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妙】【授權翻譯】Confluence of Truths過去乃未來之鑰(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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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中的影子 @sunny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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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不好意思~~被我切斷了~~😜😜


。我想你應該聽得很厭煩了,但你真的是同年紀的巫師女巫裡最優秀的一個。


妙麗真是太聰明拉~~😊😊

巫啦 @yhy1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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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等不及又跑去看原文了~~
下一章snape終於要那個了! 不過這時間也跳太快了吧 = =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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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人生中的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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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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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市區的八月熱浪,讓妙麗走在離開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的人潮中更為艱辛曲折。走在街上的麻瓜,看來都沒有注意到她還穿著象徵治療師身分的檸檬綠長袍,他們也不會注意到醫院標誌下(一支魔杖跟一根骨頭互相交叉)還有一個迷你大釜圖案,更進一步地說明她是個魔藥治療女巫。

  她是一大群稱得上是魔藥學家軍隊的其中一員,是聖蒙果的主要支柱。這裡有感冒季節常見的胡椒嗆藥劑,給焦慮的人的鎮定劑,還有為了嚴重意外準備的補血魔藥等。然而,還有更多嚴重、稀少的罕見疾病,需要不斷的研究及創新,而這就是妙麗發揮所長的地方。

  她藉著自己的經驗,證明著她的智慧、勤勞以及正確無誤的判斷,一個接著一個解決了許多棘手的案例。每天的工作中,對她技藝的挑戰接踵而來,而她也樂於接受挑戰。

  妙麗轉進一條巷子並消影,幾乎立刻就出現在斜角巷。雖然兩地之間只隔著幾個街區,但外面的溫度不太適合散步。

  她踏進溫度低得像冷凍庫的Slug & Jiggers藥房,感激地迎接冷空氣的包圍。經過這些年,她了解到材料都必須以低溫保存,以免要用的時候發現它們全都壞了。

  以地牢作為魔藥熬製與存放的地點,不只為了講求氣氛,也有存放學生們整年要用的材料的顧慮。妙麗在聖蒙果工作的地方,坐落在類似於霍格華茲地牢的地點,那裡隨時保持著宜人的涼爽溫度。

  藥房的內部陳設,與賽佛勒斯辦公室十分相似,一排排的瓶子裡陳列著更各式醃漬生物,她曾經不是對它們很熟悉,但她現在每天工作都在用,這對她來說很有趣,因為她只要看一眼某種材料,腦中就能自動列出一大串能做的魔藥清單。

  「格蘭傑小姐,我能為你服務嗎?」店主米拉佛羅斯先生開口招呼,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巫師,有著一頭灰髮,還有點駝背,但有著相當開朗的性情。她幾乎每個禮拜都會來這家店,為自己或賽佛勒斯的工作訂些材料,所以他們十分熟悉。

  「你能給我一公斤的鷹面獅身獸爪粉嗎?」

  「當然。」他從櫃檯下抽出一個大紙袋,拖著老邁蹣跚的步伐向店裡走去,用魔杖輕敲了一個廣口瓶,讓它自己飛起來,並倒出一種像白堊的灰色粉末。

  「聖蒙果的一切都還好嗎?」

  「是的,雖然最近來了一波嚴重的流行性龍痘,我們得做出很多強化魔藥,所以才會造成我們的爪粉短缺。」

  「我可不想趕上這流行!」他假裝很驚恐地說,然後輕笑出聲。「還要點其他的嗎?」在他問的時候,罐子自己飛回去原本的位子放好,他則把那包材料拿到收銀檯。米拉佛羅斯用魔杖戳了一下紙袋,它就自動封好了。「不來一點火蜥蜴血?」

  「不,改天吧。」她微笑著回應,從提袋裡拿出錢包。

  「這樣是三加隆七西可。」

  「謝謝你。」她遞給他四個加隆,拿了找零並走出店門,走進總是人潮洶湧的斜角巷,這裡無疑是全倫敦最熱鬧的巫師街道。習慣性地,她看了看波塔吉大釜專賣店跟華麗與污痕的櫥窗,但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

  一個聲音在她旁邊喊著,「妙麗!」她轉頭看見奈威從密境出版公司走出來,懷裡抱著一大疊精裝書,疊得太高都讓她都擔心起它們會倒下來。

  「奈威!讓我幫忙拿一些吧!」她緊張地幫他拿下幾本,並有點笨拙地以一隻手臂擁抱他。

  「可以請你幫我拿到破釜酒吧去嗎?」

  「沒問題。」他們開始朝酒吧的方向走去,經過許多認識或不認識的面孔。她發現看到他穿著棕色長褲、白襯衫搭配一條綠色領帶,頭髮被梳到頭的另一邊去,感覺很有趣。「所以你最近怎麼樣啊?從你的婚禮之後,我就沒見過你了。」

  她把自己的提袋放在手中那疊書上,注意到封面是以燙金的綠色字母印成,並以葡萄籐、葉裝飾。

  「還不錯,剛搬到一家餐廳樓上,還有……。」她看向他,正好看到他手裡向她展示著一本書的封面,上面寫著《魔法父母育兒手冊》。

  「恭喜你!」在走過破釜酒吧後院的磚牆通道時,她開心地對他說,「你們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上禮拜。」他有點臉紅地回應,「漢娜跟我都很興奮。」

  「真是太好了!你跟金妮、哈利他們說了嗎?他們一定會──」

  「事實上,當我要去書店的時候,他們還在酒吧裡,說不定他們還在呢!」他領著她走過廚房,裡頭傳來鍋碗敲打的聲響,並傳出一股強烈的大蒜味,飄到了酒吧裡面,那裡早就坐了一小群人。

  她微笑著與站起身的哈利擁抱,雖然她前不久才見過他們,他還是開心地問候著她。他與金妮的生日才剛過沒多久,她那時就去拜訪過了。

  哈利穿著正氣師長袍,身形已經完全成長,不再是在霍格華茲那段日子,那般瘦小又毛躁的青少年。金妮坐在原位,在她與丈夫中間停著一台黑色嬰兒車。

  「如果你想的話,儘管抱他吧,他才剛睡醒。」她對妙麗說,看起來比以前都還開心。哈利在嬰兒車的另一邊坐下,伸手覆蓋著她放在桌上的手。他看起來也十分驕傲,然而綠色雙眸後面還是隱隱藏著比以前更明顯的憂鬱。或許是因為他在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太多,她擔心他永遠也沒辦法打從心底快樂起來。

  妙麗把手中的書、提袋以及那包材料放到桌上,彎下腰抱起小小的黑髮小嬰兒,「他還是那麼俊俏。」她發出咕咕聲,安撫著躁動的嬰兒。「他現在四個月大,對吧?」

  「是的,沒錯。」

  漢娜在忙碌地服務完其他幾桌客人之後,也走到他們這一桌。她跟眾人一樣與妙麗打招呼,並問這一群人說,「你們有想要用什麼有想要用什麼嗎?免費,當然。」她向小詹姆彎下腰,握著他的小手,嘰哩咕嚕地逗他笑。

  「都給我們來些水好了。」奈威提議,親吻妻子的臉頰,「我去拿,你留在這裡。」

  漢娜站直身體,把一頭金髮綁成馬尾,「外面很熱,可不是嗎?」

  「如果你要出城去,通知我們一下。」金妮說,「在家裡總是比較涼。」

  「你們確切是住在哪裡呢?」她問。

  「靠近高錐客洞,」哈利解釋著,「是個新的小型巫師社區,但附近空間很大,適合讓金妮盡情地練習魁地奇。」

  「雖然我不知道近期之內還有沒有可能騎上掃帚。」金妮鍾愛地看著小詹姆,有點可惜地說。

  「奈威和我一直都有在聽比賽。讓聖顱島女頭鳥隊打進決賽真是太厲害了!」漢娜興奮地說。

  「呃,你也知道……這是團隊的運動,不只有我努力而已。而且我在家裡有個很棒的後盾。」她看向哈利並輕捏他的手。

  「魔法部最近怎麼樣了?」妙麗問著,「我最近總在預言家日報上讀到關於你的好話,所以看來你混得不錯。」她笑著說。

  「是還好,但我能在家的時間變得不多。」

  「榮恩最近可能會搬來跟我們住,」金妮咯咯笑道,「他不是很喜歡他現在的租屋處,但他也受不了搬回去跟爸媽住。」

  「榮恩最近怎麼樣?」妙麗問。

  「他在跟一個麻瓜女孩交往,」金妮解釋著,「我們跟她吃過一次飯,她看起來人滿好的。好像有點拙於說話──比一整袋多多石還安靜──但非常非常和善。爸當然使盡全力在安排婚禮,我很吃驚以他愛麻瓜的程度,他居然沒有自己去娶一個。」

  他們全都一起大笑,妙麗開心地想著,或許她跟榮恩之間不會再那麼尷尬了。

  小嬰兒咳了幾聲,並哭了出來,哈利伸手抱回兒子,輕聲撫慰著。奈威帶著水罐回來了,遞給每個人一個玻璃杯。

  當他轉向妙麗,突然興奮地開口問她,「你有聽說過焦焦豆嗎?」漢娜像聽過太多次地翻了翻白眼,向他們告退並回頭查看餐廳及職員的情況。他像完全沒注意周遭情況那樣繼續說著,「挪威有人在做實驗,他們發現了一種植物,被它
一咬就有鎮靜的效果!」

  「真的嗎?」她真誠地感到好奇。波特一家正自顧自地聊著,給小詹姆一個瓶子,開心地逗弄著他。

  奈威非常興奮,並繼續解釋下去,「是的──它們像葡萄一串串長在籐蔓上,成熟時會由綠色轉為紅色,越是鮮紅,那一咬越有效。成熟後會長出小小的翅膀,但只能飛大約二十呎的距離。」他暫停了一下,「你能想像它被應用在聖蒙果嗎?」

