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者】更新至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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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機 @josephine42

4
@Lunaluluna
恭喜沙發((給茶和點心

哈哈哈哈當成三歲小孩(艸)這形容也太貼切了
某些方面是這樣的,但是在歐芙眼裡瑞斗的邪惡程度不是三歲小孩等級XDD
歐芙在計畫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XDDDDD

歐芙:瑞斗老是在那裡自以為是(聳肩
要是秘密太快被發現對歐芙來說就不好玩啦XDD

看到Minty說瑞斗越來越有魔王樣,感覺真開心✧✧✧✧◝(⁰▿⁰)◜✧✧✧✧(欸

咖啡糖的海豚與瓦姆 @lyncc16073

1
@josephine42

有一種瑞斗被當玩具玩的感覺啊=3=

計算機 @josephine42

1
@lyncc16073
什、什麼玩具XDDDD
瑞斗可是歐芙的好同學啊(X)
σ ゚∀ ゚) ゚∀゚)σ

麥 @alittlemai

2
@josephine42
看到瑞斗新學期的表現,他是不是去哪翻到那本《迷惑女巫不敗十二絕招》認真研究了幾招😏

一個蝴蝶結就讓他得意成這樣XDDDD

歐芙人真的很有耐心呢,期待她常挫挫瑞斗的銳氣😏

計算機 @josephine42

3
@alittlemai
這是表示瑞斗突然變得有魅力了嗎(*´艸`*)

他得意的點是他成功偷窺(欸)了歐芙的信件,然後想用點暗示(蝴蝶結)讓歐芙注意到
一整個欠關注啊這孩子XDDDDDDDD

這麼一說突然覺得她很有耐心又很包容(要我就掀翻這小子(/‵Д′)/~ ╧╧(欸

計算機 @josephine42

61
37
我的閱讀又被打斷了。
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認為如果要找到一個雷文克勞,首選除了圖書館--還是圖書館。只要願意孜孜不倦地待在圖書館,帶著耐心待上足夠長的一段時間,把每張閱讀桌都逛過一遍,必定能找到你想找的那位雷文克勞。
自從前幾天被瑞斗干擾後,我已經頻繁更換了幾次的位置,盡量不要連續幾天都坐在相同區域。還好霍格華茲的圖書館為了提供學生完善的知識殿堂,不只提供眾多藏書,還有廣大的閱讀空間,所以要找到一個無人隱密的書區並不困難,但是,如果你想在圖書館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最好還是選擇其他地方。
畢竟那些到處飛來飛去,把書架當成休憩的枝木,偶爾飛到正在書本上塗鴉的學生後方拍擊他們腦袋,一點也不安分的書籍們是平斯夫人的眼線,很會打小報告的。
 
其實我在那本談論神秘部拱門的書的閱讀上已經陷入了僵局,後面揭開真相的章節越來越艱深,充斥許多由古代魔文寫成的專有名詞,還有許多生僻的符號,我不得不額外找出其他的書籍來破譯那些符號之下的代表意義,閱讀進度也為此而延後。
儘管如此,額外查找資料這件事並不令人生厭。
吸收新知,踏入陌生的領域總能帶來無與倫比的愉悅。答案有時並不重要,有趣的是尋找答案的過程,就像在森林裡尋找蝙蝠之毛時,會在途中某棵樹下發現犬之舌
 
在打擾者出現前,唯一的恰當行為就是中斷閱讀,把那本禁書收起來,以免節外生枝。
以往我或許會埋怨一下不識相的干擾者,這次……也不例外。
把注意力非自願性地從一本書轉轉移到另一本書,這就跟拔牙一樣痛苦,儘管這件事我已經做得駕輕就熟--將一本書本收起來後,能立刻在另外一本完全不同領域的書裡進入狀況。
 
羅莎琳微笑著把一疊書放在我對面,然後說: 「我都看到了。」
最近史萊哲林說話都只說一半,這讓我忍不住皺眉並且想起某個人。
別擔心,她什麼也沒看到。
就算有,也只是她認為重要,我卻認為不重要的事。



