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OC【背棄世界也可以】，2024/01/25更76

44.襲擊

「杖芯是龍的心弦，看來您的魔力控制相當穩定呢。」
「嗯？」琳西歪頭，好像有哪裡不對。
「不愧是我兒子，馬份家的魔杖就該有龍的元素。」魯休斯在哈利搞破壞到一半時就出現在門口櫥窗觀望。沒記錯的話，他的魔杖也是龍的心臟神經做成的。
「琳西，我記得妳魔杖杖芯是龍心血？」跩哥的銀灰色眼睛放出了光。
琳西不吝掏出魔杖，她平常就善於保養各類用具，黑檀木閃閃發亮，「喔對，好像是來自一隻布里底黑龍。雖然取得的方式有點殘忍，但的確是珍品。」
奧立凡德從櫃檯伸長脖子端詳著，讚嘆的說：「嗯！弗斯坦小姐的魔杖養成的很好，和她的小主人同樣聰明。魔力輸出還穩定嗎？」
「謝謝奧立凡德先生。一切都很好。」小女巫禮貌地微笑回應，隨著年紀增長，也搞清楚那些記憶是怎麼回事了，她的魔力暴動幾乎沒有再發生過，使用魔法的時候也越發順利。尤其經過大量魔藥製作練習、半年的決鬥社比賽，才要升上四年級的琳西，實用魔咒已經達到可以畢業的標準。
「妳可能是我見過短時間內進步最快的女巫了，弗斯坦小姐。而且還能這麼照顧後輩。」奧立凡德個性雖然有些古怪，但語氣還是溫和的。
哈利轉過來聽著兩人對話後才低聲問道：「琳西，妳是不是什麼有名的人啊？好像每間店的老闆都認識妳呢。」
小白蛇尷尬了。為補充練習用的魔藥材料她需要經常出入斜角巷－她不像教授那樣習慣囤積藥材。但這也不是店家會認識她的主要原因。她指指自己的腦袋，說：「有這種髮色的年輕巫師應該不多，很容易認出來的。何況奧立凡德先生的記憶力超群阿。」
「弗斯坦小姐過謙了，她的本家可是雷文克勞。」
魯休斯用倨傲的表情誇獎人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不過他說的近乎事實。佛地魔自稱是『史萊哲林的傳人』，那麼琳西就是足以抵抗他的四大創始人－雷文克勞的子嗣。
馬份家如果哪天想跳槽，雷文克勞的純血也是個好靠山。雖然明顯還是黑白巫師的站隊。
琳西含蓄地笑笑，把話題拉回魔杖本身。現在這間屋子裡滿是龍和鳳凰魔杖，氣場滿滿呢。
那教授的魔杖是什麼做的呢?
對了，教授怎麼去那麼久？又發現新的魔藥店了？
「琳西，琳西，」鉑金小男孩亮著眼呼喚女孩，「那個能借我看一下嗎?」
跩哥其實一直盯著琳西手上的東西，獲得允許後接過黑檀木魔杖，紋理不明顯但手感很好，雖然過硬的材質和溫暖的琳西不太相稱。
「好厲害的感覺...喔!好燙!」跩哥才拿著沒幾秒便覺得掌心一熱，趕緊鬆手，哈利一把接過，卻也同樣被燙出紅印。
最後琳西迅速將魔杖收起，抱歉的看著眾人：「對不起對不起...可能這條龍的脾氣不太好...」
奧立凡德笑笑著：「別擔心，這種事情常有的，你們還小，這些力量比較強又忠心的魔杖會對自己主人以外的巫師產生敵意。
魯休斯第一時間上前關切兒子的傷勢，魔杖店老闆說的沒錯，看來琳西卻有過人之處，小龍與之交往有一定的好處，便沒有特別責怪她。對兩個男孩施起了簡單的治療咒。
奧立凡德更矇了，佛地魔的追隨者－雖然他聲稱是中了蠻橫咒－現在在幫活下來的男孩治傷?
琳西也很驚訝，這是不是說明馬份家也決定改變立場了?不不，就是照顧一下晚輩而已，馬份家在外面還是要保持形象的嘛。
幾句閒聊後，魯休斯率先注意到異樣，外頭一陣嘈雜，朝窗外觀望幾眼，好看的貴族臉蛋皺起眉頭。
「弗斯坦小姐，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街上，只聽見路人奔走時細碎的呼喊。
「是食死徒!」
「他們在攻擊混血巫師!」
接著還有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被架著離開，她一路哭喊：「我的孩子！那些喪心病狂的東西！」
這時候的魯休斯還沒被人認出，但他還是默默退至陰影處。
琳西想起什麼，稍稍焦急的說道：「是帕特奇的方向，教授一定在那邊。」
魯休斯低眉回應：「很抱歉，如果真的是那些人，我和小龍恐怕不便出面...」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可以。」說著便邁開步子，小跑一段才發現哈利竟然跟來了。
本想出言阻止，但轉念只提醒他：「抓好魔杖，跟在我身邊，不然就滾回去。」
小哈眨眨眼，然後快速點頭允諾。
原來琳西嚴肅起來真的跟石內卜先生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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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幾個人慌忙跑出巷子，琳西和哈利循著聲音逆向跑過去。一轉彎便看到紅光亂竄，地上躺著兩三個人，其中一個身上有血的還在哀嚎。
琳西快速評估一下戰況，有個身穿咖啡色破爛長袍的人在教授右方，應該是同伴，但起碼有兩個戴黑面罩的在針對石內卜，他們肯定認出他了，因為其中一個人沖他大喊『叛徒』。
「教授...Stupefy!」琳西沒多想未成年巫師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後果，只是專注的打飛離石內卜最近的食死人，
哈利本就忍不住想上去幫忙，剛好一個矮胖的黑面巫師對著他衝過來，他可能沒發現哈利的身分，只是想擄他做人質而已。
「E、Expelliarmus!」
第一次實戰的哈利和冬青木魔杖合作無間，反應能力也還算合格，這個哈利最熟練的魔咒首發便將敵人順利繳械。
剛滿十一歲的小哈潛力無窮阿。
一邊感嘆著，琳西對我方人員丟防禦咒，然而教授不是很領情。
「你們兩個來這裡做什麼?回去!」
「這不是小孩該來的地方...!!」
那個衣袍襤褸的男人附和，轉身面向兩個孩子，突然一隻藍眼定在哈利身上。
「你!」
男人解決掉一個敵人後氣勢洶洶的大步走過來，琳西的身體比腦子還快，擋在哈利身前。
這人是、瘋眼穆敵？這個是真的他嗎？對...被冒充身分應該是四年後的事。但他過來幹什麼?他知道哈利?
「別擋道，小姐，我是正氣師！」
我知道你是，但你這樣真的很嚇人!
琳西又護著哈利退兩步，無奈穆敵已經來到眼前，一把抓起琳西往旁邊丟，然後俯身湊近哈利的小臉看半天。
哈利突然覺得這個人比食死徒更有威脅感。
教授注意到這邊的騷動，相當不爽的喝斥：「阿拉特．穆敵!那是我的學生!」他已經擊暈最後一個面具巫師，其他離較遠的敵人已經撤退，沒有追的必要。
琳西從地上爬起。雖然穆敵已經控制過力道，纖細的小白蛇還是親吻了地板。
「正氣師先生，不管你想幹嘛，你嚇到他了。」
穆敵臉上的傷疤太滲人，那顆魔眼也骨碌碌地轉個不停。但小哈聽過教父提起正氣師，那是一群保護巫師的好人，才忍著沒有舉起魔杖。
「賽佛勒斯，就我所知，哈利．波特還不是你的學生。」
「我說的是你剛才扔出去的女孩!還有，你的工作應該是先照顧那些傷員還有把這些傢伙綁回去，而不是對著黃金男孩拍馬屁!」教授說著，視線還快速掃過琳西。
同樣快步走來的黑袍男實在比另一位有氣質多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哈利對石內卜的好感不自覺加了幾分。
「你還是一樣不近人情呢賽佛勒斯。他長得真像詹姆，不過眼睛很像他媽媽。」
「所以呢?別告訴我你是剛巧路過，你的巡邏區不在這裡。」
暑假期間魔法部會派人看護斜角巷，石內卜的火眼金睛早就知道正氣師的替換週期。
「哈!被你猜中了，沃克今天請我代班，要不然你一個人恐怕也應付不了那麼多食死人。況且他們對你可是有不一樣的情誼阿。」
對穆敵的嘲笑，石內卜只回了個白眼，轉身就要帶兩隻小動物離開。
「嘿!我會幫你們跟部裡解釋的，沒什麼事最近別出門亂晃了，時刻保持警惕，賽佛勒斯。」穆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最後一句話尤為嚴肅。
琳西和哈利安靜地跟著黑袍教授，琳西的腦子又開始高速運轉。
他們兩個關係有那麼好嗎?穆敵稱呼教授的教名已經不可思議了，教授還沒有對那個低級的玩笑發火?
不對，重點不在這裡。哈利是今年要入學沒錯啊，他也親自去帕特奇買釜鍋了，可我找不到他有在斜角巷遭遇襲擊的記憶。
也許剛好不是今天吧...
「在想什麼?」
石內卜沒有用破心咒，但琳西恍神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她心事重重。
「呃...沒什麼教授，只是...」琳西瞄了一眼身邊還有點後怕的男孩，「我會不會被開除啊?」
教授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瞇眼看她。對，蛇王又要開罵了。
「妳現在才擔心這個是不是晚了點?還是我高估了妳的智商，是什麼讓妳"勇敢"的帶著一個沒入學的小鬼跑來遇險?」
「我...」只是有點擔心你而已。
琳西當然不會笨到這時候頂嘴，認份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她經常有葛來分多的衝動沒錯，但哪個巫師沒一點冒險犯難的精神呢?
直到教授再次移動腳步，低沉的嗓音才收斂起怒意。
「這是特殊事件。如果魔法部真要追究，我會去說明的。」

