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哈&自×自】 《Amelia Hill》||#2025/7/6第五部第一章更新完成 #文章主題標籤建議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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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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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當中出現的報導文章和五人組在活米村的對話和與海格的對話有引用原著。



聖誕舞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四點才降下閉幕。因此,學生們隔天幾乎都爬不起床,假日的學校只剩下漫天飄雪。直至中午12點,才慢慢有一些翻書、聊天聲在休息室裡傳開。

艾米就在這種細絲碎語當中緩緩睜開眼睛。第一幕便是擱在書頁上的皇冠;再來才是睡得一塌糊塗的哈利和麥可。

她撐起身子,半邊裸肩從羊毛被子當中露出來。涼意讓她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和他們兩個睡在沙發上。而金妮與印加在餐桌邊聊天,妙麗則是頂著原先的蓬蓬頭奮筆疾書。初次之外,這裡幾乎沒什麼陌生人。

「沙發那麼好睡嗎?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印加突然轉過頭揶揄道。金妮則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她。

「還不都是為了皇冠。」艾米裝作若無其事地說。

印加呵了一聲:「真矛盾。」

艾米知道他指的是她曾經厭惡三人行的事情。但他哪知道昨天到底多令人沮喪。她走到印加旁邊,拿起一顆水煮蛋吃了起來。

她悄悄在印加耳邊問:「榮恩呢?」

印加眨了眨眼:「在睡大頭覺呢,他昨天與妙麗吵得太兇,我怕今天又見不著他了。」

艾米不禁想起昨晚哈利與她和麥可提到的事情。榮恩與妙麗是歡喜冤家,但這不代表他們相當適合在一起……或許多溝通一點,多讓步一點,他們可以互相成為對方所需的良藥。

說到榮恩,昨天哈利還提到海格失戀的事情。她不免擔憂他的心情再次大受影響,今日去看看他好了。

她一開口提議,印加馬上點點頭;妙麗的表情卻一言難盡。不過,艾米刻意忽略這個舉動。

「這件事情我們一定得管,不然就辜負了他對我們的陪伴和好意。」艾米斜眼看向妙麗。「希望我們五個人能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專注在眼前的事物上。」 

也許是艾米的嗓子太響,哈利突然翻了個身子,露出與艾米同樣裸露的臂膀。

金妮立即抬頭看向男生宿舍。然後轉頭回來看印加:「那麼我上去把榮恩叫下來。」說完,她就離席了。

妙麗把頭轉回來,瞪著她:「你們真的太誇張,我記得你們之前明明都不像是會玩這種的人。」

 「其實我們也沒做,只是互相——」

妙麗翻白眼:「就算只是抱在一起也一樣誇張。」

印加啪地用力合上書本:「我希望你們今天晚上不會再次黏在一起——啊,居然掉了。」他撿起信紙,然後瞪著它好一會,然後才收到書裡。這一刻,艾米看到他的氣場露出一絲絲的紅色。「你得跟父親說一下你就不去這次的相親舞會了,就說一你一次找到兩個。」

艾米馬上皺起眉:「他會同意哈利——」

「哈利是大富翁耶,他怎麼可能不答應——我看你還是常和他聊聊天,別又用法術看他的心。」

雖然艾米早就猜到,但透過印加確認這種事情時,還是不免讓她興奮起來。

「……你難道幫我問過了?」

「當然——」

「你居然不告訴我?」艾米忍不住失笑。

「看你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樣焦躁是我的生活樂趣之一。」印加沒好心地燦爛笑著。

艾米冷靜下來,看他的眼睛好幾秒,然後才放鬆下來。「煩耶!別再講反話——你明明是昨天才知道!」

印加笑著吐舌頭,然後話鋒迅速繞開。「話說回來,你將會得到兩張配偶欄資訊截然不同的身份證——」

「他已經講過很多遍,別再老調重談。」艾米擺擺手。「我去樓上換衣服,記得叫他們把臉和身體梳洗一下。」

艾米走上樓並關起門,接著換上白襯衫和百摺短裙,然後到廁所洗了把臉。即使做了那麼多,她仍舊感覺倍感壓迫,腦袋裡依舊在回放小天狼星的言詞,以及哈利在睡前的憤怒神情。

實際上,他們昨天晚上根本只是互相討論。

雖然兩個男孩都被親戚罵得狗血淋頭還能夠配合她一起討論彼此關係的未來走向。不過沒什麼重點,只知道哈利對結婚沒什麼特殊感受,但也不覺得自己會想要在17歲畢業那年馬上和她結婚——這不僅與麥可和艾米的決定相反,不只如此,他也相當不喜歡他們倆私自做這種決定。

也就是說,他們都突然發現彼此不喜歡對方的決定。艾米不像麥可那樣差點與哈利吵起來,相反地,她將兩個已經吵得不可開交的男孩子分別弄暈,讓他們睡到現在。一想到接下來將面對的情況,簡單的換衣服瞬間變成煎熬無比的地獄。

“我想他們最終都會理解對方的。”阿利安娜用盡全力安慰道。

但願吧……她嘆口氣。

換好衣服之後,她慢吞吞地走下樓。果然看到在餐桌旁吃東西的哈利與榮恩;至於麥可,他則根本不在室內。

「他說還有事就先不聊了,還說什麼要順便幫你把皇冠帶給迪歌里。」妙麗說。

艾米認為那是他為了離開難堪的現場而找的藉口,就開始懊惱起來。她當初就應該和哈利先說好結婚的事情,現在可好了,該怎麼搞定兩人的需求……

不過,四人顯然沒在等她想完,就已經準備出去逛逛。艾米看了看牆上時鐘,這才發現她剛才足足用了半小時的時間換衣服。

“看來你剛才發呆真的很久。”阿利安娜回道。她正為了無法提醒艾米時間而感到尷尬。

「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差別。」一系列的事情過於複雜,讓她懶得計較這種小事。

五人出發後,他們這才發現天氣有多冷,學校有多麼冷清。哈利緊抓著她的手,開始小聲敘述他昨晚的驚悚經歷。艾米發現他的眼神不像是才剛與麥可吵完架的樣子。

「因為印加給我說過你們可以在麻瓜界和魔法界登記不同伴侶。我聽到以後就放心了。」他轉過頭來,還是表現得有點慍怒。

「我很抱歉……」艾米放心下來。卻也忍不住反駁。「不過,你應該早就知道的。」

哈利失笑地翻了一個白眼:「我繼續講了——」

他簡單地說了一下昨晚遇到的狀況。總而言之,海格竟然趁著夜晚與那位壯碩的女校長交換秘密——準確來說是戳破對方的不堪,還自以為覺得這會讓他和對方更靠近彼此。

「……在人際關係上,他有時候真是笨得令人擔憂。」妙麗嘆口氣。「如果我們今天看到他窩在家裡傷心應該就不意外咯。」

結果他們到海格小屋前,只看到閉門鎖窗的光景。看來海格可能是到禁忌森林裡透透氣了。看起來他好像看開了?

「我不這麼認為,不過他放鑰匙的地方是空的,想必是真的沒空。」妙麗聽到艾米提出的猜測,就說。「我們乾脆去別的地方繞繞好了。」

事實上,他們根本不知道要繞到哪裡,艾米原先想要去圖書館查查看有沒有甚麼線索,或是去雷文克勞學院內部看看,結果可能是天氣太冷,她覺得整個人提不起勁。

「鳥類都怕冷,你就別死撐了吧。」哈利指了指學院內部。「既然後天就要開學了,你乾脆就趁著時間趕緊睡個覺。」

反正她也沒趣再逛校園,就答應哈利的話。

結果這兩天以來,她都自備枕頭、睡衣、棉被以及普洱茶窩在圖書館查資料。有好幾次她都差點溫暖到打瞌睡。還好夫人的頻繁的走動聲讓她能夠打起精神。即使如此,她蒐集到的資料依舊零散,甚至可能都只是亂槍打鳥。那個皇冠可能指的是要有實際作為,但那是什麼呢?艾米想破頭、翻遍書,卻還是得出這個問句。

不等她真的想出答案,聖誕節假期咻地飛過去了,轉眼間,下學期到來。即使沒有任何報告和考試要準備,艾米依舊戰戰兢兢,就連包包裡不再像上學期一樣裝著課本,而是一本本畫滿筆記的古老書籍。那些真的很沉,使她的壞心情持續黏在谷底。或許是因為同樣仍舊找不到答案,哈利看起來也很焦慮,不過他顯然更想先關注當下,一直找話和她聊,免得他們倆都精神崩潰。

現在依舊很冷,艾米打開所有翅膀包著她自己,又讓羽毛豎起來,榮恩忍不住嘲笑她像是一顆會動的可可果,艾米氣不過,直接用魔法扔了一顆雪球過去,後者摔了個狗吃屎——還拉她一起撲到地上吃雪。

「真幼稚。」印加搖搖頭,又抱著書繼續走。

榮恩和艾米並不介意,他們在哈利的笑聲中拉彼此起來,然後慢吞吞地提著快被雪淹沒的雙腿走向小屋。結果眼尖的她看到站在小屋前方的人並不是海格,而是另一位纖細的女人。她的身高看起來至少有5.6英呎,白色短髮和白色毛絨斗篷顯得整個人相當修長俐落。

艾米馬上讀取她的記憶,卻只看到校長的面孔以及得到一句話:「他不太舒服,這些日子就拜託你了。」

這些日子?她想,難道海格依舊發生了什麼嗎?

「海格呢?」榮恩果然問道。

「他有事情,沒辦法來上課了。」她板著臉,看起來相當不好惹。「我是你們的代課老師葛柏蘭。」

「他去哪裡?」哈利問道。

「他有事要忙。」葛柏蘭教授簡短地說。「我們等待學生都到齊以後就一起帶隊到森林裡上課。今天的課堂內容有點害羞。」

什麼跟什麼啊?艾米可以看到哈利和印加以及榮恩完完全全把這個心聲寫在他們的臉上。

此時,一陣不懷好意的恥笑聲響起。她轉頭看,跩哥得意地瞪著葛柏蘭教授,——那是一種像是在回味的眼神。

“肯定是他幹的。”阿利安娜說。

等到上課鐘響,大家都到齊之後,葛柏蘭教授才整隊出發。一路上,艾米幾乎可以聽到跩哥那懷好意的討論聲。一想到海格可能在某處傷感,她越感覺無法心平氣和。

他們跟在葛柏蘭教授身後一邊走,一邊回頭望著海格的小屋,所有窗簾都拉上了,然而艾米發現還有人在的痕跡,說明海格分明還在。然後,他們又繞過臨時馬廄,波巴洞的駿馬在裡頭的瑟瑟發抖,艾米朝牠們指了指,為那些馬裹上一層保暖咒,那些俊馬立刻就不發抖了,還舒適地低下頭喝水吃草。

哈利和印加一臉嚴肅,嘴巴緊閉。

「我們得找時間看看他。」印加說道。

艾米點點頭。

葛柏蘭教授領著他們走過馬廄,朝禁忌森林邊緣的一顆大樹下走去。而樹下正栓著一隻漂亮的大馬。

這隻獨角獸毛色帶著略微反光的白色色調,額頭中央長出一根螺旋狀的角,蹄子則是金色的。而更不尋常的是,他的肩上長著一對雪白的羽翼。

很多女生忍不住上前幾步,那頭獨角獸哼起鼻子,不安的甩著長角的腦袋,金色蹄子開始刨泥土。

「男生們退後!」葛柏蘭教授厲聲道。「獨角獸喜歡女性的觸摸,女生們站到前面,小心的接近牠,過來,輕鬆點兒...」

「獨角獸應該要有翅膀的嗎?」印加忍不住問道。

「這是空角獸,是獨角獸的同屬不同種。所以他和獨角獸一樣都喜歡任何動物的女性的觸摸——女生們別害羞,都上前排隊看看它。」

女生們都有些顧慮,又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那頭獨角獸,艾米看了看四周,女生們都不太敢上前呢!

課程內容都那麼和平,怎麼還害怕?艾米不思其解,突然,她被某人推到一旁,艾米踉蹌一下,穩住身子,她不滿的回頭看,只見一位斯萊特林女生高傲的翹起尖下巴,撇了艾米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擠過她的肩膀,走到獨角獸面前。那嘴臉讓艾米生惡,她憤怒的看向教授,然而她根本沒看到,她招呼那斯萊特林女生,細心為她指導步驟。

「那女生實在是太奇怪了!」艾米瞪著那個女生說。

「她是露西.斯旺,在學校裡算是惡名昭彰。」妙麗皺著眉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他現在很討厭那些可以和麥可接近的女生們,包括你。」

「怪不得她那麼生氣。」印加喃喃道。

艾米和妙麗就這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生的鼓起勇氣上前嘗試,而剛才的露西則和朋友們嘻嘻笑笑地走到他們旁邊不遠,以致艾米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

「還是這個教授比較好。」其中一個女生說道。

「可不是嗎?上次他在課堂上時還為了一個人批評他而愣在哪裡,然後你猜怎麼著?他竟然流淚了!鼻涕和眼淚都攪在一起了。太脆弱了吧!到底還是不是教授?」

「每次上他的課之前,我都需要事先簽遺書!」露西用那討人厭的尖嗓音說。「整節課就是喂蝦子,還有什麼莫名奇妙的動物,又是鷹馬又是鴨嘴獸...…呵!教導方式真是太危險,一點都不知道我們想要看什麼動物!」

「要不是跩哥去透漏信息,不然那個混血巨人就得要在這個位子上再混一個學期!我可不想再喂爆尾釘蝦!」

「他的教學爛又氣質脆弱,鄧不利多還僱用他!我看他的腦袋是丟到黑湖裡了吧...啊!」

露西還沒說完,她的袍子突然著火了,露西趕忙用水水噴澆熄,結果那居然弄不掉,反而還愈燒愈烈,露西驚聲尖叫,因為才不過2秒時間,火光突然一閃,她的半個身子已經全在烈火之中了!

「梅林!這是怎麼回事?」葛柏蘭教授湊上前,趕忙用水水噴來澆熄,反而還變本加劇,教授又使用解咒,然而她還沒念完,火便熄掉了,她的身子都完好無缺。

「太瘋狂了,到底是誰做的!」葛柏蘭教授扶著露西,責備道。「孩子,你沒事吧?」

露西搖搖頭,淚水依舊留個不停。不只葛柏蘭教授,就連露西的朋友都不知道,教授根本找不到兇手,只能先讓露西的朋友們扶著露西,慢慢地送她去醫療翼。

「這件事實在太嚴重了!我會稟告校長!如果你再不出來,你最好在他面前自首!」葛柏蘭教授大喊道。

然而並沒什麼人出聲,教授哼了一聲,又說道:「好啊!你就去校長面前懺悔!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她又招呼學生們上接下來的進度,學生都嚇壞了,一整堂課都沒有什麼注意力,都在鬧哄哄的討論著。

艾米全程都處於沉默——她當然知道是誰做的,是她自己!在露西說到鄧不利多的壞話時,她的腦袋就突然當機了,還是阿利安娜控制她的手,她才能夠恢復過來。

下課後,大家都往大餐廳吃午飯,在路途上,學生們都在討論著剛剛突然發生的著火事件,他們都摸不著是如何發生的,當然,艾米是不會自首。

有一些人對於那事件不以為意,反而很滿意今天的課程和教授,大概是因為海格的教學風格實在是與眾不同。

「我真希望她能留下來!」芭蒂.巴提說,「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保護神奇動物課。」

「那海格怎麼辦?」登上台階時,哈利不滿的說,艾米選擇握住他的手讓他好過一點。

「他照樣可以去當他的獵場看守,禁忌森林才適合他。」芭蒂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我寧願他明天立刻辭職,也不要再看到那些猛獸。」

芭蒂的話有如星火,點燃艾米心中的怒氣。

「不過這堂課上的真好,」他們走進禮堂時,妙麗這麼說著。「葛柏蘭教授告訴我們的關於獨角獸的知識,我有一半都不知道----」

艾米終於忍不住和印加一起翻白眼,然後默默吃著自己的食物。哈利則生著悶氣,從妙麗旁邊接過貓頭鷹給的報紙。他淺淺掃視了幾秒,臉色就變得異常蒼白。當艾米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把報紙塞進妙麗的懷裡。「你自己看——諾!」

艾米走到妙麗後方跟著看。結果差點沒被嚇死。

鄧布利多的重大失誤

本報特約記者麗塔·斯基特報道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鄧布利多一向敢于聘用有爭議的教員。今年九月,他聘用了"瘋眼"阿拉斯托.穆迪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這項決定令魔法部的許多人大為吃驚。穆迪是一個臭名昭著的凶神惡煞,以前當過傲羅,眾所周知,只要有人在他面前突然移動,他就會發起攻擊。不過,與鄧布利多雇來教授保護神奇動物課的半人半妖魯伯.海格相比,這算不了什麼。

魯伯·海格承認,他在三年級時被霍格沃茨開除,從那以後一直擔任學校的獵場看守,這是鄧布利多為他找的一份工作。去年,海格竟然對校長運用了神秘影響,從許多更有資格的競選者中勝出,又為自己謀到了保護神奇動物課老師這個職位。

海格是一個體格龐大、相貌凶狠的男人,他濫用自己新得手的權力,弄來一連串可怕的動物嚇唬他負責照管的學生。在一系列被許多人稱為“非常恐怖”的課上,海格已導致幾名學生受傷致殘,而鄧布利多對此視而不見。

“我受到了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的攻擊,我的朋友文森特·克拉布被一只弗洛伯毛蟲狠狠咬了一口。”一位名叫德拉科·馬爾福的四年級學生說,“我們都討厭海格,但我們敢怒不敢言……“


艾米根本想不到海格的秘密會被發現,嚇得連飯都不想吃了。他看向哈利,他正盯著馬份,後者的眼睛閃閃發光,兩個跟班得意地又傻傻地笑著。他們都看著這裡,彷彿在宣告他們的敗亡。

那可是他們相處整整四年的長輩,對哈利和他來說已經像是他們的親戚了。艾米怒氣衝心,忍不住站起身憤怒地離開餐桌。

她的靴子鞋跟在走廊上咔咔地響著,幾乎把憤怒給發洩出來。如果父親來了,肯定要罵今天幹嘛突然那麼激動,但她自己知道,海格在她心中早已如艾克在她心中那樣重要。她在充滿陽光和鳥叫的變形廣場停下來,張開翅膀,試圖讓冬陽大幅降低她的怒氣。

阿利安娜不出口,只是默默地輸送靈氣。

漸漸地,她感覺自己不再那麼衝動了,她嘆口氣,把所有惡氣都吐出來。

「你幹嘛那麼在意他?」

艾米轉頭看,發現馬份不知何時已經已經在她的後面。旁邊的跟班也笑得超開心。她覺得他瘋了,畢竟他有什麼好和她吵的呢。

「我才要反問這句話。」她說。

他露出一抹充滿不懷好意的笑容:「你應該慶幸我沒叫史基把你寫進報紙,不然你就沒辦法那麼高傲。」

艾米哼了一聲,決定不再理他。連讀心術都懶得做就轉身離開,這次,她改成在天空中飛幾圈,然後又到禁忌森林上空巡迴,將自己的不安徹徹底底釋放出來。

然而在這天之後的一星期當中,艾米很難在學校裡看到海格的身影。她曾懊惱地向哈利抱怨,卻也難以和他討論出任何有用的解決方案。畢竟海格在那一整週都將他們隔絕於小屋外頭,任由他們兩人在門外呼喊。

「她怎麼有那種修養去偷聽。」印加憤怒地嘆口氣。「這樣就算了,還當成趣事來敘述——」

「你們那天真的沒看到任何人經過嗎?」艾米對榮恩又問一遍。

「我們看到滿地的仙子和一隻瓢蟲,滿意了吧?」榮恩憤怒地說。「他那樣子就像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母親是巨人——」

「我們必須找機會看看他,否則他很有可能一蹶不振——甚至辭職。」哈利公佈道。「就在今天傍晚去找他——說我們要他回來,你們都同意吧?」

妙麗看起來有點猶豫。「唉——雖然我偶爾也想換換課堂內容……好吧好吧,我同意!」她看到艾米和哈利的憤怒眼神,一下子改了口。

榮恩說:「至少並不是現在,應該等有機會去看看他。畢竟以我的了解,就算他想辭職,以鄧不利多校長的個性——你們也看到他怎麼對待我們——他一定只會留下他。」

這擊中哈利眼下的窘況,因為他馬上緊閉嘴巴,眼裡滿是掙扎。而艾米則思考良久,才說:「那我們就乾脆寫封信提醒他我們會找時間看他。如果他想要我們去看他,就寫封信回覆——讓他放在門縫邊?」

「如果他沒心情看?」妙麗問。

「丟到他的腳下的話他一定忍不住去看。」艾米把項鍊解下來。「我要去樓上找蠟油和信封——妙麗,你的文筆比他們好,就幫我寫寫吧。」

他們用兩小時的時間寫出了一篇文采並茂、甚至動人的問候信。並且還在信封的正反面蓋上艾米的徽章。接著他們把信封綁在白鴿的腳下。

「窗子有開就走那邊,如果沒有,就把信丟到門框裡面就好。」印加交代道。

白鴿咕咕兩聲,簡單乾脆地飛走了。

他們耐心地等到隔天的中午時段,才火急火燎地跑到小屋前查看。結果並未在門下看到任何一個信封。他們來到門前,敲了幾下,卻只聽見牙牙低沉的吠吼聲。


艾米不放棄,就圍著小屋走一圈,又翻遍了花園。一小時之後,他們才承認海格是真的心情不好。

「他為什麼躲著我們?」赫敏說。他們終於作罷,向學校走去。「他總不會以為我們在乎他是個混血統巨人吧?」

艾米倍感輟折地點點頭。看來海格真的很在乎。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都沒在教師桌那裡看到他,也沒看到他履行獵場看守的職責,那一星期的保護神奇動物課都由葛柏蘭教授代職,她只顧著演講課堂知識,加上很多學生都圍在她的周圍認真聽講,完全遮蔽掉角落的視線,所以她並不能看到馬份、克拉和高爾都幹了什麼。

「想念你那個巨人夥伴了?」某天,馬份趁著老師在附近,哈利不敢與他吵架時在他耳邊說。

艾米很想對他使出充氣咒或是小頭咒,然而妙麗總是揪著她的手,嚴肅而害怕地搖搖頭。「你要知道他沒惹你算是給你台階下了,好好使用這個機會。」她說。「我們只能要暗中做。」

結果在那堂中午時間,艾米隔著數公尺悄悄對他的腳施展放大咒。隨着一陣驚世駭俗的尖叫聲,馬份的腳成功載著他緩緩飄向天花板上的陽光。下面的其他學生幾乎笑得爬不起來。

而馬份那個笨蛋似乎不認為這是她和哈利做的,而認為這是他的跟班幹的好事——畢竟誰叫他們當時正在練習咒語呢。

一月中旬,學生們都將要到活米村遊玩,艾米和哈利也都要去。妙麗知曉他們也要去時相當很吃驚。對此,艾米只是聳聳肩。畢竟經過第一關以後,她已經猜到第二關的風格和難度,況且在活米村或許可以捕捉到關於關卡內容的線索。

而哈利嘛——艾米殘忍地想著,他大概又犯了拖延症的毛病吧。他們可是競爭關係,她不能讓步呢。

「我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了——連解決方法都想好了。」哈利果然緊張起來。

「太好了!」妙麗居然高興地叫道,這讓艾米感到相當不解——她不是相當聰明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哈利正在心虛地直盯著她後面的門?

當星期六到來,他們不跟著大隊一起離開城堡,反而穿越潮濕陰冷的場地,朝著學校大門走去。如此一來他們就能在被雪覆蓋的草場地中挖出一點昆蟲屍體或是冬天才出現的蟲子給那窩雛鳥。

「話說回來,你怎麼確定他們吃昆蟲?」榮恩一邊挖開雪一邊說。

艾米把數十隻蝸牛丟到盒子裡。因為不斷活動,她現在滿頭大汗:「當然是看嘴喙嘍。」

「你不覺得他們的母親會傷心嗎?」妙麗擔心地盯著手中的雛鳥。他們正在團團絨羽當中呼呼大睡。

「那她可得慶幸我可以養活它們了。」艾米又撿到一個鼠婦。「而且她都拋棄他們了。」

「我可不這麼覺得……」

妙麗的話被風聲掩蓋,艾米假裝沒聽到這段話。

他們完全捉完昆蟲後就開始動身。路上恰巧經過長橋,只見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停在黑湖上,有一黑點在船舷上,他們仔細一看,原來是維克多.喀浪。他只穿著一條游泳褲,身材削瘦卻挺結實。

突然,他張開雙臂,往下跳入水中。水面上並未濺起任何水花。

「他瘋了!現在是一月耶!」哈利縮著肩膀,正發抖地厲害---他已經戴了兩條金紅圍巾,其中一條圍巾還是艾米為他戴上的。

「他住的地方比這裡還要冷得多,說不定這裡的水對他來說很暖和。」妙麗說。

「可是,湖裡有巨烏賊啊!」榮恩的口氣絲毫沒有擔憂,艾米察覺到其中濃厚的期望。妙麗也注意到這點,她皺起眉頭。

「但是他長得很帥呢!」當喀浪浮出水面時,深邃又神秘的臉龐沾滿水珠,令艾米感到顫栗。「雖然洛哈特也長得不錯,但是喀浪比他還更要勇敢--嗯--他真的是很帥!」

「怎麼連你也喜歡他!」榮恩看向艾米,他厭惡地皺起眉,像是在看著叛徒。「那哈利該怎麼辦?」

她哪有說過喜歡喀浪,她只是在讚美而已!榮恩何必要這麼敏感。艾米便沒好氣的說:「而且我沒有喜歡喀浪,那是欣賞!」說罷,她看向哈利,只見他皺著眉瞪著榮恩,似乎是在疑惑榮恩的想法。這瞬間,她放下心來。

榮恩不滿地咕噥幾聲,應該是在抱怨。

「他真的不錯,你們知道嗎?」妙麗望著遠方浮在水面上的維克多。「他雖然是德姆斯特朗的,但根本不像你們想的那樣,他還告訴我,他更喜歡我們這兒。」

艾米覺得他一定沒聽進去,因為他都在望著長橋邊---也就是沒有大船的湖面上。據說在舞會之後的第二天,榮恩就沒提過維克多了,想必他和妙麗應該吵得很兇。

過了一小時的車程,他們終於來到活米村。一行人在大街上溜達,哈利則一直在旁邊東張西望,不知是在找什麼,不一會兒,他又提出到三根掃帚坐坐。

酒吧還是和以前一樣擁擠,桌子都已經被坐滿,他們來到把檯前,從羅斯莫塔夫人那裡買了四杯奶油啤酒。

「我們應該找愛德華過來喝點酒,不然他這些日子的壓力大極了。」妙麗突然說。

「你幹嘛突然關心他?」榮恩不太理解。

「沒什麼,只是覺得他那樣子像極了剛從北極回來。」妙麗喝了口啤酒。

艾米瞬間來勁,畢竟她是全桌唯一可以用梅林賽事抵押OWLs的人。「你們明年就要考OWLS了,大家加油嘍。」她敬了一下酒,然後輕啜了一口,接著發現這苦到幾乎飛天。

「但你還是要考超勞?」

艾米有點忘記自己該不該考超勞,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實在是太忙,她真要確認就得翻翻手冊。

「我可以考考看。」艾米聳聳肩。

印加還在為超勞巫測檢定而努力,結果被她的話差點氣死。

突然,妙麗抓住他的手臂搖搖晃晃,然後指著把臺的鏡子裡。「他難道從來不去辦公室嗎?」妙麗悄聲說,「看!」

艾米看過去,在鏡子裡,魯多正和一群妖精坐在昏暗的角落。他正壓低聲音,飛快地和妖精說了些什麼,妖精們都交叉著手臂,一幅氣勢洶洶的樣子。

「的確有些奇怪,第二場活動還沒開始呢!而且他怎麼和妖精坐在一起了呢,我記得他的職務和妖精沒什麼交集。」

艾米認為,魯多會和妖精在一起的話,大概率就是賭博了。不過這也只是猜測,是不是如此還不確定,就先別和父親提到好了,艾米這麼想著。

這時,魯多向把檯掃了一眼,他看到哈利後,便站了起來。

「等一會,等一會。」魯多生硬地對妖精說著,他朝著他們匆匆跑來,娃娃臉上又掛上笑容。

「真高興又看到你。」魯多撫摸艾米的頭,他看著她的眼,笑顏變得更開一些。艾米注意到魯多的眼睛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似是沒睡好。“只要魯多有壓力的話,他的眼下一定會有黑眼圈。”艾米想到父親有說過這麼一段話。

魯多沒有和艾米多說什麼,而是和哈利說:「哈利!你怎麼樣,我就希望碰到你,一切都還好吧?」

「很好,謝謝。」哈利說。

「不知你們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方便我想單獨跟哈利說幾句話。」魯多熱切的說,

「當然好啊!」艾米笑著說,她拉起妙麗和榮恩以及印加,在附近找位子做。

他們看到有個人剛離席準備離開,便趕快坐下,榮恩坐在艾米坐在左邊,而妙麗在她的右邊,這裡離把檯有點遠,他們聽不到魯多和哈利說了些什麼。艾米和妙麗、榮恩以及印加邊喝奶油啤酒,一邊閒話家常,榮恩則是四處張望。

突然榮恩瞪大雙眼,著急的碰了碰艾米:「你們看那裡!」

艾米、榮恩和印加都望過去。只見在酒吧外頭,約莫10到15人團團著一個高大身軀。當艾米再仔細一看,赫然發現那顆鶴立雞群的頭竟然是麥可。他的靈魂氣質是紫色的,眉頭也微微皺著。

就她所知,他的粉絲都因為源於他那名為“扮演明星”的副業,因此在魔法界當中幾乎都是麻瓜才圍著他。而他也通常對這些粉絲保持友善開放的態度,然而,他今日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當她正要窺探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衛斯理雙胞胎經過他走進酒吧,麥可又自顧自地往前走,同時身邊又多了不少人。艾米當即就決定之後再問。反正看起來也沒有困擾到哪裡去。

「我看那樣子的陣仗,他是徹底掌握到財富密碼了。」印加嘖嘖稱奇。

「如果要我去做這種東西比死都難過。」榮恩喝了口啤酒。「柯林現在一天到晚把他和他的舅舅的照片拿來比對,看麥可的扮相到底像不像對方——這種被比較的感覺任誰都吃不消。話說回來,他為什麼和他舅舅長那麼像。」

「應該是因為他天天喝變身藥水。」妙麗說。

「錯——那是永久性的咒語,必須小時候施咒才行。」印加答道。

榮恩皺起眉:「看他那表情,看來失去自己的長相和自由比破產還難過。」

艾米認同地點點頭。然後撇頭看向魯多,不知道他和哈利的說了什麼,說的有些久,然後,他看起來突然變得不悅。當衛斯理兄弟湊上去,他看到他們,臉色便沉了下來,然後匆匆站起來,道別哈利,便趕忙離開,而妖精們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跟在他的後面離開。

哈利拿著奶油啤酒回到他們身邊,在艾米對面坐下,看起來若有所思。

「他想要什麼?」哈利一坐下來,榮恩就問道。

「他想要幫助我解開寶劍的秘密。」哈利說。

「他不能那麼做!」妙麗顯得非常震驚,說道。「而且你已經琢磨出來了,不是嗎?」

哈利點點頭:「沒錯,我就這麼跟他說,但是他似乎不相信。」

艾米又喝了一口啤酒,一臉好笑地看向酒吧門口:「我們不需要做那種下三濫的事。」她附和道。「反正我們會一起討論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關卡。」

哈利的肩膀瞬間放鬆不少。

「那些妖精看上去不太友好。」妙麗一邊小口喝著奶油啤酒一邊說,「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不知道呢,也許是他們對魯多有什麼要求吧。」艾米喝了三大口奶油啤酒,弄得嘴邊都是奶油,她用袖子擦了擦。「我只知道他有賭博的習慣,但是我從來沒看過他和妖精混在一塊。」

「貝曼是說他們是來找柯羅奇。」哈利說,「他的病還沒好,到現在都還沒上班。」

艾米不屑地重重放下杯子:「他這麼和你說?」

「沒錯。」哈利點點頭。

「可能是派西給他下的毒吧。」榮恩說,「他大概以為,如果柯羅奇斷了氣,他就能成為國際魔法合作司的部長。」

妙麗瞪了榮恩一眼,意思是別拿這種事開玩笑。榮恩無辜地癟了癟嘴,又喝了一口奶油啤酒。

艾米不禁笑了笑,榮恩總是被妙麗處處壓制的畫面真的很搞笑。她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妖精不可能幫忙找柯羅奇。」

「不過,柯羅奇說妖精會說多種語言,」哈利說,「他們也許需要一個翻譯。」

「但是妖精才不屑幫忙巫師們找失蹤人口呢。」艾米說,她覺得魯多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們。

「為什麼這麼說?」哈利問。

「他們雖然聰明,但是非常難搞又刁鑽,誰也不想和他們打交道,我父親就吃過他們的虧。」艾米聳聳肩,她對父親的職業所知甚少,平常他總是只顧著自己的事業,就算在宅邸,除了吃飯以外,能夠見到他的臉就算罕見,更何況是聽到他談起自己的職業。

「哎喲!」榮恩突然盯著門口,叫道。

麗塔.史基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香蕉黃的長袍,長長的指甲塗成粉紅色,身邊跟著一位大腹便便的攝影師,他們買了飲料,穿過人群,跳了一個就近於他們的位子坐下。哈利、榮恩和妙麗都瞪著她,她正飛快地和攝影師說著什麼,似乎對什麼事感到非常滿意。

艾米別過頭,她非常討厭史基,為了勁爆頭條而扭曲事實真的太過分!她曾多次在希爾宅邸旁徘徊,搞得父親每天都得在宅邸外施上一層混淆咒,讓她找不到宅邸,然而在那之後,史基卻在報紙上大肆刊登關於希爾家的謠言,很明顯就是沒事找事做!

