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模糊中,哈利聞到難聞的藥水味,那個味道會讓哈利想到壓力很大的魔藥學課程,想到那個像巫婆一樣可怕的老師,以及那個老師偶爾會出現的,關心自己的模樣,和溫柔的那一面。
「你醒啦。」當哈利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慈祥的老人對自己微笑。
「鄧不利多教授!」哈利激動地想要起身,但被鄧不利多壓了回去,他在床上激動的說:「奎若教授的後腦上有佛地魔,他想要魔法石來復活自己!」
「冷靜點哈利,我們需要調整一下時差,你已經昏睡三天了。」鄧不利多一說,哈利才想到自己人在醫院廂房,三天,那個兇巴巴的,多留一分鐘感覺就會把哈利分屍的校醫龐芮,居然讓哈利住院了整整三天。
「那魔法石?」
「在你的努力下成功地保住了,不過我跟我的好友討論過,我想我們還是把它毀了會比較好,這個世界上真正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古靈閣也不是霍格華茲,而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鄧不利多說話的時候,感覺語氣有些遺憾。
「那尼勒.樂梅的長生不老……」
「終究會有終結的一天,他做出來之後就說過,『生命會有盡頭才有存在的價值』,他只不過是想自己控制盡頭才做出石頭的。」
「這樣啊。」哈利不懂長生不老和死亡,他只覺得阻止了佛地魔,鬆了口氣。
「看看這些慰問品,你和你朋友的探險在這三天以傳說的形式流傳著,大家都不清楚真相,但很清楚你們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鄧不利多翻找慰問哈利的禮物,從中拿出一盒全口味豆,「柏蒂全口味豆,你要問我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我肯定會說跟一群朋友一起分享全口味豆,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從朋友手上拿到什麼口味。」
「我有很多疑問。」哈利坦誠地說,「我不太清楚面對佛地魔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問吧,哈利,有些我能回答,我會盡量為你解惑的,這就是老師存在的意義。」鄧不利多挑了一顆紅色的豆子,他吃下去之後表情痛苦地扭曲,「是印度鬼椒……它跟草莓口味顏色的只差一點點,我每次都會挑錯。」
「佛地魔說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而死,所以原本他是不想殺他們的?我的父母是不希望我死,才跟佛地魔戰鬥的嗎?」哈利想起這個矛盾,這應該不可能才對,海格也說過,他的父母對抗佛地魔多年,早就被當成眼中釘。
「這個問題容我保留,哈利。」鄧不利多恢復如初的看著哈利,「或許有天,我能夠為你解釋這個問題,但不是現在。」
「好吧……」哈利感覺到鄧不利多慈祥的表情下,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還有石內卜教授……是她……救我的嗎?」
哈利這個問題,讓鄧不利多的表情看起來比吃了印度鬼椒口味的全口味豆還痛苦。
哈利不知道的事情,當晚塞維拉抱著哈利來到醫院廂房之後,交代鄧不利多絕對不准說是她把哈利救出來的,然後就丟下哈利離開了,雖然之後每天還是會來探望哈利,不過都是晚上私底下過來的,這件事情也絕對不准洩漏。
「隱藏秘密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哈利。」鄧不利多語重心長地說。
「教授,我聽不懂。」哈利不解的偏頭。
「沒什麼。」鄧不利多遺憾地嘆氣,「這個問題,剛好我也不能回答,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問她吧。」
「我嗎?」哈利想到要去問塞維拉有沒有救自己,就覺得難為情。
「葛來分多的勇氣,不只是面對敵人,有時候面對救自己一命的恩人,也是需要勇氣的,葛來分多會庇佑你,鼓起勇氣的問吧,哈利。」鄧不利多充滿信心地說,至於問了之後是塞維拉罰哈利勞動服務還是扣分,那就不是鄧不利多可以決定和關心的事情了。
「我總覺得……石內卜教授很討厭我,但有時候又覺得她是不是在關心我?是討厭我還數是關心我,鄧不利多教授知道嗎?」哈利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整年的時間,既然難得有魔法界最聰明的活人對話的機會,哈利就順便問了。
「哈利,大人的情感,並沒有辦法簡單的分為喜歡或討厭。」兩邊都是需要關愛的孩子,讓鄧不利多覺得厭煩了,想說要不要把本人叫來直接談。
