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X自創/西追X自創】春日之光與橘子樹 (7/15 更至24-2 屬於我們的英雄--城堡裡遊蕩的貓)

發表於

蒔釉(阿時 @gm40448101

1
@coonie
怎麼會對弗雷畫愛心的感想,是還好他沒在人多的地方做這件事XDDD
克萊拉這是有ptsd了嗎XDDDD
但是弗雷的出現好棒,每次都可以為克萊拉帶來純粹的快樂qq

喔不艾萊妮,衷心希望她能早日康復,醒來過生日qq
我已經準備好吃玻璃渣了(⁠ •́⁠ ⁠ ⁠‿⁠ ⁠,⁠•̀(拿起餐具

青蒼 Cyanblue @coonie

3
@Tesslady448

是的,克萊拉對這一切懷有很複雜的情緒,也非常混亂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好像她能做的就只有受此折磨,等到真相大白時,一定會輕鬆許多。

作為活在當下的代表,弗雷一出現就能將克萊拉拉出負面迴圈中,
真的很喜歡弗雷這一點 <3
喬治大概是在弗雷拿掃帚去找克萊拉的時候,機靈地溜了XD
大部分時候還是很會看眼色哈哈哈

主人不在的生日會,到底會變怎樣呢? TT

謝謝Tess的留言 >///<
(發射大愛心<3)

青蒼 Cyanblue @coonie

3
@gm40448101

笑瘋 XDDD
早安玫瑰惹的鍋啦哈哈哈,看把我們孩子嚇得XD

像弗雷這樣永遠活在當下的人,對克萊拉這樣常常獨自承受許多的人,一定是某種救贖吧。
而或許克萊拉某天也能從弗雷的生活態度中有所收穫。

艾萊妮加油啊嗚嗚嗚TT

謝謝阿時留言!<3
(愛心愛心大愛心)>///<

青蒼 Cyanblue @coonie

4
上一章 #59
目錄 #11


24-2、屬於我們的英雄——城堡裡遊蕩的貓

  小黑貓早就溜不見了。

  薄薄的積雪上隨著弗雷、克萊拉和安琪拉走過,印上一排排交疊的腳印,原先在他們前頭的那排小腳印則不知何時失去了蹤跡。

  安琪拉一路領著他們從黑湖走到城堡,再穿越黑魔法防禦術塔樓,來到西塔。

  霍格華茲的西塔旁邊連著三處大溫室,一向被統稱為西塔區域。只要從黑魔法防禦術塔三樓的側邊樓梯穿過一扇門和小吊橋,便可抵達西塔的二樓。這是個充滿赫夫帕夫氣息的所在,四處皆擺滿了植物,牆上壁畫和裝飾綠意滿滿,佈滿古雅的藤蔓。紫藤、珊瑚藤、常春藤、小花蔓澤蘭等各類爬牆植物在不同樓層不同教室中,以自主意識妝點著這座塔樓,既不顯得雜亂還十分雅觀。

  他們一邊走進塔內走廊,一邊拍掉斗篷上的薄雪。

  弗雷隨意拍了拍斗篷,轉過身去,作勢要幫克萊拉弄掉肩上的雪,嬉鬧著從克萊拉背後抱住她。

  「大家都在裡面那間教室。」安琪拉徑向走廊盡頭走去,基於禮貌,扭頭假裝沒看見弗雷的動作,和克萊拉害羞之際對弗雷肚子給出的一記肘擊。

  這條走廊僅佔據這層樓的前四分之一,並不長,他們沒走兩步就聽見廊底教室傳出的繁雜人聲,教室木門微微敞開,正等待著未至之客。

  「好像真的有很多人。」克萊拉訝異地說。

  「因為想要替艾萊妮慶生的人有很多。」安琪拉微笑道,「一開始知道有這麼多人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她到底都做了什麼啊?這麼多人喜歡她。」弗雷回想起幾個月前,艾萊妮在他面前和克萊拉故作親密,挑釁他的模樣。