「......他似乎不太願意和我們說話,是不是,博佐?你說---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在做什麼呢?為什麼身後會跟著一群妖精?還是在帶他們逛風景......完全是胡說八道.....他是個撒謊老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我們要不要再挖掘一下?魔法體育司前司長魯多.貝曼名譽掃地,這個開頭真夠勁,博佐,我們只需要給他找一個適合的故事.....」

梅林的褲子——艾米氣得發抖——她居然這樣說——不可原諒!

「又想毀掉一個人的生活,是嗎?」哈利大聲的說道。

幾個人轉過臉來,史基看清他們之後,霎時瞪大眼睛。

「哈利!」她說,頓時笑容滿面,「太好了,你們為什麼不過來一起...」

「我即使騎著10英呎長的飛天掃帚,也不會接近你。」哈利氣憤的說,「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海格,嗯?」

麗塔史基揚起描得很厚的眉毛,他身旁的攝影師則是以敵視的眼神瞪著他們;哈利也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周圍忽然降低音量,人們齊刷刷的望向這裡,好奇地觀望。

場面氣氛凝聚,火藥味濃厚,以哈利那種個性,一定會無意識地講什麼驚天動地的話,點燃整個場面,現在她必須做好準備,艾米默默想著。

「我們讀者有權知道真相,哈利。我只是履行我的職責。」

「誰會在乎他是不是混血巨人...」

此刻,艾米內心暗道不好!

「但是你說的話根本沒有實體證據可言,全部都是靠平民的話來支持論點!」印加搶先哈利一步,大吼道。

艾米感覺自己的下巴徹底脫臼——印加居然敢站出來對一個超會胡謅的記者抗議?這不像他的風格!

史基她那眼鏡底下的眼睛盯著印加好一會,然後笑著說:「我勸你最好閉嘴,先生,這一切不關你的事。」

印加哼了一聲,然後抓著哈利的手腕。「你好自為之吧。」然後他氣沖沖地帶著哈利站起來走出酒吧。

艾米、榮恩、妙麗見狀也趕緊起身,不過當他們走出酒吧時,為首的艾米卻被一個寬大的肩膀擋住去路。她後退幾步抬起頭,才發現麥可就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瞪著史基。

「你怎麼在這——」

她可不想生事,趕緊牽起榮恩並繞過他走出酒吧。因為看不到哈利,他們便走到離酒吧至少有50公尺處。艾米放下榮恩的手,眼睛卻死死黏在酒吧。

妙麗擔憂地說:「他看起來不太妙。」

「只要出口氣就好,不是嗎?」榮恩反倒說。「他一定是為了艾米而來,不然怎麼會突然出現呢?」

艾米聳聳肩,卻在下一秒看到麥可走出酒吧。

緊接著,只見大街一大堆人留下來看好戲--他們大部分都是學生,而史基特則在大街的正中心,騎著一隻巨大、有9英尺高的山羊,手拿著魔杖揮來揮去,魔杖尖端有條繩子延伸出來,末端繞了一圈,變成套索。她揮著套索,控制山羊到處踩踏,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詭異,上半張臉是流著淚的,下半張臉則是笑容。每到之處,都有人指著她,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則哈哈大笑。

「梅林的鞋子!」榮恩笑得根本直不起腰,乾脆就著門框扶著自己。「這主意實在是太棒了!麥可是怎麼做到的?」

艾米沒有回答,她盯著史基特,專心想著解下來史基特要做的事。

他們就在門口看了全部過程,這種場景真的不常見。妙麗一開始還有些顧慮,然而到後來,笑得最厲害的就是她。

除了騎山羊以外,史基特還做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比如變了一個台子和麥克風以及鋼琴,在台上自彈自唱---艾米這才知道原來她會彈鋼琴,但是她的聲音真的難聽;還有買下玩笑店裡所有的屎炸彈,把他們吊到大街的高空中,然後讓它們墜下,掉到自己的身上,弄得道路和她身上臭烘烘的;最後史基特又騎上山羊,這次她跑的更遠,她往尖叫屋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便從那裡聽到她用擴大咒,顫抖地高喊:「----麗塔.史基--是一個---非常討厭---又卑鄙---又愚蠢的---混蛋老女巫---」

整條街又爆發劇烈的嘲笑聲,不過這次比剛開始還要大聲。妙麗摀住嘴倚靠著艾米;哈利扶著即將笑倒在地的羅恩,臉上也掛著燦爛的微笑。

「看啊!」妙麗大喊道。

只見山羊載著史基特從山上跑回來。一到酒吧前,牠就變回椅子,史基特便跌落到地上,臉上依然保持著一半悲傷、一半笑容,她身上的長袍都沾上塵埃和白雪。

博佐慌忙提著攝影機和史基的包包擠過他們,跑出酒吧,扶起史基特,並對她施了解除咒。

「好吧!珍貴的5分鐘已經沒了。」艾米還覺得不盡興,史基特對海格的傷害遠不只於此,這種事對她犯下的過錯來說,就只是萬分之一。

妙麗嘴角抽動一下,接著還想大喊——

「你這個討厭的女人,」離他們有五公尺的印加對著史基特喊道,他似乎還不過癮,也不管所謂的後果,「這是你應得的,誰叫你什麼都不在乎,只要能撈到故事,不管是誰都不放過,是不是,就連魯多.貝曼也逃不過你的魔掌!」

史基特已經清醒過來了,她聽到印加的話,什麼都沒說,就是冷冷的看著他,眼神非常幽暗兇狠。她動了動嘴,然後又瞪向艾米,眼神也同樣兇狠。隨後,他可能又發現自己身上的慘樣,連忙對自己使出清潔咒,把自己清乾淨,然後和博佐轉身逃離現場。

艾米不以為然的說:「走吧!我們快離開這裡。」

他們快步來到大街上,妙麗對艾米擔憂地說:「她清醒之後突然瞪向你……恐怕到時候她就要報復你了。」

「我爸曾經給她一大筆錢,要她別在報紙裡提到我們的壞話。」談到史基特,艾米變得氣勢洶洶。「幸好麥可給她一點厲害嚐嚐!為了哈利,為了海格...」

「你可別再去招惹麗塔.史基!」榮恩緊張地對印加說,「我說正經的,她會挖掘你的一些情況——還有你,妙麗……要不是印加衝太快,要不然換你惹怒她。」

「我爸媽才不看“預言家日報”她不會把我嚇得東躲西藏的。」妙麗說道,「而且海格也不能再躲藏了,他不應該再被這件事攪得心煩意亂。」妙麗飛快的大步前進,她看起來非常生氣,上一次見到她這樣還是在與榮恩吵架之後。

他們卯足了勁才剛上她。撒腿跑了起來,穿過那道兩旁有翼野豬護著的大門,跑過場地,來到海格小屋門前。

這一次,史基特果然做的太過分了!她成功讓妙麗和印加氣到不顧一切。艾米和哈利以及榮恩在他們的背後,氣喘吁吁地想著。

「海格!」印加喊道,她奮力敲著海格的房門,「海格,夠了!我知道你在裡面!那個史基特就是個討厭的女人,你不能讓她得逞!快出來吧!海格,你是一個很勇敢的——」

突然,門開了,換妙麗說:「你早該---」

妙麗突然閉嘴,因為她發現從裡面出來的不是海格,而是鄧不利多。

「下午好。」鄧不利多笑著說,他穿著一身白色、以金線繡出無數月亮和星星的長袍,艾米發現那是她上禮拜送他的聖誕禮物。

「我們,嗯,是來見海格。」印加小聲的說。

「我早就猜到了。」鄧不利多說,他的眼裡閃過詼諧的光,「你們為何不進來呢?」

「噢——嗯——好吧!」妙麗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走進小屋,哈利剛進門,牙牙就興奮的狂吠,並朝哈利撲來,哈利躲開牠,四處張望著。

這間屋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不過火爐裡沒有生火,空氣中都是悶了很久的味道,以及一股酸臭味,那是從海格身上散發出來的。

海格不太好,他臉上斑斑點點,眼睛又紅又腫,他不再執著於把頭髮維持整潔,反而縱容它們又黏又臭還糾結在一塊。

好啊!這個死老女巫史基,竟然把海格弄到這樣的地步,以後再遇到史基,她一定要那個老女人在大眾面前出醜!艾米越想越生氣,她不自覺的捏起雙手。

伴隨碰的一聲,大門當著所有人的面碎成粉末,冷風呼呼的吹進來,她回頭看到空著的大門,才徹底讓她冷靜下來。

「嗯——抱歉,我沒辦法控制----」艾米轉頭看向桌旁的兩位高大的人,低聲的說。

「沒關係,艾米。你能為海格擔心令人嘉許。」鄧不利多笑著說,一抹仁慈而開朗的光閃過他的眼裡。

他揮了揮手,冷風立刻不吹了---鄧不利多把大門給修好了。

「你好,海格。」哈利說。

海格抬起頭,看向哈利。

「好。」海格用沙啞的聲音說。

「再喝點茶吧。」鄧不利多說著,他輕輕擺弄魔杖,空中出現了一隻旋轉的茶盤,還有一盤小蛋糕,他使盤子輕落在桌上,大家都坐了下來。靜默了好一會,於是,艾米忍不住了。

以往的她都會在沉寂的氣氛中主動開口化解氣氛,然而現在的氣氛有些嚴肅,不管談哪個話題都感覺特別不盡人情。她四處觀望,看到海格的那骯髒儀容,她動了念頭,便伸出手,對著海格,輕輕擺弄手指。有一水桶從窗外飛來,微小水柱從裡頭飛出,飛快地弄濕海格的頭髮,頭髮互相搓揉,自動洗起頭髮來。

「艾米,你的無杖咒施的更加優雅。」鄧不利多笑著說道。

「這都是因為家中的某幅畫像的幫助,在艾克爺爺幫不到的地方,他就會幫我,就像長輩——雖然他看起來只比我大2歲。」雖然這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但她依然不知道那畫像到底是誰。不過,艾克也從來沒解釋,也相當生氣於她和他交談。

艾米揮揮手指,海格的頭髮便自動沖好水,風乾。海格又重回乾淨整潔的模樣。

「海格,你有沒有聽見格蘭傑小姐和希爾先生剛才說的話?」鄧不利多說,他為所有人都倒了一杯茶。

妙麗的臉微微紅了起來,鄧不利多朝她笑了笑,繼續說道:「從他們剛才想要破門的架勢來看,他們還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我們當然還願意和你交朋友!」哈利對海格說,「你難道認為史基那頭臭山羊——對不起,教授。」他趕緊說道,看向鄧不利多。

「我一時耳聾,沒聽見你剛才在說什麼。」鄧不利多說,他玩弄著兩個大拇指,眼睛看著天花板。

「嗯——好吧。」哈利侷促不安地說,「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以為我們會在乎那個——女人寫的東西?」

兩顆滾圓的珠子從他的烏黑的眼睛流出來,滲進他的濃密的鬍子裡。

「並不是每個人。」海格嗚咽的說「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要我留下。」

「那你可要失望了。」艾米點點頭。「從一年級以來,就有很多人因為我的性取向提出批評,甚至是辱罵。我雖然很傷心,但我從來都不當一回事,照樣和哈利處好。畢竟要每個人對我的想法變成讚揚,那可要等到一千年以後了。」

「可是——你不是混血巨人。」海格嘶啞地說。

「海格,你看看我有什麼樣的親戚吧!」哈利生氣地說,「看看德思禮一家。」

印加扶著額頭,嘆息道:「還有我們家——到現在還被大家認為是神奇動物的種類!」

「說得對。」鄧不利多馬上答道,艾米覺得他一定不滿德思禮一家很久了。「我的親弟弟阿不福思因為對山羊濫施魔法而被起訴,這件事在報紙上鋪天蓋地,可是他躲起來了嗎?沒有,根本沒有!他照樣我行我素,當然啦!我不能肯定他認識字,所以他也許不是膽子大.....」

艾米聽到阿利安娜突然噗哧笑了笑,看來是真有這個事情。

「回來吧!海格。」妙麗輕聲說,「求求你回來吧!我們真的很想你!」

海格強忍著哽咽,又有許多淚水順著面頰滾落,滲進蓬鬆的鬍子裡。

鄧不利多站了起來:「我不接受你的辭職報告,海格,我希望你下星期一回來上課。」他說。「八點半和我到禮堂一起吃早飯,不許找理由推託,祝你們大家下午好。」

鄧不利多向門口走去,鄧不利多只停下來撓撓牙牙的耳朵,便離開小屋了。艾米想要跟過去和他說說話,但是海格現在心情還很低落,她沒辦法丟下他。

當房門關上後,海格便把臉埋在垃圾桶一般大的手掌裡,傷心地哭了起來。妙麗不停的拍著他的胳膊,最後,海格終於抬起頭,眼眶通紅。他說道:「真是個了不起了人啊……鄧不利多……了不起的人……」

「是啊!是很了不起。海格,我可以吃蛋糕嗎?」榮恩說。

「盡管吃吧,」海格說著,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唉!當然,他說的對,你們說的都對......我這樣做太傻了。如果我爸爸知道我這麼做,他一定會為我臉紅。」他的眼淚又流出來,海格用力擦了擦,說道。「對了,我還沒給你們看過我爸爸的照片呢。」

海格站了起來,走到櫥櫃前並拉開一隻抽屜,然後從中拿出一張照片。

艾米主動湊上去看。照片當中有一個矮個子巫師坐在海格的肩膀上。他笑得很開心,眸子烏黑得就和海格的眼睛一模一樣。海格看起來有七八英呎高但他的臉年輕、光滑、飽滿、沒有鬍子...看起來年紀非常小。

「這張是在我進霍格華茲不久後拍的。」海格嘶啞的說,「爸爸高興壞了,他以為我成不了巫師……你知道,因為我媽媽……唉!不提也罷。當然,我在魔法這方面的天份不高,但他至少沒看到我被開除,他死了,明白嗎?就在我二年級時……」

艾米伸出手,撫摸著海格的壯碩的背,海格頓了頓,哽咽一下,又繼續說:「爸爸死後,鄧不利多很照顧我,給我找了份獵場看守的工作。他很信任別人,總是給人第二次機會。」

二年級……也就是12歲的時候嗎……這麼小就要獨自工作養自己,這時候的她還在學校裡夜遊呢!艾米這才知道眼前高大的混血巨人過得沒她想像中來的好。

「這正是他和其他校長不同的地方,明白嗎?某人只要有才能,鄧不利多就會讓他來到霍格華茲,他知道一個人即使出身不好,還是有會出息...…唉..……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理解這一點,甚至會因為你的出身而歧視你,有些人就假裝自己是骨架大,而不敢大膽的去說真話——我就是我,這沒什麼好羞愧的。『永遠別感到羞愧,有人會因為這個而歧視你,但他們不值得你去煩惱。』爸爸過去經常說這句話。他是對的,我太傻了。我不會再為那個女人煩惱了,我向你們保證,我讓她嚐嚐我的大骨架子!」

艾米不知道海格說的“讓她嚐嚐我的大骨架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至少令她感動的是,海格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

她和其他三人互相對望,他們絕對不會向海格承認他們都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海格不知道自己說了一些莫名的話,又繼續說:「你知道嗎,哈利、艾米?」海格從照片中抬起頭,眼睛非常明亮,「當我第一次見到你們時,你使我想起自己,你們一個父母雙、一個又總是因為種族而被恐懼……擔心自己在霍格華茲不適應,記得嗎?你們總說不相信你自己有能力,但是現在看看你們自己,霍格華茲的勇士!」

確實,哈利其實很有能力。艾米想起危機時刻時,哈利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帶領他們方向,或是隻身奮勇的對抗敵人,長久下來的相處,艾米的心裡很明白,哈利有著特殊的領導特質,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海格朝他們望了片刻,然後非常嚴肅地說:「你們都知道我希望是什麼。我希望你們倆會使他們都看到並不是只有純血種的巫師才能辦到,用不著為自己羞愧……對了,你那個寶物鑽研得怎麼樣?」

「很好,已經找到解決方法了!」哈利說,艾米發現他的肩膀有些繃緊。

海格露出濕漉漉的笑容,眼神滿是欣慰,那和艾克爺爺望著她時一模一樣:「真是個好孩子……讓他們看看……把他們都打敗。」

到了傍晚,他們告別海格,一行人返回學校,途中,艾米發現哈利的腳步變得沉重,肩膀也聳拉著。她知道哈利都在想什麼,自從認識他以來,她發現哈利一直都在負擔著外界的期許和壓力,即時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他依然吭沒吭聲,繼續聽她和榮恩及妙麗聊天,他身上背的壓力有多重,艾米沒辦法想像,但她知道,哈利在某些時候,真的不太懂如何舒壓。

艾米一把攬著哈利的肩,哈利嚇一大跳。她在他的耳邊說:「放輕鬆,哈利,你不是一個人在扛著,還有我和榮恩及妙麗呢!」

哈利愣愣的看著她,片刻,便露出充滿疲憊的笑容。

「嘖!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艾米捏住哈利的臉頰,軟軟的,手感很好。「我要你說出你的想法,不是給我死撐,聽不懂嗎?我的發音很正確吧!」

哈利無奈的扯著艾米的手,卻怎樣都扯不開,他無奈的說:「好啦!但你也要啊!」他看著艾米撤開手,就繼續說。「話說回來你之後一定又被找麻煩。」

「我覺得這可不一定——」艾米想到麥可,就不禁擔憂起來。「記者的筆很可怕的……真不曉得麥可幹嘛自找麻煩……說不定之後他又被糟蹋……我們到時候可得尷尬了。」

「不見他不就好了……嗯,算了。」

哈利選擇什麼話都不說,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份報導會引起什麼風波……
第十八章(上)的電梯在此#197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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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格那兒回來後,艾米和哈利馬上分開行動了。而艾米並未像她口中說得那樣馬上與哈利親自討論,反而自顧自地翻起書來。雖然百般地不願,但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就沒和艾米多計較這點。

一月中在即,眼看離第二場項目只剩下一週。哈利說什麼也得準備準備。因此他暫時拋下一切俗世,賴在圖書館翻起書。他這次沒有小天狼星的進一步幫助,只能就他寄來的信紙中的線索作推斷。妙麗和印加時常在下課的時候到他身旁為他加油;而榮恩則是專門拖慢他的速度——呃,應該要說是當他的專屬啦啦隊。

五天過去了,今天的他依舊一無所獲,只有克魯克山在他的膝蓋上香甜地睡著。他把所有的書都找了個遍,腦袋裡開始幻想著那些人看自己無法成功的畫面……連艾米和麥可都在其中斜眼看他。

哈利抖了一下,並倏地站起去拿寶劍,害得克魯克山掉到地上。他瞪著寶劍上的字句,仔細琢磨它的意思……不行,還是想不出來。他的眼神開始亂飄,飄到了劍柄上的每一顆精致美麗的紅寶石……然後,忽地有東西在最大顆的寶石裡面轉了一圈。

他把寶劍柄拿近看,但靠著小夜燈根本看不清楚。不過看不看得清楚不是重點,他倒是抓到這個東西的形體是什麼……他想,待會要到圖書館一趟了。

哈利馬上起身走向沙發,拿出隱身衣披在身上。接著匆匆走出休息室。

小天狼星不在,他只能趁著這幾天晚上躲在圖書館找資料。然而他的腦袋脫離艾米和妙麗之後就像是漿糊一樣,根本組成不了任何戰略。身邊的同學來來去去,盯著他的雙眼也不知換過多少回。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自己的性命,還有格蘭分多學院學生們的期望。

或許是從早晨10點讀書到現在——深夜12點的關係(雖然他中間有六到八個小時都在課堂中發呆),他彷彿看到自己的女友坐在前方瞪著他讀書,就像三年級時她盯著自己讀書一樣。

他搖搖頭,不想再面對那隻母老虎,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目眩。哈利索性闔上書本並趴下來歇息一會。只能睡半小時——只能半小時……他默唸道……

恍惚中,他彷彿看到自己在昨天晚上10點多的時候遇到的尷尬情境。

那時,他才剛剛結束與海格的談天,就在晚上小寐會兒後,偷偷溜到圖書館的途中差點被石內卜發現。他當時心臟都快超載了。要不是穆迪,他早就失了幾百多分(而這並不符合麥可與他提到的警告。)

他記得穆迪當時把他引到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對他掏心掏肺。即使他沒看到寶劍,卻依然能夠提出要拆開寶劍,把裡面的東西丟到水裡看看,或是直接去看看關於水中生物的書籍也行……不過他感到有一股力量,使他不願輕易依照他的話做。

聯想到那個古怪的寶劍,哈利最終決定拆開寶劍——畢竟他更不想在大家面前出糗……

同一時間,艾米和西追也才剛剛啟動接下來的計畫。

「我翻了幾千本的書,結果你居然說那都是障眼法?」艾米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領她進入學院休息室的西追,腦袋有如蜜蜂螫過那般腫脹。

「我認為它的真正意義是要拆開來,拿出裡面的核心。」

「就這樣?那我還在書裡找那麼久……」

西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發現。」

他走到桌子旁邊。桌上擺著零散的銀制部件,而原本鑲在皇冠中間的寶石就躺在桌布上閃閃發亮。

艾米拿起那顆寶石端詳起來,西追則繼續說:
「那顆藍色寶石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東西,實際上他可能只是一種藥水。」

她照燈來看,真的看到些許泡泡在裡面漂浮、消滅。

艾米把桌上的寬口瓶子拿過來,又把寶石放在上方,接著使出攻擊咒。

寶石應聲碎裂,汁液滴滴答答掉入瓶子中。瓶子中的那抹暗黑色隱約出現哈利的臉孔。

艾米馬上抿起嘴唇,試圖將害羞從臉上抹除。

「這很可能是死亡藥水——」西追說。「但要拿來做什麼……」

西追沒說話,反倒拿過那個瓶子,小心翼翼地滴了一小滴在刻著話語的皇冠部件。

結果當藥水將字詞腐蝕掉,一個管子從銀制部件內伸出來。艾米把那根管子拔出來,卻只見裡頭裝滿了怪異的液體。

西追搖搖它,一個蒼白色的肉球若隱若現。

他們倆相看一眼,彼此在對方的眼裡看到噁心和驚訝。

「或許該投到水裡,讓他說點話?」西追問。「昨晚半夜我聽穆迪這樣開示過哈利。」

她知道西追在說什麼——事實上,哈利把它全說給她聽了。

但這只是標本,製作時不容許有任何外界東西介入製作。艾米一邊想著一邊仔細看那肉球。

它看起來至少有10公分大,沒有腳卻又一顆大頭和一雙大眼睛,雙手還未成形。但看在它有魚的尾鰭,或許它是人魚的胚胎?

「我們可能要到水裡冒險。」她打趣道。「畢竟賽方都給我們人魚寶寶了嘛,這個暗示很明顯……」

「然後估計要從他們那裡取走東西。」西追也跟著說。「我們乾脆準備魚腥草好了,至於剩下的關卡線索,我再琢磨看看。」

到了隔天,艾米也得知了哈利仍然想不出任何與第二關相關的線索。不只如此,當她把那個標本給榮恩和哈利看的時候,他們也認為她太過武斷了——“所有胚胎都沒有腳啊!”他們都這麼說。

不過那個胚胎的魚型尾鰭實在太明顯,這讓妙麗和印加都懷疑他們的眼睛已經變成鼴鼠的了。

「不過線索就到此為止。」艾米決然地說。「我是不會再透漏線索給你的。」

哈利白了她一眼就沒再繼續追問,畢竟他也猜出一二。

人魚標本被投到水裡後,嘴巴會自動打開而吐出珍珠。雖然不知道確切用意,但最終要與人魚交手並取得——或給出什麼東西。

看來要知道如何在水裡呼吸……哈利瞬間感覺吸不到任何氣。他為此更加努力翻閱資料,可惜過了一天之後,他還是無法找到在水裡呼吸的方法。

在哈利苦苦掙扎的同時,艾米和西追也測試了好一天才得以變出人魚的尾鰭和腮。畢竟這超過他們平常的水準。


不只哈利,在比賽前的第八個小時,艾米和西追依舊站在水邊,滿臉愁容。

他們已經嘗試了無數次變出能夠在水中自由活動的人魚尾鰭和呼吸的腮,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不是變出了一堆濕漉漉的雜草,就是讓彼此長出了幾秒鐘滑稽的魚鱗。

他們拖了太久才開始解謎和練習咒語。但是有了第一關的經驗當作難度比對的他們都認為自己能夠從中獲得第一名。

這種自大感讓他們吃足苦頭,艾米和西追都懊惱地想著。

艾米深吸一口氣,眼裡只有人魚的尾巴「這次我們集中精神,想像那鱗片的紋路,還有鰓葉開合的感覺。」

西追輟折地抹了抹臉,然後舉起了魔杖。

他們同時念出咒語,魔杖揮舞出複雜的弧線。一陣微弱的光芒在他們周圍擴散開來,湖面上泛起細微的漣漪。

就在這時,艾米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遠處的一個熟悉身影——花兒·戴樂古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垂柳下,看似漫不經心地望著湖面。

她應該也通過校長知道關卡的謎底了吧,艾米的危機意識頓時響鈴大作,她應該要趁著西追在準備時早些準備咒語才對……

突然,她感覺喉嚨出現刺痛,自己也難以呼吸。而喉嚨兩側的肌肉正裂開了兩道縫,她痛苦地長大嘴想呼吸更多空氣,但下一秒,自己的腳突然一軟,整個人跌入水中。

湖水沒有味道,但心理作用讓艾米在吸入水的第一時間就馬上嘔出稍早前才剛吃下的食物。她用手腕抹了抹嘴,下意識地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然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長出了蹼,皮膚也顯得呈現一股相當暗沉的綠色;下肢也成功變成泛著光芒的暗白色魚尾——她的魚尾顏色不對。而這會被扣分的。

“西追?” 她想這樣說,卻發現自己說出的聲音悶悶的。

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肩膀。艾米轉過去,訝然發現他的臉依舊是魚頭。他那黑亮又恐怖的眼睛寫滿了無奈。

艾米簡直快昏倒了。不過她還是指了指水面。接著,兩人一起浮上水面,練習第兩百次的變形咒語。如果他們不在這一夜練好,那第一名的地位或許會掉下來,他們彼此都對這次比賽寄予厚望,任誰都不想輕言放棄。

同一時間,哈利也不好受。比起艾米,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被燒掉了。

他快速翻完一本一本書籍,手中的筆記僅寥寥數句咒語。眼見已經翻過的書籍像山那樣高,他忍不住咬起唇。

艾米和西追仿佛開始在他的眼前手牽手,睥睨著他;麥可更是出言不遜……還有其他人……他們更對自己沒什麼好眼色。

他不敢和妙麗和印加求著要幫助,也不願他們看他這樣困擾無助……他的自尊心不願自己這麼做。

哈利越發感覺自己越來越想睡覺,眼皮越難撐開。他揉了揉眼睛,試圖清醒過來——對了,他還必須去找第二百本書——那是什麼來著……

恍惚間,他彷彿可以聽到穆迪和石內卜為他而吵架的聲音……那是在前天晚上,他正要從圖書館偷溜回休息室的時候,那是沒有穆迪,他估計都要害葛蘭分多扣除200分……妙麗和榮恩的翻書聲此起彼落,商量著如何為他通過這關……

當陽光灑在哈利的臉上,他感覺自己的臉被戳了好幾下。他睜開眼睛,多比拿著他的魔杖,手裡還抱住一個罐子。

‘‘快來不及了!’’他尖聲說。“哈利波特必須立刻起身!”

哈利完全進不了狀況,他把掉下來的眼鏡重新放回鼻樑上。陽光依舊令他感到相當刺眼。「現在是——」

‘‘現在離比賽只剩下十二分鐘,再十二分鐘比賽就要開始了——’’

「十、十分鐘?」

他低頭看向指針手錶……多比還真的沒說錯,他只有十分鐘可以下樓了。哈利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一股寒冷刺骨的孤寂感冰凍住他的腦袋。他無法思考,徒有無盡的焦慮。

「得了把,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過第二關——」

「哈利波特可以過關的!」多比把一條醜不拉基的水草給他看。「就和教授說的一樣……在水裡呼吸一點也不困難——只要吃下水草就好。」

哈利感覺一切都有了希望,但他仍就問道:「教授?」

「多比可以穿過很多地方,當他在教室前面掃地的時候,穆迪教授和希爾教授正在談論一本沒收的書。當穆迪教授走後,希爾教授從教室裡走出來就看到多比。他好心地將身上藏著的一株水草給多比,要多比給哈利波特。」

哈利回憶起三年級時希爾教授對他說過的話和對待,頓時不意外這株水草的來歷。他那時被賦予的寄託至今難以忘卻。

「他知道這株水草該怎麼用,先喝完藥水之後,才能吃這個水草——」多比把一個罐子打開,然後連著水草一起遞給哈利。「但是水草是下水前才喝。」

哈利沒多想,直接在接過以後馬上喝下吞下整罐藥水。然後他關上罐子蓋。「謝了,多比——我應該要走了。」

「多比應該要回廚房了,哈利波特一定要通過這一關。」

哈利點了個頭,就拿起袋子和魔杖,三步併作兩步地跑下樓。他此時已經是早上八點,餐廳裡卻反常地沒有任何人,只有大門前面有零星同學走出去。他飛速餐廳大門,使那群同學不由得對他嚇一跳。

他出了城堡側門並跳下石階,順著草坪往下跑。看見黑湖旁邊豎立著一層層的高臺座位。那上面滿是黑壓壓的人群。他氣喘噓噓地繞過黑湖,朝黑湖邊的裁判和選手跑去。

「你上哪兒去了!」派西朝他生氣地吼道。這讓艾米相當感到吃驚——他根本不是裁判,只是一個助理而已,怎麼氣勢比裁判魯多還要凌人?

「行了,放過他吧。」魯多似乎放下心來。

艾米其實也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她打量起哈利,只見她自己已經穿著泳衣和泳裙,而他卻依舊身著校服。連西追也不由得擔心起來:「只剩下5分鐘,他必須趕快換上泳衣。」

「是啊。」艾米簡短地說。

哈利顯然意識到這點,只見他匆匆地跑進更衣室,又在三分鐘後從裡面跑出來。他身著黑色連身泳衣,頭戴蛙鏡。和艾米全身上下只有一套泳衣裙極為不同。她又看看西追和其餘人士,赫然發現他們也是如此穿的。

“我們應該帶齊配備的……”

「誰會想要在霍格華茲的黑湖裡和大烏賊比賽游泳呢?能和張秋借到泳衣算很不錯了。」

魯多吩咐他們沿著岸邊的碼頭一字排開,並站在哈利和她之間。艾米和西追趁機拿起魔杖,不斷想著人魚的模樣……而此時,魯多突然和哈利竊竊私語起來,她竟然也跟著分心。

“艾米!”

