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妙】【授權翻譯】Confluence of Truths過去乃未來之鑰(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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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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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巫啦:

謝謝你幫忙抓錯字> <
看到H的部份真的很難淡定XDDD
尤其當讀者對角色很有愛的時候XDDDD


To 影子:

我可能明天才會貼新的
今天體力告罄......
敬請期待!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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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重返紡紗街

  「你不用為我做這些,」妙麗說,「我能自己買我的東西,我不──」

  「別那麼難相處。」他用她說過的話回敬給她。

  賽佛勒斯領著她走過一條陰暗的巷子,轉進另一條寬廣些、比較繁忙的倫敦市區巫師街道。她差點在鵝卵石街道上滑倒,不只是因為現在下著雨,也因為她忙著看看這條她從沒來過的街。

  「你處在一個相對較弱的經濟情況。」

  「我不想接受施捨。」

  「我不認為這是在做慈善。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也想為你做些事情?」他壓低嗓音與音量,似乎不想顯露出自己的身分,但街上的人似乎還是都聽著他們的對話,好奇地注視著他們打開吉古雷禮服店的門,讓她率先走入,並迅速閃進門、跟上她。

  這家店的天花板很低,店內唯一的光源來自飄浮在半空中的蠟燭。店面並不很廣,但在妙麗視線所及之處,成千上百的洋裝及禮服掛在類似地牢的牆壁上。

  一個穿著滾褐邊藍長袍的年輕女巫站在櫃檯後,對著顧客微笑,直到瞭解到她的顧客是誰

  「你好,教──教授,」她說,明顯地很怕他,接著對妙麗微微點頭。她猜想那女人想必曾經是他的學生,而她沒想到──或根本不想再見到他,試著讓自己別笑出來

  「午安,哈理斯小姐。我的學徒想為新衣櫃找些衣服。」

  「是的先生,我立刻辦。」她比妙麗矮一些,一頭淺褐色頭髮綁成一個髻,一雙綠眼與平凡的五官,因為驚恐而緊繃。「請跟我來。」

  妙麗看向似乎頗為自在的賽佛勒斯,接著隨著哈理斯小姐走進店內,經過許多各色各樣的長袍,有些很樸素,有些則有著鮮豔的顏色或花樣,以彩帶、鈕釦、皮帶及縐折裝飾。

  店員讓她站在一個矮平臺上,就像摩金夫人做的一樣,用魔法捲尺測量著她的身材,且一直讓妙麗隔在自己與賽佛勒斯之間。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違和地與一個穿著不斷變換顏色長袍的時裝模特兒模型比鄰。

  「你有什麼比較喜歡的樣式或顏色嗎?」哈理斯小姐問道,順手把魔杖像簪子似地插進髮髻,在妙麗與賽佛勒斯之間來回看著。

  他把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摸著下巴,「或許你應該跟著她去,解釋你喜歡什麼樣子。」

  妙麗點頭,覺得穿著黑長袍的自己有點拙。正當她們舉步要走開,另一位助手從店內的深處走來,她的年紀比哈理斯小姐大,一臉和善的表情。

  「我是亨利太太,很高興認識你。」她邊與妙麗握手,一邊說著。幾根白色羽毛散落在她的髮際與衣領,讓她看起來像隻老母雞。「你想找什麼樣的呢?」

  「嗯……,簡單、端莊的就好。」

  「淡藍色或金色都會很適合你,」亨利太太唸著,「也許試試粉紅色?你好漂亮,親愛的,你幾乎什麼都能穿。」妙麗努力壓抑著翻白眼的衝動。

  「應該要是工作袍,而不是穿來逛花園的。」賽佛勒斯插嘴道,稍微化解了她的困境。

  「當然,墨綠色或夜空藍會是最實用的顏色。茄子紫怎麼樣?很能搭配你可愛的褐色眼睛。我們有些自動熨燙長袍,還有防污或防火的。跟我來,我會讓你看你有哪些選擇。」

  她很快地鑽進店裡,妙麗試著跟上,盡力別迷失在蓬鬆的布料海洋中。

  她們似乎經過了上百套華麗而俗氣滑稽的長袍,但她也看到了幾件符合她的品味及功用的。

  她走進賽佛勒斯附近的試衣間,穿上一件暗勃艮地酒紅色的長袍,一條黑色的腰帶繫在腰間。這件長袍很合身,顏色也很好看。

  視線內的所有長袍都可讓她挑選,但她還是最偏愛暗綠、藍與紫色的,她甚至還想試穿另一件火燒似橘紅色的長袍。

  她穿上一件有著淡藍色馬甲,腰後有綁繩、以及有銀色布料從臀部垂下的長袍。它非常優雅,而她認為自己也應該買些禮袍,因為總會遇到麻瓜式的酒會禮服不太適合的場合。

  她也試穿了幾件不同顏色的旅行斗篷,最後決定只買了其中兩件。她也想買一件新的晚禮服,所以她選了一件復古的白色無腰身禮服。

  哈理斯小姐早就溜走了,亨利太太很高興地為他們進行了近一小時的挑選,她把他們送出店門,並希望他們很快就會再次上門光顧。

  妙麗手裡提著兩個小袋子,它們神奇地容納了二十多套賽佛勒斯買給她的服裝。

  「我們還有其他地方得去。」他邊說著邊踏進雨中,把旅行斗篷的兜帽罩在頭上,並看著她穿著她的新紅斗篷,做了相同的動作。

  「哪裡?」她問著,只感覺他伸出前臂勾著她的,準備施消影術。

  「這麼快就要走啦?我親愛的朋友。」一個圓滑但刻薄的嗓音從他們背後傳來。冷顫從妙麗的背脊滑下,賽佛勒斯很快地鬆開手並轉過身。

  「魯休思。」他們面前站了一個瘦高而優雅的男人,手扶在手杖上,頭上戴著黑禮帽,灰金髮整齊地在後腦杓下方綁成一個馬尾。他穿著優雅的藍長袍,配上經過縐折處理的白領結,一條金鍊子由斗篷橫過胸前。

  魯休思冰冷且無禮的眼光看向賽佛勒斯,然後轉向妙麗。

  「這些日子以來,你們的同伴都很奇怪。」賽佛勒斯沒有回應,黑眼穿透似地對著冷漠的灰眼,臉色僵硬。

  「什麼讓你開始與一個學生結伴啦?一個只有你一半年紀的女娃?波特的玩伴?說不定不只?」他輕慢地侮辱道,聲音中充滿了傲慢。「違背所有常規,不
是嗎?」

  妙麗抓住賽佛勒斯的手腕,在耳邊對他低語,「我們走吧,他說什麼一點都不重要。」但她知道在盛怒中的他聽不見任何話。

  「違背常理的人不是我,魯休思。」他惡狠狠地嘶聲說道,緩緩讓自己擋在妙麗前面。「好聰明啊,跟那些小鬼玩遊戲,好讓你能從阿茲卡班溜出來。但你要回去也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找到你對誰忠誠的證據。」

  「我對誰忠誠一直都是根據我自己的意志,」他冷酷地說,「然而我得說,我的自由並不是唾手可得的,而是我自己掙來的。波特為你的安危擔保,多可恥啊,跪在他面前,求他別把你扔進阿茲卡班──」

  「我幾乎不敢相信,你能逃開是你來的。想必你不是第一次灑錢讓自己擺脫麻煩了吧。」

  魯休思把重心從一隻腿轉移到另一腿,並露出狡詐的笑容,「我個人一直對金錢的力量深信不疑。」

  賽佛勒斯很生氣,妙麗能感覺到他的手抵抗著她抓握的力道,似乎他準備好抽出魔杖。他們的敵人注意到了,並開口揶揄他們,「我想你最好不要輕易地發脾氣,賽佛勒斯。」

  「賽佛勒斯,拜託。」她低語道。

  他離魯休思至少一呎遠,下頷緊繃,臉色青紫。「你的信心永遠都會是你最大的弱點,因為它證明了你永無止盡的愚昧。」

  魯休思的臉繃了起來,生氣地咬著牙,在轉身離開之前,他說,「你最好聽波特朋友的話──夾著尾巴跑掉,以免在決鬥中受傷,即使我不太介意什麼傷害降臨在你的麻種──」

  妙麗似乎疼痛地閉上眼,微微轉開了頭。突然間,賽佛勒斯的魔杖抵著魯休思的顫抖的下顎。「再說一次那個字,我不介意為了某些……不可原諒的事情去阿茲卡班一趟。」

  純種巫師站在那裡,手指緊緊抓著手杖,以致於關節都泛白了,隨後沒再說任何話就離開了。

  在他們爭執的期間,附近聚集了一小群路人,但魯休思很快就驅散了他們。賽佛勒斯靜靜地伸出臂彎,讓妙麗把手搭在他的手肘上,他們一起消了影。

  當妙麗再次張開眼,發現他們正處在一間老房子的客廳,室內很暗,因為所有的窗戶都已經被木條封起,但她還聽得見外面的下雨聲。

  賽佛勒斯點亮了他的魔杖前端,她也依樣照做。

  「你不用為我做那些,」她說,把提袋放在地上,「只是些無聊的話。」

  他藉著魔杖的亮光四處打量著這間房間,「你不了解魯休思。」

  他們左手邊的門後,有一條直通漆黑二樓的陡峭樓梯。經過一條窄小走廊,則會看到廚房。她魔杖的光芒掃過地板與天花板,發現它們被許多灰塵與蜘蛛網所覆蓋──很明顯這裡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住了。

  這裡的空氣潮溼又有黴味,彷彿很久沒打開門窗。當她走向樓梯時,木頭地板在她的腳步底下發出嘎吱的聲音,樓梯的扶手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塵。

  「我知道我們在哪裡……我曾經來過。只是我一時想不起來。」她不敢獨自一人走上樓梯,所以還是繼續觀察著他們所在的房間。

  這裡有一張很大的扶手椅,毛絨磨光的沙發,以及在同一側的壁爐,空著的牆面,則被滿滿的書櫃覆蓋著,裡面塞滿了書。天花板上垂吊了一盞蠟燭,賽佛勒斯點亮了他。她收起魔杖,讓他看著她,視線掃過所有書櫃。

  在其中一個櫃子上,幾本沒有寫書名的書之後,一個橢圓形像框仰倒著,上面覆蓋著灰塵。「我可以嗎?」她一邊把它拿起來,一邊問著。他點頭,所以他擦掉了上面的汙點。

  這是一張有點褪色的麻瓜照片,主角是有著及肩長髮、沉著臉的年輕男孩。這是賽佛勒斯的照片。「這是你,」她有些懷疑地說,微微顫抖著,「而這裡是你家。」

  「紡紗街街尾。」他說。

  妙麗皺眉,感到極度沮喪。不只是因為這間房子年久失修,她也以為他的母親會在這裡,但很明顯地並不如此。「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裡呢?」

  他把手放在沙發的椅背上,懸在天花板下的燭光,使他眼睛下方的區域比平常更加暗沉。「我每年暑假的剛開始都會來這裡。我對母親承諾過,我會照顧這個地方,即使我們兩個沒有人住在這裡。為了保有這裡,我每年必須拜訪一次。巫師法律規定,一間房子至少每年必須有人來過一次,否則會被判斷為廢棄。」