  「我看她性格還蠻惡劣的啊。」

  克萊拉張大眼睛,無語又不可置信地笑出聲。

  「這句話誰都能說就你不能,弗雷.衛斯理先生。」

  「什麼啊!我人這麼好,妳想是誰這麼喜歡我,每次抱抱都抱我抱得那麼——」他話沒說完,嘴巴便被克萊拉呼上來的手掌堵住,不過這可難不倒弗雷,克萊拉手心一癢,察覺到這癢感中竟還混有濕糯的氣息,馬上驚的放手,冰冷白皙的臉蛋被燙出了兩抹紅色。

  弗雷志得意滿地瞧著她,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克萊拉投來的警告眼神制止。

  「你回去找喬治玩。」她眉頭皺的緊,「我今天不想理你了。」說完便將那隻被玩弄了的手掌,在弗雷黑色斗篷的手臂處抹過。

  弗雷聳拉雙眉,拉了克萊拉的手輕甩,委屈巴巴地說:「我今天想陪你啊。」

  克萊拉何嘗不曉得他是假裝的呢?

  但要是她能拒絕,還會老是被這高大個兒耍得團團轉嗎?

  她正糾結,前方教室門口處傳來的輕喚立刻抽醒了她。

  「那個——克萊拉,要進去了嗎?」

  安琪拉側身望向他們,單手扶在門上準備推開。

  克萊拉紅著臉,推開弗雷,奔到安琪拉身邊,和她一塊兒進去。

  儘管在踏進教室時,她心裡還留有一份是否對弗雷太兇的擔憂,這份擔憂卻在她看見紅藍黃綠四學院愉快相處的和諧場面後,被拋到腦後去了。

  這兒約有十多個人,多是中年級和低年級生,赫夫帕夫居多(或許這也是這裡氛圍能如此平和的原因之一),克萊拉很快看見一張深色皮膚的熟悉面孔,他打著藍色領帶,略顯僵硬地和身旁人交談。

  「安東尼。」克萊拉趁幾個人話間的空檔將他拉到外圍,弗雷站在克萊拉後頭,對他「唷」了一聲作為招呼。

  安東尼對弗雷點點頭,又顯得有些疑惑,「你不像會對這件事感興趣的人,艾萊妮和你有什麼交集嗎?」

  弗雷瞪大雙眼,故作訝異,「我跟她最大的交集不就在這嗎?」他說著,從克萊拉背後將雙臂擱在她肩上,順勢把她往自己懷裡收緊。

  「我剛剛警告過你了。」克萊拉拉下他的手臂,抬頭瞪他,噘起雙脣以示不滿。

  這點威脅在弗雷眼中就像隻迷你犬在呲牙威嚇,不過,當然的,他並不想惹這隻可愛小狗太過氣憤,否則他得過上好一段沒得撒嬌的日子了。

  弗雷對她笑了笑,舉起雙手,果斷插進褲子口袋,表示自己不會再亂來。

  「而且你們可是要在聖蒙果開派對,誰錯過誰就是笨驢,我待會去找喬治商量,你們想辦的多盛大就有多盛大,包在我們身上!」

  他那一臉狂妄可是一點都沒收斂。

  「弗雷,大家可不是因為刺激好玩才聚在這裡。」克萊拉轉頭面向他,擺起臉,細細的溝壑在她眉間浮現,眼角線條也變得銳利。

  然而弗雷依舊將嘴角翹的一邊老高,「但我是啊。」

  「你這樣——」

  「克萊拉。」或許是曉得這樣下去只會沒完沒了,安東尼制止她繼續說教,撇頭用下巴指向教室另一頭,克萊拉看過去,有個高挑的赫夫帕夫女孩躲在角落,神色緊張,一對圓潤的眼珠子還不時瞧向他們這兒。

  「羅茜也來了。」她有些詫異,羅茜並不擅長這種多人聚會。

  「我們過去。」安東尼說著往前走,開始在幾個人之間穿梭,克萊拉和弗雷跟在他身後,穿越教室。他們經過教室前方時,發現在靠近講台處,有張由六張課桌併在一起的大桌子,安琪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大桌前,背對講台,似乎正準備說話,而站在她身旁的,不是別人,正是手裡拿著一張羊皮紙,面色凜然的西追。

  這時教室裡的眾人還四散在各處,三三兩兩。安東尼等三人已經來到羅茜跟前,克萊拉正要開口招呼羅茜,安琪拉的聲音便壓下了教室內的一切雜音。

  「大家午安——」

  所有目光齊聚在安琪拉身上,瞬間靜下來的教室讓克萊拉無法再開口和羅茜說話,她只能輕輕拽了拽羅茜的袖子,投以微笑,羅茜從看見他們朝自己走來時,緊張的心情已逐漸放鬆下來,這當會兒也給了克萊拉一個溫和的笑容。