  她本來是站著與他對話,但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如果我們能成功種植並儲存它們,會比較簡單──說不定比使用鎮定劑還能減少開銷。聽起來也不會很難操縱。」

  「正是。而且被它咬幾乎毫無痛感,但鎮靜效果能立即生效──尤其對某些已經無力喝下魔藥,卻需要立即鎮定下來的人,這植物真的很有效。」

  「我會跟負責的治療師談這件事,它說不定還能拿來調配魔藥呢。焦焦豆,是嗎?」

  「是的──我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把文章寄給你。」

  「那就太好了。」

  他們又聊了一個小時以瞭解朋友們的近況,然後紛紛向其他人告別,回到工作崗位或去辦其他事。妙麗在霍格華茲大門處現影,走進城堡。城堡與她第一次來到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她很確定即使多年後她不在人世,它也會一直保持下去的。

  正是太陽開始西下的時刻,她沐浴在暈黃的日光中,走上前往城堡的小徑。她通常排早班,因為這樣她就能用整個下午跟賽佛勒斯在一起,即使她偶爾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輪值到晚班。

  經過外頭那一段小小的健行,地牢裡的溫度是宜人的涼爽。妙麗走進現在已經變成他們的客廳,裝飾以衛斯理先生送給她當做畢業禮物的麻瓜相機,所拍攝的各式照片。

  她的朋友們、歪腿,甚至連愛凌,都從小小的像框中向外看著。但她最愛的一張,卻不能讓賽佛勒斯看到。那是一張他坐在辦公桌前、批改著學生作業的照片,他皺著眉、上身微微俯向桌面,從小窗戶撒下的日光正好熨燙著他的背。那張照片被她夾在自己的日誌裡,藏得好好地。

  她把那包粉末放在火爐邊,以免隔天早上去上班時忘記帶。賽佛勒斯原本坐在他的扶手椅上,但很快放下正在讀的書,立起身問候她,並問她買了些什麼。

  然而在她能回答之前,他的雙臂牢牢地環住她,雙唇找到了她的喉嚨,她溫馴地回應著他,並暗自想著是什麼讓他如此興奮。最近一段日子,他們對對方的渴望變得貪無饜,所以他的熱切並不是那麼不正常。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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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覺到他的腿擠進她的,所以她開口取笑道,「你的魔杖還在口袋裡,或者你想要──」他以吻截斷她的話,解開她脖子上的幾顆釦子,露出底下嫩白的皮膚。

  她脫掉黑色的鞋子,看著他做出一樣的動作,倆人一起緩緩朝臥房移動,一邊脫掉對方一層層的衣服,一起倒在床上。賽佛勒斯的背靠在柔滑的床單上,她則順勢貼在他身上,長腿媚惑地勾著他的臀。

  她感覺到他冷涼但粗糙的大手掃過她的背,找到她的胸罩背釦並解開。妙麗坐起身,把貼身衣物率性地扔到一邊,讓他以雙手、雙眼以及暖熱的唇品嚐她。

  她想不起來全身上下哪一處是他不曾親吻、觸碰過的,他總是耐心地探索著她的全身,彷彿連靈魂都吻遍。當他的唇來到她敏感的喉嚨、頸側與鎖骨,她不禁顫抖起來。

  很快地,他們的耐性都到了臨界點,他們急切地脫下對方最後的貼身衣物,他伸手協助她容納自己的入侵。一個挺身,他讓自己完全埋入她溫暖的身體裡,雙雙因為突來的充實感倒抽一口氣。

  她把手撐在他的肩膀上,以身軀的重量及力道,在他身上性感地恣意擺動著,製造出一波波快感。他因純粹的歡愉閉著雙眼,嘴裡發出急促的喘息聲及低沉的呻吟,都挑起她更多感覺,而她自己也軟軟嬌喘回應著。

  讓賽佛勒斯‧石內卜在她身下失去控制是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黑髮在枕頭上散亂,感覺到他有力的大掌難耐地抓著她的手臂,彷彿她是能讓他繼續躺在床上的錨,看著他的臉因極度歡愉而扭曲。

  賽佛勒斯粗喘著放鬆下來,雙手在也同樣喘息地埋入他頸邊的嬌軀上遊走,撫摸著她的臀、背,最後在她翹挺的屁股上棲息。

  他總愛在餘韻中親吻她,彷彿再多的歡愛都無法讓他對她的情感困乏。她從他身上滑下來,躺到他身邊,與他面對面地躺著。

  她淘氣地吮吻著他的耳垂,以拇指掃過他的下顎,感覺到他的輕顫呼應著她的觸碰。妙麗在心裡默默觀察著他逐漸強壯了起來,不再像記憶中如此瘦削。

  然而,他還是比她大了將近二十歲,他即將邁入壯年後期,但她仍然是個年輕女人。她用手指輕輕撫過他背後結實但柔軟的肌膚,知道他無論如何都會一直是她的。

  「你好美。」他低語著,一隻手撫著她的背,另一隻手則讓她枕在頰邊。

  「還沒有你帥啊。」她回應著,鼻尖輕輕相觸,嘴唇也找到了對方的,兩人都暗自希望這親吻永不停歇。

  「你在我身上能找到什麼的地方?」

  她在他閉上眼睛時,如蝶般輕巧地描繪出他的鼻子、雙唇、睫毛,她的觸碰讓他感到愉快。

  「你身上能找到什麼『不帥』的地方嗎?」她沒有說謊或言過其實。她懷疑自己從沒看過比他更堅毅、睿智的五官。他在傳統的眼光中並不特別出眾,但反正她也不是。

  他們並不疲倦,反而特別有精神,所以妙麗輕聲說著她的一天,賽佛勒斯則專注聆聽她的話,一邊用手把玩著她的髮。

  當她說到波特夫妻,以及他們四個月大的小孩,賽佛勒斯忍不住插嘴,「還有人能比他們為孩子取了個更糟的名字嗎?」

  「你說詹姆‧天狼星?」她咯咯笑,知道他多麼痛恨這兩個人。「或許還有更糟的呢。」

  「也許吧。」她的肚子在此時咕嚕地響了一下,他露出壞壞的笑,撫著它並說,「餓了嗎?」她尷尬地看著他,但他低下頭尋找她的蓓蕾,循著她小腹的曲線來到肚臍,接著更往下……。

  看來他有其他方法能夠餵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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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了一批只會抱怨的一年級生,一群蠢才,跟毒蕈一樣無能……。他們之中如果有一個人能通過普等巫測一定是奇蹟……。」

  他躺在妙麗腿上,咕噥著抱怨道。新學年頭兩天的教學,已經讓他感到筋疲力盡、萬分挫折,而她從今天下課後就一直聽著他的抱怨。

  「他們能通過考試,是因為你的教導。你是個很棒的教授。」她肯定地說,以手指撫摸著他的頭髮,試著讓他平息怒氣。

  他淡哼了一聲,喃喃說著,「至少我可以暫時把他們拋諸腦後。」

  「這個週末的確很愉快,雖然我明天得值大夜的班,也就是說,在你起床的時候,我才剛回到家。」

  一陣失望出現在他臉上,但他很快地掩飾掉,微微仰起頭看著她,「那我們只得有智慧地運用我們的時間。」

  她低下頭,深深親吻他。「我們不是一向如此嗎?」他的手探向她的,拇指掃過她長而窄的掌心。「也許下午我們應該出去採集些植物──外頭天氣不錯,我們可以離開城堡去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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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降落在陽光普照的草地上,清涼的九月微風吹過腳邊乾燥、奄奄一息的草。精巧的藍色風信子、毛地黃與早春野玫瑰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許多更加堅韌的植物,例如野地菊以及白色的蓍草。

  土壤深黝又潮溼,土地的香氣中帶了點自然的刺激味道。賽佛勒斯很快找到幾株藏在樹下落葉中的白色蕈類,把它們從枝幹折了起來,但留下一小節莖,以便之後還能再來摘取。

  妙麗把以前用的舊書包揹在身上,裡面放了好幾個鏗噹作響的大玻璃罐。她跪在地上,扭開罐子的金屬蓋,丟了幾把紫色星狀花進去。這種植物從花辦到根都能用於不同的魔藥,她對於沒有浪費任何一點感到很滿意。

  她也還記得賽佛勒斯在她當學徒的時候,時常掛在嘴邊的話──由魔藥熬製者親自摘取的材料是最有效的。

  賽佛勒斯不是個喜歡戶外活動的人,但他似乎還是很樂於親自走出戶外、採集調配魔藥的素材──即使偶爾會倒楣地讓長袍被棘刺勾到,或讓長靴沾上泥巴。這件事有點詭異,但這些小意外似乎不如往常那樣令他惱火。

  妙麗注意到他找到了一些開花植物,其中有種罕見的番紅花,所以她湊了過去、在他身邊跪下。

  她那件腰部裝飾著深綠色飾帶的褐色長洋裝,從膝部以下,都因為接觸著潮溼的土壤而弄髒了,但他們都不在意。

  在她眼前的是,貼著地面生長的花,有著細細的莖,上面開著搶眼的紫色與黃色花朵。

  「這些很適合拿來做成Smelling Serum。」她建議。

  「也許──但我能用它們做成一種飲料。」

  「什麼樣的?」

  「是我的獨家配方──味道介於紅酒與香檳之間。」他輕柔地把番紅花整株連同根一起拔離地面,放進一個廣口瓶中。

  「需要多久時間製作?」她問著,並也把一些花朵裝到自己的容器裡。

  「幾個小時就夠了。可以在晚餐前做好,但我覺得它最適合拿來配甜點。」

  他們找到了其他幾種開花植物,以及枯木與藤蔓,還差點被一群野生地精絆倒,牠們正為蘇格蘭的寒冷冬天忙碌地儲備著食物。妙麗注意到一叢荊棘下有個發黃的蒼白頭骨,從尖牙與骨骼結構來看,她敢打賭這是一隻曼島貓,另一個有趣的發現是,這隻倒楣的生物連點毛也沒剩下。

