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鄭重發誓,我絕對不是純種 Ch32 十賭九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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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dy @mindy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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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終於更新了
開心!
開始好懸疑啊,好多疑問,很期待會發生什麼事。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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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壞多比!壞多比!

家是從什麼時候變樣?像纏得過緊的領帶,使人體面,也使人喘不過氣,你想掙脫,卻討厭關注,他們貪婪地伸長鼻子,嗅聞你遺失的領帶,當成玩具啃咬撕碎成破布,再重新縫合直到你認不得樣,「你原本就是這樣的。」他們會這麼說,再之後,你也會向自己這麼說。 
 
逃跑是條死路,你於是向內探尋,向每個哲學和心理初學者看齊,深挖每個可能的矛盾。也許是那封不請自來的信,也許是你接過信的手,也許是殺死貓的好奇心——如今也會殺了你;也許矛盾來地更早,也許遲早。你在牆後聽著父母對你的每一句議論,面無表情地靠在邊緣捲曲的壁紙,你內心毫無波瀾,也許你接受他們所有判決。 
 
所以當爸爸對那條項鍊酸言酸語,你表現的相當樂意且乖順地,雙手獻上這價值可能不菲的燙手山芋,就等著爸爸收下,然後了結這場折磨。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爸爸不只拒絕,怒火甚至更熾,雙眼如燒紅的碳,將要燒死你這個未成年女巫。  
 
中年是個討人厭的年紀,尤其是中年男子,他難以捉摸的像十幾歲的青少年,但又比他們難纏和抵禦。 
 
有件事情你是百分之百肯定的,夏菲家是絕對好客,至少這一代的家訓是如此。即使窮的冰箱如假期的學校,瘦的肋骨如排笛,你們家(至少爸爸)也會賣血、賣腎招待賓客,還怕招待不周,打包根自己肋骨讓人回家褒湯。當你提出想去找哈利,他恨不得請假,專程陪你去探望他,深怕你舟車勞頓的塵埃會弄髒他。 
 
黑色計程車駛遠,捲起沙塵,你再次站在水蠟樹街4號前面,手捧著他人的禮物和自己的,踏上乾淨的前廊,艱難按響門鈴。禮物盒的體積過大,你從縫間看見門向內敞開,披著圍裙的女人前來應門,大片印花襯衫鬆垮垮套在她身上,她實在是太瘦了。 
 
「你好? 請問——」你來不及說完,女人便急匆匆拿走你懷裡所有盒子。 
 
「你來遲了,就算是暑期工也該有良好工作態度。」她聲音尖銳說著,說完就拉上門,你趕緊一隻腳塞進門縫阻止她。 
 
「還有什麼事嗎?」她尖聲道,額頭皺在一塊兒彷彿嘗到檸檬。 
 
「我想找哈利,哈利波特。請問他在嗎?」你禮貌地說。 
 
「你又是誰?」她充滿戒備,表情嫌惡。「不,這裡沒這個人,不。沒什麼事就走吧,滾。」 
 
她把你的腳踢出門外,你拉住門把,整個人往後靠,用全部體重對抗,她拒人於外的決心強的不可思議。 
 
「你——有什麼毛病——怪胎!放開我的門!不然我可要報警了。」 
 
「還我——那是我要給人的——」她後知後覺地放開手,你差點摔下門廊。 
 
「我不知道他還有朋友。」女人酸溜溜道,一股腦把盒子們塞回你懷中,塞完還在圍裙上擦了幾下,彷彿沾染了病菌或黏呼呼的髒東西。 
 
「你不是說這裡沒這個人?」 
 
「我們是這麼向上帝禱告,可惜祂不允許。」她在口袋東掏西掏,無果後,又在玄關胡亂抓了一串金屬製品,隨手扔在禮物盒最上頭,弄得它鏗鏘作響。你瞇著眼睛看,發現是個動物園紀念鑰匙圈。 
 
「我不收垃圾。」 
 
聞言,女人愣了一下,接著怒不可遏地喊道:「那間學校沒教你們這群怪胎教養嗎!」她用力甩上門,碰地你一鼻子灰。 
 
你摸摸鼻子,坐在郵箱旁邊,在七月暖陽照射下,你苦思冥想著。你的視線無意識的集中在對面的房子,有個男人穿著悠閒搗鼓著除草機。他的草坪正如他的鄰居,和鄰居的鄰居,整齊劃一的短,使你們的社區顯得有些雜草叢生。但男人似乎嫌它們不夠完美,繼續修整。你說不清他身上的哪點引人注目,他的房子像其他人,他穿的像其他人,他的臭臉像其他人,他沒有自身的特點,像個批量製造的機器,他看起來過度正常,反而有些不正常。 
 
你正看得入迷,有人拍了拍你的肩膀,將你拽回現實。你回過神來,看見熟悉的黑色亂髮,和祖母綠的雙眼。他的眼鏡老是歪歪曲曲架在鼻樑。 
 
「哈利!」你驚喜道。哈利給予你相同反應,他比你更不敢置信。 
 
「我沒想到會是你。我以為我看錯了。」他的雙眼散發光芒,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我來找你——我們寫了信,但沒有收過你的回信。我們猜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比如你的姨丈又把你鎖起來。」 
 
「信?」哈利疑惑地問。「我沒看到什麼信,也沒有被鎖起來。我只是被忽略。」 
 
「也許他們把信都藏了起來。」你提出可能,哈利搖搖頭。 
 
「如果真的有信寄到這裡,他們通常會拿來嘲笑我,或是尖叫要我拿走。」哈利描述的口吻,彷彿是泡壺茶般稀鬆平常的例行公事。 
 
 「他們為什麼會尖叫?」 
  
哈利彎起小小的微笑說:「他們可能覺得我會用魔法對付他們。」 
  
你笑了起來,也許你的生活沒那麼糟。 
  
「那些是什麼?」他指著堆在路磚上的盒子問。 
  
「這些是你的生日禮物,這個是海格的——他委託給我們——妙麗的、榮恩、雙胞胎、我、我爸——」 
  
「你爸爸也有?」哈利一個勁地傻笑,你覺得他笑地快要融化。 
  
「對,這個蛋糕。我挑了個巧克力的,榮恩說你什麼都吃,我想你可能吃膩南瓜,畢竟霍格華茲每餐都是南瓜。」 
  
「不,我不會吃膩的。」哈利輕輕打開紙盒,小心地像對待易碎的玻璃。 
  
「謝謝。」他說。他留意到躺在盒上的鑰匙圈:「這也是嗎?」 
  
「你喜歡嗎?」你問。 
  
「喜歡。不過它看起來很眼熟......」 
  
「對,它也是。」你迅速回答,不給哈利留下思考空間。哈利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蛋糕上。 
 