  「你為什麼會想留著這間房子?賣掉它不是更容易嗎?」

  「這間房子基於許多複雜的理由,是沒辦法出售的,但最主要還是因為這裡不適合居住。」她把賽佛勒斯的照片放回去並立了起來,發現其他藏在書堆後的照片,照片中的人都是同一個古怪又瘦削的男孩,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留著太長的頭髮。

  讓她覺得有些可惜的是,這些都是用麻瓜相機拍的,如果能夠看著他在照片裡跑來跑去,或在沉下臉時抱著胸,她願意付出所有身家財產。這裡沒有愛凌或托比亞的照片,無論是獨照或合照;甚至連婚禮的照片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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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這間房間,他走上樓梯,微微低頭以免撞到天花板。站在二樓,妙麗能聽見雨水沖刷著屋頂的聲音,她注意到舊壁紙正從牆上剝落,還有些曾經懸掛畫像的痕跡。

  地板上鋪著灰黑色的髒汙地毯,在某些地方還被掀開了。自從幫著衛斯理太太整理古某里街的房子之後,妙麗還沒見過情況這麼糟的房屋。

  賽佛勒斯走向面前一扇薄薄的木門,轉開門把,跨過門檻時低下了頭以免撞到門框。她看到一張老舊、嚴重被蟲啃蝕過的床墊,乾枯的蟲屍從天花板上的蜘蛛網上落下,四散在地上。

  賽佛勒斯的臉上缺乏表情,似乎全部都被移除似地空白。

  然而妙麗簡直震驚地幾乎要跪坐下來,她曾經到過這個房間──它三十年前的時候。「這是你的房間。」她不敢置信地叫道,這裡空無一物,只留下一個空櫃子、一張床以及一座衣櫃。房間裡甚至沒有一扇可以向外看的窗戶。

  她伸手握上一個抽屜的把手上並拉開,毫不意外地發現裡面沒有東西。「你沒有把任何東西收在這裡嗎?」

  「全都被扔掉了──這不是我的選擇。當我的母親被送往聖蒙果,我父親回來佔領這間房子,把所有會讓他想起她的東西都丟掉,當然還有我。」他補充,站在小床旁邊,發現一個空的老鼠窩藏在床墊的填充物裡。

  「但他怎能那樣做?」她抗議,「那些是你的東西。」

  他站著看向她,雙手負在背後,「不過是些東西。」

  「但你的父親沒有留在這裡,不是嗎?」

  賽佛勒斯微微移動身體,腳底的木頭發出聲音,「不,他不在。」

  「如果你的父母不在這裡,那你能回哪裡去呢?你甚至還沒從學校畢業!」

  「我已經成年了──我那年一月就十七歲了──這棟房子合法地屬於我。我不介意整個暑假自己住在這裡。」他示意她該離開了,一同走上與樓梯平行的狹窄走廊,「抽水馬桶與浴室,」他說,指向他們左邊的兩扇門,「我好幾年沒有進來過這些房間了,我很肯定有一隻幻型怪搬進了水槽底下。」

  他打開前面的一道門,踏進他父母的舊臥室,再一次變成讓妙麗難過的面無表情,她感覺到一種她不想要的苦澀懷念情緒,但它強而有力地握緊了她的喉嚨。這些讓她想起自己的家、雙親,但這只是讓她更難過。

  賽佛勒斯在不願意的情況下,被迫與母親分離,而且不像她還有哈利或榮恩這些好朋友可以作伴。他是徹底地孤身一人,就像他長久以來一般。

  她雙眼盈著淚,習慣了房間的光線不足,走過舊床鋪與衣櫃,她打開櫃子的門,發現裡面完全是空的──連張留下來的紙屑都沒有。他在儲思盆中對她展示過的景象,只是過去的幻影。

  她在床與櫃子間的地板上坐下,聽到遠方隆隆作響的雷聲,「你還好嗎?」他問著,注意到她臉上的蒼白。

  「我不知道。」她彷彿身體不太舒服地閉上眼,開口說,「不──這些看起來非常真實,同時也很不真實。很難想像有人在這邊成長。」她說著,想起這間房子多麼小、多麼沉鬱,他的父親又是多麼地痛恨他。

  「這裡不是個適合養育孩子的地方。」她抬起手遮住口鼻,試著壓抑她的哭泣。

  「木已成舟。」他說著,走過房間並立在她身邊,「走吧。」他伸出手想扶她起來,當她踏出右腳以穩定自己,踏在地板上的腳微微向前滑。當她站穩之後,兩人一同彎下腰檢視剛剛讓她腳滑動的地方。

  「這塊板子比其他的都還小。」她按了按,它水平地滑開,讓她能以拇指把它打開。妙麗把拿起來的那塊板子放在一旁,抽出魔杖想看清凹洞裡面的東西。

  躺在下面的有一本書、一疊信及一個小盒子。「溫咖癲啦唯啊薩。」她低語道,升起裡面的東西並使它們降落在周圍的地板上。

  「你認為──」她一邊問,一邊拿起那本皮裝書,翻開第一頁。它突然跳了起來,用所有的書頁攻擊她,拉她的頭髮並劃傷她護住臉的手。

  賽佛勒斯馬上抽出魔杖,大聲吼出一句咒語,那本書砰地一聲掉到地上,一動也不動。

  妙麗被嚇壞了,哭了出來,「為什麼會有人──」

  「你的手。」他指示道,接過她的手並仔細檢查,然後以魔杖頂端輕觸她的傷口,看著它們緩緩癒合,而她仍止不住哽咽。「你一定得更小心!這個咒語可能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但它仍然十分強大。」

  「但我怎麼可能想到它們被下了咒?」她不敢置信地問,雙手在膝上交疊。

  「拿到其他巫師或女巫的東西時都務必小心。你在第一次擅自闖入我的儲思盆時,就該學到了這個教訓。」

  他朝那些物品的方向,喃喃念了許多咒語,看著他們微微發紅,然後恢復原狀。「現在拿起它們應該就沒問題了。」

  她看著賽佛勒斯拾起那本書,並讓它的書背放在他的膝上,專心閱讀時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一本手扎。」他說道。

  妙麗滑到他身邊並坐下,看著填滿泛黃頁面的文字,「時間從一九五五年結婚起,到一九七七年她被送到醫院。」

  「她似乎沒辦法常常寫,它不是很厚。」

  「是的。」他說道,前後翻了幾頁,「幾個月才寫一次。」

  她拿起那疊用線捆起、將近二十封的信,大略掃過它們,注意到它們都是以同一個整齊的筆跡寫下收信者的。

  出於好奇,她打開其中一封,並看向署名,「鄧不利多?」她問,「他跟你母親有什麼關係嗎?」

  賽佛勒斯朝信的方向輕彈魔杖,讓信紙從她手中鑽回信封裡。「我們之後會看到那些。」他說道,立起身並協助她也站起來,朝散落在地上的物品揮了下魔杖,讓它們飄在空中,並把地板重新放回去。

  他們一起走下樓梯,妙麗特別小心不要跌倒,因為它們好像又更陡峭了。

  他把那三樣東西送上餐桌,看著妙麗坐上三把椅子的其中之一。她想起他母親的記憶中,她就是在這裡教他熬製魔藥,就在他手旁邊的爐子上。

  幾扇櫃子的門開著,就像房子的其他部分空空如也,而原本應該是冰箱的位置也是空的。四周的牆壁上,貼著有著蔬菜與香草圖案的淡綠色壁紙。

  「或許我們該離開了──還沒吃晚餐的你,一定餓了。」他說著,在雷聲響起的時候再次環伺廚房。

  「有一點。」她承認道,站起身來,看向走廊並有了新發現。「你們在樓梯下有個碗櫥?」她問道,向外走並在小小的門邊跪下,小心地打開它,因為不確定打開之後門會不會撞到牆壁。

  「是的。我兒時很多時間都躲在這裡,我父親從來想不到要到碗櫥裡找我。格蘭傑小姐,請問你在做什麼?」

  想著這一切多麼諷刺,她試著別笑出來。「哈利的姨丈與阿姨強迫他住在他們的樓梯下。」幾隻蛾在她爬進那個小空間的時候,從門口飛了出來。

  妙麗憑空變出一根粗粗的蠟燭,並點亮它,使室內有更多光線。她向後仰靠在磚牆上,小心地別坐到蜘蛛網上。讓她驚訝的是,賽佛勒斯也曲起身子、爬了進來,頭幾乎要敲到低矮的天花板,兩人的腿都伸到外面的走廊上。

  她把左手搭在他的前臂上,鍾愛地輕拍著,而他則把小盒子從餐桌召喚過來,輕柔地在她膝上降落。

  火焰在她身邊發出小小的劈啪聲,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搖曳,使得他們身邊的影子左右搖晃,但這並沒有阻止妙麗滿足他的好奇心。

  小方盒是木製且被漆成黑色,小銀扣安穩地扣著它。她小心地把銀扣打開,看向盒內,最上面有個小橡膠球,她把它遞給賽佛勒斯。

  「你的?」她問著,看到他點頭。一隻不及她拇指指甲大小的填充絨毛熊躺在裡面,她把它放在掌心裡,讓他用魔杖輕輕一點,它就變成原本應有的大小。

  「他好可愛。」她輕柔地低語道,看向亮灰色的小熊布偶,他的左眼已經不見了。盒子裡還有幾個形狀特別的貝殼,還有一些海玻璃(經風、浪、沙侵蝕過的平滑、雅緻的玻璃,易碎)。

  「這裡離海不遠,」他解釋道,「我小時候常去史高博,我父親在那裡有些生意。」

  「我好難想像你在海灘上的樣子。」她笑著說。背後的磚牆再次因雷聲而震動,而她把其餘的東西都拿出來。最上面的一封信,是愛凌‧普林斯的超勞巫測成績,每一科都是傑出

  「我母親是霍格華茲最傑出的女巫之一。」

  「這則是你的,」她邊揚起一張舊羊皮紙一邊說,「符咒學只有及格?」她困惑地問著。

  「它總是與我不對盤。」他有點防衛地說。

  「現在我了解你對傻呼呼地揮動魔杖愚蠢地念咒的反感從何而來了。」他生氣地瞪她,讓她紅了臉頰。

  妙麗攤開一張羊皮紙,開心地發現這是一張綴了好幾朵花的卡片。「看看你為她的生日畫了什麼。」她看著卡片上的字,開玩笑地逗著他。

  接下來是幾封賽佛勒斯從霍格華茲寫給母親的幾封信,還有他的入學通知。她頓了一下,發現盒子的底部還有幾張照片,都是年幼的賽佛勒斯。

  有穿著麻瓜牛仔褲及厚重的紅色外套,坐在鞦韆上的照片。還有另一張他坐在餐桌上,嘴裡含著一把大銀湯匙,還有幾張他嬰兒時期的快照,安穩地在沉睡著。「真不敢相信你那麼小就已經有你的鼻子了。」她評論道。