事情是這樣的……
早上第一堂課是藥草學,前往溫室之前,本想先去看看我上學期在禁忌森林邊緣發現的珍貴紅肉芽是否還健在,結果卻在一條隱密的走道上遇見了這麼個場面。
「麻種,你急什麼?」這種語調很熟悉,幾乎是全世界惡霸的共同語言。「想去哪?」
堵在二年級赫夫帕夫男生(他叫做艾堤安,前幾堂課就坐在我附近,是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反應有點遲鈍)前方的兩人,以輕蔑的姿勢站著,雙腳穩踩地面,雙腿微微張開,另一隻手則握著魔杖,像是隨時都能進行決鬥一般。但是這場決鬥並不公平,因為他們早就已經解除艾堤安的武裝,現在只是要不要單方面痛宰對方的問題而已。
「我要去上課……」再遲鈍都可以察覺自己已經深陷險境,艾堤安正是如此,他很緊張,但他的腦袋還是有能力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那兩人從兜帽的底色判斷,應該是,唉--史萊哲林的學生。他們一聽到艾堤安的話,就開始發出無情的笑聲,彷彿那是全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上課?麻種根本沒資格來霍格華茲,更沒資格和我們坐在同一間教室裡!」其中一人說。「你不屬於這裡,快點滾回麻瓜世界!」

我自認對史萊哲林沒什麼偏見。
從一年級開始,當我發現他們和我母親描述中的史萊哲林有所不同後,就決定要好好觀察他們,這期間我不能說自己對他們很了解,至少可說是收穫不少。
我發現史萊哲林的學院生態與其他學院並沒有太大不同--強者與弱者,永遠都是這樣的關係,這點母親倒是說的沒錯。不管入學信中所描述的學院多麼友善包容,不論家長把孩子送入學校時多麼希望他們能夠和同學愉快相處,更無論我們相不相信這會是個美好的起頭:交上幾個知心好友--在陽光無法觸及的陰暗角落總有一些骯髒事正在發生。
多數的史萊哲林學生出身純種,儘管他們多少會存有對其他血統的偏見,卻不是很熱衷於搞什麼血統分化,但是,的確,要求實力至上。若能讓他們看到實力的話,敵意和瞧不起的成分會減弱很多。混血就算無法進入核心圈子,加入其他小團體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而實力不錯的麻瓜出身通常也能在學院裡面安穩地過日子。
硬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這個學院專出一些純血激進分子,重視血統大於一切,又特別愛鬧騰,吵得特別大聲以顯得他們很有勢力,借此攏絡一些空有野心卻搞不清狀況,或是想尋求庇護的學生。
這群有著血統歧視的小混蛋,他們的優勢就在於敢做一些特別殘忍的事,對整個魔法社會的貢獻就是激發他人的恐懼、分裂族群,以及增加對麻瓜的仇恨......這樣看起來還真是貢獻良多。
舉個例吧,比如眼前這兩個,分別是四年級的杜魯哈以及三年級的羅爾。
 
「不、不要用那個詞、詞叫、叫我!」連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艾堤安抖得像風中殘葉。「你們、你們憑、憑什麼--」
說真的,他應該要保持沉默。
他應該要這麼做的。
每一句說出口的句子因為顫抖而碎裂,這只會暴露他的恐懼。
恐懼是軟弱的象徵,敵人嗅到恐懼的味道就會更強大。

那時我躲在盔甲和柱子的陰影下,右手邊的牆上掛著一幅古老的畫像,上面繪製的人物早因年久失修失去了魔力,成為一幅普通的肖像畫。一道道裂痕像蛛網一樣分布,但仍可看出這幅畫所要描述的事情:女巫審判。雖說麻瓜當年對女巫的審判是虛妄無用的,任何有腦袋又有能力的女巫總能輕易逃脫,因此麻瓜所焚燒的多半是他們自己。但不得不說,許多魔法史學家一直想找出巫師女巫和麻瓜之間的隔閡是怎麼出現的,而有很多人認為這種厭惡是延續自中世紀的焚巫行動--
當年麻瓜審判我們,所以現在換我們來審判這些麻瓜後代,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站在這幅畫旁邊胡思亂想了一會,最後我決定悄悄離開現場,卻發現自己心裡有部分並不想離開。
我開始感到焦慮。
 
「好臭喔!麻種是不是都沒有清理口腔的習慣?」杜魯哈說話時突然出現厚重的鼻音,我想是為了配合他這句話而誇張地捏著自己的鼻子,接著他揮動魔杖。霎時,一個可怕的咕嚕咕嚕聲從艾堤安的喉嚨發出,他的嘴裡開始湧出泡沫。他的臉色蒼白,恐懼地抓著自己的脖子。
艾堤安的懼意是如此深沉,如此浩大,再過幾秒,我的這股焦慮就會受到影響進而轉化成恐懼,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驚恐像一條蛇盤住心臟,嘶嘶吐著蛇信,一寸寸收緊自己纏繞獵物的身軀,隨時都會對著它一口咬下。
這就是身為一個天生的破心者沒那麼好玩的地方。
你必須對其他人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不是一般人的『我能理解你的悲傷』,而是實實在在地承受他人所承受的,更多時候別人的情感只會壓得你喘不過氣來。
以現在的情況,我很難離開這裡往回走,不是因為擔心會被發現--是為了其他原因。
「你說憑什麼,就憑我們比你高貴,你這骯髒的麻種。」羅爾接著說。
我聽到這裡,又看了看錶,覺得是時候了,就動了手。
 