「真希望可以永遠留著它。」 
 
「蛋糕嗎? 我想不行,冷藏只能放三天。」 
  
哈利啞然失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停頓了下,然後有些憋扭地開口:「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 
  
「很臭。」你不假思索地說,「而且很兇,很愛喝酒,有時候會送我一些很怪的禮物,我不要之後就會開心的拿走,我懷疑那是他想買,但怕被我媽罵。聽說那叫洗黑錢。」 
  
「像是什麼?」 
  
「非洲部落的木雕面具。」哈利莞爾一笑。 
  
「如果你在我家,你就笑不出來了,哈利。他們老是吵架,我沒做什麼壞事經過,也會被罵——好,除了上上次,我偷喝威士忌,我只是想知道是什麼可以讓人那麼著迷。」 
  
「喵——」一聲突兀的貓叫打斷你們,稱為貓叫或許太侮辱貓,那幾乎是地獄魔物的呻吟,尖銳又沙啞。 
  
「你有聽見嗎?」哈利四處張望。 
  
「有。」 
  
「我們得找出牠,牠聽起來受傷了。」哈利說,一邊往聲音源頭移動。 
  
「如果有東西叫成這樣,牠大概很希望我們去找牠。牠一定餓斃了。」你嘴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一起尋找。 
 
 最終在鎖定灌木叢後,你們蹲在地上,撥開枝條,原本你們(哈利)預期看見一個弱小的可憐生命,但你只看見條瘦骨嶙峋的胳膊,倏地從土裡竄起抓住你,接著你像被塞進細小管道,周遭景色拉伸變形,光影扭曲。你聽見如孩童般可怕的尖叫,眼角餘光一塊人形黑影飛離,你來不及反應,便一頭撞上地板,在全然陌生的狹小房間,這裡的床居然是鑲嵌在天花板——不,重力告訴你,你究竟在哪——下一刻你連同禮物盒咚咚砸向髒兮兮的床單,它薄得做不了緩衝,你的額頭硬生生撞出個隆起。更糟的是,消影的後座力使你胃部痙攣,排山倒海的嘔吐物傾瀉而出。 
 
直到吐出膽汁,胃稍微舒緩之後,你虛脫地彎著腰小口吸著氣,一隻乾巴巴的小手拿著布畏縮縮從視角邊緣伸出,收拾一片狼藉,你順著手往上看,對上一雙如玻璃珠般的凸眼睛,你沒有力氣尖叫,僅僅虛弱地問了句:「家庭小精靈?」眼前的生物看起來就像霍格華茲的廚房夥計。 
  
「是的,小姐。多比很抱歉。多比會懲罰自己,但請先讓多比把您弄乾淨。您可以之後再打多比出氣。」多比抓著布多多唆唆答道,他的尖嗓音讓他顯得更神經質。 
  
「我不會打你。」你說,這個狹小的房間沒有窗戶,家具充其量只有破床單,四、五張堆在中間,陰濕的角落躺著件孤零零的,比其他人的破得多。「但這裡是哪?」多比聽見後,睜大了雙眼,彷彿想起什麼無比重要的信條。 
 
「多比犯錯了!」話音剛落,多比便大力搧著自己巴掌,「多比未經主人同意!」他用力之大,沒幾下臉已經紅腫,嘴唇破裂滲出血來。你急急抓住他的手臂,試圖阻止他,但他又哭又叫地甩開你,崩潰地自我懲罰。 
 
「壞多比!壞多比!」 
 
「多比!」你喊住他,他茫然地望著你,「只要在他發現前讓我離開就好了,他不會發現——」 
  
「不!多比已經犯錯,多比不可以違背主人,主人什麼都知道,主人會罰多比不能睡覺,甚至、甚至!多比會被趕出大門。」他揪著大耳朵,一句也聽不進去。 
 
「多比——多比!呃,」你的大腦快速運轉,「你有沒有新衣服可以讓我換? 你知道,我的弄髒了。」 
 
多比想得很用力,這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整個腦袋的皮彷彿都往眉間壓縮,然後如大霹靂般瞬間舒展開來,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拉高要脫下,你趕緊壓住他。 
  
「這就不用了,謝謝。」 
  
「謝謝?謝謝!」多比尖叫。你嚇得從地上竄起,左顧右盼以為什麼東西炸了,結果是腳邊不到半個成年人大的半身人。「沒有人對多比說謝謝!謝謝! 多比從前只聽說過哈利波特的偉大,沒有想過他朋友也具有高尚的操守。」儘管你不明白,但多比的恭維使你心花怒放。 
 
多比似乎冷靜下來,他靜靜地將你清潔乾淨,手上的布一揮便一掃穢物。你相信他不需要手裡的清潔工具也能打掃,那或許是形式上的繁文縟節。就在最後一處汙點清乾淨時,你忽然想起剛剛談話的不協調。 
 
「多比,你怎麼知道我是哈利的朋友?」 
 
多比緊張地搓搓手:「多比不是偷窺,多比想幫忙。多比聽少爺說過,小姐跟哈利波特是朋友。」 
 
「光憑這樣你就確定是我?」 
 
「多比在少爺臥室看過畫像,上面插了飛鏢,想必是——」 
你心想,想必是相當的討厭—— 
  
「相當渴望親近您和哈利波特!」多比信誓旦旦道。  
  
「我不這麼認為喔。」 
  
「少爺總是唸唸叨叨著您們,有時候看著窗外發楞,有誰會將仇人時刻放在心裡,折磨自己?」 
  
「你們不會嗎?」 
  
「多比——多比不能想這些。多比熱愛服侍主人。主人待多比很好,多比沒有被切了、剁了,煮成肉湯喝。多比還能穿著舊枕頭套。」 
  
「可是霍格華茲的家庭小精靈也沒有被煮成肉湯。」你說,「我猜也不會被罰不准睡覺。」 
  
你看見多比沒有回答,問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哈利波特有危險,多比不能坐視不管,多比必須這麼做。小姐還小,不知道哈利波特存在以前的世界。多比想起來就害怕,那時候大宅充滿血腥味。家庭小精靈遠比現在過得還要悲慘。」 
  
「我不覺得我會幹掉哈利。」 
  
「小姐喜歡說笑話,多比卻笑不出來。不,多比不能讓哈利波特回到霍格華茲,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如果哈利波特因為沒有人想起他,他就不會再回去。」晶亮的淚水在多比的眼眶打轉,他就著枕頭套擤鼻涕。「這是多比想到最可怕的方法,多比光想到就忍不住發抖,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殘忍。」 
  
