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跟哈利讓我的腦海不禁出現他們在打MMA的場景（害我狂笑不止，啪～一聲，很快啊。）
哈利也進入青春期跟相思病了呢～最近開始看到了許多關於“典雅愛情“的文章，騎士為他深愛的貴族女士秘密效忠，充實自我的學識與品德，在女士受到挑絆時，不顧一切的為女士守護她的榮譽。
後來歷代的騎士不再是黑暗時期的野蠻劍士，而是為了追求著典雅愛情而逐漸發展出來的“騎士精神“。
綴歌宇宙可以這麼火，也可以說是浪漫典雅愛情的完美體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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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 @monica21
2
@orochi790
騎士精神很讓人嚮往呢
也覺得除了男士單方面的付出與保護之外，更重要的應該是雙方都要有充分的體貼與相互理解
@GlimmerN
噢謝謝你留言…
希望能利用這個機會謝謝仙境的讀者也道歉…
因為不確定如果只留言不更新會不會觸犯版規，所以一直沒有說明。
前陣子因為身體的事情，比較沒辦法寫文。
沒有特別解釋就擅自停滯了許久，
做出這麼不尊重讀者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
現在已經沒事了，會慢慢恢復步調的，謝謝你們:)
騎士精神很讓人嚮往呢
也覺得除了男士單方面的付出與保護之外，更重要的應該是雙方都要有充分的體貼與相互理解
@GlimmerN
噢謝謝你留言…
希望能利用這個機會謝謝仙境的讀者也道歉…
因為不確定如果只留言不更新會不會觸犯版規，所以一直沒有說明。
前陣子因為身體的事情，比較沒辦法寫文。
沒有特別解釋就擅自停滯了許久，
做出這麼不尊重讀者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
現在已經沒事了，會慢慢恢復步調的，謝謝你們:)
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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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III 前奏
耶誕節清晨，綴歌從被窩裡探出了頭。
睫毛隨著雙眼閉合，冷冽的空氣讓她皺起了眉。
才正想要再鑽回溫暖的被窩裡，卻感到一股暖流迎面而來。
略帶困惑，星眸微睜，
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現讓自己不太確定，是否還在睡夢裡的畫面。
一隻匈牙利角尾龍玩偶正看著自己，似乎也剛睡醒。
朝著自己臉上打呵欠的同時，散出了熱氣。
玩偶旁邊放了張卡片。
甜甜一笑，將小角尾龍抱到枕頭邊，輕輕吻了牠的額頭。
小角尾龍玩偶發出了滿足的呼嚕聲。
睡意依舊深沈，突然感覺到身上的重量，以及不屬於自己的香氣。
「我！看！到！囉～！」
潘西把自己包在她的厚被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自己的床上。
一臉準備玩鬧的模樣。
「人家還想睡嘛...」
綴歌在意識模糊中抗拒著，把臉埋進枕頭裡。
潘西卻毫不留情地爬到自己背上。
「不行呢。那個史譏姊姊，傳訊息來囉。」
她的語氣已經忍不住笑意，綴歌也在瞬間驚醒。
——
趕忙梳洗過後，用過早餐，便和潘西、月桂一起衝進圖書館。
隨後，踩著積雪，走進校園。
一面走著，一面商量對策。
麗塔・史譏傳來的訊息裡，說明了稍後見面的地點與形式。
也列了一長串關於海格上課有多危險的誘導式問題，
並清楚地指示三人，等等不用交談，只要一一回應問題即可。
三人看完後，寫著訊息的紙張隨即自燃。
「好冷呀。她是約在禮堂前的大樹下沒錯吧？」
潘西拍了拍戴著手套的手，輕輕跳躍著，似乎這樣活動能減輕寒冷的感受。
「你們記得那些問題嗎？」
月桂點了點頭，之後問著兩人，顯然她並沒有太留意字條上的提問。。
「『忘記了。』」
綴歌和潘西異口同聲地說著。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雪地上輕輕響起清脆悅耳的少女嬌笑聲。
「該帶的東西有帶嗎？」
止住笑容後，綴歌開口詢問。
潘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布袋，輕輕搖了搖，其中傳來玻璃瓶輕晃的聲響。
「但是...她真的會這麼坦誠嗎？」
「不曉得，我不期望她有那麼蠢。」
「也許不是愚蠢，是太過自戀導致的傲慢。」
「也是呢，她都以為可以威脅我們了。」
交談間，已經來到相約的樹下。約定的地點空無一人。
「我們到了。」
——
綴歌輕聲說著，攤開了手掌，好像在舉行某種召喚儀式。
隨後，從樹上飛來一隻瓢蟲，飄到綴歌掌心。
潘西的表情在驚喜與不可置信中轉換，
連月桂也必須伸手遮著緊抿的的嘴唇，才能忍住偷笑。
「是史譏女士嗎？」
綴歌問著，瓢蟲在掌中飛起後又落下，似乎做出了正面回應。
綴歌故作無奈地輕嘆了口氣，開始說起海格上課時的荒唐與危險。
瓢蟲似乎對她的言論感到滿意，原本有些振翅躁動的型態已經穩定了下來。
沒有注意到潘西悄悄地從布袋裡拿出了玻璃瓶。
停在綴歌掌中動也不動，不確定是聚精會神，還是見獵心喜。
「我們全都恨死海格了，但大家都非常怕他，所以只能敢怒不敢言。」
綴歌剛說完，突然緊緊握起了掌心。
隨後，迅雷不及掩耳地將甲蟲倒進潘西手上的玻璃罐裡。
「但是，我們更恨你呢。史譏女士。」
「你真的以為，我們會原諒你對月桂做過的事？」
將玻璃罐封上後，潘西看著瓢蟲在罐裡掙扎衝撞。
「別嘗試了。這不是普通的瓶子。」
綴歌語氣森冷。
「在你告訴我們，會變成瓢蟲跟我們談話過後，我們就查過了。」
「你是違法的變形師，對吧？」
「也許有一天，你會希望我們把你舉報給魔法部呢。」
「謝謝你，讓我度過一段難忘的童年。」
「希望你也可以體驗一段難忘的時光。」
月桂也靠到瓶子旁，眼裡閃動異樣的光芒，語氣輕柔平靜到有些駭人。
瓢蟲驚慌地掙扎展翅，卻越發顯得無力。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玻璃瓶和布袋，可是本小姐的珍藏呢。」
看牠如此，綴歌冷冷地提醒，同時補上了一句。
「是小時候，波金先生與伯克斯先生給的生日禮物。」
聽到這兩位先生的姓氏，瓢蟲終於安分地停了下來。
似乎，在玻璃瓶裡發出無聲尖叫。
三人也不在意，將玻璃瓶放進布袋裡。
潘西想把布袋交給月桂，她卻搖了搖頭。
「我不想看到她。」
——
那之後的白天過得飛快異常。
校園裡，女學生走動的身影，隨著時間流逝，越發稀有。
午餐時到禮堂用餐的女性已經是寥寥可數，
而下午四點過後，校園裡更是幾乎再也見不到女學生的身影。
「她們到底需要花多少時間化妝啊？」
看著妙麗消失在眼前，榮恩忍不住向哈利抱怨。
他還在為沒有邀到妙麗悶悶不樂。
哈利與妙麗分別不願意告訴他自己的舞伴是誰，
更是讓他憤憤不平了好一陣子。
幸好，哈利幫他問到了葛來分多數一數二的漂亮女孩芭蒂・帕提，
才讓榮恩稍稍平復了情緒。
在榮恩抱怨的同時，哈利也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答話。
心跳時不時地狂亂，掌心的總會涔出濕潤。
從昨晚就開始心神不寧，期待著與綴歌碰面，
也擔心自己兩週的惡補，是否會出什麼差錯，在舞會上害她出盡洋相。
開始慢慢想著，也許面對匈牙利角尾龍還是一項比較簡單的任務。
在哈利緊張不已的同時，史萊哲林的寢室裡，傳來綴歌怒極恐極的驚叫。
「潘！西！帕！金！森！！！」
——
千金三人組的寢室裡，綴歌氣鼓鼓的臉頰有幾分羞紅，眼角帶著淚水。
明顯是罪魁禍首的潘西笑倒在床上，
抱著枕頭，抵禦綴歌隨時可能發動的攻擊。
翠菊眼冒金星，因為想像到某個畫面，備受衝擊而失去了意識。
月桂則是帶著無奈的笑與責備的目光，瞧著向來喜愛惡作劇的閨蜜。
讓綴歌羞怒交加，氣得險些泛出淚來的，是她手上，
（號稱是）潘西精心為她設計的舞會禮服—
一條桃紅色緞帶，長度足以繞自己身體兩週。
「你給本小姐解釋清楚！」
「哎呀你先試穿一下嘛！說不定不會那麼討厭呀。」
潘西笑得喘不過氣，頭還是躲在枕頭後方，唯恐綴歌突然失去理智。
「綴歌姊姊也許能駕馭這種大膽的服裝呢。」
「就是說呀，連翠菊都這樣說了，你就試試看嘛！」
「你們別再捉弄綴歌了，雖然…我也有點好奇…」
寢室裡，翠菊雙眼閃動著慫恿的靈光，
月桂一面輕柔責罵著潘西與妹妹，卻也忍不住被閨蜜的鬼點子逗笑。
「你倒是先試穿給本小姐看呀！」
綴歌還是鼓著臉頰，幾乎有些崩潰。
潘西從床上翻起，搶過緞帶，湊到綴歌身邊，就要掀起她上衣的下襬。
「我可以幫你穿喔。」
「把你綁成一個漂漂亮亮的禮物，當某人的耶誕大餐如何呀？」
話剛說完，發現綴歌俏臉漲紅不再答話，潘西趕忙逃到月桂身邊。
一言不發，就先把緞帶繫上月桂胸前。
原本置身事外卻被突然騷擾，讓月桂有些措手不及。
「不要這樣...」
「沒辦法，馬份大小姐不願意，我們只好先請你示範。」
「姊姊示範也是很好的喲！」
「綴歌！把魔杖收起來！」
一場鬧劇，在綴歌腦海中閃過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響，
抽出魔杖，被姐妹們緊緊抱住後，才告一段落。
——
自己只能裹上緞帶，出現在哈利面前的想像實在太過驚悚。
讓綴歌再三冷靜過後，還是在內心深處感到不安與惶恐。
直到潘西開懷大笑，從衣櫃裡召喚來四件禮服，
綴歌才真的慢慢相信，緞帶只是潘西的一場鬧劇。
隨著禮服映入眼簾，潘西享受地看著三人的反應。
「真的...」「好美...」「的喲...」
綴歌與月桂已經站起身，不住賞玩好姐妹為兩人量身定做的服飾。
翠菊在一旁的神情，卻有些落寞。
她的年紀還太小。
除非有人邀約，不然她沒辦法參加舞會。
翠菊外向俏麗的模樣，自然有不少邀請，但也被她盡數拒絕。
「沒事的，翠菊。」
「你願意當姊姊的舞伴嗎？」
月桂看著妹妹的模樣，心裡早已有了準備。
溫柔婉約的她，每天都接到至少十幾次邀約。
她也總是帶著禮貌，顧及對方顏面但清楚的拒絕。
喜好寧靜的月桂，本來就沒有特別喜歡跳舞。
自然也不會想與素昧平生的人共同出席。
也因此早早決定，要把舞伴的空位，留給萬一沒接受任何邀約的小妹。
反正本來就沒有踏入舞池的念頭，至少這樣，姐妹倆可以連袂出席。
但翠菊只是搖了搖頭，輕聲說著。
「我…我在等她…」
向來被視為小妹的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綴歌三人好奇地睜大了眼。
但翠菊只是吐了吐舌，恢復了外向的模樣，繞著三人的禮服打轉。
「真的好美呀！想看你們穿！」
三人互看了一眼，多少可以猜想翠菊有著什麼心事。
卻也不願戳破，各自坐回了梳妝台前。
在翠菊的協助下，分別開始梳妝打扮。
綴歌先換上了禮服，輕輕向左右轉了兩轉。
發現了其中的巧思，又驚又喜的瞬間，忍不住抱緊了潘西。
「這樣真的太美了啦。謝謝你。」
潘西不好意思中帶了幾分自得，親了親綴歌臉頰後，低聲說著。
「所以呀，我不接受今晚過後，你們還沒在一起喔。」
——
七點半左右，哈利與榮恩一起踏入禮堂。
禮堂的大門敞開，從前方積雪的空地，
到走向餐廳大門的石梯前，盛裝打扮的學生們熙熙攘攘，
期待不已地等待八點鐘響，餐廳入口開啟的瞬間。
哈利穿著衛斯理太太為他購買的禮袍。
黑色的天鵝絨材質，閃露著交織的酒瓶綠纖維，
讓禮袍在燈光下走動時，偶爾會閃出與他眼睛相呼應的清澈眸色。
難得的盛裝打扮，讓哈利有些不自在。
尤其白襯衫胸口的絲綢領巾，總讓他有種在演麻瓜歷史劇的感覺。
不過回頭看向榮恩後，瞬間慶幸自己的禮服只是略顯隆重。
基於體恤好友糟糕透頂的情緒，哈利決定，
不試著描述榮恩的禮服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但榮恩的禮服再怎麼悲慘，都無法慘過芭蒂看著舞伴，悲痛欲絕的神情。
幸好，經過禮堂時，發現克拉正在和其他沒有舞伴的男子蹲著發呆。
落單的恐懼，瞬間讓榮恩與芭蒂開始試著學會珍惜對方。
踏上禮堂石階，在走上氣勢磅礴的石梯前，聽到芭蒂忍不住讚嘆。
「喔天！好想問問她們那兩套禮服是去哪裡買的！」
「早知道就和芭瑪一起買類似的姐妹款......」
順著芭蒂的目光看去，哈利一眼就認出她稱讚的對象。
是綠茵家的雙千金，也是綴歌的親密好友。
月桂穿著剪裁簡單大方的A-Line禮服，酒紅色的緞面色澤動人。
自右腰斜下至禮服左下擺，隱隱帶出一縷花邊摺紋，顯得氣質端雅。
但讓她不斷吸引周遭目光的，是禮服上身。
仿馬甲似的束身腰線與桃心領口，展現了她的曼妙身材。
月桂已經特意將長捲髮擺到身前，卻仍無法遮掩誘人的身姿。
翠菊則是穿上一襲米白色平口短禮服，
胸口平領處，反摺出與姊姊的禮服下擺呼應的花痕，禮服邊線嵌著黑磁般的色暈。
刻意提高的腰線，讓她的身型充滿俏皮活力。
哈利正忙著在兩人周圍搜索著綴歌的身影時，
榮恩突然傳來一陣怪叫，讓芭蒂也受到不小的驚嚇。
——
「你想找哈利麻煩嗎？！」
轉過頭去，發現是曾經教過自己跳舞的高爾。
領口大開的襯衫，隱約露出結實的胸肌輪廓，
罩在襯衫外的黑色禮袍合身俐落，展現了腰背的壯碩線條。
在他身邊，約莫只到高爾胸口位置的，則是留著一頭黑色鮑伯頭的少女。
綴歌的另一個閨蜜，潘西・帕金森。
芥末黃的單肩式斜領，除了露出的左肩與腋下，整齊地包覆著上身。
但也因為貼身包裹的緣故，讓她平常不刻意展現的身材更顯凸出。
禮服下半身的貼身直筒式流線裙擺，直接表現了她對自己健康身型的自信。
「你也好美...為什麼你們史萊哲林的都有這麼好看的禮服呀...」
芭蒂看著潘西出神，潘西則是大方地笑著回應。
「這麼沒自信，可不像葛來分多喔。」
芭蒂聽完，臉上一紅，喃喃點頭稱是。
發現自己完全被忽略的榮恩，再一次出言質問高爾。
但高爾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頭看著哈利。
舉起左手，拍著哈利的肩膀。
「不要緊張。加油。」
榮恩似乎以為高爾要出手攻擊，已經掄起拳頭戒備。
然後目瞪口呆地發現，高爾竟然釋出善意。
「你啊，蠢不代表可以不會讀空氣，好嗎？」
潘西看著榮恩，語氣盡是鄙夷。
「榮恩才不蠢呢！」
哈利想也不想地開口，要幫榮恩辯護。
潘西在聽到後，卻似笑非笑地看了哈利一眼。
「先顧好你自己吧。開舞的。」
然後踏上前，低聲說著。
「好好表現。今晚，如果讓她不開心，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拉著高爾到月桂與翠菊身旁。
榮恩聽完潘西的話，一頭霧水。
芭蒂卻看著哈利，摀著嘴，眼裡流動著八卦與驚奇。
「是，是，你知道就好。」
哈利被看得有些羞赧，隨便回應之後，
看見麥教授從石梯上方走了下來，準備迎接命運。
「你知道什麼啊？」
看來，榮恩還大惑不解，正在身後追問芭蒂。
——
「鬥士與舞伴請到這兒來！」
隨著麥教授站在石階頂宣告，哈利咽了咽口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還沒有找到綴歌。
感覺到榮恩推了自己一下，低語「上吧，兄弟！」，
也感覺到潘西高爾與月桂翠菊傳來的目光。
看見西追與張秋在赫夫帕夫與雷文克勞學生們的歡呼中，被送上石階。
花兒則與一個雷文克勞的學長一同出現。
然後，是全場學生第一次沸騰。
「那個是！？」「不可能吧！」
「難怪喀浪一直待在圖書館裡！！！」
「她是用了什麼魔藥嗎？！」
「搞不好是蠻橫咒！」
「「「妙麗・格蘭傑？！」」」
哈利連忙轉頭，見到喀浪舞伴的同時，臉上除了震驚外，更是喜悅。
發現榮恩已經一臉死白，嘴裡不知道在碎念些什麼。
經過哈利身邊時，喀浪開心地朝自己微笑，
妙麗也神情緊張地對哈利眨了眨眼。
禮堂內，震懾聲中，麥教授不耐煩地呼喊著。
「哈利！到這兒來！你在拖什麼？」
還在為妙麗驚訝與抱怨的人們，瞬間將目光集中到哈利身上。
他趕忙在人潮中尋找綴歌，卻只能被所有人的視線逼上臺階。
在哈利孤零零站穩第四個鬥士的位置時，麥教授責備地說著。
「你的舞伴等你很久了，哈利。」
全場焦點瞬間匯聚。
在石階頂端，還是一身漆黑的石內卜教授，
一臉高深莫測地，從上層兩側的石牆中走了出來。
手裡牽著的，是哈利魂牽夢縈的身影。
為妙麗而喧囂的會場靜了下來。
彷彿大家有所共識地低下聲量，恭迎史萊哲林的女王。
耶誕節清晨，綴歌從被窩裡探出了頭。
睫毛隨著雙眼閉合，冷冽的空氣讓她皺起了眉。
才正想要再鑽回溫暖的被窩裡，卻感到一股暖流迎面而來。
略帶困惑，星眸微睜，
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現讓自己不太確定，是否還在睡夢裡的畫面。
一隻匈牙利角尾龍玩偶正看著自己，似乎也剛睡醒。
朝著自己臉上打呵欠的同時，散出了熱氣。
玩偶旁邊放了張卡片。
My dearest Draco,
耶誕快樂，期待舞會。
（前陣子和妙麗溜進廚房，多比和眨眨竟然多在霍格華滋！）