善後處理不如母親說得容易,有太多細節要修改,但一切都還算順利。就在我還要修改他們記憶裡的某些不連貫片段時,卻聽見左後方的轉角傳來羅莎琳腦袋裡的聲音。



現在我坐在這裡,與對面的羅莎琳開啟一段平靜得詭異的對話。
我不後悔出手,若我不這麼做,他們就會在那裡擋路直到天荒地老。正因為我出手了,紅肉芽才能被我從禁忌森林挖回來,此刻正安穩的住在我寢室裡的盆栽中,它是很好的加速劑,對我的魔藥實驗大有幫助。
我算是得到了一件很有價值的東西,儘管被羅莎琳看到也不至於讓我憂愁,她不會說出去的--如果能給她等價的東西作為交換。
「沒想到雷文克勞也有想成為正義騎士的一天。」羅莎琳的這句話不帶貶抑,但是提到正義、騎士之類的單詞,總會讓語氣裡自動摻雜一股諷刺意味。我想是因為這兩個詞總跟葛來分多有關,而史萊哲林和葛來分多長期以來又具有明顯的競爭關係。
「我不是什麼騎士。」我說,從羅莎琳的想法得知我的語氣聽起來很生硬,而且有點不禮貌,只好不甘心地補上一句。「我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其他規劃。」
沒辦法,我的確是不怎麼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卻不大樂意看見因為自己言語上的無禮而造成別人情感創傷。
此話一出,被當成了某種笑話,緩和了前一句帶來的緊繃感。
羅莎琳發出了緊張的咯咯笑聲,然而很快就像隻鳴叫到一半被掐住咽喉的雞安靜下來。我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平斯夫人就站在我身後五公尺的地方,背著光,很難看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任何正向的情緒。
「咳咳,抱歉,平斯夫人。」羅莎琳清了清喉嚨後這麼說。等到平斯夫人離開,她故作埋怨地說:「都是你啦,你太好笑了,歐芙。」
我很訝異,因為她說這話是真心的,我卻找不出笑點在哪。
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書,剛好它們的書脊都朝著我的方向,於是便從善如流地把羅莎琳所借閱的書籍名稱都看過一遍:《黑湖之下的生態》、《季節星座》、《天狼星的奧秘》、《秋冬之星》。
「你對天文學很有興趣?」我從來沒在羅莎琳的腦子裡看出她對天文學的興趣。
「我快愁死了。」她十分自動地拿出自己的報告,一疊羊皮紙上是一條條亂七八糟的劃痕。
「我可以幫你看看。」我說。
羅莎琳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臉外頭去了。

很聰明嘛,不需要我多做提醒,她就知道該做些什麼。
羅莎琳想著。

她把天文學作業交給我,讓我替她修改幾個段落,糾正錯誤拼字和文法,再從那些亂七八糟的草稿中找出能用的論點。
「你們怎麼分辨這個人是麻瓜出身,還是個混血呢?」我一邊修改她的文章,一邊問道。
「真是突然的問題,」羅莎琳左右張望,注意平斯夫人是否會突然冒出,一面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們不會分辨這個。在我們眼中,他們是一樣的。」
「怎麼會是一樣的?」
羅莎琳的表情驚異得彷彿我剛才提議要去火星玩一天。
「知道混血的定義嗎?一個純血巫師跟麻瓜--」她戲劇化地倒抽了一口氣,一手摀著自己的胸口。「那真是太可怕了,(他們,羅莎琳冷冷地想著,他們)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混有一點麻瓜血,光是用想的都會覺得很不舒服吧?被汙染了就是被汙染,你覺得會有差嗎?」
「你的說法有些錯誤。我看過一本書,它提到麻瓜出身和混血的魔法血統是如何分配比例以便維持血統的純正,其中混點麻瓜血其實並不影響血統,一個四分之一的麻瓜混血和一個純種結婚,這依然可以允許。」我說。「同理,就混血中所佔的巫師血統比例來說,假設二分之一的混血巫師和三分之二的混血巫師--」我準備要用塞勒涅.馬格斯在《血統演化》裡面提到的區分方式和羅莎琳解釋她觀念裡的謬誤,但還沒開始她就已經失去耐性。