什麼危險—— 
你還沒開口,多比警戒地回頭,他小聲說:「原諒我,小姐,有人要來了! 我現在不能帶您回去,請小姐深吸口氣,交由我來處理。」 
  
多比把手覆在你的手背上,從他碰觸點為中心,你的肌膚彷彿化為水般,同心圓波紋擴散開來,你感覺到漸漸無力。你趴在地上,面朝下,黑髮褪成灰色,軀體扁皮成灰布,陷入黑暗中,僅僅剩下聽力來搞清楚發生什麼。 
  
「多比!原來你在這。」門被打開,與多比相似的尖嗓子正高喊,相較多比更為尖銳,你猜想是他的同伴。「主人提早回來,你這個懶骨頭!不想著要隨時準備好服侍,想著那些不著邊的幻想。多比不會還偷計畫著要拯救世界吧?」 
  
「疣妮,多比不能放棄。」多比洩氣說。 
  
「好了!疣妮再多聽一個字,疣妮也會跟多比一樣發瘋,多比喜歡偷懶,從以前到現在,喜歡偷看窗外,還喜歡偷翻主人的書!疣妮早就該向主人通報,讓主人趕你出門。」疣妮惡狠狠吼道。 
  
「不!疣妮!多比知道錯了,多比會用烤箱懲罰自己!」多比懇求。 
  
「你是應該這麼做,但那是在服侍後。快去吧!多比,記住疣妮怎麼教你的。」 
  
「好、好的,疣妮!」多比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留下你在原地。 
  
多比,會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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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家庭小精靈不用我稱呼自己,除了這樣講話很像小朋友很可愛(?),是不是也暗示他們不能有「我」這個概念,不能有「我」的想法,他們生來就是巫師的附屬=> 開始藍色窗簾

原本不太能夠體會家庭小精靈的辛酸,這幾天看到某個日本精神控制刑案後,邊寫就覺得,家庭小精靈的懲罰行為跟神經質好可憐QQ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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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dy2220
謝謝你的留言! 開心! 最近感覺有點時間可以上來,等等手刀圍觀mindy的文

菜粽沒有菜xD  @zoe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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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0618356 (終於浮出水面)
看到尼莫更新好開心!好喜歡尼莫的文筆,第二人稱視角,還有幽默,只能說尼莫真的太厲害了!

也好喜歡露跩糖🍬好甜好好吃(把她的畫像掛在自己房間!!案情不單純(´・Д・)」

有時間再來跟尼莫聊更多,全力支持,超喜歡尼莫的文😍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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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麻瓜都住山洞裡

你等了好久,在黑暗中尤為漫長,長得你已經變回原本的模樣,多比還是沒回來。不安在心中滋長,你想不通為了哈利安全,為什麼得帶你到這裡,難道他指得沒人想起哈利,是字面上的意思嗎?未知讓你疑神疑鬼,你忽然覺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變得可怕,彷彿牆上掛著一具具屍體,你想起藍鬍子上鎖的房間,深怕自己成為主角,上了隔天頭版頭條。 
 
越想越怕。你匍匐在地摸黑前進,祈禱不要摸到任何足以造成精神創傷的殘骸,你在牆上找到了矮門,門沒有鎖,你推開後進到另一個無光的空間,大塊堆砌的大理石不像霍格華茲城堡般粗糙,牆角也沒有一點灰塵,你摸到面前有兩扇門,你選了左邊的那扇,隨著門把轉動,富麗堂皇的迎賓廳和著光在你眼前展開,華美的讓你短暫分了神。 
 
與一開始待的狹小僕人房不同,架高的圓拱型天花板上開了穹窗,夕陽從上頭撒下,在吊燈上碰撞,數個長形鏤空窗格在房間一側。墨綠的窗簾不是這裡唯一綠色的物品,就連地毯也是,幾組茶几和黑色漆布沙發擺放這空間,每一桌都配有橢圓銀鼎的冰酒器。 
 
沒開窗的那側,一路沿伸至天花板,是一整面希臘神話壁畫,描繪眾神在奧林帕斯的飲酒作樂,它不像其他陳設一樣一塵不染,反而特意用魔法做舊,使它具有一種穿越歷史的價值。 
 
你匆匆離開,走進另一個掛滿靜止油畫的走廊,走廊上隔著個距離擺上矮凳,比起迎賓廳,這兒樸素了多。你很慶幸這裡也鋪上了地毯,不至於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太多聲音。從看出去的高度來看,你大概得下兩層樓。 
  
樓梯位於走廊末段,你下了個拐角,又倉皇跑上來,因為你看見幾個家庭小精靈正忙進忙出,拉上窗簾。天色漸漸暗了,宅邸的人工光源亮起,眼看他們將要跑上三樓,你一路小跑回到多比的房間,拐上門,拉上床單,蓋著頭,假裝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機物。 
  
你扳著手指,等到時機成熟,再次走出房門。燭火點亮廳堂,亮度在魔法的作用下和日光燈別無兩樣。你側著身子打開門,四處張望確認沒有人,手刀衝到樓梯口,正提起腳尖落在第一個階梯上時,你背後傳來不合時宜的冷笑。 
  
你僵硬地轉身,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幅不比教科書大的畫像對著你,裏頭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畫像,她額頭光亮,眉毛又細又淡、幾乎看不見,紅色捲髮高高梳起,口紅如烈火般鮮紅,她身著伊莉莎白時期裙子,金色獅子浮雕刻於椅把手上。 
  
「跪下!」她高傲地說,露出一口爛得可怕的黑牙。世界忽然變得安靜,你緊張地摀住她的嘴,一時間忘記她只是畫布與顏料。 
  
「跪下!」這似乎是她唯一會的話。 
  
「跪下!」當她說得越多次,聲音就變得越微弱,直到她無聲張著嘴,依然機械式重複。 
  
你鬆開手,在走下樓梯時回頭望了一眼,女人像在光影變化下,看起來比其他畫像更痛苦於困在框內。受困於此不只是她,你甚至沒瞥到二樓的影子,又再次被攔下。你就是無法走完這樓梯。 
  