「抱歉……」她趕忙拉回思緒。

魯多捏了捏哈利的肩膀,然後返回裁判桌,臉面對著他們。他神情異常嚴肅,魔杖抵在他的喉嚨旁邊。

「當我吹響口哨第二場比賽就直接開始,你們共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完成任務。」他說。「你們必須了解到你們應該拿到的線索和搶回的珍寶有什麼,然後拿到他們。」

什麼珍寶?艾米到現在還是有點迷茫,這讓她為自己的自大感到可恥。

「三……二……一!」

當尖銳的口哨刺破沉默的空氣,透進她的耳膜。艾米馬上唸出咒語,接著深吸口氣,然後趕快跳入水中。水刺痛她的眼睛和鼻子,她感覺抓不到任何東西。本能讓她開始胡亂踢腳和打水。她可以感覺到很多人的笑聲。她被刺激到了,並且不服輸地張開眼。結果恰巧看到兩道衝出去的身影。

終於,她的雙腳變成了灰色的魚尾,背鰭沿著脊椎破繭而出、指間的蹼長了出來。同時,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肺部不再疼痛……

「艾米?」西追游到她的面前揮揮手。他此時已經是一個以假亂真的人魚。連臉都長得和真的人魚一模一樣。

「我看起來如何?」她問。

「你和書上的圖畫長得一模一樣。」他說。「話說回來,剛才克浪和傑克森已經出發了。」

艾米點點頭以示了然。

然後他們一齊出發,完全將正在後面的哈利和花兒拋諸腦後。他們上下擺動魚尾,離水底的那些水草至少有3公尺,以不會被它們捲走吃掉。雖然艾米不會游泳 然而她的變身給予她在水裡很大的改變。她不會被嗆到,眼球結構的變化讓她能夠看清藏在暗淡水草中的美國螯蝦。

他們在幽暗的湖水中化作兩道流線型的身影,身下的魚尾強力擺動,推動他們迅速前進。周圍的水草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在昏暗的光線中搖曳。艾米那雙因變形而變得敏銳的眼睛,卻能清晰地帶著西追靈活地避開了它們。

「人魚部落肯定在更深處,我們得格外小心那些會纏人的水草。」西追的聲音在水中顯得有些模糊,但語氣中的凝重卻清晰可辨。他那灰白色的魚尾輕巧地一擺,避開了一株幾乎有他兩倍高的滾帶落,其手腳在水中如同毒蛇般擺動著。

艾米贊同地點了點頭。儘管過去對游泳一竅不通,此刻的她卻感覺自己與水融為一體,每一次擺動都充滿了力量,輕鬆自如。他們不斷向下潛,水壓漸漸地在他們耳邊形成一股無形的壓迫,周圍的光線也從微弱的綠色逐漸轉為近乎漆黑的深藍。就在他們以為即將迷失在無盡的黑暗中時,前方遠處,一團閃爍著微弱光芒的點點光暈映入眼簾。

原本艾米直接游過去,但西追卻抓住她的前臂。同時,西追的思緒也傳了過來:「我記得穆迪教授說過人魚部落有自己的規矩。硬闖只會自找麻煩。我們得想辦法。」 

「那乾脆用騙的吧,讓他們先鬆懈,然後趁其不備再來搶走珍寶和線索。」艾米相當頭痛。「但我不是很擅長和怪獸打交道......你來打頭陣,可以嗎?」

「那不就還好我昨天才剛苦讀一下人魚話。」西追的眼睛散發著狡黠的光芒。這讓艾米第一次覺得她看見的並不是一位成年男巫,而是一個等不及要表現的年輕巫師。

艾米壓抑著笑意,然後躲到西追的後面。「我記得這座湖是天然湖泊,下游不僅與它相連,還有另一個母語和這裡完全不相同的人魚聚落。我們可以扮演來觀看比賽的兄妹。但是不知道路,特意前來詢問狀況--如何?」

西追聳聳肩。「反正我們有魔法,騙人只是讓我們有機可乘,這樣省力氣。」

於是,西追和艾米把魔杖收到他們那頭飄逸的頭髮裡,巧妙地用飄逸的髮絲將其綁在腦袋後面。

然後西追緩緩地、恭敬地游向人魚部落;艾米躲在他的後方掃視眼前的一切。光線在這裡變得稀薄而詭譎,水底的生物彷彿披著一層半透明的幽光,而人魚部落則在其中若隱若現。

部落由許多高大的珊瑚礁和海藻構築的房屋組成,這些建築物奇形怪狀,有些像巨大的海螺,有些則像堆疊起來的彩色蘑菇。柔和的光芒從它們的縫隙中透出,照亮了周圍遊動著的色彩斑斕的魚群。她看到人魚們穿梭其間,他們的身影在水中靈動無比,黝黑的皮膚在微光下泛著一種獨特的金屬光澤。有些老邁的人魚頭髮稀疏,臉上佈滿了深邃的皺紋,但他們的眼神依然銳利;年輕的人魚則充滿活力,他們的孩子在珊瑚間追逐嬉戲,發出清脆的、類似海豚的叫聲。

部落中心有一個由巨大貝殼和閃亮鵝卵石堆砌而成的祭壇,這吸引了艾米的目光。祭壇上方懸浮著一顆巨大的、脈動著微光的珍珠,它散發出的光芒柔和而穩定,照亮了整個部落。幾條人魚正圍繞著祭壇,進行著某種儀式,他們的動作緩慢而莊重,口中發出低沉的吟唱,那聲音在水中傳播開來,帶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韻律;在部落的外圍有幾條人魚手持長矛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那些人顯然是在站崗放哨。當西追靠近時,這些人魚的眼神明顯變得戒備,他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身體也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艾米的心臟不由得加快了跳動,因為那幾條人魚的皮膚在微光下泛著幽光,手中緊握著尖銳的長矛,那雙巨大的、沒有瞳孔的眼睛警惕地盯著艾米和西追,口中發出低沉的喉音。

西追率先上前,他的面容與身形幾乎與人魚無異,他用盡全力模仿著他所學到的人魚語的發音和節奏,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尋求幫助的意味;他的肢體語言也與平常極為不同,盡力模仿人魚在水中的優雅姿態,顯得無害且友善。 

她緊隨其後,努力擺動著自己的魚尾,模仿人魚的頻率和幅度。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純粹的好奇與一絲恰到好處的迷茫,不時地觀察著周圍的部落和人魚們,彷彿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她甚至嘗試發出一些她認為是人魚語的簡單音節,雖然並不標準,但看人魚長老和其餘平民的樣子,她應該已經完美扮演好一個對外界充滿好奇的妹妹。 

"我完全聽不懂,真佩服阿不思......"阿利安娜僥有興趣地說。

「得了吧,你從昨天晚上我再學習人魚語的時候就一直再重複這句話......可不可以讓我安靜一會兒。」艾米悄聲說。

阿利安娜咯咯笑,然後沒再發出聲音。

經過一連串緩慢而謹慎的交流,氣氛逐漸緩和下來。人魚們似乎相信了他們這對「迷路」的兄妹並無惡意。他們互相交流著眼神,似乎在評估是否該「幫忙指路」。最終,那條為首的人魚再次發出低沉的聲音,然後往後游。 

「我和它們說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結果他們直接熱心地帶我到處遊覽。」西追悄聲說,她發現他用的語言還真的是黑湖下游的那個人魚部落的語言。

「那我們待會數到三,然後一把將他們都擊暈。」

西追點點頭,但又皺起眉:「但你真的覺得校長們會設計一道讓我們攻擊一級保育類怪獸的關卡嗎?這好像不太符合--」

「得了吧,麥可的線索是不會騙我的。」艾米想起麥可在今天早上給她的提示,就不由得感到暖心。

人魚們果然熱情地引導著他們,穿梭在奇形怪狀的珊瑚礁和海藻房屋之間。這些水下建築在柔和的微光中顯得格外神秘,色彩斑斕的魚群在他們身邊悠然游過。艾米和西追跟在這些引導者身後,看似漫不經心地欣賞著水下的景色,彷彿兩個真正的好奇遊客,但他們的心靈感應卻在飛速交流著,每一個細節都被精確地計算著。

「一……」艾米在心中默數,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周圍人魚的數量、他們的位置以及彼此間的距離。她仔細估算著她的昏迷咒能夠覆蓋的範圍,確保沒有任何一條人魚能漏網。

「二……」西追的目光看似落在一個巨大的扇形珊瑚上,但他的思緒卻在精密地計算著最佳的出手時機。他的人魚身軀完美地融入周圍環境,沒有引起任何懷疑,甚至連他握緊魔杖的手,也巧妙地隱藏在魚鰭的擺動之中。他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好奇笑容,讓那些熱情的人魚們毫無防備。

就在領頭的人魚轉身,用手勢指向部落深處那座脈動著微光的祭壇,準備為他們「詳細介紹」之際,艾米和西追的心中同時響起了那個決定性的字眼:「三!」

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揮動了手中的魔杖——儘管在水中揮舞顯得有些笨拙,但咒語卻精準無誤。無聲的昏迷咒如同一股無形的水波,以他們為中心,迅速而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被光波觸及的人魚們,身體頓時變得僵硬,他們的雙眼瞬間失去了焦距,隨即像失去浮力的魚兒般,無聲無息地緩緩向下沉到湖底沙床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掙扎的聲響,也沒有引起部落其他更遠處的人魚的注意,彷彿他們只是突然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快!」艾米透過心靈感應急切地催促道,她猛地加速,果斷地朝著部落中心的祭壇游去。西追緊隨其後,他的臉上也不再是熱情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與專注。 

他們游到祭壇正中央,那裏的底部有一個大洞。艾米往下看,才發現那兒矗立了四個木樁,每一個木樁頂端鑲著一個大珍珠;而木樁本身則各綁著一個人......

「愛德華!」艾米看到熟悉的人兒出現在木樁上,不禁驚訝地說道。

「我們快點把他們拉上去。」西追回望一下人魚們,發現他們緊追上來。「你拆綁,我來對付他們。」

艾米點點頭,就迅速游下去。先是一把摘下那顆和巴掌一樣大的珍珠,接著又用切割咒把愛德華身上的繩子都割掉。她讓一隻手勾著她的肩膀,自己抓住愛德華的腰,然後迅速往上游。恰巧此時又有一個長著鯊魚人孔的人影游下來,那是克浪。

她沒想太多就游出洞口。西追此時正在洞口前的四公尺與人魚僵持。他們之間並未有任何爭鬥,但是人魚顯然不太開心,嘴裡喃念著一些複雜的音節。艾米沒空管他,使勁地把愛德華拖出洞口,此時,她的餘光便瞥見兩道身影自後方快速逼近。是哈利和喬安娜!

哈利的臉上泛著詭異的青綠色,顯然是服用了某種水草。更讓艾米驚訝的是,喬安娜雖然沒有服用水草,但她的雙腳竟穿著一雙蛙鞋,臉上也多了一副緊貼的蛙鏡。他們與艾米擦身而過,只來得及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急切與堅定,便頭也不回地鑽入了祭壇下方的洞口。

艾米顧不得思考他們的變異,因為愛德華開始輕微顫抖,眼瞼似乎有了睜開的跡象。她心中一緊,意識到必須加快速度。此地不宜久留,人魚們的聲浪越來越大,西追雖然尚未動手,但僵持的局面隨時可能被打破。艾米咬緊牙關,將精神力集中於雙腿,奮力擺動,劃破水流,以更快的速度朝著遠離祭壇的方向游去。她必須儘快將愛德華帶到安全的地方。

艾米繼續拖著愛德華奮力前游,心中卻掀起了複雜的波瀾。剛才哈利與喬安娜那轉瞬即逝的身影,以及喬安娜身上明顯的變異,無疑印證了他們服用「水草」的成功。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湧上艾米的心頭。她當然為哈利的安然無恙而感到由衷的喜悅,然而,她難免還是感到一股微妙的忌憚。

醒醒吧,他不會和你對著幹的。艾米默默對自己說,然後很快便將這些雜緒拋諸腦後。她必須專注於眼前的困境,將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擺脫人魚的追擊上。

艾米拖著愛德華奮力上浮,冰涼的水面終於在頭頂上方閃爍出耀眼的光斑。她奮力一蹬,隨著「嘩啦」一聲輕響,兩人的頭部終於破開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艾米環顧四周,卻發現西追並未如預期般跟上來。湖面除了她和愛德華的喘息聲,只剩下遠處人魚們若隱若現的喧囂。

就在此時,魯多竟然在兩公尺處的地方破水而出。身形稍嫌臃腫的他迅速游到艾米身邊,手中的計時器發出清脆的「喀擦」聲,時間定格。艾米見狀,毫不猶豫地將昏迷的愛德華推向魯多,急切地說道:「他醒了!快帶他上去!」說完,她便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次潛入水中,尋找遲遲未現的西追。然而,魯多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強硬地將她往岸邊拖。

「你不能再下去了!比賽規定你必須上岸!」

魯多一把將艾米抱上岸,這讓她因為呼吸困難而掙扎著(這一再表示她又變形失敗),焦慮在她心底翻騰。

「可是西追還在下面!我必須去找他。」她那不是為了比賽或任何個人榮譽,而是純粹對朋友的成績的深切掛念。

然而,魯多卻不為所動,只是執拗地將她連同愛德華一起推上了岸邊。
 
艾米被魯多強行帶上岸,她雙腳一踏上堅實的地面,便立刻甩開魯多的手,焦急地轉身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此時,岸邊圍聚著許多圍觀的學生和老師,他們看到艾米安全歸來,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許多人甚至朝著她豎起大拇指。然而,艾米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些掌聲上,她的目光焦灼地來回掃視著湖面,彷彿能透過水波看到西追的身影。

印加快步迎了上來,一把抱住她,放任身上的衣服被她身上的水沾濕。

「艾米!你沒事吧?」然而,他的話音未落,眼神便快速地掃過艾米身旁,沒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後,眉頭立刻深鎖起來,語氣也變得有些急促 。「西追呢?」

她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快要沒氣了——她還維持著人魚的形態。一股無力的挫敗感湧上心頭 ,艾米伸出手制止他。接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她身上的魚鰭的骨骼開始收縮,肌肉組織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鱗片也一片片地剝落,露出下方人類光滑的皮膚;接著,魚鰓緩緩閉合、消失,喉嚨重新調整,以適應空氣的呼吸。她原本泛著青色光澤的皮膚也逐漸恢復了原先的白皙。
 
「他還在下面。魯多不讓我下去找他。 」艾米終於能發出清晰的聲音。「天曉得如果她輸了,會有多傷心......」

就在此時,湖面再度被打破!「嘩啦!」一聲巨響,西追的身影猛地竄出水面,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人——竟然是榮恩!緊隨其後的是哈利,他也掙扎著浮了上來,懷中同樣抱著一個小小的女孩。他們兩人看起來都非常狼狽,頭髮濕透,臉色蒼白,顯然經歷了一番掙扎。 

印加沒有艾米那樣驚喜,反倒聳起肩:「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久嘛。」然後,他瞇起眼瞪著跟隨魯多緩慢游來的他們。「你們知道哈利抱著誰嗎?」

艾米慶幸之餘,也不忘跟著瞇起眼看,然後,她赫然被眼前的景象給迷惑:「那是花兒的妹妹,但他為什麼要救她?」
 
湖岸邊的圍觀人群在西追和哈利快上岸時瞬間爆發出比之前更為熱烈的掌聲和雷鳴般的歡呼,許多人高喊著西追的名字,激動地為他喝彩。哈利帶著花兒的妹妹和榮恩先行上岸後,他馬上被人群給圍住。反觀西追,他卻還站在水岸邊。她定睛一看,只見西追正低著頭,他那原本有些模糊、為了適應水下環境而略顯腫脹的面部輪廓,也迅速恢復了往日的清晰與英俊。雖然渾身濕透,黑髮黏在蒼白的臉頰上,但他清爽的外貌已然回歸。


西追顧不得自己渾身濕透,反而先一步,帶著他招牌的、令人安心的、有些靦腆卻又充滿善意的笑容,徑直跑到艾米面前。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的聲音有些喘,但語氣溫和而誠懇。

艾米的心頭一暖,但焦急仍佔據上風。「我沒事--但是底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原本被人魚拖著,說要和我討論一下我到底哪個部落來的人魚,為什麼要這樣做。直到我把魔杖給他看,他才知道我是選手,這才要放我離開。

但是哈利此時恰巧來了,他想要救下花兒的妹妹,但人魚們很生氣,說我們違反了規則,所以一直僵持著。」西追語帶敬佩地說。「他先解救了榮恩和那個……那個芙蓉的妹妹,也就是現在哈利抱著的那個小女孩。但水下情況很複雜,人魚很多,他們雖然沒有直接攻擊,但一直在阻撓。哈利一直不肯走,他想等芙蓉的人質也被救出來。我們兩個……我們試圖幫他,但人魚們的阻力越來越大。而且時間也快到了。然後哈利這才想要把花兒的妹妹給拉上來。」

怪不得拖那麼久......艾米看向哈利的背影,此時他正在醫療人員的面前擦拭自己的全身。

「現在來總結一下你們的成績。」印加看著一個紙條說道。「你們是第一個在岸上集合的隊伍,成績肯定是最高。接著是哈利的成績,然後是維克多.克浪,再來才是花兒......」

「花兒.戴樂古怎麼了嗎?」艾米問。

印加攆攆手,輕蔑地說:「據魯多的廣播所說,她和助手被滾帶落纏住直到快要沒氣。這才不得不上岸。剛才你難道沒瞧見哈利是怎麼被......唉,你一直關注西追,都沒看到。」

艾米有點羞愧,她趕忙轉移注意力:「那針對維克多--」

「他們還在努力,估計要上岸了吧......諾!」

話音未落,湖面再次劇烈翻騰,一道矯健的身影伴隨著巨大的水花衝出水面,正是維克多·喀浪!他渾身濕透,但眼神依然銳利,顯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他懷中抱著的人形也隨即露出水面,那是妙麗。

在他們一露面,艾米的身後馬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尤其是一群女生,她們尖叫著喀浪的名字,似乎比他本人還要激動。喀浪只是微微頷首,對這些喧囂不以為意,他的目光迅速與魯多·巴格曼交會,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艾米的餘光突然出現一股強烈的藍色光芒,她回望那群哀傷到無可自拔的女孩們,發現他們的目光正看著妙麗和維克多。

「一群沒救的女孩。」印加也感知到她的思想,跟著嘆息道。

克浪一上岸,妙麗馬上被抱走了。而此時他和麥可的變形咒效果似乎已達極限,他們身體周圍的水泡頭咒正在迅速消散,身體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艾米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自己面對麥可。只見他站在哈利的旁邊,接受醫療人員擦拭。

「嘿,我為什麼都沒有任何人幫忙擦身體?」艾米忍不住問道。

「那是因為你和西追根本不需要--剛才的醫療人員看到廣播是這樣講的。」印加皺著眉端詳她的身體。「他們連為何你可以光靠變形就可以變成人魚的模樣就感到不可置信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湖面終於再次傳來動靜,水花輕輕一濺,喬安娜的身影浮現出來。她看起來極其疲憊,身上的蛙鞋和蛙鏡也已消失,臉色蒼白,顯然是硬撐到最後一刻。她沒有抱著任何人質,但她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顆碩大的珍珠。

岸邊的掌聲雖然不如之前熱烈,但喬安娜的靈魂特質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她馬上被一群醫療人員給圍起來,然後送到樹下。 

「你幹得很漂亮。」榮恩走過來,坐在艾米旁邊。「剛才妙麗已經醒了,結果第一時間就說哈利真棒。」

「那克浪應該很不是滋味吧。」艾米說。

榮恩嗤了一聲:「誰管那傢伙呢。」

艾米好奇地望過去,只見妙麗站在水邊,克浪在她面前好奇地說著什麼。艾米知道榮恩一定有看到這一幕。

突然,她感覺到許多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些學生對她投以敬佩的眼神,竊竊私語著她的「人魚變形術」;另一些人則面露驚訝,顯然對她不用泡頭咒或腮囊草就能潛入水底感到不可思議。她甚至聽到有人低聲說:「天啊,她竟然能變成那樣……怪不得她這麼快就完成了任務。」這種被關注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壓力。 

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輕輕地湊到她身邊。哈利身上裹著一條厚厚的毛巾,黑髮仍舊濕漉漉地黏在額頭上,眼鏡後面綠色的眼睛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閃爍著溫和的光芒。他那原本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下而泛青的嘴唇,此刻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西追看到他朝這兒來,識相地往艾米的身後走去--看來應該是去看張秋了。

「艾米,你還好嗎?」哈利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充滿了關切。他沒有直接觸碰她,只是站在她身旁,那條鬆鬆垮垮裹著他的毛巾,幾乎要拖到地上。

艾米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生硬:「我很好。」她的目光依然在人群和哈利之間游移,固執地不讓自己完全沉浸在任何一種情緒中。

她一直都知道哈利面對成功時的心思。那個男孩從來不喜歡成為焦點,每一次勝利對他來說,似乎都伴隨著無形的負擔。他習慣了被推上風口浪尖,習慣了人們的期盼和讚美,但也同樣習慣了伴隨而來的壓力和疲憊。 即便如此,她已經習慣了不輕易向別人示弱,也不輕易為任何人動搖。

哈利悄悄嘆口氣,然後一屁股坐在她的旁邊。她和他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講起話來是沒人聽得見的。

「其實多比幫了我--」

艾米吃驚地看向他,只見他渾身散發著象徵放鬆的綠色靈魂特質,但那也混雜著象徵緊張或高昂情緒的紅色靈魂特質 。

「人類本來就是互助互利,」艾米說。「比如我好了,我不是總說你那兒有點小嗎?但沒有你的話,我連活著都是無趣。」

哈利沒有笑,不過紅色的靈魂特質淡了一些。

「要是我沒管那三個女生就好了。」他說。

艾米想不出要說些什麼,只好握了握他的手。

幾分鐘後,魯多宏亮的聲音透過魔法擴音,蓋過了所有雜音:「各位!請安靜!現在,到了宣布第二個任務成績的時候了!」

艾米瞬間挺直身子,心裡焦急地向待在坩鍋裡的螞蟻。

「人魚女首領默庫斯把湖底下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們。於是,我們決定在滿分為五十分的基礎上,給各位勇士與助手打分如下……花兒.戴樂古盡可能地完成項目,但在接近目標時被滾帶落攻擊以致上岸,因此給予基本分25分;柴可夫斯基.基斯特-伯朗特小姐則以漂亮的切割咒擊退滾帶落,並成功護送勇士上岸等待救援,因此能得40分。」

西追深吸口氣,顯然很緊張自己是否能夠過得瞭這個門檻。而花兒則是搖搖頭,喃喃說著:「我應該得零分的。」 

柴可夫斯基並未說話,只是默默喝了口水。當她把水瓶口抬高並張開嘴巴時,站在她的正面的艾米發現她的嘴巴裡面根本沒有舌頭--正確來說,那是一道擁有完美切面的舌頭。

艾米八卦地碰了碰還在專心計算著什麼的印加,要他看向那邊。可惜後者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艾米麗亞.希爾和西追.迪歌里使用完美的變形咒將自己變成人魚,身形和面貌特徵與真正的人魚並無二致。並且還能夠以完美的哄騙術混入部落,並趁其不備以一招昏擊咒一次使十條人魚陷入昏迷。並以最短的時間救上人質和線索。大多數裁判,」他不滿地看向卡卡夫校長,然後收回眼神。「覺得他們的表現值得最高分,因此分數皆為49分。」

艾米和她身後的西追幾乎同時嘆氣,他們都感覺自己必須為自己的背來一場按摩。不過,艾米卻有點關心魯多。根據讀心術,他幾乎把所有的家當都拿去賭博,賭她能夠勝利......但之前他明明和哈利說過那樣的話,難道他之後又轉變賭約?但如果真是如此,他怎麼會突然開竅了呢?

「維克多.克浪和麥可.傑克森二世都運用了變形術。可惜克浪的變形咒並不完整,並且也倒數第一上岸,但他依舊漂亮地救到人質和線索,因此他能夠獲得45分;而麥可.傑克森二世則以漂亮的召喚咒從自己的船上拿到一隻麻瓜的潛水用具。不過,有鑑於自己卻在上岸前被滾帶落纏住而沒能夠幫助勇士,並不像西追.迪哥里那樣因為助人而拖慢速度。因此能夠獲得48分的成績。」

只見卡卡洛夫巴掌拍得格外起勁,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但麥可離第一名應該還是有一點距離吧。他能夠拿到反敗為勝的機會嗎?艾米看向意外地沒什麼傷感的麥可,不解地想著。

「最後是哈利.波特和喬安娜.希爾。波特先生吃下鰓囊草,以取得令人意外的效果。 」魯多講話時,臉部雖然看似熱情,但卻沒有之前的激烈波瀾,「他雖然是勇士當中倒數第二上岸,但依舊能夠得到獎勵分數46分。而喬安娜.希爾則雖然是最後一個上岸,卻因為要拿到勇士忘記拿取的線索而耽擱時間,此處可見她的細膩心思和溫柔婉約之特質,因此能夠獲得40分的成績。」

「真是太好了,喬安娜!」菲利普大力地抱住喬安娜的手。「原來你耽擱那麼久就是為了遺落的線索啊!」

「至於最後一個項目,其將在六月二十四日傍晚進行。」魯多繼續說道,「勇士和助手們將提前一個月得知項目的具體內容。感謝大家對比賽的支持。」

隨著上課鈴聲響起,大家也開始散場。艾米感覺自己渾身不對勁,比剛結束梅林賽事還要疲勞。然而喬安娜卻像是不會累一般跑過來抱住她和哈利。「你看起來超不對勁的--要不要參加晚上的慶功宴啊?那是學校舉辦的第二場宴會,說是要熱絡氣氛。」

「所以我們又要把禮服翻出來?」榮恩抖了一下。「謝了,我只想要在晚上好好睡一場覺。」但是他完全忽略妙麗的可怕眼神。

艾米望向哈利:「你要參加嗎?」她比起期待,更希望哈利能夠找時間好好休息。

「不了,我還想要睡到明天八點呢。」哈利背起背包。

艾米雖然也對舞會相當不感冒,甚至覺得這種制式化的活動相當無聊。不過,她一想到那場慶功宴上可能會有穆迪的出現,她就忍不住點頭答應。喬安娜相當開心,還一個勁兒說個不停:「這場宴會了不得,據說官員們都會到場致詞,所以有些年輕的奧羅們可能會駐場--你可以陪我去看看有哪些男生!」

還是不了吧。艾米嘆口氣,心裡忍不住暗自盤算要怎麼擺脫喬安娜的魔掌,好讓自己獨自在舞會上好好吃東西,安養生息。
第十八章(下)的電梯在此#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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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剛剛才發現幕後說明和AI指令都一起貼上來,真是非常抱歉😅

晚霞將霍格華茲古老的城牆染上橘紅與紫羅蘭的漸層之際,城堡陷入了狂歡。據妙麗的事後描述,可能是怕賓客感到無聊,霍格華茲的師生們仍決定為參賽者舉辦一場慶功宴,沖淡白天的緊張氣氛。而慶功宴預計在七點開始,人們可以獨自走動或是邀請舞伴。此時校園裡人聲鼎沸,比平時更加熱鬧。

大多數的學生都利用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尋找自己的舞伴,只有艾米在白天仍舊緊緊跟在哈利旁邊,借用他的肩膀睡了整個早上。相反地,哈利卻累到忍不住在六點吃完飯後就回到宿舍睡覺,就連一起吃飯的麥可也表示想要一個人好好休息。妙麗原先還想要怪責他們,但艾米卻表示順他們的意吧,反正自己也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到了晚上六點半,學生們大多在自己的宿舍裡忙碌著,討論著要穿哪件禮服,魔杖輕揮,將皺褶撫平,或對著鏡子練習優雅的舞步。葛來分多塔的公共休息室裡,有人正在用魔法為頭髮上捲,有人則在幫忙調整同伴的領結,歡聲笑語此起彼落。

此時,艾米仍舊躲在宿舍梳洗自己。她原先的禮服已經被艾克拿走(說是並不符合慶功宴這種小型舞會),取而代之的是已經修好的20年代的麻瓜女生禮服。她其實有點失望,不過她既然都決定要避開小天狼星,那麼就不會反悔。而且這件禮服也沒那麼不好。它的高領的設計將她的脖頸巧妙地遮擋起來,只露出精緻的鎖骨,裙擺剛好及膝,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的纖腰。

換個角度來想,至少自己可以享有美好的夜晚和禮服。艾米催眠自己這麼想道。

換好衣服後,艾米想一個人靜靜地走去大禮堂。她刻意避開了喬安娜可能出現的地方,因為她知道喬安娜一定會為了她那個「追求石內卜計畫」而糾纏不休,而她現在只想好好消化一下第二項任務的內容。她沿著走廊前進,耳邊傳來大禮堂傳來的悠揚樂聲和歡快的交談聲。  

當艾米推開大禮堂厚重的橡木門時,一股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大禮堂被裝飾得富麗堂皇,天花板上飄浮著無數的金色燈籠,將整個空間映照得金碧輝煌。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食物和飲料,空氣中瀰漫著烤肉和甜點的香氣。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談笑風生,或品嚐美食。不少男生的目光都隨著她的出現而轉了過來,那件簡單卻充滿質感的洋裝,反而讓她在眾多華麗的禮服中顯得格外突出,一些人甚至小聲地議論著,臉上帶著欣賞的神色。艾米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試圖融入人群。

慶功宴的致詞儀式在八點準時開始。鄧不利多校長站在禮堂中央的高台上,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禮堂內的喧囂聲漸漸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各位親愛的學生們、教職員們,以及來自魔法部的貴賓們!」鄧不利多宏亮的聲音響徹禮堂,「今晚,我們齊聚一堂,不僅是為了慶祝三強爭霸賽第二項任務的順利結束,更是為了慶祝友誼、勇氣與智慧。每一位參賽者都展現了非凡的毅力,他們都是霍格華茲的驕傲!讓我們為他們獻上最熱烈的掌聲!」

語畢,禮堂內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接著,魔法部部長夫子上台致詞,他強調了三強爭霸賽對於國際魔法合作的重要性,並對霍格華茲的組織能力讚不絕口。最後,他提議為即將到來的第三項任務乾杯,祝福所有參賽者都能平安歸來。

「致詞還是很保守呢。」艾米忍不住評鑑道。

不過,最讓艾米感到莫名緊張的還是父親的致詞。聽印加說父親今天會來,而她也的確看到他的身影。

雖然父親的演講通常都是滴水不漏、充滿政治辭令的,但他從來沒有在這麼「私人」的場合、在這麼多她熟悉的朋友和老師面前,以這種姿態出現。她擔心父親會說出什麼讓她尷尬的話,或者不經意地透露出一些關於她的事情。艾米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隱身,或者乾脆找個藉口溜走。她甚至有些後悔剛才沒有跳過致詞儀式。

還好父親並沒有透漏關於她的任何事情,同學們也沒有朝她投以任何形式的目光。

「晚安。我們今晚聚集在此,並非為了一時的慶賀,而是為了肯定實力,以及認清我們共同肩負的責任。三強爭霸賽的挑戰,再次證明了勇氣與能力的價值。然而,真正的勝利,從來不只是個人榮譽,它關乎紀律、關乎意志,更關乎我們整個魔法世界的穩定與未來。」

他停下來掃視眾人,眼光相當溫和。

「在如今的魔法界,挑戰已經到來……它幾乎是無處不在,不是關於你的未來工作、人際,而是一種潛在的安全風險……而應對這些挑戰,需要的是堅韌不拔的精神,是無懼艱難的決心。」

「因此,我期許各位,不僅僅是今日的歡慶者,更是明日的建設者和捍衛者。肩負起你們的使命,堅守我們的世界。」

父親簡單地點了個頭,以示致詞完畢。他沒有任何多餘的鞠躬或笑容,然後便轉身走下高台,彷彿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艾米看著父親的身影,心臟還在劇烈跳動。她感到一陣驚訝,父親的這番話語,雖然沒有直接點名批評,但他的語氣和潛台詞,無疑是對當前某些「安逸」和「虛榮」氛圍的直接挑戰,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一些檯面下的問題。這在父親往常的公開發言中是極為罕見的。他平日在公共場合總是以中立溫和的形象示人,即使有所立場,也多是巧妙地偏向部長康尼留斯·夫子的觀點,從不曾如此直接而尖銳。

艾米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康尼留斯·夫子,果然,夫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原本掛在臉上的官方笑容已經僵硬,嘴角向下撇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和錯愕。他似乎沒想到希爾次長會選擇在這樣的場合,以這種「鐵血」的姿態發言,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艾米不明白父親為何會突然轉變風格,不過舞會的氛圍本就容易讓人放鬆下來,使她沒再深入思考,一口氣地投入美味的餐點中。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饈佳餚,每一道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艾米隨手拿起一個金黃色的烤餡餅,餅皮酥鬆,內餡是濃郁的牛肉和腎臟,搭配著香料的芬芳,一口咬下,汁液四溢,溫暖了她的胃。接著她又拿了一塊蜂蜜公爵特製的焦糖布丁,那甜而不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讓她感到一陣滿足。

“還有那個!”

艾米拿起閃著微光的幽靈造型果凍、五顏六色的爆炸夾心糖,以及裝在精緻銀壺裡、熱氣騰騰的奶油啤酒。她幾乎是狼吞虎嚥地品嚐著每一種食物,甜鹹交織的口感讓她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就在她和阿利安娜心滿意足地準備拿起下一個點心時,眼角的餘光卻捕捉到一道異常的身影。

她下意識地往右邊看去,只見假穆迪轉身朝著大禮堂側門的方向走了出去。由於他的靈魂特質顯示著較鮮艷的紅色,艾米幾乎沒有多想,手中的布丁也顧不上放回盤子,立刻丟下手中的餐叉,拔腿就追。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閃躲著那些沉浸在歡樂中的學生和老師。洋裝雖然長至腳踝,卻沒有阻礙她的行動,反而讓她更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

穆迪穿過層層走廊,來到變形廣場旁邊的廁所裡。艾米躲在男廁門口的旁邊並朝裡面偷看。只見那位老人家站定在那裡喝了一大口自己帶的水瓶,然後在原地嘟嚷幾句。

“他看起來是想要找地方靜一靜吧?”

「很有可能……」

艾米仔細聽他在說什麼,卻只聽到:「他已經脫離我的控制了……要快點找到他在哪裡……」

要找誰啊?艾米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身體幾乎貼在了走廊的牆壁上,避免被穆迪的魔眼發現。她離穆迪教授越來越近,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你沒辦法得逞的.......相信我.......」

就在艾米全神貫注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帶著甜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艾米!妳又躲到哪裡去了?我找妳好久——」

是喬安娜!

艾米全身的血液幾乎在瞬間凝固。她猛地轉過頭,在喬安娜那張興奮的臉還沒來得及說出第二個音節時,艾米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喬安娜那張正要滔滔不絕的死嘴巴,然後拉著她轉身就跑。幾乎是她們轉身的同時,穆迪那粗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警覺響起:「誰在那裡?!是誰?!」

緊接著,艾米聽到她身後傳來穆迪那特有的的腳步聲,那是他木製義腿與堅硬地板撞擊發出的沉重聲響。還好這聲音傳來得並不快速,艾米很快就帶著喬安娜走進舞會,混入一群學生當中。此時恰巧正在撥放音樂,大家都在狂歡當中。艾米馬上牽起喬安娜的手跳起華爾滋。

「你真好玩耶--」

「你給我閉嘴!」艾米制止她並抬頭望。

只見穆迪教授正站在大禮堂那扇敞開的雙扇橡木門口,他的魔眼快速地三百六十度轉動著,掃視著禮堂內部和周圍的走廊。 他那張佈滿疤痕的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滿,嘴裡還在咕噥著什麼,似乎對於自己追蹤的目標突然消失感到惱火。他東張西望,顯然沒有察覺到艾米隱蔽的目光。

「你別生氣啦,我只是想要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有事快講!」艾米沒好氣地說。

喬安娜立刻撇嘴,做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我的朋友已經為了石內卜教授魂不守舍的,這事搞得她都瘦了一圈了,再這樣下去,我看她期末考都要不及格了!」  

"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對別人那麼黏膩......"阿利安娜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說著。

「而且,艾米,妳想想看,妳是全霍格華茲最聰明的,妳的腦袋瓜轉得那麼快,點子又多!石內卜教授他那麼難搞,脾氣又那麼差,我們需要一個像妳一樣,能想出『妙計』的人啊!」 

"她一定曾經這麼對哈利說過。"阿利安娜笑道。

「你對這件事情未免也太理解了。」

"我只是在讀她此時的心思而已。"

喬安娜說著說著,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著艾米,眼眶似乎都泛紅了。「拜託啦艾米!這關係到她的幸福,也關係到她的學業啊!妳不能看著她這樣沉淪下去吧?就一點點!幫我們想想辦法,提供一些意見就好!妳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不然,不然我會被露娜給煩死的啦!」 

艾米不太想攪和這種笨死人的計畫,而喬安娜顯然看出這一點。她那張小嘴還不斷地叨唸著「拜託啦」、「就一點點」,看那架勢,八成是要使出她那套無人能敵的連珠炮攻勢,直到艾米點頭為止。艾米為了止住她的嘴巴。就乾脆帶她到餐廳旁邊,往她的嘴裡塞了很多個小泡芙。

「艾米!妳幹嘛啦!塞這麼多,噎死我了!」喬安娜抱怨道,然後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盯著艾米,聲音壓低了些,帶著八卦的興奮。「不過……妳剛才到底在幹嘛啊?跑那麼快,還在那邊鬼鬼祟祟的,又摀住我的嘴巴......」

「這不關你的事。」

艾米嚴厲的眼神顯然讓喬安娜知難而退,她聳個肩。就繼續說:「好吧好吧,不說這個了……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天場上多了很多個......超帥的傲羅! 你不是說你可以多腳戀嗎?我幫你看了好幾位。你最好現在跟我走--」 她說著,便興奮地拉住艾米的胳膊將她拖走,去見識她口中的「帥氣傲羅們」。 

他們沒有像學生一樣享受慶功宴,而是面色嚴肅地低聲交談著,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同於尋常巫師的沉穩與警惕。艾米偷偷打量著他們:

他們看起來都只有20到25歲,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留著整齊的棕色短髮,下巴有著堅毅的線條,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雖然穿著正式的巫師袍,但袍子下隱約可見結實的肌肉,像是一尊雕塑;另一位則靠在牆邊,雙手抱胸,他有一頭凌亂地搭在額前的金色捲髮,面容俊俏,但眼神中卻帶著與外表不符的疲倦感;還有一個則是染了綠色短髮的男巫,他的臉上帶著幾道淺淺的疤痕,眼神同樣深邃而疲憊。

艾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喬安娜已經拉著她衝出了大禮堂,到了大禮堂大門旁一處被高大盔甲和厚重掛毯遮蔽的陰影處。這裡光線昏暗,可以清楚地看見大門外的動靜,卻又不容易被發現。 

「你不是說要介紹給我嗎?」艾米沒好氣地問。

「我們得要先觀察再行動嘛。」

而就在他們旁邊不遠的走廊上,艾米看到伊果·卡卡夫校長正背對著她們,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由於這個暗處的位置恰到好處,加上走廊的迴音和艾米敏銳的聽力,她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隻字片語。他面前站著的正是麥可。 

卡卡夫校長那帶著獨特口音的沙啞語句清晰地傳入艾米和喬安娜耳中:「……麥可,你的未來,將會跟隨著我前進。不要再想著那些球隊的無謂榮耀,那只會束縛你的潛力。你的力量,遠不止於此。」 

麥可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艾米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卻清晰地看到麥可的「靈魂氣質」——如果她能如此形容的話——卻是完全不同的。那是一種熾熱、不受拘束的紅色。

喬安娜也聽到了這些話,她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艾米,眉毛挑了挑,似乎想問艾米這是在說什麼。艾米對她輕輕搖頭,示意她繼續安靜觀察。她知道卡卡夫和麥可的對話絕對不單純,麥可那隱藏的「紅色氣質」更是讓她不安。

而她記得麥可曾經說過,他自己相當重視私人空間.......