  「我父親的鼻子。」他有點厭惡地回應道。

  她想著,是否這就是他不太注重外表的原因,也許他每次看進鏡子,他總會想起自己的父親。「他後來怎麼樣了?」她問著。

  他沒有回答,所以她抬頭看向他,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得孤僻與憤恨。「我很難相信,在你知道他發生什麼事情之後,還能對我維持同樣的看法。」

  她知道這是一件他不想告訴她的事,但她沒有追問。如果過去數個月跟他相處,讓她學會了什麼,那一定就是他的回答不會隨著問題而來,而是隨著時間。

  最後一張照片則是愛凌坐在椅子上,頭髮在頭頂中分,垂到她的肩膀上,她大而漆黑的眼睛從她長長的臉上瞪出來,細瘦的手環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孩子,他沒有在笑,反而是以黑眼陰沉地瞪著鏡頭。

  她看著那張照片,隨後把所有東西放回盒子裡,包括被她縮回適當大小的小熊玩偶。

  「我母親看到這些東西會很高興。」

  妙麗把臉頰靠向他的肩膀,以拇指撫過小盒子平滑的木頭材質,「你母親為什麼會把它留在這裡呢?」

  「也許她不確定對我父親下毒的那晚,她會不會被抓到,所以她把最重要的東西都藏了起來。」

  他吐出長長一口氣,並說,「雖然我很喜歡坐在這個老舊又狹窄的碗櫥裡,回憶我的過去,但我們真的該走了。」

  他們都開始收拾東西,看了最後一眼紡紗街街尾,而他則熄滅掛在天花板下的蠟燭。她用雙手提起袋子,讓他把他們發現的東西放進其中一個提袋裡面。

  他們在霍格華茲大門處現影,發現大雨讓整個英國陷在一大片迷濛薄霧中。雨滴很快地落在她的髮稍,他們的斗篷上迅速凝結起水珠,當他用魔杖打開大門時,還有幾滴從魔杖尖端掉了下來。

他們走過森林邊緣,一陣濃霧在樹林與枝條間移動,直到他們抵達,才終於看見了城堡。在他們走動的過程中,賽佛勒斯問道,「你想把我母親的其他記憶看完嗎?」

妙麗抬頭看她,雨滴落在她的下巴與鼻子上,看著他在兜帽下還是因濕氣而結成條狀的頭髮,開口說,「樂意之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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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真相大白

  下雨天使他們感到有點冷,所以賽佛勒斯點燃了壁爐中的火,妙麗則把他們的斗篷掛在門廊邊的鉤子上,然後坐在地上把自己弄乾。他從廚房送了幾個盤子過來,上面裝著肉餡馬鈴薯蒸餅,以及馬鈴薯泥,他們很快但安靜地進食。

  他為她倒了杯紅酒,她啜飲了一小口,同時感覺到期待又緊張。

  妙麗透過壁爐把盤子送回去,賽佛勒斯站在他的儲思盆後面,從小玻璃瓶中倒出一些發著光的液體,並以魔杖指揮著它們進行攪拌。她走到他身邊,讓亮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

  「我希望你也能給我你的一個記憶,」他說著,「校長的葬禮,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點頭,以魔杖抽出記憶並加入儲思盆中。「但它能告訴我你母親的什麼事呢?」

  「她也在場。」他簡短地解釋道。

  「我有注意到嗎?」

  「也許沒有。但儲思盆能讓我們更深入地檢視一個記憶,所以沒什麼關係。如果她也在,這件事會被記錄下來。」他牽起她的手,細細檢視著,確認那些割傷都已經妥善復原了。接著他們一同彎腰跌入回憶。

  妙麗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賽佛勒斯的母親站在一條空走廊中,顫抖的手緊握著她長長的魔杖。她穿著當時的霍格華茲制服,搭配及膝灰裙、銅釦白色上衣以及一件長袖藍色羊毛衫。

  黑髮在背後編成辮子,臉則因奔跑而泛紅。她被困在一條走廊的底端,焦急地四處找尋出路,以躲避她的追蹤者。愛凌伸手推一間空教室的門,以逃到裡面躲藏,幾幅畫像沉默但懷疑地看著她,她望向來的方向,只看到湯姆‧瑞斗朝她的方向直衝而來。

  「你敢跑?」他嘲弄地說,朝他發射一道紅色的咒語。

  「破心護!」她大喊著,施展屏障咒以躲過咒語。

  「對四年級來說──很驚人的魔力。」他說,頓了一下,隨後朝她逼近同時朝她心口發射惡咒。

  她再次用一串防衛咒語避開了它,畫像中的人物開始騷亂並在畫像間奔跑,以找到更好的視野,旁觀他們的爭鬥。湯姆退了幾呎以遠離她,看起來仍然非常生氣。

  「沒有人──沒有人──敢碰佛地魔的東西,」他怒氣沖沖地說,看著她因恐懼而發抖。妙麗和賽佛勒斯在兩人之間,靠著牆站著,看著咒語反彈到天花板,使好幾幅畫掉到地板、摔得粉碎。

  他朝她射了一個咒語,使她吃痛重重往後摔、倒在地上。「停下來!」她大叫,掙扎地站起來、抵擋他的咒語。愛凌想著,他是否會像殺了麥朵那樣,毫不猶豫地也殺了她。

  殺戮對他來說很簡單,而且很能讓他感到滿足,自從他在那年九月回到霍格華茲之後,殺意從未從他眼中消散。她把魔杖舉得跟他一樣高,雙雙準備攻擊,但他們突然間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一個柔和但肯定的聲音告誡道,「夠了。」鄧不利多在兩人之間現身,安靜地輪流檢視著他們,接著以微小的動作解除了他們無形的鎖身咒。

  湯姆把手垂到自己身側,站得挺直又僵硬,瞪著變形學教授,接著瞪向愛凌。「我只是想從這個四年級學生的手中保護好我的東西,她企圖從我這裡偷走一本書。」

  毫不遲疑地,鄧不利多朝她走來,細細觀察她,他頭也不回地指示道,「請到我的辦公室等我,湯姆。我必須把普林斯小姐送去醫院廂房,讓她受的傷得到照料。」級長又瞪了他們一眼,腳跟一旋,走上一道最近的樓梯。

  鄧不利多帶著她走下幾道樓梯,朝醫院廂房的方向走去,腳步聲被他穿著的金色拖鞋掩去,拖鞋跟他的茄子紫與金色長袍很搭。妙麗與賽佛勒斯的腳步聲就沒辦法那麼安靜了,所以他們得仔細聽他刻意降低音量的說話聲。

  「偷竊在霍格華茲是不被允許的。」妙麗站在年輕的雷文克勞學生旁邊,注意到她掙扎著不要因為被教授發現,以及剛才所受的傷而流下眼淚,呼吸困難地抓著胸口。

  「這個行為很不像你,愛凌,而我敢肯定湯姆不會攻擊同學,尤其是為了書籍這種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也許你有事想告訴我?」

  「沒有,先生。」她壓抑地說,很明顯她是在說謊,但他沒有讓她發現,默默隱藏起自己知道這件事的事實。

  「也許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當時會決定偷它?」

  「那本書……我覺得很有趣。」她說著,悲慘地編著明顯不合理的故事。

  他們在廂房的大門前停了下來,他轉身看著她。「請把它交給我。」她垂下頭,還是對教授屈服了,沒有看他一眼,移開摀在腹部的手,伸手探進羊毛衫的口袋裡,拿出一本舊舊的日誌。

  鄧不利多把那本小本子拿在手裡,並開口說,「你是個優秀的學生,愛凌,你所有的教授都對你的表現很讚賞,所以最好別讓狄劈教授有理由處罰你。」她點點頭,仍然低垂著視線,獨自走進旁邊的房間。

  畫面淡去,由另外一段記憶取代。愛凌把小賽佛勒斯抱在瘦弱的膝上,不安地坐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裡,眼袋深刻而暗沉,不斷瞄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好似擔心隨時都會有人朝她衝過來。

  她穿著黑色羊毛衣與裙子,頭髮在頸背處梳成髮髻。賽佛勒斯十分活潑好動,有著可愛的小圓肚子、粉紅色的臉頰,揮舞著小手臂,甚至還把手放在嘴裡咬,看著眼前的校長,不確定他想對自己做什麼。

  妙麗在愛凌身邊跪下,非常喜歡那討人喜歡的小嬰兒,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觸摸他。然而鄧不利多的手很快地穿過她的,把孩子抱在懷中,連賽佛勒斯拉扯著他的鬍子,甚至扯下了幾根帶紅色的灰色頭髮,他也沒有退縮。

  「真是個可愛的小朋友,他有表現出任何擁有魔力的徵兆嗎?」

  經過些微猶豫,愛凌說,「我常在他的小床上發現原本放在櫃子上、他伸手可觸及之外的奶瓶。」

  「噢,那我們有了一個巫師。」賽佛勒斯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他突然對鄧不利多右手上的戒指感興趣,所以開始努力地以仍然不協調的手指攻擊著它。

  「他的名字十分有趣──我可以問問看由來嗎?」

  愛凌努力建設起的防衛終於崩潰,她此次拜訪的真正理由從她的低泣中顯露出來。「他應──應該是個麻瓜,他應──應該該是我從巫師社會脫離(severance)的機會。我沒辦法──我──我太害怕──」

  「我注意到你的雙親最近過世了,但我不認為你把自己變成麻瓜,這一切就會變得比較容易。」她把哭泣的臉埋入手絹,鄧不利多則把九個月大的小男孩抱近玻璃窗戶,讓他伸出手觸摸冰涼的彩繪玻璃。

  「我知道他是想警──警告,讓我知──知道只要他想要,他能對賽──賽佛勒斯做出一樣的事。」

  「我對此毫不懷疑。」兩個大人之間湧起一陣難捱的沉默,只有嬰兒咕咕的童言童語,還有佛客使站在牠的棲木上,整理著羽毛的細微聲響。

  「如果你之前寫信告訴我的事情是真的──我對這件事毫無疑問──我則會因為這幾年沒有要求你好好解釋一番,犯了嚴重的錯誤。」

  「我們能做什麼事情──作為彌補嗎?」她紅著雙眼、蒼白著臉問。

  「在缺乏動作或意圖的證據下,難以對湯姆‧瑞斗提出質疑。我相信他的確做了那些事,諸如打開密室,並引發接連幾件憾事,但如果沒有足夠確切的直接證據,魔法部也不可能重啟調查。」

  他分心地發出嗯嗯聲,賽佛勒斯則找到新樂子,就是讓自己被校長長袍閃亮的布料眩惑雙眼。

  「我想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包括我的父母,還有我的朋友們。海格應該重新得到一根魔杖,他的罪名也應該被平反。」她顫抖地說,「而麥朵……你覺得她能為自己的死因作證嗎?也許她的證詞會促使魔法部重新調查。」