  妙麗與賽佛勒斯把手邊的容器塞滿了苔蘚、某種葉子裡的水、鳥羽以及犰狳蟲,直到連用魔法加大了容量的瓶子,也裝不下更多東西。現在她的舊書包,重得像把整片草地都裝了進去。

  回到地牢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書包清空,並把每個容器裡的材料分門別類放好。賽佛勒斯把大部分材料都放在他的私人儲藏室(連接著辦公室與魔藥學教室),但他把最昂貴稀有的留在寢室中。

  當他在清理剛採來的番紅花,把花瓣與肥厚的葉子切成細條,她則忙著標示新的長頸瓶,並把已經發霉或腐壞的材料清除。在她的細心打理(以及有一點潔癖)之下,魔藥室比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可能是上百年)都還來得乾淨整齊。

  她看著賽佛勒斯把石英粉、一點點蜂蜜、一些噴嚏草、乾燥的纈草根、龍血以及葵,加在一起熬煮,直到變成白酒的淺黃色。他接著把大釡移到冰櫃,以冷卻其中的液體。

  有點過胖的家庭小精靈丫頭為他們端來晚餐,在離開前問了三次他們還有沒有其他需求。他們沒有在餐桌邊用餐,而是端著盤子做在壁爐前,靠著沙發席地而坐。

  他特別溫柔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在她吃完的時候收走盤子,並從火爐中拿出兩片蘋果餡餅。然而賽佛勒斯請她稍等一下,讓他走到廚房為他們倒些剛剛才做好的飲料。

  她聽到杯底傳來清脆的叮噹聲,但好奇地透過玻璃看進杯中,卻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他把冰涼的玻璃杯放在她手上,倆人靜靜地吃起甜點。在她從杯緣小口啜著飲料時,他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看向她的。它在嘴裡微微冒泡,輕柔且清爽地滑下她的喉嚨,嚐起來很甜,與餡餅是絕配。

  但賽佛勒斯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比幽靈還蒼白,而且她每喝下一分,他臉上的血色就更少一分。

  「怎麼了嗎?」她關心地撫摸他的手臂,並一口喝下剩下的飲料。當她把杯子傾斜到水平,杯子又發出了她剛剛聽過的叮噹聲。她看進杯底,看見飲料的泡沫下藏著一個簡單的金色指環。

  那是一枚戒指。

  它是如此精巧,上面纏繞著她魔杖的葡萄藤圖騰。她用顫抖的手把它撈出來,眼中盈滿了淚水,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他從她的掌心把戒指拿起,以不亞於她的顫抖,讓戒指滑到她的無名指上,並以雙手包覆著她的手。

  「妙麗……妙麗‧格蘭傑小姐……,」他搜尋著正確的字眼,希望能讓這一切完美,「你願意嫁予我為妻嗎?」

  她感動地哭了出來,不敢相信他流著汗的手正握著她的,也不敢相信從她雙唇吐出的字句。妙麗哭著並熱切地點頭,讓他把自己擁入懷中。「是的,是的我願意嫁給你!」

  她把手舉在她的背後,臉頰貼著他的頸部,透過他的肩膀,看著手上的戒指反射著閃耀的火光。「我──我從沒想過你真的會問我。」她輕輕抽泣著,讓手揉入他的髮際,另一隻手則抓著他的肩膀。她把臉埋進他耳後溫暖的皮膚,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滲出,沿著臉頰流下來。

  「我等了很久,因為我想確定你不會感覺自己並不適合我。」賽佛勒斯迴避著她的視線。沒有了流利的口才,以及用來應付身邊每個人的慣用冷漠口吻,他很困難地剖析了自己的心態。

「我好希望能確定你是是屬於我的,而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後悔。」這個習慣與隱藏自己的男人,居然會把自己最脆弱、最無助的那一面攤在她的面前,讓她不禁感動地又哭又笑,這些話比那戒指珍貴多了──這些才真正是他對她的告白。

  「我只想要你而已,其他誰都不要。」她的頰上仍有淚痕,雙手彷彿第一次觸摸著他的臉。「我從來沒有過,只有你才是我真心想要的。我只是我,我只是妙麗而已。」她哽咽地說。

  「不,」他說,「你已經成為了我的生命,你是我生命中最好的那一塊。」




(待續)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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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巫啦:

雖然有點快
但因為這篇的完結點是到他們婚後很多年XD
畢竟也才24章而已
不早一點求婚也不行XDDD

而且我覺得教授的求婚花招雖然有點老套
但告白的部份頗感人QQ

巫啦 @yhy1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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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希望能確定你是屬於我的,而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後悔。」這個習慣隱藏自己的男人,居然會把自己最脆弱、最無助的那一面攤在她的面前,讓她不禁感動地又哭又笑,這些話比那戒指珍貴多了──這些才真正是他對她的告白。

"是"是多打還是其實是"指"??

"於"


我說得快不是求婚是一次跳了四年好快
還有告白是真的很感人 但如果戒指不小心吞下去該怎麼辦 = = (每次看到這種求婚法都一定會這樣想.....)

旅程中的影子 @sunny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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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成為了我的生命,你是我生命中最好的那一塊。」


好sweet~😊😊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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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巫啦:

放在杯子裡的確很危險
求婚不成反而謀殺人家就不太好了XD


To 影子:

這段我一直不知道怎麼翻比較好

You are my life now. You are the best part of me.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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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不願面對的一段過往

  妙麗‧石內卜。妙麗‧珍‧石內卜。妙麗‧珍‧格蘭傑‧石內卜。無論怎麼組合,聽起來好像都很不可思議,但她站在賽佛勒斯的衣櫃前,手裡握著結婚禮服的下擺,就掛在她的日常穿著旁邊。

  它是用緞做的香檳色禮服,適合十月初期的天氣,上面裝飾著緞帶,並設計成優雅的V領。布料一整片長及地板,是一件適合簡單婚禮的簡單禮服。他們只打算低調地去一趟魔法部,簽署文件以申明他們從此之後成為夫妻。

  他們不會舉行儀式,但妙麗不介意。她的幾個親近朋友,會瞭解他希望有一些隱私,所以只會有愛凌以平斯夫人的身分當他們的見證人。她不允許他們結婚,而她卻不在現場──畢竟這也是唯一一次,她能看到兒子結婚。

  「妙麗。」賽佛勒斯從另一間房間呼喚著她。她很快把禮服塞回其他衣服中間,匆匆走回客廳。收音機被轉到了一個音樂頻道(播著樂器演奏的音樂),賽佛勒斯慵懶地躺在長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紅酒。

  她從旁邊的桌上拿起她的那杯,喝著。「又在看禮服?」他問道,她彷彿被抓到什麼小辮子地臉紅了。

  他露出了然的笑容,越過沙發椅背,朝廚房的方向輕點了一下魔杖,一瓶紅酒平滑地飛了過來,為她重新斟滿,並輕輕降落在桌上。

  「如果我太興奮了,我很抱歉。」她解釋道,把酒杯放在一旁,躺倒在他的身邊,「但就是明天了。我以為你會更興奮才是。」她微笑著把鼻尖湊向他的胸口。

  「我們的生活在簽了一張羊皮紙之後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嘲笑地說。

  「當然會有所不同。」她的臉頰因為喜悅而變成粉紅色。「噢,我真不敢相信,我就要成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

  「母親?」賽佛勒斯震驚地問。

  「你能想像嗎?有著我毛茸茸頭髮跟你的大鼻子的小孩,在這裡跑來跑去。」她咯咯笑著,淘氣地輕敲他惡名昭彰的鷹鉤鼻。

  他用手指定住她的臉,深深地看進她的雙眼,「紅酒比我想像中的還強。」

  「這個意思是嗎?」

  「絕對不是。」

  她的微笑從臉上溜走,「但──」

  「絕不。」他堅定又簡練地強調道。

  「但──」

  「我拒絕。不,絕不。」他冷漠專斷地說,「就這樣。」

  她生氣地推了他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但你有考慮過嗎?」她問道,「在這件事情上,你不能只考慮到你自己!」

  他也站起身來,「格蘭傑小姐,是什麼讓你會想要在我們結婚的前一晚跟我討論這件事?」她憤怒地拒絕回答。

  「給我一個我們不能有小孩的理由。」

  「我的黃金期已經過了,」他分析著,「我已經太老了。」

  「當父親永遠也不嫌晚。」

  「而且我這麼老,而你比我年輕那麼──」

  「我已經二十五了!金妮已經有了詹姆,她還比我年輕一歲!」

  「年紀與成熟度並不一定成正比,格蘭傑小姐。」他不耐煩地分析道,跟著她走進廚房,「你還有些幼稚、頑固、無禮,而且你的脾氣──」

  「我有脾氣?」她嘲弄地說,手指緊握著高腳玻璃杯的腳,彷彿手裡抓著魔杖。「那些每天被你責罵的可憐小孩,好怕來上你的課。全都是因為你──太冷血了!」

  「你以為我能當一個有愛心又溫柔的父親嗎?」他尖刻地問道,「你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或許是酒精讓你迷惑了你年輕天真的心。」

  忍無可忍,她憤怒地把玻璃杯摔到地上,看著它摔成碎片。她很難得看到他完全驚呆了,微微張開嘴卻不知道能說什麼。她狠狠地瞪著他,眼淚卻從眼角流出,腳跟一旋離開了廚房,把自己關在他的浴室裡。

  她恨恨地脫掉長袍、項鍊與戒指,拉開髮上的髻。她哭了出來,用一個咒語把門從裡面鎖上,把魔杖放在牆上的一個小架子上。

  「妙麗。」門後傳來一個意外冷靜溫和的聲音,透過木板聽起來有點模糊。

  「我在洗澡。」她堅持地說,聲音卻顫抖著。她扭開熱水的水龍頭,讓浴室裡充滿了水蒸氣。他以為他憑什麼能自己決定這麼重大,她又如此渴望的事情?