「我們改去別的地方。」艾米說,她希望能夠尊重麥可的心情。畢竟此時此刻讓他發現自己的不堪被她看到,自尊心肯定會相當受挫。

喬安娜正聽得津津有味,被艾米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有些不滿地嘟囔:「啊?為什麼啊?剛才聽得正有趣——」

艾米沒有解釋,只是再次用眼神示意,那眼神傳達出不容反駁的意圖。喬安娜拗不過艾米那堅定的態度,只得不情不願地跟著她,兩人悄悄地離開了掛毯後的陰影,朝著另一條比較安靜的走廊走去。

就在她們轉過一個彎,準備前往另一個僻靜的角落時,艾米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走廊的盡頭。一道高挑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那人正背對著她們低頭看著某樣東西。雖然只是背影,但那頭烏黑的長髮和那身剪裁得體的巫師袍,讓艾米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們快走--」

「才不呢!小天狼星就在那裡耶!,你幹嘛不走過去看他。」喬安娜笑地想再把艾米拉到那邊去。她這副「我是妳的最佳僚機」的得意表情,讓艾米的心頭瞬間燃起一股無名火。 

喬安娜先是在穆迪教授的跟蹤事件中不合時宜地出現,險些讓她們被穆迪發現。緊接著又拉著她去見那些陌生人,接著,又想要持續偷聽卡卡夫和麥可的私人對話。

更讓艾米無法接受的是,喬安娜明明從印加那裡,或者更可能是從愛德華那裡,應該早就知道她和小天狼星之間那份超越血緣、亦父亦兄、亦師亦友的複雜情感,以及這段感情對艾米而言,是多麼珍貴且意義深遠。然而,她卻完全無視這份理解,大言不慚地將這份情感用輕浮的態度解讀,甚至要為她「製造機會」,還動手拉扯推搡。 

她實在沒辦法再繼續容忍喬安娜的天真。

「我不想見他。」艾米甩開喬安娜的手,她的動作中帶著一種幾乎無法抑制的怒氣。「要見你自己去見!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也輪不到你來攪和。--還有石內卜的事情--別再拿那種事情來找我!」

然後,她幾乎是飛速奔離現場。她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只是小雜事,但自己依舊還是不爭氣地想哭出來--或許是真的像她自己想的那樣,對這些事情太過於敏感了。

等到離開了喬安娜,艾米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看到舞會餐廳的入口。裡面綻放著歡快的氣氛,眾人圍著舞台狂歡的身影對她來說相當紛擾。但她又想要喝點酒。

"乾脆打包帶走吧。"阿利安娜溫柔地說。

艾米點點頭,就直接走到餐廳裡面的一個專門擺放打包餐點的區域。她隨意抓起幾個看起來比較不起眼的小點心和一個水果餡餅,將它們塞進一個紙袋裡。她此刻沒有食慾,只是想找些什麼東西來分散注意力,或者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不那麼像在「逃跑」。 

打包好食物後,她避開了人群,穿過一道小門,來到了霍格華茲城堡外的大草坪。夜色已深,但天上繁星點點,月光灑在大地上,為廣闊的草坪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遠處的禁忌森林在夜幕下顯得影影綽綽,只有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叫聲,為這片寧靜增添了一絲神秘。

艾米沿著草坪邊緣漫無目的地散步,高領小洋裝在夜風中輕輕擺動。她將手中的紙袋緊緊攥著,思緒混亂。父親的反常,麥可的壓抑,還有喬安娜那令人抓狂的「好意」——所有這些都在她腦海中翻騰。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完全被龐大的資訊和複雜的情感爆滿。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她說。

"你是針對哪件事?"

「......你覺得我--」

"你必須自己理解,不要總是靠我和妙麗啊......"她忍不住說道。"你對哈利冷戰時也是一樣,總是覺得自己搞不清自己的情緒為何而來......我的意思是,你必須先認清眼前的事實,看清自己的情緒因何而生,然後才是療癒時刻。"阿利安娜說。 "

艾米愣了一下,她回想起之前和哈利冷戰的日子,每一次,她都感到一團亂麻,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委屈和不解。她總會跑去向妙麗和阿利安娜傾訴,希望妙麗能幫她分析,告訴她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到底在氣什麼。妙麗總能用她那邏輯清晰的頭腦,將她紊亂的情緒剝絲抽繭,條理分明地擺在她面前。她確實依賴著這種「被解釋」的過程。 

可是唯有這樣,她才能感覺自己真的被陪伴。

艾米完全不想說話了,憂慮像一隻巨大的怪獸吃掉了她。自小以來,她敢看清真實是什麼,不像現在那樣懦弱......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但這刺痛中也隱約透出一絲清醒......她從拿到艾蓮娜的日記之後開始變了,變得懦弱又感性.......就像艾蓮娜一樣。

又或是說,她只是在慢慢回歸當初的自己而已。

「艾米。」

她抬頭看,發現小天狼星緩步向她走來,他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修長,正逐漸靠近。艾米看著他,看著那雙關切的灰色眼睛,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溫暖氣息。然而,她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想接近他。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那種矛盾感讓她的心口一陣絞痛。這不斷提醒著她一個殘酷的事實: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這種認知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將他們隔開。每當她感受到那份超越舅舅與姪女界線的情感時,她就變得不像是自己所認知的自己了。

她轉過頭,避開小天狼星的目光,只覺得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很抱歉!」艾米幾乎是衝口而出,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破碎。

小天狼星站定在她面前,俊美的臉龐流露出一絲茫然。

「你在說什麼?」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艾蓮娜的身影......

「我的意思是.....很抱歉那樣對你.......」她甚至沒有勇氣看小天狼星一眼,也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她猛地轉過身想逃離,她只知道自己必須逃離這裡,逃離所有讓她感到痛苦和困惑的一切。她需要一個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聲音的地方,讓自己徹底釐清自己的變化。 

「你在說什麼,艾米?」小天狼星的話語居然有一絲肯定,那瞬間,她彷彿有一種感受--一種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感覺--那會是阿利安娜在幫她嗎? 

「我的意思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我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我真的很抱歉。」

幾乎只過了一秒,小天狼星看她的眼神中的茫然漸漸被理解所取代。那種眼神讓她感到相當溫暖和熟悉,一股怪異的熟悉感在心裡擴散開來。

小天狼星並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輕輕邁了一步。艾米本能地想再次後退,但舅舅緩緩伸出手,不是去抓住她,而是輕輕地,溫柔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 

溫暖的氣息和觸感將她籠罩,他強勁而穩定的心跳聲從層層西裝傳到她的耳內。當小天狼星緩緩地撫摸她的後腦勺時,她的腦海裡閃過艾蓮娜的身影,那麼相似的脆弱,那麼相似的、渴望被擁抱的靈魂。這份相似讓她感到恐懼,卻也讓她感到一絲微不可察的釋然。 

艾米感覺自己心裡的某種防線卸下了一點。

「艾蓮娜,你沒欠我什麼。」他緩緩地說。

艾米如夢初醒,她努力地撐開自己和小天狼星之間的距離。這讓他有點疑惑。

「抱歉......但別叫我艾蓮娜,也別把我當成她。」

小天狼星還想說什麼,但艾米先行一步轉身——甚至沒有給小天狼星追問的機會——幾乎是用盡全力地朝著夜色深處的大草坪狂奔而去。她的高領洋裝在風中獵獵作響。她如今搞清楚了,自己最在乎的其實是那個詞彙,她想著,如果沒有「艾蓮娜」就好了。 
第十九章的電梯在此#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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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關過後,榮恩因為變成了人質的關係而獲得不少關注。這使他第一次品嘗到前所未有的感受。然而,他的故事一次比一次還要誇張,哈利和艾米有時根本不知道他要怎麼圓回來。

至於人質是如何產生的,則是選擇最可能激發當事者勇氣的東西……艾克後來是這麼講的。而妙麗也因為這樣而被大家嘲弄是克浪最想要保護的東西。這也讓她的脾氣稍為不佳。

而艾米從第二關晚上後,就不敢再面對小天狼星了。她從那次事情後發現他根本只把她當作是艾蓮娜……那個曾經的初戀,這讓她莫名覺得不爽。

並且從那之後,霍格華茲的每一吋城牆都變了樣。她彷彿可以看到這裡的過去和現在。這當然是幻覺,但是在小天狼星之後才發生,應徵了艾米自己的猜測……她的潛意識仍舊被艾蓮娜給困住,每一個選擇、思想、情感都漸漸地被前世意識給取代。但這從她一出生就開始,而不是她昨天得出的結論——是筆記本的出現所為。

但是她不願踏入那種詭異的預言境界,艾米想著,她一定得時刻提醒自己是誰,不讓這種事情繼續惡化。

可悲的是,進入三月後,小天狼星捎來信給哈利,說想在星期六下午兩點,在活米村外的道路盡頭的柵欄旁見面。這讓艾米感到相當無措。她好幾次想要暗示哈利自己在那天因為月經而需要休息,不過阿利安娜卻有不同的看法。

“他明知道你和哈利有關係,卻還是抱住你,叫你艾蓮娜。”阿利安娜擔憂地說。“這表示他心底真的喜歡你,但如果沒有控制好。說不定……”

「我覺得露陷什麼的是不太可能,但我比較在乎的是他居然就那樣抱住我了。他難道不在乎多角戀——」

‘‘你和我講也沒用,不如親自見他的時候用讀心術窺探一下。’’

結果艾米思考了整整一節課,才肯下定決心要跟著哈利一起行動。雖然她還是感到壓迫,但好在課堂稍為緊迫,得以讓她沒有時間關心這些。

在下課後,她和哈利一起走到地下教室。令人不快的馬份為首的史萊哲林學生們都圍在教室前面。他們人手一本雜誌,並且都看得樂呵呵。

艾米的腦內忽然浮現一一則報紙,上面有她和哈利的照片。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當馬份看到哈利和她時,臉上浮現一抹惡意的微笑。而她旁邊的女生--也許是潘西--更是把手中的雜誌丟給艾米。 「希爾,你還真是可憐啊。」

艾米不明所以,但不太願意在她面前翻開雜誌。只是猛地一抬手,在潘西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悄無聲息地念出了一串無聲咒——一個惡咒悄然命中潘西的鞋子。潘西的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個狗啃泥,雖然沒有真的摔倒,但她踉蹌了一下,狼狽不堪地穩住身形。她惱怒地瞪向艾米,艾米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你敢告訴石內卜,小心我之後要你百倍償還。」她惡狠狠地說,企圖是要把這些天所有不滿和壓力都釋放在這裡。

也許她看起來相當可怕,潘西閉上嘴。滿臉寫著憋屈。

就在這時,「噹!」一聲震耳欲聾的鐘聲響徹整個走廊, 艾米又一個抬手,潘西馬上扶起來並且站的直挺挺的。幾乎是下一秒,門口被打開,石內卜臭著臉探頭出來招呼大家進去。

艾米拉著哈利剛在教室後排找到位置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翻開雜誌。哈利也立刻湊了過來。兩人急切地讀到了雜誌的頭條斗大的標題: 哈利·波特的戀愛史;副標題則以更小的字體寫著:霍格華茲風雲人物的複雜戀情狀況大公開:妙麗·格蘭傑、艾米·希爾與維克多·喀浪。

哈利和艾米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她更是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臉色瞬間蒼白。她想不到史基真的豁出去把她寫進去。現在可好--父親會怎麼看待她呢? 

「正如我們所知,霍格華茲的男孩救世主哈利·波特,這個過去曾被鄧不利多校長小心翼翼保護的男孩,似乎正漸漸脫離他的庇護。他最近被發現與一位名叫艾米麗亞. 希爾的同學交往甚密,這位女孩不僅成績優異,更因其過人的智慧與勇氣而在這次火焰杯比賽當中備受矚目,甚至被普遍看好是奪冠好手。不只如此,她更是出身於赫赫有名的貴族家庭,父親不僅是當今的政務次長,還更位於麻瓜界的貴族圈的頂端。——她曾被無數人視為波特先生的正牌女友。然而,消息人士指出,波特先生似乎並不滿足於此。他與另一位麻瓜出身的同學妙麗·格蘭傑之間也屢次被目擊互動親密,這不禁讓人懷疑,這場看似單純的少年戀情,是否摻雜了更多複雜的元素,讓可憐的希爾小姐陷入尷尬的境地?

而談到妙麗·格蘭傑,這位女士現在似乎陷入了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漩渦。格蘭傑小姐與喀浪先生的異國戀情曾一度成為佳話,他還邀請她暑假去保加利亞,並堅持說他從沒對其他女孩有過這種感覺。 但如今,隨著她與哈利·波特之間日益頻繁的接觸,以及與艾米·希爾的微妙關係,這段跨國戀曲的未來,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

對於這場沸沸揚揚的四角關係,我們的消息來源,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霍格華茲學生表示:『這簡直是一團亂麻!波特和艾米明明很合適,但妙麗又和喀浪在一起,現在哈利又跟妙麗走得這麼近……誰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憐的艾米,她看起來真的很沮喪。』

不過,使這些不幸的男孩如此癡迷的恐怕並不是格蘭傑小姐的天生麗質。 

「她真的很醜。」一位活潑開朗的史萊哲林學生潘西.帕金森說。「她很可能製作了迷情劑,不然怎麼可能得手。」

然而製作迷情劑在霍格華茲當中是不被允許的,鄧不利多校長必須再採取更嚴格的措施來遏止這類歪風,確保學生的安全與校園的純潔。 」

艾米得要很不好意思地說,她第一時間竟然是放心下來,慶幸自己沒有被寫的那麼誇張。不然她和她的家庭可不知該怎麼活。

不過反觀哈利,他的臉已經被氣成豬肝色。她知道此時必須要更加安靜別去惹他。

「他幹嘛不去惹麥可和印加,反倒來惹你?把你寫成這種蕩婦?」榮恩不敢置信地說。

「那是因為她不敢惹艾米和印加,他們的家族勢力過於龐大。」妙麗說。「但是她又需要寫出東西,而且也想要洩憤......就乾脆寫出這種文章--所以艾米到頭來都是無辜被牽連的那個。」

「我也是無辜的啊!」哈利沒好氣地說。

妙麗有點心虛,她連忙說:「如果麗塔充其量就會玩這一手,那她可沒有顯出多少本事。」

不過這場談論沒持續多久,他們四人馬上各自準備今天課堂必須要做出來的魔藥。在繁忙的坩堝和沸騰的藥水間,艾米偷偷觀察著哈利。他仍然緊繃著下顎,眼神委屈。艾米默默地將自己的魔藥材料分出一小部分,悄悄地推到哈利坩堝的旁邊,那是他剛好缺乏的材料。她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這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希望能稍稍緩解他的怒氣。

妙麗一邊忙碌著自己的魔藥,一邊低聲說道:「不過這真奇怪……麗塔·史譏是怎麼知道喀浪邀請我暑假去保加利亞的?」她的臉色通紅,而且拚命地躲避榮恩的目光。

「什麼?」榮恩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使艾米的材料都快灑出來了。

艾米抬起眼看向哈利,只見他一臉無奈。

「我們過去一點,別被這兩人惹到。」她說。

哈利忍不住笑了笑,就真的把坩堝推到左邊去。那離妙麗有一個人的半臂遠。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彎下腰,繼續專注於自己的魔藥。

坩堝裡綠色的藥劑正冒著細密的氣泡,她小心翼翼地攪拌著,確保火候和配料的比例精確無誤。教室裡瀰漫著各種藥材混合的氣味,有些刺鼻,有些則帶著奇異的甜味。不過他們依舊難聞的像是石內卜——

「我的課堂不是給你們三個討論戀愛。」石內卜果然說道。「你們最好給我安靜一點——葛蘭分多扣三分。」

艾米悄悄看向教授——很好,他只是和她對視一眼。

她點了點頭,而石內卜只是哼了一下就轉身離開。

‘‘他果然想要追究哈利——真是一個怪人。’’阿利安娜說。“不管了,你能不能問他水草哪來的?”

「話說回來,你的水草到底是誰給的?」艾米一邊攪拌一邊說。

「你爺爺——正確來說,是你爺爺給多比,而多比給了我。」

結果在整個課堂當中,唯一被罰最慘的還是榮恩。而這是僅僅石內卜對他上課講話的逞罰。當艾米臨走前,都還能看到榮恩憤恨不平地咒罵石內卜,一邊在教室裡慢慢地收拾所有的藥瓶。

「等等,我發現我的課本沒帶到。」當一行人走到樓梯間時,印加才這麼說。

「那我們就在魔咒學教室等你。」艾米看了看手錶。「你的腳步最好快點。」

「好,我去去就回。」印加把背包交給艾米後,就往後跑去。

艾米抱著印加的背包,走進燈火通明的魔咒學教室。一踏進門,她立刻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向她投來。這些目光不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同情和憐憫。顯然,那本《預言家日報》的報導已經傳遍了霍格華茲,將她塑造成了一個被「劈腿」的可憐女友。她瞥了一眼哈利,他的臉已經繃得鐵青,顯然也感受到了那些不解和審視的目光,正努力壓抑著怒火。至於妙麗,她雖然也被投以同樣的目光,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隨便找了一個中間的位置然後坐下。

孚立維教授,這位矮小的魔咒學老師,正站在一堆堆的書本和羽毛筆之間,似乎在整理什麼。一看到艾米麗亞進來,他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希爾小姐,」孚立維教授的聲音像小鳥一樣輕快,「我正想找你呢。關於合唱團的排練時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最近的安排實在是太少了,我擔心會影響我們在聖誕節的表演水準。」

艾米感到有些尷尬,但還是誠實地回答:「教授,真的很抱歉。主要是因為最近大家都在為火焰杯做準備。」

"還有五年級的計畫!你不是說過你雖然不用考OWLS,但是必須準備那年的北美魔法檢定頂級的嗎?"

她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盤算了很久的想法:「其實,教授,我還想跟您討論一件事。我希望在五年級的時候,可以把高音部C位的主唱位置讓給喬安娜。她的高音越來越好了,我覺得她更適合那個位置。至於我,我記得最初進去時,我其實被說可以去唱女低音,我希望退到那兒去當學員。」

孚立維教授驚訝地眨了眨眼,顯然沒料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畢竟她一直是一個相當盡責且努力爭取表現自己的機會的學員。對教授而言,她也確實一直是高音部的支柱,這聲部的新生培訓都是由她在每周五的晚上主持。

他沉吟片刻,還是依依不捨地點頭:「嗯……喬安娜的確很有潛力。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會考慮這個安排的。不過,這個學期還是要專注於當前的排練--至於交接部分我會負責。」

艾米回到座位坐下,恰巧此時鐘聲響起。而印加氣喘吁吁地跑進了教室。他一眼看到哈利、榮恩和妙麗,立刻快步走到哈利身邊並坐下,臉上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嚴肅。

「你們猜我剛才在魔藥教室看到了什麼?」印加壓低聲音說,眼神飄忽不定。「卡卡夫教授和石內卜教授在裡面談話,而且聽起來很不對勁!」

「談什麼?」哈利問道,他似乎對任何可能與火焰杯有關的異常都保持著高度警覺。

「我只聽到幾個詞,」印加皺著眉回憶著,「卡卡夫說什麼『來了』,石內卜則提到了『很久以前的約定』和『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他們說的語氣都很嚴肅,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他們兩個湊在一起,準沒好事。」榮恩咕噥道,「 我看估計又是討論著如何為德姆斯特朗作弊吧。」

「或許真是那樣也說不定--」印加說。

妙麗還想接著說,不過孚立維教授馬上站在講台上清嗓子。她馬上向他們示意不要繼續說話,免得又要被扣分。

「各位同學,我知道最近大家心情都很好,對活米村的記憶還意猶未盡。」孚立維教授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們來學習一個有趣但略為進階的咒語。這個咒語沒有攻擊性,也不是為了實際戰鬥而設計,但它能幫助我們檢測一段戀人關係的潛在走向。」

他輕巧地揮動魔杖,念出一個悅耳的咒語:「姻緣顯現,心之所向!」

魔杖尖端迸發出一道白光,然後在空氣中凝聚成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的心形符號。孚立維教授解釋道:「這個咒語需要兩名自願的施咒者共同施展。咒語行程的符號與其顏色,會根據兩人之間情感的穩定性、未來的潛力以及是否存在障礙,呈現出不同的狀態和光澤。例如,如果符號是穩定而明亮的粉色,表示關係穩定,前途光明;如果閃爍不定,則代表關係中存在不確定性或挑戰;如果顏色暗淡甚至出現裂痕,那麼……就需要雙方好好溝通了。」

艾莉娜突然舉起手:「會出現別的顏色嗎?」

「問得好--而結果是當然會。如果是朋友關係,就是綠色;如果兩人關係不佳,那就是黑色--不過我們得找幾個示範,不然我看你們應該聽不懂......」

他環顧四周,臉上帶著一絲殷勤。「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趣味咒語,不能完全取代真正的相處和理解。但它確實可以提供一些有趣的啟示,尤其是在你們未來步入社會,面臨更多未知的時候。」話音剛落,學生們之間立刻響起了竊竊私語和興奮的討論聲,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同學,開始猜測誰會是第一個小白鼠。
 
既然大家對這個咒語如此感興趣,那麼,我想我們正好有幾位同學,他們的感情狀況眾所周知,或許很適合做這個示範。」孚立維教授的目光首先投向了妙麗,然後轉向了艾米。「格蘭傑小姐,希爾小姐,還有波特先生,我想你們三位,最近在《預言家日報》上可是風頭正盛啊。」

學生們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們三人身上,竊竊私語聲更響了。妙麗的臉頰泛紅,但她昂著頭,眼神堅定。哈利的臉則再次漲成了豬肝色,他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而艾米的心則「咯噔」一下,她知道孚立維教授這是要「點名」了。

孚立維教授微微一笑,似乎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他轉向哈利和艾米。「那麼,波特先生,格蘭傑小姐?」

艾米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不知道這個咒語會顯示出什麼,但她知道孚立維教授這是想幫他們兩個。

「很好。」孚立維教授清了清嗓子,示意哈利和妙麗走到教室中央的空地上。「波特先生,格蘭傑小姐,既然你們兩位是《預言家日報》上熱議的中心,不妨就由你們來做個示範吧。」

哈利和妙麗對視一眼。妙麗的臉色還是有點發紅,但她還是率先走向了空地,哈利緊隨其後。當他們站定後,教室裡的所有目光都緊緊盯著他們。

「伸出你們的魔杖,將咒語念出。」孚立維教授指示道。

哈利和妙麗同時舉起魔杖,異口同聲地念出了咒語:「顯現我心之所向!」

兩道光芒從他們的魔杖尖端射出,在空中交匯。學生們屏住呼吸,期待著會出現什麼樣的符號。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兩道光芒只是短暫地碰觸了一下,就變成了綠色心型符號,並且顏色濃烈。

教室裡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有些學生顯然感到很困惑。畢竟這不符合雜誌上所寫的那樣。

孚立維教授的眉頭迅速舒展。他對著哈利和妙麗溫和地說:「看來事實很明顯--你們之間的友情相當忠烈--或者是知心好友。」

哈利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但至少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裂痕」或「暗淡」的符號。妙麗則微微揚起了下巴,彷彿在說「看吧,我就知道」。

「那麼,接下來,」孚立維教授的目光再次轉向艾米和哈利,語氣中帶著一絲鼓勵,「波特先生,希爾小姐,既然你們是報導中另一對備受關注的組合,是否願意為大家演示一下呢?」

教室裡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在哈利和艾米麗亞身上,帶著期待、好奇,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的窺探欲。

艾米的心臟「砰砰」直跳,知道這是孚立維教授給他們的一個機會。

她和哈利並肩走到教室中央。在眾目睽睽之下同時舉起了魔杖,念出了咒語:「顯現我心之所向!」

兩道明亮而溫和的光芒從他們的魔杖尖端射出,在空中輕柔地交織,然後緩緩地凝聚成一個粉色心形符號。這個心形符號在空中靜靜地懸浮著,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沒有任何閃爍,也沒有任何裂痕,顏色也相當飽滿。

教室裡響起了一陣小小的驚呼聲,隨後便是一片竊竊私語。一些學生顯然對這個結果感到驚訝,雖然報紙上把他們的關係寫得如此真實,但百聞不如一見。

孚立維教授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許:「看來,波特先生和希爾小姐的關係,確實如這個符號所示,穩固而充滿潛力。這也證明,流言蜚語並不能定義一段真正的關係。」

艾米和哈利感到如釋重負,心中壓著的大石似乎輕了一些。儘管魔藥課上的羞辱和報導的荒謬依然存在,但至少在魔咒學教室裡,他們得到了某種形式的「正名」。

當他們回到位置上,大家依舊還在議論紛紛。他們都仰望著孚立維教授,希望他能夠說出那句:「大家開始練習吧。」

不過,教授卻繃住了臉,眼神相當嚴肅。並且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艾米能夠看到他的靈魂特質顯現著濃烈的綠色——就像剛才她在妙麗和哈利之間產生的關係符號那樣濃烈。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都才安靜下來。因為他們都察覺到孚立維教授有話要說。

「我之所以讓你們演示這個咒語,不僅僅是為了教學。」孚立維教授的目光溫和地掃過教室裡的每一張臉,「更是因為我相信,為人在世,不應該與外界的惡意中同流合汙,胡亂散播流言。流言蜚語如同惡咒,它會扭曲事實,傷害無辜。作為巫師,我們學習魔法是為了維護秩序,伸張正義,而不是助長混亂與惡意。我希望你們能明白,在魔法世界,甚至在麻瓜世界,真摯的情感,勇敢的心靈,遠比那些膚淺的報導更有力量。」

大家相視一眼,都對這種嚴肅氣氛感到無所適從。

孚立維教授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他的目光掃過教室,最終停留在那些臉上還帶著好奇或竊笑的學生身上。 

他停頓了一下,讓自己的話語沉澱下來。 「教授們這陣子一直收到來自你們家長的信函,裡面滿是寫著希望學校不要留這種學生在學校。但事實就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它甚至是由一個叫做麗塔.史基的人為了自己的名聲而胡亂編出來的故事。這個故事不僅嚴重影響到當事人的名譽和身心,甚至還危害到整個學校的學習氛圍。大家這段時間不是在討論學習,而是在討論一個人有多該死,而那個原因還是胡謅的。」孚立維教授的臉上帶著痛心,「我希望你們能引以為戒。下次當你們聽到任何未經證實的流言時,請三思而後行。不要輕易被表象蒙蔽,更不要成為惡意傳播的幫兇。霍格華茲是一個學習魔法的地方,更是一個學習正直與善良的地方。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這一點。」 

教室裡鴉雀無聲。學生們的臉色各異,有些愧疚,有些若有所思。 

「另外提醒一句,」孚立維教授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以上發言不僅僅代表我個人的言論,它更是學校即將發給所有學生家長的公信函內容。而這份公信函未來還會擬成一份新聞報導,透過《預言家日報》公開發布,以徹底澄清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學生,特別是那些仍然在竊竊私語的。「而且,那位麗塔·史譏記者也將會被起訴,因為她散佈虛假信息,嚴重損害了我校學生聲譽的行為,是絕對不可容忍的。」孚立維教授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字字鏗鏘。這也是艾米四年來,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何謂不容置疑的權威人物。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學生們耳邊炸開。他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學校竟然會採取如此強硬的措施。這讓許多原本抱著看戲心態的學生感到一陣不安,也讓那些傳播流言的人臉色發白(“那些臉色發白的人是不是認為自己也會和史基一樣被起訴啊?”阿利安娜說。)孚立維教授沒有給他們更多的反應時間,他嚴肅地說:「現在,都收斂你們那躁動的心,我們開始今天的魔咒課程!」

在這節課後,艾米可以感受到周圍的學生們看待她和妙麗的方式終於有所收斂。直到晚上,只有以馬份為首的史萊哲林們還散播這種言論。並且還在艾米和妙麗吃飯時恨恨地嘲弄一番。結果當芽菜教授和艾克經過並聽到時,他們分別扣史萊哲林100分。這使得接下來的晚餐時間裡,他們都相當低沉。為此最感到欣慰就是哈利,他整個人的靈魂氣質是開心的粉綠色。尤其是史萊哲林被扣分時,她表現得最激烈。

到了晚上,大家正在呼呼大睡。艾米卻開始不由得擔心起隔天的活米村旅行。她為此幾乎睡不著,滿腦子都在排練著如何向小天狼星解釋那晚的事情真相。

一個又一個說法在腦海中打轉,卻沒有一個讓她真正感到滿意,更沒有一個能讓她安心入睡。相反地,她總忍不住回想起他抱住她時,口中呢喃著「艾蓮娜」的情景。心頭總會被激起一陣難以名狀的熟悉滋味,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她的意識深處蠢蠢欲動。

「不論如何,我想要的東西不是愛情,而是更實際的東西——」她喃喃地說。

‘‘我相信你舅舅應該不會死纏爛打,只是再見到難免尷尬。’’阿利安娜說。‘‘我覺得你可以和他說塵歸塵,土歸土……至於關係嘛,我想只要你的和他一樣臉皮厚就好。”

雖然結論依舊是處於保持被動,艾米仍然感覺好了一些。意識不再虛無縹緲。

到了隔天,艾米幾乎是一夜無夢地醒來。然而,清晨的陽光並未驅散她心頭的陰霾,活米村之行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她胸口。

早餐草草結束後,艾米跟著人潮,和哈利、榮恩、妙麗一同前往活米村。一路上,興奮的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談笑著,討論著要去哪家店,要買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空氣中瀰漫著期待與歡樂的氣氛,然而她看出去的每一個東西卻是慘暗無比。

當他們走在活米村的街道上,她的腦海裡反覆排練著各種開場白和說辭,卻沒有一個讓她滿意。 她該主動開場嗎?還是要等他問?抑或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把這件事藏在心底?但她知道自己和小天狼星都做不到。

她看著哈利與榮恩、妙麗談笑風生,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但內心的掙扎卻又一次將般將她吞沒。她真的很對不起哈利,更對自己的身世感到憤恨,怨恨當初那個自己沒有完全忘掉一切才再次變成人。

‘‘不用太緊張——不然我可以幫你講?’’