  「大家都清楚我們聚在這邊的理由,我就不多說了。我沒想過會有這麼多人願意來幫忙,嗯——我已經聽過許多人的故事了,在場的有艾萊妮的朋友、家人、受過她幫助的人——我們都想為她做些什麼——關於生日會,我已經向麥教授提過,但教授不同意我們這樣做,所以我跟西追想到了一個方法——」

  西追舉起手中那張羊皮紙,整個人除了那一身正氣外,還多了些灰色的東西,克萊拉仔細觀察他的臉,發現他眼下那抹黑眼圈正拖下他那永遠溫和明朗的氣質,不止如此,他的臉頰還消瘦了些。

  「我們可以連署,」西追的聲音透著疲憊,唯有兩顆灰色眼珠依然明亮,炙熱的可怕,「蒐集身邊人的簽名,聖蒙果的探病管理須知上,明確寫著永久患者病房區可以申請至多兩小時的聚會時間,我們只要以不打擾院方為前提,把計畫好的活動內容交給麥教授看,加上大家的簽名,教授沒有理由不同意。」

  「噢!我想到一個點子!」葛萊芬多二年級的梅森.尼揚迦(前年剛從剛果移民到英國的男孩),他舉起深褐色的手臂,跳起來叫道:「加上其他教授的簽名!孚利維教授很好說話,還有薇朵教授!」

  眾人圍繞著安琪拉和西追前面的大桌子,不知不覺展開一連串熱火朝天的討論,具體的行動計劃逐漸成形,安東尼丟下弗雷和克萊拉,溜過去加入討論圈子,羅茜也靠過去,像隻小狐獴似地,站在圈外朝裡東探探、西探探。

  弗雷突然在克萊拉身後噗哧一聲。

  「怎麼了?」她問。

  「剛剛想像了下——石內卜聽到這事的表情——呵——結屎臉——」顯然他腦中的畫面成功戳中他的笑點,弗雷開始摀住嘴巴不住抖動,克萊拉用力捏他的手,「不要笑了,你會被誤會。」

  弗雷回握住她又軟又小的手,肆意揉捏,「誤會什麼?」

  「誤會你在笑大家,啊——」克萊拉被他捏的面紅耳赤,她想拯救自己的手,但那隻手卻在弗雷的掌握中毫不動搖——「還我啦!」

  「我不笑,但你不能把手抽走。」他低頭貼近克萊拉耳朵,克萊拉都能聽見他聲音裡的笑意在她耳畔縈繞。

  「好啦。」她故意不看他,小聲嘀咕:「反正我也抽不動,而且這明明就是我的手⋯⋯」

  弗雷見她不再反抗,乾脆又拉起她另一隻手,捏啊捏,捏啊捏的。

  「但是你不過去嗎?」他問著,趁她目光都放在其他人身上,悄悄將她的手拉近臉側,打算親上一口。

  然而克萊拉臉上又浮現了一抹奇異的憂傷,像是她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一切,弗雷不會形容,只是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能戲弄克萊拉,畢竟他可不想傷她的心。

  「⋯⋯我會配合他們,只是我不確定這樣做是不是真的能幫艾萊妮,大家感覺——你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有什麼在燃燒,像是一種,嗯⋯⋯一種無可奈何的憤怒。」

  弗雷不可能直白說自己聽不懂,他沉默著繼續捏克萊拉的手。

  「就像在發洩那股憤怒一樣,所以大家才這麼,嗯⋯⋯熱情滿滿?」克萊拉總是在腦中尋找合適的詞語來解釋她的感受,弗雷很喜歡她這一點,對待自己的感情很認真,不像他有時候會乾脆把所有討厭的情緒拋到腦後。