  「麥朵啊,不幸地,不願意與任何人配合。對這麼年輕的靈魂來說,接受自己的死亡太過困難,所以她花了很多時間纏著奧莉‧轟碧不放。」

  「自從她死去之後……我還沒見過她。」把白色手絹按向眼睛,她說著,「我甚至不知道她的死因。」

  「或許這樣還比較好。」他意味深長地說,走向他佛客使在牠辦公桌旁的棲木,從桌上拿了一點小點心給鳥兒。

  「當年輕的靈魂失去肉體,常常會顯得困惑而壞脾氣。她或許再也不是你記憶中的她,因為她不是──幽靈只是一個人的某種印記。」他安靜地用傷感的淡藍色眼睛,徹底地看透她的內心。

  「我希望你早一點告訴我這一切。狄劈教授不幸採信了湯姆的話,雖然我曾經對此提出質疑,但如果我當時更……。我當時也沒有注意到,他不可能僅僅因為一本日記就攻擊其他學生,我得為這件事對你致上深深的歉意。」

  他悲傷地撫摸著佛客使長長的頸子,而鳳凰用牠的喙輕撫著賽佛勒斯的小肚子,讓小嬰兒咯咯發笑,並開心地尖叫起來。

  「但如果我們能找到他的日──日記……」

  「你對內容很肯定?」他問。

  「是的。」她點頭著說,「當我還拿著那本日記的時候,曾經看了幾次。我記得他把所有他認為重要的事情都寫了下來──包括計畫使用的咒語與魔藥,以及他已經招募到的人員名單。」

  「他的追隨者自稱為食死人。」校長解釋道,坐進他的椅子。賽佛勒斯抬眼越過木製書桌,看著他的母親,小手隨意地在抽屜最上層敲打著。

  「湯姆對黑魔法的興趣並不令人意外,想想他在阿不拉薩‧馬份的影響下渡過多少時間,他父親還是夜行巷裡波金與伯克斯的創始人呢。這間店專賣黑魔法物品,而湯姆畢業後在那家店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也還記得,」她柔聲地說,「還有一張清單,記載了所有他相信可能會阻礙他達成野心的人。」

  他會意地看向她,「你在那清單上?」

  「是的,先生。而且你也是。」

  他因為小嬰兒拉扯的頭髮而低下頭來,看著那雙正在搗蛋的小胖手,並把孩子交還給他的母親。「霍格華茲是巫師世界裡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如果你需要一個地方待,儘管來找我。最重要的是要讓這小傢伙平安地活下去。」

  「當然。」她說,在孩子微微咳了幾聲時,把他抱到自己的肩膀處,像守衛著唯一擁有的東西那樣緊擁著他。

  「魔法是項贈禮,愛凌。教導他尊重自己的力量,而不濫用它,更重要的是教他去愛、同情,這些是湯姆‧瑞斗從未學過的少數幾樣東西。」

  她把兒子抱在腿上,以手指輕撫過他紅潤的小臉。他身處的世界,已經變得跟她所期望給他的那個不太一樣,而且她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試著別再想那本日記──它很可能已經被藏起來,或已經被銷燬了。畢竟已經過了將近十五年。」在她準備離開時,他們都站了起來,她抓了一個小皮包在手裡。

  「如果你需要協助,只要送一隻貓頭鷹給我就行了。」他微笑著說,扶了一下他的半月形眼鏡。

  妙麗的視野開始模糊,再也看不到校長。她眨了眨眼,愛凌回到眼前,坐在紡紗街街尾的扶手椅中,膝上放著一疊書,而她正看著最上面的一封信。

  她比上一段記憶中漂亮多了,黑髮豐厚,眉毛被精巧地描繪著,皮膚潔白又乾淨,嘴唇是美麗的暗紅色。妙麗猜想是她變形師的能力,而不是真的改變了外貌。她與賽佛勒斯站在她肩膀後面,與她一起讀著愛凌手裡拿的信。

愛凌‧石內卜女士:

  我個人斗膽猜想這些書能讓你感到些許安慰。你不用把這些書歸還,畢竟我已經沒有更多空書櫃了,而也我很相信它們對你會更有用處。隨信附上幾個檸檬雪寶──也許賽佛勒斯會喜歡它們。

誠摯地祝福你,
阿不思‧博知維‧巫服利‧布萊恩‧鄧不利多
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校長,巫師國際聯邦梅林勳爵士團第一級大魔法師,巫師協會會長,最高獨立異議人士


  愛凌看向這疊書,一本本翻過。《高等黑魔法防禦術》、《防衛的重要性》及《一個變形師的回憶錄》。在包裝紙中,她放了幾根黃色的蠟燭,但此刻她用手遮著它的光芒。

  「賽佛勒斯!」她喚,妙麗聽到樓梯傳來砰砰的腳步聲往下走,接著一個年輕、瘦小的男孩出現在她面前。

  「什麼事,媽咪?」他問。他大約四歲大,頭髮蓋到耳朵,身上穿著大了好幾號的衣服。他看向那疊書,但愛凌很快地轉移他的注意力。

  「把手打開,我有東西要給你。」她說,看著他依言照做,接著她把檸檬雪寶放到他小小的手掌上,看到他雙眼發亮。

  他很快地撕開塑膠包裝,接著把甜點送進小嘴。「親一下,然後就去睡吧。」她指示道,他在循原路跑回去之前,照著母親說的做了,小腳在正上方的地板上敲出聲音,顯示出他已經進到房間,並乖乖爬進被窩。

  愛凌收拾了那些書,嘆了口氣,並把它們高高地放在靠牆的櫃子上。妙麗皺起眉頭,轉向賽佛勒斯。「她為什麼會不要它們呢?」她問,由於愛凌放置那些禮物的方式,明確地顯示出她對那些書沒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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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佛勒斯的母親坐回扶手椅中,把頭仰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閉上雙眼。這個畫面很快地轉暗。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魔法了,鄧不利多希望她至少能自保,但她拒絕了。她不想被我父親抓到,但她也忽略了忽視過去並不會就此降低它的影響力。」

  「但她的確需要魔法,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需要。」

  兩人的眼前此刻出現一個華麗的花園,有著大型噴泉及完美的石板步道,旁邊有各色花朵裝飾,並以修剪精美的綠色樹叢當做圍籬。左手邊豢養著巨大的白孔雀,誇張的響亮鳴叫讓妙麗嚇了一跳。「馬份莊園。」她說,認出延伸在花園旁的巨大磚造豪宅。

  愛凌在他們面前的圍籬下坐著,躲藏在正中午陽光形成的陰影中,穿著比她大上好幾號的綠色長袍。她拿出一張小鏡子,把它握在手裡並閉上眼睛。

  妙麗看著她的腿變長,身體變得壯碩,其他部分也以同樣比例放大了,此時她舉起鏡子,調整五官的分布。她的鼻子向外延伸,雙眼淡化成亮灰色,下顎變圓潤,頭髮則變成淡金色。

  她以方正乾枯的掌握著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圖片,照片中的男人正是她想要把模樣改變成的樣子。她仔細地盯著鏡子與圖片,確定每個小細節都正確。

  她已經變成馬份家人的標準樣貌,但妙麗不記得這張臉。「阿不拉薩?」她猜測,而石內卜點點頭。愛凌把手上的東西塞進口袋,立起身來,盡可能充滿自信地走上小徑,她很明顯還不太習慣現在的身高。

  「她為何要這樣做?」妙麗難過地問,「難道她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我的母親很聰明,但我不相信在她的人生中只做了一個錯誤決定。」賽佛勒斯回應。

  他們跟著她來到宅邸的厚重前門,她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它。裡面有很大的藏品室,牆上覆蓋著繁複紛亂的掛毯、畫像與燭台,地面是高級的大理石板。頭頂上懸掛著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燈,他們聽到隔壁的房間傳來光腳跑過堅硬地板的聲音。

  一個穿著髒汙茶壺保溫罩的家庭小精靈出現在他們眼前,馬上深深鞠躬並問候,「有什麼是多比能為主人效勞的嗎?」

  「多比!」她驚訝地對著賽佛勒斯的耳邊小聲說,「當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竟然已經至少五十歲了!」家庭小精靈的右耳在雙眼對上愛凌時,因為某個看不見的搔癢顫抖了一下。

  她清了清喉嚨,滿意地聽到從它發出的低沉嗓音,並說,「我回來找黑魔王留給我的一些東西。」

  「多比不該知道他的主人與黑魔王之間的任何事情。」他說,彷彿因為以為會被處罰而畏縮了一下。

  「它非常重要,我一定得找到它。」她強調。

  「也許多比的主人可以到聖物房找找看?該藏起來的東西都被收在那裡。」隨著語音落下,他領著愛凌穿越精心佈置的書齋,以及足夠容納三十人的餐廳。

  賽佛勒斯緊緊跟在妙麗背後,但是當他們來到客廳時,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感覺背脊一陣發涼。一年多前,她就是在這裡被貝拉折磨,或者是發生在更久之前?

  家庭小精靈在一道牆邊跪下,愛凌看著他以細長的手指輕敲三塊不同的石板,一個金色的門把出現在三塊石板之間,多比拉開小門,顯示出後面還有一條秘密走廊。

  「你不准跟著我進來或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多比,你瞭解嗎?」她命令道。家庭小精靈很快點頭並在輕柔的砰聲中消失了。

  愛凌走下樓梯,她的無形觀眾也緊跟在後。在妙麗被囚禁在這間宅邸的短期間,她被關在地牢裡,但這個房間比較像萬應室裡用來藏東西的那間。然而,這間房間可不只被沒用的違禁品填滿,而是放了各式各樣的黑魔法物品。

  他們走過好幾具盔甲、成堆的珠寶首飾,還有許多書櫃。在他們面前展開的是一整具龍皮,綠色的鱗片映照著搖曳不定的燭光。

  「噢──湯姆‧瑞斗的日記!」妙麗驚叫,很快地走到它所在的桌邊,看著愛凌很快地繼她之後也發現了它,並把它拿起來。

  她緊張地深呼吸,閉上眼睛,接著張開眼看向它,打開封面並隨意翻了幾頁。

  一片空白。

  但怎麼可能是空的?他在每一頁都寫滿了線索與薩拉札那本書的參考資料,她發瘋似地翻找每一頁,但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字,所以又失望地放下它。

  妙麗看著阿不拉薩‧馬份的眼經盈滿了淚水。她冒著這麼大的險,只為了拿回這本愚蠢的日記,卻發現裡面的內容都被清掉了。賽佛勒斯催著妙麗先往回走,在樓梯最頂端等著他母親走上來。

  當她走出秘密房間,在背後關上隱藏的門,一個金髮灰眼的九歲男孩出現在餐廳的門廊,他懷疑地看向她,「你是誰?」

  妙麗跟愛凌一樣驚恐地發現,愛凌在不知不覺中不小心變回了她原本的樣子。「等──等等──」她緊張地結巴,但那男孩已經跑出房間,大喊著尋找他的母親。他一定就是魯休思。

  愛凌只能做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她跑到餐桌下躲起來,途中不得不抓著對她來說太大的長袍,以免被下擺絆倒。

  「多比!」她慌張地呼喚。

  家庭小精靈在她眼前現影,身型夠小而能夠在餐桌下站立行走,大眼驚訝地看著她。「多比沒看到小姐走進屋裡,他只有看到──」他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袍子,立刻會意過來,他說,「小姐闖入多比的主人的房子!小姐很壞!」

