，大步大步從暗處走出，你沒預想到這個結果，瞪著眼睛一時間還無法反應過來。 
 
「沒聽見嗎?」你怔怔跟上。 
 
石內卜很熟悉這裡，而你比你想得走得還要深入。這裡有些路徑無光，你們便憑著魔杖的光源通過；有些死路不是死路，而是偽裝的通道。兩旁的店家零零散散，有棲身之所的人從歪歪斜斜的陽台注視你們，沒有棲身之所的人伸著扭曲的手指懇求施捨，有些人眼裡閃著光芒，有些人的如一攤死水；這裡離死亡又近又遠，當落魄的人靠得太近，你會不安，你靠得離石內卜近點，他難得沒要你保持距離。你看著他的背影，想起爸爸，這使你對他多了異樣的情感，於是你開口。 
  
「教授，這裡是哪裡?」你有些忐忑問道。 
  
「夜行巷。」 
  
「你來這裡做什麼?」 
  
「夏菲小姐，你該慶幸我們不在霍格華茲，否則我會因為你多管閒事給雷文克勞扣十分。」 
  
「既然你都要扣分，那麼至少跟我聊聊天。」死豬不怕開水燙，你加快腳步湊到石內卜腳邊，他嫌惡剮了你一眼。 
  
「我不聊天。」 
  
「你好歹有一兩個朋友。」 
  
「我身邊沒有廢物。」 
  
「噢，那你——」 
  
「如果你非要折磨我，就說點有意義的話。」與此同時，石內卜加緊腳步，正全力往出口快走。 
  
「你攻擊我的咒語，我會學到嗎?」 
  
「不會。」 
  
「為什麼?」 
  
「你沒有資格。黑魔法是高深的藝術，它可以蠱惑人心、嚇阻敵人，人們以為它邪惡，那是蠢蛋的想法——大部分的人都是，魔藥也可以殺人，更遑論普通的切割咒，因為它強大的力量而心生畏懼，那是種浪費，所有不被理解的魔法，都被強塞進黑魔法當中，只有最傑出的巫師懂我的意思。」 
  
「你不了解我，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天賦。」 
  
「我不需要浪費時間了解你，我已經知道。有些人血液裡流著偽善，以為所作所為代表正義，幸運又不幸的是，夏菲，你屬於那類人。所以我最後一次強調——這也是今天最後的談話——黑魔法是邪惡的，你不屑一顧也沒有資格接觸。｣ 
  
「魔法就是魔法，好用的就是好魔法!」你反抗道，「那你說說什麼是正義，我不相信你不認為你做得都是好事。」 
  
「我不稀罕虛名，這是我跟你們最大差別。等你有這種勇氣，再來談資格。」 
  
石內卜猛然把你推出巷口，斜角巷的吵鬧將你掩蓋。你回頭，石內卜的身影被人群吞沒，當你再次瞧見那處，他已經離開，彷彿影子般融進黑暗之中，做他最為擅長的——躲在陰影裡。 

你看著他的背影，想起爸爸，這使你對他多了異樣的情感

你受夠了，不管不顧地掏出魔杖，去他的魔法不當使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