  克萊拉總是很認真,但不會死腦筋。

  他突然又想對她的小腦袋親一口。

  「好像要發瘋了⋯⋯」他直盯克萊拉的側臉頰呢喃。

  克萊拉轉頭看他,肯定地點點頭,「我不想那樣說,但這的確有點——瘋狂——弗雷,待會你能先回去嗎?我想和安琪拉單獨說些話。」

  聽見這個要求的瞬間,弗雷感覺自己的頭被灌了一桶冰水,「又單獨?到底有什麼我不能聽的?我說了今天想要陪你——」

  突然間,他的視野只剩下克萊拉湊上來的那張臉,她那又纖長又濃密的睫毛、有些小皺褶的眼皮——啾——冰涼柔軟的觸感襲擊了弗雷的臉頰——他都沒發現自己下意識露出了一個毫無防備的笑容,只是驚喜地怔愣著雙目,盯著克萊拉。

  克萊拉很快站回側邊,確認大桌子那兒沒有人看見自己的舉動,抬頭對他說:「今天陪我的謝禮,晚一點回去我會、會再親一次⋯⋯」雖然她的聲音越變越小,弗雷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心裡甜滋滋的,不想離開的想法更加強烈,但想到以後還能用這種方式騙到克萊拉主動的吻,便為了大局忍了下來。

  「知道了,我等你。」他乖巧地點頭。

  在他們甜蜜萬分的這段時間,大桌那兒已經擬好了大致的計畫,並將所有籌備工作列出,安琪拉從幾個人之間探出頭來,對站在牆邊的克萊拉招呼道:「能來看看這個嗎?我想聽你的意見——」

  克萊拉連忙讓弗雷放開她,跑到安琪拉身邊。



  這場集會舉行了約一小時,若是加上弗雷、克萊拉、安東尼和羅茜,總共有十八人,安琪拉和西追兩人負責撰寫詳細計畫,其餘的人被分配到的任務是盡可能蒐集更多人的簽名,包含各自的同學、朋友和教師。

  弗雷在一旁不以為然地對克萊拉耳語說,明明只要有在場的人數份簽名就足夠,何必鬧得那麼盛大。儘管克萊拉心裡認同了弗雷,依然制止他說下去,並隨著眾人散會將他趕回去找喬治。

  本就寬廣的教室空間,一下子少了十多個人後變得更加空曠。教室裡剩下三個人,西追、安琪拉和克萊拉,還有講台後頭,從落地窗照進室內的一大片夕陽餘暉。

  散會後,西追瞬間變得沉默。他搬起拼成大桌的其中一張課桌,將其搬回原位,桌腳落地咚地一聲,安靜又沉抑。

  克萊拉和安琪拉也跟上他的動作,合力搬起一張桌子,面對彼此,一步步向教室一旁移動。

  翻滾的思緒與話語堵在克萊拉嘴邊,她下意識啃著唇珠上的嘴皮。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做的太過頭了?」安琪拉突然說。

  克萊拉心裡慌了幾秒,略微遲疑地點點頭,「但我能理解,大家只是想找事情做,這樣總比把那些情緒壓在心裡好。」

  無力感,現在,他們是無力感的奴隸。

  她們搬著那張桌子,已經來到了空桌位,安琪拉放下她那一邊。

  「畢竟她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克萊拉沉默著,也慢慢放下這一側的木桌。

  安琪拉站著不動,巨大的情緒捲成黑漆漆的線圈壓在她周遭,即便穿越講台後落地窗的橘色光芒落在她身上,那些沉重的黑色思緒依然未被驅散。

  她突然走向在搬另一張桌子的西追,直擋住他的前行路線,西追緩緩放下那張桌子,一語不發地凝視安琪拉。

  「你還是不願意說嗎?如果我不行,那至少可以告訴克萊拉吧?」安琪拉爆炸般地,開始將那些漆黑線圈投到西追身上,「艾萊妮脖子上的那圈符文到底是什麼?她第一次昏倒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萬聖節那天又是怎樣?有人說她看起來很不尋常,像是被詛咒了,難道是詛咒嗎?可是誰會詛咒她?西追,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說?」

  西追在聽見「詛咒」一詞時,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我答應過鄧不利多教授,不能說出來。」

  「又是鄧不利多教授!那你一個人都在忙什麼?巴奈特說你借了很多黑魔法防禦術的書,一天到晚瘋狂練習,艾萊妮難道中了黑魔法嗎?」

  「安琪拉。」西追疲累地抬手抹過眉目,「我不說是因為不想再給艾萊妮更多壓力,光是我一個人不小心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就像是發狂了一樣不想讓我靠近。」