下一章 #183

45.九又四分之三月台

琳西自然知道即使這次校外擅用魔法也不會被嚴懲，畢竟是自衛行動，還有學校老師和正氣師在場作證。
只是隔天預言家日報倒是語出驚人。
 

食死人突擊斜角巷 年幼救世主挺身抗敵 

全篇報導沒有提及琳西，反而是『年僅十一歲的小勇士哈利波特路見不平，協助正氣師對抗黑巫師。』
很好，開學後哈利引來的注目可想而知。
 
甚至還有魔法部官員貓頭鷹到紡紗街給石內卜詢問他是否知道哈利下落，鄧不利多原來將哈利放在德思禮家就是希望他回歸前不受這些侵擾，不論正邪任何一方，因此弗斯坦家附近的防禦默默加強不少，正常管道已經找不到莊園的正確所在地，沒有主人或鄧不利多允許，連鳳凰會成員都進不去。
「這也太不公平了！哈利的第一戰我怎麼不在呢！你真有你爸爸年輕時的風範。我當年就鼓勵詹姆一起去考正氣師，不過他對魁地奇還是比較有興趣。哈利，要不以後來魔法部做我的後輩吧？」小天狼星自顧自地說著，哈利只是溫柔笑笑。
兩天前的那一戰其實不算太兇險，兩人趕到現場時戰鬥應該已經接近尾聲，雖然很遺憾有一名老婦被索命咒擊中，但其他人都及時救治，包含那名悲痛的母親最後也全家團聚了。哈利沒有自滿於擊飛對手的魔杖，其實當下內心絕對是恐慌的，但是看到同伴都在作戰，沒有獨自躲起來的道理，何況自己的貢獻其實就那麼一點。
「…正氣師這種職業確實適合有勇無謀的葛來分多。」在小天狼星駁斥之前，教授補充道：「不過比那種神經病的追球遊戲有意義多了，至少很適合救世主。」
 
這可不是認同布萊克，但兩相比較之下，教授寧可波特要有點實際貢獻。
不過他會的，哈利在結束最後一戰的隔年，放棄霍格華茲的畢業證書，直接到魔法部正氣師訓練室報到。那時候的他太悲傷，霍格華茲沒有最疼愛他的校長，沒有毒舌卻一直保護他的教授，那個家充滿太多死亡和離別，古里某街也不再有親人了。他毅然決然投入殲滅食死徒的工作。
琳西本來以為哈利的記憶只到佛地魔死透的那個瞬間，卻偶爾還是有零星的畫面閃過。琳西沒有供出那些戰後的記憶，大多是哈利不斷將食死徒餘黨關進阿茲卡班，或是對那些罪大惡極的直接行刑。那兩年裡，哈利沒有見過他的任何一個朋友，對生活也只剩下報復目的的工作，最後甚至只是機械化的活著而已。要不是金妮一直在旁邊默默等他，他近乎被仇恨淹沒。
所以琳西感知到的那些悔恨、悲苦、揪心都是從這裡來的吧？因為知道教授真實的一面，他後悔曾經浪費時間恨過石內卜，他自責沒有聽鄧不利多的話信任石內卜。他不再夢到黑魔王，卻多次在教授慘死的夢中驚醒。幾次陷入苦戰重傷到彌留的時候，他以為那個人會再度出現，像是三年級路平化身狼人時將他護在身後那樣；像是他招出護法指引他那樣。
但石內卜只是，完成使命便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
 
「石內卜先生，我、我不是什麼救世主，也不愛這個稱呼，您、您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就好？
「不能。」
教授不會浪費精力用破心咒聽別人的每一句心聲，但現在的哈利實在閱歷太淺，心裡的話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鼻涕卜！」
然後又是兩個成年(玥：確定嗎？)巫師的魔杖對決。
 
琳西從記憶中抽出來，看著眼前人的互損，突然感到一絲絲的幸福。哈利最該親近的兩個人就在身邊。
那麼，這個畫面就該由自己來守護，不再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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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日到來，所有人提早回自己家裡去了，哈利緊張的睡不好，早早便起來把自己打理一番，還多次檢查行李。
小天狼星逼著他就算吃不下早餐也得帶點三明治什麼的，接著是各種慈母型叮囑，原本充裕的時間又被耗掉一大半。
哈利和跩哥約定好在國王十字車站碰面，兩人都是第一次，找月台的時候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衛斯理一家和他們相遇了，跟小天狼星寒暄的時候刻意忽視了鉑金父子。
「喔！哈利，真的很榮幸見到你，我兒子榮恩也是今年新生，你們可以跟在弗雷和喬治後面。」這是熱情的衛斯理太太。
「嗯咳，」馬份家主果然沉不住氣，清清喉嚨說：「不必了，我想哈利跟我家小龍一起就行了。」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哈利的名字，當然說不上親切，但愛屋及烏的心還是有一些的。
「噢，馬份先生，我沒注意到你在這裡。這是你的孩子嗎？真是…比你可愛多了不是嗎？」莫莉也是口直心快的人，她願意相信魯休斯是被迫加入食死徒，但她不信魯休斯在魔法部天天找她先生的碴會是無心的。
「看看，時間不早了，快出發吧孩子們！」
沒給魯休斯插嘴的機會，雙胞胎推著行李穿過柱子，然後是榮恩、哈利和跩哥。
幾人沒有更多交集，衛斯理太太正忙著叮嚀每個小孩開學事項，兩個大人也因為天性不合便各自交代之後離去了。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要走在一堆衛斯理後面。」跩哥把行李推去行李車廂的時候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哈利對巫師之間的嫌隙不解。
「他們…怎麼了嗎？看起來很熱情的一群人啊。」
「你不懂，哈利，衛斯理家就算是純血也是最窮酸的那種，而且全都是笨笨的葛來分多！」
「嘿！我爸媽都是葛來分多，你不能這樣說！」哈利知道跩哥有時候說話不經大腦，自認血統高貴就傲視一切的習慣也被琳西糾正了好久，可惜這個小爸寶現在還不能完全改掉壞習慣。
「我、我沒那個意思。」跩哥故作鎮定，但還是有些歉然。
 
小小尷尬之際，年輕的白髮女巫推著車走過來。
「嗨，兩位小帥哥，在等我嗎？」
跩哥像是見到救命稻草，朝琳西拼命的使眼色。
「怎麼了？魁地奇還沒報名你們就開打啦？」
「什、什麼意思？」這句話是哈利先問的。
琳西吐舌：「沒什麼，看到你們吵架真難得。」
跩哥趕緊接話：「我們沒有吵架，但是…」看看一旁的哈利，他還是決定問出來：「能告訴我們霍格華茲是怎麼分學院的嗎？我父母說新生不能知道考核內容，這是習俗。」
 
分院，原來是這個。
 
「幹練有領導力的史萊哲林、勇敢博愛的葛來分多、忠誠正義的赫夫帕夫和聰慧有創造力的雷文克勞。」琳西想起入學時校長形容的四個學院，「要是不在同一個學院會影響你們的友誼嗎？」
「當然不會！」又是哈利搶先回答，跩哥稍稍驚喜的看著他，也迅速的搖頭了。
「絕對不會。」
「那就沒事啦。記得我跟你說過血統不能代表一切嗎？哈利的母親不是純血卻得到史萊哲林魔藥教授(而且是兩任)的青睞喔！」接著轉向哈利：「你的特殊可能讓你在不同學院之間搖擺，你自己的決心很重要。若史萊哲林是天生領袖，那葛來分多就是守護騎士。當然，一座城堡少不了軍師和擁戴者。」
淺灰和湖綠的眼睛對望幾秒，兩個孩子又笑開懷了。
「領袖什麼的還是給你當吧，我就不去跟你搶了。」哈利撓撓頭說。
「沒關係，我還是會罩著你的。」
笑聲過後，哈利又不放心的多問一句：「琳西，所以妳也不能透漏分院儀式的過程嗎？是要戰鬥還是考試呢？」
「當然不能，那樣我會被開除的！」琳西覺得皮一下也很好玩。
「那、那妳還是別說了！」
「呵呵，新生充滿好奇心才是正常的。但就像我說的，決心很重要。」
 
琳西是四年級了，她放行李的車廂還要再走兩節，隨口問了兩人：「車站你們還是第一次來吧？來的時候沒有迷路吧？」
「怎麼可能迷路，我們都有家長…」跩哥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才剛惹惱好兄弟，現在還要氣走琳西嗎？「帶路…」
最後兩個字小聲到旁人幾乎聽不見，看出他的愧疚，琳西大方的說：「沒事的，我都習慣了，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家管家有陪我呢。」
跟哈利比起來，琳西才算是真的孤兒，連個教父教母都沒有的人根本沒機會體驗月台道別的戲碼。也好，她不喜歡說再見。
 
行李車廂被施了魔法，箱子被放上門口鐵架才會自動飛進去排好，學生只能徒手搬上去。
琳西拿起第一個行李箱，卻感覺手上一輕。
「鬆手。」
好聽的低頻在喧鬧的人群裡還是那麼突出，至少琳西第一個音節就聽出來了。
兩個一年級的吃驚看著來人，默默的退到旁邊，往車廂裡移動。
 
「教、教授，你怎麼來了？」眼前男子正用漂浮咒幫自己搬行李，琳西只覺得不可思議。
「要我提醒妳多少次？我是妳的監護人。」
「可是，以前我都自己來的啊。」
教授斜眼看過去，小白蛇噤聲。
 
「在學校不要跟著他們鬧事，我沒有閒功夫照顧那麼多小鬼。」
「好。」
「專心學業，明年就是O.W.L.s(普通巫術等級測驗)，沒有O妳休想繼續上我的課。」
「好。」
「上車吧，」兩人走向某個車門，「我在學校等妳。」
琳西猛地一下轉向石內卜，又突然低頭快步走進車廂。
那樣貼心地叮囑，送她上車，直到最後一句話徹底打中琳西的心，她只能努力把眼淚勸回去。
他為她補上正常家庭送別的待遇，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用說再見。
 
因為她要去的地方有他。

下一章 #185

46. 炸鍋王子

「讓我們歡迎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阿拉特．穆敵教授。」
琳西驚愕的看著鄧不利多，全場只有她沒在認真鼓掌。石內卜也是豎直腰桿向前傾，眉頭皺成川字型，這種不滿倒不是因為新同事，而是三人的計畫被嚴重打亂。
幸好哈利還是照常的分進了葛來分多，照常和妙麗．格蘭傑成為了朋友。
等一下…榮恩．衛斯理在哪？怎麼隔那麼遠？哈利旁邊那個咖啡色頭髮的小男生是誰？
奈威倒是坐他們對面，憨著小臉微笑。
事後，哈利才知道在火車上榮恩和跩哥吵了一架，就算他很想交哈利這個朋友，也不再有『史萊哲林都是壞巫師』這個概念，但跩哥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真的太欠揍了，而哈利又很會護短，榮恩分院之後乾脆故意坐到遠處生悶氣。
但是這跟記憶不同，尤其怎麼是穆敵而非奎若坐在教師席呢？
琳西隱隱擔心著歷史的走向。
 