（多虧他幫忙，才能把玩偶放在你床邊。）
Yours ever,
Harry[color=rgb(255, 255, 255); font-size: 1rem] [/color]
甜甜一笑，將小角尾龍抱到枕頭邊，輕輕吻了牠的額頭。
小角尾龍玩偶發出了滿足的呼嚕聲。
睡意依舊深沈，突然感覺到身上的重量，以及不屬於自己的香氣。
「我！看！到！囉～！」
潘西把自己包在她的厚被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自己的床上。
一臉準備玩鬧的模樣。
「人家還想睡嘛...」
綴歌在意識模糊中抗拒著，把臉埋進枕頭裡。
潘西卻毫不留情地爬到自己背上。
「不行呢。那個史譏姊姊，傳訊息來囉。」
她的語氣已經忍不住笑意，綴歌也在瞬間驚醒。
——
趕忙梳洗過後，用過早餐，便和潘西、月桂一起衝進圖書館。
隨後，踩著積雪，走進校園。
一面走著，一面商量對策。
麗塔・史譏傳來的訊息裡，說明了稍後見面的地點與形式。
也列了一長串關於海格上課有多危險的誘導式問題，
並清楚地指示三人，等等不用交談，只要一一回應問題即可。
三人看完後，寫著訊息的紙張隨即自燃。
「好冷呀。她是約在禮堂前的大樹下沒錯吧？」
潘西拍了拍戴著手套的手，輕輕跳躍著，似乎這樣活動能減輕寒冷的感受。
「你們記得那些問題嗎？」
月桂點了點頭，之後問著兩人，顯然她並沒有太留意字條上的提問。。
「『忘記了。』」
綴歌和潘西異口同聲地說著。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雪地上輕輕響起清脆悅耳的少女嬌笑聲。
「該帶的東西有帶嗎？」
止住笑容後，綴歌開口詢問。
潘西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布袋，輕輕搖了搖，其中傳來玻璃瓶輕晃的聲響。
「但是...她真的會這麼坦誠嗎？」
「不曉得，我不期望她有那麼蠢。」
「也許不是愚蠢，是太過自戀導致的傲慢。」
「也是呢，她都以為可以威脅我們了。」
交談間，已經來到相約的樹下。約定的地點空無一人。
「我們到了。」
——
綴歌輕聲說著，攤開了手掌，好像在舉行某種召喚儀式。
隨後，從樹上飛來一隻瓢蟲，飄到綴歌掌心。
潘西的表情在驚喜與不可置信中轉換，
連月桂也必須伸手遮著緊抿的的嘴唇，才能忍住偷笑。
「是史譏女士嗎？」
綴歌問著，瓢蟲在掌中飛起後又落下，似乎做出了正面回應。
綴歌故作無奈地輕嘆了口氣，開始說起海格上課時的荒唐與危險。
瓢蟲似乎對她的言論感到滿意，原本有些振翅躁動的型態已經穩定了下來。
沒有注意到潘西悄悄地從布袋裡拿出了玻璃瓶。
停在綴歌掌中動也不動，不確定是聚精會神，還是見獵心喜。
「我們全都恨死海格了，但大家都非常怕他，所以只能敢怒不敢言。」
綴歌剛說完，突然緊緊握起了掌心。
隨後，迅雷不及掩耳地將甲蟲倒進潘西手上的玻璃罐裡。
「但是，我們更恨你呢。史譏女士。」
「你真的以為，我們會原諒你對月桂做過的事？」
將玻璃罐封上後，潘西看著瓢蟲在罐裡掙扎衝撞。
「別嘗試了。這不是普通的瓶子。」
綴歌語氣森冷。
「在你告訴我們，會變成瓢蟲跟我們談話過後，我們就查過了。」
「你是違法的變形師，對吧？」
「也許有一天，你會希望我們把你舉報給魔法部呢。」
「謝謝你，讓我度過一段難忘的童年。」
「希望你也可以體驗一段難忘的時光。」
月桂也靠到瓶子旁，眼裡閃動異樣的光芒，語氣輕柔平靜到有些駭人。
瓢蟲驚慌地掙扎展翅，卻越發顯得無力。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玻璃瓶和布袋，可是本小姐的珍藏呢。」
看牠如此，綴歌冷冷地提醒，同時補上了一句。
「是小時候，波金先生與伯克斯先生給的生日禮物。」
聽到這兩位先生的姓氏，瓢蟲終於安分地停了下來。
似乎，在玻璃瓶裡發出無聲尖叫。
三人也不在意，將玻璃瓶放進布袋裡。
潘西想把布袋交給月桂，她卻搖了搖頭。
「我不想看到她。」
——
那之後的白天過得飛快異常。
校園裡，女學生走動的身影，隨著時間流逝，越發稀有。
午餐時到禮堂用餐的女性已經是寥寥可數，
而下午四點過後，校園裡更是幾乎再也見不到女學生的身影。
「她們到底需要花多少時間化妝啊？」
看著妙麗消失在眼前，榮恩忍不住向哈利抱怨。
他還在為沒有邀到妙麗悶悶不樂。
哈利與妙麗分別不願意告訴他自己的舞伴是誰，
更是讓他憤憤不平了好一陣子。
幸好，哈利幫他問到了葛來分多數一數二的漂亮女孩芭蒂・帕提，
才讓榮恩稍稍平復了情緒。
在榮恩抱怨的同時，哈利也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答話。
心跳時不時地狂亂，掌心的總會涔出濕潤。
從昨晚就開始心神不寧，期待著與綴歌碰面，
也擔心自己兩週的惡補，是否會出什麼差錯，在舞會上害她出盡洋相。
開始慢慢想著，也許面對匈牙利角尾龍還是一項比較簡單的任務。
在哈利緊張不已的同時，史萊哲林的寢室裡，傳來綴歌怒極恐極的驚叫。
「潘！西！帕！金！森！！！」
——
千金三人組的寢室裡，綴歌氣鼓鼓的臉頰有幾分羞紅，眼角帶著淚水。
明顯是罪魁禍首的潘西笑倒在床上，
抱著枕頭，抵禦綴歌隨時可能發動的攻擊。
翠菊眼冒金星，因為想像到某個畫面，備受衝擊而失去了意識。
月桂則是帶著無奈的笑與責備的目光，瞧著向來喜愛惡作劇的閨蜜。
讓綴歌羞怒交加，氣得險些泛出淚來的，是她手上，
（號稱是）潘西精心為她設計的舞會禮服—
一條桃紅色緞帶，長度足以繞自己身體兩週。
「你給本小姐解釋清楚！」
「哎呀你先試穿一下嘛！說不定不會那麼討厭呀。」
潘西笑得喘不過氣，頭還是躲在枕頭後方，唯恐綴歌突然失去理智。
「綴歌姊姊也許能駕馭這種大膽的服裝呢。」
「就是說呀，連翠菊都這樣說了，你就試試看嘛！」
「你們別再捉弄綴歌了，雖然…我也有點好奇…」
寢室裡，翠菊雙眼閃動著慫恿的靈光，
月桂一面輕柔責罵著潘西與妹妹，卻也忍不住被閨蜜的鬼點子逗笑。
「你倒是先試穿給本小姐看呀！」
綴歌還是鼓著臉頰，幾乎有些崩潰。
潘西從床上翻起，搶過緞帶，湊到綴歌身邊，就要掀起她上衣的下襬。
「我可以幫你穿喔。」
「把你綁成一個漂漂亮亮的禮物，當某人的耶誕大餐如何呀？」
話剛說完，發現綴歌俏臉漲紅不再答話，潘西趕忙逃到月桂身邊。
一言不發，就先把緞帶繫上月桂胸前。
原本置身事外卻被突然騷擾，讓月桂有些措手不及。
「不要這樣...」
「沒辦法，馬份大小姐不願意，我們只好先請你示範。」
「姊姊示範也是很好的喲！」
「綴歌！把魔杖收起來！」
一場鬧劇，在綴歌腦海中閃過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響，
抽出魔杖，被姐妹們緊緊抱住後，才告一段落。
——
自己只能裹上緞帶，出現在哈利面前的想像實在太過驚悚。
讓綴歌再三冷靜過後，還是在內心深處感到不安與惶恐。
直到潘西開懷大笑，從衣櫃裡召喚來四件禮服，
綴歌才真的慢慢相信，緞帶只是潘西的一場鬧劇。
隨著禮服映入眼簾，潘西享受地看著三人的反應。
「真的...」「好美...」「的喲...」
綴歌與月桂已經站起身，不住賞玩好姐妹為兩人量身定做的服飾。
翠菊在一旁的神情，卻有些落寞。
她的年紀還太小。
除非有人邀約，不然她沒辦法參加舞會。
翠菊外向俏麗的模樣，自然有不少邀請，但也被她盡數拒絕。
「沒事的，翠菊。」
「你願意當姊姊的舞伴嗎？」
月桂看著妹妹的模樣，心裡早已有了準備。
溫柔婉約的她，每天都接到至少十幾次邀約。
她也總是帶著禮貌，顧及對方顏面但清楚的拒絕。
喜好寧靜的月桂，本來就沒有特別喜歡跳舞。
自然也不會想與素昧平生的人共同出席。
也因此早早決定，要把舞伴的空位，留給萬一沒接受任何邀約的小妹。
反正本來就沒有踏入舞池的念頭，至少這樣，姐妹倆可以連袂出席。
但翠菊只是搖了搖頭，輕聲說著。
「我…我在等她…」
向來被視為小妹的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綴歌三人好奇地睜大了眼。
但翠菊只是吐了吐舌，恢復了外向的模樣，繞著三人的禮服打轉。
「真的好美呀！想看你們穿！」
三人互看了一眼，多少可以猜想翠菊有著什麼心事。
卻也不願戳破，各自坐回了梳妝台前。
在翠菊的協助下，分別開始梳妝打扮。
綴歌先換上了禮服，輕輕向左右轉了兩轉。
發現了其中的巧思，又驚又喜的瞬間，忍不住抱緊了潘西。
「這樣真的太美了啦。謝謝你。」
潘西不好意思中帶了幾分自得，親了親綴歌臉頰後，低聲說著。
「所以呀，我不接受今晚過後，你們還沒在一起喔。」
——
七點半左右，哈利與榮恩一起踏入禮堂。
禮堂的大門敞開，從前方積雪的空地，
到走向餐廳大門的石梯前，盛裝打扮的學生們熙熙攘攘，
期待不已地等待八點鐘響，餐廳入口開啟的瞬間。
哈利穿著衛斯理太太為他購買的禮袍。
黑色的天鵝絨材質，閃露著交織的酒瓶綠纖維，
讓禮袍在燈光下走動時，偶爾會閃出與他眼睛相呼應的清澈眸色。
難得的盛裝打扮，讓哈利有些不自在。
尤其白襯衫胸口的絲綢領巾，總讓他有種在演麻瓜歷史劇的感覺。
不過回頭看向榮恩後，瞬間慶幸自己的禮服只是略顯隆重。
基於體恤好友糟糕透頂的情緒，哈利決定，
不試著描述榮恩的禮服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但榮恩的禮服再怎麼悲慘，都無法慘過芭蒂看著舞伴，悲痛欲絕的神情。
幸好，經過禮堂時，發現克拉正在和其他沒有舞伴的男子蹲著發呆。
落單的恐懼，瞬間讓榮恩與芭蒂開始試著學會珍惜對方。
踏上禮堂石階，在走上氣勢磅礴的石梯前，聽到芭蒂忍不住讚嘆。
「喔天！好想問問她們那兩套禮服是去哪裡買的！」
「早知道就和芭瑪一起買類似的姐妹款......」
順著芭蒂的目光看去，哈利一眼就認出她稱讚的對象。
是綠茵家的雙千金，也是綴歌的親密好友。
月桂穿著剪裁簡單大方的A-Line禮服，酒紅色的緞面色澤動人。
自右腰斜下至禮服左下擺，隱隱帶出一縷花邊摺紋，顯得氣質端雅。
但讓她不斷吸引周遭目光的，是禮服上身。
仿馬甲似的束身腰線與桃心領口，展現了她的曼妙身材。
月桂已經特意將長捲髮擺到身前，卻仍無法遮掩誘人的身姿。
翠菊則是穿上一襲米白色平口短禮服，
胸口平領處，反摺出與姊姊的禮服下擺呼應的花痕，禮服邊線嵌著黑磁般的色暈。
刻意提高的腰線，讓她的身型充滿俏皮活力。
哈利正忙著在兩人周圍搜索著綴歌的身影時，
榮恩突然傳來一陣怪叫，讓芭蒂也受到不小的驚嚇。
——
「你想找哈利麻煩嗎？！」
轉過頭去，發現是曾經教過自己跳舞的高爾。
領口大開的襯衫，隱約露出結實的胸肌輪廓，
罩在襯衫外的黑色禮袍合身俐落，展現了腰背的壯碩線條。
在他身邊，約莫只到高爾胸口位置的，則是留著一頭黑色鮑伯頭的少女。
綴歌的另一個閨蜜，潘西・帕金森。
芥末黃的單肩式斜領，除了露出的左肩與腋下，整齊地包覆著上身。
但也因為貼身包裹的緣故，讓她平常不刻意展現的身材更顯凸出。
禮服下半身的貼身直筒式流線裙擺，直接表現了她對自己健康身型的自信。
「你也好美...為什麼你們史萊哲林的都有這麼好看的禮服呀...」
芭蒂看著潘西出神，潘西則是大方地笑著回應。
「這麼沒自信，可不像葛來分多喔。」
芭蒂聽完，臉上一紅，喃喃點頭稱是。
發現自己完全被忽略的榮恩，再一次出言質問高爾。
但高爾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頭看著哈利。
舉起左手，拍著哈利的肩膀。
「不要緊張。加油。」
榮恩似乎以為高爾要出手攻擊，已經掄起拳頭戒備。
然後目瞪口呆地發現，高爾竟然釋出善意。
「你啊，蠢不代表可以不會讀空氣，好嗎？」
潘西看著榮恩，語氣盡是鄙夷。
「榮恩才不蠢呢！」
哈利想也不想地開口，要幫榮恩辯護。
潘西在聽到後，卻似笑非笑地看了哈利一眼。
「先顧好你自己吧。開舞的。」
然後踏上前，低聲說著。
「好好表現。今晚，如果讓她不開心，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拉著高爾到月桂與翠菊身旁。
榮恩聽完潘西的話，一頭霧水。
芭蒂卻看著哈利，摀著嘴，眼裡流動著八卦與驚奇。
「是，是，你知道就好。」
哈利被看得有些羞赧，隨便回應之後，
看見麥教授從石梯上方走了下來，準備迎接命運。
「你知道什麼啊？」
看來，榮恩還大惑不解，正在身後追問芭蒂。
——
「鬥士與舞伴請到這兒來！」
隨著麥教授站在石階頂宣告，哈利咽了咽口水，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還沒有找到綴歌。
感覺到榮恩推了自己一下，低語「上吧，兄弟！」，
也感覺到潘西高爾與月桂翠菊傳來的目光。
看見西追與張秋在赫夫帕夫與雷文克勞學生們的歡呼中，被送上石階。
花兒則與一個雷文克勞的學長一同出現。
然後，是全場學生第一次沸騰。
「那個是！？」「不可能吧！」
「難怪喀浪一直待在圖書館裡！！！」
「她是用了什麼魔藥嗎？！」
「搞不好是蠻橫咒！」
「「「妙麗・格蘭傑？！」」」
哈利連忙轉頭，見到喀浪舞伴的同時，臉上除了震驚外，更是喜悅。
發現榮恩已經一臉死白，嘴裡不知道在碎念些什麼。
經過哈利身邊時，喀浪開心地朝自己微笑，
妙麗也神情緊張地對哈利眨了眨眼。
禮堂內，震懾聲中，麥教授不耐煩地呼喊著。
「哈利！到這兒來！你在拖什麼？」
還在為妙麗驚訝與抱怨的人們，瞬間將目光集中到哈利身上。
他趕忙在人潮中尋找綴歌，卻只能被所有人的視線逼上臺階。
在哈利孤零零站穩第四個鬥士的位置時，麥教授責備地說著。
「你的舞伴等你很久了，哈利。」
全場焦點瞬間匯聚。
在石階頂端，還是一身漆黑的石內卜教授，
一臉高深莫測地，從上層兩側的石牆中走了出來。
手裡牽著的，是哈利魂牽夢縈的身影。
為妙麗而喧囂的會場靜了下來。
彷彿大家有所共識地低下聲量，恭迎史萊哲林的女王。
mo @monica21
6
Chapter XIV 幾近完美的聖誕
哈利曾經幻想過，綴歌的禮服會是什麼模樣，卻發現自己的想像實在有限。
眼前的她所穿的，並不是什麼富麗堂皇的服飾。
除了頭頂的銀白色髮冠，與頸上的鑽石項鍊以外，
乍看之下，她穿著的，不過是件用料極好，剪裁細膩的魚尾禮服。
但大家都知道，馬份家千金的服飾，從來不會簡單。
介於午夜藍與藏青色間的色染，在天鵝絨的材質映襯下，
隨著燈光，泛出如月光下海面波動時，所展現的不同深淺色澤。
低胸卡肩式的上身設計，露出了雪白的香肩與精緻玲瓏的鎖骨，
淺淺的鎖骨窩在衣帶效果下，更顯誘人。
舉手投足間，腋窩在卡肩肩帶的陰影下若隱若現，
配著禮服的暈調，添加神秘的色彩。
肩帶在胸前聚攏，悄悄遮住了下方，低胸禮服前襟的V領微開。
綴歌胸前美輪美奐的線條，固然被禮服凸顯。
但這套禮服的上身設計，意味著惟有與她共舞的人，
在貼身相處時低下頭，才有機會一窺芳澤。
魚尾的裙擺皺褶間，似乎隱隱可以看見銀光熠熠，
卻還沒有人知道那又潛藏了什麼設計。
就這麼在一片靜謐中，綴歌優雅地走下石階，來到哈利身旁。
被她略帶害羞的晶瑩雙眸吸引，相互凝望許久後，哈利才好不容易開口。
「哇...」
綴歌掩著嘴輕輕笑了，俏臉泛起紅潮。
「你也是。」
伸出了手，幫他拉齊襯衫前襟，已經有些紊亂的領巾。
一直到這個動作過後，全場才醒了似地因為兩人而沸騰。
當然，榮恩還是一副「這女人又來幹什麼」的表情。
——
餐廳大門敞開，鬥士與舞伴做入主桌後，等待所有人慢慢坐定。
鄧不利多的神情似乎非常愉快，說話時偶爾會向哈利眨眼。
也許因為綴歌在場的緣故，連卡卡夫對哈利的態度都變得油膩許多。
哈利看見妙麗與喀浪一起現身後，心裡早已放下對喀浪的疑慮。
看著綴歌與妙麗輪流教喀浪英文發音，不由地想笑出聲來。
「喵哩？跩哥？」
妙麗每聽到喀浪叫一次跩哥，便忍不住撲哧一笑，讓綴歌惱火非常。
「你要本小姐說幾次？是綴歌？」
哈利不敢明說，綴歌此刻的表情，
和石內卜在魔藥學課上看奈威的神情有幾分相似。
「試著學我說一遍，咪—奧—妙麗。」
「妙—哩哩？」
「好多了！綴歌，你要不要用我的方式教他呀？」
「還是，你比較喜歡當跩哥。」
妙麗笑著說。
「給本小姐閉嘴，格蘭傑。」
綴歌瞪著，一轉頭，發現哈利也透出笑容，靜靜地瞇上眼。
哈利只好趕忙低頭道歉。
用餐時間並不長，隨著怪姊妹開始演奏，
在鄧不利多的示意下，鬥士們站上了舞池。
全場的目光，多不約而同鎖定在最有話題性的兩對舞者身上。
妙麗和喀浪似乎因此非常緊張。
哈利偷瞄向其他組合，看來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可以感覺到，在場的八個人中，只有綴歌神色自若。
綴歌站在哈利身旁，輕聲開口。
「記得，專心看著你的舞伴。」
眼神溫柔平和。
被她的氣質影響，哈利也漸漸平定心情。
綴歌將左手交付在哈利右掌中，右手托起一側的裙擺。
哈利則將左手負在背後，挺直了上身。
兩人牽著彼此的手肘稍稍彎起，在之間留下了兩個手臂的距離。
第一支舞的開始，象徵著兩人的問候與初識，以及試探好感的禮儀。
也因此，在節奏變換前，維持適當的距離，是第一支舞的根本。
舞者們各自就位。
從不明所以的旁觀者看來，與其他舞者相比，
哈利與綴歌似乎早已熟悉這樣的場合。
隨著小提琴的顫音輕響，哈利深深吸了口氣，綴歌看著自己輕語。
「別緊張，我在這裡。」
羞赧中帶有堅定，哈利點了點頭。