  「我不會讓她知道我也知道了,況且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安琪拉的聲音激動而顫抖,她像是要破碎似地,垂下頭,用雙手使勁摀住面頰。西追似乎有些嚇著了,面對處於情緒崩潰邊緣的十三歲少女,他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

  克萊拉走過去,環住安琪拉雙肩,安琪拉開始在她懷中輕聲抽泣,克萊拉感覺自己眼眶似乎也要紅了。

  「西追。」她讓酸澀停在眼頭,給了西追一個懇切而不安的眼神,朝他點點頭,告訴他自己會安撫好安琪拉。

  西追看著相當不好受,卻也只能向她點頭,右手握緊側背包的肩帶,快步走出教室。

  克萊拉扶著安琪拉雙肩,找了個椅子坐下。

  她想問安琪拉艾萊妮在她心中的重量,因為她必須曉得安琪拉這些黑色情緒的源頭,才能找到線頭,梳開安琪拉的焦急、憤怒和悲傷。

  克萊拉一下又一下,輕撫她的背。

  「⋯⋯可以和我說說你和艾萊妮的事情嗎?」

  但她這樣問會不會太直接?是不是應該慢慢引導安琪拉?

  克萊拉正糾結著是否應該修正問句,安琪拉便開口了:「梅森他,去年剛入學的時候,才剛從剛果移民過來,講話有很重的口音,很害怕被人嘲笑,一直很難融入學校,他一個人在練習發音的時候被艾萊妮發現,艾萊妮一個音節一個音節陪他練習,他說某一天他突然發現自己早就不害怕跟大家說話了。」

  「然後是海柔,比我們高一年級的雷文克勞,她被室友誤會排擠,艾萊妮在學校裡亂轉的時候碰到哭得很傷心的她,海柔說後來艾萊妮不知道做了什麼,室友來和她道歉,她很受傷,很不想繼續跟室友住,結果她下一學期被莫名其妙換了間房,去問了孚利維教授才知道是艾萊妮——她偷偷去幫她申請換寢室。」

  「大家都很感謝她,也想幫她做點什麼,但直到她需要我們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

  夕暉的橘光越來越多地落進窗內,克萊拉的頭髮有些灼熱,窗格的陰影像難以擺脫的手壟罩住她們,這些影子只是越來越長。

  安琪拉閉上雙眼,輕按心口。

  搭搭——

  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在她們身畔響起。

  克萊拉轉頭,只見那隻眼熟的小黑貓就坐在書桌上,昂首向她撒嬌。

  「這是艾萊妮幫我保守的秘密——我的能力。」



  夏普一家定居在一處普通的麻瓜連棟住宅中,屋內貼滿米黃色與嫩綠色的條紋壁紙,就此為這個家的氛圍訂下基調,溫馨傳統舒適,從門廊到走廊盡頭的廚房和客廳,再從一樓到二樓再到閣樓,一切裝潢都和一般麻瓜家庭並無二致——除了那幅掛在客廳壁爐旁,被蓋上暗紅色絨布的畫像。

  「安琪拉,是妳嗎?幫我掀開一些吧,我好悶啊。」

  安琪拉只是下樓到客廳拿她忘在茶几上的新課本,聽見布幕後頭清爽的少年喊聲,腳步一滯,繼續向門外走去,但在踏出兩步後又停下來,她回頭凝望那幅畫像,上頭的紅布規整至極,精確到連角度都完美對稱。

  「亞撒。」安琪拉靠過去悄聲說,「我不能幫你掀開,媽媽會知道是我。」

  「我教你一個咒語,可以讓這塊布像從沒被動過一樣。」

  「你太高估我了,我都還沒入學,絕對學不會。」

  「你辦的到。」

  「我辦不到。」

  「動作快點,難得爸爸媽媽都出去了。」

  「⋯⋯我要上樓了。」

  安琪拉說完,抱著書本飛奔出去,畫像裡的少年仍在後頭不斷呼喊她的名字,她咚咚咚踩著階梯,想將少年的聲音蓋過去,然而直到她奔回房間,用枕頭和棉被把自己包住以前,那一聲聲的呼喊始終穩穩傳至她耳中。

  亞撒.夏普,夏普一家的長子,死於1981年春天,第一次巫師戰爭,年僅十八歲。

  夏普先生和夫人徹底封鎖亞撒的一切,鎖上亞撒的房間、蓋住亞撒的畫像、絕口不提亞撒這一名字。八年間,雖然表面上亞撒等同於消失在夏普家的生活中,卻又像是無處不在。

  要是被媽媽發現自己和亞撒說過話,媽媽會有什麼反應呢?