拜託,歐芙,別再說了,那是因為你身在雷文克勞,才可以在這裡大放厥詞。

「歐芙,」羅莎琳舉起一隻手,要我別再說了。「純種巫師,非純種巫師--這就是我們的分法。而到底哪些人是純種--」她一臉憐憫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從火星來的。「很多純種家族的孩子在入學前就互相認識了,早就形成了固定的『自己人』圈子,他們也許可以跟其他出身的巫師很要好,但永遠不會把你真正視為自己人。」
「你也是嗎?」
原先羅莎琳正心不在焉地同我解釋什麼叫做『自己人』,腦袋裡真正想的卻是其他事情,被這樣一問,頓時腦袋裡紊亂且亢奮的思緒突然一下變得平直,直朝我而來。如綠寶石般的翠綠眼瞳原本正盯著我後方的某點,也因著這句話轉到我的方向緊盯著我,格外認真,好似一個人從睡眠的迷夢中被拉回現實。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心想,但這也無所謂,我們不可能會成為朋友,我只是讓她在我的天文學作業上幫我一把。

羅莎琳又錯了。

她老是出錯。

我直視著那雙眼睛,直到羅莎琳再也受不了,移開視線。我並未因為她的想法難過,事實上,這番對視可以看到更多東西,以至於其他情緒都被我拋諸腦後--在她心裡有個念頭蠢蠢欲動,但羅莎琳很努力不去觸碰它,一旦觸碰,很可能會毀了目前已建立的一切,包括她的價值觀。

像羅莎琳這樣的人在史萊哲林中也不少。

他們內心隱約知道自己不贊同激進分子的純種優越主義,卻也不是特別反對。這種反應部分是出自於自保的本能,她有必要去認同這樣的價值,而不是像個愚蠢的莽夫一樣(羅莎琳原話)站出來質疑它;同時,不可否認的,這道被分割出的界線的確讓他們從中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利益。羅莎琳有時會同情那些被欺負的人,更多時候則感到慶幸,她不會是他們。
 
「我們沒那麼要好,柯爾頓,但是我仍要告訴你,下次不要再插手這種事了,這是我對你的一個善意勸告,還有這個--」羅莎琳再次咯咯笑了幾聲-並非好笑,只代表尷尬-她奪回我手中修改好的報告。「謝啦。」她將椅子往後一推,起身收拾桌面上的東西。當羅莎琳要把那疊書抱起來時,我伸手壓住了最上層的那本書。
 
「我覺得你最好把馬格斯的《血統演化》仔細看一遍,也許這能幫助你重新考慮……關於,」我說。「伍德的事情。」

我鬆開手,很滿意看到羅莎琳的臉褪去了血色,變得比牆上的白油漆還要蒼白。

這才是等價交換。



城堡懸崖邊有一道窄小的石階通往底下的平台,平台的另一端則連接著由木頭建造而成的步道,你可以花個三天沿著步道繞著學校外圍走一圈,但很少有人,不,應該說幾乎沒有人會這麼做。
很多人認為通往此處的木門施有高強的咒語,無人可通過,這更減去了人們的興趣,導致這個地方無人問津。
其實它只是上鎖而已,僅需一道基礎的開鎖咒就能開門,因此我若想圖個清靜,平台即是散步的首選。
所以你大概可以預見,當我結束和羅莎琳的談話,抵達平台後,卻看到麥朵待在那裡時有多麼訝異。

其實我心中的驚訝成分絕對多過於看見熟悉人物的驚喜。

今天早上,我們在藥草學課堂上還被教授勸導了一頓。就像一年級一樣,新學期一開始對麥朵來說總是很難熬,她總是需要花半學年去適應,剩下半學年才開始急起直追,可是這也代表她上學期的地獄來源是她自己的心,而下學期的地獄則是課程與進度的壓力。
我們尊重她的生存方式,不想過多干涉,認為這是身為雷文克勞的體貼。
然而,藥草學教授竟不懂得我們的貼心,甚至認為我們對室友不夠關心。
「我知道雷文克勞的孩子對週遭的人事物比較不敏感(冷漠,教授想著),但她畢竟是你們的朋友(朋友?奧利夫一臉不可置信,什麼朋友?),所以下次發現她再打算翹課時,還是好好勸勸她吧。」教授這麼說。
你應該看看奧利夫當時的表情,好像教授是要求她去嚐嚐角落那堆拜月獸糞便酸度的模樣。
麗莎則感到愧疚和難過,她一直是我們之中對麥朵最容忍的一個,也一直很努力想調解我們之間的關係,被教授這麼一說,她還真開始反省自己,不過麗莎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被溫室中的其他植物給吸引,進而將教授『關心朋友』的提醒拋到九霄雲外。
我呢,噢,是無所謂啦。截至目前,我都在致力於給他人最大限度的隱私和自由,現在有人鼓勵我去多關心別人,多去干涉別人做決定的自由,聽起來還蠻新奇的。