  沖好澡,妙麗站在冰冷的石地板,靠在一旁的櫥櫃上,身上只圍著浴巾,試著把身心都冷靜下來。她把頭髮的起伏撫平,拿起梳子緩緩梳著頭髮,每梳一
下,腦子裡就多了一點憤怒的想法。她忍不住蹲了下來,讓頭與胸口靠在膝蓋、大腿上。

  他怎敢告訴她該怎麼做?為什麼他總以為自己是對的?他就不能,就這一次,聽聽她想說什麼?

  背後的門悄悄打開了,她逃避地閉上雙眼,感覺到溫暖的手臂環住她,讓她坐在浴室中的洗手檯上。賽佛勒斯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讓鼻樑靠在她的頭頂。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他試著耐心地問道,「你也知道這樣很危險。魯休思──」

  「我知道魯休思。但經過這些事,我們不值得擁有一些好的事情嗎?你從來都不曾,即使只有一次,考慮──」

  「我拒絕考慮這件事。我會是連你都無法想像的,最糟糕的父親。」

  「你過去愛的人那麼少,賽佛勒斯,你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愛人的能力有多
少!」他不肯屈服,在她耳邊的呼吸還是又平又穩。

  「那麼你又為什麼要我嫁給你?這……這不是為了組成家庭嗎?」

  「只是為了你的合法權利,沒有其他原因。」

  空氣中瀰漫著漫長的沉默,她開始因為寒冷而發抖。「如果我們的需求沒有在同一個方向,那我們如何能夠結婚呢?」

  「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們結婚只是因為我們需要彼此。」

  「但不是像這樣。」她低語道。他靜靜退開身,無比失望地走出浴室。她穿上睡衣,當她爬上床的時候,他背對著她躺著,只有被單隨著他深沉而平穩的呼吸上下起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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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察覺任何異狀的愛凌站在她背後,幫助稍顯憂愁的新娘穿上禮服,並扣上背後的釦子。她自己穿著夜空藍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相稱的羽毛帽子。

  「我還記得我的婚禮那天。」愛凌道,妙麗從掛在賽佛勒斯門後的鏡子,看著自己的鏡像。她的臉很蒼白,雙頰泛紅,睫毛因搽上了睫毛膏而變得明顯。她用手指輕觸著挽在後腦的頭髮,接著來到她母親的珍珠項鍊,這是她少數留下的母親的物品。

  禮服在背後收緊,但她幾乎沒有察覺到,因為她的心中已被擔憂、焦慮與悲傷佔據,而感到難以呼吸。自從與愛凌相識以來,她們一直視非常親近的朋友,她無法想像取消婚禮,讓她傷心難過。

  「我當時比你年輕一些,但也沒有年輕多少。我的家人都在場,而且我的父母無論如何都很為我高興。我真希望你的父母能看到你……。賽佛勒斯大概在跟你一樣年紀的時候失去父母的陪伴,但你的情況不太一樣。他是別無選擇,讓我震驚的是你願意犧牲與父母之間的感情來協助哈利。」

  她扣好了所有釦子,把妙麗轉過來,雙手搭在新娘的肩膀上,仔細地看著她。聽著她溫柔的話語,妙麗的眼裡不禁湧起淚水。愛凌是如此體貼、無私,她甚至從皮包裡拉出一條白色的手帕。「噢,請別哭。」她懇求著。

  這只讓她的眼淚掉得更兇,「我很抱歉,」妙麗接過手帕,輕拍著臉,抹去眼淚的同時,也避免毀了她的妝容。「當時沒有其他選擇……,至少知道他們是安全的,我還能開心一點。但……謝謝你。」她說著並抱了一下愛凌。

  賽佛勒斯的母親伸手在皮包裡摸索,拿出一個天鵝絨小袋子。她在床尾坐了下來,示意妙麗坐到她旁邊。

  「我一直希望我能有個女兒,」她開始說,把年輕女人的手拉到自己膝上,「並不是說賽佛勒斯不是個好兒子──他是──但不太一樣。」她解釋著。「唔,我想把這個交給你。」愛凌對她亮了亮那個小袋子,打開並取出一條綴著藍寶石與鑽石的銀手環,並把它戴在新娘的手腕上。「這是我母親的,而我認為你應該收下它。」

  「愛凌……它好美。」妙麗充滿感情、哽咽地說著。

  「美麗的手環給可愛的新娘,」她說著,愛憐地摸了摸妙麗的臉頰,「我們該走了──儀式訂在十一點。」

  在愛凌讓自己變回依瑪的樣貌,她們馬不停蹄地趕往魔法部,身陷進出魔法部的人潮中。她的結婚禮服大部分都被黑色旅行斗篷蓋著,而她得盡可能不要踩到自己的禮服。

  她們經過魔法弟兄噴水池、入口櫃檯以及大理石圓柱,努力擠向電梯。她們終於向下移動好幾層進入地下室,一個戴著圓眼鏡、有著凌亂黑髮的男人在那裡等著她們。

  「哈利!」她驚喜地喊了出來,熱情地擁抱他。他就站在電梯外面,而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

  「我知道你會來這裡,我想來看看你。」他解釋道。愛凌──現在是依瑪──乖戾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逕自走進右邊的房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當賽佛勒斯的母親消失在門邊,他就忍不住開口問,「她不是那個圖書館員嗎?」

  「你還是那麼愛記恨,不是嗎?」她取笑地說,但對於有人問起她,還是不禁感到一絲緊張。「她來當我們的見證人。這……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呃──那就祝你好運囉。」他說,「我得回去工作了,剛剛我沒跟其他人講就溜了出來。」她咯咯笑,再次對他道謝並擁抱他。他朝她的方向點點頭,踏進電梯並很快消失。

  妙麗轉向愛凌走進去的那道門,走上前去,手握著金色的球形門把。雖然我覺得自己很悲慘,她想,但這是我的婚禮。一股尖銳的恐懼讓她暫時對周遭失去感覺,這是我的婚禮。

  她走進房間,發現它比想像中小,四周鑲嵌了木板,周圍有高聳的書架環繞,在她面前,最底端有一張很大的辦公桌。它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一個瘦小、滿是皺紋、牙齒掉光的老女人,誇張的超大眼鏡後面是妙麗見過最小的一雙眼睛。銀色的燙金名牌上說明她是婚姻司儀,艾格蒙‧宣透。

  愛凌站在妙麗的右邊,跟宣透太太比起來簡直美呆了,她緊張地以骨瘦如柴的手指抓著皮包。賽佛勒斯站在她左邊、辦公桌前,黑髮從臉上拂開,拉到背後綁在頸後。他穿著黑色長褲、黑色斗篷、白襯衫與背心,脖子上打著與她禮服顏色相同的領結。

  他們都屏息地看著對方,在她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任何動作。她終於找回感官知覺,站到賽佛勒斯身邊,愛凌幫她脫掉旅行斗篷,並把它掛在手臂上,走過來站在宣透太太前面。

  年長女人已經拿出一張結婚證書,潦草地寫上時間與日期。「新郎的全名?」她問道,嗓音單薄又讓人不舒服。

  「賽佛勒斯‧托比亞‧石內卜。」他平靜地回答。

  「出生年月日?」

  「一九六零年一月九日。」接下來有更多類似的問題,很快地輪到妙麗回答問題,接著是愛凌。

  「與新人的關係?」

  「新郎的同事。」她解釋道,用手擋住微笑的嘴角。

  「你們的簽名。」宣透太太指示道,把羊皮紙轉向他們,讓他們依序在上面簽名,賽佛勒斯在妙麗與愛凌之前。

  司儀用她古老、有缺口的磨杖戳了一下羊皮紙,讓它自動捲起來。「牽起手並交換戒指。」她懶懶地指示著,對整件事感覺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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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女人對他們交握的手施了一個咒語,金色的線沿著手指蔓延到前臂。賽佛勒斯牽起新娘的左手,從長褲口袋中拿出他之前用來求婚的戒指,並為她戴上指環。愛凌感動地看著他們,從皮包中拿出一個設計簡單的金戒指,讓新娘把指環套上他的無名指。

  即使經過昨天晚上的爭執,妙麗在逐漸黯淡的金色光芒中還是露出微笑,瞭解到他們已經成為夫妻。戰爭那晚,她扶著他走過地牢時,她能想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會進展到這一步嗎?她甚至開始覺得,前些日子照顧受傷的他,以及跟隨他看過他的兒時記憶,那些確實發生的事情都變得有些不真實。

  儀式結束之後,他們三個人一起離開,在他們跟幾個魔法部員工一起搭電梯的時候,妙麗拉緊了身上的斗篷。愛凌發現維持依瑪的形象變得有點困難,所以只好站在電梯最裡面,暗自對自己微笑。

  他們走進魔法部中庭,來自不同部門的便條紙飛機在他們頭上盤旋著,並自己飛往不同的方向。妙麗因為腦子裡有太多想法而分心,賽佛勒斯得伸出手臂攔住她,以避免她直直撞上魯休思‧馬份。

  她在一向注重外表的巫師面前站穩腳步。他看著這三人,「為什麼,賽佛勒斯──自從我上一次愉快地與你跟你的……朋友碰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輕蔑地說,「即使根據蔓生的謠言,大概不只是朋友。」妙麗把左手藏在斗篷裡,不想為他檢驗傳言的真實性。

  「有許多傳言也提到你呢,魯休思,但它們可就沒那麼無辜了。」賽佛勒斯厲聲道。四周人潮仍然洶湧,沒有人注意到在噴泉陰影中對峙的四人。「恐嚇正氣師?賄賂魔法部,讓自己跟老朋友離開阿茲卡班?我想你也只能玩這些小孩子把戲。」