「謝了,但我覺得自己來講比較負責任一點。」

他們幾乎把活米村逛了一圈,手上多了相當多紙袋。只有艾米一個都沒有買,臉色還相當陰沉。不過或許是因為她身為勇士的原因,其他人只是簡單地安慰幾句。

「或許是這裡吧?」哈利拿著信封站在三根掃帚酒吧前方,朝裡面觀望。

「他在裡面嗎——」印加問。

哈利搖搖頭。「我們太早來了。

妙麗看了一下裡面,就說:「裡面還有位置,我們先進去等他吧。」

艾米剛想陪朋友走進去,肚子卻率先咕嚕叫起來。朋友回望過來,不解地看她——尤其是榮恩,他看起來相當震驚。

「中餐才過半小時耶!」

「誰知道為什麼呢——」艾米聳了個肩。「我去附近外帶幾個點心回來。」

哈利想了想,就點頭。「那就快點,免得錯過什麼。」

結果艾米特地跑到五百米外的豬頭酒吧並外帶了十五個肉派。她一路上特地放慢腳步,幾乎跟蝸牛一樣慢。她一邊走一邊吃,腦袋裡仍舊演練著與小天狼星談話的開頭。

結果肉派還沒吃完,她就已經先走回三根掃帚了。艾米站在外面朝裡面望,卻沒看到小天狼星的身影。

哈,果然是不想來了吧,艾米瞬間感到鬆口氣。

「艾蓮娜。」

艾米聞聲,先是忍不住嗤鼻嘆息,不過自己的潛意識卻猛然回朔一些黑白畫面。再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看著她的舅舅。

小天狼星依舊穿著昨天的衣服,他的頭髮有些凌亂地搭在肩上,那雙灰色的眼睛少了一絲往日的自在成穩,並且多了幾分凝重和不自信。

「抱歉,來遲了。」小天狼星走到她面前,目光並沒有去打量她手中那驚人數量的肉派,而是直接而認真地看向她的眼睛。「我需要先和你單獨聊幾句,在我們進去之前。」  

他們倆人都沒想到小天狼星真的會直接開口,而且還是在見哈利之前。

"這也太直接了吧--"

「噓!」艾米在內心制止道。

「哈利還在裡面等。」她乾巴巴地說。

小天狼星看一下手表。「沒關係,我們至少還有半小時。」

所以他們要用半小時討論昨天的擁抱——太艱難了!艾米麗亞的心頭一緊,她覺得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先因為焦慮和懊悔而死。她偷偷觀察小天狼星,雖然行為舉止相當正常,但是靈魂氣質卻顯現著相當程度的紅色。

靈魂特質究竟是可以看得到一個人的性格或是當下心情,艾米花了四年時間才慢慢理解如何分辨--準確來說是如何使用這份能力。她需要在察看當下用力想著這個人的心情,那麼靈魂特質才可能從原本的白色和黑色轉變為繽紛多樣的色彩。基本上藍色就代表憂鬱、紅色代表激烈的情緒、粉色是戀愛、綠色是舒服......。此時小天狼星身上散發著濃烈的紅色氛圍,但是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激動?

「你是想問我,我為什麼不喜歡當艾蓮娜嗎?」艾米馬上說。

小天狼星很明顯地頓了一下,表情卻依然保持嚴肅。

「我一開始真的很相信這些東西,直到我真的看到她的哥哥跑到我的夢裡索命--還有看到一些不屬於當下時空的畫面。我才真的覺得我是艾蓮娜--但是,」她狠狠地說。「我怕你對此過於激動從而失去判斷現實狀況的能力--比如我們的處境。」她緊緊盯著他,希望他能明白這份擔憂有多麼沉重。 

小天狼星的灰色眼睛因艾米麗亞的話而劇烈收縮了一下。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那份凝重便重新覆蓋了他的臉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沉穩而誠懇。 

「你說得非常對。」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經歷歲月洗禮的沙啞。「我很抱歉,我從未想過要讓你承受這些。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你。我對此感到非常抱歉,更為我的行為給你帶來的困擾致歉。」他那雙眼眸深邃地望著她,沒有絲毫閃躲。 

"這個回覆超級完美!"阿利安娜在艾米麗亞腦海中叫道,語氣裡充滿了滿意和一絲幸災樂禍。 

艾米偷偷在心裡笑一下,然後抬起下巴並背著手。「所以我們可以徹底--」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小天狼星打斷。 

「我建議我們從頭開始。」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決,每一個字都發音正常。但是卻讓艾米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哈利知道這一切,知道小天狼星對「艾蓮娜」的執著,他會不會感到噁心,然後決定徹底和她劃清界線?這種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上她的心臟,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想尖叫,想逃跑,但身體卻僵在原地。 

這一刻,她忽然察覺到自己比起刻骨銘心的愛情,負責任才是她在感情當中最在乎的重點。但這也是源於前世記憶嗎?她又再一次地發抖,雖然承認自己是艾蓮娜,但她不喜歡這種事實。

「你最好別在纏著我--事實上,連雷木思都沒這樣做。」她說。「我不可能違反社會常規,去和男朋友的教父上床。」

「他會理解的。」小天狼星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卻帶著一種固執的信念,彷彿這點倫理之牆在他眼中根本微不足道。 

「哈利才不會!」她低吼道。「這件事情的討論到此結束,就這樣。」

艾米的怒吼,以及那句「就這樣」,並沒有成功切斷小天狼星的決心。他只是默默地收回了目光,轉向三根掃帚酒吧緊閉的大門。他那張略顯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深沉的疲憊,卻又混雜著不容動搖的決絕。

「可憐的男人,我還以為他很正常。」艾米在心裡對阿利安娜無助吶喊。「他完全呆住了,但我不想再繼續談下去。」

"......你其實可以用魔法把他趕進去。"阿利安娜悲戚地說。

但不用這麼做了,只見小天狼星微微低下頭——那是一個敬禮。 他的動作緩慢而莊重,彷彿在向一位已逝去的祖先表達某種無聲的敬意。隨後,他抬起胸膛,臉上依然沒有任何動容,那雙灰色的眼睛深沉如海,看不出任何眷戀和遺憾。

「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她問。

小天狼星點點頭。艾米見狀馬上不等人了,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她簡直是用三步併作兩步,迅速走進了酒吧,身後的活米村街道上,小天狼星那近乎無禮的「從頭開始」和隨後那個令人費解的敬禮,依然像烙印般灼燒著她的思緒。酒吧內溫暖、喧囂的氣氛並未讓她完全放鬆下來,她的目光迅速掃過人群,找到了坐在角落裡哈利、榮恩和妙麗。

哈利一看到她的臉色,就剛要開口詢問一切經過,小天狼星也跟著走了進來。他的出現讓原本輕鬆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凝重,但他的舉止一如既往的沉著。

「哈利,榮恩,妙麗,印加。」小天狼星向四人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平靜,「很高興能見到你們--餐點有我的份嗎?」他的目光在哈利和艾米之間短暫停留,似乎想從他們臉上讀出什麼,但最終還是轉向了哈利。 

哈利顯然對於能見到教父感到興奮,但也充滿了疑問。「小天狼星,你最近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小天狼星輕輕點了點頭,灰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工作一切順利,比在阿茲卡班好多了--這都要多虧了你們。」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桌上幾乎被酒杯占滿的盤子,他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絲久違的輕鬆,彷彿剛才與艾米的緊張對話並不存在。

印加立刻興奮地接口:「我們吃了好多,還買了一堆糖果!不過我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沒錯!」妙麗也加入進來,臉色變得嚴肅:「小天狼星,第三關的線索到底是什麼?艾米到現在都還沒解開那顆珍珠是要幹嘛。」

艾米一想到那顆該死的圓形大渾蛋,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結果小天狼星在光明正大地斜眼看她之後,就露出一抹客氣地微笑。

哈利也補上:「而且卡卡夫教授最近非常奇怪,他看起來很焦慮,在和石內卜說些什麼……感覺很不對勁。」

榮恩則壓低聲音,興奮中帶著一絲八卦:「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寫報紙的記者麗塔·史譏,好像要被起訴了!孚立維教授今天上課都提了,說學校要發公信函給家長!」

聽到這裡,小天狼星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原來他還真的做了......」

「你說的是誰?」哈利敏銳地點出重點。

「當然是艾米的父親。」

小天狼星環顧四周,確保他們的對話不會被酒吧裡的其他人聽到。「這次的事情,也就是艾米的父親,朱立爾斯·希爾,他對此非常、非常憤怒。」小天狼星強調了「非常」二字,語氣中帶著一絲對朱立爾斯雷霆之怒的理解與敬意。「他認為麗塔·史譏的報導不僅嚴重誹謗了艾米和哈利的名譽,更是對整個霍格華茲聲譽的巨大破壞,影響了校園的正常秩序。並且也是他要求校長必須給在校學生每一位家長一份公信函,還規定裡面必須徹底澄清事實真相,並附上所有確鑿的證據。這份公信函將在下週一公布,同時還會擬成新聞稿,發布到《預言家日報》上。」 

「但是他抓得到人嗎?麗塔.史基可以變成昆蟲飛來飛去。」

小天狼星意外地看向印加。「你怎麼知道?」

印加聳聳肩,眼神突然變得相當銳利--但那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小天狼星。彷彿要將他吊起來審問:「因為艾克有教我不靠魔咒和魔杖就能施展攝神取念--還不讓當事者知道。」

小天狼星眨了眨眼,就繼續說:「沒錯,所以他們還在試圖找到當事者--如果再找不到,威森加摩法庭就要罰她了。」

妙麗說:「整起誹謗罪都還沒成立,他就要先做新聞稿?」

「先下手為強,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他說。「但是如果這個人一直跑,威森加摩法庭就拿他沒辦法,也沒辦法吊銷執照--但至少可以給各大報社一個提醒,教他們不要再雇用此人--除非她改名換姓以繼續記者事業。」

「等等!」哈利有點疑惑地問。「他直接要求校長,鄧不利多就直接做了?那這樣的話--」

「朱立爾斯是學校董事會的成員之一,但是平常沒做什麼突出的發言。就連在官場的表現也是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夫子派的重要成員。這也讓他在魔法部當中的職位步步高升,今年暑假預定坐上魔法執行部部長的職位。」小天狼星笑了一下。「但這不代表他得了大頭症,事實上,這只是他權宜恆弊之後的決定--他想坐上魔法部部長的位置,就必須一直附和勢力龐大的夫子,但是他無法違背自己的道德--他近幾年發現神秘人有要復活的趨勢,但是魔法部的貪污腐敗已經深入骨髓,使整個英國魔法界陷入相當容易醉生夢死的境界。而這並非他願意見到的未來。」

小天狼星話音剛落,酒吧角落的桌子旁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是——他的心態轉變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大?」妙麗有點疑惑。

小天狼星苦笑一下,那笑容帶著一絲難以言明的複雜與沉重。

「你們想想,如果神秘人最終得勝,那麼像希爾家族這樣,既在魔法界勢力龐大,卻又有剛特家族的血統,同時又是麻瓜貴族的家族,很可能就是他第一個要『殺雞儆猴』的目標。 他們會被徹底團滅,以警告所有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師。

朱立爾斯非常清楚這一點。他的權宜之計,他的步步高升,表面上是附和夫子,實則是在為希爾家族,積蓄著足以反擊的力量。但如果魔法界,不,如果魔法部不出力,他也無能抵抗神秘人……而這才是他無法違背道德,選擇站在正確一方的真正原因——對了,說好的報紙呢?」 

榮恩喝了一口奶油啤酒,就把兩份報紙放到桌上。艾米看到那頭條恰好是巴蒂克勞奇病得離奇和魔法部官員仍然下落不明。

「我看過那兩份報紙了,他們把克勞奇寫得像快死了一樣。」印加說。「榮恩說他的哥哥認為他積勞成疾。」

那感覺分明就是被下咒嘛。但是艾米心情不佳,不太怎麼想開口。她眼見大家都沒再把注意力放在希爾家族身上,就開始自顧自地喝起啤酒。大家從克勞奇的背後事情,談到消失不見的女巫,最後又到魔杖不見、幫忙哈利完成比賽、再來是卡卡夫和石內卜那令人不安的身份背景、穆迪偷溜進石內卜的辦公室……

過了半小時,小天狼星才終於下了總結:「我記得朱立爾斯對老克勞奇的病況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記得你哥哥是他的助手——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看見克勞奇?」

「可以試試,不過不能讓他覺得我們認為克勞奇在做什麼詭異的勾當。他簡直愛上他了。」

「你還可以順便問他,魔法部有沒有查到伯莎·喬金斯的下落。」印加說。

「貝曼告訴我說還沒有。」哈利說。

「是啊,我們內部也沒有查到她的任何線索,但她的記性很好、又愛多管閒事。被清算什麼的都有可能——唉,說到這兒,我的工作份量因為她都還沒減輕過。」小天狼星揉了揉眼睛,艾米這才看到他的眼皮底下全都是黑眼圈。

「現在是幾點?」

「三點半。」哈利說。「但是我們四點才上火車。」

「那我們乾脆在附近逛一逛再走——還是說你們要去其他地方。」

艾米偷偷讀一下他的心思,卻沒發現任何私人想法。她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說:「我想在附近的山丘上飛幾圈,活動一下我的翅膀。」

小天狼星的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就被掩蓋過去。「去吧,小心點。」他的嗓音仍舊藏著什麼脆弱的情緒。

「那你要小心,別飛太遠了。」印加關切地說道。

艾米簡單地點了個頭,然後轉身走出酒吧。不過她選擇先走一小段路到尖叫屋,這裡四下沒人,不會因為她的翅膀上可能的咒語而被嚇倒。隨後,她身體一震,三對巨大的翅膀從她背後展開,華麗的尾羽也隨之舒展。她助跑幾步,猛地一蹬地面,整個人輕盈地躍向空中,離開了地面。
第二十章的電梯在此#200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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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章之克浪質詢艾米和哈利的部分句子有借用原著。

星期天,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餐廳的石子地板上。在小天狼星在與他們告別後,他們心中關於魔法部腐敗與佛地魔蠢蠢欲動的陰影卻揮之不去,但為了達到小天狼星的任務,他們在吃完早飯前往貓頭鷹屋,選用了海德薇向派西寄送問候信。海德薇相當開心。後來艾米聽印加解釋才得知,在準備第二關的期間哈利的心情一直很低落,連帶他和海德薇之間的關係鬧僵。

他們後來為了再得到資訊,就帶著新買的襪子到廚房問候多比,順便拜訪閃閃。

當他們來到廚房門口,立刻被濃郁的食物香氣包圍。門一打開,熱氣騰騰的鍋爐和忙碌的家務妖精們映入眼簾。他們的到來讓家庭小精靈相當驚訝,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禮,還連忙為他們準備茶點。多比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們,他那雙網球般的大眼睛亮了起來,興奮地跳了起來。

「哈利·波特先生!印加先生!艾米麗亞小姐!還有榮恩·衛斯理先生和妙麗·格蘭傑小姐!」多比的聲音尖銳而充滿喜悅,「多比真高興見到你們!」

哈利將手中的一大包襪子遞給多比。「多比,這是我們給你買的新襪子。」

多比幾乎要哭出來,他顫抖著雙手接過襪子,眼淚汪汪地將它們抱在懷裡。「多比太感謝哈利·波特先生了!多比從未收到過這麼多、這麼漂亮的襪子!」

「這是答謝你給我鰓囊草的禮物,別客氣。」

「你可以做一些這種牛肉派嗎?」榮恩把印加猜出來的食譜遞給多比。

「你剛吃過早飯!」赫敏惱火地說。然而,食譜已經被四個小精靈托著,旋風般地送到了大廚手中。

妙麗趁機問道:「多比,我們有些問題想問閃閃——她人在哪?」

「閃閃在壁爐邊呢。」多比輕聲說,他的耳朵微微耷拉著。

他們循著多比的話望去,只見閃閃正蜷縮在一堆湯鍋後面,身邊散落著幾個空酒瓶。她那雙大眼睛布滿血絲,臉上滿是淚痕,顯然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她搖搖晃晃地舉起一個奶油啤酒,試圖往嘴裡倒,卻灑了一身。

「天啊!」妙麗的眼裡滿是驚訝。

「她現在每天得灌六瓶啤酒?」艾米問道。「那酒精不強,不是嗎?」

「但是對家庭小精靈來說可厲害呢。」

「她看起來很憔悴,是和被辭職有關嗎?」

「當然,她一蹶不振,還認為克勞奇仍然是她的主人。多比反覆跟她說她現在的主人是鄧不利多,可她就是聽不進去。」

出於某種情感(她曾經這麼對家中被辭職的那位名叫世界的家庭小精靈)艾米走上前並蹲下來。

「據說老克勞奇病了,你知道他怎麼了嗎?」

閃閃盯著艾米,身體又微微搖晃起來:“主——主人病了?”

「自從第一個項目開始後,我們就沒有看見他。《預言家日報》上說他病了。」

她的下嘴唇哆嗦起來。

「我們還不能肯定這是不是真的。」赫敏趕緊說道。

「主人現在需要他的閃閃!」小精靈抽抽搭搭地說,「主人一個人——不可能自己痊癒……」

「放心了吧,他已經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做家事。」妙麗關切道。

「閃閃不只能夠做家事,主人相信閃閃,把最重要——最秘密的事——都告訴了閃閃—— 」

艾米見獵心喜,連忙施展讀心術。

「比如什麼—— 」

但閃閃使勁搖了搖頭,又把一些啤酒灑在身上。

「閃閃不能泄露主人的秘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身子劇烈地搖晃著,皺著眉頭,兩眼失神地瞪著哈利,「你不能再多管閑事。」

說完,她整個向後倒。妙麗連忙撐住她不讓她掉下板凳。閃閃的其他同伴見狀就匆匆趕過來。他們不僅一臉上厭惡。其中一個撿起酒瓶,其他人用一塊方格子的大桌布蓋住閃閃,並仔細掖好四角,不讓別人看見她。 

「她不快樂!你們應該多關心她。」妙麗焦慮地說。

「得了吧,閃閃這時候誰也不聽,除了她的前主人--辛苦你們幫忙照顧閃閃--請問我們的肉派呢?」

一個家庭小精靈將眾多肉派都裝到一個牛皮紙袋裡,並殷切地跑過來遞給她。艾米看了一眼正要開口的妙麗,發現了她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家務妖精應該擁有權利」的發言。艾米心知此刻不是讓妙麗發揮她「家庭小精靈權益促進會」理論的時候,尤其是在這些殷切服務的家務小精靈面前。她不願讓他們感到不開心或困惑。 

艾米連忙牽起妙麗的手,對著哈利和榮恩以及印加說:「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回去吧。」她語氣堅定,不給妙麗任何開口的機會,試圖將對話迅速引導到離開。 

他們默默走在路上,印加突然開口:「我剛剛幫你們用攝神取念讀了一下,結果我只有讀到隻言片語--比如說老克勞奇有一個兒子,但很久之前就死在阿茲卡班......」他羞澀地又說。「但是都還沒讀完,你們就太急著離開了。」

哈利又看向艾米,艾米只是搖搖頭:「她把自己的腦袋封得很死,我的能力也突破不了。」

「據說家庭小精靈有很厲害的精靈魔法,我想簡單的大腦封閉術應該不在話下吧。」妙麗說。「反正閃閃似乎也套不出什麼話,我們乾脆等派西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星期一的陽光透過霍格華茲的窗戶灑進交誼廳。 榮恩卻並未收到來自於派西的消息,妙麗反倒是收到一大堆陌生的信件。妙麗只是稍微拿一封起來看,就忍不住驚呼。

而結果是,那些信件都是敘述著不可饒恕的話語。

比如哈利接過信,那封信的內容是由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母拼成的:「你是個壞女孩。哈利·波特應該得到更好的姑娘。滾回你的麻瓜老家去吧。」 

「不是說已經寄出公信函了嗎?怎麼還有這種事情!」榮恩說。

「可能事情還沒有被外露吧......」妙麗焦慮地說。「不過我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這種行為可以阻止這群瘋子的行為。」然後,她就要伸手去拆開另一個信件。

艾米在那個信件口被打開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綠色根莖物。「等等,別碰她。」說完,她還抓住妙麗的手腕,那封信一松,就掉到地上。

艾米把信封撿起來,卻忍不住唉呦一聲。她碰到的位置正巧被巴波塊莖的膿水給沾染。她手上立刻冒出黃黃的大水泡,痛楚讓她眼淚頓時就冒了出來。

「沒經稀釋的巴波塊莖的膿水!」榮恩大叫一聲,他小心地拿起那個信封,聞了聞,臉色發白。 

「你最好趕緊上校醫院去,」哈利擔憂地說,這時赫敏周圍的貓頭鷹一隻隻地飛走了,「我們會跟芽菜教授說明情況的……」 

但她身為鳥人,能夠得到的皮膚治療就當然完全不同,不知道醫療翼有沒有這種東西。不知道醫療翼有沒有這種針對她特殊體質的解藥。 

即使如此,艾米依舊聽哈利的話,站起身慢慢走出餐廳。

在她人走後,餐桌上只剩下哈利、榮恩、妙麗面面相覷。妙麗嘆息地再拆開一封富有封蠟的信封。

就在這時,信件突然飛出她的手,讓她發出驚呼。接著,信封在餐桌上空3公尺處突然漲大(這相當異常,以往都是飛在收信者的面前,妙麗想著),變成一封鮮紅色的咆哮信,自動拆開後,發出一個洪亮的男聲:

「《預言家日報》致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學生哈利·波特先生、妙麗·格蘭傑小姐及艾米麗亞·希爾小姐的公開道歉信!

本報謹此向三位學生致以最誠摯的歉意,對於此前刊登的麗塔·史譏筆下不實且具有惡意誹謗性質的報導,我們深表遺憾。經嚴格內部調查與魔法部介入,麗塔·史譏小姐已被證實嚴重違反新聞職業道德,散布虛假信息,其行為已對諸位學生的名譽及霍格華茲學院的聲譽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害。

《預言家日報》將全力配合魔法部對麗塔·史譏的法律訴訟,並將於今日頭版刊登詳細的調查報告總結及相關證據,以正視聽,還原真相。本報承諾未來將嚴格審核所有稿件內容,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生,竭力為廣大魔法界讀者提供真實、客觀的新聞報導。

特此聲明!《預言家日報》編輯部敬上!」

咆哮信在唸完最後一句後,自行撕碎,化作一堆灰燼。原先一片祥和的餐廳頓時陷入吱吱喳喳的討論聲。哈利和榮恩呆呆地看著那堆灰燼,這封道歉信來得既高調又帶著幾分滑稽,卻也證實了小天狼星昨日所說的一切。然而,這些威脅信又沒辦法讓他們信服官方的澄清是否可以為他們帶來安寧。

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一雙腳也跟著離開教師餐桌旁邊的小門外......

**

結果就如艾米所猜到那樣,她的皮膚需要更特別的藥劑,而這瓶藥劑則需要一點時間製作完成。不過壓力有點大的艾米仍然果斷選擇可能讓她昏睡的藥劑。

龐弗雷夫人嚴肅地搖了搖頭:「這藥劑對鳥人來說,副作用可能會比較大,可能會導致你昏睡很久,甚至會有其他不適。」

「沒關係,我真的太累了。」艾米在這些時間裡又是經歷第三關的準備、又是小天狼星決定追求她,都使她在這些晚上無法好好入睡。她只想沉入無夢的睡眠,哪怕只有片刻。

龐弗雷夫人看著艾米臉上掩不住的倦容和眼底的血絲,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勉強地點了點頭。她遞給艾米麗亞那瓶藥劑,並再三叮囑注意事項。艾米麗亞接過藥劑,一口飲盡,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她倒在醫療翼柔軟的床上,還沒來得及思考,便被藥效徹底擊垮,陷入了深沉的昏睡之中。

半小時後,艾米麗亞緩緩睜開眼睛,意識在混沌中掙扎著回歸。當她的目光逐漸聚焦時,她猛然發現,小天狼星竟然正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灰色的眼睛正靜靜地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藥劑,艾米對他的出現難得的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仍然感覺有點尷尬。她愣愣地看著小天狼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天狼星的臉上掛著一絲難以捉摸的關切,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你感覺好點了嗎?龐弗雷夫人說你需要特別的藥劑,我看見你手上的傷勢了。」他指了指她包紮好的手,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艾米麗亞的心情複雜極了。她不是不喜歡小天狼星,也不是覺得他身為舅舅來關心自己很噁心——畢竟他對哈利一直很好,而且剛才在酒吧裡也為家族的事情說了話。然而,就在不久前,她才和他因為「從頭開始」的言論鬧得不歡而散,甚至還給了他一巴掌。此刻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裡關心她,讓她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和壓抑。

小天狼星看她沒說話,反倒沒有追問。他把腿稍微併攏,顯得挺不自在:「我今天只是當作夫子和你的父親的隨扈到霍格華茲處理事情。別對我的出現感到那麼不自在——事實上,我依然希望你能繼續平凡地對待我,不要顯得我很突兀。」

他頓了頓,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彷彿在斟酌著詞句。

「別因為我之前那些蠢話而疏遠我。我只是太久沒和女孩子正常交流了,說話總是不過腦子。我真的沒有惡意。」 他用一種自嘲的方式,將之前的言論歸咎於自己在阿茲卡班的經歷。艾米看出他試圖讓她感到輕鬆,並放下戒備——這是一種卸下心防,希望獲得原諒的姿態。

小天狼星這番話,就像一道裂縫,讓她看到了他堅硬外殼下,同樣存在著的迷茫與脆弱。這份坦誠,瞬間瓦解了她心中的大部分不確定和尷尬。

艾米感到鬆一口氣,看來並不只有她有這種感覺。

「我當時只是……有點不知所措。」她說。「我已經有哈利了,而他曾經說過自己雖然接受多邊戀關係,但沒辦法想像我和你交往——而這只是因為他看過我們家的族譜,從而知道你是我的舅舅。」

艾米的話讓小天狼星的笑容完全凝固了,接著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艾米偷偷抬頭看。小天狼星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同時也緩緩地收回了原本有些不自在的雙腿,身體微微前傾。灰眼只剩下純粹的、複雜的情緒——或許是尷尬,或許是悔意,又或許是對於自身處境的無奈。

艾米沒把目光移走,而是關心起他的近況。結果她發現他的眼皮底下的黑眼圈依然濃厚,每一吋皮膚卻依舊嫩滑無比,只有眼尾有些魚尾紋。

也對,他也年紀不小了。艾米遺憾地笑了笑。

「他們正在和鄧不利多校長進一步討論報導事件的後續處理,對嗎?」艾米決定換個話題。「那些信……還有一些恐嚇信寄給妙麗,雖然報紙澄清了,但那些讀者似乎不肯罷休。你們可以幫我告他們嗎?」

小天狼星從沉思中被艾米的問題拉回現實。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灰色的眼睛依然深沉,但其中複雜的情緒似乎被他壓制了下去。然後,他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認真與堅決。

「這種攻擊當然能告成功,如果你想,我會將這件事上報。 魔法部對於這種行為有明確的規定,會由相關部門進行調查處理。 放心,他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艾米點點頭,就對他擺擺手。「好了,我累了。」她的身體還受著傷,心裡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此刻只想好好休息。

小天狼星看著艾米麗亞疲憊的神情,嘴唇微啟,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彷彿艾米那句「我累了」像一道無形的牆,阻止了他更深入探索她。

「好,你好好休息。」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輕柔,甚至帶著一絲溫和的沙啞。他緩緩站起身並緩緩走出醫療翼。他全程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生怕打擾到她。

過了藥草學的課堂,艾米可終於獲得完美的休息品質。她的手也經過龐弗雷夫人的緊急處理,雖然無法立刻痊癒,但至少痛楚減輕了許多。

到了神秘動物學的課堂時間,艾米終於能夠下床。她帶著纏滿繃帶的右手穿過草坪。

才剛剛靠近那四人,哈利就馬上過來並搭著她的手臂,滿臉寫著關懷。「我們這堂課上的是玻璃獸。」他說。

「那還好,我就不參與了。」艾米向海格展示手上的傷口,後者同情地皺起眉,並點點頭。

榮恩也湊過來,壓低聲音開始抱怨:「城堡裡到處都在談論這件事!」

「什麼事?」

榮恩氣憤地說,臉色漲紅,「每個人都在議論《預言家日報》的道歉信和那些威脅信。大多數人都相信咆哮信和公信函的澄清,對他們表示支持,說麗塔·史譏活該!但看看他們上個星期都說了什麼!」

哈利也點點頭,雖然臉色凝重,但也帶著一絲欣慰:「是的,很多人都來關心我們,特別是妙麗。大家對那些寄威脅信的人都很生氣。」

至少大多數人還是明辨是非的。想到這裡,艾米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明顯的嘲諷。

「嘖嘖,看啊,我們的『英雄』和她的朋友們來了。」潘西·帕金森陰陽怪氣地說,她和幾個史萊哲林學生正朝他們這邊望過來,眼中充滿了不屑。「不過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全校皆知。還以為自己多麼了不起呢。」

艾米看了一眼海格,只見他正忙著回應一位葛蘭分多學生的問題。

看她不說話,潘西的目光又落在艾米包紮的手上,嘴上的嘲諷更甚:「喲,還受傷了呢?真是可憐啊。不過也是,誰讓某些人總是愛出風頭,活該惹禍上身。」

一想到這位人士對妙麗做了什麼,現在還能夠有臉對她做這種惡意挑釁。艾米壓抑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氣不打一處來。

「閉嘴,潘西!」艾米的聲音冷得像冰,她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還不等潘西反應過來,艾米已經猛地抽出魔杖,毫不猶豫地指向潘西。「臀灼灼!」艾米低聲咆哮,魔杖尖閃爍出一道炙熱的紅光,精準地擊中了潘西的屁股。

潘西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悽厲的慘叫。她猛地跳了起來,雙手捂住臀部,臉色漲紅。然而,艾米麗亞並沒有就此罷休。她魔杖一揮,又迅速施展了兩個咒語。

「定定身!」

「舌脹脹!」

潘西的身體瞬間僵硬,再也無法到處打滾,只能保持著滑稽的跳動姿勢。她的舌頭開始瘋狂地膨脹,堵住了喉嚨,讓她發不出任何尖叫,只能發出嗚嗚的、被抑制的痛苦呻吟。

艾米又看向海格,只見他只是悄悄看了一眼然後縮回目光。只當一切沒有發生過。再看看那群跟班,他們全是女生,並且面露忌憚和仇恨。

她湊近潘西,將耳朵湊到她的耳根旁邊:「下一次,如果你的嘴巴再不乾淨,爛掉的可就不只是你的屁股了,而是你的臉。別以為仗著人多勢眾就能為所欲為。你們這種程度,連給我當靶子都不配。」

潘西那張因為疼痛和屈辱而漲紅的臉,此刻因恐懼而微微發白,眼眶也開始泛紅。她眼中噙著的淚水在打轉,明顯地,艾米麗亞的這番話讓她差點哭出來。

「好了,這就是今天的課程——雖然你沒得到金幣,至少——獎勵是你的,榮恩。」

海格給了他一大塊蜂蜜公爵的巧克力作為獎勵。午飯的鈴聲從場地那頭傳來。其他同學們見狀紛紛動身返回城堡。他們四人則留在後面,幫海格把玻璃獸裝回紙板箱裡,而妙麗則和海格談起話來。此外,哈利還發現那個女巨人校長正從馬車的窗口注視著他們。

「對了……」榮恩含糊地咕噥著,用腳尖踢了踢那塊巧克力,聲音有些彆扭,「我記得……在魁地奇世界盃決賽的時候,我給哈利愛爾蘭小精靈金幣,為了彌補他買給我的帽子……」他語氣越來越小聲,眼神有些躲閃。」

「那沒多少錢,當時他正巧打折呢。」哈利流暢地說。

「不是,」羅恩不耐煩地說,「哈利你為什麼不把金幣的事告訴我?」

哈利聽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們會變不見,事實上,我其實都把它付給艾米,不然他催債催得緊。」多虧艾米日夜與他相處,都能夠學會她的態度精髓(但這不是貶義,他只是在形容他女友實在能夠冷靜得當。)

他們走回餐廳,只見那裡不僅燈火通明,還擺放一道道餐點。不過榮恩還在喃唸著金幣事件,還哀嘆貧窮的感覺真差。

第二天,當新的報紙發送到學生手上時,妙麗在那一整天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貴賓級」待遇。同學們對她格外溫柔,許多之前對她不屑一顧的史萊哲林學生都刻意避開她的目光,甚至有些還在她走過時低頭。教授們對她也多了一份體諒,偶爾會放寬她的作業截止日期,或者在課堂上對她多加鼓勵。就連平時嚴肅的麥米奈娃教授,也似乎對她多了幾分關懷。整個城堡都籠罩在一種對她的「同情」與對麗塔·史譏及其幫兇的「義憤」氛圍中。

下午,當哈利、妙麗、榮恩和艾米正在圖書館裡寫作業時,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優雅地飛了進來,落在哈利面前的桌上。這鴿子羽毛光潔,姿態高傲,一看便知非尋常信鴿。

哈利解下它腿上的信件,拆開一看,發現信紙上帶著淡淡的百合花香,筆跡瀟灑流暢,正是小天狼星的字跡,但是鴿腳的鐵環卻寫著「朱立爾斯·希爾」。顯然,這是小天狼星借用了艾米的父親的信鴿來傳遞消息。

信上寫道:

「哈利,

關於《預言家日報》事件及後續的威脅信問題,魔法部已收到詳盡報告並已展開全面調查。經魔法部高層決定,妙麗不必為此事件準備任何東西,也無需出庭作證。一切相關事宜將由魔法部專員全權處理,並會追究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請她安心學業,不必為此事掛心。

另,那些對妙麗進行人身攻擊的學生,學校方面將會嚴肅處理。

祝 一切安好

小天狼星。」

哈利將信遞給妙麗。妙麗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她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妙麗的聲音顫抖著,手中的信紙幾乎要被她捏皺,「我不用準備任何東西?不用出庭?這也太……」她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我記得這種誹謗罪在魔法部的審理案件多到衝上天際去。」艾米湊過來看了一眼,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榮恩表現得非常平淡,語氣裡甚至帶著一絲諷刺。他聳了聳肩,看向妙麗,接著說道:「我爸爸經常說,『魔法部總是喜歡把事情搞得越簡單越好,尤其是當這事牽扯到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時。』」他指了指那封信,顯然這封信的內容,恰好印證了他父親對魔法部效率的「精闢」見解。

結果無論走到哪裡,艾米都能都能感受到周圍人對妙麗的那種小心翼翼的善意。

當妙麗經過走廊時,低年級的學生會主動讓路,眼神中帶著敬畏。

高年級的學生,甚至是那些史萊哲林的男孩女孩,也不再敢用輕蔑的眼神打量她,而是會迅速移開目光,甚至有些會假裝看著別處,避免與她產生任何眼神接觸。

在課堂上,教授們的態度更是顯著變化。平時要求嚴格的弗立維教授,在妙麗遲交了一份複雜的符咒學報告時,只是輕輕點頭,並未多說什麼,甚至還鼓勵她注意休息。

就連對哈利常常吹毛求疵的石內卜教授,在魔藥課上,對妙麗調配出稍有瑕疵的藥水,也只是冷哼一聲,沒有扣分,這讓哈利和榮恩都驚訝得差點把坩堝打翻。彷彿那些咒罵和巴波塊莖的膿水,都因這封信而被魔法部徹底「抹去」了影響。