我站在樓梯的最後一階,抓著旁邊的欄杆,望著麥朵的方向,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前去。

此時天色半暗,雲朵的排列方式有如魚鱗,間隙中的天空是一片糖衣似的粉紅,遠處則是淺紫和深紫。靠近夕陽的雲朵透著金光,像是柔軟的金色鵝毛,越是離得夕陽越遠,顏色變逐漸轉為淡紫色摻雜著白色。空氣悶熱,白日高溫蒸曬木頭及岩石,夕陽西下之時,似乎是它們放出白天所吸收的熱能,順便喘息的時機。我感覺自己的雙頰被蒸得發燙,還好隨著夜晚漸近,平台不時吹起來自於湖那端的風,夾帶著湖水的水氣,降低了不少惱人的熱度。
連接石階的平台是一大塊突出的岩石,上面鋪上了表面粗糙的木板,只要踏上去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音量大得很,即便周遭充斥湖水拍打岩石造成的衝擊聲,這種嘎吱嘎吱的聲音還是很明顯,最可怕的是還會引起注意,尤其是現在這種我不想和麥朵尷尬地互打招呼的時刻,這類引起注意的方式是最沒必要的。
而且,現在的距離很好、很恰當--很舒適,她蹲在我能自動破心的範圍之外,很認真地朝湖面伸手,好像在撈著什麼東西......如果我沒注意到她的這個行為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想去管她在做什麼。
這可是我第一次遇見麥朵這麼安靜的時刻,很希望能持續下去。平常她不是在哀號就是在進行痛苦的思考,像是把身體拉伸到極限還要繼續拉扯的感覺,這樣你應該可以知道有多麼痛苦了吧?就因為這種鑽牛角尖的思考方式,所以她才常常被奧利夫那點嘲諷刺激,並產生過激反應。

今天已經管了太多閒事,我的腦袋裡有個聲音這麼說。就這樣算了吧。

唉,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伸出右腳,試探性地踩在平台上。

嘎吱--啊,果然。
我的腳一踏上平台,麥朵聽到了聲響,雙肩警覺性地聳起,她抬起頭,尋找聲音的方向,當然,立刻就看見了我。
「 歐芙!」她看到我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並且,不出所料,她的嘴巴以慢動作噘起,下唇至下巴顫抖著,像是努力壓抑即將從嘴中迸出的一聲哭號,但是麥朵對於哭泣這種事情從來沒有在客氣的,想當然爾,她的嘴最終還是大大地張開,發出宏亮的哭嚎。

所幸我還站在安全範圍內,也就是我不必一邊聽麥朵的哭嚎,一邊聽她的內心有多少的哀怨與委屈。我一直站在原處,直到她的哭嚎轉變為啜泣,最後只剩打嗝和吸鼻子的聲音,這時候才慢慢走向她,在一點五公尺的安全距離站定,然後靜靜地坐下,底下的木頭坐起來很溫暖,此時它們已不再熱燙,反而散發著一股木頭獨有的淡淡清香。
或許很多東西都要花時間才能看到它們的美好吧,我將手掌貼在上頭感受木頭平台的溫暖時這麼想著。

坐在麥朵旁邊我仍是感到心情低落,空洞而且寒冷,好像人生再也不出現什麼值得期待的事情,還好她早些時間已發洩過一番情緒,這點層次的憂鬱就是我平時在她附近時,所承受的程度,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看著湖面,以及這足夠近的距離,我知道麥朵到底在撈什麼了。湖面反映出夕陽的半圓形模樣與光輝,但是因為流動而顯得影像破碎,乍看之下反而比較像是有人誤撒了一堆金粉在湖面上,除了這片金黃,還有一張張完全不該屬於大自然的景象的加工物在上面漂浮著。
難得這時刻麥朵也停止了哭泣,甚至沒有像以前一樣瘋狂訴說周遭的人是如何欺負她,內心憎恨著自己的麻瓜出身是如何帶給自己麻煩,或是一昧地抱怨過去。眼前這幅景象彷彿撫慰了心中那塊焦躁不安的部分,原先它被各種糟糕的情緒燒成焦土,此刻火已平熄,也許有機會重新長出嫩綠的新芽。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感受的從湖面吹來的風對著我們的髮絲輕嘆,拂過我們的肌膚,並且維持沉默。
我沒有問麥朵發生了什麼事,也許這樣顯得冷酷無情,但是我不認為讓她複述一遍那些糟糕的經歷,對她的心理健康,或是我的,能形成任何正面的影響,而且,試著安慰、關懷他人,並不是我擅長的。
整件事情的經過,簡單來說,就是有人惡意偷走麥朵的筆記,將它扔到這裡。至於這麼做的人是誰,麥朵並沒有看到,所以我也無法從她的記憶裡窺知。麥朵認為是同寢室的奧利夫,因為她們之間總是不對頭……可我不認為是她,如果是奧利夫,我會知道的。