顫音漸揚，哈利踏進了半步，放下牽著綴歌的手，綴歌的右手也放下裙擺。
兩人互相換了手勢，從開舞前的交禮，換成準備開舞的儀態。
在哈利右掌輕輕放上綴歌後背的同時，綴歌的右手也撫著哈利的左肩。
左手則在哈利沒有注意的時候，已經勾起左側裙擺。
哈利的左手仍舊背在身後。兩人也維持著一個肘深的身距。
流暢的動作，讓觀舞的老師們忍不住鼓起了掌。
甚至可以聽見美心夫人對海格低語：「c’est poétique!」，
想當然耳，海格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應。
隨後，在中提琴與大提琴的琴音入場的一刻，
綴歌的重心輕巧地自腳跟滑向前，抬起右腳，腳尖輕輕往後方一點。
重心回向右腳跟的同時，身子自然地斜側過身，
哈利的也在綴歌的帶領下，左腳往前輕柔地踏上一步。
兩人相視一笑，舞會開始了。
——
到了第一支舞的中盤，其他舞者也開始步入舞池。
舞曲變換了節奏，象徵了舞者的熟識與交往。
兩人也再換了手勢，貼近了彼此的距離。
哈利右手牽起綴歌的左掌，左手扶著她的後腰。
在兩人踏著舞步，在原地翩然迴轉的同時，
原以不會再成為全場焦點的哈利，聽到耳邊不覺發出的讚嘆聲。
似乎，是綴歌裙擺的奧秘終於顯現。
當她踏著步伐反向圓轉(reverse fleckerl)，在裙擺飄揚時，
魚尾皺褶間，細膩織縫的銀線，似乎帶出了一道輕柔的閃電。
與此呼應的，是原地右轉舞步(natural fleckerl)時，
飄蕩的裙擺隱隱浮現，與綴歌同名星座的圖騰。
都只是倏忽即逝。
唯有在她翩翩起舞，快步轉圈時，才會帶出驚喜。
但當驚喜閃現，綴歌身上的禮服，宛若深海反射著星光與電痕。
「這個裙子好美！」
哈利由衷稱讚，雖然他因為距離太近，只能驚鴻一瞥。
「是潘西做的，她很厲害吧。」
貼著彼此低語。兩人都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隱隱散發熱氣。
卻不知為何，在無意間，只是站得離彼此更近了一些。
「她感覺是個很棒的朋友。」
「還警告我，今晚不可以讓你不開心。」
哈利的側臉貼著綴歌的髮際，柔聲說著。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表現呢。」
綴歌笑著回應，突然想到潘西也給了自己叮嚀。
心跳怦然，輕輕抬頭，靠向哈利耳畔。
「她...也有給我功課...我們晚點說，好嗎？」
感受到綴歌吐出的熱氣呵在耳畔，
哈利心裡一動，辛苦地刻制著內心的想法。
才要點頭，卻感覺到什麼似的看向綴歌。
發現她也警戒地望著自己。
一起朝詭異的目光處望去，
發現那裡不過是穆敵教授正在和辛尼區教授共舞。
魔眼還是一樣翻轉著。
似乎發現兩人正盯著自己，他咧開嘴微笑。
「很開心吧？馬份，波特。」
「耶誕快樂，好好享受。」
雖然說是祝福，但總有種詭異的感受。
綴歌急轉過頭，輕輕問著哈利。
「我們跳完這支，可以離開一下嗎？和他太近，總是有點不舒服。」
哈利點頭，輕輕握了握綴歌被自己牽著的手。
——
馬份大小姐的禮服裙擺暗藏玄機，隨著耳語在舞池快速傳播。
這反而吸引了更多人盯著哈利與綴歌的舞步，
想親眼目睹巧思浮現的一刻。
可惜的是，第一支舞過後，兩人便退到一旁。
讓那晚的舞會，留下了絕美禮服的傳言。
所幸，舞會的焦點很快地便落到另一組人身上。
快舞的樂音響起時，高爾肢體僵硬地邀請潘西踏入舞池。
看似笨拙的體態，讓在他附近的舞者有些嫌惡與恐慌地踏了開來。
潘西不屑地冷笑一聲，走向高爾，踩開舞步。
與開舞的華爾滋不同，在快舞的節奏裡，兩人有更多空間揮灑自如。
高爾有力的肢體擺動與精準的節拍，
配合著潘西在他身旁靈巧的模樣，
讓第一支舞後，回到餐桌用餐的人們又慢慢回到舞池旁。
這是舞會第三次沸騰。
綴歌與哈利的舞雖然如詩如畫，
但優雅的過程總是讓人難以盡興呼喊。
潘西與高爾的舞步熱情奔放，
反倒讓一群年紀尚輕的孩子們不住尖叫連連。
尤其兩人收舞時。
潘西故作嫵媚，隨著節拍搖著頭，撥亂了一頭短髮，
扭著腰在高爾身前蹲了下去。
藉著高爾手臂的力道，滑過他跨下後轉身。
而高爾默契十足地彎著腰，讓潘西撐在他背上轉了半圈，
順著高爾起身的勢道，擺入高爾懷裡，再一躍而下，
隨後像失去力道似地向後倒落。
在觀舞的人們驚呼聲中，高爾很快地踏上一步，略劈開腿，
在潘西向後直直躺下時，俐落地伸出右前臂接住潘西，支撐著她全身重量。
樂音停止的一瞬，瞬間擺頭，探低身子看著潘西，氣勢萬鈞地抬起左手。
霎時間，全場口哨聲與歡呼聲不斷，
連鄧不利多都努力地將手指放到嘴裡鳴哨。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舞池間的兩人，回頭望向綴歌。
高爾剛才向哈利點頭示意，似乎在讚美他沒有讓綴歌出糗。
綴歌輕輕一笑，向潘西揮了揮手。
潘西朝自己送了個飛吻，
然後將食指與中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再比了比綴歌與哈利。
似乎在說，快去辦事，我在盯著你們。
綴歌臉上一紅，拉了拉哈利衣襬，朝餐廳外走去。
——
兩人走出餐廳後，幾個波巴洞的女學生開始在高爾身邊聚集，
操著帶有法文口音的英語，吱吱喳喳的，似乎是想與高爾共進下一支舞。
但高爾只是堅決地搖頭，離開舞池。
潘西已經回到月桂身邊，詢問著翠菊的去處。
月桂只好無奈地笑著解釋，翠菊發現哈利要和綴歌共舞後，就一溜煙地不見人影。
「他很受歡迎呢。」
月桂笑著，頭向高爾的方向點了點。
「當然啊。在場應該沒有人舞技比他好了吧。」
「誰不想在這種場合，有個高手帶你出風頭呢？」
潘西渾然不在意地說著，隨後為高爾憤憤不平。
「重點是，你有看到那些人嗎？」
「我們剛要進去跳的時候，還一堆人想躲開呢。」
「事實上他們躲開也是對的啦，免得相比之下丟人現眼。」
「他們不值得你這麼生氣喔。」
讓月桂安慰著，潘西還在兀自抱怨，高爾卻已經來到身邊。
「你跑來這裡幹麻？再去跳舞呀？」
潘西有些愕然地看著高爾。
高爾卻只是默默地搖頭，還是一臉無辜。
「沒有人跟你跳嗎？剛才不是很多波巴洞的學生想找你？」
「我只想跟你跳。其他人跳得沒你好。」
高爾誠摯又直接的說著，潘西卻笑了。
「傻瓜，我體力才沒那麼好呢。剛才那樣已經快累死了。」
「快去好好玩吧。讓我休息一下。」
說完，用力地打了高爾屁股一下，把他趕回舞池去。
高爾只能又一臉無辜地，和馬上走來自薦的女學生走入舞池。
「這個傢伙真的傻傻的。」
潘西盯著再一次成為全場焦點的高爾，無奈地說著。
「別這樣說他嘛。他只是不愛講話而已。」
月桂也笑了，牽起潘西的手。
兩人有著一樣的心思，卻是潘西把想法化成言語。
「希望那兩個笨蛋今晚會有結果。」
——
踏出禮堂後，兩人緩緩朝城堡走去。
似乎覺得，就算沒有再回到舞會會場，也沒有什麼關係。
就這麼在空蕩蕩的迴廊裡慢慢走著。
「我還是很意外，高爾怎麼那麼會跳舞。」
「其實，我一直以為，他連把兩個字連在一起都有困難。」
哈利困惑地開口。
「他是很不愛講話，但沒有那麼笨啦。」
「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呢。」
綴歌也笑了，隨後靜靜地呢喃。
「怎麼個不容易呀？」
哈利有些好奇的問著。
「你對高爾這麼有興趣，要不要我安排他繼續教你跳舞呀？」
綴歌用笑語躲避了回應。
原因在於，這個話題，勢必會牽扯父母以及黑魔王的過往。
母親曾說，高爾不愛講話的性格，和黑魔王有些關係。
高爾先生自從黑魔王隕落後，脾氣變得暴躁非常。
這讓高爾從小就時常因說錯話挨罵挨打。
母親甚至因此，曾經找理由讓高爾到家裡住了一年。
這似乎讓高爾的死腦筋認為，自己必須要好好保護綴歌才是。
大概也因為這樣，從小遇到什麼危險，他總是擋在自己身前。
神奇的是，這也讓潘西跟他變成不錯的朋友。
也許是因為，潘西很欣賞他想保護綴歌的態度。
「還是算了。穿這樣的衣服，光是站著都覺得累了，何況跳舞。」
哈利也笑了，知道綴歌選擇逃避話題。
儘管哈利還是有些不情願，但這是他們有的共識。
有些話題，在兩人的關係裡不用提及。
「你穿成這樣，都不會不舒服嗎？」
哈利用著佩服的語氣問著綴歌。
「這樣嗎？從小就習慣了，感覺也沒什麼。」
一面散步，一面閒聊。手還是牽著彼此。
直到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外，哈利才幽幽地說。
「雖然穆敵幫了我很多忙，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路平。」
「他幫了你很多忙？」
看著綴歌的疑惑，哈利回答。
「是啊。像第一個關卡。」
「他也暗示我要用召喚咒和火閃電。」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如果是路平，還可以理解。」
綴歌皺著眉猜想。
「我也不曉得，可能他希望葛來分多可以贏吧。」
哈利這麼一說，綴歌白了白眼。
「他那種未經判斷就下決定的個性，的確很像葛來分多。」
「你是在拐彎罵我嗎，馬份小姐？」
哈利說著，舉起手向綴歌腰間襲去。
綴歌卻突然紅著臉，跳了開來。
當然也鬆開原本任哈利握著的手。
「你想幹麻？」
嬌羞中帶著薄怒。
「對不起...太自然而然了就想要跟你玩...」
見到綴歌生氣的表情，哈利緊張地解釋。
綴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沈默地過了半分鐘後，哈利才開口轉移話題。
「那個，要回去禮堂看看嗎？」
清楚地看見，綴歌的眼裡似乎有些失落。
——
哈利過於自然地想將手放到自己腰上，
觸動了綴歌心裡的警戒，也想起了潘西的叮嚀。
原本想靜靜等候，看看哈利是否會多說些什麼，卻只得到他的逃避。
失望的同時，有種胸口內瞬間輕盈許多，幾乎感受不到重量的徬徨，
以及彷徨中，什麼東西不住下墜，擠壓五臟六腑的疼痛。
但她還是點了頭，輕輕地走到哈利身邊。
兩人的手不再牽起，只是若即若離地，任彼此的手背相互摩擦。
一路上沒再多言語，各懷心事。
綴歌不時偷偷瞄向哈利，與他眼神交會後又低下頭去。
也說不上為什麼，但心裡漸漸有股委屈的情緒。
飛快地眨著眼，不希望眼裡的水氣落下，暈染妝容。
直到哈利停下了腳步，再一次牽起自己的手。
想輕輕掙脫，卻被他堅決到幾乎有點蠻橫地握著。
哈利指了指近在眼前，變形學教室的門上，不知道被誰掛上了槲寄生花圈。
這樣的暗示太過明顯，甚至有些欺負人的惡劣。
委屈的情緒卻只有更盛，與心中的難受在胸腹間糾結難捨。
正想趁淚水滑落前抽身離開，心跳卻又為了哈利的話漏了幾拍。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呢？」
——
滿腹委屈在瞬間化為忐忑，寂靜的走道似乎迴盪著自己的心跳聲。
哈利也轉了過來，與禮袍隱微的光彩輝映的雙眼澄澈。
才發現他的臉紅得厲害，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綴歌，我知道你很常說，有些事，不要說出來。」
「但這件事，我想要說清楚。」
滿是決心地看著自己，眼裡的溫度讓綴歌雙頰漸漸暖了起來。
想起幾秒前心裡的憋扭，不發一語地讓哈利訴說。
這一次，獅的耿直似乎說服了蛇的多慮。
「我很喜歡一個人。不過也因為很喜歡，所以想要好好的告白。」
「尤其，對方是一個值得隆重告白的人呢。」
哈利努力讓自己看似輕鬆的說著，伴著微笑。
他握住自己的手卻背叛了主人，有些激烈地顫抖著。
「我正在努力的計畫。但是，也害怕在這個過程中，」
「如果什麼都不說清楚，對方也許會有什麼誤會。」
哈利看著綴歌，深深的吸了口氣。
祈禱現在在血管裡撞擊的，是所謂葛來分多的勇氣。
「在我心裡，我們的關係—」
話還沒說完，綴歌伸出了左手食指，
溫柔地按上哈利的嘴唇，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沒...沒關係的。不要勉強自己現在說出來。」
綴歌顫微微地開口。
雙頰如炭，星眸如火，流轉的眼波已經向哈利傾訴她的心意。
「謝謝你。我會等你。」
然後，嬌羞無度地，將眼神投向槲寄生，哈利也順勢看了過去。
「但是，在等到以前，只能這樣。」
綴歌說著，食指離開了哈利的嘴唇，擺到自己面前。
櫻唇微開，輕輕地吻上指腹與指節，而後，印回哈利唇上。
「耶誕快樂，親愛的哈利。」
哈利不確定此刻，自己感受到的溫度，
是綴歌手指傳來的體溫，還是她嬌嫩欲滴的嘴唇散發的熱氣。
只知道自己說出「耶誕快樂，親愛的綴歌。」時，深自後悔。
如果剛才，直接告白，會發生什麼事？
哈利曾經幻想過，綴歌的禮服會是什麼模樣，卻發現自己的想像實在有限。
眼前的她所穿的，並不是什麼富麗堂皇的服飾。
除了頭頂的銀白色髮冠，與頸上的鑽石項鍊以外，
乍看之下，她穿著的，不過是件用料極好，剪裁細膩的魚尾禮服。
但大家都知道，馬份家千金的服飾，從來不會簡單。
介於午夜藍與藏青色間的色染，在天鵝絨的材質映襯下，
隨著燈光，泛出如月光下海面波動時，所展現的不同深淺色澤。
低胸卡肩式的上身設計，露出了雪白的香肩與精緻玲瓏的鎖骨，
淺淺的鎖骨窩在衣帶效果下，更顯誘人。
舉手投足間，腋窩在卡肩肩帶的陰影下若隱若現，
配著禮服的暈調，添加神秘的色彩。
肩帶在胸前聚攏，悄悄遮住了下方，低胸禮服前襟的V領微開。
綴歌胸前美輪美奐的線條，固然被禮服凸顯。
但這套禮服的上身設計，意味著惟有與她共舞的人，
在貼身相處時低下頭，才有機會一窺芳澤。
魚尾的裙擺皺褶間，似乎隱隱可以看見銀光熠熠，
卻還沒有人知道那又潛藏了什麼設計。
就這麼在一片靜謐中，綴歌優雅地走下石階，來到哈利身旁。
被她略帶害羞的晶瑩雙眸吸引，相互凝望許久後，哈利才好不容易開口。
「哇...」
綴歌掩著嘴輕輕笑了，俏臉泛起紅潮。
「你也是。」
伸出了手，幫他拉齊襯衫前襟，已經有些紊亂的領巾。
一直到這個動作過後，全場才醒了似地因為兩人而沸騰。
當然，榮恩還是一副「這女人又來幹什麼」的表情。
——
餐廳大門敞開，鬥士與舞伴做入主桌後，等待所有人慢慢坐定。
鄧不利多的神情似乎非常愉快，說話時偶爾會向哈利眨眼。
也許因為綴歌在場的緣故，連卡卡夫對哈利的態度都變得油膩許多。
哈利看見妙麗與喀浪一起現身後，心裡早已放下對喀浪的疑慮。
看著綴歌與妙麗輪流教喀浪英文發音，不由地想笑出聲來。
「喵哩？跩哥？」
妙麗每聽到喀浪叫一次跩哥，便忍不住撲哧一笑，讓綴歌惱火非常。
「你要本小姐說幾次？是綴歌？」
哈利不敢明說，綴歌此刻的表情，
和石內卜在魔藥學課上看奈威的神情有幾分相似。
「試著學我說一遍，咪—奧—妙麗。」
「妙—哩哩？」
「好多了！綴歌，你要不要用我的方式教他呀？」
「還是，你比較喜歡當跩哥。」
妙麗笑著說。
「給本小姐閉嘴，格蘭傑。」
綴歌瞪著，一轉頭，發現哈利也透出笑容，靜靜地瞇上眼。
哈利只好趕忙低頭道歉。
用餐時間並不長，隨著怪姊妹開始演奏，
在鄧不利多的示意下，鬥士們站上了舞池。
全場的目光，多不約而同鎖定在最有話題性的兩對舞者身上。
妙麗和喀浪似乎因此非常緊張。
哈利偷瞄向其他組合，看來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可以感覺到，在場的八個人中，只有綴歌神色自若。
綴歌站在哈利身旁，輕聲開口。
「記得，專心看著你的舞伴。」
眼神溫柔平和。
被她的氣質影響，哈利也漸漸平定心情。
綴歌將左手交付在哈利右掌中，右手托起一側的裙擺。
哈利則將左手負在背後，挺直了上身。
兩人牽著彼此的手肘稍稍彎起，在之間留下了兩個手臂的距離。
第一支舞的開始，象徵著兩人的問候與初識，以及試探好感的禮儀。
也因此，在節奏變換前，維持適當的距離，是第一支舞的根本。
舞者們各自就位。
從不明所以的旁觀者看來，與其他舞者相比，
哈利與綴歌似乎早已熟悉這樣的場合。
隨著小提琴的顫音輕響，哈利深深吸了口氣，綴歌看著自己輕語。
「別緊張，我在這裡。」
羞赧中帶有堅定，哈利點了點頭。
顫音漸揚，哈利踏進了半步，放下牽著綴歌的手，綴歌的右手也放下裙擺。
兩人互相換了手勢，從開舞前的交禮，換成準備開舞的儀態。
在哈利右掌輕輕放上綴歌後背的同時，綴歌的右手也撫著哈利的左肩。
左手則在哈利沒有注意的時候，已經勾起左側裙擺。
哈利的左手仍舊背在身後。兩人也維持著一個肘深的身距。
流暢的動作，讓觀舞的老師們忍不住鼓起了掌。
甚至可以聽見美心夫人對海格低語：「c’est poétique!」，
想當然耳，海格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應。
隨後，在中提琴與大提琴的琴音入場的一刻，
綴歌的重心輕巧地自腳跟滑向前，抬起右腳，腳尖輕輕往後方一點。
重心回向右腳跟的同時，身子自然地斜側過身，
哈利的也在綴歌的帶領下，左腳往前輕柔地踏上一步。
兩人相視一笑，舞會開始了。
——
到了第一支舞的中盤，其他舞者也開始步入舞池。
舞曲變換了節奏，象徵了舞者的熟識與交往。
兩人也再換了手勢，貼近了彼此的距離。
哈利右手牽起綴歌的左掌，左手扶著她的後腰。
在兩人踏著舞步，在原地翩然迴轉的同時，
原以不會再成為全場焦點的哈利，聽到耳邊不覺發出的讚嘆聲。
似乎，是綴歌裙擺的奧秘終於顯現。
當她踏著步伐反向圓轉(reverse fleckerl)，在裙擺飄揚時，