  他惡意地睨著他們,「我為了許多黑魔王過去的追隨者請願,讓他們從阿茲卡班被釋放出來。但要讓一個人因為同樣的理由被關進去太容易,」他威脅道,「別讓我找到理由。」

  兩個巫師憤怒地瞪著對方,賽佛勒斯正準備先帶著背後的兩個人離開。然而魯休思卻注意到落在他們背後的愛凌,「你是誰?」他抓住她的手臂,無禮地問。在慌亂中,她的五官微微扭曲,原本的五官在一瞬間閃現,但馬上變回依瑪。他立刻放開她,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扭頭走進電梯。

  「我們快走。」賽佛勒斯低語著催促她們,在被其他人注意到以前,快步走出人潮。

  「你覺得他知道了嗎?」愛凌因恐懼而哽咽,「你覺得他發現了嗎?」

  他們一回到家,愛凌幫她脫掉禮服,妙麗匆忙套上舊的黑長袍,把臉上的化妝洗掉。沒有人有心情慶祝,他們默默坐在火爐邊,安靜地吃著午餐,以及他母親準備好的蛋糕。她沒多久就離開了,說自己有些頭痛,需要休息。

  在她與賽佛勒斯獨處的時候,氣氛變得更加緊繃。她讓自己忙碌於整理一整桶的蝙蝠內臟,把不同器官分裝在不同瓶子裡。賽佛勒斯也很焦躁,先是拿起書來讀,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也毫無睡意,起身整理起櫥櫃。

  「你為什麼沒有戴著戒指?」他整理著桌上的廣口瓶,眼角卻注意到她空著的手指。

  「除非你想要它接下來幾天都聞起來像壞掉的蝙蝠肉。」她簡潔地說,在折斷死蝙蝠的骨頭組織時,發出了令人噁心的嘎吱聲。「我會把它戴回去的。」他沒有在多說什麼,重新專注於他的工作。

  妙麗聽到窗戶傳來敲打聲,因為手指沾滿了血跡與腐肉,只能以手掌側面推開窗閂,並把窗戶推開。幾隻帶著包裹的大貓頭鷹一同俯衝進來,她在水槽裡洗好手,回頭檢視牠們。

  每一隻都抬起了腳,雖然對桌上的蝙蝠內臟大餐很有興趣,但還是希望能趕快完成任務並離開。賽佛勒斯來到她身邊,幫著她解下了幾個包裹。

  衛斯理太太送了一大盒自製的金銀杯子蛋糕、一本食譜以及一封祝賀他們結婚的信。哈利跟金妮也送了一張卡片,還附上讓他們去吃喜歡的餐廳吃飯的禮金。奈威與漢娜則送了一本厚厚的,關於實驗藥草學的手冊。甚至連榮恩也寄來一包大釜蛋糕,雖然並沒有附上信件或留言。

  最後一隻貓頭鷹特別嬌小,牠高頻率地呼呼叫著,朝她搖擺著繫在牠腿上的小信封。但牠沒有飛走,似乎是想確定她讀完了卡片。妙麗打開它,並馬上認出海格的超小字跡。

妙麗,

  她幾天前從巢裡跌出來,但她已經好多了,而我帶她去看過貓頭鷹屋,所以她會知道該待在哪裡。我認為每個巫師或女巫都應該有隻貓頭鷹,而她已經準備好有個新家了。

海格
附註:我已經幫她取了個Quill的名字,但你能依照你的喜好幫她重新取個名字。


  妙麗把字條遞給賽佛勒斯,把那一團毛球放在腿上,坐到凳子上。鳥兒快活地拍動著翅膀,妙麗檢查了一下她的羽毛,並輕輕搔了搔她的肚子。她餵牠吃了一點蝙蝠腦,知道貓頭鷹會喜歡這種高營養的食物。

  Quill把食物吞了下去,開心地起飛並在屋子裡盤旋,卻撞到窗戶,掉到賽佛勒斯蓄了水,用來清洗瓶瓶罐罐的水槽裡。

  貓頭鷹驚慌地拍動翅膀,水花飛濺的亂象讓他忍不住大聲咒罵,妙麗趕緊上前用乾毛巾包住溼透的貓頭鷹,想著剛才是否被水花噴到,眼前才會一片模糊。

  她把Quill安置在爐火前,讓鳥兒為自己重新理毛,再重新起飛,並且從正確的地方飛向室外。

  妙麗坐在沙發上,獨自一人吃著晚餐,一邊讀著奈威送給他們的手冊。賽佛勒斯看來並不在意這件事,頻繁的玻璃瓶罐叮噹聲,仍不斷從廚房傳過來。她洗了個澡並躺上床,但遲遲無法入睡。

  過了一段時間,賽佛勒斯走進房間,坐在他那側的床沿,下顎因怒意與沮喪交雜而緊繃。「我們正在度蜜月。」他對她說。

  「這根本不像個蜜月。」她哼了一聲,背對著他,雙眼盈滿了淚,她把一個枕頭抱在胸前。「你白天還要上課,我也還要去上班。」

  他試著觸碰她的肩,但她低聲道,「請不要。」不希望他碰自己,假裝一切都很好。

  「起來。」他惱怒地指示道。她有些猶豫地轉身看向他,隔著床,起身在自己這一側下床。他大步走出臥室,來到廚房並拿出儲思盆,她跟在他背後。

  「我讓你去看我沒辦法成為父親的原因。」他生氣地說,「或許你到時候就會瞭解了。」他從一個瓶子裡暴躁地甩出一絲銀白色的思緒,指示她獨自一人回到過去,這回他不會與她同行。

  她出現在一個看似馬份莊園裡的房間,一個華麗的枝型吊燈吊在天花板正中央,沿著繡帷掛著很多畫像。在豪華大理石壁爐的火光照耀下,站著一個蒼白、較為年長、穿著黑袍的男人,旁邊站著一個穿著類似服裝的青少年。

  她走近一看,瞭解到是佛地魔正在對十六歲的賽佛勒斯講話。

  「你已經對加入我的事業,表達了真實的興趣。」佛地魔道,緩慢地在年輕人身邊繞圈子,似乎很滿意自己所看到的。然而賽佛勒斯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火爐,橘色的火光照在他瘦削的臉上。

  「但我希望能更進一步得到你忠心追隨我的保證。我感覺你或許比其他人都
還瞭解我的理想,因為我們的過去……奇特地相似,賽佛勒斯。」

  「我的主人……?」他問道。

  「我的母親是個純種女巫──由薩拉札‧史萊哲林單傳下來的最後血脈。然而她卻不太尊重自己高貴的家族,反而愛上與你父親類似的男人。我們的母親都是愛管閒事又不中用的生物。我的話有任何錯誤嗎,賽佛勒斯?」他問道,看著年輕人抿起了嘴。

  「當然沒錯,我的主人。」他喉嚨發緊地回應道。

  「非常好。在五六年級間的暑假──也就是你現在的年紀──我發現透過犧牲我的父親,能取得一種崇高的力量。它是……非常珍貴、非常值得,而且超乎想像的力量。我今晚把你召喚到這裡來,是想告訴你,如果我要把你列為心腹,我必須確定你會完全遵循我的命令,我必須確定你與十六歲的我十分相似。」

  妙麗瞭解到,此時的賽佛勒斯,與做了第一個分靈體的湯姆,以及被指示去殺害鄧不利多的跩哥年紀相同。

  他們從畫面中消失,變成托比亞‧石內卜坐在一間麻瓜酒吧的凳子上,前面擺了幾瓶空啤酒。他爛醉如泥,幾乎無法在椅子上坐好,幾個穿著迷你裙、留著長直髮的女人咯咯地對他笑,他也色瞇瞇地對著她們笑,伸出手想抓住她們,但卻讓自己跌下椅子,逗得女人們哄堂大笑。

  酒保對他吼叫,叫他離開,托比亞醉醺醺地從皮夾中抽出幾張鈔票,生氣地扔在吧檯上。

  他從前門走出去,踏入外頭夾雜著雪花的陣陣寒風,妙麗跟在後面,感覺到冬夜的寒冷,讓她只穿著睡袍的身軀微微發抖。托比亞轉進一條巷子,一個高瘦的男人從陰影中竄出,抓起他的手臂並把他推向磚牆。

  她發現那個人正是賽佛勒斯。他右手拿著一把銀色匕首,另一手則把他的父親壓在牆上。妙麗驚訝地發現,較年長的男人完全沒有反抗,反而對上兒子的眼睛,發出瘋狂的大笑,氣喘吁吁,「我早該知道了,」他含糊地說著醉話,「你瘋狂的媽幾個月前才打算對我下毒,我早該知道你會跑來了結這件事。」

  「她沒有瘋!」他憤怒地說,眼中淨是痛苦與苦澀,「她現在被送到阿茲卡班──你根本沒辦法想像她現在的生活!」

  「這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人。」他似乎還能找到這種情況下的愉悅,咯咯笑著,「如果你要殺我,何不用你的魔法呢?還是它根本就是假的?」

  賽佛勒斯的臉繃了起來,揚起刀刃並小心地刺進她父親的腹部。「我希望這會痛,」他低語著,握著刀柄,讓托比亞震驚又楚痛地跌到地上,「我要你去感受,就算只有一瞬間,感受到我們這幾年的感覺。」賽佛勒斯又對著他的心口刺了一刀,接著劃過他的肋骨,看著他在骯髒的鵝卵石地板上癱軟,血從雙唇,以及試圖蓋住傷口的手中冒了出來。

  「我想讓你孤獨地死去,」他說著,退了幾步,看著自己剛剛殺害的男人。「你不配讓我用魔法乾淨俐落地殺掉你。」這句話剛落下,他就消失了。

  她瞭解到愛凌曾試著拯救她的兒子,就跟水仙一樣,但她犧牲了自己。她對托比亞下毒,但失敗被捕,因為這件事被關進阿茲卡班。她對兒子的愛非常明顯,但她沒有對他警告過關於佛地魔的事情嗎?她沒有告訴他,這個竭盡所能只想置他與他母親於死地的男人,有多麼危險嗎?