一直等到夕陽即將落到湖面之下,顏色有如即將燒盡木柴的火。
我才對這景色戀戀不捨地舉起魔杖,對著湖面唸道:「速速前,筆記!」
一開始還看不出效果,只看見湖水依舊照著風的節奏掀動出波浪,但過了幾秒,就可以看到羊皮紙在湖面上顫抖著,產生陣陣漣漪,嘩啦--地衝上天空,帶起一串串水滴串成的珠鍊,隨著大量的羊皮紙飄起,往空中匯聚,這些珠鍊形成水簾,被夕陽光染成金紅色,像極了一隻隻火精靈飛行時留下的殘影,火精靈這種神奇生物出現在羅古德的塗鴉筆記上,儘管他在筆記上畫的生物沒一樣符合現實,但我得承認牠們在羅古德的筆下顯得非常迷人。
它們在空中盤旋一陣,然後朝我俯衝而下,卻在最後一刻急速迴旋翻轉,停止,呈現水平,輕穩地落躺在我伸出的手掌上。
每一張筆記皆是如此,不過一會,就將一疊筆記收集完畢。
我將那疊筆記遞給她,第一張羊皮紙上的墨水早已暈開,模糊得看不出原本的內容到底寫了些什麼,我開始懷疑把這疊筆記收回來的意義何在。
「也許我們可以用點復原咒語,」我猶豫地說。「稍微改良一下……」
夕陽退場,夜幕如象徵散場的布幕般落下,空中已見幾顆蒼白的星。
「我是不是,不應該來到這裡?」麥朵哽咽著說。
她沒有接過那疊筆記,我只好親自塞進她手裡。
「你說什麼?」我問。不是真的沒聽到她說什麼,而且幾秒前就已預知她將要問什麼了,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用個拖延戰術,好多出時間思考。

我不該要求她再問一遍的,因為當麥朵再次開口時,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

哀傷。
寂寞。
如同四周空無一物,只有一片灰白的色彩,籠罩自己的只有冰冷刺眼的光。
我想,應該不必再多向你複述她帶給我的感覺了吧?
還好,麥朵沒有真的哭出聲,至少她沒有大聲哀號。

「我是不是不屬於這裡?不應該來霍格華茲?」她淚汪汪的小眼睛盯著我,語氣裡除了哀傷,居然還有幾不可察的期待。

我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知道她那點小小的的期待為何,也知道她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疑惑像黑夜的怪獸蟄伏在她的內心,日復一日被恐懼餵養,已是異常壯大,不能指望一句鼓勵話就能消滅牠;同樣,我也跟她一樣疑惑。從很多方面來看,儘管麥朵具有魔法天賦,但完全難以適應這個環境--她真的不適合這裡,甚至,我認為麥朵待在麻瓜世界或許比待在霍格華茲快樂。
所以我不想回答,不想做沒有意義的事。
但是麥朵還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她想要什麼?她明明知道別人會怎麼鼓勵她,明明知道不論任何鼓勵都不可能改變目前的處境--我咬住下唇,禁止那些無用的鼓勵文字迸出口,結果導致了令人不安的沉默降臨於此。

對我而言,我的人生從未有需要特地用言語填補尷尬沉默的時刻,事實上,如果可以,我更樂意什麼也不說,就一個人在角落靜靜地待著。
畢竟,如果你什麼都能聽到的話,多餘又不真實的言語能有什麼意義呢?
就像這時候,我仍然不知道一句謊話的意義何在。
我可以輕易對著瑞斗胡扯,因為他也在對我說謊,就像你知道對方討厭你,那麼要討厭對方也容易得多,但是除去這類情況,要對麥朵或是其他人說出違心之語,似乎變得不大容易。
一時間,我備感焦慮,好像說錯這句話就會有什麼不幸的大事會發生。

可以說什麼?
應該要說什麼?