  會生氣嗎?會罵她嗎?

  媽媽沒有罵過她,也沒有生過氣。

  安琪拉一直認為是因為自己很乖巧,但亞撒並未同意她的想法,只是問她:「你能讓媽媽生氣嗎?做什麼都行,拜託你了。」

  於是安琪拉將她的朋友恰恰抱進屋裡,那是一隻白色的波斯貓,總會在早晨來到安琪拉房間窗邊找她玩。

  媽媽不讓她養寵物,如果她跟媽媽說要養恰恰,媽媽一定會生氣的,因為她不聽媽媽的話。

  她抱著恰恰下樓時,在樓梯口撞見爸爸,爸爸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

  「你跟這隻貓說了多久話?」

  「我、我沒有數,有很多天了。」

  安琪拉很緊張,因為一向溫和的爸爸,說話的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爸爸嘆了一口氣,蹲下來,和她雙目平視。

  「不要讓媽媽發現你帶牠進屋,也不要讓媽媽知道你一直在跟牠說話,知道了嗎?」

  安琪拉心裡記掛亞撒的囑託,沒有馬上答應爸爸。

  「為什麼不能讓媽媽發現,媽媽會生氣嗎?」

  「⋯⋯媽媽,媽媽會很傷心,會很擔心,因為你很特別,你是我們的寶貝⋯⋯」

  那天,她將恰恰抱回房間,送恰恰離開,恰恰臨走前蹭了蹭她的臉。

  『下次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跟我說。』

  「嗯,謝謝你,明天再跟我說你和小藍的事。」

  『明天我會帶小藍一起來見你。』

  恰恰和小藍隔天沒有出現,再隔天也沒有,不管隔了多少天,不管安琪拉等了多久,恰恰都沒有回來。

  安琪拉唯一的朋友消失了。

  她難過地飯都吃不下,以為恰恰不想再見到自己了。

  「我做錯什麼了嗎?」

  亞撒聽完,良久都沒有回話,最後用非常低沉的聲音說:「今天晚上吃完晚餐後要一直待在房間裡。」

  安琪拉沒有照做,因為亞撒一定知道些什麼,她的朋友她要自己找回來。

  吃完晚餐後,她回到房間,耳朵貼在門邊大約十分鐘,沒聽見什麼特別的聲音,便悄悄打開房門。樓梯的燈暗著,她只能依靠樓下微弱的燈光看路,不過這屋子她熟的很,哪塊地板踩下去會發出吱呀聲她都清楚,黑暗在這棟屋子裡無法阻擋她。

  她輕手輕腳下了樓梯,躲在走廊的暗處,往客廳窺望。

  爸爸站在亞撒的畫像前,畫像上的紅布沒有被掀開,但爸爸嘴巴動的飛快,表情激動,像是在和誰爭執,然而安琪拉一點聲音都聽不見,她試著再靠近門邊一些。

  咚——

  爸爸突然用拳頭捶了畫像旁邊的牆面。

  「伊娜——」他低吼媽媽的名字。

  媽媽從廚房走出來,望見這副場面,愣在原地。

  「你、你在做什麼?」

  「亞撒告訴我——」

  一聲尖叫貫穿安琪拉的耳朵,她驚恐地摀住雙耳,只見媽媽不斷發出淒厲的悲鳴,然後抱頭蹲下,也和她一樣拼命摀住耳朵。

  「伊娜!伊娜——」爸爸蹲下抱住媽媽,「我什麼都沒說,沒事的——沒事——」媽媽逐漸平靜下來,安琪拉抓著胸口的衣服,背貼牆面,雙腿有些發軟,但她仍然使勁起身,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響回到房間。