魚尾皺褶間，細膩織縫的銀線，似乎帶出了一道輕柔的閃電。
與此呼應的，是原地右轉舞步(natural fleckerl)時，
飄蕩的裙擺隱隱浮現，與綴歌同名星座的圖騰。
都只是倏忽即逝。
唯有在她翩翩起舞，快步轉圈時，才會帶出驚喜。
但當驚喜閃現，綴歌身上的禮服，宛若深海反射著星光與電痕。
「這個裙子好美！」
哈利由衷稱讚，雖然他因為距離太近，只能驚鴻一瞥。
「是潘西做的，她很厲害吧。」
貼著彼此低語。兩人都可以感受到對方身上隱隱散發熱氣。
卻不知為何，在無意間，只是站得離彼此更近了一些。
「她感覺是個很棒的朋友。」
「還警告我，今晚不可以讓你不開心。」
哈利的側臉貼著綴歌的髮際，柔聲說著。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表現呢。」
綴歌笑著回應，突然想到潘西也給了自己叮嚀。
心跳怦然，輕輕抬頭，靠向哈利耳畔。
「她...也有給我功課...我們晚點說，好嗎？」
感受到綴歌吐出的熱氣呵在耳畔，
哈利心裡一動，辛苦地刻制著內心的想法。
才要點頭，卻感覺到什麼似的看向綴歌。
發現她也警戒地望著自己。
一起朝詭異的目光處望去，
發現那裡不過是穆敵教授正在和辛尼區教授共舞。
魔眼還是一樣翻轉著。
似乎發現兩人正盯著自己，他咧開嘴微笑。
「很開心吧？馬份，波特。」
「耶誕快樂，好好享受。」
雖然說是祝福，但總有種詭異的感受。
綴歌急轉過頭，輕輕問著哈利。
「我們跳完這支，可以離開一下嗎？和他太近，總是有點不舒服。」
哈利點頭，輕輕握了握綴歌被自己牽著的手。
——
馬份大小姐的禮服裙擺暗藏玄機，隨著耳語在舞池快速傳播。
這反而吸引了更多人盯著哈利與綴歌的舞步，
想親眼目睹巧思浮現的一刻。
可惜的是，第一支舞過後，兩人便退到一旁。
讓那晚的舞會，留下了絕美禮服的傳言。
所幸，舞會的焦點很快地便落到另一組人身上。
快舞的樂音響起時，高爾肢體僵硬地邀請潘西踏入舞池。
看似笨拙的體態，讓在他附近的舞者有些嫌惡與恐慌地踏了開來。
潘西不屑地冷笑一聲，走向高爾，踩開舞步。
與開舞的華爾滋不同，在快舞的節奏裡，兩人有更多空間揮灑自如。
高爾有力的肢體擺動與精準的節拍，
配合著潘西在他身旁靈巧的模樣，
讓第一支舞後，回到餐桌用餐的人們又慢慢回到舞池旁。
這是舞會第三次沸騰。
綴歌與哈利的舞雖然如詩如畫，
但優雅的過程總是讓人難以盡興呼喊。
潘西與高爾的舞步熱情奔放，
反倒讓一群年紀尚輕的孩子們不住尖叫連連。
尤其兩人收舞時。
潘西故作嫵媚，隨著節拍搖著頭，撥亂了一頭短髮，
扭著腰在高爾身前蹲了下去。
藉著高爾手臂的力道，滑過他跨下後轉身。
而高爾默契十足地彎著腰，讓潘西撐在他背上轉了半圈，
順著高爾起身的勢道，擺入高爾懷裡，再一躍而下，
隨後像失去力道似地向後倒落。
在觀舞的人們驚呼聲中，高爾很快地踏上一步，略劈開腿，
在潘西向後直直躺下時，俐落地伸出右前臂接住潘西，支撐著她全身重量。
樂音停止的一瞬，瞬間擺頭，探低身子看著潘西，氣勢萬鈞地抬起左手。
霎時間，全場口哨聲與歡呼聲不斷，
連鄧不利多都努力地將手指放到嘴裡鳴哨。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舞池間的兩人，回頭望向綴歌。
高爾剛才向哈利點頭示意，似乎在讚美他沒有讓綴歌出糗。
綴歌輕輕一笑，向潘西揮了揮手。
潘西朝自己送了個飛吻，
然後將食指與中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再比了比綴歌與哈利。
似乎在說，快去辦事，我在盯著你們。
綴歌臉上一紅，拉了拉哈利衣襬，朝餐廳外走去。
——
兩人走出餐廳後，幾個波巴洞的女學生開始在高爾身邊聚集，
操著帶有法文口音的英語，吱吱喳喳的，似乎是想與高爾共進下一支舞。
但高爾只是堅決地搖頭，離開舞池。
潘西已經回到月桂身邊，詢問著翠菊的去處。
月桂只好無奈地笑著解釋，翠菊發現哈利要和綴歌共舞後，就一溜煙地不見人影。
「他很受歡迎呢。」
月桂笑著，頭向高爾的方向點了點。
「當然啊。在場應該沒有人舞技比他好了吧。」
「誰不想在這種場合，有個高手帶你出風頭呢？」
潘西渾然不在意地說著，隨後為高爾憤憤不平。
「重點是，你有看到那些人嗎？」
「我們剛要進去跳的時候，還一堆人想躲開呢。」
「事實上他們躲開也是對的啦，免得相比之下丟人現眼。」
「他們不值得你這麼生氣喔。」
讓月桂安慰著，潘西還在兀自抱怨，高爾卻已經來到身邊。
「你跑來這裡幹麻？再去跳舞呀？」
潘西有些愕然地看著高爾。
高爾卻只是默默地搖頭，還是一臉無辜。
「沒有人跟你跳嗎？剛才不是很多波巴洞的學生想找你？」
「我只想跟你跳。其他人跳得沒你好。」
高爾誠摯又直接的說著，潘西卻笑了。
「傻瓜，我體力才沒那麼好呢。剛才那樣已經快累死了。」
「快去好好玩吧。讓我休息一下。」
說完，用力地打了高爾屁股一下，把他趕回舞池去。
高爾只能又一臉無辜地，和馬上走來自薦的女學生走入舞池。
「這個傢伙真的傻傻的。」
潘西盯著再一次成為全場焦點的高爾，無奈地說著。
「別這樣說他嘛。他只是不愛講話而已。」
月桂也笑了，牽起潘西的手。
兩人有著一樣的心思，卻是潘西把想法化成言語。
「希望那兩個笨蛋今晚會有結果。」
——
踏出禮堂後，兩人緩緩朝城堡走去。
似乎覺得，就算沒有再回到舞會會場，也沒有什麼關係。
就這麼在空蕩蕩的迴廊裡慢慢走著。
「我還是很意外，高爾怎麼那麼會跳舞。」
「其實，我一直以為，他連把兩個字連在一起都有困難。」
哈利困惑地開口。
「他是很不愛講話，但沒有那麼笨啦。」
「其實，他也挺不容易的呢。」
綴歌也笑了，隨後靜靜地呢喃。
「怎麼個不容易呀？」
哈利有些好奇的問著。
「你對高爾這麼有興趣，要不要我安排他繼續教你跳舞呀？」
綴歌用笑語躲避了回應。
原因在於，這個話題，勢必會牽扯父母以及黑魔王的過往。
母親曾說，高爾不愛講話的性格，和黑魔王有些關係。
高爾先生自從黑魔王隕落後，脾氣變得暴躁非常。
這讓高爾從小就時常因說錯話挨罵挨打。
母親甚至因此，曾經找理由讓高爾到家裡住了一年。
這似乎讓高爾的死腦筋認為，自己必須要好好保護綴歌才是。
大概也因為這樣，從小遇到什麼危險，他總是擋在自己身前。
神奇的是，這也讓潘西跟他變成不錯的朋友。
也許是因為，潘西很欣賞他想保護綴歌的態度。
「還是算了。穿這樣的衣服，光是站著都覺得累了，何況跳舞。」
哈利也笑了，知道綴歌選擇逃避話題。
儘管哈利還是有些不情願，但這是他們有的共識。
有些話題，在兩人的關係裡不用提及。
「你穿成這樣，都不會不舒服嗎？」
哈利用著佩服的語氣問著綴歌。
「這樣嗎？從小就習慣了，感覺也沒什麼。」
一面散步，一面閒聊。手還是牽著彼此。
直到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外，哈利才幽幽地說。
「雖然穆敵幫了我很多忙，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路平。」
「他幫了你很多忙？」
看著綴歌的疑惑，哈利回答。
「是啊。像第一個關卡。」
「他也暗示我要用召喚咒和火閃電。」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如果是路平，還可以理解。」
綴歌皺著眉猜想。
「我也不曉得，可能他希望葛來分多可以贏吧。」
哈利這麼一說，綴歌白了白眼。
「他那種未經判斷就下決定的個性，的確很像葛來分多。」
「你是在拐彎罵我嗎，馬份小姐？」
哈利說著，舉起手向綴歌腰間襲去。
綴歌卻突然紅著臉，跳了開來。
當然也鬆開原本任哈利握著的手。
「你想幹麻？」
嬌羞中帶著薄怒。
「對不起...太自然而然了就想要跟你玩...」
見到綴歌生氣的表情，哈利緊張地解釋。
綴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沈默地過了半分鐘後，哈利才開口轉移話題。
「那個，要回去禮堂看看嗎？」
清楚地看見，綴歌的眼裡似乎有些失落。
——
哈利過於自然地想將手放到自己腰上，
觸動了綴歌心裡的警戒，也想起了潘西的叮嚀。
原本想靜靜等候，看看哈利是否會多說些什麼，卻只得到他的逃避。
失望的同時，有種胸口內瞬間輕盈許多，幾乎感受不到重量的徬徨，
以及彷徨中，什麼東西不住下墜，擠壓五臟六腑的疼痛。
但她還是點了頭，輕輕地走到哈利身邊。
兩人的手不再牽起，只是若即若離地，任彼此的手背相互摩擦。
一路上沒再多言語，各懷心事。
綴歌不時偷偷瞄向哈利，與他眼神交會後又低下頭去。
也說不上為什麼，但心裡漸漸有股委屈的情緒。
飛快地眨著眼，不希望眼裡的水氣落下，暈染妝容。
直到哈利停下了腳步，再一次牽起自己的手。
想輕輕掙脫，卻被他堅決到幾乎有點蠻橫地握著。
哈利指了指近在眼前，變形學教室的門上，不知道被誰掛上了槲寄生花圈。
這樣的暗示太過明顯，甚至有些欺負人的惡劣。
委屈的情緒卻只有更盛，與心中的難受在胸腹間糾結難捨。
正想趁淚水滑落前抽身離開，心跳卻又為了哈利的話漏了幾拍。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呢？」
——
滿腹委屈在瞬間化為忐忑，寂靜的走道似乎迴盪著自己的心跳聲。
哈利也轉了過來，與禮袍隱微的光彩輝映的雙眼澄澈。
才發現他的臉紅得厲害，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綴歌，我知道你很常說，有些事，不要說出來。」
「但這件事，我想要說清楚。」
滿是決心地看著自己，眼裡的溫度讓綴歌雙頰漸漸暖了起來。
想起幾秒前心裡的憋扭，不發一語地讓哈利訴說。
這一次，獅的耿直似乎說服了蛇的多慮。
「我很喜歡一個人。不過也因為很喜歡，所以想要好好的告白。」
「尤其，對方是一個值得隆重告白的人呢。」
哈利努力讓自己看似輕鬆的說著，伴著微笑。
他握住自己的手卻背叛了主人，有些激烈地顫抖著。
「我正在努力的計畫。但是，也害怕在這個過程中，」
「如果什麼都不說清楚，對方也許會有什麼誤會。」
哈利看著綴歌，深深的吸了口氣。
祈禱現在在血管裡撞擊的，是所謂葛來分多的勇氣。
「在我心裡，我們的關係—」
話還沒說完，綴歌伸出了左手食指，
溫柔地按上哈利的嘴唇，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沒...沒關係的。不要勉強自己現在說出來。」
綴歌顫微微地開口。
雙頰如炭，星眸如火，流轉的眼波已經向哈利傾訴她的心意。
「謝謝你。我會等你。」
然後，嬌羞無度地，將眼神投向槲寄生，哈利也順勢看了過去。
「但是，在等到以前，只能這樣。」
綴歌說著，食指離開了哈利的嘴唇，擺到自己面前。
櫻唇微開，輕輕地吻上指腹與指節，而後，印回哈利唇上。
「耶誕快樂，親愛的哈利。」
哈利不確定此刻，自己感受到的溫度，
是綴歌手指傳來的體溫，還是她嬌嫩欲滴的嘴唇散發的熱氣。
只知道自己說出「耶誕快樂，親愛的綴歌。」時，深自後悔。
如果剛才，直接告白，會發生什麼事？
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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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 @monica21
6
Chapter XV 金蛋之謎
片刻旖旎後的兩人，離開了城堡，在雪夜裡無聲地倚著肩漫步。
指節若有似無地輕滑過彼此，總是偷眼瞄著身旁的人，又急急閃過了目光。
直到綴歌終於忍不住輕問。
「所…所以，第二關的關卡內容，要解開金蛋才會知道了？」
綴歌的問題，讓哈利愣了愣，搔了搔頭，緩緩說著。
「是啊。但打開來就只是很淒厲的尖叫。不管是過幾次都一樣。」
「會不會是必須在不一樣的環境裡打開它呢？」
因為哈利遇到的瓶頸而陷入沈思。
哈利聳了聳肩，顯然對金蛋的線索感到無助。
「我試試看把金蛋丟到壁爐裡加熱，再打開它好了。」
兩人討論著任務的內容，慢慢走回禮堂。
哈利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了口氣。
指尖向前伸出，輕柔地夾住了綴歌輕輕廝磨的指節。
「咿！」
綴歌輕呼出聲，臉蛋熱得炙人，低下了頭，任哈利牽著。
輕輕抿著唇，費盡心力才忍住嘴角微揚。
趕忙在心裡分神，勉強思索金蛋之謎的同時，心跳還兀自為他的話語悸動。
在槲寄生下，雖然沒有明確說些什麼，卻足以確認彼此的心意。
內心深處，都已經悄悄將對方放上了重要的位置。
等待的，就只是哈利承諾的儀式而已。
哈利雖然沒有明說，他想準備的場合是什麼，但綴歌多少已經猜到。
也因為如此，更必須要贏得三巫鬥法大賽才行。
當然，兩人也還要煩惱，該如何隱瞞現在的關係。
「如果說，你為了史萊哲林的顏面，強迫我邀請你當舞伴呢？」
「畢竟赫夫帕夫、雷文克勞和葛來分多都有人代表開舞。」
哈利認真的提議。
「可以試試看，但大概只有衛斯理會相信這個理由吧。」
綴歌無奈地說著，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想法。
當初決定在眾目睽睽下，成雙成對出席舞會，
就多少已經預期，會必須面對現在的處境。
畢竟哈利波特與綴歌・馬份，都是校園的焦點人物。
今晚過後，想必曾經盛傳的謠言，又會死灰復燃。
左思右想，綴歌暗暗決定，也許最好的方式，
是給一個「官方」說法之後，便不再理會傳聞。
刻意解釋，往往只會欲蓋彌彰。
最好的隱瞞方式，也許是在大家面前表現出與過往一般的敵對互動。
見到禮堂的燈火通明，喧譁聲漸響。
兩人已經走到禮堂外的空地上，特地為舞會搭整的玫瑰花園。
發現遠遠走來的一對伴侶緊貼著對方，
兩人互看一眼，甜甜一笑，依依不捨地放開彼此。
——
「哈利！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藉著燈光認出了如膠似漆的來人，是西追與張秋。
「晚安。西追，張秋。」
哈利向兩人問好，綴歌也向兩人點頭致意。
匆匆打過招呼後，西追臉上隨即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綴歌自然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靜靜地離開三人，走到玫瑰花園的樹牆邊。
「哈利，很抱歉。希望沒有冒犯她。」
西追有些擔憂地看著綴歌，再看看哈利。
「當然沒有。但有點冒犯我。」
哈利低聲嘟囔著，沒發現自己很自然地興起了保護欲。
他努力不讓眼神飄向張秋，卻按捺不住不平的困惑。
為什麼張秋可以留在這裡，但綴歌卻必須迴避呢？
西追卻似乎看穿哈利的心思似的開口。
「如果，你和馬份在交往，我現在就去請她回來。」
「只是因為我不太確定，所以只好先這麼處理。」
「我們沒有在交往。」哈利說著。
同時使勁控制自己沒一寸的臉部肌肉，壓制自己的嘴角。
「你要說什麼呢？」
問話的同時，突然意會過來。
西追的言外之意是，他和張秋已經是情侶了。
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意外的。
畢竟從去年開始，兩人的八卦就傳遍校園。
「聽我說...」
西追壓低了聲音，似乎要說什麼秘密。
「上次你告訴我龍的事，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那個金蛋是不是一打開就不停哭叫？」
「沒錯。」哈利簡潔的回應。
「去泡個澡吧，帶那個蛋一起去。然後泡在熱水裡好好想一想。」
西追繼續說著，摟了摟張秋。
看著張秋紅暈的臉頰，哈利不確定西追是不是有在暗示什麼。
「我跟你說，去用級長專用的浴室。」
「先找到五樓的糊塗鬼鮑瑞雕像，再往左邊數去第四扇門就是了。」
「通關密語是松木清香。」
西追說完，牽著張秋往玫瑰花園裡走去。
——
哈利原以為綴歌在兩人離去後會走回自己身旁，
但綴歌還是站在樹牆畔，咬著唇，若有所思。
哈利走上前，聽到玫瑰花園裡傳來咒語的輕響，以及幾名學生的驚叫。
然後是石內卜冰冷的聲音。
「赫夫帕夫扣十分，法賽特。雷文克勞也同樣，史特賓。」
「至於你們兩個。要散步就繼續往前走，迪哥里。」
「要多做什麼的話，最好不要被我發現。」
綴歌朝哈利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然後靜靜地走了過來，引著他遠離花園，走向禮堂。
「石內卜怎麼突然那麼暴躁？而且他躲到玫瑰花園裡面幹麻啊...」
哈利好奇的問著，綴歌卻搖了搖頭。
臉色異常的紅，眼神閃爍，不願意直視哈利。
和平常的羞澀很是不同。
「我也不知道。但不要被發現總是好的。」
綴歌不願意說明，賽佛勒斯到底逮到那群學生在做些什麼。
除此之外，也不願意告訴哈利，剛才自己聽到了賽佛勒斯與卡卡夫的談話。
卡卡夫提到了什麼標誌變得越來越明顯，幾乎有些驚慌失措。
這讓她想起了暑假時，月桂潘西漢娜的舞會過後，
父親按著發疼的手臂，以及賽佛勒斯夜訪的事。
雖然在賽佛勒斯的制止下，魯休斯與水仙沒有再向綴歌多說什麼。
但聰明敏銳如她，多少可以猜到，這必然和黑魔王有關。
也因此才不願意讓哈利知情。
現在的他，只需要專注三巫鬥法大賽就好。