「妳貧瘠的記憶體難道忘了這不是妳該擔心的事情？還是妳的腦容量只裝得下波特，而自動刪除妳魔藥教授的話？」
教授在開學日當晚便轟炸了跑來找他商量的小白蛇。
琳西愁著臉，她考慮過怎麼把攻略佛地魔的日程提前，卻沒想過萬一劇情被蝴蝶效應了該怎麼導正。尤其老校長那不合常人的思考邏輯，難道是他又臨時改主意了？
石內卜抬眼看過去：「我問過阿不思，他說奎若像是失蹤了，魔法部正在調查。」
「那…計畫還能正常進行嗎？如果奎若教授不出現那我們怎麼把哈利頭上的魂器拔出來？」
現在黑魔王還沒有重塑肉身，不算復活，他正在實行A計畫，想要來霍格華茲盜取魔法石讓自己長生不死。那天在校長室消滅的第一個魂器應該讓佛地魔有所警覺，會不會是因此有所顧忌，決定直接使用『僕人之肉、親人之骨、仇敵之血』的B計畫？
一旦那個人利用哈利的血復活，親緣魔法和佛地魔的魂片就會形成無限的封閉循環－佛地魔同樣受到保護，就算魂器全部被毀也不會馬上掛掉。同理，如果索命咒打中哈利，死的會是魂片而不是哈利。
這就說明為什麼最後佛地魔其實是『第二次』被自己的索命咒反彈打死的。第一次是因為莉莉，這次是他誤判接骨木魔杖的主人是石內卜。
如果按照正常劇情應該要這樣。
 
「不急著現在做這件事情。黑魔王沒有現在光臨霍格華茲是件好事，我可不贊同鄧..你們那可笑的計畫。」
石內卜一派輕鬆，知道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鄧不利多有新的謀算，石內卜也有他自己的。
「這樣我們還有幾年的時間做準備，那小子的鎖心術弱得可憐，他也還不符合阿不思心中的『黃金男孩』。」
被琳西調教過的哈利太不莽撞了，冒險精神還在，但比原來的他更會深思熟慮。也不能說不好就是。
「好吧，我們還可以慢慢蒐集魂器，如果要一舉消滅黑魔王…或是要先從內部分解食死徒？」老校長透漏過讓教授去滲透馬份家，讓水仙出面領取貝拉在金庫裡的赫夫帕夫遺物。那是不是可以順便說服魯休斯離間食死徒高層？
對阿…教授不做臥底了，那這個雙面間諜只能交給別人。因為兩家對外的表現並不親近，魯休斯還是魔法部要員，很受佛地魔重用，兒子跟哈利的關係良好也可以被黑魔王利用，那最佳人選當然就是他阿。
 
教授皺眉，嘶聲說道：「妳的小腦瓜裡最好不要再跑那些超出妳能力範圍的東西，那些事情交給阿不思和他的鳳凰會就行了。妳還有別的任務。」
「？」琳西歪著頭。
「我想了一下，魔藥工作室已經成立，短期內不需藥研發新產品，那麼除了幫波比熬藥之外，妳應該很閒。」
「…」什麼叫很閒阿，不是你教我好好唸書準備O.W.L.s嗎？我還有魁地奇呢！
「所以，我決定把妳調來做魔藥助理，晚上處理材料，白天沒課就到低年級的課堂幫忙。每天兩西可。妳覺得呢？」
「可是…」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幹嘛？這是變相的擔心我惹麻煩嗎？
親愛的教授，你的小白蛇不會因為空閒時間變少就安份的。
氣勢凌人的眼神掃過來，琳西看在零用錢的份上最後還是同意了。
 
所以週三下午，二年級就先看到魔藥課上多了一條白蛇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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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課不需要你們傻呼呼揮魔棒或亂念咒語，儘管如此，我也不期望你們大多數人都能夠領會製作魔藥水的精微科學和正確技巧。」
這是周五早上，哈利和跩哥的第一堂魔藥課。
琳西站在講台旁邊的小辦公桌旁，刻意迴避了兩個小正太的熱情眼神。
「不過，對於那些天賦異稟的少數人，我可以教他們如何迷亂心智和迷惑感官。我會教你們如何瓶裝名聲，釀製榮耀，甚至阻止死亡。」
教授這段開場白在琳西入學時可沒說過，她看見格蘭傑眼中閃出了星星。
由於和哈利已經相處過一段時間，石內卜並沒有對『波特名人』提問。
這個學期當然還是先從疥瘡治療藥水開始，琳西上課前就已經在每一桌擺好今天會用到的材料，還讓教授念了幾句。
「妳是要寵壞這些巨怪嗎？連選擇材料都可以跳過，是不是乾脆幫他們寫好一年份的論文算了？」
「教授，至少我是讓他們自己處理藥材。你也不想第一堂課就炸鍋吧？我記得，這一屆葛來分多有個特別會讓你頭痛的『釜鍋殺手』。」
琳西說的是奈威，她真心希望教授上課能少發火一點，順便幫奈威省一點買鍋的錢。
好不容易幫地窖蛇王改變一些外在形象－琳西的特製洗髮水效果極好，教授現在的頭髮總是絲滑飄逸；長期改善伙食的結果，也讓他臉色健康許多，雖然膚色和陰鬱的個性讓他看起來還是很有吸血鬼的血統，但至少是有氣質、高格調的那種吸血鬼－至少現在不要讓教授再度變成『成天找學生麻煩，脾氣暴躁的老蝙蝠』。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奈威不但炸鍋，還炸了個驚天動地。
因為就算材料拿對，份量搞錯還是會引起嚴重的化學反應，當釜鍋裡赭紅色的液體膨脹時，奈威的臉色發青了，跟他同組的榮恩也不知所措。
石內卜還在史萊哲林那幾桌巡視，琳西只好自己過去，沒想到魔杖還沒抽出，意外就發生了。
琳西看過真正的釜鍋爆炸，但沒看過爆炸加火山噴發的。
爆發的下一秒琳西就用無聲防禦，可惜範圍防禦來不及具象化，脖子上就一陣熱流。
 
「琳西！」
「弗斯坦學姊！」
 
液體半凝固成果凍狀，緊緊黏附在琳西左邊下巴和脖子、肩膀。
榮恩也沒好到哪去，把同伴往後拉，自己臉頰和胸口卻一大片赭紅。
石內卜從琳西匆匆趕去隆巴頓那桌時就關注了一下，所以意外發生沒幾秒就趕來，一臉暴風雨將至的樣子。
「葛來分多扣30分！兩周勞動服務，晚上就去找飛七先生報到。」
教授臉黑到不能再黑，抓著琳西另一邊手腕就往門外走。
「收拾好你們的東西下課！波特，找人清理這一團亂！衛斯理先生，跟上！」
 
醫療翼內，龐芮夫人一邊罵一邊幫兩人療傷，教授暴怒的眼刀不斷戳過來。
看來這傢伙不管在哪裡都可以把自己弄傷，到底有沒有身為女孩的自覺？(玥：可能沒有)
「賽佛勒斯，你去幫幫琳西，這東西拖越久越難拿下來。」
琳西看著龐芮夫人把榮恩那坨暗紅色的黏稠物慢慢撕下，外袍和制服都被熔穿了，但還好皮膚上只是起了一些腫塊，但臉上的就沒那麼輕鬆了。雖然只是兩小坨，但拿下來的時候還是見血了。
自己這邊更慘，臉是保住了，但脖頸處的皮膚更敏感，稍微扯動就引得女孩一陣皺眉，然後教授就會跟著咒罵幾句。
嘴上唸叨，手上的動作還是盡可能輕柔，卻沒辦法阻止幾處黏得最緊的地方連皮帶肉一起被撕下。
石內卜難得的手中一顫，心底突然有種異樣的情緒，看向女孩的眼神突然柔和下來。
琳西很能忍痛，此刻她只有緊抿嘴唇，身體微微發抖，而隔壁床的榮恩早就開始哇哇大叫。
「梅林阿，上學第一周我就要死了，弗雷和喬治會笑死我的。天哪，痛死我了！」
 
琳西聽到雙胞胎忍不住微笑，雖然是小搗蛋鬼兩枚，但生活中還真少不了這種活寶朋友。
「弗斯坦小姐，既然妳還有力氣，要不自己來個止血咒？」
「呃…」
又不高興了？還不是教授你要我監督大家的，我很盡責好不好？
幸好口嫌體正直的石內卜已經從藥櫃拿出自己提供的白鮮藥膏往琳西脖子上抹，這東西保存期限極短，也就剛好開學那天補的貨，現在都用掉小半罐了。
「自己拉開衣服。」
小白蛇悶悶的脫掉長袍解開制服上面兩顆扣子，把袖子拉下，露出肩膀的傷。
「歐我的天！賽佛勒斯你先出去吧，我來處理就行了。」龐芮夫人突然神色匆忙的移動到琳西床邊。
兩人不明所以，直到石內卜轉頭回來看到傷口旁邊的另一樣東西－粉色的細肩帶。
 
吞了蒼蠅一般，石內卜教授僵硬的站起走出醫療翼，回到辦公室才大口嘆氣癱在沙發上。
 
女孩今年十四歲了。
發育什麼的很正常。
…
那留下疤痕似乎不太好…
 
再度起身走向置物櫃，查看去疤藥水材料還剩多少。

下一章 #186

47.歷史改寫

為了補回魔藥課失去的分數，妙麗和哈利竭盡所能在課堂上發揮所長。幸好芽菜教授和麥教授很給面子，一個星期下來也加回了三四十分。
奈威在第一堂魔藥課之後就獲得『炸鍋王子』的封號，史萊哲林經過的時候還會感謝他幫葛來分多本就墊底的寶石挖空，奈威就像隨時想找洞鑽的鴕鳥，一旦下課了就躲回自己學院的交誼廳。
不過恐懼這東西就是這樣，你越害怕，越容易失誤。
石內卜在琳西隔周回歸之前則不斷致力於清空葛來分多的血槽，甚至曾經有代表負分的黑寶石出現過。
奈威個人的血槽倒是要先空了。
 