「小姐為什麼沒待在原地?」多比抬起頭仰望著你,用詫異、恐懼的神情說,「小姐還不能離開。」 
  
「多比。」在燭火的跳動下,變化的陰影使得多比蒙上一層陰晴不定,「我想回家。」 
  
「小姐會回家,但她必須先向我保證,她永遠不會靠近哈利波特。」 
  
「不然你會怎樣,把我關在這裡?」你開玩笑道,多比卻沒有笑,他十指緊握懇求:「拜託,小姐,多比不想這麼做。」 
  
「我不會的,多比,我可以走了嗎?」你謹慎回答。 
  
「小姐必須發誓,以自由擔保,小姐絕對不會違背誓言,多比才能安心。」 
  
如果違反會遭致什麼後果?你難以許下註定會打破的承諾。僅僅一瞬間的遲疑,多比三步併成兩步到你腳邊,「小姐還沒下定決心。」他說,你的視角迅速下降,直到你得仰視多比。你身體的溫度被抽乾,拉長、延伸,直到扁皮如紙。 
  
「多比。」聲音赫然從後頭傳出,多比來不及藏起你,便被一把搶走。「多比偷東西!多比偷東西!」 
  
「坦妲!還我!那是多比的!」坦妲踢開多比,高舉著你嘻笑。 
  
「我?」坦妲拔高音調嘲笑,「小精靈只有破床單和枕頭套,連眼淚都屬於主人。多比有財產?我得讓主人一起來恭喜多比。」 
  
「坦妲,求求你,還給多比。」多比跪倒在地,揪著坦妲枕頭套的一角,啜泣道。 
  
「好讓之後有人發現,把坦妲拖下水?壞多比!壞多比!」坦妲扯回衣服,抬起腳風馳電掣溜走,多比哭喊著追趕。 
  
「主人!多比私藏東西!」 
  
你被轉交給更高的人,他腳踩一雙精緻的雕花皮靴,裹著白色斗篷,他將你翻轉觀看,馬份,為什麼總是馬份。

他饒富趣味地向眼前的僕人說:「這是什麼,一堆無聊的樹。」多比試圖奪回來,但坦妲壓制住他,得意洋洋地等著封賞。他的主人盯著多比,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捏著你的一角,一點點撕開。多比臉色煞白,一口氣哽在喉間,眼淚滑出大大的眼睛,他開始撞著地板,一下又一下。 
  
「好了,阻止他。」馬份輕飄飄地飄來一句,「你今天可以多吃個圓麵包,坦妲。」 
  
「謝謝主人。」 
  
「主人——求求您,這對多比很重要。」 
  
「是嗎?」那人收回原本遞出的你,「那你大概得到火堆裡翻了。」他訕笑著離開。 
  
「不!」多比大喊,他被拖往反方向消失在深處。 
  
如果一早知道你的終點會是如此,你會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戴上爺爺送的項鍊,然後舉起魔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下咒,警方會帶走你,你向眾人道別。你失去了自由,但你獲得了生命,而且至少,你還有機會道別。 
 
馬份停留了,你能感受到火焰的溫度,能想像火舌碰上紙質,捲上整張畫,你會留下炭還是骨灰? 但死神看了眼壁爐,逕直前進——不是朝著它,而是另一個方向。他上樓,經過紅髮女人畫像。「跪下!」然後左轉,打開房門。 
 
你被隨意扔在綠色鑲金絲帷幕的四柱床上,躺在不大不小的房間一角,對著一牆魁地奇海報、紀念品的收藏櫃,在它前方擺著一組茶几。綠帷幕、綠枕頭、綠窗簾,這家人對綠色簡直到喪心病狂的程度。房間主人踢掉長靴,悠哉躺上床,枕著枕頭翻閱還未出版的最新期飛天掃帚型錄和魁地奇文摘。這期的掃帚型錄採用拉霸機來揭曉新品。 
 
「我要當職業搜捕手!」馬份忽然從書中抬起頭,在床上跳起,興奮地說。 
 
在他的口述中,此刻他是蒙綽斯喜鵲隊的搜捕手,身披黑白相間制服,象徵幸運的喜鵲繡在前胸和後背。哨聲一下,金探子被釋放,本世紀最精采的奪冠賽正式開始。快浮和搏格飛越在場上,他如同一只黑箭般穿梭其中,左閃、右閃、盤旋、後空翻,群眾隨他動作驚呼連連,然後他看見了勝利。他勢如破竹般劃破空氣,在對手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自他身後奪走金探子。 
  
「下次戴支墨鏡吧,反正你也看不到。」馬份得意地丟下這句話。 
  
觀眾從屏息到尖叫歡呼,跩哥‧馬份,這名字將刻在魁地奇名人堂,直到一百年後還有人提起他的戰績。他降落到草皮中間,讓彩帶和鮮花落在他身上。觀眾席坐了個名人:哈利波特,他一身落魄、衣衫襤褸,只有他的破眼鏡和臭疤,他根本當不了選手,因為大家發現他除了疤什麼也不是。同樣落魄的還有露欣達‧夏菲,她懊悔地拿著手帕擦掉眼淚,然後說—— 
  
「呃,萬歲?」你接過話碴,在馬份的幻想尾段,你忽地變回原形,剛好與興奮的他面對面。 
  
「啊啊啊!」馬份慘叫,失去平衡摔下床,你出於人道伸手拉他一把。 
  
「你為什麼在這裡!」馬份拒絕你的幫助,驚魂未定地瞪著你。 
  
「我——」你停頓了下,「在大街上逛,忽然被下咒變形成畫像,然後我就到這了。」 
  
「你真的覺得我會蠢到信你的鬼話?難不成我剛在路上踩到的是你的大腦?」馬份瞇起眼威脅。「你最好快點說,否則等我爸爸回來,你就走著瞧。」 
  
「我已經說完了。」 
  
「喔?那就是不可告人的罪刑囉?讓我猜猜,你覬覦我家的財產,不惜犧牲,也要潛近這裡。你們麻種就是改不了——」 
  
你跳下床,捉住他的衣襟怒斥:「我說了我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我根本沒帶魔杖,我爸媽是蠢麻瓜,請問我要怎麼到這裡?我壓根不知道這是你家!」憤怒讓你沖昏頭,但緊接著下一秒,腳下傳來的劇痛迫使你住嘴,踉蹌蹲下,你看見腳彷彿被撕開的零食包般,憑著最後一塊肉黏著腳趾,鮮血汨汨不絕流出,滲進地毯裡。 
  