——
綴歌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定心情後開口詢問。
「迪哥里呢？他又說了什麼？」
「呃...他先問我們有沒有在交往。」
哈利搔了搔後腦，笑著開口。
綴歌的臉撲地通紅。
「你...你怎麼說...？」
「我說我們沒有。」
哈利說完，朝綴歌眨了眨眼。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得意的表情，讓綴歌有股想要賞哈利一拳的欲望。
「然後呢？」
好不容易讓臉蛋降溫，才繼續追問。
「他要我帶著金蛋去級長浴室泡澡，而且還強調，要帶著金蛋一起泡。」
哈利聳著肩開口，綴歌卻突然靜了下來。
「所以真的要換個環境。」
「該不會第二個關卡和水裡的事物有關？你什麼時候要去？」
看著綴歌眼神裡透露出興味盎然的光彩，哈利不假思索地脫口。
「你要一起嗎？啊！！！我不是這個意...啊！！！」
哈利話沒問完，就感覺腳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才剛要在慘呼中解釋，肚子又挨了一擊。
「說清楚，波特。」
「你問本小姐要不要一起什麼？」
綴歌的俏臉紅霞過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抽出了魔杖。
哈利只好一面擺著手勢，希望綴歌冷靜。
然後壓低音量，緩緩開口。
「我真的不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泡澡啦。」
哈利努力解釋的同時，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
綴歌又羞又氣的樣子，會讓自己有些心癢難耐。
然後才發現，再怎麼解釋，好像都有些不對。
但話到中途，也只能硬著頭皮，盡量表明心跡地，把話說完。
「我只是很單純的、出於善意、沒有絲毫邪念的，」
「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浴室...」
看見綴歌鼓起了臉頰，隨後，第四名鬥士的哀嚎響徹雲霄。
——
耶誕舞會莫名其妙地，在第四名鬥士與女伴在禮堂前決鬥畫下終幕。
（說是決鬥，其實是哈利單方面地在綴歌的咒語面前逃竄。）
原本以為會被嚴厲懲罰的兩人，卻沒受到什麼懲處。
連扣分都沒有。
也許和鄧不利多笑吟吟地在旁欣賞有關。
「米奈娃，青春是多麽地美好呀。」
鄧不利多這麼讚嘆的時候，麥教授想起了第一個關卡前，
哈利與綴歌在石階上的互動，眼神死寂。
綴歌在耶誕夜的暴行，讓不少學生開始懷疑，
或許兩人的浪漫開舞才是假象。
榮恩忿忿不平的大力宣傳，自然也幫上了忙。
他總是說，綴歌為了讓史萊哲林也有代表開舞，強迫哈利邀請自己。
當然，有看過兩人在開舞前互動的學生，
只要嗅覺正常，多少都明白，兩人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
舞會後，假期過得飛快。
史萊哲林的千金們，好不容易才在開學後一週，終於約到許久不見的漢娜。
潘西自然也有幫漢娜量身訂製一套禮服。
下擺以薄紗織成的經典澎裙，
上身的吊頸設計大方展露她的後頸與蝴蝶骨。
配色選用了三層深淺各異的黃色，渲染出向日葵黃的間層。
原本希望這套禮服，能讓她和她在意的對象有個好結果的。
但在舞會當天，卻沒有見到漢娜的身影。
直到一個叫蘇珊的赫夫帕夫女孩帶著歉意，
向潘西轉達了漢娜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出席，但非常喜歡禮服的訊息。
見面後，姐妹們一番交談才知道，
漢娜喜歡的人，約了另外一個葛來分多的女孩出席舞會。
然後漢娜在蘇珊的陪同下，靜靜地過了整個假期。
一直到開學前一天，禮服都還掛在寢室門邊，床畔放著向日葵首飾。
似乎還在期待著一直沒來的舞會邀約。
「葛來分多的男人到底是怎樣啊！」
潘西聽完，不以為然的抱怨，目光偷掃了綴歌一眼。
「男孩子本來就比較遲鈍吧。」
月桂輕輕嘆了口氣，拍著漢娜的背，輕聲安慰。
「我沒事了喔。雖然花了很多時間難過，但也檢討了一下。」
漢娜笑著，眼神裡滿是元氣。
「我自己也不夠坦率呢。男生有時候本來就那樣嘛。」
「我們不主動一點的話，他們可能喜歡也不敢說出口呢。」
漢娜一邊說，一面握起了拳。
「今年就算了，明年我一定會穿上那套美美的禮服，和他跳舞。」
「就是這樣我才喜歡你嘛！」
潘西聽完漢娜的話，緊緊抱住了她。
「不像某個大小姐。都逼得人家要告白了，還臨陣脫逃。」
話聲剛了，倒是光明正大地盯著綴歌。
「本...本小姐哪有臨陣脫逃...」
綴歌心虛地紅著臉辯護，在心裡偷偷琢磨漢娜的話語。
「算了。有人就喜歡偷偷交往那一套。」
「大概很享受暗地裡偷來的刺激吧。」
潘西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
綴歌倒是難得沒有反擊，只是紅著臉，默默低下頭。
月桂笑著轉過身，握住綴歌的手。
心思細膩的她大概明白，綴歌為什麼突然害羞不語。
湊到綴歌耳邊柔聲說著。
「已經決定好時間了嗎？」
「雖然他很紳士，還是要保護自己喔。」
綴歌的臉又更紅了。
從小就什麼心思都躲不過月桂的觀察，現在自然也不例外。
月桂明白，綴歌最終還是會答應哈利，陪他去解開金蛋的謎底。
——
自從舞會過後，哈利與綴歌私下見面的場所，
從圖書館的小角落，轉移到夜裡的魔藥學教室。
（兩人原本的座位，則是被喀浪和妙麗佔據。）
哈利總是擔心，會不會被踏入教室的石內卜抓個正著，
但綴歌似乎認為，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地點。
在將近兩週的縝密計畫後，偷渡級長浴室的計畫正式展開。
這天用完晚餐後，等到交誼廳裡的人們慢慢回到寢室，
踏出交誼廳不久，被隱形斗篷輕輕罩住後，才再一次確認接下來要做的事。
明明只是無法放棄，和哈利一同冒險解謎的體驗，才答應他要一同前往。
現在自己滿腦子裡，卻是與哈利一同在蒸汽瀰漫的浴室裡的畫面。
忍不住想說些什麼。
一方面想澄清自己的立場，一方面也響說服自己腦海里，那羞人的想像。
在梯廳上輕輕拉著哈利，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怎麼了？」
哈利有些困惑地回頭。
「本小姐要再次澄清—」
一聽到綴歌的自稱，哈利就忍不住想笑。
已經認清這是她不坦率時的口癖。
果不其然，綴歌一開口就是試著掩飾自己害羞的話語。
「本小姐只是好奇金蛋的秘密，還有顧慮到你可能會搞砸...」
「是嗎？我以為你是想先觀摩級長浴室呢。」
「反正你明年應該也會是級長吧？」
「當級長的同時還要準備普等巫測，感覺會很辛苦。」
哈利果斷地接過話，陪著綴歌編排理由。
東說西扯，就是不把話題帶到兩人即將要共闖浴室的事實。
不知不覺間，哈利漸漸熟悉了綴歌的彆扭心思。
這種時候如果直接戳破，固然會見到綴歌羞怒交急的可愛模樣。
但最好，也是最讓綴歌傾心的作法，還是體貼地把話題帶遠。
「應該會滿忙的吧，但這種小事難不倒馬份家大小姐的。」
綴歌果然被轉移心思，笑著回應。
走到哈利身邊，難得主動牽起哈利的手。
顯然哈利的判斷是正確的。
就這麼在隱形斗篷下，來到城堡五樓的糊塗鬼雕像前方。
兩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的倒影都帶著害羞的微笑。
然後，哈利開口。
「松木清香。」
——
作戰的計畫，是哈利泡澡的同時，
綴歌在門邊透過劫盜地圖監控，是否有什麼人靠近澡堂。
（其實不一定要在門邊，但綴歌猜想，那大概是離浴池最遙遠的角落。）
一踏進浴池，哈利便忍不住為眼前的富麗堂皇張大了嘴。
寬廣的房間由純白石塊製成，中央座落著長方形的漆黑大理石浴池。
浴池兩側有著約莫近百個黃金製成的水龍頭。
水龍頭的握柄上，每四個一組，
分別鑲嵌了紅綠藍黃的寶石，象徵了四大學院。
浴室的長端兩側，
一處懸掛了一幅美人魚畫像，畫裡的主角正在熟睡。
另一側，則是一個俯瞰校園黑湖的大落地窗，垂掛著亞麻長帘。
浴池正上方，懸掛著黃金製成的吊燈，燭光滿盈。
浴室的四個角落，則各自有著獅、蛇、鷹、獾造型的高聳立燈。
立燈旁，是鑲嵌四院院徽的四個衣櫃，
分別存放四院級長專用的浴巾與浴袍。
在浴室大門對立的牆面，有一個龐大的吊鐘。
搖盪的鐘擺上是霍格華滋的校徽與校訓。
哈利看向身旁，綴歌神色木然地走到浴室門邊的長椅旁。
將劫盜地圖攤在長椅上，背對著浴池坐了下來。
「這裡超漂亮的耶！為了來這裡洗澡，當級長都值得了。」
哈利誇張地說著，想向綴歌搭話。
「還好。家裡的比較舒服。」
但綴歌只是淡淡回應，低頭望著地圖。
哈利對綴歌突然的淡然有些困惑，但大概猜得到原因。
「那...我去開水拿浴巾囉？」
說完朝著葛來分多的衣櫃走去。
「嗯。」
綴歌還是一樣，頭也不回地盯著地圖不動。
劫盜地圖固然有趣，但絕對沒有綴歌表現出來的這般吸引人。
透過綴歌秀髮的髮絲，發現她白皙的後頸略帶粉紅。
走到浴池邊開水的同時，忍不住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抱起浴巾，將浴袍掛起脫下衣物後，抱著金蛋縱身躍入水裡。
然後趁著水霧瀰漫，朝著綴歌的方向大喊。
「你臉很紅耶，該不會是想到什麼畫—咕嚕嚕。」
一言未必，霧氣中一道紅光閃過。
哈利嚇得抱著金蛋躲進水裡。
隨便就送來一發昏擊咒，看來現在的綴歌招惹不得。
——
打開金蛋後，在水裡聽到了一首有些怪誕，又有些清奇的歌曲。
哈利關起了金蛋，重複開啟，再一次仔細聆聽。
然後被眼前出現的形體嚇得嗆了幾口，衝出水面。
上半身攀到浴池旁激烈咳嗽，想嘔出剛才吞下腹的泡沫。
「還...還好嗎！哈利！」
綴歌一聽到哈利急忙破水而出的聲響，以及一陣陣的劇咳，
緊張地站起身，朝浴池邊奔走了幾步，才逼自己羞紅著臉停下腳步。
水霧雖然朦朧，卻不怎麼阻礙視野。
綴歌看見哈利趴在浴池旁乾嘔，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
舉起左手，讓袍袖稍稍遮住視線，慢慢地來到哈利身邊。
蹲下身，抬著頭，遠遠地伸出右手，輕輕拍著哈利濕透的背。
「被金蛋攻擊了？」
「不...不是...我沒事...咳咳。」
喘了幾口氣後，才勉強說著。
「那是怎麼了？」
確定哈利沒事後，綴歌縮回了手。
站起身，面向落地窗，背對著浴池詢問。
「他只是被我嚇到而已。」
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空靈的女聲。
才剛想起來是哪一號人物，哈利已經出聲抗議。
「麥朵，我身上什麼也沒穿！」
「在你下水的時候我有把眼睛閉起來—」
「但你剛剛躲在水裡看的時候，眼睛倒是睜得很開啊！」
「不能怪我呀！誰叫你們兩個那麼久沒有來找—」
麥朵正要無辜辯解，卻突然被一陣冰冷的聲音截斷。
「你。給。本。小。姐。過。來。」
綴歌已經轉過身，眼神幾乎可以將麥朵凝凍在半空中。
讓麥朵想起了死亡瞬間的恐怖凝視。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而且...你如果想看也可以自己下水...」
「再。說。一。次？(EXCUSE ME?)」
「對...對不起......」
麥朵低聲道歉。
哈利第一次見到幽靈害怕活人的模樣，才剛不自覺地笑出聲，
突然一團白色的浴巾被誰踢了一腳，往自己臉上飛來。
「你也給本小姐出來！裹好浴巾再下去泡！」
莫名其妙被遷怒的哈利，只好無辜地在浴池邊撐起上身。
正要出浴，突然又被綴歌驚叫中罵了一頓。
「不是現在！變態波特！」
在綴歌命令麥朵跟自己到門邊待著以後，哈利才爬出浴池。
牢牢地將浴巾裹住下半身後，再跳回池中，開啟金蛋。
——
「這個提示滿直接的不是嗎？」
當哈利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擦乾身體站出浴池。
換好衣服後，與綴歌分享了金蛋的歌詞。
卻被只聽了一遍就開口的她潑了冷水。
「只能在水裡聽見，」
「又說了奪走你的珍寶，要在一個鐘頭內尋回之類的話。」
「在校園裡，最有可能的地點不就是黑湖嗎？」
麥朵格格笑了出來。
「女生果然還是比較聰明耶。」
「你剛才直接跟綴歌說不就好了，自己在水裡那麼久幹麻？」
看到哈利不甘願服輸的表情，麥朵趕緊補上。
「不過你還是比迪哥里聰明啦。」
「他實在是待太久了，久到連池裡的泡沫都快要消失了。」
「就算知道地點，還是要知道可能會面對什麼呀。」
「麥朵...湖裡除了大魷魚之外，還住了些什麼樣的生物？」
哈利煩惱著。
「人魚吧。」
綴歌飛快地說著。
盯著劫盜地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輕輕地將手指在地圖上指劃。
哈利露出一臉咋舌的表情。
「你怎麼知—」
問句還沒說完，綴歌有些不耐煩地打斷。
「只能在水底正常發聲，又喜歡用唱歌的方式表達自己。」
「除了人魚還會是什麼生物呢？」
哈利擺出了「我到底在這裡做什麼」的神情，麥朵又格格笑了起來。
無奈又佩服地看著綴歌，發現她的神情逐漸嚴肅，緊緊咬著下唇。
想起二年級時，在面對密室的難題時，她也曾經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些擔心地開口。
「克勞奇先生...」
音色有些顫抖，哈利聽到後心裡也一陣驚訝。
綴歌揮了揮手，要哈利一起觀看地圖。
哈利湊了上去，順著綴歌的手指看去。
標示著巴提・克勞奇的圓點，正在石內卜的辦公室裡晃蕩。
「他不是應該病得沒辦法下床嗎？怎麼會在學校裡。」
哈利有些不確定地說著。
「不只是這樣。他剛剛從穆敵教授的辦公室出來。」
「然後，穆敵教授的黑點，從你進去浴池到現在...」
綴歌的手指滑向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
綴歌抬起頭，轉過身。
看了看浴室盡頭的吊鐘，確定時間後，面向哈利。
眼裡盡是疑慮。
「快一個小時了，他一動也沒有動過。」
——
看著綴歌的神情，哈利心裡也隱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受。
過去三年來經歷的危險，讓他莫名養成了某種直覺。
而那個直覺告訴他，也許今晚不應該多管閒事。
但來不及了。綴歌已經站起身，果斷地看著哈利。
「我想去找克勞奇先生。」
「綴歌…」
不等哈利開口勸阻，綴歌柔聲說著。
「哈利，克勞奇先生對我很好。」
「他...他可能遇到什麼困難或危險。有機會我再跟你解釋。」
「但總之，我很擔心他...」
哈利看著綴歌，牽起了她的手。
耶誕過後，她似乎已經不會抗拒牽手共行。
「好吧，我也想去看看穆敵教授怎麼了。」
「你們…還會抽空到洗手間來看我嗎？」
「『會盡量的』」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著。
互望了一眼，溫柔地對彼此笑了笑，
都想用笑容安撫對方的擔憂。
而後，戴上隱形斗篷，看著劫盜地圖。
往巴提‧克勞奇的黑點走去。
片刻旖旎後的兩人，離開了城堡，在雪夜裡無聲地倚著肩漫步。
指節若有似無地輕滑過彼此，總是偷眼瞄著身旁的人，又急急閃過了目光。
直到綴歌終於忍不住輕問。
「所…所以，第二關的關卡內容，要解開金蛋才會知道了？」
綴歌的問題，讓哈利愣了愣，搔了搔頭，緩緩說著。
「是啊。但打開來就只是很淒厲的尖叫。不管是過幾次都一樣。」
「會不會是必須在不一樣的環境裡打開它呢？」
因為哈利遇到的瓶頸而陷入沈思。
哈利聳了聳肩，顯然對金蛋的線索感到無助。
「我試試看把金蛋丟到壁爐裡加熱，再打開它好了。」
兩人討論著任務的內容，慢慢走回禮堂。
哈利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了口氣。
指尖向前伸出，輕柔地夾住了綴歌輕輕廝磨的指節。
「咿！」
綴歌輕呼出聲，臉蛋熱得炙人，低下了頭，任哈利牽著。
輕輕抿著唇，費盡心力才忍住嘴角微揚。
趕忙在心裡分神，勉強思索金蛋之謎的同時，心跳還兀自為他的話語悸動。
在槲寄生下，雖然沒有明確說些什麼，卻足以確認彼此的心意。
內心深處，都已經悄悄將對方放上了重要的位置。
等待的，就只是哈利承諾的儀式而已。
哈利雖然沒有明說，他想準備的場合是什麼，但綴歌多少已經猜到。
也因為如此，更必須要贏得三巫鬥法大賽才行。
當然，兩人也還要煩惱，該如何隱瞞現在的關係。
「如果說，你為了史萊哲林的顏面，強迫我邀請你當舞伴呢？」
「畢竟赫夫帕夫、雷文克勞和葛來分多都有人代表開舞。」
哈利認真的提議。
「可以試試看，但大概只有衛斯理會相信這個理由吧。」
綴歌無奈地說著，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想法。
當初決定在眾目睽睽下，成雙成對出席舞會，
就多少已經預期，會必須面對現在的處境。
畢竟哈利波特與綴歌・馬份，都是校園的焦點人物。
今晚過後，想必曾經盛傳的謠言，又會死灰復燃。
左思右想，綴歌暗暗決定，也許最好的方式，
是給一個「官方」說法之後，便不再理會傳聞。
刻意解釋，往往只會欲蓋彌彰。