  「你昨天和爸爸說了什麼?」安琪拉站在畫像前,挺身質問亞撒。

  「如果你幫我掀開這塊布,就告訴你。」

  「除了這件事,我都答應你。」

  「你昨天沒有待在房裡,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因為——」她的確沒有聽亞撒的話,但是——「如果我沒有出來,不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紅色絨布後安靜了一陣,安琪拉正要出聲喚他,亞撒又說話了。

  「我昨天想跟爸爸確認一些事,本來打算弄清楚就跟你說,安琪拉,我想應該是媽媽把恰恰趕走了。」

  恰恰,她唯一的朋友。

  安琪拉的眼眶瞬間又熱又燙,她抱住自己——媽媽不允許她交朋友,媽媽說其他人都很危險,如果她的「朋友」知道她能跟貓說話,就會害死她。

  所以安琪拉不跟人類當朋友,她跟恰恰當朋友。

  但是為什麼媽媽連恰恰都要趕走?

  「安琪拉,你聽我說,媽媽想要保護你,只是用錯了方式,媽媽還沒有辦法接受我的離開,你是媽媽剩下的唯一,妳可以生媽媽的氣,但是不要討厭媽媽,安琪拉,答應我,好嗎?」

  安琪拉以為亞撒是站在她這邊的,但亞撒卻一直幫媽媽說話。

  「我絕對不會幫你掀開這塊布。」她抽抽搭搭地說完,跑上樓把自己關進房間。

  這是她今夏待在夏普家的最後一晚,明天她就要搭上霍格華茲特快車前往城堡。現在她在這個家沒有盟友,到了霍格華茲以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認識人類朋友,就算交到了朋友,媽媽知道以後搞不好會把她帶回家,因為和人類交朋友太危險了。

  這一切都糟透了,她的未來沒有任何希望。

  「所以你才一直只跟貓咪說話嗎?」

  安琪拉蹲在地上,一臉驚恐,抬頭望向這句問句的主人,艾萊妮.柯林斯,是她的室友,一個神祕古怪,讓人摸不清頭緒的人。

  她面前的俄羅斯藍貓向前走了兩步,擋在她身前,警戒地瞪著艾萊妮。

  艾萊妮撥了撥她的紅髮,不經意地蹲下,輕抬手背靠近那隻毛色優美的灰貓。

  「沒事的,小傢伙,我們莊園也有養貓,她叫做『外婆』,是不是很可愛?」艾萊妮自顧自笑了起來,灰貓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也放鬆警惕,向前嗅著她的手。

  『小琪,這個人不是壞人。』灰貓轉頭凝視安琪拉。

  就算不是壞人,但不代表艾萊妮.柯林斯就不會把她的秘密說出去。

  安琪拉很快起身,逃也似地奔離這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城堡角落,這個小庭院有草地有石磚有大樹有陽光,她明明很喜歡的,現在不能再過來了。

  這次真的完蛋了。

  柯林斯一定會把一切都說出去,她剛剛就不應該跟小藍說那麼多,現在柯林斯全部都知道了,她該怎麼辦?

  等到了明天她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然後晚上爸爸媽媽就會來把她帶走,她不能夠繼續待在霍格華茲,在家裡她一個朋友也沒有,離開霍格華茲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安琪拉跑著跑著,再也沒力氣跑了,她根本還不熟悉這座城堡,這裡是一條陰暗的走廊,盡頭兩側有鐵製的騎士盔甲,沉默而陰沉地把守走道入口,頭盔的縫隙中只有黑暗,安琪拉忍不住哆嗦了下。

  搭搭——

  她猛地轉頭,小小的腳步聲後頭跟著更大的腳步聲。

  搭搭——搭搭——搭搭——

  『小琪!』

  是小藍!

  安琪拉撲過去抱起灰貓,眼淚擠在眼眶裡,就快要把持不住,全部掉下。

  『我帶這個人過來,她說她會保守妳的秘密,不用擔心。』

  安琪拉抬頭,看見眼前的艾萊妮,她湛藍色的眼睛和尖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泛著溫暖的笑意。她蹲在她面前,用袖口擦了擦安琪拉眼角的淚。

  「要不要陪我散步?」她的嘴角因為笑容有了好看的溝壑,安琪拉呆了好一陣子,點點頭。

  一直到聖誕節,安琪拉害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自從入學後唯一的改變,就是艾萊妮常常帶她出去散步,有時候小藍會跟著,有時候是別的貓咪。