最讓妙麗感到不適應的是,許多平時不怎麼來往的同學,甚至是一些她從未說過話的拉文克勞和赫夫帕夫學生,都會找各種理由接近她。有的人會假裝不經意地問起她的手是否痊癒(這讓妙麗認不住苦笑)。

有的人會誇讚她最近的作業做得多麼出色,還有的會試圖與她討論最近的《預言家日報》頭版——那篇關於麗塔·史譏被起訴、澄清哈利和艾米、並間接讚揚希爾家族「正直」的報導。

儘管《預言家日報》已經刊登了道歉信,魔法部也承諾會處理威脅信的問題,但麗塔·史譏本人卻依然下落不明,這讓他們感到一絲不解。

榮恩認為這樣也沒關係,反正自己已經得利,不用必要拼的你死我活;而妙麗則因為隱私被侵犯而始終對史基的失蹤感到氣憤。

不過他們居然能因此而吵了一番,讓她和哈利感到哭笑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裡,艾米對於第三關的線索有自己的看法。針對於此,她還在持續1個月的“星期五一對一會面”,和麥可與哈利進一步討論,還是得知了珍珠真的只是障眼法。

相較之下,他們在克勞奇的探查方面卻受到阻礙。派西寄來的信件內容相當敷衍,看來他相當忙錄,而且還沒有見到他本人。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到了寇地奇訓練時間:五月。不過今年的寇地奇比賽不僅暫停,寇地奇場地顯然需要用來作為別的用途。到了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艾米和哈利在上完變形課後,被麥教授留了下來。

「你們今晚九點到下面的草坪去,貝曼先生要在那里告訴勇士和助手們第三個項目是什麼。」麥格教授對他們說,「天有點暗,記得開路莫思。」

晚上九點,夜幕已經完全降臨。霍格華茲的魁地奇球場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只有遠處城堡的燈光隱約透來。哈利和艾米各拿著發著亮光的魔杖探路,終於準時抵達,發現其他人——西追和花兒——也已經站在草坪中央。維克多·喀浪則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空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西追湊到艾米旁邊,低聲說:「聽艾克說是一個迷宮。」

艾米了然地點點頭。「他把這個秘密給你了?」

「當然——就在剛才走過來的時候,他順便和我說的。還要我緊跟著克浪——說是因為他有不好的預感。」

「聽起來他好像會預言。」哈利輕飄飄地說,他對闖迷宮的關卡相當良好,這簡直比前兩關還簡單。

艾米點點頭:「這是他的家族給他的天賦,但是他每次都只是那種‘’不好‘或‘‘好’’的預感。」但是希爾家族沒有這種能力,她想,只是一個分支而已,天賦就可以差那麼多……基因真是奇妙。

「所以我應該聽他的?因為他那時看起來很不安。」西追再問。

「我勸你最好聽進去,免得克浪如果發現什麼線索但我們不知道,不就中了那個預言?」

當所有勇士和助手都到齊,魯多開始帶著他們往寇地奇球場,慢慢解釋第三關的項目。

「好了,勇士們,」魯多說道,他的聲音透過輕微的魔法擴音,顯得洪亮而清晰,「我們現在已經是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了。第三個項目……也是最後一個項目,將在六月二十四日,日落時分開始。」

他示意他們看向球場中央,在黯淡的夜色中,原本平坦的魁地奇球場此刻卻顯得有些怪異。「這個項目的挑戰性,將遠超你們之前的想像。這一次,你們將面對的是一個巨大而複雜的迷宮。」

隨著他的話語,夜色中似乎有一層無形的薄霧在球場中央升騰,隱約勾勒出高大的綠色牆壁輪廓,儘管此刻它們還未完全顯形。「迷宮的入口就在你們腳下,而三巫鬥法獎盃,就放置在迷宮的正中央。你們的任務,就是第一個到達獎盃所在地。」

「這迷宮的牆壁將有二十英尺高,它們由魔法植物構成,其生長速度之快,足以在你們闖入後迅速合攏,將你們困在其中。迷宮內部危機四伏,你們將會遇到各種障礙和生物。有些是障礙,有些是危險的生物,它們的存在,是為了考驗你們的機智、毅力,以及你們在壓力下的應變能力。

迷宮會被不斷施加變形咒,因此你們無法簡單地通過飛越其上方來獲勝。 魔法牆壁會隨著你們的移動而改變路徑,甚至會出現死胡同或陷阱。你們必須依靠自己的智慧和魔法技能,才能找到正確的路徑。」

「當然,」魯多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為了你們的安全,迷宮內部將有監考官巡邏。如果遇到無法應對的危險,或者你們自覺無法繼續前進,可以發出紅色火花。兩道紅色的火花將是求救信號,監考官會立刻趕到你們身邊,將你們從迷宮中帶出來。但這也意味著,你們將被淘汰出局。」

他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球場上:「你們的魔杖將是你們最主要的工具。你們可以施展任何防禦性咒語,但禁止攻擊或傷害其他勇士。一旦被發現有惡意攻擊行為,將會立刻被取消資格。」

「現在,關於迷宮內的具體障礙和生物,我們不會提前透露。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你們必須學會在未知環境中快速判斷和應對。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提示:準備好應對黑暗、應對迷失,以及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在比賽開始前,你們將有機會對迷宮進行初步的觀察。但請記住,這只是初步的觀察。迷宮在你們進入後會發生變化。只有最聰明、最勇敢、最堅韌的勇士,才能最終抵達獎盃所在。」

「你們的得分將會影響你們在迷宮中的起跑順序。得分最高的勇士將第一個進入迷宮,其次是第二名,以此類推。這將會給領先者一定的優勢,但這並不代表落後者沒有機會反敗為勝。在迷宮中,一切皆有可能。」

「此外,所有勇士的助攻者,在迷宮外將有一項特殊的任務。」貝曼先生的目光轉向哈利身旁的艾米麗亞,以及其他勇士的助手,「你們將會從外部獲得一些有限的資訊,或許能為你們的勇士提供一些幫助,但這些資訊會非常碎片化,且需要你們自己去解讀。這將是對你們團隊合作的考驗。」

就在艾米往前走準備聽清更多細節時,一旁的維克多·喀浪突然開口打斷了她。

「你和哈利跟我來,好嗎?」

西追停了下來,並看向艾米。

艾米平淡地點點頭,反觀哈利,他的反應有點驚訝——看起來不太敢相信克浪竟然會想要單獨和他和艾米說話。

「需要我跟著嗎?」西追說。

艾米想了想,就搖搖頭:「我待會會再來找你。」

魯多顯得有點煩躁。「那我在這裡等你好嗎,艾米?」

艾米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在貝曼先生無奈的目光下,哈利、艾米和維克多一同離開了魁地奇球場,朝著黑湖的方向走去。

夜色下的黑湖顯得更加幽深廣闊,湖面波光粼粼,反射著遠處城堡微弱的燈火。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和潮濕的泥土氣息。喀浪選擇了一處僻靜的湖畔,停下了腳步。

他的眼神認真且銳利,彷彿不容小人欺騙他。

「麥可告訴我,他很欣賞艾米.希爾小姐。」喀浪開門見山,他的語氣很直接,沒有任何拐彎抹角,「他認為希爾小姐聰明、勇敢,而且……很特別。但我聽過你們的傳聞——不少次關於你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很早」

哈利看了艾米一眼。「事實上,我們是實施多邊戀的關係,至於麥可,他也知道這一點。而且也樂於加入。」

克浪也沒想到哈利會那麼直接,他調整站姿,不再把手臂抱在胸前。

「我知道,他都告訴我了,而且還嚷嚷著說你是他的未婚妻--但是你們卻是這種關係。我有點不太確定你們之後會不會傷害到他。」他說。

但明明會有危險的是她,她可是會入贅過去耶!艾米有點想吐槽這位國際巨星的邏輯,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讓她值得佩服克浪的原因——他雖然是個國際巨星,但在朋友的事情上,卻顯得如此坦率和真誠,毫無偽裝。 

艾米麗亞看著維克多·喀浪眼中那份真誠的憂慮,心中的吐槽也消散了幾分。她知道他是在為麥可著想,這份情誼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她平靜地開口,語氣中帶著一貫的從容:「維克多,你不用擔心麥可會受到傷害。我們之間的關係建立在完全的坦誠和相互尊重之上。我們不會對他隱瞞任何事情,他對這段關係的本質也是完全知情的。」

「而且,」她繼續說,「麥可並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斷力。既然他選擇接受並樂於加入,我們便會對他負責,如同我們對待彼此一樣。」她頓了頓,目光重新回到喀浪身上,語氣帶著一絲自信:「我們是基於自己的意願和幸福而行。如果他感到任何不適,我們會尊重他的選擇。」

克浪很明顯有被打動,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原本緊繃的表情也緩和下來。他對艾米麗亞點了點頭,語氣真誠地說:「謝謝你,希爾小姐,你說得很清楚。 我會把這些話轉告給麥可,我相信他會很高興聽到這些。」 

說完,他轉過頭,將目光轉向哈利。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帶著一絲同情與不解。「哈利,聽說《預言家日報》對你刊登了許多謊言,真是令人憤怒。」

哈利像是一個看到青蛙的蛇,目不轉睛地看著克浪,臉還有點發紅。「沒關係,感謝你的關心。」

「但是……為什麼妙麗總跟你進進出出? 她經常和你在一起,這讓我很困惑。」

「我和她依然還是很好的朋友,事實上,對我來說她就像是我的姐姐。沒有艾米和她,我的學業估計也完蛋了。」 

克浪聽了哈利這番話,他又接著追問:「所以,你對她沒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感覺嗎?」

哈利搖搖頭:「沒有。」

克浪顯得開心一點,他又說:「你們兩個在第一項目的表現都很傑出--尤其是你,哈利,你的飛行技巧真的很出色。」

「謝謝,你在決賽時的朗斯基假動作也很棒--真的,我當時根本無法把眼睛--」

哈利的話還沒說完,黑湖畔灌木叢後方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這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也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艾米麗亞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

在幽暗的樹叢後方,她看到一股微弱的、綠色的魔法能量正在閃爍。那股能量很淡,如果不是她感知力敏銳,幾乎難以察覺。通常魔法動物身上的能量不會出現綠色,而是淡淡的金色。只有魔咒才有可能散發著不同的顏色......

「是人。」艾米說。

「那後面是通往森林據說那裏沒人可以靠近。」克浪很不解。「會不會只是一些小動物?」

不過好奇心仍然戰勝了一切。艾米對哈利和克浪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稍等,然後悄悄地朝著那股綠光傳來的方向走去。哈利和克浪互看一眼,也壓低腳步跟了上去,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狀所吸引。

艾米麗亞撥開幾叢茂密的灌木,走進樹林深處。黑暗中,她看清了那道綠光的來源。

老巴提·克勞奇正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

他的衣服破爛不堪,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嘴裡喃喃自語著聽不清的話語,顯得瘋癲而混亂。他看起來憔悴得像是好幾天沒睡覺,整個人透露出一種極度的不安和脫離現實的狀態。

在小時候,艾米多次看過他用那雙精明銳利的眼睛朝父親望,並說一些不滿於他的成功的話。而此時,那雙眼睛已經無神,並且直勾勾地瞪著面前的橡樹。他嘴裡喃喃自語著聽不清的話語, 還打著手勢。他這個樣子很像是住在西主樓的哈布斯堡叔叔。

「那位……不是你們的裁判克勞奇先生嗎?」克浪說。「他不是你們魔法部的人嗎?」

艾米沒說話,反倒向前走;克浪見狀居然也跟上。他們一人一邊扶住他的手臂。但即使是這樣,老克勞奇依然自顧自地說著往事。

「我就警告過你,朱立爾斯,你手上只有簡單的13個人就要去抓那些狼人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然後,他突然拔高了嗓門,對著虛空中的某個點憤怒地指責,似乎正在和父親爭論。 「不過,既然你那麼想要升遷,我會多和上面的人說一說,讓你有更多人可以使用,這樣你就能夠接這種難度的任務。」

克浪看向艾米。「他在幹什麼?」

「在說著我父親和他之間的往事。」艾米簡短地說,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老克勞奇。

「往事......那他豈不是瘋了?」克浪滿是不解。

「你們最好去叫人過來--」

「克浪去吧。」她說。「他是選手,腳力好又跑得快。」

喀浪顯然對艾米麗亞的直接感到意外,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轉身便朝著城堡的方向狂奔而去。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哈利和艾米麗亞,他們緊盯著瘋癲的老克勞奇。湖畔的風更冷了些,克勞奇先生的喃喃自語仍在繼續。他顯然還沒清醒,艾米嘆口氣。不知道這時間該怎麼消磨。

「這是奪魂咒,」她說。

「你怎麼知道?」

「我可以看得到他身上散發著綠色魔法能量--而且他現在又瘋瘋癲癲,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中這招。待會應該會有機會從深層控制當中甦醒--」

「等等,你之前都會這個?怎麼不和我--」

「鄧布利多!」

老克勞奇大口喘著氣說,他撲過來,一把抓住艾米的短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但他的眼睛卻直直地盯著艾米的頭頂。

「我要……見……鄧布利多……」

不知為何,艾米突然感覺渾身警鈴大作,身為雷鳥的探知危險的天賦告訴她,是時候該找地方躲起來。但那樣的話,老克勞奇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本能告訴她,逃離是唯一的生路。但是,一個精神失常的老人在她身邊,她不可能就這樣丟下他。儘管她沒辦法猜到老克勞奇單獨在這兒會有性命之災,但他的情況顯然極度危險。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試圖在保護自己和幫助克勞奇之間找到平衡點。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道從樹林深處衝出的黑影已經近在咫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伴隨著一陣無形的震盪波,讓周圍的樹葉都發出沙沙的顫抖。艾米幾乎能聽到空氣被撕裂的聲音,那是一個帶著惡意而來的存在。

她的耳邊一陣嗡鳴,血管在瞬間爆裂,劇痛傳來 ,就在同一時間,一股拉力將她左邊拉走。哈利臉色慘白,死死地牽著她的手,幾乎是將她拖著朝後方的城堡方向狂奔。 

「等等,我其實可以打倒--」

艾米還沒說完,哈利就打斷她 :「別傻了,別想再出風頭。」

他們身後,黑影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在他們轉身的同時就衝到了老克勞奇身邊。哈利和艾米在奔跑中驚恐地回頭瞥了一眼。只見那道黑影在老克勞奇倒地的身體上方,如同捕食者般停留了一瞬。緊接著,一團耀眼的紅色光芒從黑影的中心迸發而出,伴隨著一聲細微卻清晰可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聲,艾米敏銳的耳朵抓到那方向是哈利的背後,她慌忙把哈利推到一邊,一道勢力強大的綠色光影將她的腹部擊穿。

他們無法看得太清楚,但那光芒和聲音卻深深地烙印在他們腦海中。當他們再次回望時,老克勞奇原本倒地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湖畔的草地在綠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詭異。那股綠色的魔法能量沒有像之前那樣轉瞬即逝,而是如同墨汁般暈染開來,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哈利拉著艾米,拼命地往前跑。他們的腳步在崎嶇的湖畔小路上跌跌撞撞,心臟如同擂鼓般狂跳。冷汗浸濕了他們的背部,每一口呼吸都帶著恐懼的鐵鏽味。艾米的雷鳥天賦仍在瘋狂預警,那種極致的危險感讓她頭皮發麻。他們飛快地朝著校長室跑去,

當他們終於氣喘吁吁地衝上螺旋樓梯,到達雕像前,正準備說出通關密語時,樓梯頂端的大門卻突然打開了。

鄧不利多校長正站在那裡,他那長長的銀色鬍鬚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藍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他身後站著石內卜教授,他的臉色一如既往地陰沉,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罕見的警惕。而在一旁,維克多·喀浪正焦急地來回踱步,臉上滿是擔憂和驚慌。

哈利和艾米幾乎同時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艾米麗亞的手仍緊緊抓著哈利,手心冰涼。 

面對著眾人的疑問,哈利即使再怎麼慌亂還是先開口:「克勞奇先生——就在禁林里,他想跟你說話! 但他被一個人帶走了—— 而且他還對我們發動攻擊。」

艾米以為石內卜可能會刁難哈利,不過,她發現她居然聽不到任何話--或許腹部流了太多血了吧,反正她的耳朵裡只剩下持續的嗡鳴聲,像是有無數蜜蜂在腦袋裡亂竄。"艾米、艾米--對不起......"眼見阿利安娜在拼命道歉,她居然一點力氣也沒有,眼前也開始一點一點變黑,而在徹底失去眼前畫面和意識前,艾米麗亞最後的畫面居然是石內卜的大臉,以及被騰空抱起的浮空感......
第二十一章的電梯在此#201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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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艾米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燈光昏暗的宅邸客廳。

那是一個很古怪的場景。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對話,沒有腳步聲,甚至連呼吸聲都不曾傳來。只有古色古香的客廳,以及面對著壁爐的扶手椅。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旁,那裡站著的,赫然是發育不良的伏地魔。這個景象讓她心頭一凜。

那與她想像中的極為不同。夢中的伏地魔並非她所熟知的那個恐怖形象,而是顯得孱弱而扭曲,彷彿被某種力量限制了生長,或是在重生過程中出了差錯。他瘦骨嶙峋,皮膚蒼白得病態,雙眼深陷,閃爍著不自然的紅光。艾米這下才意識到這並非普通的夢,而是一個預知夢。

「布魯諾,該你上場的時候就別讓我失望。」沙啞的聲音從那個小人的口中響起。「當哈利波特到來,你一定要困住他。至於女的——就不必留了。」

突然,一股冰冷的寒意蔓延至艾米的意識深處,她感覺到伏地魔那雙紅色的眼睛緩緩轉向她。

「還有,當家的和最大的孩子也必須下手,而這事交給你來辦。」他說。「那群家伙不是覺得只有男孩才可以繼承家業嗎?這下看他們怎麼擋我的路。」

「區、區區幾十個人,據說財產都——」她發現自己這麼說

「你不會理解你那個男人的計畫。」佛地魔殘忍地說。「照我說的做,這樣我會幫你把奎若救回來——」

畫面越來越模糊,然後轉為黑。她又陷入深深的昏睡。

伏地魔的聲音如同毒蛇般纏繞著艾米,她感到一股強烈的暈眩。畫面在她眼前越來越模糊,最終轉為一片漆黑。艾米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當艾米從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猛地驚醒時,她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顯得格外刺眼。一股強烈的時間錯亂感襲來,她掙扎著坐起身,卻感到全身痠痛,彷彿被時間的洪流沖刷過一般。

「我睡了多久?」她的聲音因久未說話而有些沙啞。

“三週了。”阿利安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驚喜。“我剛剛在你睡覺的時候跑到潛意識的森林裡——就是那個男人假扮雷木思,想要帶你去的哪一個地方……結果你猜發生了什麼?那裡有一顆大理石牆,我用靈力把它打出一個洞!”

艾米意會過來,她笑了笑。「謝啦,阿利安娜,我就知道你能幫得上忙。」

“事實上,這些事情你爸應該也清楚。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情。「既然爸爸也清楚,那說明這不是他第一次處理類似的事情——但你也知道,一切都是我爸說了算——我就寫一封信告訴他,現在情況似乎更糟了。他這次應該也會聽。」


她的甦醒讓龐丙夫人大吃一驚。她仔細檢查了艾米的身體狀況,確認她已完全康復,並叮囑她多加休息。艾米在龐弗雷夫人殷切的目光下穿好衣服,緩步走向休息室。

「哎呀,歡迎回來。」

艾米向畫像點點頭,然後進入洞口。

當她走進的那一刻,正在交談的哈利、榮恩和妙麗瞬間愣住了。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秒,接著,哈利幾乎是衝了過來,一把緊緊抱住了艾米,力道之大讓艾米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艾米!妳終於醒了!」妙麗的聲音帶著顫抖,顯然壓抑了許久的擔憂在此刻爆發。

而哈利也湊過來拍拍她的肩膀。

「要不是你把我拉走——」

哈利搶她的話:「要不是我把你拉走,你的命都沒了。」他說。「你之前不是說雷鳥在夜晚有點看不太到嗎?」

艾米沒再理他。她知道哈利只是太擔心她了,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和處理。她向大家說看到的夢境,結果哈利大吃一驚,說這和他看到的如出一轍。但不同的是,當時他是在占卜課上,突然因為傷疤而痛得不停。並且事後,印加也通知給父親,當時他的來信是會再觀察狀況。

這個驚人的巧合絕非偶然,先不論是怎麼發生的,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伏地魔的陰謀正在悄然進行,並且可能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危險。

印加用了十分鐘騰出一張信紙通知父親,並要白鴿帶這封信給他。艾米卻馬上意識到,以父親的個性應該會選擇保護她。而不是讓她參與到更深的調查中去。這讓她有些不安,因為直覺告訴她,這件事遠比表面看起來複雜,而她,需要親自去揭開真相。

在這天晚上,哈利給他講了這三週內的所發生的事。

哈利說,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魔法部的夫子部長和她的父親曾親自來到霍格沃茨,與鄧不利多和瘋眼穆迪一起調查巴蒂·克勞奇先生失蹤的事情。魔法部對此事極為困惑,而福吉部長似乎不願相信伏地魔可能捲入其中,甚至暗示是鄧不利多在製造恐慌;而她的父親則若有似無地符合他,但連哈利都聽出來他話中有話,叫鄧不利多還是給夫子台階下,並給他一點禦敵的建議。除此之外,父親也曾來校探望過她好幾次,他看起來非常擔心,一直詢問她的狀況。

然而,哈利最應該見到校長的目擊者,依然被父親避之於校長室外。這讓他不太理解。

聽到這裡,艾米雖然很在意比賽近在眼前,不過眼下那個可怕的魔王伺機而動,家裡不再安全,她決定陪哈利再去找校長。

當晚9點,他們倆一同來到校長室前那扇刻有石像鬼的牆壁。

哈利試圖回憶之前聽過的密碼,但石像鬼就是不去旁邊。

“也許我可以猜到。”

阿利安娜控制艾米走上前,她的腦袋一直停留在那個肉派的畫面。

「牛肉派。」

石像鬼立刻活了過來,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然後向旁邊滑開,露出一道盤旋向上的螺旋樓梯。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決心。他們快步走上樓梯,來到校長室的門口。

「如果他不在的話,你要等他嗎?」

哈利點點頭,一生不吭。

然而,當艾米推開雕花木門,他們走進這間熟悉的圓形辦公室時,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校長椅空蕩蕩地立在書桌後。一隻鳳凰沉沉睡著,而牆上歷屆校長的肖像畫中傳來輕微的鼾聲。他們來晚了,或者鄧不利多有事暫時離開了。

「那是福克斯。」哈利說,「它的眼淚可以治癒疾病。」

艾米指著那個冥想盆:「而那是冥想盆,據說可以儲存你的記憶。並且隨時觀看。」

哈利不明所以。「所以你是要——」

艾米默默點點頭。

事實上,她相當希望能夠利用一些機會觀察過去。而據艾克所說,他以前經常利用校長室的冥想盆觀看校長留下來的會議記錄。

而她純粹希望能夠知道一些關於過往,以打發時間。

「這樣不太妙,」哈利說。「這樣不符合道德。」

哈利的話並沒有阻止艾米。她彎下腰,將臉湊近冥想盆那閃爍著銀光的表面。銀色的物質開始加速旋轉,像是一片流動的星雲。艾米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吸力,她的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栽進了冰冷的、流動的銀色深淵中。接著,她站在一片藍色煙霧當中,身邊環境不成模樣,但勉強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環境,例如城堡。

"我是知道你早就希望能夠知道艾克的過去,但現在不是應該要--"

「但是,我還是覺得艾克爺爺需要被探查。」當身邊的煙霧正在變化,她忍不住顫抖起來。這相當不太科學。「我可以看到他的身上總是被黑白兩色的煙霧參雜。現在想起來這很可怕,這代表他可能是當初基斯特-勃朗特家族當中那些支持第一代黑魔王的人--」

"我知道,但重點是--這真的重要嗎?他如果想要黑魔王復出,幹嘛不馬上做?"

艾米不說話,頭腦卻因為悲傷和恐懼而產生暈眩。她勉強用意志力撐住自己的頭,卻發現哈利早已經在身邊抱住她。

他皺起眉頭,看起來相當不解。 「你要看什麼?」這讓艾米很放心,因為她並沒有把剛才的事情講出來。

這反而讓艾米鬆了口氣——他顯然沒有察覺她心底藏著的那點不安,也不知道她剛才其實有所隱瞞。 

「我是希望能夠看到我爺爺當初在來學校的時候的場景--或是其它和他有關的訊息。」

當她把話說完,身邊的場景開始變化。接著,眼前的場景緩緩變化——磚牆逐漸褪去顏色,天花板上的燭光化為昏黃的陽光,灑落在一張古老的橡木辦公桌上。鄧不利多正坐在桌後,專注地翻閱一份厚厚的資料夾,封面上寫著「黑魔法防禦術教師申請者」。

哈利正想說話,艾米馬上堵住他的嘴並走道鄧不利多的旁邊看。只見上面印著艾克的照片,以及眾多填滿資訊的格子。他的照片是拍攝好的,並且還是麻瓜照片。他在上片留著長髮,容貌和今日的極為相同。而表格則寫著法文,艾米都看不懂那是在寫什麼。

突然,鄧不利多的眉頭微蹙,眼鏡後的眼神銳利如鷹。他翻過一頁,然後忽然停下動作,從抽屜中拿出一份摺好的《預言家日報》,攤開來仔細閱讀。鄧不利多翻開的那一頁,是《預言家日報》的剪報。報導標題用粗體印著一串法文,吸引了艾米的注意。

但真正讓她目光定住的是報紙中央那張照片。 那是一位男子的肖像——膚色黝黑,輪廓分明,穿著剪裁合身的三件式西裝,襯衫的領角整齊地從深色背心內露出。他的頭髮髮色看不清,但是髮型式那種相當蓬鬆又有禮的自然捲髮。

照片下方印著他的名字:「路易斯・希斯克里夫」。 

鄧不利多的指尖在紙面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在權衡,又像在猶豫是否要採取某個決定。他沒發出聲音,但神情比方才更加嚴肅。

「你在看申請者啊?」

一道清亮的女聲忽然插入。

艾米和鄧不利多同時抬起頭,只見一位女性站在桌前。她穿著墨綠色長袍,銀白色的髮絲優雅盤起,目光銳利中帶著一絲戲謔的溫柔。

「那是——美思教授!」艾米驚訝地脫口而出。她在書裡見過這個名字,是1930年代霍格華茲極負盛名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在幫我挑選下一個接班人嗎?」美思微笑著問,語氣中帶著調侃。

鄧不利多點點頭,低沉地回答:「然而有些事情需要仔細確定一下……我暫且先押著。」
他的語氣中蘊藏著難以言說的顧慮與分寸。艾米正想追問些什麼,但還來不及開口,四周的空氣已經開始變化。

牆壁彷彿被風吹皺,畫面像水波一樣漸漸模糊,然後緩緩重組——這次,場景換成了一間燈光昏暗的辦公室,熟悉的書架與獸腳桌椅表明這依舊是鄧不利多的空間。他正獨自站在冥想盆前,低聲自語,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在為後人留下紀錄。

他正獨自站在冥想盆前,低聲自語,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在為後人留下紀錄。

「艾克……他的真名,是路易斯・希斯克里夫。」鄧不利多凝視著盆中銀色旋轉的記憶,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警覺。

「法國人。父母是卡門.基斯特・勃朗特與當地一位有名麻瓜仕紳家族長子愛尼奧.莫里康。不僅是一個混血,而且還是家世良好的麻瓜上流人士。可惜皮膚黝黑,進入不了麻瓜上流圈,但至少在當地的魔法界並不會受到這種障礙。據說父親的家族對他是巫師的事情並不感到排斥...…但他偏偏選擇了跟隨葛林戴華德。那雙藍色翅膀與孔雀羽毛的傳言,不過是他從前學習"二次分化術"所得到的偽裝。」

畫面中,鄧不利多的記憶變成了一個實際景象——一道身影從森林深處走出,背後若隱若現地展開一雙碧藍羽翼,眼神卻銳利得不像野獸,而像是……一頭沉默的獵人。

「他如今化名艾克・希爾,受到希爾家族的庇護。」鄧不利多低聲說道,「我無法掌握他真正的企圖,也不能容他在外遊走——因此,我將他收入學校,讓他擔任教師,至少……我可以時時觀察。」

語畢,他取出魔杖,輕輕一揮,那段記憶便如霧氣般緩緩沉入冥想盆中,水面重新恢復寧靜。

艾米站在記憶幻境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的爺爺……竟是這樣一個人物?

他還會在作惡嗎?艾米發現自己竟然會開始懷疑爺爺會倒向佛地魔,支持巫師純血等虛假謊言。

艾米盯著冥想盆的漣漪,心跳紛亂如鼓。她回過頭正想找哈利說話,卻發現他臉色蒼白,像是剛從寒冬中走回來。他的雙眼還盯著冥想盆,嘴唇微微張開,顯然還沉浸在那段記憶所揭露的真相中。

「哈利……」她低聲喚道。

但就在這時,一道沉穩又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這可不是你們該看的東西。」

鄧不利多輕輕揮了揮手,冥想盆上的銀光慢慢黯淡,彷彿什麼也未曾映照過。他轉身看向艾米與哈利,神色比方才更為嚴肅。

「來吧,我們回到辦公桌那邊談談。」

他說得平靜,但語氣中有種不容違抗的分量。艾米和哈利默默地跟著他走回座位。辦公室裡一如往常地靜謐,書架上的羽毛筆還在滴墨,時鐘指針滴答滴答地走著,彷彿一切只是平凡夜晚的一段插曲。

但對艾米而言,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她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視線空洞地落在某一塊地毯紋路上。哈利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明顯感覺到她整個人神遊在外。

鄧不利多坐下,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你們今晚所看到的,是一段極少數人知曉的真相。當年艾克──也就是路易斯──選擇脫離葛林戴華德,代價是他的一切身份與過去。」

哈利屏氣凝神地聽著,雙手緊緊握拳。

「我將他帶進學校,表面上是出於對他知識與能力的肯定,實則是為了看守與理解他真正的目的。我不能冒險──他曾擁抱過黑暗,即便他說已經放手。」

鄧不利多的眼神落在艾米身上。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她反應。

但她沒有。

艾米依舊盯著那塊地毯,思緒早已飄遠。她的腦中不停迴盪著那句話:──「他其實是艾克・希爾。」

這意味著什麼?她從小到大熟悉的那位風趣、具有領導風範、又有人格和外表魅力的爺爺,竟然是一位背負通緝的戰爭犯?一位曾經跟隨過黑魔王的巫師?這怎麼可能?