跩哥和哈利的交情依然很好，但因為哈利的包容度極佳，榮恩也回歸了好友的位置。妙麗則是時不時的利用集體寫作業的時間親近琳西，討教各種學業問題。
所謂集體寫作業的隊伍，自然是以琳西為首的學霸團，常駐人員有跩哥、哈利、妙麗。西追雖然是三年級榜首，但他最近比較喜歡跟卡蒂爾混在一起，尤其他這幾天關注點總在雷文克勞，急需情感專家出謀劃策。榮恩則是經常兩邊混，比較像是哈利的小跟班。
而跩哥對妙麗也有莫名的感覺，撇開血統不談，這個褐髮小女巫真的很用功，過目不忘的本領和實作能力都很強，跩哥期末小考稍有不慎就會輸給她。
 
由於奎若依舊下落不明，鄧不利多近來出沒的次數又減少了，而且石內卜明顯感受到老校長難得的焦急。
「賽佛勒斯，我必須鞏固抵禦佛地魔的力量，不能光是坐在這等敵人打進來，我想請你竭盡所能地幫我訓練好這些孩子，米奈娃會協助你的。」
「…你到底給多少人看過記憶了？」
「放心，我可還沒有老糊塗到到處洩漏你們的隱私。不過你也不用那麼低調，能那樣犧牲自己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石內卜不予置評。
現下魔法界還不是特別緊張，高層官員依然強烈否認那個人會再次回歸的事實。鄧不利多最近的工作便是蒐集證據，遊說各方信任他的巫師，最好是能夠滲透魔法部的那種。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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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沒有照常，萬聖節前夕卻還是發生意外。
首先就是榮恩跟妙麗的爭吵，琳西沒有在現場，只知道妙麗沒參加晚餐前的圖書館聚會，當然也沒有看到她來大廳吃飯。
「榮恩，你又怎麼惹人家生氣了？」
「哪有！是她…她…我只說她太自以為是了…」榮恩的聲音越來越小。
「對，還說難怪她沒有朋友。」哈利補了一槍。
「你大概是覺得除了哈利之外的好學生都是自大狂吧，蠢貨。」跩哥連頭都不抬一下，嗤笑道。
「你！這沒你什麼事！跟屁蟲馬份！會讀書怎麼了？不就是一群書呆…」
跩哥、琳西、西追、哈利齊刷刷的轉過來盯著他。
「衛斯理學弟，如果你學不會管好自己的嘴，而且瞧不起我們這些功課好的人，我想以後圖書館你可以不用來了，平斯夫人應該會很高興不用每次都提醒你安靜看書。」
小蛇們起身回自己的長桌，哈利也站起來：「榮恩，你這次真的有點過份，我猜你最好去道歉。」然後就跟西追去雙胞胎那邊了。
 
各自吃著晚餐，討論明天的舞會要扮成什麼。然後是飛七衝進來大喊：「山怪！山怪進學校裡了！！」
同樣的台詞，琳西一口羊排差點噎住。
「我想應該來提醒你們。」
飛七沒有昏倒，但紅著臉氣喘吁吁的樣子應該也沒少受到驚嚇。
眾人開始驚叫失措，鄧不利多不在，麥教授同樣用擴音咒下令學院級長領著大家回宿舍。石內卜和穆敵則是早就奔出大廳。
 
「跩哥！你去二樓女廁所找妙麗，我去通知哈利。」
「可是我…好吧！」
跩哥是一年級首席，但現在六個級長都在，也許可以偷偷跑開。
「馬份少爺，你去哪裡？」高爾在身後喊道。
「你們兩個先回去，我有東西忘了拿。」
克拉克和高爾奉父母之命在學校跟著跩哥，他們懷疑弗斯坦家的女孩對他影響太深，可能隨時動搖自己和馬份家的關係。就算不在動盪時期，純血巫師還是要懂得審時度勢。
 
琳西沒有跟哈利去解救小公主，她直奔四樓路威三頭犬的房間。
黑袍教授已經站在門口。雖然下面關卡重重，但石內卜和鄧不利多是唯二可以直接進意若思鏡房間的教授。
「妳不回自己學院在這裡做什麼？」石內卜沒有面露嚴肅，看來是沒有被入侵的跡象。
「哦，我只是想跟你說，哈利去…」
「該死！」石內卜突然想起哈利三人組在女生廁所的山怪對決，抓著琳西便快步向前。
　　
眼前的景象真是令人…
據轉述，跩哥是第一個到場的，兩人正要離開時，山怪就來了。
跩哥雖然也有點嚇懵，但優越的血統不允許畏縮，尤其旁邊還有個小姑娘。兩個昏擊咒不管用之後，只能到處躲避攻擊。
哈利和榮恩趕來的時候，場面還是很混亂，哈利的鐵甲咒已經很熟練，用自己引起山怪的注意。但榮恩來不及唸咒語就被撞飛，跩哥正好抓住機會用漂浮咒對準山怪的棒子，下一秒，當然就是山怪被自己的武器打暈的畫面。
哈利和跩哥的魔咒訓練已經加強過，自然毫髮無傷，石內卜沒有噴灑毒液，任憑麥教授幫兩個學院各加二十分。
然而榮恩昏死在牆邊的樣子令人不忍直視。
 
他…是來當炮灰的嗎？
 
琳西忍不住想。這孩子不是應該幫哈利護航的嗎？黃金小隊的男二難道要換人？
 
不過妙麗大概也是嘴硬心軟的人，看到榮恩願意來救自己她就很高興了，所以哈利根本不用勸說，她便提議去醫療翼探望紅發小子。雖然嘴上說著：「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笨的葛萊分多了。」但見兩人還是恢復了友誼，哈利也放心許多。
 
但另一條小蛇就沒那麼開心了，他沒等到妙麗一句謝謝，琳西只好用另類的方式安慰跩哥。她對自己的睡衣施了變形咒，然後說服妙麗萬聖節不要扮成無聊的學者，而是可愛的小白兔。
所以晚宴上榮恩再度嘲笑妙麗的裝扮後，褐髮女孩直接坐到琳西和跩哥中間，用門牙恨恨的啃著火雞翅。
　　
石內卜貓頭鷹給校長匯報情況，不懂為什麼魔法石關卡少了奎若的山地巨怪還是讓這種危險生物跑進學校。城堡的保安工作那麼鬆散嗎？
除非…
 
「你搶我酒瓶幹甚麼？」
「你是真的阿拉特．穆敵嗎？」
「不然我還能是誰？拿開你的魔杖。」
「敢不敢用吐真劑？」
「賽佛勒斯你瘋了嗎？」
「是你說的，隨時保持警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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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之後，魁地奇賽季如期而至，既然沒有小哈和小龍的飛行課爭執事件，麥教授也就無法破格讓哈利擔任魁地奇球隊搜捕手，今年史萊哲林還是把獅院壓著打。
「琳西！琳西！琳西！…」
今年蛇院團結度達到新的高峰。一般來說史萊哲林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勾心鬥角就很不錯了，今年哈利入學，葛來分多經常在公開場合叫囂著，畢竟開學前的斜角巷事件再次引起黑白巫師的話題。現在，正義的獅子對上驕傲的蛇，綠領帶們表現出無所畏懼。
獅院的搜捕手是安吉利娜．詹森，也是強勁的對手，她當追蹤手的時候就經常得分，眼力應該很不錯。
琳西的身分應該要很尷尬的，她是純血、尊貴的雷文克勞後裔，進入史萊哲林不意外，但面對那個人時，她又是哈利的同伴。幸好琳西的聰慧溫和已經深植人心，而且…
小白蛇看看教師看台的那抹黑色。
對不起了詹森、哈利，我是榮譽至上的史萊哲林。
 
看過兩百比三十分的完全制霸，小獅子們頹喪了好幾周，連雙胞胎都好幾天不和琳西搭話。
「琳西，妳絕對是這幾年來最強的史萊哲林搜捕手，沒有之一。」跩哥在比賽結束後依然興奮不已，總是變著法的誇小姐姐。
「恩…不過我覺得人生就該在最燦爛的時候謝幕，才會是永恆，你說對嗎？」
「？」跩哥聽得一頭霧水。
而隊長福林則是在學期末就收到琳西的引退信，她推薦跩哥擔任明年的搜捕手，附贈七把光輪兩千－當然是老馬份掏錢。
 
就在琳西擔心日子過得太過悠哉的四月某天。
「哈利！你的臉怎麼回事？白的快跟尼克差不多了！」這是妙麗。
「噢，沒什麼，只是最近一直做惡夢。」哈利整個周末都窩在房間裡，但一睡著就會驚醒，具體夢見什麼也不清楚。這個狀況其實斷斷續續存在了半個月，但這幾天特別嚴重，即使躺在床上，每天正常的睡眠也不超過兩小時。
「為什麼跟黑魔王有過節的人總會這樣，那傢伙是某部分變成厲鬼纏著你們了嗎？」這是卡蒂爾。
「別說了！佛…那個人的幽靈會出現在霍格華茲就令人毛骨悚然！」妙麗縮了一下脖子。
琳西故作鎮定地低聲問：「哈利，你看到蛇眼或是長相詭異的男人了嗎？」
「我，我不記得…但好像有一些哭喊聲。男人的話…好像有個橘色頭髮的人受傷了，然後…然後我就沒印象了。」
「疤會痛，對嗎？」
哈利點點頭，撩起劉海，跩哥在旁邊皺了皺鼻子。閃電型的疤痕顏色變深，周圍紅腫。
 
晚上琳西便拉著小哈利敲響地窖辦公室的門。

下一章 #187

48.鎖心術

琳西不確定這是不是兩人大腦連結的結果，但哈利明顯的症狀證明佛地魔的本體就算還是破碎的靈魂，卻已經強大到可以入侵哈利的腦子。這不是什麼好現象，現在只有石內卜可以阻止。
「教授，我們擔心的事情好像提早了。」
琳西把哈利塞進單人沙發後就伸手撩他頭髮。
石內卜皺眉：「怎麼可能？魔法石還在，禁林也沒有獨角獸被襲，他不可能有力氣…」
兩人對視，突然明瞭。
「哼！我可一點都不認同。」
哈利從進門就一臉懵，他忍不住小聲問：「怎、怎麼了嗎？」
魂器沒有少，關注中的金杯沒動靜，除非佛地魔把納吉妮或剛特戒指裡的分靈體吸收了才能有那麼強的魔力。但兩人剛才都放錯重點了，變強的不是黑魔王，而是…
「哈利，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好事，因為你變強了。」
「蛤？」
當然，那個人和哈利之間的連結是雙向的，其中一方變強就能隨機破心進入對方意識。
 