「你不適合這裡。」我說。
 
然後我閉上眼睛,輕吐一口氣。

「但是,你確實屬於這裡。」 

38 #291

薄荷xD  @Lunaluluna

2
歐芙居然會偷偷跑去禁忌森林…!
這次沒有歐芙鬥(玩)瑞斗…這可能是薄荷看最認真的部分(遭瑞踹飛XD
不過薄荷有一個問題:歐芙的長相是…?因為這裡都是用第一人稱去寫(可能我前面沒有認真看orz )

計算機 @josephine42

4
@Lunaluluna
Minty改名了!!
禁忌森林......的邊緣XDDDDD
沒有跑進去探險啦,只有在外圍徘徊(艸
哼哼不能每集都遇到,寫作偶爾還是要換換口味的lol
因為長相在目前情節還沒太大用處,沒有特別描寫,只提到氣質是略為陰沉的一個女孩,所以不是薄荷遺漏了ヾ(*´∀ ˋ*)ノ

咖啡糖的海豚與瓦姆 @lyncc16073

1
@josephine42

有被歐芙很苦惱她的安慰暖到阿!

薄荷xD  @Lunaluluna

2
@josephine42
恩對我改名惹ʕ•ٹ•ʔ
不過 mint 本來就是薄荷的意思
但是在薄荷眼裏歐芙還是很勇敢(果然是分很久XD) 因為薄荷連靠近都不敢靠近←膽小鬼
歐芙是有點陰沉啦…嗯不過薄荷覺得神秘比較貼切(?

麥 @alittlemai

7
@josephine42
這一篇麥朵的劇情好長啊(˶‾᷄ ⁻̫ ‾᷅˵)
說實在的,看著麥朵在學校裡過的不開心,心裏也揪了一下,在這種環境除了學業還要面臨校園霸凌,再怎麼身心靈堅強的孩子總有承受不了的一天⋯(嘆

最後歐芙其實可以不用說什麼,在這樣心境下的麥朵,即使是一聲加油也無助於事⋯但歐芙的回答讓我覺得她同時有著歐芙媽媽對現實的見解也帶著歐芙爸爸的溫柔,是種聽懂了就會在心底燃起希望的小火苗的安慰。(挖尬意)

每個校園一定會有欺負弱小和霸凌的情況,之前會覺得羅琳媽媽描寫了一些哈利被欺負的橋段會不會教壞小孩,但事實上是這件事不寫出來,在現實生活依舊血淋淋地發生著。歐芙的勇氣是現實麻生中很多人都欠缺的,給歐芙一個大大的掌聲👏🏻

描述天空和場景那段我很喜歡,紫色的天空很美呢☺️

話說後來想著要計算機寫個三百六十五回似乎也是個強人所難的建議呢,收回收回,照著原本的計畫才是。ε-(´∀`; )

計算機 @josephine42

4
@lyncc16073
其實歐芙也是個溫暖的人(?

@Lunaluluna
雖然知道mint是薄荷,
不過差個y對我來說就長不一樣了wwwwwww

那是因為她是半路遇到的,不得已只能先躲起來,
後來是因為感受到受害者的恐懼而被激怒,才出手的XD
不然歐芙會有其他處理方式的~
先保住自己的安全才是最優先,沒有什麼膽小不膽小的問題
我是這麼覺得,如果沒能力幫人的話,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教授來吧٩(。・ω・。)و

神秘XDDDDD覺得這形容詞很好~~~
雖然我也很想這麼寫,
不過在她同學眼裡歐芙看起來就是個陰沉的人┐(´д`)┌

@alittlemai
想說都同一天發生的事情乾脆就放一起湊成一章吧(*´艸`*)
嗯嗯!!!
更何況麥朵算是很容易一受刺激就反應很大的類型(從原著來看),要崩潰就更容易了。
儘管不能很確定是她本身就是那麼容易受刺激,還是變成幽靈後,長期孤獨和封閉導致,不過我想她生前應該也會是這樣子,私設她會在陌生人前更忍耐一點、更壓抑點,例如她會跑到廁所偷哭,而不是當場大聲嚎哭(不過面對比較熟悉的人就不是這樣了(ㆆᴗㆆ))

有時候真的什麼都不要說,因為說什麼都不合適OAQ如果要讓命運有所不同,不是靠別人說一些鼓勵的話就能改變的,最後還是得靠自己的行動啊(๑•̀ㅂ•́)و✧
那句話確實要彰顯歐芙是這樣的人,麥麥有看出來覺得好開心(´▽`ʃ♡ƪ)