馬份硬生生嚥下含在嘴巴的反駁,低下身,緊張喊道:「你、你的腳!」他連忙拉下床單,幫著壓住傷口止血。 
 
「我想道歉,請送我去醫院。」你慘白著臉說。 
 
「你早該這麼做了,夏菲。」
馬份的臉變得比平常更為蒼白。但他沒有撥打電話,或是用神奇的魔法道具幫你叫救護車,相反地,他一溜煙跑出門外,留你愣在後頭。你向他離去的方向豎起文明的中指。在看到他飛奔回來後,迅速將手勢切回瓦肯舉手禮——生生不息,繁榮昌盛。 
 
馬份不去理會你怪異的行徑,從懷裡掏出瓶瓶罐罐。他顫抖地拔開塞子,淋下天藍色的藥劑,你的疼痛得到立即性的舒緩。馬份更為篤定地拿起下一瓶暗色玻璃瓶,將濃稠的綠色魔藥沿著傷口滴下,藥水一接觸到血,立刻蒸發產生淺得發白的綠煙,那煙聞起來像草混合著腐敗的蛋一樣難聞。 
 
 一切處理完成後,馬份遞給你最後一瓶藥,它被裝在肋骨模樣陶瓶裡,瓶塞宛如頭骨般詭譎。 
  
「這是什麼?」你接過後問。 
  
「生骨藥。有人在走廊發現一塊骨頭。我得先說,長骨頭可不會太舒服。」馬份說,「當然了,你也可以不喝,我很樂意每次經過你,都踢開你的枴杖。」他挑高眉毛,露出嘲弄的表情。 
  
你直盯著他,拔開塞口一飲而盡後,氣勢十足地把瓶子放下。馬份沒有說謊,藥水像團火球,一路從食道延燒,直到落入胃袋,你都能真切感受。你的臉很快皺成一團。 
  
「真不愧是你,夏菲。」馬份輕笑,「不過我忘了告訴你,那只要喝三口。」 
  
你或許沒有站穩的力氣,但你還可以朝他的臉丟枕頭。 
  
「也許能幫助發育,誰知道?搞不好海格就是喝這長大。」馬份接住枕頭,不痛不癢地說著。「在我爸媽回來之前,你最好先回家。在這等我。」 
  
馬份短暫離開房間,幾分鐘手裡多了紫色絨毛布包。 
  
「來吧。」他說。 
他領著你前進。傷口還沒完全長好,你一邊忍著壓迫傷口的痛,一邊跟上馬份的腳步,他走得很慢,即使如此你還是落後他一段距離。他在前頭等著你。 
  
「你......還好嗎?」他猶疑地問。 
  
一聽見他這麼說,你立刻挺直身子,大步大步前進,佯裝無事發生,彷彿你的腳不只完完整整,甚至特別好用。 
  
「我沒事啊,健步如飛。」你逞強道。馬份充耳不聞,一把拉過你的手,跨到肩上。 
 
「我沒那麼柔弱。」你不滿地抱怨,手使勁想掙脫,與馬份暗暗形成沒有輸贏的角力。 
  
「我只是不想你弄髒我家地毯。」馬份漫不經心地說。 
 
馬份的目的地是同層樓的迎賓廳,正巧是你經過的那間。馬份拿起撥火棍,撥弄壁爐殘餘的灰燼,接著用火鉗夾了幾塊一旁堆起的木柴,扔進裏頭,它們不一會兒便興起小火苗,然後互相壯大成熊熊火焰。 
 
「我們家不怎麼用這個壁爐當作呼嚕網,一樓才是出入口。不過呼嚕網這種老古董也該退流行,老是弄得手都是粉。」 
  
「我不會用這個。」 
  
「我差點忘了麻瓜的科技水平,聽說還得踩著輪子才能前進,是吧?這是呼嚕粉,你朝著爐火扔它,說你要去哪裡,你就會從壁爐裡出來。」 
 
「只要有壁爐就可以?」 
 
「除非你家住街上。你家有屋頂吧?」 
 
「麻瓜都是住山洞的。」你隨口應答,注意力全在新事物上,「我可以用呼嚕粉到任何人家裡。」 
 
「我正在想要不要把你交給警察,整個大英帝國會感謝我。不,只有蠢蛋跟麻瓜才會讓呼嚕網門戶大開。」馬份看了一下你,語氣高傲地接著說,「順帶一提,我們家可是有很多個通道。」 
 
「好。」你反應不大地敷衍。 
 
「你應該被勾起興趣,你的職業素養上哪去了。」馬份不滿地雙手交疊胸前。 
 
 「就說我不是小偷。」你抓起一把呼嚕粉扔進火中,灰燼因外力衝擊而捲起,紅豔的火由橘轉綠。你沒有動作,靜靜讀秒等待它從綠轉回紅。 
 
你伸手抓了另一把。「要不我幫你拿一箱過來吧,好讓你把我家壁爐淹了。」馬份諷刺道。 
 
「我只是不太想回家。」你來不及阻止,聲音便溜出你的嘴裡。 
 
「你想去阿茲卡班?」馬份一臉狐疑。 
 
「沒什麼。」你朝壁爐大喊你家住址,讓慘綠的火焰吞噬你,消失在馬份莊園。 
--
馬份莊園在電影中應該是以hardwick hall為原型=>一般主人家會進行裝修,融合不同風格,所以這裡參考burghley house內部的巴洛克風格迎賓廳

 hardwick hall的long gallery 


hardwick hall地圖

burghley house 的heaven room

瓦肯舉手禮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2
@zoechen
謝謝佐依 <33333
好多誇誇讓我好害羞,感謝你的支持,也超開心你喜歡我那些笑點!!

歡迎隨時浮水來聊天,一定泡好茶等你:DDDD

偷偷說哈利的畫像也在跩哥房間,都被拿來射飛鏢了XDD

Etoile Violette @singTSW

1
尼莫大大也更新了耶~~是說,馬份莊園也太豪華~
看跩哥和主角的互動,只想說...史萊哲林的就是難搞XDD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1
@singTSW
歡迎歡迎!