「妳的意思是，我看到的是佛地魔的意識？他的記憶？」哈利一臉嫌棄的說道。
「或是他正在做的事情。」琳西補充。
「不！」哈利驚呼，「那代表他很有可能在…殺人？…或至少是在虐待他。」
石內卜皺眉，他已經習慣聽見佛地魔的名諱，但這三個字在霍格華茲出現終歸不是什麼令人舒服的事。
「教授，其實我跟哈利提過…一些可能發生的情況。如果這是緊急事件的話…」
哈利五年級時被黑魔王的大腦入侵狀況最嚴重，但那傢伙竟然利用這點把一群孩子誘騙到魔法部圍剿，卑劣！所以即便知道現在是因為哈利入侵對方，還是要確認訊息真偽，以免出現不必要的犧牲。
「石內卜教授，我不介意你用破心術，只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石內卜用鼻息回應著，眼神瞄向小白蛇。
「黃金救世主有這樣的覺悟我應該感到開心嗎？弗斯坦，妳到底都教了他們什麼？」
琳西縮縮脖子，嚅囁的說：「只是讓哈利不那麼波特而已啊。」
那個哈利曾經恨他、懷疑他，不管石內卜是因為間諜身分還是波特仇敵的身分，他們就是互相仇視著。
現在這個眼鏡男孩被琳西調教的乖順理性、遇事不衝動，石內卜從開始的不適應，現在也慢慢接受了。
 
「我以為，妳應該知道破心術和吐真劑都是不能隨意用在學生身上的。」石內卜心嘆一口，逕自走向書架，從暗格裡召出小號的儲思盆。
「抽出記憶的方式應該不用我教妳？」
琳西吐吐舌，轉身指導哈利集中注意力。
 
因為是哈利自己都記不清的夢境，三個人同時進入儲思盆。
那是一處破敗的小別墅，並不是剛特老家，但因為是深夜的景色，看不出到底位在何方。
「主、主人，今天、狼人兄弟抓、抓了新鮮的，您、您是否現在要、享用？」
奎若口齒不清的說著，他沒有戴上頭巾，昏暗的燈光下，後腦杓那塊突起特別明顯。
哈利有些作嘔，手不自覺的捂在臉上，往琳西身邊靠上去。
「那個，就是…？」
「對，我等等跟你解釋。」琳西輕聲回應。
兩個帶著兜帽的巫師跪在地上，另外幾個站著的男人用魔杖指著他們。
「把頭抬起來。」沙啞的聲音響起。
跪著的人緩緩抬起頭，其中一個人的帽子滑落。
 
琳西的心臟抽搐一下，但沒人看到她的異樣。
橘紅色的短髮遺傳自三年前離世的親人，在燭火下閃爍的暗紅色瞳孔，和自己相似的輪廓。
那是莫瑞斯．弗斯坦。
 
「很不錯，快讓我品嚐他們。」
一個男人上前，從背後拿刀將另一人的脖子劃開，並拿瓶子接住流出的血。那個還戴著帽子的人張嘴卻喊不出聲。
莫瑞斯開始顫抖掙扎，眼裡閃著殺意，無奈身後的巫師再次補上蠻橫咒。
瓶子很快被裝滿，跪著的人很快沒了意識，倒在地上。
下殺手的男子將液體倒出一小杯遞給奎若，對方加了一滴銀色的東西便仰頭飲下，幾秒鐘後那個詭異的沙啞聲才繼續說道：「劣質的混血，但勉強可以用，把剩下的給瓦內諾(Veneno)，他知道怎麼做。」
奎若突然用畸形的姿勢將自己撐起，靠近莫瑞斯，像是盯著獵物般俯身盯著他。
「這雙眼睛我認得，美麗的紅瞳，古老的巫師血統。」
奎若揪起男子的頭髮，左右擺弄著他的臉。
「這是很好的材料。」黑魔王的聲音裡透出貪婪和興奮。
 
男子咬緊牙根，用盡全身的力氣咬破臉頰裡的肉，並藉著疼痛抓回一些意識。
他揮動左手，一巴掌打在眼前人的臉上，自己蹬腿往後蹭開距離。
事情發生得太快，旁邊的黑巫師還沒回神，手中的魔杖已被奪去，地上躺著的人嘴裡突然咕噥幾聲，手裡竟也出現魔杖。
屋內開始了激戰，吼叫聲、爆炸聲此起彼落。而畫面也開始拉遠變形。
「Avada Kedavra！」
 
「不！」琳西不知道這聲驚叫有沒有從喉嚨發出，但另外兩人猛的轉頭過來已經告訴她答案。
三人已經回到現實。琳西額角發汗，驚慌的樣子全都入了石內卜的眼，他很快猜出那人的身份。
「琳、琳西？」哈利先喚起她的名字，擔憂的望過去。
琳西穩住心神，回過頭來，已經是平靜的表情。
「沒事，就是太驚險了…你的夢就到這裡？」
哈利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大概是吧，其實我也只記得閃過的幾個畫面而已，這樣近距離的看實在好逼真。」
 
石內卜強迫自己把眼光從女孩臉上移開，弗斯坦的事情應該私下再討論。
轉向哈利，面無表情的說：「把你最近的雜事排開，我會向鄧不利多幫你申請課外輔導。把鎖心術學好，別讓人趁虛而入看光你的腦子。」
簡單交代過後，石內卜讓兩人先回房，自己發了信之後去往校長室。
然而另一個人已經在向老巫師匯報。
 
「以一個未成年的鳳凰會成員來說，我感嘆妳的敬業，弗斯坦。」教授知道琳西可能也是為失蹤已久的表親擔心不已而主動找到鄧不利多，但他的嘲諷並不會因為因為同情而減弱。
「別這樣孩子，琳西只是受到一些驚嚇來找我要些糖果舒緩情緒罷了。」
「我不是你的孩子。」石內卜依舊緊盯女孩，但對方不願迎上他的目光。在教授眼裡，這就像是琳西獨有的鎖心術，不讓人看穿她的情緒波動，好像不會被任何挫折衝擊。但他終於發現，琳西這麼做的時候，右手拇指會輕摳食指。
 
「那麼我們總結一下，這個學年差不多要結束了，我讓阿拉特密切關注魔法石和魂器。現在鳳凰會成員日漸增多，我想如果湯姆若發現我們的動向，他會選擇繼續隱密的召集人馬也很正常。但我們恐怕無法再掌控他復活的計畫。」
「阿不思，看起來那個人就算不潛進學校也得到延續生命的方法了…那是什麼喪盡天良的秘術？」
「我最近收到的線報裡，大概只有一件事情能跟哈利的夢串聯起來。梅勒某個徒弟的孫兒從西班牙學到禁忌的煉金術，又是和『生命煉金』有關，我想極有可能是他被收入食死徒。至於那個術法，我會再詢問羅蘭小姐那邊的情報。」
石內卜和琳西不作聲，現在佛地魔又有新招，完全不照琳西腦中劇本走，那麼她擁有這些記憶又有什麼用？
「至少我們知道佛地魔現在也許不那麼著急進霍格華茲，學生的安全暫時不必擔心。」老巫師笑瞇瞇的說。
「哼！還是考慮一下怎麼安排你的黃金男孩吧，也許黑魔王不需要親自來霍格華茲就能從波特的腦袋征服這座城堡。」
「沒錯沒錯，」老巫師從容坐回辦公桌，「所以我同意你的課外教學，賽佛勒斯，就從下周三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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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心術本來就不是誰都能輕易學會的，若非像石內卜這樣懂得控制情緒的高手，經過多年訓練，想要抵擋黑魔王的意識入侵實在可笑。
但哈利確實很認真在學，他聽從琳西的叮囑無視教授對他和他父親的辱罵，還找到竅門背誦全球著名魁地奇球隊隊名，在期末考前一周他已經至少可以擋住石內卜將近三秒的破心咒。
 
琳西從課外教學開始後便更長時間待在魔藥教室，因為破心術練習是需要一對一的絕對專心，且訓練過後哈利總會身心虛脫，琳西會趁空檔熬製簡易的活力藥水幫他補補。
這也表示教授沒什麼時間可以單獨和琳西討論那個夢境的事情。
 
莫瑞斯失蹤時是波巴洞的正常上課日，他和琳西同樣表現優異，被寄予厚望的學生無故逃了半天的課，馬上就被教授們注意到。但終究是晚了一步，哪都搜尋不到他的痕跡。
甚至有學生之間傳聞看見他自己離開學校的。教授們雖然極力掩飾，不過學校沒有被入侵的跡象，也沒有其他目擊者，任何謠言都不會被排除。
當時鄧不利多就推測是食死徒搞的鬼，如今又有哈利的夢為証－哈利不太可能自己臆想出佛地魔現在的樣子還有琳西表哥的形象，更遑論是精準說出某個巫師的名字－如果不是莫瑞斯已經逃脫過一次又被抓回來，那他前三年的失蹤是去了哪裡？
教授懊惱的不只是夢境的真實度，還有自己院裡的小白蛇又習慣性的隱藏情緒，那種面色平靜讓人看了很不舒服，至少石內卜清楚感受到臉皮下無盡的委屈、壓力和悲傷。
 
就像年輕時的他自己。
他從來沒有可以傾訴真實情感的對象，以至於他習慣將情緒封存。又因為被波特等人各種挑釁，他只顯露出攻擊性的一面。蝙蝠這形容太不貼切，賽佛勒斯．石內卜根本就是一顆海膽，內容美味昂貴卻鮮少人知且碰不得。
 
那麼現在的琳西呢？
她沒有刺，這代表她更不會保護自己，只是一昧的壓抑。那自己又能提供她什麼保護呢？
他沒有自信讓琳西在他面前坦率表露情緒。因為她連該死的對視都不願意！
 