最好的隱瞞方式，也許是在大家面前表現出與過往一般的敵對互動。
見到禮堂的燈火通明，喧譁聲漸響。
兩人已經走到禮堂外的空地上，特地為舞會搭整的玫瑰花園。
發現遠遠走來的一對伴侶緊貼著對方，
兩人互看一眼，甜甜一笑，依依不捨地放開彼此。
——
「哈利！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藉著燈光認出了如膠似漆的來人，是西追與張秋。
「晚安。西追，張秋。」
哈利向兩人問好，綴歌也向兩人點頭致意。
匆匆打過招呼後，西追臉上隨即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綴歌自然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靜靜地離開三人，走到玫瑰花園的樹牆邊。
「哈利，很抱歉。希望沒有冒犯她。」
西追有些擔憂地看著綴歌，再看看哈利。
「當然沒有。但有點冒犯我。」
哈利低聲嘟囔著，沒發現自己很自然地興起了保護欲。
他努力不讓眼神飄向張秋，卻按捺不住不平的困惑。
為什麼張秋可以留在這裡，但綴歌卻必須迴避呢？
西追卻似乎看穿哈利的心思似的開口。
「如果，你和馬份在交往，我現在就去請她回來。」
「只是因為我不太確定，所以只好先這麼處理。」
「我們沒有在交往。」哈利說著。
同時使勁控制自己沒一寸的臉部肌肉，壓制自己的嘴角。
「你要說什麼呢？」
問話的同時，突然意會過來。
西追的言外之意是，他和張秋已經是情侶了。
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意外的。
畢竟從去年開始，兩人的八卦就傳遍校園。
「聽我說...」
西追壓低了聲音，似乎要說什麼秘密。
「上次你告訴我龍的事，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那個金蛋是不是一打開就不停哭叫？」
「沒錯。」哈利簡潔的回應。
「去泡個澡吧，帶那個蛋一起去。然後泡在熱水裡好好想一想。」
西追繼續說著，摟了摟張秋。
看著張秋紅暈的臉頰，哈利不確定西追是不是有在暗示什麼。
「我跟你說，去用級長專用的浴室。」
「先找到五樓的糊塗鬼鮑瑞雕像，再往左邊數去第四扇門就是了。」
「通關密語是松木清香。」
西追說完，牽著張秋往玫瑰花園裡走去。
——
哈利原以為綴歌在兩人離去後會走回自己身旁，
但綴歌還是站在樹牆畔，咬著唇，若有所思。
哈利走上前，聽到玫瑰花園裡傳來咒語的輕響，以及幾名學生的驚叫。
然後是石內卜冰冷的聲音。
「赫夫帕夫扣十分，法賽特。雷文克勞也同樣，史特賓。」
「至於你們兩個。要散步就繼續往前走，迪哥里。」
「要多做什麼的話，最好不要被我發現。」
綴歌朝哈利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然後靜靜地走了過來，引著他遠離花園，走向禮堂。
「石內卜怎麼突然那麼暴躁？而且他躲到玫瑰花園裡面幹麻啊...」
哈利好奇的問著，綴歌卻搖了搖頭。
臉色異常的紅，眼神閃爍，不願意直視哈利。
和平常的羞澀很是不同。
「我也不知道。但不要被發現總是好的。」
綴歌不願意說明，賽佛勒斯到底逮到那群學生在做些什麼。
除此之外，也不願意告訴哈利，剛才自己聽到了賽佛勒斯與卡卡夫的談話。
卡卡夫提到了什麼標誌變得越來越明顯，幾乎有些驚慌失措。
這讓她想起了暑假時，月桂潘西漢娜的舞會過後，
父親按著發疼的手臂，以及賽佛勒斯夜訪的事。
雖然在賽佛勒斯的制止下，魯休斯與水仙沒有再向綴歌多說什麼。
但聰明敏銳如她，多少可以猜到，這必然和黑魔王有關。
也因此才不願意讓哈利知情。
現在的他，只需要專注三巫鬥法大賽就好。
——
綴歌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定心情後開口詢問。
「迪哥里呢？他又說了什麼？」
「呃...他先問我們有沒有在交往。」
哈利搔了搔後腦，笑著開口。
綴歌的臉撲地通紅。
「你...你怎麼說...？」
「我說我們沒有。」
哈利說完，朝綴歌眨了眨眼。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得意的表情，讓綴歌有股想要賞哈利一拳的欲望。
「然後呢？」
好不容易讓臉蛋降溫，才繼續追問。
「他要我帶著金蛋去級長浴室泡澡，而且還強調，要帶著金蛋一起泡。」
哈利聳著肩開口，綴歌卻突然靜了下來。
「所以真的要換個環境。」
「該不會第二個關卡和水裡的事物有關？你什麼時候要去？」
看著綴歌眼神裡透露出興味盎然的光彩，哈利不假思索地脫口。
「你要一起嗎？啊！！！我不是這個意...啊！！！」
哈利話沒問完，就感覺腳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才剛要在慘呼中解釋，肚子又挨了一擊。
「說清楚，波特。」
「你問本小姐要不要一起什麼？」
綴歌的俏臉紅霞過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抽出了魔杖。
哈利只好一面擺著手勢，希望綴歌冷靜。
然後壓低音量，緩緩開口。
「我真的不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泡澡啦。」
哈利努力解釋的同時，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
綴歌又羞又氣的樣子，會讓自己有些心癢難耐。
然後才發現，再怎麼解釋，好像都有些不對。
但話到中途，也只能硬著頭皮，盡量表明心跡地，把話說完。
「我只是很單純的、出於善意、沒有絲毫邪念的，」
「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浴室...」
看見綴歌鼓起了臉頰，隨後，第四名鬥士的哀嚎響徹雲霄。
——
耶誕舞會莫名其妙地，在第四名鬥士與女伴在禮堂前決鬥畫下終幕。
（說是決鬥，其實是哈利單方面地在綴歌的咒語面前逃竄。）
原本以為會被嚴厲懲罰的兩人，卻沒受到什麼懲處。
連扣分都沒有。
也許和鄧不利多笑吟吟地在旁欣賞有關。
「米奈娃，青春是多麽地美好呀。」
鄧不利多這麼讚嘆的時候，麥教授想起了第一個關卡前，
哈利與綴歌在石階上的互動，眼神死寂。
綴歌在耶誕夜的暴行，讓不少學生開始懷疑，
或許兩人的浪漫開舞才是假象。
榮恩忿忿不平的大力宣傳，自然也幫上了忙。
他總是說，綴歌為了讓史萊哲林也有代表開舞，強迫哈利邀請自己。
當然，有看過兩人在開舞前互動的學生，
只要嗅覺正常，多少都明白，兩人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
舞會後，假期過得飛快。
史萊哲林的千金們，好不容易才在開學後一週，終於約到許久不見的漢娜。
潘西自然也有幫漢娜量身訂製一套禮服。
下擺以薄紗織成的經典澎裙，
上身的吊頸設計大方展露她的後頸與蝴蝶骨。
配色選用了三層深淺各異的黃色，渲染出向日葵黃的間層。
原本希望這套禮服，能讓她和她在意的對象有個好結果的。
但在舞會當天，卻沒有見到漢娜的身影。
直到一個叫蘇珊的赫夫帕夫女孩帶著歉意，
向潘西轉達了漢娜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出席，但非常喜歡禮服的訊息。
見面後，姐妹們一番交談才知道，
漢娜喜歡的人，約了另外一個葛來分多的女孩出席舞會。
然後漢娜在蘇珊的陪同下，靜靜地過了整個假期。
一直到開學前一天，禮服都還掛在寢室門邊，床畔放著向日葵首飾。
似乎還在期待著一直沒來的舞會邀約。
「葛來分多的男人到底是怎樣啊！」
潘西聽完，不以為然的抱怨，目光偷掃了綴歌一眼。
「男孩子本來就比較遲鈍吧。」
月桂輕輕嘆了口氣，拍著漢娜的背，輕聲安慰。
「我沒事了喔。雖然花了很多時間難過，但也檢討了一下。」
漢娜笑著，眼神裡滿是元氣。
「我自己也不夠坦率呢。男生有時候本來就那樣嘛。」
「我們不主動一點的話，他們可能喜歡也不敢說出口呢。」
漢娜一邊說，一面握起了拳。
「今年就算了，明年我一定會穿上那套美美的禮服，和他跳舞。」
「就是這樣我才喜歡你嘛！」
潘西聽完漢娜的話，緊緊抱住了她。
「不像某個大小姐。都逼得人家要告白了，還臨陣脫逃。」
話聲剛了，倒是光明正大地盯著綴歌。
「本...本小姐哪有臨陣脫逃...」
綴歌心虛地紅著臉辯護，在心裡偷偷琢磨漢娜的話語。
「算了。有人就喜歡偷偷交往那一套。」
「大概很享受暗地裡偷來的刺激吧。」
潘西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
綴歌倒是難得沒有反擊，只是紅著臉，默默低下頭。
月桂笑著轉過身，握住綴歌的手。
心思細膩的她大概明白，綴歌為什麼突然害羞不語。
湊到綴歌耳邊柔聲說著。
「已經決定好時間了嗎？」
「雖然他很紳士，還是要保護自己喔。」
綴歌的臉又更紅了。
從小就什麼心思都躲不過月桂的觀察，現在自然也不例外。
月桂明白，綴歌最終還是會答應哈利，陪他去解開金蛋的謎底。
——
自從舞會過後，哈利與綴歌私下見面的場所，
從圖書館的小角落，轉移到夜裡的魔藥學教室。
（兩人原本的座位，則是被喀浪和妙麗佔據。）
哈利總是擔心，會不會被踏入教室的石內卜抓個正著，
但綴歌似乎認為，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地點。
在將近兩週的縝密計畫後，偷渡級長浴室的計畫正式展開。
這天用完晚餐後，等到交誼廳裡的人們慢慢回到寢室，
踏出交誼廳不久，被隱形斗篷輕輕罩住後，才再一次確認接下來要做的事。
明明只是無法放棄，和哈利一同冒險解謎的體驗，才答應他要一同前往。
現在自己滿腦子裡，卻是與哈利一同在蒸汽瀰漫的浴室裡的畫面。
忍不住想說些什麼。
一方面想澄清自己的立場，一方面也響說服自己腦海里，那羞人的想像。
在梯廳上輕輕拉著哈利，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怎麼了？」
哈利有些困惑地回頭。
「本小姐要再次澄清—」
一聽到綴歌的自稱，哈利就忍不住想笑。
已經認清這是她不坦率時的口癖。
果不其然，綴歌一開口就是試著掩飾自己害羞的話語。
「本小姐只是好奇金蛋的秘密，還有顧慮到你可能會搞砸...」
「是嗎？我以為你是想先觀摩級長浴室呢。」
「反正你明年應該也會是級長吧？」
「當級長的同時還要準備普等巫測，感覺會很辛苦。」
哈利果斷地接過話，陪著綴歌編排理由。
東說西扯，就是不把話題帶到兩人即將要共闖浴室的事實。
不知不覺間，哈利漸漸熟悉了綴歌的彆扭心思。
這種時候如果直接戳破，固然會見到綴歌羞怒交急的可愛模樣。
但最好，也是最讓綴歌傾心的作法，還是體貼地把話題帶遠。
「應該會滿忙的吧，但這種小事難不倒馬份家大小姐的。」
綴歌果然被轉移心思，笑著回應。
走到哈利身邊，難得主動牽起哈利的手。
顯然哈利的判斷是正確的。
就這麼在隱形斗篷下，來到城堡五樓的糊塗鬼雕像前方。
兩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的倒影都帶著害羞的微笑。
然後，哈利開口。
「松木清香。」
——
作戰的計畫，是哈利泡澡的同時，
綴歌在門邊透過劫盜地圖監控，是否有什麼人靠近澡堂。
（其實不一定要在門邊，但綴歌猜想，那大概是離浴池最遙遠的角落。）
一踏進浴池，哈利便忍不住為眼前的富麗堂皇張大了嘴。
寬廣的房間由純白石塊製成，中央座落著長方形的漆黑大理石浴池。
浴池兩側有著約莫近百個黃金製成的水龍頭。
水龍頭的握柄上，每四個一組，
分別鑲嵌了紅綠藍黃的寶石，象徵了四大學院。
浴室的長端兩側，
一處懸掛了一幅美人魚畫像，畫裡的主角正在熟睡。
另一側，則是一個俯瞰校園黑湖的大落地窗，垂掛著亞麻長帘。
浴池正上方，懸掛著黃金製成的吊燈，燭光滿盈。
浴室的四個角落，則各自有著獅、蛇、鷹、獾造型的高聳立燈。
立燈旁，是鑲嵌四院院徽的四個衣櫃，
分別存放四院級長專用的浴巾與浴袍。
在浴室大門對立的牆面，有一個龐大的吊鐘。
搖盪的鐘擺上是霍格華滋的校徽與校訓。
哈利看向身旁，綴歌神色木然地走到浴室門邊的長椅旁。
將劫盜地圖攤在長椅上，背對著浴池坐了下來。
「這裡超漂亮的耶！為了來這裡洗澡，當級長都值得了。」
哈利誇張地說著，想向綴歌搭話。
「還好。家裡的比較舒服。」
但綴歌只是淡淡回應，低頭望著地圖。
哈利對綴歌突然的淡然有些困惑，但大概猜得到原因。
「那...我去開水拿浴巾囉？」
說完朝著葛來分多的衣櫃走去。
「嗯。」
綴歌還是一樣，頭也不回地盯著地圖不動。
劫盜地圖固然有趣，但絕對沒有綴歌表現出來的這般吸引人。
透過綴歌秀髮的髮絲，發現她白皙的後頸略帶粉紅。
走到浴池邊開水的同時，忍不住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抱起浴巾，將浴袍掛起脫下衣物後，抱著金蛋縱身躍入水裡。
然後趁著水霧瀰漫，朝著綴歌的方向大喊。
「你臉很紅耶，該不會是想到什麼畫—咕嚕嚕。」
一言未必，霧氣中一道紅光閃過。
哈利嚇得抱著金蛋躲進水裡。
隨便就送來一發昏擊咒，看來現在的綴歌招惹不得。
——
打開金蛋後，在水裡聽到了一首有些怪誕，又有些清奇的歌曲。
前來尋找我們，到我們嗓音清晰的地方，
我們無法在陸地歌唱。
當你搜尋時，請仔細思量：
我們奪走你最不捨的寶藏，
你必須在一個鐘頭內四處尋晃，
並讓我們奪去的事物重返故鄉。
但過了一個鐘頭——前途將黯淡無光。
時機已晚，它將遠去，永不再回到你的身旁。
哈利關起了金蛋，重複開啟，再一次仔細聆聽。
然後被眼前出現的形體嚇得嗆了幾口，衝出水面。
上半身攀到浴池旁激烈咳嗽，想嘔出剛才吞下腹的泡沫。
「還...還好嗎！哈利！」
綴歌一聽到哈利急忙破水而出的聲響，以及一陣陣的劇咳，
緊張地站起身，朝浴池邊奔走了幾步，才逼自己羞紅著臉停下腳步。
水霧雖然朦朧，卻不怎麼阻礙視野。
綴歌看見哈利趴在浴池旁乾嘔，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
舉起左手，讓袍袖稍稍遮住視線，慢慢地來到哈利身邊。
蹲下身，抬著頭，遠遠地伸出右手，輕輕拍著哈利濕透的背。
「被金蛋攻擊了？」
「不...不是...我沒事...咳咳。」
喘了幾口氣後，才勉強說著。
「那是怎麼了？」
確定哈利沒事後，綴歌縮回了手。
站起身，面向落地窗，背對著浴池詢問。
「他只是被我嚇到而已。」
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空靈的女聲。
才剛想起來是哪一號人物，哈利已經出聲抗議。
「麥朵，我身上什麼也沒穿！」
「在你下水的時候我有把眼睛閉起來—」
「但你剛剛躲在水裡看的時候，眼睛倒是睜得很開啊！」
「不能怪我呀！誰叫你們兩個那麼久沒有來找—」
麥朵正要無辜辯解，卻突然被一陣冰冷的聲音截斷。
「你。給。本。小。姐。過。來。」
綴歌已經轉過身，眼神幾乎可以將麥朵凝凍在半空中。
讓麥朵想起了死亡瞬間的恐怖凝視。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而且...你如果想看也可以自己下水...」
「再。說。一。次？(EXCUSE ME?)」
「對...對不起......」
麥朵低聲道歉。
哈利第一次見到幽靈害怕活人的模樣，才剛不自覺地笑出聲，
突然一團白色的浴巾被誰踢了一腳，往自己臉上飛來。
「你也給本小姐出來！裹好浴巾再下去泡！」
莫名其妙被遷怒的哈利，只好無辜地在浴池邊撐起上身。
正要出浴，突然又被綴歌驚叫中罵了一頓。
「不是現在！變態波特！」
在綴歌命令麥朵跟自己到門邊待著以後，哈利才爬出浴池。
牢牢地將浴巾裹住下半身後，再跳回池中，開啟金蛋。
——
「這個提示滿直接的不是嗎？」
當哈利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擦乾身體站出浴池。
換好衣服後，與綴歌分享了金蛋的歌詞。
卻被只聽了一遍就開口的她潑了冷水。
「只能在水裡聽見，」
「又說了奪走你的珍寶，要在一個鐘頭內尋回之類的話。」
「在校園裡，最有可能的地點不就是黑湖嗎？」
麥朵格格笑了出來。
「女生果然還是比較聰明耶。」
「你剛才直接跟綴歌說不就好了，自己在水裡那麼久幹麻？」
看到哈利不甘願服輸的表情，麥朵趕緊補上。
「不過你還是比迪哥里聰明啦。」
「他實在是待太久了，久到連池裡的泡沫都快要消失了。」
「就算知道地點，還是要知道可能會面對什麼呀。」
「麥朵...湖裡除了大魷魚之外，還住了些什麼樣的生物？」
哈利煩惱著。
「人魚吧。」
綴歌飛快地說著。
盯著劫盜地圖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輕輕地將手指在地圖上指劃。
哈利露出一臉咋舌的表情。
「你怎麼知—」
問句還沒說完，綴歌有些不耐煩地打斷。
「只能在水底正常發聲，又喜歡用唱歌的方式表達自己。」
「除了人魚還會是什麼生物呢？」
哈利擺出了「我到底在這裡做什麼」的神情，麥朵又格格笑了起來。
無奈又佩服地看著綴歌，發現她的神情逐漸嚴肅，緊緊咬著下唇。