「塞維拉……石內卜教授,跟你的父母有一些難以用三言兩語解釋的恩怨,我想她是想關心你的,但你的行為,主要是破壞校規的行為,可能會讓她想起你的父親,他們學生時代就處的不好,當然,賽弗勒斯是個大人,她不應該靠自己的情緒來決定作法,如果以後她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情,隨時找我或麥教授商量吧,不過如果是違反校規被處罰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鄧不利多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只能靠他們自己處理。
「說到校規……我明明答應過她絕對不會偷跑下床的。」哈利這時才想到,自己又一次違反校規了,他或多或少能理解塞維拉討厭自己的原因。
「這你說的沒錯,葛來分多扣十分。」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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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哈利保護魔法石的功績,還是讓他們贏得學院杯了,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麥教授顯得特別開心,這讓和她做在一起,臭著臉的塞維拉形成鮮明對比。
回程的路上,榮恩打算邀請哈利和妙麗暑假到他們家玩,這讓哈利終於有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火車逐漸駛離霍格華茲,哈利看著逐漸遠距的城堡,相比其他人是回家,哈利反而有種離開家裡的感覺。
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人山人海的巫師家人們迎接自己的孩子,就在這十,一個哈利曾經聽過女人對著他們大叫,「派西、喬治、弗雷、榮恩!」
曾經幫哈利去月台的衛斯理太太,帶著一個十一歲的女孩,跑向哈利,一把抱住自己的四個孩子,「看看你們,是不是又長高了?」
「哪有。」變化最大的榮恩,做作的否認。
「媽你沒注意到嗎?榮恩縮水了呢。」雙胞胎的一邊唱反調的說。
「是的,我可憐的弟弟,原本只差我一點點的,現在我都快看不到他了,他七年讀完,我們可能需要用放大鏡才能找到他。」另一個雙胞胎附和的說。
「那是你們長高了啦!」被捉弄的榮恩不滿的反駁。
「別鬧他了,你們兩個。」最年長的派西拍著雙胞胎的頭,制止他們欺負弟弟。
一旁的妹妹,無法融入哥哥們的玩笑,反而好奇地看著榮恩身旁的哈利,想要跟他說話,卻又害羞地躲在媽媽身後的模樣,旁人盡收眼底。
「好了,我們該走了,你爸跟同事們借了車,我們可以很快回去。」在衛斯理太太的催促下,哈利和妙麗跟著衛斯理一家一起回到麻瓜的世界。
在國王十字車站,格蘭傑夫婦已經久候多時,兩家人互相寒暄之後,接走彼此的小孩,只剩哈利一人,原本歡鬧的國王十字車站,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哈利此時才察覺到,過去一年的時間,自己身旁都有人陪伴著他,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跟過去一樣的日常,就像夢一樣虛幻。
「唉──」德思禮家的惡夢頂多兩個月就結束了,哈利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他坐在最接近入口的長椅上,等待不知何時才會到的威農姨丈。
就在這時,一抹黑身的身影坐在同一張長椅上,哈利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吚──」
「有事嗎?波特。」塞維拉板著一張臉問。
有,很多,但哈利不敢說,他看著身旁的塞維拉,她依然是一身黑色系的衣服,剪裁一體,長到腳踝的黑色長裙,黑色的絲質手套和黑襪遮住手腳的皮膚,明明是七月,領口越高到完全遮住脖子,明明感覺跟平常沒有任何不同,但把那些衣服換成麻瓜的款式後,反而有點典雅的淑女感。
「教授……也坐火車嗎?」此時此刻,正適合哈利問那些他過問鄧不利多,卻沒有答案的問題,但哈利卻說不出來,感覺一不小心冒犯到對方,她就會無視禁止使用魔法的禁令來攻擊自己了。
「是,我就在你隔壁的車廂。」塞維拉的回答讓哈利感覺寒毛直豎,聽起來哈利的一舉一動都被塞維拉監視著,很顯然跟哈利違背和塞維拉的承諾有關。
「你……」
「對不起!」哈利沒等塞維拉開口,就直接跟對方道歉了。
「蛤?」塞維拉反而一臉困惑的看著哈利。
「我偷跑下床了,因為我很擔心奎若教授把魔法石拿走,復活佛地魔,為了阻止他我只能這樣做,雖然聽鄧不利多教授說,如果我不去的話,奎若跟本無法從意若思鏡拿走石頭,一開始聽石內卜教授說的話,在床上好好睡覺的話根本什麼事都不會有了,對不起!」
「哼。」塞維拉冷笑一聲,她的冷笑讓哈利更感不安,暑假期間該不會被扣分吧?