琳西．弗斯坦，我是你的監護人，你就不能信任我多一些？
還是因為，我只是你的監護人？

下一章 #188

49.吉德羅．洛哈

學期接近尾聲，教授的各項工作越來越忙碌，琳西除了準備材料和上課之外，和教授沒有過多接觸。
但她明顯感覺到教授很煩躁。
她沒有多言，因為她忙著派更多的眼線調查表哥的下落。芬克斯真的是個很好的管家，他動用所有妖精和半人類朋友的關係，這個情報網甚至可以碰到法國境內和羅馬尼亞森林。
令人意外的，芬克斯自作主張把每份蒐集回來的情報複製一份交給石內卜，而後者得知這並不是琳西交代的之後，臉色更難看。
所以坐火車這天，琳西只等來哈利和她一起回家。直到跩哥幾天後到弗斯坦莊園會合，石內卜才又以家教身份出現。
 
對於哈利而言，這一年除了山怪那件事和學習鎖心術就沒什麼特別的。鄧不利多為魔法石辛苦準備的七道關卡也形同虛設，路威大狗狗被送回海格那，其他無生命的道具則繼續放在那鎮守魂器。
這兩年的暑假都不平靜，食死徒看起來像是有計畫的特意在各種假期實施攻擊，其實去年聖誕節時哈利、琳西等人留校了，但弗斯坦莊園山下的街道發生了兩起麻瓜意外身亡的事故，屍體上的傷痕可不是人類可以搞出來的。
鄧不利多已多次和魔法部開會達成部分協議，他們就算不承認佛地魔打算回來，也必須正視黑巫師集團的為非作歹。
這正是魯休斯上場的好時機，一方面抓兩個食死人高層替換自己的親信，一方面鞏固魔法部內部勢力。
然而跩哥住進弗斯坦莊園第二天，阿茲卡班出事了。
 
「貝拉．雷斯壯逃獄了。」
魯休斯來喝早茶的時候，心神不寧的陳述著。
「她去找水仙了？」
「還沒，但我想那是遲早的。她極有可能要求我對你提出暗殺令。」
石內卜雙腿交疊，任憑整個背陷進沙發裡。
「我應該感到意外嗎？」
魯休斯對好友這種一派輕鬆的語氣不是很習慣，他們都見識過貝拉的癲狂，以及她對佛地魔的癡愛。石內卜的身份已經曝光，他現在肯定在眾食死徒的黑名單榜首。
石內卜自然不會要求魯休斯庇護，跩哥住在這的事情並沒有外傳，事實上弗斯坦莊園現在對外還是個謎，包含裡面住的人。
但魯休斯腦子裡正跑過無數個可以掩蓋石內卜消息的藉口，這樣做也是為了妻兒。
「我會給她機會找我算帳的，她不是我最忌憚的人，你知道。」
「的確正面交鋒貝拉不會是你的對手，但你自己得小心，賽佛勒斯。」
石內卜點點頭，他擔心的是阿茲卡班獄卒們會到處亂跑引發恐慌的問題。小天狼星如果逃獄會來霍格華茲，為了找哈利。那貝拉逃出來會直接去找佛地魔嗎？如果她要找麻煩的對象是自己…
 
琳西並不知道兩位成年巫師的交談，但哈利說小天狼星被鄧不利多安排了任務，整個暑假都不會回古理某街。
霍格華茲的公用貓頭鷹飛來的次數變多了，石內卜也經常出門，甚至有好幾個晚上不在莊園用餐。
假期將近兩周後，琳西終於忍不住找他私下談話。
「教授，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是連我都不能說的嗎？」
石內卜在深夜回到莊園，癱坐在訓練室的沙發上，面色凝重。
「沒什麼，就是一群瘋子在外面製造混亂。」
「我聽說了，阿茲卡班有食死徒跑出來。」
「那不是妳該煩惱的。」
琳西聽出教授語氣中的不耐和匆忙，她也有些不開心了。
「教授，你不會是想跟鄧不利多校長一樣，拿了記憶就想把我丟開吧？」
石內卜依然沒有正眼看她，而是默默把手臂揪緊，「難道妳被波特傳染自以為是的病症嗎？妳還記得自己只是個學生嗎？」
「但我也是鳳凰會的一員，我有權知道現在正在發生什麼吧？」
「那妳最好去問把妳召進來的鄧不利多，我無可奉告。」說著，石內卜就要起身離開。
琳西終於看出教授另外的不對勁。她跟著進來時就覺得石內卜臉色很差，進屋也沒把長袍脫下，現在又腳步不穩的樣子。
「你受傷了？」
石內卜頓了一下，卻繼續往前走。「妳該休息了，這不干妳的事。」
琳西炸毛了。
「不干我的事？」琳西以為自己的喃喃自語很小聲，卻不自覺提高了一個音調。
「你是我的監護人，你受傷了，回到家，我卻連問都不能問嗎？」
石內卜眼角抽動一下，「誰都有自己的隱私，我不過問妳的私事，也請妳不要多管那些危險的事。」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上樓梯。
 
琳西像是中了石化咒，僵在原地。
到底怎麼回事？教授很久沒有那麼疏遠自己了。
 
接下來幾天，幾乎不見教授的人影，琳西周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琳西小姐，石內卜先生說這幾天就不過來莊園了，並且留下了波特先生和馬份先生的輔導方針。」
芬克斯遞上教授留下的字條。
裡頭一句話都沒提到琳西。
 
琳西派出去找莫瑞斯的眼線幾乎沒有好消息回報，教授又不理她，加上青春期的生理問題，琳西的煩躁來到一個新境界。
跩哥在血緣魔法生效的隔天就被叫回自家莊園，小白蛇和小獅子在家實在很無聊，琳西某日提議兩人去逛逛倫敦的麻瓜街道。
「我們這樣偷偷跑出來玩真的好嗎？石內卜教授說現在街上不太安全。」
琳西翻了個白眼：「他應該覺得除了霍格華茲哪裡都不安全，而且他現在又不在，我才是弗斯坦的家長。」
哈利冒著冷汗，有一種要被帶壞的感覺。
 
在哈利的勸說下，兩人還是只到斜角巷逛街。對巫師來說，這邊相對安全，幾乎每條街都站著一位正氣師。
而麗痕書店今天特別熱鬧。
男女老少排隊排到門口的盛況以及牆上貼的海報讓琳西突然想起哈利二年級將會遇到的奇葩教師，她轉頭詢問哈利：「布萊克先生有跟你提起他可能會到學校任教的事情嗎？」
「妳說到霍格華茲當老師嗎？這倒是沒聽他說過。」
「那，我很擔心接下來這一年你會學不到什麼東西。」
哈利歪頭。
如果不是小天狼星，提早把路平找回來教黑魔法防禦也好過那個金髮草包吧，偉大的白巫師在想什麼真是令人費解。
 
「噢，哈利！是你嗎？琳西？」
隊伍中一個褐髮女孩擠出人群，朝兩人揮手跑來。
「妙麗！妳怎麼在這？」看到好友，哈利也興奮的笑著。
妙麗手中捧著四五本精裝書，封面全是洛哈的自戀畫像。
「洛哈先生的新書終於出版了，我就想著把之前蒐集的單本拿給他簽。琳西，妳也是…」
「不，那種東西我連碰都不想碰。」琳西嫌惡的瞪向那本《我與迷拉同遊》
哈利隨口問了一句：「這是誰？」
「哈利，你不認識吉德羅．洛哈嗎？他是巫師界最紅的作家，還得過『最佳微笑男巫』獎，雖然我不是因為他帥才喜歡他的。對！他還有梅林二級勳章，他遊歷過好多國家，跟各種不同的魔法種族相處過，這些都是他的傳記。」
妙麗開始滔滔不絕，哈利被她難得的熱情嚇住了，學霸妙麗．格蘭傑竟然會著迷某個男巫？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將會成為我們的老師！」
 
琳西忍不住再次翻白眼。
「妙麗，妳理智點。我們身邊就有個二級梅林勳章得主，他還是魔藥大師、魔藥學會副主席，他不那麼愛慕虛榮，還有一副好嗓音，妳怎麼沒有迷戀上他？」
妙麗兩抹紅暈浮上臉頰：「我、我才沒有迷戀洛哈先生…我只是…」然後她突然抬起頭，「妳是在說石內卜教授嗎？」
琳西突然回神，跨了兩步遠離人擠人的書店，丟下一句：「誰說他了。」
 
逛了幾間小店，幫兩個後輩買了一點小東西－哈利的羽毛筆、龍皮手套，妙麗的速記筆記本，還順便推薦一些健康正常的書籍。
來自學姊的好意兩人當然必須接受，但來到服飾店之後，妙麗開始吃不消。
「琳西，不要再幫我們買東西了。妳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看著櫃檯堆疊起來的禮盒，裡面是兩隻小獅子的五件休閒裝和一套小禮服，在上一家買的小佩飾也乖乖躺在購物袋裡。
琳西平時的作風低調，花錢不可能如此大手筆。如果不是妙麗，沒人能指出這就是女生心情不好的發洩方式，之一。
「…我沒事。」
「好吧。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去吃甜點好了，殺傷力至少弱一點。就算妳很有錢，這也不是什麼好習慣，琳西。」
 
琳西被拉著坐在小飯館，妙麗幫她們點了炸魚條、洋芋泥和杯子蛋糕。哈利則要了湯和烤雞，逛街真是累人。
「所以妳到底怎麼了？看起來像是…失戀了？」
「咳！」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妹妹這樣說實在令人…「這跟失戀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感覺被忽視了。」
兩個後輩對視一眼，妙麗續道：「妳有提出妳的需求嗎？想讓他多陪伴妳一些？」
琳西眼神空洞的搖搖頭：「我連基本的關心他都不行，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哈利接話：「是因為石內卜教授最近都沒回來嗎？」
「感覺就像是刻意在躲著我…等一下，你們兩個小腦袋在想什麼？」
兩人無辜的陪笑，剛剛在路上妙麗就問了琳西和教授最近的相處狀況，哈利也據實以答，所以判斷兩人肯定是吵架了。
「我跟教授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他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家人。」
「琳西，喜歡成年巫師很正常的。而且，家人也可以是戀人阿，妳跟石內卜教授在課堂上的默契任誰都會懷疑的。」
邏輯滿分，但是…「別異想天開了，而且前面那句說的是妳自己吧？」
妙麗再次羞紅了臉，正欲回擊，空氣中突然『啪』的一聲輕響，四周的燭火熄滅了。