想起二年級時，在面對密室的難題時，她也曾經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些擔心地開口。
「克勞奇先生...」
音色有些顫抖，哈利聽到後心裡也一陣驚訝。
綴歌揮了揮手，要哈利一起觀看地圖。
哈利湊了上去，順著綴歌的手指看去。
標示著巴提・克勞奇的圓點，正在石內卜的辦公室裡晃蕩。
「他不是應該病得沒辦法下床嗎？怎麼會在學校裡。」
哈利有些不確定地說著。
「不只是這樣。他剛剛從穆敵教授的辦公室出來。」
「然後，穆敵教授的黑點，從你進去浴池到現在...」
綴歌的手指滑向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
綴歌抬起頭，轉過身。
看了看浴室盡頭的吊鐘，確定時間後，面向哈利。
眼裡盡是疑慮。
「快一個小時了，他一動也沒有動過。」
——
看著綴歌的神情，哈利心裡也隱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受。
過去三年來經歷的危險，讓他莫名養成了某種直覺。
而那個直覺告訴他，也許今晚不應該多管閒事。
但來不及了。綴歌已經站起身，果斷地看著哈利。
「我想去找克勞奇先生。」
「綴歌…」
不等哈利開口勸阻，綴歌柔聲說著。
「哈利，克勞奇先生對我很好。」
「他...他可能遇到什麼困難或危險。有機會我再跟你解釋。」
「但總之，我很擔心他...」
哈利看著綴歌，牽起了她的手。
耶誕過後，她似乎已經不會抗拒牽手共行。
「好吧，我也想去看看穆敵教授怎麼了。」
「你們…還會抽空到洗手間來看我嗎？」
「『會盡量的』」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著。
互望了一眼，溫柔地對彼此笑了笑，
都想用笑容安撫對方的擔憂。
而後，戴上隱形斗篷，看著劫盜地圖。
往巴提‧克勞奇的黑點走去。
mo @monica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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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 @monica21
5
Chapter XVI 夜遇
兩人離開級長浴室，走下樓的同時，
綴歌簡單向哈利說明了，她曾經跟石內卜討論過的推理。
「如果是這樣，克勞奇先生身邊的食死人會是誰呢？」
聽綴歌說完，哈利的腳步慢了下來。
「我也不曉得。」
「而且，現在應該也沒什麼逃亡中的食死人了。」
綴歌默默開口，輕輕瞄了哈利一眼。
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又提起父親與賽佛勒斯的過去。
「除了獸足。」
哈利帶著無奈又半開玩笑的說著，綴歌果然輕輕笑出聲來。
「他還好嗎？記得你說，等他到附近的時候，我們可以去找他。」
「還好。除了講話越來越像穆敵。」
「一直要我提高警覺，說陷害我參加大賽的人隨時可能出手。」
哈利動了動肩膀，悄悄打了個呵欠。
本來想遮住嘴的，卻因為右手抱著金蛋作罷。
剛泡完澡的他全身放鬆。
要不是綴歌左手還拿著劫盜地圖，
他覺得自己可能會以為現在只是兩人在夜間散步。
「沒有禮貌。」
看著哈利在自己面前自在的模樣，綴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
雖然這麼說，她的口吻倒不是真的生氣。右手也還任哈利牽著。
「對不起嘛。但是，」
「不覺得我能在你面前放心做自己，是一件好事嗎？」
哈利道歉的同時，低下頭看著綴歌的側臉。
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掌，有點貪婪地感受著她滑嫩的肌膚。
綴歌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稍稍紅了起來。
轉過身，舉起左手，把手裡的劫盜地圖擋在哈利面前。
「不要忘了我們有任務，好嗎？」
輕聲提醒，卻沒有一絲想縮回右手的念頭。
哈利始終靜靜地不曾出聲，惹得綴歌忍不住把地圖拿了下來。
發現他凝神看著地圖的雙眼眨了幾下。
像是決定改變了目標，變成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
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臟怦怦跳著，胸口漸漸發麻。
綴歌害羞地轉過身去，強迫自己專心看著地圖。
加快了腳步，半拖著哈利往前走。
「綴歌。」
被哈利輕輕呼喚後才停下腳步。
轉過身，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熱切。
「幹麻啦。幹麻一直這樣看我。」
綴歌羞著臉嬌嗔的同時，哈利的臉也漲紅。
「沒事...」
哈利小小聲地說著，眼神閃爍。
看著綴歌細長的睫毛顫動，鼓起用氣開口。
「有點...想抱你。」
綴歌原本只是略帶粉色的雙頰，瞬間染深了色。
眼裡帶著害羞與責備，似笑非笑地盯著哈利。
然後慢慢舉起被牽著的右掌，放到唇邊。
在哈利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
隨即理也不理哈利，轉過身，拉著他往前邁開步伐。
「走...走了啦。」
「克勞奇先生已經離開賽佛勒斯的辦公室了。」
「萬一沒找到他，都要怪你。」
聽到綴歌的催促，哈利也只能強自忍耐心裡一陣陣酥癢的感受。
振作精神，走下了臺階。
——
「看起來...克勞奇先生好像是要回到穆敵教授的辦公室...」
綴歌低聲說著，語氣滿是狐疑。
哈利可以清楚感覺，兩人前進的同時，綴歌的疑慮也越來越深。
「但是為什麼呢？如果倒過來，還比較有道理。」
綴歌喃喃自語的同時，兩人只要再走過幾個轉角，
就會來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
「確實呢。」
「如果是克勞奇先生動也不動地在穆敵教授的辦公室，」
「然後穆敵教授去石內卜那裡拿了什麼東西回來的話...」
哈利跟著綴歌一同推敲。
應該要養病的克勞奇先生，突然出現在校園裡，甚至夜闖辦公室。
如此反常的行徑，讓他也有些困惑。
「噓！」
綴歌突然拉住哈利，躲到下樓的梯廳轉角。
無聲地以唇語開口。
「他來了。」
哈利的確可以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響。
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哈利心裡的困惑也越來越深。
看著綴歌，發現她清秀的眉頭緊鎖。
在走道迴盪的，是木杖擊打石面，屬於穆敵腳步的咚咚撞擊聲。
哈利出神地望著梯廳，綴歌卻趕緊低下頭看著劫盜地圖。
來到他們身邊的圓點，清楚標示著「巴提．克勞奇」的名字。
綴歌緊緊抿著唇，看向哈利。
雖然沒有見到綴歌手上的地圖，但他似乎瞬間讀懂了綴歌的她心思。
哈利搖了搖頭，無聲說著。
「劫盜地圖不會說謊。」
就在綴歌閉上眼沈思的瞬間，梯廳傳來了嚇人的口音。
「從斗篷裡出來吧。它在我面前沒什麼用。」
——
聽到穆敵的話，綴歌與哈利互望一眼，瞬間鬆開了手。
在哈利掀開斗篷的同時，綴歌又飛快地瞄了地圖。
再次確認，穆敵的圓點還在辦公室裡。
和一個小時前一樣，不曾移動過。
這使得她戒備地將手探到長袍裡，握住魔杖。
哈利也下意識地擋到綴歌身前。
但他這麼做，未必是覺得穆敵有什麼危險，
倒比較像是擔心穆敵又做出過激的懲罰。
穆敵在見到兩人時，卻只是爽朗的咧開嘴，怪異的笑聲連連。
「鄧不利多說得沒錯呀。青春真是美好。」
「太好了，馬份、波特。太好了。」
不知為何，他看起來非常開心。
瘋眼輪流掃視綴歌手上的地圖，以及哈利懷裡的金蛋。
「有什麼頭緒了嗎？第二個關卡？」
穆敵關心的看著哈利。
在哈利點頭後，露出讚許的微笑。接著轉向綴歌。
「我應該要為上學期的事道歉，馬份。正氣師該死的老毛病。」
「早知道你和波特這麼要好就好了。」
穆敵一邊說，一邊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又怪笑了起來，瘋眼還是鎖定劫盜地圖。
「那張地圖看起來很有意思，能借我瞧瞧嗎？」
綴歌不確定地看了看哈利，哈利則慢慢點了頭。
他知道現在沒有拒絕的選擇。從綴歌手上接過地圖，交給穆敵。
經驗老道的正氣師，卻冷不防地呼了口冷氣。
「這個地圖...！」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魔眼也焦慮地高速運轉。
再開口時，令人意外的，似乎有點驚慌。
「你們，有看到什麼嗎？」
哈利還來不及開口，穆敵很快地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只是這次，語調冷靜了許多。
「或者，我應該這麼問。」
「你們看到了什麼，才決定到我的辦公室來，對吧？」
聽到穆敵提問，哈利的嘴開了又合，不確定是否該誠實回答。
地圖的事有些古怪，而他，還是有些顧忌穆敵。
僅管穆敵在比賽過程裡，幫了他許多忙。
但穆敵的冒然重懲綴歌的行徑，也還留在心裡。
身子更像旁挪了挪，徹底將綴歌擋在身後。
略回過頭，想藉著眼神安撫，正微微顫抖，抓緊了自己長袍背襟的她。
發覺原本只是靜靜地看著穆敵的綴歌，也剛好轉移視線。
澄澈的雙眼，好似想傳遞什麼訊息。
也說不上為什麼，但她的眼神，讓哈利耳畔響起了天狼星的語氣—
哈利飛快地做了決定。
如果要欺騙穆敵，告訴他兩人什麼都沒看到，確實太過可疑。
但若全盤托出，很有可能會遇到什麼風險。
尤其，眼前的形式有些弔詭。
多一分警戒，總是好的。
「呃...我們看到克勞奇先生去了石內卜教授的辦公室...」
「克勞奇？出現在學校裡？那真是非常，非常有趣。」
「所以你們便一路盯著克勞奇，想要去找他，卻遇到了我。是嗎？」
穆敵說著，正常的那顆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眼白裡血絲盡顯，眼球幾乎要蹦出眼眶。
口吻凝緩地補上一句。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就是克勞奇？」
這讓原本就擋在綴歌身前的哈利，出於直覺，往穆敵的方向踏上了兩步。
綴歌則是瞬間緊張了起來，準備要抽出魔杖。
幸好下一秒，背後傳來兩人都十分熟悉的慵懶語調。
「我如果沒聽錯，波特剛才說，有人闖進了我的辦公室？」
哈利意外地發覺，自己竟然會因為這個聲線放鬆了心情。
輕輕抓著哈利背後長袍的綴歌，也鬆了下了手。
石內卜漆黑的身影，緩緩從角落走了出來。
——
「怎麼？你也睡不著，想來開睡衣派對嗎？」
穆敵朝石內卜問候，語氣不太友善。
哈利倒是很驚奇的發現，石內卜並沒有像上學期一般閃躲。
他先是冷冷地盯了自己好一段時間。
（這讓哈利很不自在，憤憤不停地回瞪著他。）
然後，才轉過視線，看了看綴歌。
伸出手，扶著綴歌肩膀，將她帶到身後。
石內卜這麼做的同時，穆敵也一拐一拐踏上前。
他擋在哈利與石內卜中間，像極了在向石內卜示威。
隔著人影，哈利見不到綴歌的神情。
只聽見石內卜懶懶的開口。
「你銳利的目光應該看得出來，穆敵，我沒有穿睡衣。」
「確實，否則那個畫面會帶來不少歡樂。」
「你說是吧，波特。」
穆敵說著，側過臉朝哈利撇嘴笑了笑。
他適才有些讓人害怕的氣息已經消散。
「但我想你也不用意外，石內卜。」
「這也不是你的辦公室第一次被搜索。」
在穆敵說話的同時，哈利偷偷瞄向石內卜，他的表情看不見什麼情緒。
「你記得吧，鄧不利多叫我盯著你。」
「我不認為，他會命令你，來搜我的辦公室。」
「是嗎？那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他。」
「你沒有和他並肩作戰過，對吧？」
「從那邊叛逃的懦夫。」
石內卜的語氣還是一樣冷淡。但穆敵似乎鐵了心想要激怒他。
哈利見不到綴歌的神情，在旁聽著，只是漸漸發覺自己的心思有些複雜。
看著穆敵朝石內卜冷嘲熱諷，讓哈利有些痛快。
但同時，也為石內卜的現身，隱隱有些不願承認的感激。
不敢確信，如果剛才持續與穆敵談話，會有什麼後果。
更讓哈利驚訝的是，石內卜竟然完全不為所動。
只是瞇上了漆黑的雙眼，高深莫測地看著穆敵。
這似乎讓穆敵收斂了氣焰，放軟了語氣。
「但你是對的。他確實沒有命令我。這是他的弱點。」
「鄧不利多，向來就太容易信任別人。」
「但我不一樣，巴提・克勞奇也不一樣。」
「畢竟，有些污點是永遠洗不清的。」
提到這個名字時，哈利感覺穆敵又再一次瞧了瞧自己。
就好像接下來的話，是要說給自己聽一般。
「我們都知道，瘋眼穆敵向來最痛恨逍遙法外的食死人。」
「但拿他和巴提・克勞奇一比，那可真是望塵莫及。」
聽到穆敵直接在自己面前，指控石內卜曾經是食死人，哈利還是有些驚訝。
但更驚訝的是，石內卜完全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
他終於靜靜地開口，語調中幾乎有些告誡。
「在我聽來，你似乎是想提醒我，」
「瘋眼・穆敵和巴提・克勞奇有許多相似之處。」
聽完石內卜的話，穆敵突然縱聲大笑，語氣再次充滿了恐嚇與威脅。
「去睡覺吧，石內卜。」
「或者，你如果想在天黑裡，在學校裡四處閒晃。」
「就晃到其他地方去吧。我很期待能在漆黑的走廊上遇見你。」
「我希望我能保有你的閒適，穆敵。」
「但我必須要送學院的學生回交誼廳。」
透過穆敵的身影，哈利可以看見，
石內卜的手從後方擺了擺，似乎在示意綴歌先向後離開。
「那你就快走吧。我會送波特回葛來分多塔。」
石內卜漠然地點頭致意後，向哈利冰冷地開口。
「你應該立刻停止在入夜後跑出來亂晃的行為。」
「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著想。」
這兩句話的威脅程度，不下於剛才的穆敵。
穆敵只是又笑了笑，轉過身，沒有拄著拐杖的手搭在哈利肩膀。
「這是你整個晚上說過最棒的話，石內卜。」
「我真想讓人知道，你對波特如此關愛有加。」
「請便。記得補上，因為這樣，鄧不利多很信任我。」
石內卜說完，扶著綴歌走下樓。
哈利隱隱覺得，這一次的言語對決，似乎是石內卜佔了上風。
——
隨著賽佛勒斯走回交誼廳的路上，綴歌只是低著頭默默無語。
雖然很難想像，穆敵教授會在學校裡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
但在賽佛勒斯出現之前，迴廊上的氣氛有些駭人的恐怖。
「你應該要更謹慎。」
「尤其，在世界杯的經驗過後。」
準備下到地窖時，賽佛勒斯才輕輕開口。
是對自己難得一見，溫柔中帶有嚴厲的責備口吻。
「是。」
自己也知道，今晚被穆敵撞見的風險，也許比表面上來的洶湧。
「黑魔標記、你被攻擊、魔法部員工柏莎・喬金失蹤...」
「很多跡象都在顯示—」
賽佛勒斯說著，右手不自覺按著自己左前臂內側。
「黑魔王，對不對？」
「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一些爸媽本來想告訴我的話？」
綴歌終於按捺不住問出口。
賽佛勒斯轉過了身，瞇起了眼。
綴歌淡淡地看著他，見到他眼神閃過笑意。
但賽佛勒斯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稱讚了自己。
「你的鎖心術很不錯。倒是波特...」
沈吟片刻，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麼。他的鎖心術沒那麼強大。」
「今年，我的辦公室不只一次失竊。」
「我私人儲藏櫃裡，都會有不同的魔藥材料消失。」
「但每一次被偷走的，都會有雙角獸的角粉，和非洲樹蛇的蛇蛻。」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變身水！？」
「所以我們見到的，確實是克勞奇先生？」
一聽到失竊的材料，綴歌馬上便想到今晚奇遇可能的謎底。
「應該是。但我們也還在確定。」
賽佛勒斯說完，語氣又轉回嚴肅。
「告訴你這些，只是要滿足你的好奇。」
「你答應過我，會把這件事，完全交給我和鄧不利多處理。」
綴歌看著他漆黑的雙眸，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交誼廳入口前停下腳步。
「不准，再和波特夜遊了。」
難得挨罵的綴歌，心裡自然有些難受。
但她也明白，這背後是最深切的關心。
「我答應你。」
仔細凝望賽佛勒斯的同時，見到他眼角邊些許的皺紋。
心裡顧不得這是學校，輕輕地踏上前，略帶撒嬌地抱了抱慈父般的男人。
「晚安，賽佛勒斯。」
賽佛勒斯無奈地笑了，輕輕揉了揉綴歌的頭髮。
了解她心裡深處在擔心什麼，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擔心。三巫鬥法大賽期間，波特會非常安全。」
**********************************
上個禮拜沒能趕上更新，最近事情好多呀...