  妙麗把自己帶出儲思盆,因恐懼與寒冷而發抖,不禁向後退了幾步。賽佛勒斯站在她身邊,聽見她說,「這……這些事情,不是你的錯。」

  他臉色發白地解釋著,「死亡並不是件小事,妙麗,它是未知的,這也是黑魔王這麼害怕它地原因。我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我也不是被逼的。我決定藉由殺害他,來對黑魔王證明我跟他一樣冷血,而我的確也這樣做了。如果我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我怎麼能冒險與任何人組成家庭呢?」

  她咬著下唇,努力眨掉淚水,「我們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但你沒理由一直為了那麼久遠以前的事情折磨自己。對我來說,你過去做過什麼不重要──我只在意你的現在!」

  妙麗堅定地說,輕輕搖著頭,「很明顯你對於過去發生的事情感到後悔,但佛地魔不曾悔悟。你能愛,而且也被別人愛著,這就是你們之間的不同之處!難道你不想把過去痛苦的一切扔在後頭,並試著遺忘嗎?」

  他轉身、嘆了口氣,低頭看向儲思盆。他呼吸之間的間隔,他緊繃的背部、手臂與下顎,都讓她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她知道他正在自己心裡進行一場無聲的戰役,幽幽的藍白色亮光一明一滅地照在他身上,在他陷入沉思時,在他身上製造出不斷變換的光亮與陰影。

  突然間,他毅然決然地站直,說出的話語謹慎但肯定,「我們得搬出去。」

  「什麼意思?」她朝他走近並問道。

  「如果你想要養育孩子,」他迴避著她的視線,平靜地說,「我們到最後還是得搬出城堡。你得放下在聖蒙果的工作,留在家裡,而我們見面的時間會變得很少。」

  「賽佛勒斯……你的意思是……?」她屏息著問道,把手搭在他的前臂上,從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如此鍾情地觸碰著他。

  「這是我們的生活,不只是我的。」當她仍在消化這個訊息,說不出任何話,他還是沒有看向她,但開口問著,「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是的,」妙麗有些喘不過氣地回應著,「如果你也希望這樣,那當然好!」她哭泣地說,雙手環抱住他的腰。當她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她哭了出來,感覺自己的心中混雜著看到悲慘記憶的恐懼、遺憾與怒意。

  「我好抱歉,賽佛勒斯,我毀了我們的婚禮。」她哽咽著說,心裡充滿了痛苦與憂傷。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並安慰她,「那不重要。」他低聲說,「你不是說,讓過去留在過去,最好還把它忘掉嗎?」她抓緊他背後的衣服,用力點頭,然而他父親在雪中的死狀還是難以恢散。

  有些事情是很難忘記的。




(待續)

旅程中的影子 @sunny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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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翻的很好呀~~~😃

賽佛過去的人生實在是太悲慘了~~🤐🤐

希望妙麗能為他帶來美麗的人生~~😊😊

旅程中的影子 @sunny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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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最近比較忙齁~~🤔
久沒更文了😰

等待ing~~😃

尋 @gilthoniel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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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迎接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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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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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格爾?」

  「裝嗆作勢。」

  「倫敦?」

  「拜託。」

  「希索(Thistle)?」

  「薊?這是個『名字』嗎?」(Thistle亦可解釋為植物「薊」)

  「那你覺得艾蜜莉怎麼樣?」

  「聽起來很棒;妙麗、賽佛勒斯和艾蜜莉。」

  「好吧。」她說著,把手裡那本《一百萬個名字》遞給他,這是他母親送給她的聖誕禮物。「我要你列出二十個你覺得還可以的名字,男女各十個,做好之後再告訴我。」

  賽佛勒斯假裝沒聽到她的要求,把書順手放到一旁的桌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煩惱這件事。」

  「我已經懷孕八個月了,但我們居然還沒選出一個名字!」她的睡衣下擺被拉起,暴露出大得誇張的肚子,而他正耐心地為她塗上一種藥膏,以消除胎兒成長造成的醜醜紫綠色斑點。

  他的手貼在她的皮膚上稍顯冷涼,但他似乎很喜歡懷孕造成的精巧弧度,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時間是我們最沒有的東西,說不定我明天就分娩了,那怎麼辦?」

  「孩子還沒生出來,你不必擔心。」他淡淡地說著,彷彿不確定該用什麼口氣,所以他選擇以超然的語氣談論他們的孩子。

  等他搽完藥膏,她把睡衣拉下來蓋住腿,站起來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片巧克力蛋糕。她把盤子穩穩地放在隆起的肚子上,看著賽佛勒斯在她身邊,靠著枕頭坐到床上。「我最近常常全身痠痛,尤其是背。」她一邊吃著一邊喃喃抱怨。

  「也許你該考慮坐直。」他淡淡刺道,拿起那本名字的書,快速翻閱著。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調整了一下背後的枕頭,再轉回來吃她的甜點。「好吃嗎?」他看了一眼盤子,問道。

  「還不錯──你想來一點嗎?」妙麗幫他用叉子切下一口,餵他吃下。

  「太甜。」他搖著頭評論道,「如果是黑巧克力會更好。」

  「呃,我最近瘋狂愛上甜食……我就是想要吃些又甜又口感濃郁的東西。」她肯定地說,把空盤子放在桌上,盡可能輕巧地讓自己鑽進被窩。她轉向賽佛勒斯,讓他用手輕撫著她的肚子,感覺到孩子活力充沛地動來動去。

  想到自己與丈夫創造出如此特別又美麗的生命,她的喉嚨就不禁感動地發緊。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能有這麼親愛的感覺,是很特別的經驗,她不記得自己是否曾經感到如此完整又快樂。

  賽佛勒斯關上燈,轉向她並與他十指交纏。「我愛你。」他低語著撫過她的背。

  「我也愛你,」她微笑著回應他,「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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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麗坐在搖椅上,手裡拿著編織針,在針輕輕敲打的聲音中前後晃著搖椅。不用魔法編織十分困難,但在愛凌對她示範過一次之後,她很快也熟練起來。

  她已經織好黃色與綠色的小襪子與小帽子,現在則開始織圍巾,如果她有足夠時間的話,她或許也會為自己織一條。賽佛勒斯或許會想要一條綠色的,他去看魁地奇比賽的時候,總是圍著同一條,它已經開始變得老舊了。

  即使現在才早上,天色就已經因為下雪而黯淡沈重。賽佛勒斯給學生上課去了,所以只有她自己在家,但她很享受於有自己的時間,能夠看自己的書,或做些自己的事情。

  坐在他們的臥房中,隨著搖椅輕輕搖晃,聽著火花劈啪燒著,總能讓她感到平靜,尤其是背痛起來的時候。不用關心其他事情、沒有魔藥需要熬、沒有人騷擾,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很大的安慰。

  然而,先前發生了一些會讓她擔憂的事情。哈利來信告訴她,有人闖進他們這群朋友的房子裡,包過奈威、喬治與榮恩的家。他跟正氣師總部已經開始調查這件事,發現這些闖入者似乎是透過呼嚕網來去於大家的房子。

  這讓他感到擔心,因為其實大家都很習慣在不使用的時候,把家裡的壁爐口關起來,就像麻瓜們總是把大門鎖起來──以免讓其他人進來。然而,他們最近卻在沒人在家的時候,闖進了哈利自己的房子,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

  他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找到了想要找得東西,但他們似乎沒有丟了什麼,最不幸的是,當時他們的壁爐是關起來的。如果他們已經學會如何跨過障礙,每個人都身處在危險之中。

  想來想去,她想到最有可能幹這種勾當的,大概就是魯休思的朋友們,而魯休思試圖去追求的權力也讓她感到害怕。她真想知道他們在找些什麼。

  由於賽佛勒斯還有幾個小時才會回來,感到睏倦與痠痛的她,決定讓自己到床上小睡一下。睡意幾乎立即上門,但似乎沒過幾秒,她的丈夫就來到床沿,用低沉的聲音喚醒她。

  「你一定餓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什麼?晚餐時間到了?」

  「快八點囉。」

  妙麗從被窩裡爬出來,吃起廚房送來的蔬菜羊肉燉菜。賽佛勒斯把她的搖椅召喚到客廳來,放在他身邊,讓她能坐在搖椅上編織。過了一個小時,她按摩著自己的下背,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向壁爐,因痠疼的背部而有些呼吸不穩。

  他從書頁抬起眼看向她,「怎麼了嗎?」

  「我不知道,就是不太舒服。」

  他看向壁爐檯上的時鐘,啪地闔上書。「我出去幾個小時。」他道,站在她背後,大手貼著她的腹部。「有事的話送護法給我。」

  她同意了,看著門在他背後關上。她簡單地打掃了一下、鋪好床、清理浴室、整理瓶罐,並且洗了一個長長的澡,試圖讓自己不要一直注意著腰背的疼痛。

  已經變得很老又削瘦的歪腿,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客廳的壁爐邊打著盹。她輕耙過他逐漸失去光澤的薑黃色毛皮,搔了搔他的尾巴,讓他不禁惱地抓向她的手臂,造成三條細細的抓痕。