馬份家族真的超有錢XD 在英國生活10世紀,還可以跟伊莉莎白一世接觸
然後史萊哲林就是口是心非,喜歡就衝啊啊啊=>葛萊芬多就會這麼做ww
不過史萊哲林追人應該會用點小計謀 這點蠻可愛的

Etoile Violette @singTSW

2
@a30618356 
馬份家族真的超有錢XD 在英國生活10世紀,還可以跟伊莉莎白一世接觸

馬份家的確超有錢,沒辦法人家就是巫師界的貴族XD 是說,馬份莊園日後也會出現在我的故事裡,到時候可以參考你這邊的裝潢😆

然後史萊哲林就是口是心非,喜歡就衝啊啊啊=>葛萊芬多就會這麼做ww

同意史萊哲林口是心非+1~ 就是很愛面子,自尊心又超重的一群人。(所以難相處XD)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2
@singTSW
馬份莊園日後也會出現在我的故事裡,到時候可以參考你這邊的裝潢
完全沒問題~ 如果有需要更詳細的內部裝潢 我可以把查到的資料傳給你(不過可能會有點亂XD)

Mindy @mindy2220

4
其實我以為露欣達會對馬份說
你們家這麼有錢,我拿一點東西也無傷大雅吧。

(被馬份瞪)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1
@mindy2220 感覺把馬份家搬光,他們都還可以從地下室變出新的家XD
馬份:警察,就是他們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8

第二十三章 霍格華茲亂源

呼嚕網的使用體驗不大好。 
 
你灰頭土臉被送出壁爐,唯一的體面是你沒有少塊胳膊、少塊腿,你得慶幸你家壁爐沒有柵欄。 
 
「晚上好。」你拍了拍衣服,鎮定地向眼前人打招呼。你的父母一個站到沙發上,另一個把酒灑了一身。 
 
「晚上好,你只想說這個?」媽媽率先發難。她面前的茶几堆了一疊疊紙本數據,上面蓋了計算機,她雙眼因疲勞發紅,頭髮凌亂,不需多問也能看出她處於極度壓力下。  
 
「我本來不想那麼晚回來。」你解釋,「有些意外。」 
  
「那都是狡辯,事實是你現在才到家。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爸爸——」媽媽奮力指向他,「明早天還沒亮就得去上班,他一直等你到現在。你真的很不懂事。」 
  
「爸爸沒跟你說我去找朋友嗎?我們聯絡不到他,我今天是要去看看他還好嗎,爸爸允許的,他親自送我上計程車。」 
  
「計程車!」媽媽雙眼圓睜,「那真是奢侈,你知道那有多貴。我一向不反對你多交朋友,但露欣達——胳膊不能往外伸,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家人才是你的後盾。有些人人前人後兩副模樣。」 
  
「你是在懷疑我的朋友嗎?」你直盯著媽媽,覺得她一瞬間變得無法溝通。 
  
「我不是那個意思!」媽媽慌亂地擺手,「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把重心擺在你爸爸和爺爺身上。你也看到了,你爺爺的病好不了,你爸爸最近一直煩惱這件事。錢、錢、錢!我們要從哪生出源源不絕的錢?我只希望你可以貼心點,幫我們分擔家事,要是你夠大,我絕對會推你出去補貼家計。」 
  
「叫爸爸不要喝那麼多酒,我們會有更多的錢。」你打了個響指,「對了,還有菸。」 
  
遭指責的對象不為所對,他嘻嘻笑著渾身酒臭,彷彿置身事外。他大概傍晚就開始喝廉價酒精,如同往常一樣。 
  
「你爸爸就是這樣。」媽媽嘆了口氣,「所以我們才指望你。」 
  
「指望我,真的?你指望一個十二歲的小孩能做什麼。」你忍無可忍地說,你的脾氣在暑假期間越來越壞了,事實上,住在這棟屋子的人都是如此,這也許是種詛咒。 
  
「我不喜歡你的態度,小姑娘。我在你這個年紀,比你過得更困苦,我要自力更生,我沒有父母幫我撐腰。我一天就是一片麵包,我的身體從那之後落下病根!我沒有虧待你,甚至你吃我們的,用我們的,還用這種態度質疑我們,你爸爸曾想把你打死,是我一直阻止他。」像是點燃一根爆竹,媽媽用近乎崩潰的語氣控訴你,你罪大惡極,你銬著鐐銬,「有罪!有罪!」,你毀了她的生活和所有美好想像。 
  
「我到底能做什麼?從暑假開始我就認真做好被分配到的家事,我聽你那些工作的牢騷——」 
  
「我不想聽那些辯解!你為什麼不能像一個正常的小孩一樣乖乖聽話——」 
 
「正常?」你嗤之以鼻,「你是說像從前一樣軟弱,還是平庸?還是像木偶一樣隨你們擺弄,我想活著,我這樣才算是活著!」你雙手激動地拍著胸前,彷彿要將靈魂掏出來給他們看看。 
 
「夠了,回去你的房間!」爸爸宛如忽然從夢中醒來,他板起臉孔,充滿威嚴命令,「你被禁足了。」 
媽媽沒有說話,她從來都不再這時候說話。 你沒有多做抗議。 
 
離開前,媽媽叫住你:「你怎麼走路走成這樣?」 
  
「我受傷了。」你佯裝無所謂。 
  
「哪裡?」 
你把鞋子扒了下來,露出正在長骨頭的傷口,那肉像已經長了幾天,呈現一種淡粉色,腳上的裂口沒像一開始那樣可怕,卻依然怵目驚心。 
  
「天哪。」你媽媽摀著嘴巴,著急拿來醫療箱。你執拗拒絕,嘴裡唸唸叨叨已經有人幫我治了、那是魔藥、我不需要。 
  
你不得不承認,你心裡某塊暗自希望這種拉扯繼續,好讓媽媽的注意力全落在你身上,再沒有錢、工作和爸爸,就只有你和她。 
  
「喔,我聽懂了,唐娜。」爸爸仰頭灌了口酒,搖搖晃晃走向你們。「孩子大了,覺得自己什麼都懂。我們都是白癡,比不上什麼爛魔法。別幫她上藥,就算她腳爛了也不甘我們的事。」 
  
「你別說醉話——」 
  
「不過拿著根木棍亂揮,哪裡特別?我已經看見你們這幫人的下場,沒用的東西就是沒用。以為自己多麼厲害,像我們都是群下等人。」你沉默以對,盯著腳趾等待風暴結束。事與願違,只有沒有力量的人才會想息事寧人。 
 
「怎麼不說話?我現在給你機會反駁,你的舌頭反而斷了,是不是?我是在教育你人應該謙虛,否則怎麼在社會上立足,你得感謝我,其他人只會想看你笑話。」 
  
「是這樣嗎?我倒覺得你把我當成沒用的廢物,那我會不會說話又有什麼曲別。」你不鹹不淡地說,話一說出口你便感到後悔:爸爸額前的青筋忽地浮起,整張臉氣得脹紅,雙拳緊握到要捏碎瓶子。 
 