兩人離開級長浴室，走下樓的同時，
綴歌簡單向哈利說明了，她曾經跟石內卜討論過的推理。
「如果是這樣，克勞奇先生身邊的食死人會是誰呢？」
聽綴歌說完，哈利的腳步慢了下來。
「我也不曉得。」
「而且，現在應該也沒什麼逃亡中的食死人了。」
綴歌默默開口，輕輕瞄了哈利一眼。
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又提起父親與賽佛勒斯的過去。
「除了獸足。」
哈利帶著無奈又半開玩笑的說著，綴歌果然輕輕笑出聲來。
「他還好嗎？記得你說，等他到附近的時候，我們可以去找他。」
「還好。除了講話越來越像穆敵。」
「一直要我提高警覺，說陷害我參加大賽的人隨時可能出手。」
哈利動了動肩膀，悄悄打了個呵欠。
本來想遮住嘴的，卻因為右手抱著金蛋作罷。
剛泡完澡的他全身放鬆。
要不是綴歌左手還拿著劫盜地圖，
他覺得自己可能會以為現在只是兩人在夜間散步。
「沒有禮貌。」
看著哈利在自己面前自在的模樣，綴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
雖然這麼說，她的口吻倒不是真的生氣。右手也還任哈利牽著。
「對不起嘛。但是，」
「不覺得我能在你面前放心做自己，是一件好事嗎？」
哈利道歉的同時，低下頭看著綴歌的側臉。
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掌，有點貪婪地感受著她滑嫩的肌膚。
綴歌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稍稍紅了起來。
轉過身，舉起左手，把手裡的劫盜地圖擋在哈利面前。
「不要忘了我們有任務，好嗎？」
輕聲提醒，卻沒有一絲想縮回右手的念頭。
哈利始終靜靜地不曾出聲，惹得綴歌忍不住把地圖拿了下來。
發現他凝神看著地圖的雙眼眨了幾下。
像是決定改變了目標，變成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
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臟怦怦跳著，胸口漸漸發麻。
綴歌害羞地轉過身去，強迫自己專心看著地圖。
加快了腳步，半拖著哈利往前走。
「綴歌。」
被哈利輕輕呼喚後才停下腳步。
轉過身，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熱切。
「幹麻啦。幹麻一直這樣看我。」
綴歌羞著臉嬌嗔的同時，哈利的臉也漲紅。
「沒事...」
哈利小小聲地說著，眼神閃爍。
看著綴歌細長的睫毛顫動，鼓起用氣開口。
「有點...想抱你。」
綴歌原本只是略帶粉色的雙頰，瞬間染深了色。
眼裡帶著害羞與責備，似笑非笑地盯著哈利。
然後慢慢舉起被牽著的右掌，放到唇邊。
在哈利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
隨即理也不理哈利，轉過身，拉著他往前邁開步伐。
「走...走了啦。」
「克勞奇先生已經離開賽佛勒斯的辦公室了。」
「萬一沒找到他，都要怪你。」
聽到綴歌的催促，哈利也只能強自忍耐心裡一陣陣酥癢的感受。
振作精神，走下了臺階。
——
「看起來...克勞奇先生好像是要回到穆敵教授的辦公室...」
綴歌低聲說著，語氣滿是狐疑。
哈利可以清楚感覺，兩人前進的同時，綴歌的疑慮也越來越深。
「但是為什麼呢？如果倒過來，還比較有道理。」
綴歌喃喃自語的同時，兩人只要再走過幾個轉角，
就會來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
「確實呢。」
「如果是克勞奇先生動也不動地在穆敵教授的辦公室，」
「然後穆敵教授去石內卜那裡拿了什麼東西回來的話...」
哈利跟著綴歌一同推敲。
應該要養病的克勞奇先生，突然出現在校園裡，甚至夜闖辦公室。
如此反常的行徑，讓他也有些困惑。
「噓！」
綴歌突然拉住哈利，躲到下樓的梯廳轉角。
無聲地以唇語開口。
「他來了。」
哈利的確可以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響。
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哈利心裡的困惑也越來越深。
看著綴歌，發現她清秀的眉頭緊鎖。
在走道迴盪的，是木杖擊打石面，屬於穆敵腳步的咚咚撞擊聲。
哈利出神地望著梯廳，綴歌卻趕緊低下頭看著劫盜地圖。
來到他們身邊的圓點，清楚標示著「巴提．克勞奇」的名字。
綴歌緊緊抿著唇，看向哈利。
雖然沒有見到綴歌手上的地圖，但他似乎瞬間讀懂了綴歌的她心思。
哈利搖了搖頭，無聲說著。
「劫盜地圖不會說謊。」
就在綴歌閉上眼沈思的瞬間，梯廳傳來了嚇人的口音。
「從斗篷裡出來吧。它在我面前沒什麼用。」
——
聽到穆敵的話，綴歌與哈利互望一眼，瞬間鬆開了手。
在哈利掀開斗篷的同時，綴歌又飛快地瞄了地圖。
再次確認，穆敵的圓點還在辦公室裡。
和一個小時前一樣，不曾移動過。
這使得她戒備地將手探到長袍裡，握住魔杖。
哈利也下意識地擋到綴歌身前。
但他這麼做，未必是覺得穆敵有什麼危險，
倒比較像是擔心穆敵又做出過激的懲罰。
穆敵在見到兩人時，卻只是爽朗的咧開嘴，怪異的笑聲連連。
「鄧不利多說得沒錯呀。青春真是美好。」
「太好了，馬份、波特。太好了。」
不知為何，他看起來非常開心。
瘋眼輪流掃視綴歌手上的地圖，以及哈利懷裡的金蛋。
「有什麼頭緒了嗎？第二個關卡？」
穆敵關心的看著哈利。
在哈利點頭後，露出讚許的微笑。接著轉向綴歌。
「我應該要為上學期的事道歉，馬份。正氣師該死的老毛病。」
「早知道你和波特這麼要好就好了。」
穆敵一邊說，一邊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又怪笑了起來，瘋眼還是鎖定劫盜地圖。
「那張地圖看起來很有意思，能借我瞧瞧嗎？」
綴歌不確定地看了看哈利，哈利則慢慢點了頭。
他知道現在沒有拒絕的選擇。從綴歌手上接過地圖，交給穆敵。
經驗老道的正氣師，卻冷不防地呼了口冷氣。
「這個地圖...！」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魔眼也焦慮地高速運轉。
再開口時，令人意外的，似乎有點驚慌。
「你們，有看到什麼嗎？」
哈利還來不及開口，穆敵很快地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只是這次，語調冷靜了許多。
「或者，我應該這麼問。」
「你們看到了什麼，才決定到我的辦公室來，對吧？」
聽到穆敵提問，哈利的嘴開了又合，不確定是否該誠實回答。
地圖的事有些古怪，而他，還是有些顧忌穆敵。
僅管穆敵在比賽過程裡，幫了他許多忙。
但穆敵的冒然重懲綴歌的行徑，也還留在心裡。
身子更像旁挪了挪，徹底將綴歌擋在身後。
略回過頭，想藉著眼神安撫，正微微顫抖，抓緊了自己長袍背襟的她。
發覺原本只是靜靜地看著穆敵的綴歌，也剛好轉移視線。
澄澈的雙眼，好似想傳遞什麼訊息。
也說不上為什麼，但她的眼神，讓哈利耳畔響起了天狼星的語氣—
「隨時提高警覺。」
哈利飛快地做了決定。
如果要欺騙穆敵，告訴他兩人什麼都沒看到，確實太過可疑。
但若全盤托出，很有可能會遇到什麼風險。
尤其，眼前的形式有些弔詭。
多一分警戒，總是好的。
「呃...我們看到克勞奇先生去了石內卜教授的辦公室...」
「克勞奇？出現在學校裡？那真是非常，非常有趣。」
「所以你們便一路盯著克勞奇，想要去找他，卻遇到了我。是嗎？」
穆敵說著，正常的那顆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眼白裡血絲盡顯，眼球幾乎要蹦出眼眶。
口吻凝緩地補上一句。
「還是說，你們覺得，我就是克勞奇？」
這讓原本就擋在綴歌身前的哈利，出於直覺，往穆敵的方向踏上了兩步。
綴歌則是瞬間緊張了起來，準備要抽出魔杖。
幸好下一秒，背後傳來兩人都十分熟悉的慵懶語調。
「我如果沒聽錯，波特剛才說，有人闖進了我的辦公室？」
哈利意外地發覺，自己竟然會因為這個聲線放鬆了心情。
輕輕抓著哈利背後長袍的綴歌，也鬆了下了手。
石內卜漆黑的身影，緩緩從角落走了出來。
——
「怎麼？你也睡不著，想來開睡衣派對嗎？」
穆敵朝石內卜問候，語氣不太友善。
哈利倒是很驚奇的發現，石內卜並沒有像上學期一般閃躲。
他先是冷冷地盯了自己好一段時間。
（這讓哈利很不自在，憤憤不停地回瞪著他。）
然後，才轉過視線，看了看綴歌。
伸出手，扶著綴歌肩膀，將她帶到身後。
石內卜這麼做的同時，穆敵也一拐一拐踏上前。
他擋在哈利與石內卜中間，像極了在向石內卜示威。
隔著人影，哈利見不到綴歌的神情。
只聽見石內卜懶懶的開口。
「你銳利的目光應該看得出來，穆敵，我沒有穿睡衣。」
「確實，否則那個畫面會帶來不少歡樂。」
「你說是吧，波特。」
穆敵說著，側過臉朝哈利撇嘴笑了笑。
他適才有些讓人害怕的氣息已經消散。
「但我想你也不用意外，石內卜。」
「這也不是你的辦公室第一次被搜索。」
在穆敵說話的同時，哈利偷偷瞄向石內卜，他的表情看不見什麼情緒。
「你記得吧，鄧不利多叫我盯著你。」
「我不認為，他會命令你，來搜我的辦公室。」
「是嗎？那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他。」
「你沒有和他並肩作戰過，對吧？」
「從那邊叛逃的懦夫。」
石內卜的語氣還是一樣冷淡。但穆敵似乎鐵了心想要激怒他。
哈利見不到綴歌的神情，在旁聽著，只是漸漸發覺自己的心思有些複雜。
看著穆敵朝石內卜冷嘲熱諷，讓哈利有些痛快。
但同時，也為石內卜的現身，隱隱有些不願承認的感激。
不敢確信，如果剛才持續與穆敵談話，會有什麼後果。
更讓哈利驚訝的是，石內卜竟然完全不為所動。
只是瞇上了漆黑的雙眼，高深莫測地看著穆敵。
這似乎讓穆敵收斂了氣焰，放軟了語氣。
「但你是對的。他確實沒有命令我。這是他的弱點。」
「鄧不利多，向來就太容易信任別人。」
「但我不一樣，巴提・克勞奇也不一樣。」
「畢竟，有些污點是永遠洗不清的。」
提到這個名字時，哈利感覺穆敵又再一次瞧了瞧自己。
就好像接下來的話，是要說給自己聽一般。
「我們都知道，瘋眼穆敵向來最痛恨逍遙法外的食死人。」
「但拿他和巴提・克勞奇一比，那可真是望塵莫及。」
聽到穆敵直接在自己面前，指控石內卜曾經是食死人，哈利還是有些驚訝。
但更驚訝的是，石內卜完全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
他終於靜靜地開口，語調中幾乎有些告誡。
「在我聽來，你似乎是想提醒我，」
「瘋眼・穆敵和巴提・克勞奇有許多相似之處。」
聽完石內卜的話，穆敵突然縱聲大笑，語氣再次充滿了恐嚇與威脅。
「去睡覺吧，石內卜。」
「或者，你如果想在天黑裡，在學校裡四處閒晃。」
「就晃到其他地方去吧。我很期待能在漆黑的走廊上遇見你。」
「我希望我能保有你的閒適，穆敵。」
「但我必須要送學院的學生回交誼廳。」
透過穆敵的身影，哈利可以看見，
石內卜的手從後方擺了擺，似乎在示意綴歌先向後離開。
「那你就快走吧。我會送波特回葛來分多塔。」
石內卜漠然地點頭致意後，向哈利冰冷地開口。
「你應該立刻停止在入夜後跑出來亂晃的行為。」
「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著想。」
這兩句話的威脅程度，不下於剛才的穆敵。
穆敵只是又笑了笑，轉過身，沒有拄著拐杖的手搭在哈利肩膀。
「這是你整個晚上說過最棒的話，石內卜。」
「我真想讓人知道，你對波特如此關愛有加。」
「請便。記得補上，因為這樣，鄧不利多很信任我。」
石內卜說完，扶著綴歌走下樓。
哈利隱隱覺得，這一次的言語對決，似乎是石內卜佔了上風。
——
隨著賽佛勒斯走回交誼廳的路上，綴歌只是低著頭默默無語。
雖然很難想像，穆敵教授會在學校裡做出什麼危險的事來，
但在賽佛勒斯出現之前，迴廊上的氣氛有些駭人的恐怖。
「你應該要更謹慎。」
「尤其，在世界杯的經驗過後。」
準備下到地窖時，賽佛勒斯才輕輕開口。
是對自己難得一見，溫柔中帶有嚴厲的責備口吻。
「是。」
自己也知道，今晚被穆敵撞見的風險，也許比表面上來的洶湧。
「黑魔標記、你被攻擊、魔法部員工柏莎・喬金失蹤...」
「很多跡象都在顯示—」
賽佛勒斯說著，右手不自覺按著自己左前臂內側。
「黑魔王，對不對？」
「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一些爸媽本來想告訴我的話？」
綴歌終於按捺不住問出口。
賽佛勒斯轉過了身，瞇起了眼。
綴歌淡淡地看著他，見到他眼神閃過笑意。
但賽佛勒斯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稱讚了自己。
「你的鎖心術很不錯。倒是波特...」
沈吟片刻，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麼。他的鎖心術沒那麼強大。」
「今年，我的辦公室不只一次失竊。」
「我私人儲藏櫃裡，都會有不同的魔藥材料消失。」
「但每一次被偷走的，都會有雙角獸的角粉，和非洲樹蛇的蛇蛻。」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變身水！？」
「所以我們見到的，確實是克勞奇先生？」
一聽到失竊的材料，綴歌馬上便想到今晚奇遇可能的謎底。
「應該是。但我們也還在確定。」
賽佛勒斯說完，語氣又轉回嚴肅。
「告訴你這些，只是要滿足你的好奇。」
「你答應過我，會把這件事，完全交給我和鄧不利多處理。」
綴歌看著他漆黑的雙眸，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交誼廳入口前停下腳步。
「不准，再和波特夜遊了。」
難得挨罵的綴歌，心裡自然有些難受。
但她也明白，這背後是最深切的關心。
「我答應你。」
仔細凝望賽佛勒斯的同時，見到他眼角邊些許的皺紋。
心裡顧不得這是學校，輕輕地踏上前，略帶撒嬌地抱了抱慈父般的男人。
「晚安，賽佛勒斯。」
賽佛勒斯無奈地笑了，輕輕揉了揉綴歌的頭髮。
了解她心裡深處在擔心什麼，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擔心。三巫鬥法大賽期間，波特會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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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禮拜沒能趕上更新，最近事情好多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