「知道就好。」塞維拉只這麼說,讓哈利鬆了口氣,隨後塞維拉喃喃的講:「沒想到你居然還知道認錯啊,『波特』。」
哈利總覺得,每次塞維拉用特別用力的口氣說「波特」的時候,都不是在講自己。
「是教授救了我吧?」自己明明不是那個從沒見過的父親,卻一直因此被教授針對,讓哈利的內心產生一絲不滿,他有意無意的說起這件事,來提醒塞維拉,這個波特,和過去那個波特,不是同一個人,「我昏迷的時候,隱約聞到教授身上的藥水味。」
「嗯。」塞維拉承認的點頭,「畢竟也不能讓學生死在學校裡面,會影響校譽的。」
「在我快要被奎若殺死的時候,我想到教授在萬聖節對我說的話。」塞維拉驚訝的看著哈利,他正摸著被塞維拉打過巴掌的臉頰,臉上卻帶著笑容,「我又差一點,讓我父母白白犧牲了,謝謝教授沒我辜負父母的犧牲。」
「笨蛋。」塞維拉不滿的撇過臉,但還是必須說,不能讓眼前的孩子有錯誤的觀念,「我那時候是要你注意自己的安全,別一股腦的往危險的地方跑,你就是你,跟死去的父母沒有關係,你應該為你自己活著才對,波特。」
「石內卜教授……」哈利感動的看著塞維拉。
「既然知道了,就別給我違規啊!」但感動的心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塞維拉怒瞪自己的眼神嚇到四散而逃。
「對不起!」
結果,塞維拉數落著哈利,直到幾個小時後,她才起身。
「教授要走了?」哈利有些失落的看著塞維拉。
「我不喜歡麻瓜。」塞維拉指著停好車,準備來接自己的威農姨丈,「暑假自己好好加油,我作業照樣會收,沒寫的話你就等著所有課外時間都拿來勞動服務吧。」
「是。」哈利看著威農,心裡對順利寫作業一點信心都沒有。
「賽弗勒斯……」聽完第一年的故事,亞瑟感慨地放下耳機,呼喚他的朋友,結果兩個賽弗勒斯同時看著自己,他無奈地指著兩人,「兩位,既然都叫賽弗勒斯,那有沒有辦法讓我區分一下?」
「叫我塞維拉吧,雖然我只讓很親近的人這樣叫我。」塞維拉語帶不滿地說。
「這真是很感動的故事,塞維拉,賽弗勒斯,她沒有說謊.每句話都是真的。」亞瑟肯定的點頭,賽弗勒斯也點頭回應,也就是說,確實存在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綴歌是男的,賽弗勒斯反而是女的,但一樣有佛地魔,有哈利,有奎洛想拿魔法石,類似但又有些不同。
「唉──」賽弗勒斯忍不住嘆氣,從塞維拉的描述看起來,那個世界的哈利怎麼有種善解人意的錯覺,跟這個世界的山怪腦袋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今天也晚了,剩下的明天繼續,亞瑟你能幫她安排住處嗎?」既然沒有可疑之處,那就可以將對方釋放了,反正金利大概也不想處理這種小事。
「破釜酒吧如何?妳那邊應該也有吧?」亞瑟親切的說。
「我不確定一不一樣。」塞維拉不安的說。
但事實證明她多慮了,破釜酒吧確實不一樣,畢竟塞維拉還沒有經歷湯姆退休,漢娜接手的情況,相比於塞維拉世界的破釜酒吧,這邊的破釜酒吧少了幾分老式酒吧的氛圍,反而更像青年旅社,讓塞維拉住起來舒服多了。
安頓好塞維拉後,亞瑟跟賽弗勒斯走在倫敦的街道上,亞瑟突然冷不防的問:「金妮還好嗎?」
做為一個和對方父親年紀差不多的男朋友,賽弗勒斯針對這個問題,產生了多餘的聯想,他試探的看著亞瑟,特地用破心術解讀對方的心思,結果這個單純的男人壓跟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是關心自己女兒而已,這讓賽弗勒斯鬆了口氣,同時忍不住想問。
為什麼這樣的男人會養出金妮那種恐怖的女人。
「很好。」雖然偶有怨言,但做為伴侶,金妮確實讓賽弗勒斯無可挑剔,對他而言,就像極為偶然,用盡無數人生的運氣,才能換到的珍寶,當然這些真心話他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包括金妮。
「她沒欺負你吧?」忽然間,那個單純的男人問了讓賽弗勒斯吃驚的問題。
賽弗勒斯不敢置信地看著亞瑟,不管怎麼看,以亞瑟的身分,賽弗勒斯的年紀,金妮的處境,他應該是要反過來質問自己有沒有欺負金妮才對吧?
「賽弗勒斯。」明明不會破心術,但卻看透賽弗勒斯想法的亞瑟,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可是從她一生下來就抱在懷裡,看著她從小嬰兒長成亭亭玉立的淑女,我比誰都清楚她的個性,如果無法壓過你,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偶爾。」賽弗勒斯坦承的說,但他不想承認,這頻率準確的貼合他們之間生活的情趣,準的像金妮計算過似的。
鄧不利多早有言:「賽弗勒斯自己根本樂在其中。」
「如果忍受不了,隨時可以找我喝一杯。」亞瑟慈祥的就像賽弗勒斯的父親,讓賽弗勒斯感動得有點想哭,如無意外,大概很快就會找他喝一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