「閉嘴!」他大吼。你瞬間恐懼地摀住耳朵,那場景讓你回到小時候,你在意識到時立刻強迫自己鬆手。「閉上你他媽的嘴!」 
時間彷彿靜止。 
酒瓶朝你砸了過來,鋒利的碎片混著酒精在身後的牆爆開。他失了準頭,那是最幸運的事,也是最不幸的事。媽媽驚叫,而你睜大雙眼,感覺臉和手臂傳來刺痛,有道熱呼呼的液體順著臉滑下,你沒有尖叫,沒有怒吼,你站在那毫無反應,整個人像被抽離身體,用著第三人稱參與這一切,嘴角不由自止扭曲出古怪的微笑。 
 
爸爸慌了神,沒預料到會做出這種事。他不發一語走到玄關,胡亂套上外套,甩上大門離開。媽媽盯著門口,表情複雜難以解讀。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媽媽默默清理殘局,她讓你坐在沙發上止血。隨後她拉了張小板凳,再次打開醫藥箱,你這次沒阻止她,任由她顫抖的手為你上藥。 
  
許久,她才開口,說得還是些說服人的話,那些話縱使她自己也不相信。你懷疑她不是對著你說,而是喃喃自語。你別過頭,並不想聽。 
  
「......至少,他沒有打我們,對不對?」媽媽懇求地問,你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 
夜深了,你輾轉難眠。現在時鐘指向幾點,你便失眠多少小時。 
 
你別無選擇地下床,在沉睡的房間走動,接著到廚房裝了杯冰牛奶。你一邊想著牛奶安眠的功效,思緒一邊飄回幾天前的信:當時一回到房間,衛斯理家貓頭鷹早早等在窗外,咕咕地用喙敲著玻璃,爪子刨著窗台,你一下想起留在馬份莊園的包裝盒們。你剛開始不大想召喚多比,指不定他又會逼你發誓,你還想保留四肢。但熬不住腦中哈利的幻象,你最終輕聲地喊著:「多比?多比?」 
 
空氣中無人回應,看來魔法不是這樣運作。 
 
你掙扎一番,決定寫信給馬份。經過上次在他家的奇遇,你對他多了些許好感,當然,這是在他沒說話的情況。你依著英國人的天性,在信的開頭親切的問候了下他和當地天氣,接著才詢問他能否幫你這個忙。 
 
隔天一早,你便收到回信。馬份不屑用衛斯理家的貓頭鷹,於是派了自家信使。雕鴞豪不客氣地直飛進房間,立在床柱上啄著你的額頭。 
 
「什、什麼——誰?」你大夢初醒摸不清頭緒,一睜開眼視線被神氣活現的生物佔滿。雕鴞給了你個嫌棄的眼神,要你收拾儀容,你沒好氣朝牠說:「你可以溫柔點叫我起床。」牠充耳不聞,抖落翅膀的灰塵,自顧自地整理羽毛。  
 
牠等到你稍微整齊後,才懶懶地伸出右爪。你伸手要解下羊皮紙,牠避開你的手,再次擺出相同姿勢,這次牠晃了晃腳,示意你關注牠新裝的銀質腳環,上頭蝕刻一行花字體:芭比迪兔兔。 
 
「芭比迪兔兔......我以為你是貓頭鷹。」那不是馬份家的信使想讓你注意到的,牠氣極敗壞地振著翅膀啄你,你護著頭逃竄,嘴裡仍不停叫牠的名字。芭比迪兔兔會是第一隻得高血壓的鳥。 
 
一陣折騰後,你好不容易拆開了信: 
 
親愛的夏菲小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能寫出如此友善的信。 
 
天氣相當糟糕,謝謝你的提醒。 
 
我不曉得你說的東西在哪,如果有,那也算我撿到的。 
 

跩哥‧馬份 


即使你並不怎麼意外,你依然把信撕了餵鳥。 
 
馬份家的雕鴞如同牠難纏的主人,不到夜晚不會離開,又在一大清早跑進你家。不送信給多比,也不讓你寄信給榮恩。你別無他法,選擇向馬份低頭,文情並茂的信再次出發,你比上次多等了些時間,卻等到了馬份的訕笑,這該死的陷阱! 
 
你試圖抓住雕鴞復仇,牠像早料到一般閃過,拍拍翅膀飛走。 
時間一晃眼到了今天晚上。你重新裝了杯水上樓,進了房門正喝一大口時,門後一個比你高的人型剪影讓你一口水全吐了出來。 
 
「梅林的褲子!」人影發出榮恩的聲音尖叫。不合時宜的大笑從窗戶外傳來,衛斯理雙胞胎和哈利從車裡探出頭來打招呼。在魔法界中,有台會飛的車也是很正常的吧。 
 
「早安,榮恩,來吃早餐嗎?」你遞給他毛巾調侃。 
 
「不用,謝謝,我已經不渴了。」他粗魯地擦乾臉,「你沒事吧?我是說,我們來救你出去,這是今天第二攤。」喬治彎著腰,從窗台爬進來,他先前已經比榮恩高,現在又高了不少。 
 
「嗨。」他說。「你的臉怎麼了?」 
 
「我不小心撞到。」你摸了下臉上的OK蹦,笑了笑說。「這邊要出什麼事嗎?」 
 
「你不是也被鎖在房間,梅林阿,麻瓜一個比一個還兇。」榮恩煞有介事回答。喬治背著手信步參觀,隨手拿起桌上的塗鴉冊翻看,你一個箭步衝過去壓住書。 
 
「我爸媽是很兇,但他們不是人口販子。」 
 
「那你怎麼沒回信?」 
 
你想了下,很快想到那隻雕鴞,你無可奈何地說:「這附近鳥比較兇。」喬治又發現了另一個小玩意兒,你飛快抄起那粗糙的手做品,全部攢在懷裡,喬治食髓知味,搞得你抱著越來越多的東西。 
 
「噢,好吧,你沒事就好。」榮恩聳了聳肩。這時哈利也跨進房裡,身上穿著條紋睡衣。 
 
「嗨,哈利——等等,你被鎖在房間?」你後知後覺發現。 
 
「呃,對。上次你來之後,我房間有個——有位家庭小精靈,他說要阻止我回學校,因為那邊要發生可怕的事。他把我姨丈的計畫全打亂,我還收到魔法濫用局的信。所以我們神奇的小字眼派不上用場,我被鎖進房間。不是榮恩他們,我還喝著蔬菜湯。」哈利解釋,你們交換了情報和近況,其中也包含大家心心念念的禮物的下落。 
 