下一章 #192

50. 催狂魔

周遭的氣溫降低，窗外天色變得陰暗。餐館老闆臉色突變，想將窗簾拉下，卻已經來不及。
一個黑色身影飄在半空，沒有臉卻感覺到它正朝裡面搜索著。
催狂魔。
琳西想呼喊兩人躲到她身後，但現場的人包含她自己幾乎都動不了。
門自然還是開著的，陸續進來了兩三個催狂魔。
它們在找尋什麼，但光是靠近就有種被行刑的感覺。
催狂魔在店裡晃悠好一陣子，哈利都快要暈過去了，琳西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護法咒？她還沒學過呢。光是喊咒語可沒用，況且最近哪有什麼開心事。
一道黑影飄來，琳西覺得胸口堵塞，負能量爆棚，再也快樂不起來。
從吊墜盒幻象之後，所有不好的回憶被勾起琳西都能夠自我控制，雖然過程一定會不開心，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絕望。
血液凝結著，琳西很想偷看旁人一眼，卻發現自己的眼睛直盯著催狂魔的…臉？
那是無盡的深淵，好像會奪走你所有的東西，最後遊蕩在黑暗裡。
琳西覺得對方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催狂魔在阿茲卡班的生活也很單調，偶爾接受指令玩弄一下犯人的靈魂以便審訊。真的執行催狂魔之吻才算是吃上一頓大餐，平常只能吸取動植物的靈魂，大概像我們喝粥吃吐司卻沒有配菜那樣單調。
但這些傢伙就算飢渴也不應該對小孩子動手吧？
 
「Expecto Patronum.」
熟悉的女聲響起，然後是銀色的光炸開，催狂魔四散逃離了小餐館。
小白蛇恍神的看著來人，紅髮綠眼…
「羅蘭教授？…嗚。」
諾蓓塞了一顆巧克力到琳西嘴裡，也同時發給了哈利跟妙麗。
「賽佛勒斯沒跟妳說外面很危險嗎？女孩子還是要學會保護自己啊。幸好我的護法咒還記得怎麼用。」
琳西內心咕噥：『妳亂跑的機率還比我們低嗎？』
不過她實在沒力氣，只能任由年長女巫攬著她。
剛才最空虛的一瞬間，琳西以為石內卜來救她了，就像平常一樣。
看到羅蘭教授的時候，她竟然有些不願獲救，那雙手完全不能給她想要的溫暖。
 
不多時，又一個正氣師跑進來。
「羅蘭小姐，我看到這邊出去了三個，妳…哈利．波特！梅林阿，你在這裡幹什麼？」
瘋眼穆敵身旁跟著一隻銀色的獵豹，繞過女巫們來到哈利身前，然後再度用他正常的眼睛端詳著黃金男孩。
假眼則是掃到琳西身上，「妳是石內卜的那個學生？」
琳西無語，明明已經上了他一整年的課，這個現任正氣師似乎是刻意不記得她的名字。
「我是琳西．弗斯坦，五年級史萊哲林。」
「妳當然是。那為什麼要帶他們來那麼危險的地方？賽佛勒斯應該…」
 
夠了。
琳西再也受不了，四周的空氣凝滯，桌上的餐盤等微微飄起。
「如果我沒記錯，這裡是學生們開學前採買的聚集地。如果連這裡也不安全，是不是乾脆魔法界戒嚴？況且你們這些『厲害的成年巫師』都在外面保護我們，還不畫張安全的場所指南公告學生，憑什麼指責我們來危險的地方？」
女孩的瞳孔放著紅光，所有人包含穆敵都被震攝住，卻只有羅蘭出聲安撫。
「琳西，放輕鬆。穆敵先生沒有惡意，他只是希望你們這陣子好好呆在家裡，畢竟賽佛勒斯不在…」
「妳知道他不在？」
真棒，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做什麼秘密任務，除了我。
 
透過餘光可以發現穆敵緊張的想和羅蘭有眼神交流，然而成年女巫只是更加嚴肅的說道：「其實我們本來也要去弗斯坦莊園，但臨時接到催狂魔追蹤逃犯追到這裡來，我就過來幫忙了。沒想到在這遇見你們。」
「有什麼事？」
看見琳西的眼裡充滿敵意，哈利和妙麗連竊竊私語的勇氣都沒有。
羅蘭盡可能不要表現出異樣，但周遭魔法氣旋太明顯，穆敵不得不握緊魔杖隨時準備好。
「我們找到了莫瑞斯．弗斯坦。」
 
『砰！』
離最遠的某個玻璃杯應聲碎裂，但壓抑的魔法暴動停下了。
「妳說誰？莫瑞斯？」
「對，事實上是他和他的夥伴，波巴洞封鎖了其實有三個學生接連失蹤的消息。我們就是來帶妳去見他的。」
琳西穩穩心神，許久才恢復平時的表情。
 
暑假中期，穆敵就跟校長提出辭呈，魔法部要求他歸隊，出訪一趟德國。而在跨國魔法部協作下，莫瑞斯和同伴發出的求救信號被發現了。
找那隻花孔雀來大多是因為鄧不利多不願再有過多變數，去年雖然暫時平安，但沒有消息不代表好消息。黑魔王本體還潛伏著，崛起的日子沒有預警，鄧不利多只能最小幅度的增加計畫，然後靜待故事的發展。
好吧，佛地魔比想像中聰明一些，雖然改變不了他是個神經病的事實，但至少他是有腦的瘋子，沒有看到坑就往裡跳。但是什麼讓他有所警惕不讓傀儡奎若冒險進霍格華茲，或是他找到什麼方法可以代替魔法石幫他續命。不管怎樣，脫稿演出不是鄧不利多想要的。
 
眾人借用壁爐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屋，看起來也是荒廢的莊園，琳西後來才知道這裡的主人為了躲食死徒已經逃亡到德國，這棟樓就捐做魔法部公用財產。
屋子裡還算寬敞，這應該是會客室之類的地方，一個高瘦的男子站在最近的一張沙發旁。
「你們花的時間比我想像的長。」
「別這樣，狄比克，路上有突發狀況。」諾蓓對著男子說道。
 
那男子名叫狄比克.貝奇，十七歲。五年前作為英國交換生到波巴洞念書，和後輩莫瑞斯是至交好友。失蹤案真的是食死徒跨國犯罪，據兩人口供，莫瑞斯是最早被擄走的，隔年是一個七年級生，然後才是狄比克，據說他還是自願被抓，就是為了把好友救出來。莫瑞斯被軟禁三年，期間不斷被轉移，最後他還是靠著辨別口音才知道自己來到英國。被關著的時候，他大多只能看見戴骷髏面具的巫師給他送吃的，轉移時也是蓋著頭套，他無法提供更多情報。特別是他現在的狀況…
「妳可能要有心理準備，琳西。」
初步認識之後，狄比克只對好友之女稍微溫和。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充滿內疚和真誠的同情。
「在逃跑的時候，遇到了一點意外。」
 
來到休息室，細碎的鐵器碰撞聲傳來，然後是沉重的呼吸聲。
「莫瑞斯？」
眼前紅髮的男孩一點都不像十六歲的青年，臉色蠟黃沒有生氣，手臂用兩根手指粗的鐵鍊固定，莫瑞斯坐在床邊。
琳西往前走了兩步，卻被羅蘭阻止。
「這兩天剛好是月圓，他現在可能隨時會變身，很危險。」
迪比克壓下羅蘭的手，「我陪在她旁邊，沒事的。」
靠近一些，莫瑞斯抬起頭，瞳色呈現橘黃。
「妳是…琳西？」莫瑞斯聲音沙啞，語氣卻還是小時候那樣親切。
「莫瑞斯，你還好嗎？」
琳西印象中的莫瑞斯表哥很寵愛她，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她。在桑科的教育下，莫瑞斯風趣又溫暖，現在長大了，增添幾分優雅。如今額角多了兩道抓痕，肩膀還有癒合的齒印，男孩將面臨巨變。
 
夢境的後半段，是兩人反擊三個成年黑巫師和一個狼人，莫瑞斯雖然二年級就沒有繼續學習，但他的體術很不錯，迪比克也是個菁英，兩人默契協力才逃出，但莫瑞斯已經被狼人咬傷。
琳西出於本能地擁抱莫瑞斯，兩個人的眼眶都濕潤了。
「琳西，我好想妳，父親他…」
「我知道，現在什麼都別說，你需要休息。」
羅蘭很識相的把穆敵帶開，迪比克也只是在一旁靜靜的候著，表情無盡溫柔。
莫瑞斯閉著眼靠在表妹肩膀上，他的脆弱只會在這兩人面前顯露。琳西趁機和迪比克互換情報。
 
根據芬克斯的線報，近年來歐洲地區陸續傳出年輕巫師失蹤的消息，一群東高地妖精受雇運送受害者到德國邊界，並在混血生物間流傳一個恐怖的傳聞——黑魔王在抓人類煉藥。
哈利夢中的割喉取血，聽說是為了煉成『生命之石』，也就是禁忌的魔法石。上古時期曾有巫師用大量麻瓜鮮血煉出鮮紅的的結晶體，用途自然是延長壽命，但效果如何沒人知道，因為幾乎所有的生命之石都被銷毀了。而佛地魔不知道從哪來的消息，竟然用珍貴的成年巫師血來做生命石，這已經不能用普通的喪心病狂來形容了。
 
莫瑞斯扭了幾下身體，咕噥一聲，他的臉色比剛剛更蒼白了。
「莫瑞斯，你感覺怎麼樣。」
狄比克上前觀察，莫瑞斯呼吸脈搏加快，陷入半昏迷狀態。
「差不多…快跑，你們…」莫瑞斯含糊不清的說著，兩人知道變身期要到了。
這時候琳西還是不免想到教授，他改良的狼毒藥劑是最高效且副作用最小的。
想著，諾蓓進來傳話：「琳西，佛客使在外面。應該是給妳的信。」
佛客使見到琳西才伸腿，露出綁著的字條。
 