  妙麗毫無睡意,清醒得很。突然間,她感覺如鐵鉗般的疼痛在此時出現,她花了一點時間才確定這些疼痛有規律的間歇性,每一次都維持相同的時間(大約是一分鐘)。

  她開始感到有點害怕,想著這是否就是書上提過的陣痛。

  賽佛勒斯凌晨三點回到家裡,發現他的妻子蜷縮在他的扶手椅上。「賽佛勒斯,」她可憐兮兮地顫抖著說,「我整晚都在痛,應該是開始收縮了。」她虛弱的微笑變成有點痛苦的。

  他盡可能不要把焦慮表現在臉上,開口建議著,「我們應該馬上趕到醫院廂房去。」

  「不,我們不該把龐芮夫人吵醒。還有幾個小時,我才會需要她!」

  「你不記得她是怎麼跟我們說了嗎?她很堅持說,如果你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就應該馬上去找她。」她轉開視線,卻聽見他說,「如果你不去找她,我去。」他在她能抗議之前迅速竄進火焰中。

  她找到一件浴袍把自己包起來,因為自己身上穿的唯一一件衣物只有一件長睡衣。老護士穿著跟妙麗類似的服裝從壁爐中走出來,睡帽正從她頭上滑下來。她指示妙麗坐到長沙發上,賽佛勒斯跟在後面走進來,雙手在背後緊緊擰著。他焦躁地在爐火前踱步,看看愛妻,再看看時鐘。

  「預產期還有多久?」龐芮夫人一邊問,一邊量她的脈搏。

  「還有兩個禮拜才到。」

  「嗯嗯,羊水破了嗎?」

  「不,我想還沒有。」

  「如果已經破了,我想你一定會知道。收縮的頻率是?」

  「不……還不是很頻繁,大概十分鐘一次。」

  「但越來越強烈了?」

  「是的,我很確定。」

  她緊抿著唇,用大大的藍眼睛看著妙麗,「我想你短時間之內還不會生產,親愛的,你該回到床上睡一下。喝很多水或茶是很重要的,而且請盡量放輕鬆──第一胎總是特別花時間,所以最好別浪費你的力氣。」護士對她點點頭,然後對賽佛勒斯,確定他們都聽懂了。「當你的收縮可以維持到一分鐘,並且每四分鐘就來一次,你一定要讓我知道。現在,回去睡一下吧。」她說著,幫助妙麗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就走進火爐消失了,讓他們也能趕快休息。

  賽佛勒斯從水槽幫她帶來一杯水,看著她躺到右手邊的毯子上,「我覺得好熱,而且我恨死抽筋了。」她嗚咽地說,臉色發紅並哭了起來。

  「你想來一點鎮定劑嗎?或許它能讓你──」

  「不,」她吸鼻子,「可能會傷到孩子。」她從丈夫手中接過水杯,發現他難得看起來不知所措。

  賽佛勒斯問她是否需要食物、熱茶、書或毯子,但她沒有一樣想要。他最後只好躺在她身邊,伸出手按摩她的背,讓她不再那麼痠痛,在他睡著以前率先進入夢鄉。

  她兩個小時候因強烈的痛楚而醒來,穿著外出服裝的賽佛勒斯也被她的動作給驚醒。觀察收縮大約半小時後,妙麗決定他們應該到醫院廂房去。

  他們一到達,龐芮夫人馬上把兩人引到一間早就準備好的小房間,裡頭有一張床、幾把椅子、一張桌子,還有一座精心雕飾的大衣櫃。她很快地檢查了妙麗的狀況,「你大概到一半了,我是指擴張的狀況。」

  「我還不想躺下來。」妙麗說著,伸直腳並把睡衣下擺拉好,讓賽佛勒斯幫著自己從高高的病床上下來。

  「別離開廂房就好。」護士長堅持著,為他們打開門。

  夫妻倆走過空病床,站在能一眼看盡草皮的大窗戶前。白靄靄的雪花如厚毯子般不斷落在地面上,冷冷反射著日光。他們站在窗前,緊靠著彼此,看著日光打在彩繪玻璃上,透出黃、紅及藍光。在下一陣收縮到來時,她抓住了他的手臂、環住丈夫的脖子,短促地吸了一口氣。

  「這次特別痛。」她說著,痛楚地喘氣,但試著露出微笑,鬆開了環住他的手,她知道他很為她感到的疼痛而擔心。

  「唔,我們很快就會有個孩子了。」她輕鬆地說,試著讓他分心,不繼續那麼憂慮。她抬起手幫他繫好有些鬆脫的領帶,整好有點凌亂的斗篷,「你覺得我們該請你母親來嗎?」

  「當你更接近生產,我會去請她來。」他像早已經有這個打算地從容回覆著。「如果你想要的話。」

  她點點頭,把臉頰靠在他胸口上。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更強的陣痛來了三次,所以他們決定回到廂房的另一端。

  龐芮夫人並不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一直在他們身邊晃來晃去,所以他們一起走進特別病房。妙麗回到床上,靠著枕頭坐著,因為畏冷而微微發抖。賽佛勒斯從衣櫃拿出好幾條薄毯子,蓋在妻子身上。

  「還記得你第一次照顧我的情形嗎?」她甜甜地問著,有點蒼白的臉轉向他。他微微皺眉,想著她在說什麼。「你因為我蹺課而罰我勞動服務,但我根本病到沒辦法站了。你讓我躺在你的沙發上,還把斗篷蓋在我身上,讓我保持溫暖。你當時照顧了我。」

  「那根本不值一提。我當時只是在回報你為我做的事。」雖然說著沒什麼溫度的話,他的手還是找到層層毯子下她冰冷的手,輕柔地溫暖著她。

  她把臉從他那邊轉開,臉因為另一陣收縮而扭曲,這次痛到她說不出話來。當它告一段落,她說,「我想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著我。」眼淚從她的眼中湧出,但她把它眨去了,呼吸緊繃著。

  他帶著擔憂的漆黑眼睛緊緊看著她的,「我怎麼能不在呢?」

  當下一波陣痛到來時,她臉上的笑容消逝,牢牢擰住他的手,顫抖著流出一身冷汗,緊咬著嘴唇以忍住痛叫。妙麗因為忍受不住高熱,掙扎地把身上的毯子推開,當疼過去,她喘氣著試圖平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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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芮夫人在門邊出現,並在背後關上門,立刻變出一碗水及毛巾,把它們推向賽佛勒斯,「用這個。」她指示道,把毯子拿開,並判斷妙麗已經開始生產。「你的脈搏太快,親愛的,」她警告,「你得冷靜下來,否則你可能會傷到孩子的心臟。」

  賽佛勒斯以左手笨拙地用布沾濕她的額頭,看來不在意護士接連著對他下了幾個指令。妙麗的陣痛又維持了半個小時,期間她因為收縮的緊繃與疼痛已經快叫啞了嗓子。賽佛勒斯也非常焦急與筋疲力盡,如果世界讓有什麼能讓他痛恨,那一定就是無助的感覺。

  「來了。」龐芮夫人低語著,妙麗感覺到腿間一陣液體流出的感覺。「羊水終於破了,接下來會明顯地快一點。」

  妙麗把頭轉向賽佛勒斯,他會意地點頭,暫時離開房間但馬上回到了她身邊。在十分鐘之內,某個人出現在門廊。

  「愛──依瑪!」妙麗疲乏但開心地叫道。

  「不准,絕對不允許有訪客!」龐芮夫人堅持道,「她就快生了!」

  愛凌平靜地經過她,把冰涼的手放在妙麗肩上。「我把這女孩視如己出。」
愛凌說,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在生產中的女人的右手邊,「而且我拒絕離開。」

  「賽佛勒斯,你允許她留下來?」

  他笑了一下,看向雙頰發紅並流著汗的妙麗,「是的。」他把一個玻璃杯裝滿冷水,讓陣痛間的妻子喝下。她把杯子還給他之後,她開始劇烈顫抖,握住他母親的手,並緊緊擰著它。

  「算了。」龐芮夫人絕望地說。「現在你得開始用力推。我知道你很累了,但你還是得盡力,好嗎?」

  妙麗點頭,全身浸在汗水中。她已經準備好幫助嬰兒來到這個世界上,而不是不做任何事只空等待。

  龐芮夫人知道她即將面臨下一陣收縮,所以她倒數三聲,讓妙麗使力推。產婦抓著兩旁的人尋求支持,因爆炸性的疼痛而不禁痛叫出聲,幾乎快承受不住。

  「現在,確定你的上半身沒有在用力,縮緊下巴,再來一次。」護士鼓勵道。

  她配合著護士的指令,以下半身用力推擠,聽著愛凌的鼓勵,在收縮實施力,並在兩次陣痛間休息。賽佛勒斯特別安靜,不安於生產是一件他沒辦法幫助她戰鬥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龐芮夫人說,「做的好,親愛的。再推幾下就行了。」很快地,孩子的頭冒了出來,讓她感到無比疼痛。「你得對抗這股推力,」她分析著,「讓孩子的頭能先出來。」

  「用嘴呼吸,」愛凌小聲指示著,妙麗照做,感覺到陣痛的來臨,但已經沒有多餘力氣能夠哭號。

  當龐芮夫人觸碰到孩子的身體,加諸於她身體的壓力微微減少,輕巧地調整嬰兒出來的角度,讓小小的肩膀脫離母親的身體,然後是其他部分。

  「再推最後一下就行了。」她說著,接住從產道滑下來的嬰兒,並把他放在妙麗的胸口上。她清理孩子的咽喉與鼻孔,用魔杖切斷臍帶。「是個男孩。」她眼中泛淚地說著。愛凌也哽咽地吸著鼻子。

  護士開始把他擦乾淨,眾人看著孩子從紫色轉為健康的粉紅色。愛凌跟賽佛勒斯都放開妙麗的手,協助她坐起來並抱抱孩子。嬰兒哭了起來,雖然仍有些虛弱,生產的過程肯定也累壞他了。

  龐芮夫人用一條薄羊毛毯把他緊緊包住,並交給他的母親。「你有給他戴的帽子嗎?我這附近應該放了一個……。」看來經過了這麼多小時緊張的生產,沒有人還有力氣用簡單的魔法變出一件小小的衣物。