  「我很抱歉,但我有麻煩了!拜託幫我離開這裡!」

  「多比只能聽從主人的命令。」

  「求求你!」她哭著請求,「如果他們發現我,他們會把我殺掉!」

  家庭小精靈同情地咬著下唇,細長的鼻子在他朝她靠過來時,幾乎要頂到她 的鼻頭。他用沙沙且高頻的聲音說,「如果小姐能想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多比能讓她到那裡去,他會這麼做。」她點頭,他瘦小的手握住她的,他們一起在匆忙趕過來的腳步聲中消失了。

  他們在愛凌的臥房現影,她用手臂環抱著那個小生物哭泣著,「謝謝你,謝謝!」她哭著說。

  「多比會為了這件事用門夾自己的耳朵,小姐。」他說,但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彷彿一點也不介意。

  「我很抱歉讓你惹上麻煩,如果──如果我能幫你做什麼事──」

  「多比不求回報,小姐。」他說,再次對她露出微笑並很快地消影離開了。

  「所以佛地魔讓馬份家幫忙藏分靈體?」妙麗問。

  「是的,」賽佛勒斯說,「阿不薩拉‧馬份,雖然不瞭解那本日記的真正意義,但還是會把如何靠著它重新開啟密室的方法告訴他的兒子,魯休思。」

  「利用金妮。」她說。

  「黑魔王還沒忘記年輕女孩有多麼愚蠢天真。」

  紡紗街街尾的客廳出現在眼晴,愛凌跟賽佛勒斯用麻瓜遊戲紙牌玩著疊塔的遊戲,她用魔法讓它們站立著。男孩看起來不過五歲大,黑色的大眼睛與鷹勾鼻對他長而瘦消的臉幾乎太大了。

  有人敲了敲門,他們用紙牌疊成的塔,也因為她的專注被打斷而倒了。她站起來並用手臂把賽佛勒斯攬著,把他拉到自己膝上,即使他已經有點太大了。

  「放開我!」他喊著,扭動著並用手臂推著她的肩膀。

  「別這樣。」她堅持道,把他拉得更近並親吻他的臉頰。她打開門,妙麗透過她,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用兜帽蓋著頭。愛凌立刻放開兒子,並站在他與訪客之間,來者朝她惡意地嘻嘻笑。

  「賽佛勒斯,回房間去。」他站在原地,看到他母親的臉,再看向那張曾經英俊,但現在變得尖細可厭的臉。「馬上!」她懇求道,沒有移開目光地把他推向樓梯間,他跑向樓梯,但停在第三階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無禮地問著,因恐懼與憤怒顫抖著。

  「嘖嘖,愛凌,」他說,在她退開時走入玄關,她顯得有些畏縮。「最好管好你的舌頭,別說出什麼會讓你後悔的話。」

  他骨瘦如柴的手探進斗蓬,找到他魔杖的握把並從黑色的布料中抽出來。一個紅色的咒語正中她的臉,讓她向後撞向沙發椅背並跌落在地,緊張地抓著此時被迫緊閉的嘴。妙麗站在賽佛勒斯旁邊,被這個景象嚇壞了。

  「這樣好多了。」他靜靜地說,在她悶哼的哭叫聲中,愜意地坐進壁爐邊的扶手椅中。他用魔杖把她升起,讓她無助地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

  「你居然會如此愚蠢地認為你能愚弄我,愛凌。」他充滿惡意地嘲弄道。她只能因恐懼僵坐著。「看來你已經放棄了魔法,但付出了什麼代價?你不再安全,也不再受到保護──你的兒子也是。」他的眼睛銳利地看了一眼樓梯間,接
著看向她,「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

  愛凌的眼中盈滿恐懼,看著她不斷吸鼻子並抹眼睛,卻因為身上被下的惡咒而不能真正哭泣,讓妙麗哭了出來。

  「然而,這不是我來拜訪你的目的。你總是太多管閒事,是的,但我沒想到你會愚蠢到闖入馬份莊園。噢是的,我知道這件事。」他輕柔但惡毒地說,她猛烈地搖著頭。「他們的僕人經過某些──強迫之後,承認他協助了你。」她繼續搖著頭,但他裝做沒看到。

  「你以為你能在佛地魔王不知道的情況下,觸碰他的東西?咒咒虐!」他大吼,妙麗看著愛凌摔到地上,痛苦地扭動著卻無法發出尖叫。他除去咒語,她的受害者的眼睛在眼眶中亂轉,好不容易終於聚焦在他身上,害怕地看著他。

  「有一天,你會見識到我全部的力量,你會瞭解到你不該多管你不該碰的東西,否則我會收回你所擁有的一切。咒咒虐!」他大聲說,冷血地看著她因劇痛而扭曲身體,胸口因缺氧而急速起伏,妙麗得捂住嘴才能掩蓋自己的哭聲。

  佛地魔再次停住那個咒語,站在她扭曲的身體旁邊,以厭惡噁心的目光看著她,而她閉上眼睛,試著維持意識。「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應該要繼續活在你的悲慘中。但如果你再一次反抗我被抓到,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我會把你跟你兒子都殺了。」

  他走過她身邊,當他甩上背後的門,愛凌的嘴大大張開,彷彿溺水似地渴求著空氣。她啜泣著並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賽佛勒斯跑向她的雙臂,讓她能完全環抱著他。她搖晃著他,不知所措,同時被嚇壞又全身疼痛。

  妙麗把額頭靠向塞佛勒斯的肩膀,眼淚流過臉頰,「這不公平。」她說,看著小男孩以細瘦的手臂環抱著母親的脖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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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其他做了類似事情的人比起來,黑魔王對她還算仁慈了。」她看向賽佛勒斯的臉,發現它非常蒼白,很快地轉回去,發現他們再一次來到鄧不利多的辦公室。賽佛勒斯,現在已經長大成人,與母親一同坐在校長對面,表情冷硬、深不可測。

  「就這麼說定了。」鄧不利多申明,雙手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交握。他慢慢地站起來,看起來有點疲倦但仍然興高采烈,開口說,「我想你們該告別了。別在意時間或我。」他碰了碰愛凌的肩膀,接著迅速地走出他的辦公室。

  這對母子轉頭看向對方,她開始顫抖,咬著下唇,以手緩慢地輕撫過她獨子的頰骨、鼻子與眉毛,仔細地想記住每一個小細節。以一個母親才會有的柔情,她拉了拉他的耳朵,掬起他的下顎,彷彿他又變回了小男孩。

  他看著她,面無表情,只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呼吸聲,雙眼無法從她的眼睛移開。「媽。」他彷彿在懇求地說,但妙麗不確定是為了什麼。不要實行這個計劃?別再像對孩子一樣對待他?還是懇求她別哭呢?

  「從我年輕的時候,就從來沒有過平穩的日子。你──你知道的,對吧?」他點頭,仍然保持沉默,雙手在膝上緊緊交握。「這樣會比較──比較好。」她的手來到他的太陽穴,手指愛憐地撫過他的髮。「是我讓你踏入險境,得賠上你的──你的一生。我能躲起來而你不能,這太不公平。」

  「你是我的母親。」他簡單地說。「我會盡全力來保護你──即使這代表的是……再也不能見到你。我現在對你來說是最危險的人。」

  她在雙掌中靜靜地哭泣,在她的椅子中屈身,讓他能夠擁抱她。妙麗看到一滴淚從他眼中滲出,滑過他的鷹勾鼻並落在他母親的背上,一股深濃的悲傷讓她的心沉了下去,喉嚨繃緊到發痛。

  「也許……也許,這段時間很快就會結束了。」他低語道。

  「是的,」她說,退開身看著他,「當──當然,只是要小心別……。」

  「我會沒事的。」他保證。

  「什麼時候……?」妙麗問,無法說出其他話。

  「第一次巫師大戰。黑魔王每天都在殺人,我知道,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會……。」他止住話。

  年輕的賽佛勒斯看著他極度傷心的母親,讓她伸出手撫平他的黑袍,並把手平貼在他心口上,彷彿想要感覺到他的心跳。「我不在──在意你做──做了什麼,也不在意你──你去了哪──哪裡,」她斷斷續續地說,無法控制自己的悲傷,手心仍然貼著兒子的胸口,「你是我的──我的兒子,我永遠──永遠都愛你。」

  他發出一聲破碎的吸氣聲,最後一次用雙臂抱住她。「我也永遠愛你,媽媽。」過了幾分鐘後,他吻了她的臉頰,然後站起來打開門。

  校長站在下方的地面上,雙手負在背後,對自己哼著歌。當賽佛勒斯踏出房間,他停下來看著他,等著他到達自己所站的地方。

  他把手放在他肩上,平靜地開口,「光陰似箭,雖然這是好是壞我也不確定,所以在流逝的時光中能找到可供慰藉的小事情是很重要的,賽佛勒斯。你該知道,只要莉莉‧波特跟她的丈夫與兒子安全地待在一起,你的母親會繼續安全地留在這裡。」

  賽佛勒斯沒有說話,只是簡短地點了下頭,接著走下樓梯。

  「還有,賽佛勒斯,」鄧不利多喚著,等他回過頭來,「我差點忘了。史拉轟教授說過,只要他找到人能接替他的位子,他就要從魔藥學教授的職位退休。上週我才聽過,他對於你在那方面的天份大力讚賞,說你是他近十年內最優秀的學生。」賽佛勒斯垂下眼看著階梯,又看了一眼鄧不利多,然後沒說一個字就離開了。

  校長對自己露出微笑,並慢慢地走上樓梯,關上背後的門,安靜地走向書桌旁的櫥櫃,拿了一管長頸瓶給仍在吸鼻子的愛凌。

  「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喝下它。這是鎮定劑──你會需要一些力氣。」她點頭,啜飲了一些就顯得平穩下來,雙頰也恢復了一些血色。

  「好多了。現在,你確定沒有人看到你走進來?」

  她點頭,「賽──賽佛勒斯在我身上下了個隱形咒。」

  「太好了。你沒有魔杖?」他坐在他的椅子上問著。

  「是──是的,我可以去買新的,如果──」

  「它是非必要的,」他溫和地向她保證,「你即將擔任的工作不需要魔杖。然而,我聽說你已經找回了部分不須依賴魔杖的魔法能力?」

  「不多。」她老實地說,低頭看向自己的膝蓋,並把目光轉回他身上。

  「別擔心,接下來幾年你有的是時間練習。既然你能變形,我想現在就是你這麼做的最好時間了。你準備好了嗎?」她點頭,向上仰起頭,把手放在臉上以感覺自己的五官變成不同的樣子。

  突然間,妙麗感覺有風吹到身上,發現自己站在天文塔。「不!」她抗議,「我還沒看到──」

  「噓。」賽佛勒斯發出告誡的聲音,讓她很快了解到這個新記憶的重要性──這是校長出事的那晚。賽佛勒斯當時一定就站在下面,聽著鄧不利多懇勸著跩哥。

  「跩哥,投向正義的一方吧,我們可以把你藏得比你所能想像的更嚴密。」他虛弱的雙眼沒有從年輕的史萊哲林移開,但這段記憶很快結束,妙麗與賽佛勒斯再一次回到校長辦公室。

  她看著愛凌的皮膚由白皙轉為蠟黃,平滑轉為佈滿皺紋。她的身體變得骨瘦嶙峋,就像一副老女人的身體。她的頭髮微微轉灰,變得更長垂到了背上。當她移開蓋在臉上的手,把頭髮梳成髮髻,妙麗發現了她的身分。