他會不會參與第二代黑魔王的陣營?她重複地思考著這一點。

「……艾米?」鄧不利多輕聲喚她。

她猛地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一大段談話內容。

「啊,對不起……我在聽。」她試圖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卻讓哈利看得心裡一緊。

鄧不利多並未責怪她,只是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卻認真:「妳要花些時間去消化這些我能理解。但記住──人是可以選擇的。哪怕他曾經走過歧途,只要還願意回頭,他就不該永遠被釘死在過去。」

艾米沒有回應。她的眼中浮現出爺爺曾經牽著她的畫面,那隻總是溫暖而有力的手,如今卻像藏著她未曾察覺的秘密。

「我需要……一點時間。」她終於低聲說道。

鄧不利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

那天晚上,艾米怎麼也睡不著。

儘管她試著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只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艾克就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但那個名字——路易斯・希斯克里夫,像一根倒鉤,緊緊卡在她心裡。

她無法忘記冥想盆中的畫面,也無法忽視鄧不利多眼中對艾克的忌憚。

她甚至開始回想那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他曾經避談的童年、他偶爾在聽到“葛林戴華德”時閃過的眼神、還有他對孔雀異常細緻的喜愛。所有的片段此刻像碎玻璃般散落,刺得她心煩意亂。

她並不是害怕他,只是……有點不知如何再直視他了。

在那之後,艾米依然如常地準備自己的事情。她仍照常去圖書館、照常參與練習,甚至照常與艾克說話,笑著點頭、並寒暄、甚至接受他的摸頭獎勵。沒有人看得出異樣。但她每當視線觸及艾克的臉時,心裡總會浮現那段記憶盆中模糊卻血腥的畫面——他曾經親手殺死了麻瓜。

不論他此刻有多麼和藹,那些過去都像一道陰影,靜靜潛伏在他溫和語氣的背後,讓她無法完全坦然。

不過艾米不是一個會任由情緒牽制行動的人。她知道,無論心裡多麼混亂,第三關的比賽正一點一滴逼近。她不能在關鍵時刻讓自己崩潰。

於是,她把自己投進準備的洪流中,幾乎是用力將注意力從內心撕開,強迫自己專注。

但情勢並不樂觀——史基還是沒被找到。

這對艾米來說,是個難以忽視的問題。她原本指望史基會在比賽前給出迷宮設計的蛛絲馬跡,或提供一些未經公告的線索——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從第三關場地建起後,他便未曾露面,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人敢問得太深。

艾米只能靠自己。

幸好,在這段時間裡,她與麥可的相處十分順利。

他們便在默契上逐漸培養出穩定的節奏。即使沒時間交流喜好或其他秘密,他們和哈利以及西追也幾乎每晚都會在圖書館最角落的一張桌子相遇,手邊堆滿翻閱過的魔法生物圖鑑、陷阱破解手冊、以及幾本幾乎沒人借閱過的黑魔法對抗紀錄。兩人常常討論到深夜,彼此交換假設與對策,時不時還會因為對同一個咒語理解不同而爆發小爭論,卻總在最後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我們這樣根本是寫一本迷宮求生指南了。」西追某晚這麼說,撐著腦袋看著她,語氣中有一絲難得的放鬆。畢竟他們四人可是對手啊。「早知道就大家一起討論,還在那裏一個人孤軍奮戰。」

「但到底是誰先起頭說要破釋前嫌--」麥可又問。

其他兩人看向艾米,滿臉寫著:誰知道她在想什麼,反正這又不壞。

那晚他們走回宿舍的路上,天已微亮。

艾米記得他忽然停下腳步,語氣平淡卻誠懇地說:「無論第三關會發生什麼事……我會盡全力護著你,妳也要一樣,別落單。」

她點點頭,當時只覺得這句話讓她安心。但後來,她才意識到,那其實是他預感到什麼的開端。

就這樣,在一段段日常與準備交織的時光中,時間被她消磨著,也從她指縫中悄然溜走。

艾克的事,她仍想著,但也只能放在一旁。

因為── 第三關,正式到來。
第二十二章的電梯在此#202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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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比賽日了,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專注在比賽。」比賽當天的早餐時間,妙麗朝已經繃著臉長達一週的艾米說。

這天相當令人緊張,整座城堡完全陷入熱烈討論。各學院的餐桌上也因為貓頭鷹寄信日的到來而熱鬧非常。艾米今天共收到了五束來自各個親戚們的預祝比賽勝利的花束。然而她卻有些笑不開。

「拜託你們倆行行好,都吃一點吧。」妙麗說。

艾米勉為其難地拿了一個肉派吃起來;哈利卻只吃炒蛋和培根。

「對那個女人來說這種熱鬧氣氛最適合拿來做新聞話題——沒有麗塔史基真好。」榮恩感慨道。

「她存在這個社會的一天,就對我們沒有任何安寧。想想看如果她為自己整容和變了模樣,那些報社就認不出來了!」妙麗翻著魔法史課本,一臉焦躁。「難怪印加可以知道她能夠變成甲蟲--」

「不過別想讓我把這招用在花兒身上。」印加看到榮恩有話想說,就直接開口道。「那根本是浪費時間。」

此時,麥格教授沿著格蘭芬多的桌子向他們走來了。艾米可能是有點緊張了,她抬起眼看向教授。

「勇士和助手們吃完早飯要在禮堂旁邊的會議室集合。」她說。 

艾米眨了眨眼,就說:「我們要去見父母嗎?我應該不用吧?」

「希爾小姐你是不需要,不過波特就有必要去,有一群人在那兒等你。」麥教授說。

她走開了。哈利卻仍舊發著呆。畢竟德思禮一家是不可能來的,那剩下的會是誰呢?會是小天狼星嗎?但他季給她的當月份值班表顯示今天早上要上班,是不可能來的。

「你快去吧,哈利,別讓人家等了--反正能進入城堡的一定不會是黑魔王。」艾米默默喝了一口茶。 

「你這笑話能夠再冷一點。」榮恩諷刺道。

哈利想了一下,就轉頭看向艾米。一臉誠懇又不解:「你待會應該有空吧?要不要陪我去見他們?」

艾米搖搖頭:「我這個月的大姨媽又來了,又累又煩躁--我就不陪你了。」

哈利點點頭,就把早餐推前一點,然後站起身。「那我就去看他們是誰--待會宿舍見。」

艾米沒回應,而是繼續低頭繼續喝紅茶。不過他喝到一半卻被妙麗拿走。

妙麗拿走茶杯後,語氣嚴肅而堅定:「妳不能喝。妳說妳這個月月經來了,又累又煩躁,現在身體本來就虛弱,不能再接受咖啡因--要喝就得喝熱可可。」

她嘆了口氣,並將茶杯推向妙麗,算是默許了她的建議。

「抱歉,妙麗,但是可可對我來說是毒藥,我還是只喝水就好。」 

妙麗露出放心的表情,然後將茶杯放到一旁。她轉過身,目光落在艾米身上,像是想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妳真的沒事嗎?我總覺得妳從校長室回來以後…...有點不一樣。」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艾米勉強地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就是睡太久了,有點累而已。」但她心裡知道,妙麗的直覺是對的。

這麼多年了,要說完全認為艾克會變成第二代黑魔王的人是不可能的,艾米的心底,雖然沒有任何理性的證據,也沒有明確的直覺,但潛意識深處卻湧現出一股無法解釋的抗拒。她清楚地知道艾克已經一百多歲,而且一直以來都以完美的姿態示人,展現出無可挑剔的道德風範,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典範。然而,每當她想到他時,那種潛意識--不是她那做為雷鳥的危險直覺--的警鐘就會輕輕敲響,告訴她,這個「完美」的形象背後,隱藏著某種連她自己都無法言明的、深層的危險。而這種藏在潛意識的擔憂加上這時候的第三項目開場,讓她就連飯都吃不下。 而阿利安娜曾想幫她,但是她的擔憂大於那些靈力,效果微乎其微。

妙麗輕輕地抱了抱艾米,在她耳邊低語:「那就小心一點,艾米,記得你只要盡全力達到目標就好,不要太在乎那群男人們--還有女孩而。」她的聲音雖然平靜,卻給艾米不少溫暖和溫馨。 

整整一天,艾米都在宿舍的床上度過,從早睡到晚。她的身體因為長期昏睡而感到痠痛疲憊,肚子也因為生理期而隱隱作痛,雙重不適感讓她筋疲力盡。她蜷縮在被子裡,試圖隔絕外界的紛擾,直到她聽到休息室傳來騷動的聲音,這才撐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這時,距離第三個項目開始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你還可以嗎?"阿利安娜不安地渡著靈力給她,又說。

艾米感受到一股暖流流淌至全身、四肢、還有腹部。她稍微點點頭,又乾澀地說:「我們快穿衣服準備下去。」

當艾米和阿利安娜走出宿舍時,她們發現城堡內幾乎空無一人。所有的學生、教授和工作人員,似乎都已聚集到同一個地方。她們循著人潮與喧囂聲,來到了餐廳。

餐廳裡燈火通明,氣氛熱烈,所有人都興奮地等待著大賽的開始。艾米一眼就看到了幾位重要人物:魯多笑得合不攏嘴,看起來相當開心;夫子部長則繃著一張臉,表情鐵青;她的父親也夫子的旁邊觀禮,神情也嚴肅。艾米看見他悄悄湊近福吉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雖然聽不清楚內容,但她看到福吉的臉色變得更不開心,隨後點了點頭。艾米透過口型猜測,她的父親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打算在第三個項目中途回去休息。

晚餐比平時豐盛,但哈利幾乎食不下嚥,緊張感緊緊揪住他的胃;而艾米的胃和子宮也不惶多讓地向她的腦袋發出訊號,使她越吃越頭昏眼花,還差點一度昏倒。妙麗終於受不了,還在艾米草草完餐後,馬上餵她一顆麻瓜製止痛藥和一顆麻瓜製感冒藥。

當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由清澈的湛藍轉為深沉的暮紫時,鄧不利多在長桌旁緩緩站起身,整個餐廳立刻鴉雀無聲。

他洪亮的聲音在餐廳中迴盪:「勇士們已經在為第三個項目做最後的準備了。現在,我邀請各位勇士和選手們跟著貝曼先生先行前往賽場。而各位則各自前往魁地奇球場,觀賞三巫鬥法大賽的最後一項挑戰!」

隨著鄧不利多的話音落下,餐廳內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和掌聲,魯多那興奮的聲音在喧囂中響起:「勇士和助手們,請這邊走!」 

在他們踏在草坪、正在前往球場的沿途,艾米一邊走,一邊熟練地脫下她身上的長袖襯衫,露出底下輕便的衣著:一件簡單的 T 恤和一條海豚短褲。她將襯衫隨意地塞進腰間,步伐堅定地朝著體育場走去。 

隨著他們愈發接近魁地奇球場,體育場的輪廓在暮色中逐漸顯現。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座球場的草地已經被施加了強大的魔法,變成了一座大約有麻瓜足球場那麼大的巨大迷宮。那些迷宮的牆壁由高聳的綠色樹籬組成,每一道都高得幾乎可以遮擋住星光。艾米還可以看到這座迷宮的外觀散發著屬於白色、紅色、藍色等魔力,唯獨只有靠近中心的那塊部分是近乎透明的煙霧,並且連結著東北方......

「我們在終點會看到一個港口鑰嗎?」艾米問。

大家都看向她,滿臉不解。唯獨魯多還當作玩笑般地說:「我們哪會讓你去別的地方啊?別傻了,孩子。」

那不是假話,但那魔力形狀根本就是--

艾米深吸口氣,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麼。

他們走進球場,艾米越能感受到那股強烈但混雜的魔力,不過球場的長相轉移她的注意力。球場已經完全被高大的樹叢佔據,他們排列的方向各不相同,然而他們的面前是一個大型入口。由於環境灰暗,使這個入口讓艾米想到麻瓜遊樂園當中的鬼屋大門。

「當時間一到,你們可以立刻出發。」魯多說。「記住 如果你們任何無法處理的狀況,就發射紅色火花,麥教授會立即過去把你們接出來,不過你們到時也會正式出局。」

當五分鐘過後,大家開始魚貫入場。暗夜當中立即出現此起彼伏的講話聲。海格、麥教授、弗立維教授和最關鍵的穆迪教授開始在賽場外圍巡邏。艾米突然發覺有個問題還未解決:為何假穆迪一直要被觀察,而不是被立即抓捕。

「時間差不多了,祝你們好運。」魯多愉快地宣布。

艾米和西追到入口處的最左邊站定,而她的右邊正是哈利和……

「她居然因為遲到了!」哈利氣地說。

不過喬安娜很快在三分鐘後到達現場。她身上依舊穿著校服。她一邊道歉一邊脫下衣服,露出底下的學校運動服。

在比賽前一分鐘,魯多用魔法擴音,他的聲音響遍整個賽區:「女士、先生們,第三場比賽即將開始。我來報一下目前積分:依照從左到右的順序,霍格華茲的艾米莉亞.希爾和西追.迪哥里,分數皆為49分;再來是霍格華茲的哈利波特和喬安娜.希爾,分數各為46分和40分;再來是德姆斯特朗的維克多.克浪和麥可.傑克森二世,分別是45分和48分;最後則是花兒.戴勒古和柴可夫斯基.基斯特-博朗特,分數分別為25分和40分。」

艾米深吸口氣,想要冷靜下來。卻發現腦袋裡面不斷關注著天上的那條象徵著港口鑰的魔力究竟要通往何處。

「現在……哈利和艾米,你們聽我的哨聲,然後出發!」巴格曼說,「三——二——一——」

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哈利和艾米立刻衝進迷宮入口。兩人幾乎並肩而行,腳步聲在寂靜的樹籬迷宮中顯得格外清晰。

艾米跑沒幾步,便迅速解下脖子上那條做工精緻的傳家金項鍊,頭也不回地遞給身旁的西追。「戴上它,它能救你一命。」她簡短地命令道。

西追雖然不解,但還是迅速接過項鍊戴上。

現在是夜間,而且迷宮中瀰漫著濃霧,視線極為有限。他們原先以為這場可能就是比誰跑得快,然而,他們倆很快就遇到了第一個挑戰—— 

隨著一陣刺耳的尖叫,一隻巨大的鷹身女妖伴隨著陣陣強風,用鋒利的鳥爪朝西追俯衝而下。西追迅速施展「咒立停 」停止那隻怪物的攻擊。同時又用舌脹脹讓她停止尖叫。

「比第一關簡單。」西追放心地說。

他們繼續前行,轉過一個彎,又遇到了一群葛羅斯(Groots)。這些來自北歐神話的生物身材高大,全身由樹木和藤蔓構成,行動遲緩但力大無窮。艾米和西追默契地配合,一個用魔咒牽制,一個用火光驅散。

就在他們解決完葛羅斯,從迷宮深處傳來一聲巨響。兩人快速地跑過去,只見一個龐大的食人魔正揮舞著巨大的木棒,而麥可站在前方正試圖擊敗他;克浪 則跑到那個食人魔的後方戰—— 藍色光芒乍現,食人魔卻轉過身,用木棒朝克浪橫掃過去,不過麥可先行一步,變出一隻巨大的蜘蛛擋住食人魔的去路,後者因為他的出現而嚇了一大跳,衝上去和它打起架。

「我們快走,別理他!」然後,克浪朝著他的右手邊跑去,而麥可卻依然還在原地將已經打敗食人魔的蜘蛛變回去。然後往同一方向跑。

艾米和西追見狀連忙再往前跑,並在前方50公尺處右轉。他們的前方赫然出現克浪,此時,又有一個身影趁亂突然從一旁衝出,用「昏迷咒」擊中了克浪的後腦勺,那道身影閃得太快,讓艾米只覺得是一個殘影。

「他需要幫忙!」

「不,我們還是要—— 」

不等艾米說完,西追用魔杖向天空發射了一道紅色火花。這道信號彈迅速地向天空衝去,隨後爆開。

他們繼續前行,又在另一個轉角看到喬安娜也倒在地上,身旁沒有哈利的身影。艾米和西追再度驚鴻一瞥地看到了剛剛那個身影,但仍然沒有看清。西追再次向天空施展紅色火花,以求得援。

「你也太好心了。」艾米一邊靈活地向旁邊閃躲,避開那隻朝她橫掃而來的巨大螯足,一邊對著試圖用石化咒定住怪物的西追說道。咒語落在怪物的甲殼上,只是發出「啪」的一聲,毫無作用。

西追沒有回話,只是更加專注地揮舞魔杖。

艾米見狀,不再猶豫,她迅速抽出魔杖,唸出一個她從未公開使用過的咒語,一道熾熱的白光從她的魔杖尖射出,精準地擊中食屍寄居蟹那發出惡臭的腹部。只聽一聲淒厲的嘶鳴,怪物那腐爛的軀體開始迅速地萎縮,最終化為一灘惡臭的黑水。 

「超噁心。」艾米忍不住吐了一地,然而西追卻像是沒事一般左右查看四周。然後皺起眉。

「你幹嘛擺出那副嘴臉?」艾米笑道。

西追搖搖頭:「沒事——我只是覺得戴上這條項鍊以後,我就一直有股直覺要我什麼時候該施魔咒——甚至是知道往哪裡走—— 還有知道附近有什麼人。」

「......嗯,它可能被下咒了吧。」但她怎麼都沒感受,艾米想著。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帶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意。從迷宮的另一端,一個更加龐大的身影現身了。

艾米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隻奇美拉(Chimera)。它擁有獅子的身軀、山羊的頭部以及毒蛇的尾巴,三張嘴同時發出嘶吼,空氣中瀰漫著硫磺的氣味。最詭異的是牠那身鱗片,黑得像是打磨過的黑曜石,在昏暗的迷宮中閃爍著不祥的光澤。牠的注意力顯然在西追身上,甚至還朝他噴了口帶著惡臭的氣息。 

那隻雜種一見西追舉起魔杖,便張牙舞爪地朝他衝去。西追反應也快,立刻施展了好幾個束縛咒和立定咒。誰知道那些咒語打在奇美拉身上,竟像撞上了堅硬的牆壁,被盡數反彈回來,在他們周圍的樹籬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小心它的毒氣和火!常規魔咒對它無效!」西追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臉色也白了幾分。「你先離開去找火焰杯,我在這裡對付牠!」

西追的話還沒完全落下,艾米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她沒有爭辯,也沒有停留。她清楚看到西追眼中的決絕,也明白以西追的實力,拖延時間或許可以,但單獨擊敗奇美拉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火焰杯,或許就能結束這一切。

她轉身,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迷宮更深處跑去。身後傳來奇美拉憤怒的咆哮和西追咒語的光芒,但她頭也不回。迷宮的通道錯綜複雜,但她憑藉著雷鳥的本能和對方向的敏銳感知,盡力朝著中心區域前進。

一路上,她也遭遇了一些其他的魔法生物,像是噴著腐蝕性液體的毒角獸,以及會釋放催眠氣體的夢魘獸。但這些對於決心迅速趕往中心的艾米來說,都只是稍作停留的障礙。她以快速而精準的魔咒解決它們,沒有絲毫戀戰。

當她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一抹微弱的藍白色光芒時,就知道自己已經接近中心了。穿過最後一道樹籬,她看到了高台上的三巫盃,而在高台旁邊,哈利和麥可正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他們的魔杖都指向不同的方向,顯然也經歷了一番戰鬥。

哈利幾乎只有朝她笑一下,又有一隻獨眼巨人從他身後走來。獨眼巨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高舉著狼牙棒。

麥可馬上施法,但是咒語在他的身上反彈。

艾米見狀,立刻抽出了魔杖。她沒有使用攻擊咒語,而是迅速施展了天氣咒,讓獨眼巨人的頭頂上空瞬間積聚起一團烏雲。那團烏雲迅速擴大,變得像盤子一樣大,黑壓壓地壓在獨眼巨人的頭頂。艾米沒有唸咒,只是平靜地打了一個響指。

轟隆!

一道刺眼的雷電轟然落下,正中獨眼巨人的獨眼。它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龐大的身軀隨即不穩地晃動,最終轟然倒地。

「你們沒事吧?」艾米快速掃視了他們一眼,確認他們沒有明顯的傷勢。

「還好,剛剛遇到了一些會迷惑人的妖精。」麥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克浪失敗了,她剛剛被一個小矮子給打中頭部——但是那個身影很像你們的教授—— 我說,你們會不會有作弊之嫌啊!」然後,他看起來相當慍怒。

艾米愣了一下,馬上知道他指的是穆迪。因為只有他的身高才那麼矮。

「......如果我贏了,那10000金加隆也會是你的—— 如何?」艾米說。

麥可笑了一下:「我已經不管第一名是誰,現在我只是想要試一試自己的能耐罷了。」他擺擺手。「看你們怎麼安排啦。」

哈利和艾米都來不及說話,西追就從迷宮的入口處衝了進來,氣喘吁吁。 

西追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那隻奇美拉……消失了!我剛才還在和牠纏鬥,牠突然就……就像被什麼東西分解了一樣,整個身體瓦解成了灰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所以,現在要怎樣?」

艾米看著獎盃,心中卻充滿了警惕。她想起在比賽前,曾問過盧多·巴格曼這個獎盃是否是港口鑰,而他卻矢口否認,說沒有這件事情。這讓她心中有詐。她不敢觸碰,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陷阱。她不敢觸碰,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陷阱。而這不只是雷鳥那種純粹的危險直覺,而是一種來自她身為人類的理性判斷,混合著那場詭異夢境帶來的後遺症。 

「這是個陷阱,它是一個港口鑰。」艾米沉聲說道。

哈利、西追和麥可聞言,都有些驚訝。哈利說:「妳怎麼知道?」

「我看的到魔力在它上面纏繞,並且還連到另外一邊—— 」艾米說。「然而,我問過巴格曼先生,他否認了。」

西追皺緊了眉頭,一言不發。

麥可不以為然:「裁判故意隱瞞事情又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畢竟他們為了要讓比賽公平一點,有時候會出爾反爾。」

三人面面相覷,他們也覺得麥可說的有道理。四人僵持不下。但艾米也覺得那些人說的有道理,畢竟,這可能是裁判的惡作劇。

艾米看著西追、哈利和麥可,最終下了決定。她伸出手,說道:「好吧,我們一起碰,看看它會把我們帶到哪裡。不過如果可以,如果發現是港口鑰,我們就得放手—— 」

「我們應該要到目的地吧?不然我們有東西可以回去嗎?」哈利問。

艾米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小子怎麼還在想這個。她沒有回答,只是堅定地把手伸向了獎盃。

四隻手同時伸向了那閃耀著藍白色光芒的獎盃。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金屬,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從獎盃中爆發,將他們猛地往前一扯。周圍的景色化為一道道模糊的光線,耳邊傳來風的呼嘯聲,他們被吸入了一片黑暗的漩渦之中。

「放手!」

艾米一吼,她看到她自己和西追同時放開雙手。然後不斷往下墜落——

她展開翅膀並抱住西追,同時又發現掉下來的只有他們兩人。

「幹!」艾米咒罵起來。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事--說不定是比賽方真的弄錯。」西追說。「雖然我也真的任爭想過--因為我之前就聽我爸提起這次比賽的流程--她只說道碰到獎盃就算贏......」

艾米將西追放到地面上,但她的目光同時也已經被遠方山脊上空的一絲異象所吸引。那不是普通的雲霧,而是一團漆黑的魔力,像一條不斷扭曲、蠕動的毒蛇,正纏繞著遠方的山巒。

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著她向後跑去。她的直覺,不,是她身體裡流動的雷鳥血脈在呼喚她,讓她去迴避那股黑暗。

她邁開步伐,不自覺地朝著那片黑影的反方向走去。

西追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發現艾米已經拋下他,直直地往前走。他連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住。

「妳想幹嘛?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

艾米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能感覺到那股魔力深處的惡意,就像她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濕度一樣自然。這股力量既陌生又熟悉,讓她體內的力量隱隱顫抖,既渴望又恐懼。 

西追足足看了她好幾秒,就嘆口氣。

西追足足看了她好幾秒,他沒有逼問,只是嘆了口氣。他似乎從艾米眼中的驚懼讀懂了什麼,儘管他無法理解。

「我們總不能丟下那兩人不管吧?」他指的是哈利和麥可。

艾米聞言,冷靜了下來。西追說得對,他們不能只顧著自己逃跑。她回頭看向西追,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情願,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在面對未知的巨大恐懼時,她選擇將主導權交給身邊那個更理智、更穩重的人。她的雷鳥本能雖然驅使她逃離,但身為一個巫師和情人,他用自己的能力或許能保他們倆人平安。

於是,艾米決然地點點頭。()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電光從艾米的身軀爆發,強烈的氣流將哈利和麥可吹得踉蹌後退。她的身軀開始扭曲變形,皮膚上長出銀白色的羽毛,手臂變成了巨大的翅膀,雙腿化為尖銳的利爪。不到三秒的時間,一個威風凜凜的加拿大雷鳥已經取代了艾米的位置。

西追還沒來得及反應,艾米已經用利爪輕輕抓住他的肩膀。他感覺到一陣失重的暈眩感,接著身體便被她帶向空中。

在急速上升的氣流中,西追不得不緊緊抓住雷鳥的背部,以免自己被甩下去。他努力地對抗著高空的寒風,對著艾米大喊。

「妳說得對,艾米!」在呼嘯的寒風中,西追用盡全力大喊,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我爸告訴我,火焰盃只是一個普通獎盃,沒有任何魔法。它被設計成這樣,是為了讓冠軍在最後一刻感受到勝利的榮耀……它不應該是港口鑰!」

艾米在空中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算是回應。她不再去想杯子為什麼會變成港口鑰,也不再糾結是誰在作弊。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用她最快的速度,帶他們前往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

艾米載著西追在空中疾速飛行。他們的下方是一片荒涼的蘇格蘭高地,寒風刺骨。或許是因為她的飛行速度相當快,過了五分鐘之後,當艾米察覺到一座被黑色魔力的纏繞的山頭時,她猛地驚覺自己到達了終點。

她的眼前豁然開朗,那片黑魔力籠罩的地方,竟然是一座陰森恐怖的墓地。墓碑東倒西歪,雜草叢生,月光下投射出詭異的影子。

就在艾米準備降落時,她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哈利和麥可正在墓地裡拼命狂奔,他們的臉上滿是恐懼。而他們身後,一群穿著黑色長袍、戴著兜帽的食死徒正揮舞著魔杖,發射著惡毒的咒語,緊追不捨。

「是食死徒!」西追驚呼,他的聲音因震驚而有些顫抖。

艾米也看到了,她立刻收攏翅膀,將飛行速度降到最低,並將身體隱藏在夜色和雲層之中。西追也馬上用魔杖將她和他自己一起隱身。

「妳把我丟下去!」西追在她的爪子裡掙扎,急切地說道。

艾米感到困惑。西追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恐懼,只有堅定和果斷。這種超乎尋常的主動性和領導風範,讓她感到異常的不解,但她選擇了順從。

艾米遵從他的要求,鬆開爪子,西追像一顆石頭般墜落。在接近地面時,西追在空中迅速變換姿勢,並用飄飄咒穩穩地落地,並立刻抽出魔杖,加入戰鬥。
 
「艾米,妳在天上等著!」西追大喊。

艾米盤旋在夜空中,看著地面的戰鬥。她聽從西追的指示,並沒有貿然加入,而是趁著這個機會,揮動翅膀,開始瘋狂地累積雷電雲。

天空中的烏雲迅速聚集,雷電在雲層中劈哩啪啦作響。哈利和麥可在前方不斷追行,而西追則在後面為他們接住不少能夠擊中致命傷的魔咒。

"當他戴上那個項鍊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耶......"阿利安娜說。

艾米默默點頭附和。

當她覺得時機成熟時,她發出高亢的鳴叫,一道道雷電像是天罰般轟然落下,精準地轟向那些食死徒。伴隨著焦糊的氣味和慘叫聲,不少食死徒被雷電擊中,倒地不起。

然而,就在她準備發動新一輪攻擊時,她看到了讓她心膽俱裂的一幕。

一個細長的身影高舉著魔杖,唸出了那句索命的咒語。

「索命咒!」

綠光一閃而過,西追倒下了。

與此同時,麥可拖著哈利,兩人「啪」地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肯定是碰到了那個火焰杯。

艾米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她發出一聲悲鳴,完全不顧一切地俯衝而下。她要將西追帶走,絕對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她像流星般墜落,在接近地面時恢復人形,並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西追身邊。她剛將西追抱起,一道索命咒就從她身旁劃過,差一點就擊中她。她沒有時間回頭看是誰攻擊她,她緊緊抱著西追,在食死徒們驚訝的目光中,準備再次變成雷鳥。

艾米沒有時間去思考是誰發動了攻擊,也顧不得自己暴露在食死徒面前。她緊緊抱著西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她準備再次變身為雷鳥,將他們帶離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即將展開翅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感到體內的魔力像是被什麼東西抽離了一樣,身體一陣虛弱。她試圖維持變形,但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凝聚足夠的魔力。

「妳覺得妳還能飛嗎?」

一個陰沉而冰冷的聲音在艾米身後響起。

艾米猛地轉過頭,只見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站在不遠處。他穿著一套黑色長袍,臉色蒼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佛地魔。

艾米的心臟瞬間跌入谷底。她試圖提起魔杖,但她的手卻在顫抖。她體內的力量似乎被體內那股天然的恐懼壓制住了,動彈不得。

「我本來想留妳一命,讓妳親眼見證我的勝利。」佛地魔的聲音如同毒蛇般嘶嘶作響,充滿了嘲諷。「但妳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礙事。早知道那時候應該要徹底搜查整座宅邸。」

艾米聽了,反而感到憤怒。

「你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偷走我們家的魔咒和親戚為己所用就算了。你現在還以為自己那死腦筋可以猜到我還可以做什麼?」

他很明顯地愣住了。然後,他又冷哼一聲,然後舉起了魔杖,指向艾米。

艾米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否則她和西追都會死在這裡。她掙扎著將魔杖對準佛地魔,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咒語,但每一個都像是沉重的鉛塊,無法被唸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艾米感到一股溫暖的能量從她脖子上的金項鍊傳來,是她送給西追的那條。那股能量瞬間流遍她的全身,讓她原本虛弱的魔力得到了補充。

她顧不得去想為什麼會這樣,用盡全身的力量,拿魔杖對著自己:「消影術!」

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光芒閃過,艾米和西追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佛地魔的索命咒擦過他們剛剛所在的位置,擊中了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第二十三章的電梯在此#203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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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小克勞奇講話、石內卜在醫療翼被交代事情等段落有用原著段落並加以修改。

雖然她施展幻影術時,關鍵詞是霍格華茲的球場。然而艾米和西追是摔進麥可的懷中。重點是,麥可竟然成功接住他們並且都沒有軟腳。

她落地後,麥可依舊看著她。

只見他滿臉寫著驚喜:「我得說一句不太合宜的話——我和維克多依然輸了。而是你和西追贏了。」

「……那不重要,重點是西追他中了索命咒……」

其他教授聽了都紛紛趕過來,但都擋在麥可後方。他們原本要說點什麼,但是鄧不利多抬起手制止他們。

麥可很快就曉得她指得是什麼,他的嘴角有些垂下,剛才那股盡在不言中的得意感瞬間從他的眼中失去。

「但……你不是曾經說那個項鍊是可以抵擋一切致命攻擊——」

艾米搖搖頭:「我的意思不是那樣——」

她把西追翻過來。只見他的背後的衣物被索命咒劈出一道缺口,鮮血從傷口當中泊泊流出。而那道傷口赫然就是一道閃電狀。

麥教授發出一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立刻邁步向前,準備查看西追的傷勢。「我們需要把他送到醫護室,阿不思!」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校長卻很明顯地沈吟一會,然後才輕輕點頭。但他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艾米和西追身上。

「派人把龐弗雷夫人請過來這裡,讓她送去醫護室。」鄧不利多對她說。「在此之前,你先讓他待在這兒——」

不過,西追的父親相當激動,他一直衝過來想要看看他的兒子。鄧不利多只好轉過身和他交談。就在這時,一道粗糙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需要立刻處理。」假穆迪那隻魔法眼珠詭異地轉動著,語氣急促而堅硬。「跟我走,孩子。」

「但那是不行的。」艾米堅稱道。

「聽我的,孩子。這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他根本不管艾米的意願,反倒用魔杖對西追施展了「漂浮咒」,讓西追的身體懸浮在空中。艾米沒辦法將西追置之不管,就拖著沉重的身體,牽著麥可跟著他走。麥可緊緊跟在艾米身旁,用一種「他到底要幹嘛」的眼神看著她,但艾米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雖然她才被佛地魔用自家咒語反攻自己體內魔力,但好在那只是暫時性的攻擊,現在她趁著走路的時間快速恢復力氣。

而假穆迪當然沒有帶著他們去醫護室,而是經過了醫護室,用一種詭異的步態將他們偷偷摸摸地帶往自己的辦公室。

穆迪打開了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門,一股濃烈的魔藥味和舊皮革的氣味撲鼻而來。他用魔杖輕輕一揮,門在他們身後「砰」地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艾米將西追放到地上,讓他靠著一張書桌。她轉過身,警戒地看著穆迪。雖然她的身體因脫力而感到痠痛,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

「你說說看當時發生了什麼,希爾?」假穆迪站定在他的前方。

「你得要問哈利,這個我沒辦法完整陳述。」她說。「哈利也受傷了,為何你不帶著他呢?」

「他有人照顧了,而你更重要。」他坐下來,用一種假慈善的眼神看著她。「我只問妳一個問題,當時佛地魔有說了什麼?」

「……艾米一碰到那個火盃就被帶出學校。因為她怕有什麼閃失,就讓西追和她在中途放手。」麥可冷靜地回覆。「但我和哈利抵達了一個墓地,在那裡,一個高大又長著翅膀的男人抱著一個矮小又醜陋的嬰兒,那個嬰兒嚷著要殺死我,但是那個男人反倒用爪子把我的腳抓傷害我倒在地上,然後,他又把哈利架在一個墳墓上,取他的血,並放入一個坩堝當中,接著又放入自己的手和墳墓裡的一個死屍——」

穆迪噓了一聲,又說:「食死徒呢?他們回去了嗎?」

麥可的眼神更銳利:「是的,那裡有很多人——哈利還一邊跑一邊喃喃說什麼有老馬份——但其他人我就不太清楚。不過回來以後,他說其中一個人一定是那個將他的名字投入火盃當中的人。」

「很好、很好……你勇氣可嘉。」

穆迪那隻藍色的正常眼珠瞇了起來,魔法眼則發出「喀喀」的聲響,在麥可身上轉了一圈。他沒有理會麥可的推測,而是猛地將魔杖對準身後的門。一聲清晰的「啪嗒」聲響起,門被施了鎖咒。

「閉嘴,小子。」穆迪那嘶啞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耐煩,他完全無視麥可的驚訝。「我不關心誰把誰的名字丟進去。我只關心你們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佛地魔復活了。」麥可冷冷地說。「而艾米則看到他殺了西追——」

「我也看到那些助紂為虐的食死徒們,但就是沒有卡卡夫和你——」艾米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就誠實一點來說吧,你到學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已經很清楚了,但是我就是不知道你是誰?還有幹嘛不帶哈利過來。」

艾米的話讓房間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穆迪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那隻魔法眼珠轉動得更加劇烈,發出急促的聲響。他沒有回答,而是將魔杖從門上移開,緩緩地指向艾米。

「妳知道得太多了。」他的聲音不再嘶啞,而是變得陰冷而平靜,彷彿卸下了偽裝。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追問。他的反應證明了艾米所有的猜測從一開始都是對的。這個人不是穆迪。

「這場三巫鬥法大賽,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將哈利帶到我主人的身邊。而我,是這一切的關鍵棋子。」「妳的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讓艾米不寒而慄。「同時你的家族,希爾家,曾經在我主人崛起時礙過他的路。他們的魔法、財富、甚至是立場,都成了他眼中的沙礫。沒殺死哈利和你的哥哥們,但如果有殺死妳,都能為我帶來無上的榮耀。但我更喜歡親手來,讓妳明白反抗的下場。不過我也要謝謝你,還好我根本不用做什麼來讓他通過第二關和第三關……」

她的目光鎖定在一排排裝滿各種魔法生物和詛咒物品的玻璃瓶上。她看向假穆迪。

「這點你要謝他自己相當爭氣。」艾米無情地說。

麥可沒有唸出任何咒語,只是用魔杖輕輕一挑,穆迪旁邊木櫃上的那排玻璃瓶的架子瞬間破裂。

「哐啷!」

數十個玻璃瓶應聲而碎,裡面的東西傾瀉而出。數十隻報喪鴉發出尖銳的叫聲,拍打著翅膀衝出木櫃,衝向他們眼前的第一目標:穆迪;同時,麥可又朝地上的一個惡作劇皮箱揮了一下,盒子噴出無數黏糊糊的彩帶。

穆迪的注意力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所吸引,他怒吼著揮舞魔杖,試圖驅散這些麻煩。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艾米朝他指著:「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紅光,伴隨著木頭斷裂的巨響,穆迪辦公室的房門被沖開了——穆迪臉朝上直挺挺地倒在走廊牆壁邊。只見鄧不利多、麥教授、石內卜教授從門外看進來,鄧不利多手裡還拿著魔杖。而他的身後正是哈利。

艾米縮了一下,因為鄧不利多的眼神相當可怕。就像是憤怒至極的宙斯從雲裡看向凡間,巡視著是誰侮辱了偉大的奧林匹斯眾神之王——不過這又不由得讓她想起艾克唯一一次發怒的樣子。