速來紡紗街，火柴盒。　
 
心中一震，如果不是緊急事件鄧不利多不會讓他的老夥伴親自送信過來，而且也只有佛客使能那麼準確找到亂跑的琳西。
鳳凰伸出另一條腿，琳西摸上那小小的四方體。無預警的，肚臍就像被勾子勾住向前拉，下一秒，她踉蹌的站在石內卜的客廳裡。
「在樓上，孩子。」　　
阿不思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剛跨進房間，琳西就敏感的抓住空氣中的血腥味。

下一章 #195

51.負傷

「請解釋，為什麼她在這裡？」
石內卜靠在枕頭上，半邊臉上還有血汙，上身只剩下襯衫虛掩著，卻也滿是殷紅。但地窖蛇王依然倔強的吐著蛇信，敵視一切。
琳西沒見過，應該是沒人見過如此虛弱的教授，她慌了。
「教授，你這是！」
不顧石內卜抱怨，琳西咬緊牙根盯著他。他肯定受了重傷，否則不會甘願乖乖躺著。
「琳西，原諒我實在沒辦法才會讓佛客使打擾妳。波比回家鄉了，而且我想只有妳的魔藥水準能讓賽佛勒斯信任。」
「教授的傷到底...」
「請見諒，」老巫師上前輕撩開教授的衣服，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暴露出來，其中一道從胸口延伸到腰部後方，一道在腹部。教授來不及阻止就倒抽冷氣，可見其疼痛程度。鄧不利多輕嘆一口氣，但平靜的說：「我用了鳳凰的眼淚，但這是黑魔法，白鮮液的效力也有限，目前只是止血而已。」
琳西摀著嘴咽下口水，她懷疑自己看見腹部傷口下的臟器在脈動。
教授喘著粗氣，似乎連舉手的力氣也沒有，還是由著校長幫他蓋上衣物。
兩人移動一小步到旁邊，其實是因為琳西有些重心不穩，鄧不利多便順勢抓住她的手腕。
地上大灘的鮮血已經被抹去，但鄧不利多忘記清理他的鞋底，現在地上還是血跡斑斑。
那是怎樣的失血量？換做麻瓜絕不可能存活。
「琳西，我清楚知道這很難受，但我現在必須相信妳的耐受能力，妳若能振作，我相信賽佛勒斯也會挺過來的。」
「好，我需要...我需要...」琳西轉頭就要往精製藥水保存箱去，那裡全是最高階的魔藥。
「鄧不利多!我說了不用...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和喘息令人擔憂，琳西今天經歷太多，一時間無法調適，只用力的轉過去怒視石內卜，卻不想兩行淚直接滑落。
「你閉嘴!你這個...」一句話迸出嘴後，情緒再也止不住，「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就那麼想擺脫我嗎？休想！」琳西控訴般的怒吼，眼淚像是壞掉的水龍頭完全停不下來，兩個成年巫師驚訝的定住。
哭成淚人兒的女孩來到床邊，努力壓下想暴上對方的衝動，最後只是顫抖著握住石內卜攤放的手，然後艱難的從牙縫擠出幾個字。
「你，不要...不要死。」
石內卜真的閉上嘴，然後深深地看著眼前人。
如果弗斯坦真的沒把我當自己人，現在又為什麼露出那麼痛苦的表情?
她若知道我受傷的原因，會不會更傷心?
「告訴我，」琳西努力穩住自己，感受著教授手中微微的溫度。「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琳西眼中除了水光，還有一絲不自覺的情感流露，教授突然有些失措。
「...我這的庫存都放回學校了。咳...我想我需要，補血劑、生長劑、還有...」
琳西用力的點幾下頭：「那些我都會做，但黑魔法要怎麼...」然後稍微握緊石內卜的手，「教授，教我怎麼治療不可逆的傷口!」
石內卜再次停下，眼神已經不再戒備，只靠本能回答著：「黑魔法專書那一區，右手邊數來第三本書，裡面夾著的筆記有...但是材料，並不好處理。」
「不會的，不管花多少錢...就算要把我自己燉了也要把你治好!」
語畢，白髮女孩奔向實驗室。
打起十二分精神，琳西憑著當助手時清點魔藥辦公室庫存的記憶快速取回為數不多的高階補血劑和活力藥水，其他藥劑只能自己熬，尤其是逆轉黑魔法的治療藥劑。琳西緊急貓頭鷹給羅蘭才拿到兩根龍棘骨；鳳凰新羽當然是鄧不利多提供；最難取得的獨角獸角質的確把琳西難倒了，她只能請校長去禁林碰碰運氣，這味材料可以在倒數第二個步驟加進去。
五個釜鍋同時作業著，琳西不容許自己犯錯，各種材料都不可以浪費，畢竟教授的傷要癒合不知道得用上多少魔藥。
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期間琳西不知道又被眼淚弄糊視線幾次，又有多少個瞬間想去檢查石內卜的狀況，但只要想到這些魔藥可以救他，便忍下衝動。然後把可可叫過來。
「對不起，我知道妳一定很累了，但幫我看著教授...別讓他睡過去好嗎？」
看見一邊啜泣的主人，可可也是心中大驚，連忙稱是。
阿不思幾乎是踩著最後五分鐘才出現，琳西急瘋了，連道謝也沒有，一把搶過小袋子便繼續動手。當然阿不思並沒有計較她的失禮。
「教授，這個成色應該沒有問題，你...」
琳西拿著燒杯的手猶豫了，如果藥水沒成功怎麼辦？教授還能再熬兩三個小時嗎？萬一，萬一這是失敗的藥水，把教授害死了怎麼辦！
石內卜咬牙，伸手接過燒杯，裡面是漂亮的透明亮黃色，純度極高，由於剛倒出來，還冒著白煙。幾乎只掃過一眼，嘴角浮現超不明顯的笑意，便閉上眼一飲而盡。
女孩和白鬍子老人緊盯傷者。
只有幾秒的時間，石內卜再次伸手，琳西遵照筆記上的指示，遞過兩種不同的治療恢復藥水，然後是補血劑，最後再一瓶濃縮的生長劑。
石內卜全程沒有睜眼，但額角的汗水直冒，然後傷口周圍開始發黑、冒煙，血液和某種金紅色的東西結合，慢慢形成一塊薄膜覆蓋整條傷口。
過程其實只花了兩分鐘不到，但教授扭曲的表情和抑制不住的嗚咽聲，讓琳西再次自責。
為什麼中間不多加一瓶止痛藥水給他？
因此當教授虛脫的半睜開眼，看到的仍是淚腺開關壞掉的小白蛇。
這次他沒有了不耐。
「別擔心，」石內卜沙啞的說：「這次作業成績，妳得到了一個O。」
琳西哭得更大聲了，但她還是只敢趴在他的手邊，把床單一角弄濕。
冷靜下來之後，鄧不利多暫時放心，準備回學校處理善後。
石內卜昏昏欲睡，但琳西堅持幫他換衣服擦淨身體才可以好好休息。雖然只是清理上身，換做平常的兩人，應該一個氣惱的準備把對方扔出去，一個羞紅著臉哪都不敢看才對。
但琳西只是很認真的輕輕擦拭石內卜的每寸肌膚，像是對待一尊高貴的雕像般，而後者只是心情複雜的接受著。
石內卜並沒有特意鍛煉身體，但他還是有精瘦結實的體魄，沒有那種雕刻出來的肌肉，但皮膚以下給人的觸感還是有力且充滿安全感的。
直到教授身上的鐵鏽味沒那麼重，琳西才聽教授指示從衣櫃中翻出一間短睡衣幫他套上，儘管動作有些笨拙，但也完全沒有給教授撕扯傷口的機會。
石內卜一瞬間覺得她比聖芒戈的治療人員還要仔細。他很久沒有被照顧的感覺，也許他真的應該好好重視這個難得的家人。
　　
教授發出勻稱的呼吸聲時已經是後半夜，但琳西毫無睡意，她再次拜託小精靈在臥室看守，自己再次跑進實驗室，盡可能準備足夠劑量的魔藥，然後又下單到自己熟悉的藥材供貨商那裡。最後寫了一封信給跩哥，拜託他想辦法弄到幾種馬份家壟斷市場的材料之外，她當然希望跩哥把教授的情況轉述給魯休斯。
教授出了那麼大事情，身為朋友卻完全沒有過問，琳西覺得這跟魯休斯肯定知情。
不過還有誰能這樣把自家教授打成重傷？
清晨，琳西不顧是否為休息時間，忍著沒去馬份莊園，而用壁爐直接闖進校長室。
「鄧不利多校長，我想請教您手上是否還有狼毒藥劑。」
琳西在魔藥辦公室還有紡紗街都找過，沒有類似的藥物。她不想浪費時間，如果校長不肯主動交代，她已把去隱秘莊園的記憶擷取裝瓶，打算交換了狼毒藥劑就跑。
白鬍子巫師嘴角露出安撫意味的微笑：「羅蘭教授都告訴我了，我替妳感到開心，琳西。我已經把藥劑用貓頭鷹送過去。下個月需要的時候也許賽佛勒斯就有能力幫助那些需要這個藥劑的巫師。」
琳西猜想大概是路平已經找上門尋求幫助了，如果阿不思計畫沒變，明年的教師名單將有雷木斯．路平的名字。
「那，您能不能跟我說說，教授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鄧不利多思忖，他平日裡雖然喜歡八卦，卻不會是個愛嚼舌根的人。然而琳西的表情，難免刺激了他的惻隱之心。
「孩子，我同意賽佛勒斯不再回佛地魔身邊，但卻沒讓他減少樹敵。貝拉．雷斯壯逃獄的事實妳應該有所耳聞。」
「是的。您是說，她找上教授報復了?」
「如果只是她個人行為，我相信賽佛勒斯非常有能力應付。他現在將是全體食死徒的首要攻擊對象，尤其他們正在各地招兵買馬。」
琳西眨眼，想到了馬份家主。
「但是...馬份先生是教授的好友，他不會...」
「他當然不會，但礙於他在組織裡的地位，他不能反駁雷斯壯的要求。所以賽佛勒斯的選擇就很重要。」
女孩不解。
「賽佛勒斯知道了昨晚的攻擊事件，所以他把戰場拉到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紡紗街這地方?
鄧不利多垂目，「賽佛勒斯是妳的監護人，琳西。而妳和哈利的關係，對食死徒來說，也是個威脅。」
琳西聽懂了，並且為證實心中想法，她火速回到石內卜床邊守著。

下一章 #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