  妙麗因腦子裡一下湧進太多想法而暈眩。事實是如此簡單明瞭,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可以把你藏得比你所能想像的更嚴密,」她低語著重述鄧不利多說過的話,「他會對馬份這樣說是因為……因為他之前就這麼做過──為了你,以及你的母親。」

  愛凌的眼睛變小,但仍然漆黑,眉毛變得單薄,五官枯皺了起來。她曾經漂亮的臉容,現在長出了一個跟她兒子一模一樣的鷹鉤鼻,不自然的長脖子,招牌的生氣表情讓她看起來活像隻脾氣暴躁的禿鷹。

  「她一直以來都藏了起來,」妙麗說,「這也是鄧不利多那麼相信你的原因之一。他知道……他知道你絕對不會背叛你的母親。」

  辦公室的影像消失,由寫著血紅色恐嚇訊息入口大廳取代,妙麗看著十三歲的自己站在前面,被老師質問著拿樂絲太太被石化的事情。在哈利與榮恩的正後方是他的母親,透過妙麗的肩膀讀著訊息,臉上浮現恐懼,身邊的飛七則被愛貓的慘狀氣得暴跳如雷。

  「她透過飛七,給你送來關於魯休思的預言家日報剪報,是吧?」她問,從賽佛勒斯的方向轉開頭以思考,不需要他的確認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而……我從沒看過她拿魔杖,雖然她幾乎在每一本書上都下了咒……她總是用雞毛撢子打掃──我以前覺得這很怪,因為她不用魔法……她的書,在紡紗街街尾攻擊我。一切都合理了。」

  眼前閃過一個畫面,是鄧不利多把從中央被刺穿一個大洞、外皮沾滿了鮮血與墨水的日記,交給愛凌。接下來妙麗聽到一陣輕柔的哭泣聲,讓她瞭解到他們正處在她自己對於鄧不利多葬禮的記憶。

  賽佛勒斯的母親坐在離她不遠的前幾排,由飛七陪同著,頭上披著一塊長及膝蓋的厚黑紗。

  妙麗再次迷失在自己的思緒裡。「她很難過,不只是因為鄧不利多,也因為你,因為你已經跟著食死人離開了霍格華茲。」她說,面對著賽佛勒斯,並碰了碰他的手。

  「她因為悲傷而喪失了變形師的能力,也因為這樣,她才戴著面紗以掩蓋自己的面容。她知道……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計畫的嗎?」

  「我發過誓要保密,」他苦澀地回應,「我隔年以校長的身分回來,但我母親不知道作何感想。」

  「這些……我好難想像。」她說,一支手仍然撫著臉頰,「海格……他說過如果你想要藏起某樣東西,霍格華茲可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我從來……我從沒想過,它還能藏起某人。」

  「你說對了──我的母親一直躲藏著,以霍格華茲圖書館員的身分。」賽佛勒斯說。「她的新名字是回文構詞的結果,就像黑魔王把他的舊名字變成新的。」

  她因頓悟而顫抖,震驚地雙腳一軟、坐倒在地。「依瑪‧平斯(Irma Pince)。」妙麗屏息地說,「我是普林斯(I am Prince)。」




(待續)

旅程中的影子 @sunny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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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勁爆的消息唷😲😲

平斯夫人竟然是.......

oh my god~~😲

巫啦 @yhy1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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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麗看似乎頗為自在的賽佛勒斯,接著隨著哈理斯小姐走進店內

"向"

賽佛勒很生氣,妙麗能感覺到他的手抵抗著她抓握的力道,似乎他準備好抽出魔杖。他們的敵人注意到了,並開口揶揄他們,「我想你最好不要輕易地發脾氣,賽佛勒斯。」

"斯"

當妙麗再次張開眼,發現他們處在一間老房子的客廳,室內很暗,因為所有的窗戶都已經被木條封起,但她還聽得見外面的下雨聲。

"正"

「抽水馬桶與浴室,」他說,指向他們左邊的兩扇門,「我好幾年沒有來過這些房間了,我很肯定有一隻幻型怪搬進了水槽底下。」

"進"

「我注意到你的雙親最近過世了,但我不認為你把自己變成麻瓜,這一切就會變得比較容易。」她把哭泣的臉埋入手絹,鄧不利多則把九個月大的小男孩抱近玻璃窗戶,讓他伸出手觸摸冰涼的彩繪玻璃。

應該是多打的吧??

「然而,這是不我來拜訪你的目的。你總是太多管閒事,是的,但我沒想到你會愚蠢到闖入馬份莊園。噢是的,我知道這件事。」

"不是"


我又來抓錯字了~~
每次都能一次看兩章真的超滿足 不過這次的內幕也太........我的天!!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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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影子:

我當時看到的時候也嚇一大跳!!
這個情結安排大概是促使我決定翻譯這篇的原因之一


To 巫啦:

謝謝你幫忙抓錯字Orz
幫了我很大的忙

若楓塵夜 @maple2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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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瑪‧平斯(Irma Pince)。」妙麗屏息地說,「我是普林斯(I am Prince)。」






作者真的很厲害唷!這個答案有驚嚇真高!很難想像當石內卜教授看見平斯夫人時該叫她什麼?😊 >< 期待你之後的文章!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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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若楓塵夜:

的確超爆炸的!!!
接下來就要貼下一章囉
請多多指教!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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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久仰

  賽佛勒斯催促妙麗站起來,並把倆人一同帶出儲思盆。她仍然處在驚訝中,一不小心又差點要跌下去,還好他及時伸手扶住她,並把她帶到沙發上。

  「這裡坐,你這滑稽的女孩。」他指示道,站在一旁看著她,確定她沒事。

  妙麗坐在座椅邊緣,似乎沒聽見他的話,陷入回憶時眼神一片空白,「我只是……我只是無法……我認識她的時間跟認識你一樣久,我以前甚至認為她不過是個學校裡的老員工。我跟她說過那麼多話!在圖書館裡花了多少時間!我怎麼會這麼笨?」她自責地哭叫道。

  「很難有人能說你。別再鑽牛角尖,格蘭傑小姐。」

  「別……你又不是在上課!」她抗議地轉向他。

  「你應該很清楚這不是一項智力測驗,」他沉聲說,朝她彎下腰來,臉與她貼近,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分──連米奈娃都不知道。」

  賽佛勒斯直起身子,朝壁爐走進,在陷入思索時雙眼直直看進火焰,「這件事並不像你現在想的那麼明顯,妙麗。」

  「你多常見到她呢?」她問,把一個抱枕抱在胸口,似乎想安撫自己騷動的胃,今夜真是太瘋狂了。

  「我一個月會拜訪她幾次,看什麼時候方便。」賽佛勒斯坐進他的扶手椅,還是不放心地看著妙麗。

  過了幾分鐘,她問,「她……她有對你說過,她對我的看法嗎?」她看起來很擔心,掌心按著發紅的臉頰。

  「你可以自己問她,因為我們明天就會去拜訪她。」

  如果她剛剛看起來不太舒服,那現在大概變得兩倍糟了,「明天?」她尖聲叫了出來。

  「是的,」他看來滿開心地回應,「你已經纏著我要知道這些事情纏了好幾個月,但現在你似乎被它嚇壞了。看來一個簡單的記憶咒就能改善這個情況。」

  「不!」她抗議著站起身,「我只是……還是很……驚訝。」她解釋著,朝壁爐走去,把手放在溫暖的石頭上。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的母親,他的母親。「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只有一個?」他取笑地說,「這還真難得……。」

  妙麗無視於他的逗弄,「既然佛地魔已經死了,你的母親為何不從躲藏中現身呢?」

  賽佛勒斯朝椅背坐進去,雙手在腿上交疊,「她沒理由要離開霍格華茲舒適、有薪水又安全的位子。她很喜歡與我保持親近,同時又能留在這裡吸收這麼多資訊。」

  「但她不會希望能變回原來的自己嗎?她不會覺得……被平斯夫人的身分被困在這裡?」

  「我母親不是第一個在這間學校找到歸屬的人。這裡是她的家,我也不確定外面是否能找到與這裡如此相似的地方。」

  「但她沒辦法做自己──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她小聲地抱怨,似乎很為她感到難過。

  「她別無他求。」他很快地靠近她,臉頰靠在她的,雙唇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上床去。」他簡單地指示,「不用等我──我得巡完走廊才會回來,那得花好幾個小時,搗蛋鬼可是全年無休的。」他停下來,微微笑了一下。她順從地點點頭,但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情況來說,要睡著簡直是不可能。

  當她打理好自己,準備上床睡覺時,她的腦子裡充滿了這些年來所有和平斯夫人的互動情形。

  她很滿意地發現自己七年來從來沒有逾期還書,但她也想起了其他圖書館員會對她有意見的事,例如平斯夫人曾經在她二年級、想借《超強魔藥》時,把洛哈的簽名湊到燈下檢查。她和賽佛勒斯會把那本書與他失竊的材料(被拿來做變身水的非洲樹蛇皮)聯想在一起嗎?如果他們有,他從沒在她面前表現出懷疑的樣子。還有,她跟哈利在圖書館看著賽佛勒斯的那本《進階魔藥學》,她記得那本書上寫著混血王子(Half-Blood Prince)。她知道嗎?她有發現那是她自己的書,或是她兒子的書嗎?或者它已經被賽佛勒斯無數的精細註解加工到不可辨認了?

  妙麗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焦慮滋長並啃蝕著她的心。她會是愛凌‧普林斯,養育賽佛勒斯長大,溫柔但沒有好運氣的母親?或是她已經完全變成依瑪‧平斯,嚴峻且永遠脾氣暴躁的圖書館員?