  「帽子、帽子。」賽佛勒斯喃喃說著,長時間保持安靜以來頭一回開口說話,找到了一件事可做,也就是離開去尋找妙麗已經織好的小帽子。龐芮夫人忙著幫新手媽媽善後,請她推最後一次以把胎盤排出來,這件事沒她很輕鬆地完成了。

  愛凌在震驚的母親臉上親了一下,「他很漂亮,親愛的,你做得非常好。」

  「他好小──好小。」她焦慮、還有些疼痛但很開心地低語著。現在嬰兒唯一顯露在外的部份是他小小的頭,她用一根手指輕撫過他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臉頰、額頭,以及頭上仍微微潮溼、蜷曲的黑髮。

  她以一股神奇又強烈的情緒,馬上就開始愛上他了。「你──你認為他──他還好嗎?我──我還以為他會──他會更大一點。」

  「你很幸運他並沒有,」龐芮夫人說,「不然你的生產時間就更長了。他有些早產,但他會沒事的。」

  在護士長離開之後,賽佛勒斯很快地出現了,看起有點慌亂,並把一頂綠色的小帽子拿給他妻子。「你還好嗎?他還好嗎?」他傾身向床鋪問著。

  換她哭了出來,「我們沒──事。」她點著頭說,小心地抱著她的兒子,她美麗的兒子,牢牢地抱在懷裡。賽佛勒斯在她的額頭上親了兩下,接著又親了親她的臉頰,看到眼淚在妻子的眼中打轉。

  「你們決定為他取什麼名字?」愛凌興奮地問。

  賽佛勒斯看向虛弱微笑著的妙麗,接著看向他的母親,「盧坎‧阿拉斯戴爾(Lucan Alasdair)。」

  「多美的名字。」她低語著,無法克制臉上的笑容。

  「賽──賽佛勒斯,你能幫我抱一下他嗎?」妙麗的手抖得幾乎沒辦法支撐嬰兒的體重。他點點頭,有一點點猶豫,但還是以難以言喻的溫柔與細心把嬰兒抱在懷裡。他坐了下來,無法把視線從兒子的身上移開。

  愛凌與妙麗相視而笑,新手媽媽把頭倒在枕頭上,「我的──我的眼睛都快睜不──不開了。」她睏倦地口吃著說,因畏冷而發顫。

  愛凌很快地拉來幾條毯子蓋住她,「利用時間趕快休息。」她堅持道。妙麗不需要任何人說第二次──她馬上就睡著了。

  賽佛勒斯小心翼翼又不可置信地抱著他的兒子,用自己比較粗糙、布滿細小疤痕的手指,尋著妻子剛剛撫過的路徑,觸摸著兒子的臉頰。盧坎的皮膚有些發黃,表示他就像其他早產兒一樣,有一點黃疸病,但過幾天這些顏色就會從他上皮膚上淡去。

  他的鼻子像母親一樣挺直,賽佛勒斯暗自為此慶幸,他看不出來他的嘴唇像誰,但長臉與頭顱兩側的窄耳朵,都是比較偏向石內卜家族的特徵,而不像格蘭傑家族的。

  當賽佛勒斯終於願意放開他的兒子,愛凌接手抱了他一會兒。「他……他是你給我最棒的禮物了,賽佛勒斯,」她低語著,「一個孫子……我從沒想過我會有小孩,但我現在已經是個奶奶了。」她用手指輕捲著微捲的黑髮,「你有個很漂亮的小寶寶。」

  然而她的嗓音與味道,對盧坎來說並不像他母親那樣另他熟悉,所以他哭了起來,吵醒了才睡一個小時的妙麗。

  她還有些乏力地第一次嘗試著給孩子哺乳,當然她在此之前已經做過很多研究,但不幸的是,閱讀並不一定是要弄懂某種事情最好途徑。愛凌熱心地盡力教新手媽媽如何抱孩子,並指導她如何上嬰兒能正確地吃奶。

  經過幾次嘗試,她們成功了,盧坎似乎天生下來就知道如何做,雖然仍然很累,但仍做得很好。他第一次睜開了眼睛,她很開心他的眼睛像他父親一樣是灰黑色的,現在它們睜的好大,似乎完全不想閉上眼,向上看著她的臉,以及大片在他眼前延伸的肌膚。

  賽佛勒斯遞給妻子一小瓶補血魔藥,並在午餐時間從廚房拿了一盤食物給她。沒過多久,訪客如潮水般湧進,妙麗在對他們展示她的兒子時,感覺到一股新生的力氣。愛凌已經離開前去休息,並吃點東西。

  芽菜教授帶給他們一大束花,從花朵會吹出五顏六色的泡泡,並散發出平和的香氣。孚立維在床邊變出一把高凳子,讓自己能站在上面,以更看清楚孩子的樣子。甚至連麥教授都來了一趟,看了看孩子,並讚美他生得很俊。

  哈利跟金妮帶著快兩歲的小詹姆一同前來,他穿著小小藍色馬褲,在病房中搖搖晃晃地走來走去,到處拉扯毯子,趁雙親跟妙麗談話時,壓扁了伸手可及的幾朵花。賽佛勒斯把一切都看在眼裡,輕蔑地盯著那孩子。

  接近晚餐時間,愛凌帶著許多食物回到病房。當他們靜靜地吃著晚餐,海格來到這裡以祝賀他們。妙麗信任地把盧坎交到混血巨人手上,雖然賽佛勒斯非常想表達抗議。愛凌有點害羞地微紅了臉,從高腳杯喝水的時候,偷看海格好幾眼。

  他把嬰兒交還母親,雙眼因激動而泛出淚光,開始在巨大外套的大口袋中尋找東西,「我有東西想送他。」他解釋著,讓妙麗有點擔心──海格對於禮物的主意常常偏離合適或安全的範圍。

  她把盧坎抱在曲起的手肘,接下遞給她的小包裹。她打開它,從裡面拉出一條很大的棕色毛皮,「這是morfal皮,很保暖的,同時也很吸水。」

  「很謝謝你,海格。」她柔聲說,賽佛勒斯看來沒那麼嚴肅了,但妙麗不認為他能像她一樣真心感謝獵場看守人。

  在另一方面,愛凌發現自己很難維持依瑪‧平斯整天繃著的臉,「我剛完成一本關於morfal狩獵歷史的書,發現它還滿迷人的。也許,」她暫停一下,試著重整思緒,「你可以去圖書館借來看,如果你想要的話。」他們的臉同時變成亮紅色,妙麗得讓自己忙著檢查盧坎是否需要換尿布,避免自己不小心笑出來。

  「呃……好啊,」他回覆道,緊張地以巨大的手掌搔了搔後腦,「我……呃……我得走了,」他解試著,「牙牙……呃……我該回去餵他吃飯了。」他倒退著走出房門,向三人揮手道別,在小心地關上門前,再次向他們道賀。

  愛凌不肯屈服地看像賽佛勒斯,他有些惱怒,「整個世界有那麼多人,你偏偏選魯霸‧海格來有感覺?」他抱怨道。

  「朋友的感覺,」她不安地反擊,「我們還滿熟的,六十年前。我想我還能花時間跟任何我喜愛的人相處。」

  龐芮夫人走進病房,背後跟著一輛嬰兒搖籃推車,她把盧坎抱了過去,讓他躺在他的小床,解開他身上的毯子,細細檢查他的狀況。他因為暴露於寒冷空氣中的不適而大聲哭叫。

  總是熱衷於學習的妙麗,很快地學會了如何幫他換尿布,當她一熟練起來,護士長把賽佛勒斯先前從他們寢室帶來的連身小衣拿給她,讓菜鳥媽媽為孩子穿上衣服。愛凌接著離開,但沒忘記再一次擁抱妙麗。

  賽佛勒斯一直對發生的事情特別留心,因為這不但對妙麗來說是個學習經驗,對他來說也是。他看來對於有個新生嬰兒必須照顧的事實仍然十分震驚,但他還是不喜歡這件事對他來說是那麼未知。妙麗自然而然就扮演起當母親的角色,但他無法容忍自己只是做在一旁觀看,或只能為他們跑腿、滿足需求。

  妙麗把哈欠連連、愛睏地眨著小小眼睛的盧坎交給龐芮夫人,看著她把他放進搖籃,讓他能夠好好睡一覺。這位媽媽被他小小胸膛的規律起伏慢慢催眠著。

  「你幾個小時就得起來餵他一次,」龐芮夫人警告道,「你得睡一下。賽佛勒斯,你也一整天都待在這裡了,我會建議你也去休息。當你明早起來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在這裡的。」她離開時,為他把門開著。

  「你該寫信去給赫瑞司,請他這個禮拜來幫你代課。」妙麗建議道,當他朝床鋪彎腰時觸碰著他的前臂。

  「當然。」他幫她調整枕頭,讓她能更舒服地躺著,但還是在移動的時候因為些許疼痛而呻吟了幾聲。

  很明顯地,他不想離開他們,但他一整天到處忙,前一晚也幾乎沒睡。他握著她的手,後來終於親了親她的額頭並離開了。她知道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他非常以她為榮。

  為人母的嚇人事實,在她終於獨自一人在這裡時,才開始沉入她的心裡。她能聽見盧坎可愛的小小呼吸與動作,因為他的搖籃就在她的床的右手邊。她現在得對這個小生命負責了,擔憂讓她的心飛快奔馳了起來。如果她忘記餵他怎麼辦?如果蓋在他身上保暖的毯子太厚重怎麼辦?如果他夜裡受了寒而感冒該怎麼辦?她只想把他抱在懷中,因為她認為這裡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他很快就睡著了,她知道自己遲早都得克服這些恐懼。




(待續)

巫啦 @yhy1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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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小孩出生都有了!!!
(生產過程看原文真的是完全都看不懂 = = )
還有愛琳跟海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