「榮恩說,家庭小精靈只有主人命令才會施魔法。我們猜是馬份弄得,只有他看我不順眼。」 
 
「我敢打賭多比說最可怕的事,就是今年葛萊芬多會拿學院盃冠軍。」榮恩忍不住道。 
 
「榮恩說得有道理。不過我不覺得是馬份指使他,多比感覺背負某種使命,跟其他的小精靈不太一樣。」 
 
「只是多比的臉看起來比較悲壯吧。家庭小精靈都以工作到死為樂,我媽挺想要一隻來幫她,可惜我們不是那種有幾個錢的家族。」榮恩頓了下,「我們還有靈魂。」這引得喬治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弗雷在旁邊歡呼附和。 
 
「噓!噓!」你小聲制止他們,「被我爸媽發現,我們全都會被做成地毯。然後你們別再偷拿我的東西,天啊,你們來補貨嗎?」 
 
「這是研究需求,對吧,喬治。」弗雷眨了眨眼。 
 
「我們在給它們時間動起來。」喬治戳了戳魔術方塊,接著舉著它,等著它下一秒產生點變化。 
 
「它們都不會動?」榮恩打了個大哈欠,嘴張的可以塞進拳頭。 
 
「它不是這樣玩,」你拿過魔術方塊,迅速轉出單色的一面,這讓衛斯理雙胞胎顯得興致勃勃,「如果要一面一個顏色,需要看公式。」一聽見公式,雙胞胎立刻喪失所有興致。 
 
「無聊。」弗雷說。 
 
「無聊。」喬治也說。 
 
「嘿,我知道怎麼讓它變同個顏色——」 
 
「不準拆,弗雷,給我把它塞回去——不是在背後就可以,喬治,我就在你們眼前看著耶!」 
 
「有個比較奇怪的地方,」哈利沉吟道,「你消失的瞬間,有個人撲了過來,也一起消失,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我沒有看見人。」你搖搖頭。「希望他還活著。」 
 
「消影不會死人啦,」魔術方塊到了榮恩手裡,他正擠壓、扭轉它,像要榨出個柳橙汁。「頂多少塊肉......笨方塊......」 
 
「派西沒跟你說嗎?」弗雷勾住榮恩的肩,唯恐天下不亂描繪,「他有個朋友阿,在上消影課的時候沒專心想傳送的位置,頭成功現影,腳還留在原地。梅林在上,現場滿滿都是血,你不信的話回學校去看,血洗都洗不掉,聽說只要站在上面,就會有一雙手抓住你的腳,因為他最缺腳了......」 
 
戰慄感爬上在場所有低年級生的脊背,腳彷彿被抓住般僵硬。 
 
「最、最好是啦!」榮恩抖著聲音說,「派西沒有朋友。」 
 
「噢,」弗雷毫不在意地回答,「早知道說比爾。」 
 
「或是改成傳說。」喬治補充。「大家最喜歡聽沒根據的故事。」 
 
「我可以預料到接下來一年霍格華茲會變得多混亂。」你說。哈利點點頭,嚮往混亂大過於平靜。 
 
「我們要去榮恩家,你去嗎?」哈利問。 
 
你伸長脖子望了下車。「我希望我的座位不是在車頂。」 
 
「你不是,不過榮榮的座位是。」喬治說。 
 
「真是謝了,我上次家族旅遊還塞在你們旁邊。」榮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是嗎?我以為是金妮的朋友。」喬治誇張地做出驚訝表情。 
 
「我以為是紀念品。茉莉總愛買點浮誇的禮品,是吧?」弗雷對著喬治誇張道。 
 
榮恩不勝其擾地向你問:「所以你去嗎?」哈利不給你太多壓力,但他的眼神充滿期待。 
 
「好啊。」你爽快答應,他們小聲歡呼。 
 
喬治比出暫停手勢打斷:「打個岔,你打算怎麼跟你爸媽說?」 
 
「我打算直接下去問他們,他們有回話就算好。」弗雷聽完,一邊拍著大腿大笑,一邊鼓譟。 
 
「最好別這麼做,我跟弗雷幹過一次,差點去地洞跟地精住。」喬治開玩笑說,他微微彎下腰,像個哥哥般勸告。「你天亮之後再去問問他們,我保證他們一說好,我們就按著喇叭出現,你想開車也沒問題。」你難以拒絕他,自然而然朝他點頭,喬治滿意地笑了下,拍了拍你的肩膀後直起身。 
 
你鬼使神差地將魔術方塊(榮恩:我玩到一半!)連著說明書送給喬治。他有些意外,仍欣然收下,打趣道:「太好了,我們剛好缺紙團煩派西呢。」你意識過來做了什麼,血液湧上臉,你著急地分送麻瓜玩意兒以示公平,連麻瓜家庭出身的哈利都一頭霧水地被塞了個。 
 
你催促他們離開。一手撐在窗台上,探出身子向他們道別。一台藍色福特搖搖晃晃地駛向天空,朝月亮前進,在一眨眼間溶進夜色,像是這個夜晚從來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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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父母(某些)喜歡用為你好、你不乖、我很辛苦三招馴服小孩,其實是自己沒被好好對待過,也不知道可以怎麼對待小孩,sad & pity
這章寫得胃痛,不過難過的部分總算要過去啦~發個糖(超微弱) 我們回到霍格華茲! 

菜粽沒有菜xD  @zoe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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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0618356
撥打113中,請稍後
家暴現場😱超想賞她爸一巴掌的XD,樂觀思考至少這個家庭裡還有露欣達是清醒的(?
已經開始互相通信了,進展真快(星星眼)(什麼都可以扯

「最、最好是啦!」榮恩抖著聲音說,「派西沒有朋友。」 

「噢,」弗雷毫不在意地回答,「早知道說比爾。」 
 
「或是改成傳說。」喬治補充。「大家最喜歡聽沒根據的故事。」 
這邊我真的快笑死🤣🤣

我堅信芭比迪兔兔是跩哥取的名字
然後吟遊詩人皮陀故事集真的超好看!

(遞胃藥)要保重! 耶要回到霍格華茲了!
現實生活:可惡要開學了(倒地

尼莫船長會不會夢見鸚鵡螺 @a30618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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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echen
嗨 佐伊ʕ⁠っ⁠•⁠ᴥ⁠•⁠ʔ⁠っ
真的,寫家暴那段的時候也很想揍她爸
給你的正向思考點讚,還好露欣達有住校,這裡受的傷回學校治癒

派西:ಥ⁠_⁠ಥ 葛萊芬多扣10分

答對! 芭比迪兔兔死也不會承認這是帥鵰鴞的名子,他跟主人一樣愛炫耀
我也超愛皮陀故事集,還想說寫幾篇投預言家日報(另一邊貝拉文持續難產中

開學加油! 遞巧克力🍫(咦
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