  她會贊成他們交往嗎?這個問題最令人痛苦,愛凌說賽佛勒斯是她的兒子,所以她會永遠愛他。『是啊,』她想,『但這不代表她一定要在意我。

  賽佛勒斯幾個小時候回到寢室,發現妙麗蜷縮在沙發上,盯著火焰發呆。「睡不著?」他問。

  「腦子裡有太多東西。」她解釋。

  「嗯嗯。」他掛好斗篷,走向小小的廚房。「茶?」他建議地問,顯得十分疲倦。

  「我覺得我沒辦法喝下任何東西。」

  賽佛勒斯為自己把茶壺放到爐子上,接著拿出幾瓶材料與一個大釜,把它們擺在桌上。他仔細地加入不同份量的材料,攪拌了兩次並離開前去沖個澡。在水燒開之前,他已經換上睡袍,坐到沙發上並把妙麗拉進懷裡。

  「我很喜歡你的新睡袍。」他說著,輕輕撫過她可愛的白色棉質無腰身寬鬆睡衣。她把微笑的臉湊近他的肩頸處,知道他一定會更喜歡它被隨意地扔到椅背後。

  賽佛勒斯在水煮開時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很快地喝下並把茶壺放進水槽。他躺回沙發上,讓妙麗鑽進自己懷中,接著遞給她一管他剛剛做的、裝了紫色魔藥的長頸瓶。

  「你真是太好了。」她說著,一口喝下那瓶安眠魔藥,並把容器放在地上,瞬間放鬆了下來,慵懶地用拇指撫過他下巴的線條。賽佛勒斯低下頭親吻她,舌尖輕巧地挑入她的雙唇。

  妙麗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他們很快地一起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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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站在浴室的小鏡子前面,努力把毛茸茸的長髮拉到後腦杓綁成一個髻,這是她所能想到,少數不用使用其他產品就能做到的端莊髮型。

  她看了看鏡子,想起賽佛勒斯從未針對她的外表發表意見──也許是因為他不太在意這件事(她也是)。但每當他注視著她,總是用看著全世界最美的生物那樣,專注、難以轉開視線地注視著她,讓她感到十分快樂。

  她的這身綠色長袍穿起來很合身,高領,黑色的鈕釦一直線排到腰部上方,一條黑色腰帶凸顯了她纖細的腰身,綠色的布料垂洩到她的膝蓋。她覺得以一個前一晚只睡了六個小時的人來說,她的狀況算不錯了。

  「該走了。」賽佛勒斯在他的臥室裡說,繫上了領帶並塞進上衣裡。

  她打開門走出去,感覺到與離開儲思盆類似的暈眩。她的胃在騷動,如果她早餐有吃了什麼東西,她一定會緊張到吐出來。

  賽佛勒斯帶著她走到壁爐邊,灑了一搓呼嚕粉到火裡,靜靜地向前踏去,消失在翠綠色的火焰裡。妙麗深吸了一口氣,跟著他的步伐,閉上眼直到走出另一個壁爐。

  她來到的房間十分寬闊、面向南方,暈黃的陽光撒落房間,照亮了同樣被漆上活潑顏色的牆壁。透過右手邊的落地彩繪玻璃,能看到湖泊、一部分森林與更遠的山丘。

  這個房間與妙麗擔任學生會女主席的寢室十分不同,因為這一間大多了。一張藍色的長沙發被放在火爐前面,大門則在左手邊。沙發後面有個小廚房,大窗戶的房間有另一個門廊,通往他母親的臥房。

  霍格華茲全景畫與壁爐間,擺了一張搖椅,旁邊的柳編籃子裡放了好幾球紗線,編織針插在上面。沙發旁的矮桌子上則擺了一副眼鏡、一本厚厚的書以及一個空的茶杯。

  他們左邊的門很快地被打開,當前陣子還只是她認識的平斯夫人走進來時,妙麗的臉不禁因緊張而泛紅。她用對學生一貫的懷疑眼神,在賽佛勒斯和她之間來回審視著。

  「太晚了。」她有些挖苦地輕責他,「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哩。」她摘掉自己插著羽毛的綠色帽子,隨手把它放在廚房的長桌上,然後走到他們之間,比賽佛勒斯矮了幾個頭,看起來比平常更暴躁。

  然而,她抬起臉看向兒子,淘氣地對他眨了眨眼,接著舉步朝壁爐走近。

  妙麗看著她慢慢變高,髮色由灰轉黑,膚色變得較為蒼白。她很快地解開髮髻,轉身面向他們,把賽佛勒斯擁進懷裡。他不像妙麗想像中的那麼僵硬,反而很自然地親吻母親的臉頰,接著慢慢退開身。

  他們現在幾乎一樣高了。她一下子就從矮小、駝背的老圖書館員,變成高窕而優雅的女性,幾乎散發出貴族氣質,應證了她娘家的姓氏。唯一比較不稱頭的是她的服裝,因為她仍穿著工作時的樸素灰色上衣,以及一件長度及地的長裙。

  「妙麗‧格蘭傑小姐,」她把妙麗的雙手握在手中,「很高興真正認識你。」

  因她語調中豐沛的友善與接受之意,妙麗的心跳雀躍地大力鼓動。「我也是。」她有些呼吸不順地簡短回應道。

  「請坐。」愛凌堅持地說,看著兒子順從地坐了下來,妙麗則坐在他身邊。「你們想要喝茶嗎?我從來沒什麼訪客,所以你們千萬要原諒我招待不周,親愛的。」她用嚴肅的臉看著妙麗說,因為她在看到愛凌假裝打賽佛勒斯的手臂時,妙麗畏縮了一下。

「你整整一個月都沒有來看我!你好容易就忘了你媽,賽佛勒斯,你欺負我簡直就像那些被你亂塗鴉的書。」她挖苦地說,把用過的茶杯拿進廚房,並從櫥櫃中找出一個茶壺。

  賽佛勒斯看向妙麗,表現得好像都是她害的,當她終於放鬆一點、露出微笑時,也對她笑了一下。「期末總是比較忙,你也知道。而且你還比較年輕的時候也曾在書上寫字,我希望你不要忘了這件事。」他說。

  「比較年輕啊,是的──當我將近四十歲的時候,沒有。」

  「也許你開始有點健忘了──今天起你就七十歲了,你沒忘吧?」

  「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呢?」愛凌乾乾地反問,看起來對於自己的生日不是很興奮。

  妙麗聽著他們互相打趣、鬥嘴,臉上的微笑幾乎難以隱藏。昨天的此時,她甚至都還不知道賽佛勒斯的母親是誰或在哪。她看起來不過五十多歲,但妙麗猜想是由於她變形師的能力。

  愛凌很快地為他們泡好濃伯爵紅茶,在遞給賽佛勒斯的時候,也不忘親吻他的額頭,就像過去四十年來那樣,一直是個慈愛的母親。她對他皺眉的模樣,也彷彿當他還是個男孩,而不是一個受人敬畏的魔藥大師。

  學生們如果知道賽佛勒斯‧石內卜也會被某人深愛著(雖然是他的母親),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吃片餅乾吧?」她提議著,遞給他們滿滿一盤薑餅。「我十分喜歡這種點心,雖然它傳統上被認為是種節慶點心,但總是沒有理由不一年到頭都有它作伴。」

  「當然。」賽佛勒斯回應,看來十分自在,伸手拿了一片。

  妙麗看著他們對話,開心地觀察著她──愛凌說話很快,聲音富有節奏感,常常帶有快速又複雜的手勢,眼鏡還常常因為她說話太興奮,而從鼻樑滑到鼻頭去。

  「你有點太安靜了呢,格蘭傑小姐。」愛凌指出,「你的茶還可以嗎?」

  「它……它很棒。還有,請叫我妙麗。」

  「如你所願,親愛的。」她把視線轉回賽佛勒斯身上,似乎還是很開心於他的拜訪,但接著表情變得有些不滿,「你的頭髮太長了──應該讓我幫你剪一剪。」

  「媽媽──」

  「你不該跟我爭,因為我知道什麼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

  「是噢。」他嘲弄地說,愛凌笑了出來,因為她只是在開玩笑。

  腿邊升起的一陣觸感讓妙麗低頭往下看,一隻短毛小花貓跳上年長女性的膝蓋,用小小的頭磨蹭著她的胸口。牠接著來到她兒子的膝上,那人卻不太喜歡牠歡迎的動作,白、黑、紅色的貓毛沾上他胸前的黑色上衣,以及他抱著胸的袖子上。小貓接著把綠色的眼睛轉向開心的妙麗,踏上她的膝頭,允許她輕撫著牠的背,滿足地發出嗚嗚聲。

  「你的貓真漂亮。」她說。

  「謝謝你,」愛凌微笑著說,「他叫做吉卜林。你也有隻貓,不是嗎?」

  「是的,他叫歪腿,是一隻薑黃貓,有獅尾貓的血統──你或許有在城堡裡見過他,雖然他通常都待在地牢裡。」

  「我尤其不偏愛那種生物。」賽佛勒斯挖苦地低聲抱怨。

  「你根本對什麼東西都不偏愛好嗎。」他的母親取笑地說,看著他不平地噘起嘴。

旅程中的影子 @sunny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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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就這樣而已壓🤔🤔

還是沒貼完呀🤔🤔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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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微笑著,抬起眼看向壁爐檯,展示架上安放著一根細長的白色魔杖。「請問那是誰的魔杖?」她好奇地問。

  「是我的。」愛凌解試著,站起來並小心地取下它,彷彿捧著珍寶那樣拿著它。「鄧不利多教授堅持我該有一根魔杖,就在你知道那個人回來之後,時節變得更加艱困的時候。他說如果我有能夠自我防衛的魔杖,他會比較安心。我不常使用它──除非必要。」它的把手由許多從小到大的同心圓裝飾著,形狀很像水面上的漣漪。

  「它很漂亮。」妙麗低語著。

  「山楂木與報喪鴉羽毛,對吧?」賽佛勒斯問。

  她點點頭,「鄧不利多親自護送我去奧利凡德的店買的,離他失蹤前不到一年。我改變造型,假裝自己是個不小心把魔杖弄斷的法國女人,因為聽說奧利凡德記得每一根他賣出去的魔杖,但我不希望他記得依瑪‧平斯的。我不希望他到最後懷疑起自己的記性。」她咯咯地笑了出來。

  吉卜林把鼻子跟臉湊到魔杖旁邊,伸出貓掌拍了拍魔杖頂端。幾個金色的火花從尖端噴出,嚇得他跳起來、害怕地竄出房間。愛凌輕笑著把魔杖放回壁爐檯上的架子。

  「你們還想來點茶嗎?」她對他們問著,重新把自己的茶杯倒滿,並把那盤薑餅拿回廚房裡。她移動時帶著一股比她真實年紀輕快一點的優雅靈活,妙麗注意到她很開心,看起來不只是他們前來拜訪的效果,也因為她本身的開朗性情。

  當她回到她兒子身邊坐下,他開口說,「我們幫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噢,你們不必──」她驚訝地開口,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別大驚小怪,媽媽。我們只是找到了一些你的東西。事實上,妙麗才是找到它的人。」他伸手探進斗篷,拿出一個小巧的黑色木盒、一本日記與幾封信。妙麗發現那是他們前一天找到的那些東西。

  「你們怎麼……?」愛凌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接過那些物品、放在腿上,打開了小銀鎖。

  「我昨天到紡紗街街尾做了趟年度拜訪,妙麗在你房間發現了那塊鬆脫的地板。」

  「很明顯的我藏東西的技術,還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到家。我差點要忘記這些了。」她喃喃地說。

  「噢……我想你應該不記得了,但……。」她把小橡膠球放在掌裡,它是鮮紅色的、嶄新且圓潤。「我第一次看到你展現魔力,就是用它。」她說著並遞給他,「你當時還好小,試著讓它彈到屋頂上,它彈到了水溝裡,但我記得接下來它自己飛了出來,飄進你的手裡。噢,還有你的熊……。」