  艾萊妮沒有和她談論過她的能力,只是稀鬆平常地和小藍以及其他貓咪打招呼,然後帶她在城堡裡四處晃蕩。

  聖誕節假期,安琪拉回到家裡,偷偷趁爸爸和媽媽不注意,將這一切告訴了亞撒。

  「我的小安琪拉終於交到了人類朋友啊,好開心嗚嗚嗚——」

  「你幹嘛哭啊?」安琪拉紅了臉,「而且我們不算是朋友。」

  「明明就是啊,你們不是一起散步聊天嗎?我以前的朋友都是像你們這樣啊。最重要的是——你聽起來很開心。」

  安琪拉沒有回答他,一下子又奔回自己房間,把臉埋在棉被裡。

  如果她們是朋友,這樣她應該要寄聖誕卡片和禮物給艾萊妮,但是艾萊妮一定不會寄給她的,艾萊妮也覺得她們是朋友嗎?

  然後她在聖誕節早晨,收到了一封信和小包裹,署名艾萊妮.柯林斯。

  『聖誕快樂。我用花圃的薰衣草做了幾個小香包,外婆很喜歡,我也在房間裡掛了幾個,你可以掛在床邊,搞不好可以做個在薰衣草花田裡跑來跑去的夢呢。還有一個是給亞撒的,雖然他可能聞不到,也讓他看一眼吧。再次祝你聖誕快樂,我們學校見。』

  安琪拉拿著信顫抖不已,在原地走過去又走過來,繞著小圈子。

  接著她飛速衝回房間寫了賀卡,跑到廚房仔細包裝起一袋昨天她自己做的餅乾,喚來了貓頭鷹,寄出了她給朋友的第一份聖誕禮物。

  隔天清晨,爸爸媽媽都還沒醒,安琪拉拿著一個香包跑到亞撒面前。

  「亞撒。」她非常小聲。

  「安琪拉?怎麼——」

  「噓——爸爸媽媽都還在睡——」

  「好——噢!」

  瞬時間,亞撒的視線變得明朗開闊,凌晨霧濛濛的微光為客廳蒙上一層他熟悉的光輝,右邊的沙發茶几,正前方的大鐘,大鐘旁的儲物櫃,左側通往廚房的入口,通常能直接看見媽媽的背影。他愣了好一會兒,望向站在他前面,抬頭看他的棕髮女孩,她的頭髮柔順捲曲,臉型偏圓,臉頰泛出可愛的紅色,肉嘟嘟的,就像小嬰兒,女孩手裡拉著紅色絨布的一角。

  「安琪拉?」他的聲音哽住了。

  女孩似乎也和他一樣,震驚於眼前所見。

  「亞撒?」

  亞撒輕笑著,「是我沒錯。」

  「你為什麼哭了?我只是要給你看你的禮物。」安琪拉舉起香包到他眼前,不自在又擔憂地看著亞撒臉上流下眼淚般的油彩。

  「艾萊妮說要給你的,這是薰衣草香包,她說雖然你聞不到,但可以讓你看看。」

  「這樣啊,幫我謝謝她。」

  「嗯⋯⋯你、你還好嗎?別哭了。」

  「安琪拉,很開心見到你。」亞撒嘴角的棕色線條向上勾了起來,「我是你的哥哥亞撒,我很想你。」



  送走克萊拉以後,安琪拉的心情已經平復許多。她獨自靠著西塔走廊面向內庭的欄杆,綠色藤蔓垂到她眼前,小黑貓站在欄杆上,蹭著她的手臂。

  『好癢啊。』

  「你不是自己能抓到嗎?」安琪拉說著,伸手撓了撓小黑貓的頭。

  『克萊拉是好人。』

  「我知道,她不會說出去。」

  『妳可以幫她,小藍說他們那裡有人想找克萊拉麻煩。』

  「小藍那裡?史萊哲林嗎?」

  『對,而且還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著克萊拉,剛剛她也在西塔,我來的時候看到她了。』

  「是誰?史萊哲林的人嗎?」

  『不是,是瑪諾維亞.夫子,克萊拉的室友。』

這一章比較多,有一半是安琪拉的故事~

上一章 #59
目錄 #11

這是討論串底端!何不幫忙讓這串魔法煙綿延下去呢?

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