我覺得羅琳把哈利被欺負的橋段寫出來是讓小孩知道世界是殘酷的,就是有些壞小孩會沒事找事霸凌別人。(並不是)
我是認為她把這部分寫出來也是為了要安慰那些在現實中被欺負的孩子,再糟糕的日子都會過去的,只要能撐過去,他們也會找到那些真正愛他們的人。
好多人都覺得歐芙很勇敢呢XD
偷偷說我寫這裡的時候只是可慮到歐芙對霸凌很不耐煩,而且只急著要去採植物為理由而動手的,不過她也沒有正面來就是,而是從背後偷襲XDDD
不過對比一年級的時候,她確實有變得比較勇敢。也是因為她覺得本來就欠揍的艾福瑞沒什麼好拯救的,所以才躲在櫃子裡袖手旁觀,而且發瘋的瑞斗真的很母湯,搞不好會連同她一起滅了´ˇ`
謝謝麥麥給予的掌聲(歐芙鞠躬

寫那些顏色的時候心情也覺得很愉快~~~

話說後來想著要計算機寫個三百六十五回似乎也是個強人所難的建議呢,收回收回,照著原本的計畫才是。ε-(´∀`; )
其實我還真的考慮過呢

德魯伊守門人‧行星 @ls357657

4
嗯,是的,要找一個雷文克勞,首選除了圖書館就只會是圖書館(講的好像整個圖書館都是雷文克勞的(第二)地盤 www (第一是雷文克勞塔)

特別喜歡計算機描寫這些細節的部份(像是史萊哲林的學生、藥學老師的吐槽也是),都很精準到位、每次都有"嗯,就是如此"的感覺。

我也喜歡後半描寫天空和麥朵的相處,是難得比較悠閒(?)的放鬆時刻,也有把不知道怎麼安慰別人,只好陪在她身邊這樣沉默略有點沉重的感覺表現出來~
覺得歐芙最後說出的兩句話,以他們現在的年紀,沒有經歷很多內心的衝突和感同身受的體諒是說不出這樣的話(幫歐芙成熟穩重的磨練經歷,抹一把心酸淚 XD

(什麼你認真考慮一天一回嗎?!(我去拿慰勞品(X

咖啡糖的海豚與瓦姆 @lyncc16073

1
@josephine42

葛萊分多出場好少喔,計算機是雷文克勞出來的嗎?(不是,不然怎麼能那麼懂細膩而精準的描寫他們呢?!  >W<

計算機 @josephine42

2
@ls357657 
對吧,對吧~因為圖書館是第一個會聯想到的地點XD
其實說雷文克勞塔是第一地盤也很精準,不過那裡其他學院的人就很難進去找了。
不過只要能回答出老鷹門環的問題就能進去,似乎也沒那麼困難嘛 #絕對不是

謝謝行星的肯定✧*。٩(ˊᗜˋ*)و✧*。
也很訝異行星會注意到藥草學教授的內心話(?)這個細節。
雷文克勞帶給我一種獨善其身的感覺,所以在其他人眼裡會感覺他們對外在環境有點『不敏感』(委婉說)吧XDDD

我也很喜歡這種美好景象,氣氛卻沉重的段落呢(*´艸`*)
看到行星在悠閒後面打個問號,忍不住大笑XDDDDDDDD
是啊!!!雖然可以知道別人的想法,但是要說出適當的話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可能只比一般人在容易一點吧

嗯嗯!真的,雖然那些內心衝突都是來自別人的情緒和想法,但不可避免的還是對歐芙造成了影響呢~這也算是某種促進思考的催化劑吧,這表示雖然描述上,儘管歐芙看起來挺沒心沒肺的,甚至有時還幸災樂禍,但是她還是會對周遭(被迫地)產生一些同理心吧XD

(什麼你認真考慮一天一回嗎?!(我去拿慰勞品(X
不不不,一天一回是準備要寫到虛脫的節奏R
雖然不一天一回,但行星的慰勞品我還是收下了(喂


@lyncc16073 
葛萊分多出場好少喔,計算機是雷文克勞出來的嗎?(不是,不然怎麼能那麼懂細膩而精準的描寫他們呢?!  >W<
故事情節上沒必要的話,其他學院的出場就不會太多啊XD
其實我不確定自己是哪個學院出來的,畢竟真實的人太複雜很難分類啊~
謝謝瓦姆覺得描寫細膩,真讓人覺得開心ヾ(´︶`*)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