  賽佛勒斯接過灰色的填充玩具,讓它變回原來大小,拿給他的母親,讓她像抱著嬰兒那樣抱著它。

  「柏納……多棒的好朋友。你曾經有一段沒有他就不肯睡覺的時間呢,他看來真是歷盡風霜。」她咯咯地笑了。「還有我們在史高博找到的海玻璃……你跟每個同年紀的男孩一樣愛玩水,你有一次差點把我嚇死,我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溺水了──最後你滿身是沙跟海草地從防波堤爬上來。」她笑著說,「是的……去史高博度假的那段時間,是最棒的幾段日子。」

  妙麗看著她快速看過幾張相片,賽佛勒斯與母親的超勞巫測成績,還有他兒時為她畫的一張生日卡片。

  「多麼珍貴啊……這裡還有幾張你還是學生時,從學校寫給我的信。親愛的媽咪,霍格華茲就像你說的──

  「你一定得現在唸出來嗎?」他抗議地說。

  她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把封信折回去。「那我只好等會再讀了,」她嘆了口氣,「即使今天是我的生日。」經過一小段沉默,她轉向妙麗,「賽佛勒斯跟我說,你會留下來當他的學徒,以成為魔藥學家。」

  「是的,我也……我也感到很期待。」她保證地說,啜了一口茶。

  「你知道這個位子有哪些工作要做嗎?」

  「呃……不是很清楚。」她結巴地說,求助似地看向賽佛勒斯。「我猜我能幫龐芮夫人調製魔藥,或者如果賽佛勒斯得到黑魔法防禦術的職位,我也能試著做一些教學。」

  「崇高的職業,」她贊許地點點頭,「你如果從事為他人服務的工作一定會做的很好,因為你天生就喜歡幫助別人。噢,別因為我的讚美而不好意思,」她伸出手想拍拍妙麗的膝蓋,因為年輕的女人臉紅了,「我還記得妳在圖書館裡花了那麼多時間──最後也成功了──解開許多謎團,並助波特先生一臂之力。我想你應該聽得很厭煩了,但你真的是同年紀的巫師女巫裡最優秀的一個。而且,如果不是你,我沒辦法繼續擁有我的賽佛勒斯,我想為你救了他而謝謝你。」

  賽佛勒斯露出綜合了興味與驕傲的表情,妙麗的臉變得更紅。「謝謝你。」她小聲地回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的討論轉到書籍、霍格華茲與更多賽佛勒斯的兒時故事,吉卜林過不久後悄悄回到愛凌膝上,發出滿足的嗚嗚呼聲,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天色轉暗,牆上的燭台自動點燃,愛凌看向窗戶,發現太陽已經落到森林後面了。「我居然把你們留到了那麼晚!」她驚訝地說。

  「別介意,你有權力愛留我們多久就留多久,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嘛。」賽佛勒斯嘲諷地說。

  「你真機車,」他的母親故意用年輕人的說法取笑地說,「你怎麼能忍受他啊?」她看著妙麗說。她對愛凌笑了一下,看著她站起來,自己也起身跟上她。身旁的賽佛勒斯站了起來,擁抱母親並與她告別。

  「請儘快再來拜訪我。」她懇求地說,也給了妙麗一個擁抱。

  「我們會的。」她承諾著,跟著賽佛勒斯踏入翠綠色火焰,從愛凌的壁爐裡消失。

  他們回到他的寢室,她撲到長沙發上,看著厚重木樑支撐著的石頭天花板。「你的母親……人很好。」她回憶著,在他坐到她身邊時,放鬆地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她好幽默風趣!我還真沒想到會是這樣……但我想既然她是你的母親嘛。」

  他用手指撫過她因為稍早梳成髻,而有些蜷曲的頭髮,轉了轉眼睛並慢慢閉上雙眼。「是的,我想也是。我該叫晚餐了嗎?你一定餓壞了,除了薑餅之外你什麼都還沒吃。」

  「晚餐該吃點好的。」她同意,彈起身去找了一張羊皮紙跟羽毛筆,很快地寫下想吃的餐點。很快地,她與賽佛勒斯一同享用晚餐,慶祝愛凌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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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敲了敲巨大的橡木門,聽到裡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海格開門並歡迎她走進小屋時,她臉上帶著微笑。

  「真高興見到你,妙麗。」他示意她可以走進去。還只是早上,但屋裡已經點起了火,一個巨大的大釜熬著湯,冒著泡泡,妙麗不知道這是來做什麼用的。

  這位獵場看守人絕對不是最好的廚師,但她想他應該能做些比散發著詭異味道,成塊的灰色液體更好的東西。牙牙瘋狂地搖著尾巴,快樂地對她汪汪叫。

  「真高興見到你,海格。」她在特大號的木頭長板凳上坐下,緊鄰著巨大的桌子,讓牙牙把沉重的頭靠在她的膝蓋上,哀叫著想博取她的注意力。海格坐進他泛灰的扶手椅,向前傾並緊張地撫弄著拇指。

  「我想跟你說,我,呃,有聽說了。」他結巴地說,極端焦慮地轉開視線。

  「聽說什麼?」她一邊問著,一邊搔了搔牙牙的耳朵。

  「我聽說你正在跟石內卜教授約會。」妙麗的臉變成亮紅色,而海格也是。她從沒想過他是想跟她談這件事。「麥教授說我們有權力知道。」

  「是麥教授告訴你的?全──全部教職員都知道了?」她嚇得倒吸一口氣,雙手蓋著臉,似乎不想面對這件事,她的胃像踩空一步那樣直往下沉。

  「是啊。但我跟他說,這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很生氣。」

  「噢,海格。」她悲慘但還是感激地說,「你可以不用為我做這件事的!」

  他壓低聲音,「我只是想說,我為你感到很驕傲。每個人都有值得欣賞的部份,但還是需要足夠聰明的腦袋,才能在某些人身上看到優點。」

  她的臉又紅了,「唔,你教會了我這件事,海格。例如黏巴蟲可能不是每個人最愛的動物,但他們還是可能……很有趣,我想。」

  他低頭衝著她笑,雙頰紅潤,小眼睛發亮。「我只是認為你應該要知道這件事,就是……你知道,而且如果你想找人聊天講話,儘管來找我。也許哈利跟榮恩也應該來──真不習慣不再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你們。」

  接著他們開朗地聊到她已經畢業的朋友、森林的情況,還有他想列入課程的幾種生物,當她離開的時候,感覺自己輕鬆多了。但她還是氣惱著為什麼麥教授會覺得,介入她妙麗‧格蘭傑的私人生活是她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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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打開窗戶,讓敲著玻璃的灰林鴞降落在背後的工作檯上,因為手抖得太厲害,還差點打不開窗戶。

  「你的超勞巫測成績?」從貓頭鷹的來訪,賽佛勒斯會意地說,接著看到她點頭。

  她剛剛一直跟他一起調配魔藥,偶爾望向窗戶,耐心地等待著。現在,她看起來快吐了。他笑了出來,在貓頭鷹掃掉桌上幾瓶材料之前,取下信封並讓牠從同一扇窗戶飛出去。

  他壞壞地微笑著把信封拿在手上把玩,「如果你──沒辦法打開,也許我──」

  「才不要。」她堅持地從他手裡搶來信封,閉上眼睛、笨拙地打開巨大的封蠟,她用幾秒鐘掃過她的成績,然後突然轉身用雙手環住賽佛勒斯的脖子,劇烈地哭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從她手中把羊皮紙抽出來,舉在她的後腦以讀它。「妙麗,你每一科都拿到了傑出!」

  「我知──知道!」她還是哭著,「他們一定『搞錯』了,我的黑魔法防禦術不可能拿到比超乎期待更好的成績,還有──」

  「你真是我見過最奇怪的生物了。」他低聲估噥,感覺到她放鬆了環著他肩膀的力道。

  「我……我不知道。或許是他們在打成績的時候出了差錯。」賽佛勒斯返回他的工作,她拿著成績通知,坐進他的扶手椅中,瞪著它看,直到每個字都被烙進她的腦子裡。

  過了一會兒,他停下手邊的動作,湊過來檢視妙麗的狀況,彎下腰從她手中把那張紙抽走。

  她瞪了他一眼,但被瞪的男人開心地親吻她的額頭。「你應該接受我的道賀,而我們也該正式開始你的學徒訓練。畢竟,這是你之所以還在這裡的原因。」

  妙麗的雙眼因得到能夠繼續學習的保證而發亮,她一直個勤學的學生。她加入桌邊的他,低頭看向面前的大釜。

  「你應該好幾年沒看過這個魔藥了,但你或許還是能告訴我它是什麼。」

  「青春水,」她馬上回答出來,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它會讓人感到愉快、產生勵志的想像,心情也會變得很好。然而喝過量的話,可能造成負面的心理效果,例如莽撞行事或粗心大意,最嚴重可能造成外表改變成自己年輕的樣子。它通常被建議用來中和老化藥的藥效。」

  「現在,告訴我它的主要材料?」

  「毛茛、安哥拉兔毛、白蠟樹根、大量的糖,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如何知道它已經熬製好了?」

  「它會變成淺黃色,通常得花四個月以上的時間。」

  「非常好,」他難得和善地說著,似乎很滿意於她的表現。「看來你接下來的四年會有不錯的表現,說不定會縮短成三年。然而,我們還是有時間壓力,我兩天後要看到三頁關於改變年紀魔藥的效果報告。」

  「但我不能口頭上回答問題嗎?這樣會比較簡單──」

  「每個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非常──或許有點過於健談了。要求你撰寫報告的目的是,讓你試著用紙筆組織思緒。這應該不那麼簡單,事實上,如果有太過簡單的事情,這就意味著浪費時間。成為魔藥學家的訓練是非常艱難的,但也很值得。」

  他換上講課的口吻,但她還是仔細地聽著他說的每個字。「有些巫師認為,魔藥調配的藝術是最不像魔法的一門技能,因為它需要的是精密測量與正確熬煮技術。我,可不這麼認為。一個麻瓜如果撿到一根魔杖,有可能逼出裡頭的魔力,但他不可能調配出最簡單的魔藥。它需要經由巫師或女巫的手,才能綜合魔法、材料、大釜與杓子,才能做得出來。」他一面說,一面緩緩摸過這些物品。

  「它是一門藝術,綜合了耐心、技巧與魔力──終其一生致力於計畫與組織的人,就會在稀有材料間的複雜步驟裡找到興趣,也能看到最難以察覺的細節,以及最微不足道的線索。」他拿起面前的大釜,施了個咒語封住盆口,並把它放在小廚房最右邊角落的櫃子裡。

  她從沒聽過他能以如此熱切的口吻說話,讓她吃驚的是,他會用如此鍾愛的口吻描述他的職業。

  「現在,格蘭傑小姐,」他走向她,並把她攬進懷裡,「你認為你有能耐達成這些要求嗎?」

  他突然吻了她一下,而她說,「我願意,我希望我能做到。」

  他撫上她臉的手,總能於讓她輕輕發顫,現在當然也不例外。「四年並不短──幾乎是你待在霍格華茲的一半時間。」

  她吻上他的下顎、下唇、英俊的鼻子,並誘惑又期待地低語,「我等不及了。」




(待續)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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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影子:

的確還沒貼完......
被斷了XDDD
但應該不會影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