“雖然他沒施咒,但我完全可以明白為什麼阿不思可以當校長。”阿利安娜說。

就在這時,麥教授急切地走上前,想要將艾米拉走。

「艾米,妳需要去醫護室。」麥教授的語氣充滿了擔憂,她試圖扶住艾米搖搖欲墜的身體。

「艾米和麥可需要留下,你只需帶迪哥里先生帶到醫護室就好。」鄧不利多平靜地說道。「還有,也順便帶艾克過來。」

「他們必須去醫院——看看他們——他們今晚受夠了——」

「沒關係,我們可以的。」艾米說。

麥教授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遵從了校長的指示。她迅速接過西追,用漂浮咒將他抬起,匆匆趕往醫護室。

「怎麼可能是穆迪?」哈利走到艾米旁邊,問道。

鄧不利多搖搖頭:「你還不認識真正的穆迪,他不會在今晚偷偷帶走艾米。」

他慢慢蹲了下來,讓自己與艾米齊平。他那雙藍色眼睛的目光柔和下來,但艾米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轉頭看向人群中的石內卜。「西佛勒斯,麻煩你去拿最強效的吐真劑,並到廚房尋找一個叫閃閃的家庭小精靈。」

石內卜沒有問任何問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城堡走去。

整個教室只剩下鄧不利多一位教授面對他們。他從假穆迪的腰間取下一串鑰匙。然後走向木櫃旁邊的那個大寶箱。艾米看了它擺在那裡好多天,也發現裡頭有細微的魔法能量。但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或許那裡面什麼也沒有,先生。」她勇敢地說。

「你這麼說,似乎早知道裡面是什麼?」

「我只是猜測——」

校長打開了那一層層寶箱,前六層只是放些平凡的魔法用品,直到第七層,露出了一大個黑洞。哈利忍不住驚叫起來。

艾米和哈利以及麥可湊上前看,只見箱底像是一間地下室,約莫三米深的地板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相當瘦弱,眼睛緊閉有如睡著一般。然而,他身上的魔力卻是紅色的。正常來說,像這樣瘦弱又陷入昏迷的人,身上會散發灰色靈魂特質,表示意識模糊不清——

「他根本不是人嘛!」艾米驚呼道。

鄧不利多讚賞地點頭:「他是艾克變出來的的假人,目的是要讓小克勞奇認為他已經捕捉到真正的穆迪教授。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甕中捉鱉——」

「所以,你們真的讓他在校內走來走去,只是為了看看他的底細?」然後,艾米發現自己的語氣太激動了。

鄧不利多沒有和她計較:「你放心,艾米,我們當初做了一系列的安全措施,包含如何在五分鐘撤離他附近的學生、他的能力猜測等等……沒有魔法部的支持,我們很難發現跟我們接近一年的人竟然已經抓了穆迪的假人,並且冒充他。」

「那麼……你們也是……」

「我們是在一個月前才從你父親那裡得知穆迪的失蹤。一開始我們都很驚訝一個外人竟然可以把穆迪看得那麼透徹——不過聯想到他的身分,就不那麼意外了——艾米,既然你有能力,麻煩幫我用魔法抬可憐的穆迪假人出來嗎?」

艾米照做了,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因為這麼狡猾的捕捉計畫而嗡嗡作響。當她把假人抱在手中時又差點沒閃到腰。

「多麼精巧的假人,是吧?」鄧不利多說。「早在一個月前,你的爺爺在聖誕節當天的舞會上,就偷偷將穆迪救出來,並丟了一個假人在裡面。他已經相當小心了,可惜還是勝不過這麼多人的算計。」

他蹲下來,將假人的外觀恢復原狀。而那正是一個一比一雕刻而成桃花心木假人——沒有五官,但是身高身材都相當符合穆迪的模樣。

「只有他的頭髮才是真的從真人頭上割下來。」鄧不利多繼續說。「你爺爺的心計和預言能力相當厲害,他不僅早就知道假穆迪是誰,而且也毫不猶豫地倒向我們這裡。」鄧不利多看向艾米,他的眼神所蘊含的情感和艾克每次看她時的如出一轍。「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認為他是值得信賴的好幫手,不必那麼提防。」

艾米瞬間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完全站不住腳。她不知道原來校長把她的心思看得那麼透徹。

就在此時,石內卜教授已經帶來了閃閃,就連夫子也跟隨在他旁邊。夫子的臉色鐵青,他穿著一套華麗的綠色條紋長袍,頭戴一頂禮帽,但此刻他的帽子有些歪斜,顯然是匆忙趕來的;艾克則是一臉平靜地站在石內卜身邊,他的目光首先掃過艾米,確認她安然無恙後,才將視線轉向辦公室中央。

「部長,你來得正好。」鄧不利多平靜地說道,他的語氣讓夫子無法發作。「我們有些事情需要你親眼見證。」

「鄧不利多,我已經知道你想幹什麼,但能不能請你快一點?」夫子沒好氣地說。顯然小克勞奇逃跑案讓他相當焦急於自己的權力是否因此而動搖。

校長沒有浪費時間解釋,直接轉向石內卜。「西佛勒斯,將你帶來的吐真劑給小克勞奇服下。我們需要聽聽他都想要做些什麼,然後我們必須錄下口供。」

鄧布利多拉出桌前的三張椅子,並請夫子和石內卜都坐了下來,不過後者卻無聲地把位置讓給艾克。艾克顫顫抖抖地坐到椅子上後 鄧不利多才坐下。

「需要幫忙施展還原咒嗎?」麥可問。

鄧不利多擺擺手:「時間就快到了,慢慢等就好。」不過,艾米覺得他應該是給自己和其他人一點時間整理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上的穆迪真的開始有動靜。他全身的皮膚變得光滑,殘缺的鼻子長齊了;身體也瞬間拉長;長長的頭髮縮短並變成淡黃色……直到眼珠子完全出現,他的變化依然讓艾米感到異常陌生。這張臉分明就是一張34歲男人的模樣——

「少爺!」閃閃近乎崩潰地尖叫。「少爺!您在這裡做什麼!」它撲倒在小克勞奇的胸膛上嚎啕大哭。「你竟然殺了他!」

「它只是昏過去而已,閃閃。」鄧不利多說。「西佛勒斯,請把吐真劑交給艾米。」

石內卜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遞給艾米。鄧不利多將小克勞奇的背靠在牆邊。艾米抬頭看,赫然發現在小克勞奇旁邊的那面照妖鏡當中,赫然有一個長著雙翼的布魯諾.希爾、黑魔頭以及一位蓬頭垢面的女性狠狠瞪著她。但裡面就是沒有艾克。

「艾米,麻煩你把藥水滴到他的嘴裡。」

艾米撬開男人的嘴,然後小心在他的嘴上滴了六滴進去。

小克勞奇悠悠轉醒,他雙眼無神,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而他的靈魂則顯示著淡淡的灰色。

鄧不利多蹲在他的前面好一會兒,卻突然轉過身看向艾克。「你要慢慢問他嗎?」他的語氣像是在商量著要怎麼殺一隻雞。

艾克淡淡一笑。

「就讓他直接一股腦兒地說出來比較直接。」 他輕描淡寫地說 

鄧不利多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小克勞奇。 「巴堤·克勞奇二世。」鄧不利多用一種威嚴而清澈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告訴我們,是誰將你從阿茲卡班救出來?你又如何冒充了穆迪?這一年來,你都做了什麼?而你的主人,佛地魔,他是如何,又在何處復活的?」

小克勞奇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電流擊中。他原本空洞的灰色雙眼此刻竟湧現出痛苦與掙扎,然後,他又用一種平凡而無感情的語調說起話來。

「我的母親救了我,當初她央求父親把我送出來,然後她會在裡面喝下滲有我的頭髮的複方湯劑,然後留在監獄裡。而我則喝下有她的頭髮的複方湯劑。盡管我父親不愛我,但他至少愛我的母親。」他說。「攝魂怪看不到,只能辨別一個虛弱的人和健康的人走進去,然後又走出去。所以不久後死在監獄裡的人當然是我的母親。」

他頓了一下,像是腦袋裡的齒輪緩緩轉動著,繼續揭露那駭人聽聞的真相。 

「我的父親辦了一場假的葬禮,讓我一天到晚穿著隱形斗篷,並利用奪魂咒把我關在家裡,試圖阻止我去幫助佛地魔。而我的家庭小精靈對我很好,還說服我的父親有時給我一些獎勵,以讓我好過一點。然而有一次卻被叫做伯莎的女人發現,當時她聽到我和閃閃的對談就猜到我是誰。父親當下相當生氣,但礙於希爾家的家主在現在兒不好發作。不過這好險--後來她因為希爾家的家主的要求前往希臘、義大利以及土耳其進行出差,還在經過阿爾巴尼亞的時候碰到主人......」
 
「你是不是有出現在寇地奇世界盃。」艾米突然忍不住插嘴,而她這時才發覺是阿利安娜在說話。

「對,那時閃閃說服我的父親讓我出去透透氣,畢竟她讓我出來是讓我獲得自由,不是讓我受到限制。而我的父親同意了。」他說。「我在那裏趁著進入大門時,偷了希爾家女孩的魔杖,而閃閃不知道,因為她懼高。」

「然後就是你用我的魔杖去施展那個--和黑魔王有關的咒語?」阿利安娜又控制艾米的嘴說道。

小克勞奇露出一抹邪惡又憤怒的扭曲表情:「那是因為我聽到食死徒在捉弄人們。這讓我很生氣,他們只敢這樣做,而非直接拯救主人;反之,而我卻沒有能力做到這點。因此我拿著魔杖並衝出帳篷,但是閃閃把我拽入了森林。我很不甘於被這樣對待,也很不願看到食死徒的這種愚蠢行為......」

當小克勞奇的聲音弱下來,艾克又問:「是誰和佛地魔找到你?」

「是一個長著翅膀的詭異男人。」他說。「他當時抱著一個小嬰兒,那就是主人。我不敢相信他變成了這副樣子。他說他將伯莎抓來並折磨一番,才得知很多情況,包括爭鬥賽、穆迪、以及我還活著的事情......而那天晚上,就是我父親開的門。」他詭異地笑起來。「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而在那之後,我們就一直在準備計畫。」

「但是布魯諾.希爾死了。」阿利安娜又控制艾米的嘴巴。

「他並沒有,主人說他只是從山上摔下去並且摔著腦殼。一般人肯定以為他死了,而他真的就一度停止心跳。但是主人當時在他體內不斷低喃著說萬一你死了,奎若就無法救活--然後布魯諾馬上就恢復心跳。」

艾克忍不住低下頭捏住鼻頭,身上滿是懊惱的靈魂氣質。

「繼續說說你們的計畫。」鄧不利多繼續說。「你們是如何襲擊穆迪?在那之後布魯諾在哪裡?」

「我獨自熬煮複方湯劑,並獨自偷襲穆迪的家裡。我對他施了奪魂咒,但是沒弄死他,因為我需要了解他的過去和習慣,這樣任何人都不會識破我。至於非洲樹蛇皮,我以搜查名義對魔藥課教師進行搜查。至於布魯諾,他只需要貼身照顧主人即可。」

「而你的父親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父親開始掙脫奪魂咒。而我的主人見此就讓他寫信向魔法部的人說他病了,以致不能去上班。但在那之後的某一天,布魯諾不小心多喝了酒昏了過去,而我的父親就那樣逃出去。」

「然後你用哈利給你的地圖找到他的方向?」阿利安娜又問。「他說他在夜晚碰到巴蒂克勞奇,而穆迪說那是因為巴蒂克勞奇是專門逮捕黑巫師。」

「對,那張地圖雖然幾乎壞了我的大事。我就用這種方法收回去。」他說「我利用這張地圖看到我的父親跑進場地,我就披上隱形斗篷去追他。然而希爾家的小女生不是那麼好對付,我見識過她的能耐,所以看到他朝我這裡來,我當時很是緊張。好在我聽某些學生說過哈利波特很關心他的女友,說不定當我朝她射出一擊之後,哈利波特就會緊張地把她拉走,讓我避免這種難纏又浪費時間的鬥爭。而結果還真的湊效。」

艾米看向哈利,只見他一臉蒼白。

「不過看他們逃跑的身影,我就想到主人當初曾經囑咐過希爾家必須滅口,他們的存在對整個巫師界來說是一種標誌性的侮辱。而那個小女孩就在我面前,說不定我可以殺死她。不過我只顧著希爾家的女孩,都忘記我的父親還有能力活動--他抓住我的手,讓我的準頭打偏。我不得不將他殺死......」

「不——!」閃閃發出淒厲的哀號,淚水噴湧而出,模糊了她大大的眼睛。「巴蒂少爺,巴蒂少爺,您在說什麼呀?」她撲向小克勞奇,小小的身軀因悲痛而顫抖。

「你殺死了你父親。」鄧不利多卻沒有理會閃閃的悲傷,他依舊用和緩的聲音,如同輕輕撥開一層層的迷霧,揭示最殘酷的真相。「屍體是怎麼處理的?」

小克勞奇的目光依然空洞,但語氣平板得沒有一絲情感。

「背到禁林裡,用隱形衣蓋上。」他機械地回答,彷彿在描述一件毫不相關的差事。「我身上帶著地圖,我看到哈利波特和希爾家的姑娘跑進城堡,撞見了石內卜,鄧不利多也出來了。過不久,我又看到哈利單獨帶著校長走出城堡,我就從禁林裡出來,繞到他們後面,上去和他們打招呼。我對鄧不利多說,是石內卜告訴我的。」

夫子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無法消化這一切,一個被認為已死的食死徒竟然冒充了巫師界最受尊敬的教授之一,並策劃了如此惡毒的陰謀。

「校長 讓我去找我父親。我回到父親的屍體那里,看著地圖上的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就讓屍體變成了白骨……然後我穿著隱形斗篷,把它埋進了海格小屋前新挖的泥土裡。」

「至於獎盃的部分......」

「我主動提出要把獎盃提早拿到迷宮裡,我趁機會將它變成門鑰匙。」他說。

「你是否有發現箱子裡的穆迪變了?」艾克說。

「變了……」他嘶啞地重複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困惑,彷彿這是一個他無法完全理解的記憶。「他就和平常一樣安靜睡著。」

「那其實是假的穆迪,而真的穆迪早已被我掉包。」艾克說。「此外,假的穆迪身上還帶有錄音魔咒,可以錄下你在箱子外的所有喃喃自語......你都沒發現?」

小克勞奇困惑地搖搖頭。

「那種證據足夠讓你吃上幾百年的大牢。」艾克決然地說。「早知道你是食死徒,我就早些拿下你。」

「拿下我也沒用,主人依舊會想辦法幫助我,並且幫我復活。他的復活之日早晚會到來......」

「那麼小矮星呢?他為何放棄他?」

「朱立爾斯.希爾向魔法部要求對他和阿道夫進行加強控制,戒備森嚴,主人不想冒險攻進去。不過他想過如果我沒了,就依照我的推薦去找我那遠在埃及的朋友尋求支援。」他說。「我對主人忠心至此,他已經把我當成他的心腹......」他的臉上又浮現變態的笑容,然後頭垂了下去。 

場面瞬間靜默下來,只有閃閃的哭泣聲。夫子的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得像張紙;石內卜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但眼底深處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艾克率先打破了這份死寂。他緩緩站起身,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揮動魔杖。幾條粗壯的魔法繩索憑空出現,如同有生命般迅速纏繞上小克勞奇的身體,將他捆得結結實實。小克勞奇在吐真劑的作用下,沒有任何反抗,任由自己被束縛,如同一個廢棄的提線木偶。 

「紀錄上說你參與過十五年前的麻瓜滅門事件,而且還被倖存者看到你在事件爆發當下,曾身處在艾拉朵.布萊克二世死亡時的房間。」他說。「當時那個房間裡根本不會被狼人入侵,而且我事後查看,也沒在她的身上找到撕裂痕跡。你知道這些事情嗎?」

艾米訝然不已,她不知道艾克突然把私事端出來談要幹什麼。

小克勞奇的頭顱微微抬起,那雙渙散的眼睛望向艾克,口中發出嘶啞的聲音,似乎在抗拒,又像是在努力回憶。他的靈魂特質開始閃爍不定,灰色中帶著不詳的紅色。

「當然。」他斷斷續續地說,語氣中充滿了扭曲的自豪與痛苦。「主人認為希爾家族當家的夫人可能會知道一些關於希爾家的弱點……他當時特別想知道希爾家的族長做過什麼虧心事。打算引誘魔法部的人去調查他。好讓他不要在魔法部裡繼續坐大。」他的聲音突然變低,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她抵死不從……」小克勞奇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

「她反抗了什麼?」艾克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壓榨人們心中的意志力和恐懼。

「她拒絕了透漏任何一個字……」小克勞奇猛地抬起頭,那雙原本空洞的眼睛竟在此刻閃過一絲恐懼,似乎是透過吐真劑的薄霧,再次看見了當年的景象。「她還對主人出言不遜,說他的方向是錯的,希爾家根本不值得他苦苦打敗——於是,貝拉對我旁邊的男人下令變成狼人並折磨她,她就連死也不招。當時主人原本想留活口,就叫貝拉下輕手,但她的身體太弱,幾乎只被折磨個五分鐘就哮喘發作,死了——我從以前都只看過在球場上馳騁的她,都不知道原來她有哮喘。主人因此對我們倆相當生氣。」

「那布魯諾和奎若又是什麼關係?」艾克又問。

「主人說過布魯諾在瑞士的雪山上流浪時,曾經遇見過奎若。他們有一段美好的友誼和時光。布魯諾也對奎若一往情深,奎若死後,他也變成操控布魯諾的最好關鍵詞。可憐的布魯諾到現在都還以為主人手上的希爾家祖傳咒語可以幫助奎若死而復生。」

艾克點點頭,然後看向校長:「我沒問題了,接下來看你和夫子怎麼處置。至於艾米、哈利和麥可,我希望他們能夠到醫療室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自己沒受任何傷害,我在旁邊照顧他們兩個就好。」麥可看向艾米和哈利。只見他們兩個一個腳扭傷,另一個的背部滲滿鮮血和髒污。

「不過,我希望能夠單獨留哈利在我的辦公室。至於其他兩個則可以現在送下去——艾克,那這就拜託你了。」鄧不利多說。

艾米最後和哈利對視一眼,就與麥可跟艾克走下樓梯。她現在才感受到背部在哀嚎,然而,她更覺得過去十五年她所知道的一切,此刻都變得面目全非。一切都像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佛地魔已經復活,這意味著他們家將成為這個魔王的第一個靶子,到時候他們得要逃亡,或是和食死徒產生抗爭,拼死抵抗。

但是她並不想殺人啊!她只想要生活平靜下去。艾米想著,而這一切都被佛地魔給毀了,而魔法部在夫子的帶領下還可能毫無作為。

艾米和麥可被送進醫護室後,便在龐弗雷夫人的魔藥作用下沉沉睡去。疲憊的身體和遭受巨大衝擊的心靈,讓他們一覺睡了將近兩個小時。當艾米再次睜開眼睛時,醫護室外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艾米掙扎著坐起身,背部的疼痛雖然仍在,卻已不再那麼劇烈。她看到衛斯理太太帶著比爾、榮恩,路在麥可的旁邊,妙麗、印加、愛德華則坐在她的左邊。

她向哈利和麥可,他們也幾乎同時醒來,臉上帶著同樣的困惑。

「外面是怎麼回事?」麥可問。

「他們在吵架。」衛斯理太太小聲地說。「好像是麥教授和部長的聲音……」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儘管身體還有些僵硬,但好奇心驅使他們循著聲音的方向,悄悄地張大耳朵聽。

「真令人遺憾,不過沒有辦法,米勒娃——」康奈利·福吉大聲說道。「他是食死徒!他殺了人!他理應受到懲罰!攝魂怪只是在執行部裡的規定!」

當腳步聲朝這裡走來,艾米連忙端正坐好。只見夫子匆匆地走進來,腳步聲音之大,足以讓半個城堡都聽見;麥教授的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憤怒,那雙平時總是閃爍著睿智光芒的眼睛,此刻卻像燃燒著的火焰。

艾米的心猛地一沉。攝魂怪之吻!那意味著小克勞奇的靈魂被吸走了,他變成了活著的空殼,再也無法開口說話。這一切的努力,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真相,就這樣被夫子輕率地毀掉了。

「鄧不利多在哪裡?」夫子問。

「他和艾克去慰問西追的父母,他傷得太嚴重,他們都很關心他。」衛斯理太太說。「部長,這裡是病房,你最好……」

話音未落,醫護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鄧不利多和艾克大步走了進來。鄧不利多的臉色極為凝重,但並沒有麥教授那樣外顯的怒火,反而是一種深沉的失望與哀痛。艾克則是一臉平靜,但眉宇間的凝重顯示他對此也並不樂見。

「艾克都告訴我了,康尼留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鄧不利多嚴厲地問。「那可是最關鍵的證據。」

夫子卻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他以為他是在遵守黑魔王的旨意犯案!讓攝魂怪吸走他的靈魂,讓他生不如死,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鄧不利多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壓抑著胸口翻湧的情緒。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神如同冰刀般射向夫子,其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種讓夫子感到膽寒的,沉重而失望的光芒。

「康奈利,你今晚的行為,代價將會非常慘重。」鄧不利多平靜地說道,語氣雖然溫和,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力量和威脅。「你不僅親手毀掉了至關重要的證據,更再次證明了你對真相的視而不見。」

「而你不相信也沒差。」艾克冷冷地說。「反正我們已經錄好口供,到時候我們在——」

「那可不行,那鐵定要先由魔法部封存調查。」夫子驚呼。

「這是表定流程嗎,我看這未必。」艾克不屑地哼了一聲,目光銳利如刃。「你明知小克勞奇的靈魂會被攝魂怪吸走,卻依然讓他們執行,這本身就是對證據的破壞。現在你又想拿走我們手中的備份,是怕我們將這份『不符流程』卻揭露真相的錄音公諸於世嗎?」

「康尼留斯,」鄧不利多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讓夫子瞬間打了個冷顫,「你或許該考慮一下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一份口供是否符合程序,而是整個魔法界的未來。」

夫子的臉上竟然浮現一抹僵硬的笑容,那笑容與其說是輕鬆,不如說是某種掩飾不住的慌亂。他試圖用輕蔑的語氣來應對眼前的壓力。

「鄧不利多、路易斯,」夫子說道,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游移,試圖尋找一絲動搖的跡象。「小克勞奇也許是以為自己是遵照神秘人的指令行事的——可是怎麼能把這樣一個瘋子的話當真呢。」他語氣加重了「瘋子」二字,仿佛只要將小克勞奇定義為精神錯亂,所有不堪入耳的供詞就都能被輕鬆否定。

「滴三滴吐真劑加以審查——魔法部那新出爐的調查過程去哪兒呢?」艾克嗤之以鼻,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諷刺。「聽著,黑魔王的到來是沒辦法被否認的,哈利那些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那你想要維持魔法界的和平和穩定,就必須照我們說的話做——第一,重新和你的老隊友合作,別再吵架。然後找一群能夠維繫你和他的政權,但是又沒有任何疑慮的人——魔法執行部門副部長老獅子和你的秘書克萊爾都不算!」

「克萊爾和老獅子都是有為青年——」

艾克更加用力地低吼:「他們和馬份勾結,企圖在魔法部裡構成一個緊密的地下黨團,他們很有可能推翻你的政權,然後樹立新的!到時候看你還怎麼玩你的魔法部部長過家家!」

「但是你的要求太過於私人,誰不知道你想壯大你們族長的權力——」

「這麼多年來,他哪有一次和你對著幹!轉型正義、麻瓜收留、麻瓜兌換金加隆的幣值降低……哪些好政策不是他為你提出的。你提出的政策也沒有被他反對過!就像你對鄧不利多的教育政策那樣!」

夫子一時啞口無言,艾克見狀,就繼續說。

「如果不是他和我、還有鄧不利多,你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艾克嘆口氣。「接下來你必須以做的事情整頓內部,把親近你的那些可用之才都換到更高的管理階層。接著,再暗中向巨人伸出橄欖枝,然後引入數十條羽蛇,替換掉阿茲卡班監獄當中的攝魂怪——」

「你說的那些都是基於什麼——」

「你不用大張旗鼓地說佛地魔快來了,用其他理由唐塞過去也可以——」艾克走到夫子的面前,高大的身材讓夫子不得不仰頭看他。「你如果做了這些,部裡的辦事效率會變得相當快速,而且又沒人會威脅你的地位。你何必不先做這種事,再選擇要不要幫忙我們抵禦佛地魔?」

艾米聽了這話,都認不住透過讀心術窺探夫子的心聲。艾克的這番話,直擊夫子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渴望。夫子感到一陣窒息,他望著艾克那雙深邃的眼睛,那裡面沒有貪欲,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冷靜分析。他憑藉著多年的政治經驗,看透艾克是真心為他著想,而且還認定這一定是艾克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鄧不利多是不太可能叫他偷偷做改革,卻不讓大家知道佛地魔復活了。

他腦中一片混亂,一邊是維持現狀的虛假安寧,一邊是艾克描繪的「既能保住權力又能提高效率」的誘人前景。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希望,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些,他或許就能既避免承認佛地魔歸來,又能向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你說的這些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夫子最終還是結結巴巴地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情願的動搖,眼神卻開始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不過這些提議太過激進了! 換掉攝魂怪再引入那些生物?這需要大量的部裡批准流程,而且,這會引起輿論的猜測!還有巨人……不僅要擔心大家知道了會怎樣,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合作的!」

艾克深深看著他,他渾身散發出一種魔法能量,那是一種超越語言的、無聲的影響力,比任何咒語都更有效。而說也奇怪,夫子竟然慢慢地放鬆了面部肌肉,他臉上的焦慮和算計一點點褪去,眼神變得相當清澈。

妙麗默默地摀住嘴,眼睛睜得老大。

「我很少用這招讓別人知道我的心思,這很花力氣——但你是那個最值得讓我這麼做的人。」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幾乎耗費所有力氣。「算我拜託你,康尼留斯,請你一定要聽進我和鄧不利多的話。」

他沒有用威脅,沒有用邏輯辯論,而是選擇了用一種叫做「心靈相通」的方式,這招經常他被拿來教育艾米和哥哥們,這可以讓他們同理到對方的感受,進而將自己的想法潛移默化到別人的腦袋中。有時可以快速改變對方的行為,有時則否。一切都要看當事者願不願意接受。

夫子終於回過神來,他的眼神不再渙散,但也沒有了之前的憤怒與固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掙扎。

他緩緩地轉向鄧不利多。

「好吧……鄧不利多、路易斯。」夫子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情願,但語氣已不再像之前那樣歇斯底里。「你說的那些……關於整頓部裡人手的事情,我會慎重考慮。還有阿茲卡班監獄的狀況……我會以維護巫師安全的名義,尋找替代攝魂怪的方案。至於巨人……我會讓我的聯絡員試探性地接觸。」

「但是!」夫子提高嗓門,語氣重新帶上部長的威嚴,「我還是要聲明一點。佛地魔的歸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魔法部不會承認這個謠言,也絕不允許任何可能造成恐慌的言論散播出去!」

他指向哈利、艾米和麥可以及正在昏迷當中的西追,語氣冰冷而強硬:「尤其是這四個孩子——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因為高壓、恐懼、以及年少心智不穩造成的幻覺。尤其是哈利,他在迷宮中遭受了極大的創傷,精神受到刺激,才會產生這些不實的記憶。這對他的康復非常重要!」

艾克臉上那份平靜的表情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失望與陰沉。艾米還看到那股潛藏在靈魂氣質當中的黑暗不斷擴大。他或許知道,即使他用盡了「心靈相通」的力量,夫子也終究無法完全擺脫他的政治心魔。

「那我們以後乾脆分道揚鑣,你做你認為對的事情,而我則——則依照自己的意志行動。」

鄧不利多的語氣像是一種聲明,讓夫子幾乎紅了臉。

「好啊!我一直給你自由和尊重,你說要聘僱狼人為教授,我一直保持沉默;任用海格,或不請示魔法部就擅自決定教學生什麼東西。你如果簡直和我對著幹,就別怪我干涉你的學校的教學方式!」他又看向艾克。「至於你,路易斯,我很感謝你的建言,不過我還是不會讓社會陷入混亂——我們需要穩定與和平,不是戰爭。」

「隨便你怎麼對付佛地魔,反正我的話記得照做。留用一些對希爾家和你都有利的人就好——不要危害你的隊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我不想再說什麼。鄧不利多,我會再和你討論這所學校的辦學方式。我必須回魔法部去了。」

夫子大力地哼了一聲,然後朝門外走去,但是在他要離開時,卻在艾米的病床旁停下來,然後丟一袋金幣在她的腿上。

「這是你贏得的獎金,你以後最好給我乖一點,別再說什麼黑魔王已經來了。」

艾米把這股侮辱壓在胸口裡,瞪著夫子離開醫療室。

「你剛剛不應該對他那麼決然,你看看人家的話是什麼——他要來找人清算咱們了。」

艾克竟然開始用蘇格蘭話怪責鄧不利多,這讓在場的孩子們一頭霧水。只有石內卜和衛斯理太太以及鄧不利多像沒事一樣板著臉。

「說句實話,你的態度也是主要因素——」鄧不利多轉頭又用正常的口音對衛斯理太太說。「茉莉,我相信我可以指望你們。我需要送一封信給亞瑟,去聯絡可以在我們的說服下認清局勢的人。」

「當然沒問題。」衛斯理太太臉色煞白。

比爾聽了,就親了一下他母親。「我來通知父親。」然後就轉身離開醫療室。

「米奈娃,如果可以,也幫我將海格和美心夫人帶來我的辦公室。」

麥教授點點頭,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還有,龐丙夫人,請你到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安慰叫做閃閃的家庭小精靈,並帶她到下面的廚房。多比會好好照顧她的。」

龐丙夫人雖然有些吃驚,不過也順從校長的話離去了。當她一走,室內的大人只剩下石內卜和艾克。

「他們都走了,我們剛好可以談談你家的事情。」鄧不利多說。「我想這應該就不用蘇格蘭語來加密了吧?」

艾克笑地搖搖頭:「你請便。」

「你們家的現在的考量可以說給我們知道,說不定孩子們會希望聽取。」鄧不利多說。

「我們目前希望能夠將需要緊急收容的親戚搬到紐約,盡量是那種沒有巫師能夠敢動手的城市。至於地址尚未可知。」艾克一邊走一邊說。「至於剩下的人則留在倫敦——祖先並不同意,朱立爾斯則要求要大家的想法。」

「如果搬到紐約,我們就要轉學了吧?」印加問。「如果是這樣,我還是好好練習怎麼施魔法吧。」

「這點你們大可放心,你們依然可以在這裡上學。不過,」艾克有些擔憂起來。「你們難道會想要離開?」

愛德華和艾米互看一眼。

「我其實在學校裡面毫無牽掛,除了我的醫生生涯以外。」他說。「聽說紐約的醫療教育制度很好,我搬過去也沒差。」

艾米咬了咬唇,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必須六點起床,並且在七點之前到這裡吃飯的場景。就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我還是在這邊好了。」她說。

艾克點點頭:「再來就沒什麼太大變動。」

「謝了,路易斯,你可以先離開幫我看看西追的父母——」鄧不利多沉吟一下,就轉向石內卜,說,「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麼。如果你沒意見……如果你准備好了……」

他點點頭,臉色顯得比往常更蒼白了,那雙冷冰冰的黑眼睛閃爍著怪異的光。

「那麼,祝你好運。」鄧布利多說,他臉上帶著一絲擔憂,望著石內卜尾隨艾克而去。

現在,室內只剩下衛斯理太太一個大人了。她看起來似乎也準備好什麼似地,一直等待鄧不利多發送任務。

「茉莉,我記得你和希爾一家相當友好。如果我叫你以後如果有必要——麻煩幫忙看管喬安娜與艾米,你會願意嗎?」

「當然可以——但我希望這一切不要發生。」衛斯理太太像是想到什麼,眼淚突然從她的眼角滑落。

「還有,如果哪一天有需要的話,但是路平又沒空的話。我想請你遵從朱利爾斯的意見,變成艾米的教母。」

「這個我沒意見,但是為什麼——」衛斯理太太這下有點不解。這個請求顯得有些突兀,尤其是在當前的嚴峻形勢下。

「魔法界當中,男女孩子17歲時可以舉行婚禮,15歲時可以登記訂婚——」鄧不利多話止住,然後看向艾米和哈利,然後轉回來看她。「我希望你仍然記得朱利爾斯曾經提過結婚需要教母或教父的事情。」

訂婚?結婚? 在這樣一個動盪不安的時候談論這些,難道是——

衛斯理太太足足只用一秒,馬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這當然可以,我會寫信問他這件事情怎麼安排——只有一位嗎?」她看向愛德華和印加。

鄧不利多點點頭:「目前只有艾米需要。」

在衛斯理太太驚訝又欣喜的反應中,鄧不利多臉上浮現一抹難得的淺笑。他輕輕拍了拍衛斯理太太的肩膀。

「茉莉,謝謝你。這對艾米來說非常重要。」鄧不利多溫和地說。「現在我需要去見見西追的父母。他們依然需要我的安慰。」

隨後,鄧不利多緩緩走出了醫護室。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留下了室內仍在消化這一切的他們,以及依然掛著淚痕和笑容的衛斯理太太。

哈利無力地看向麥可和西追,臉上浮現放心的神情。

「但那是怎麼做到的。」他說。「我的意思是,那條項鍊——」

「我不太清楚它怎麼被製造出來,不過應該是為了保護女人們吧。反正這東西是女人傳下來的,沒被那些男人們看上,文獻留下的線索得就沒那麼多。」艾米打了個哈欠,「西追真是好運。」

「媽,喬安娜為什麼要被你委託?」榮恩這時插空問道。

「不太確定,他們的父親也沒有說過原因——不過你們幾個必須把剩下的藥水都喝下去,然後老實地睡一場覺。暫時想點兒別的事情——比如金幣用來幹嘛。」

艾米早已喝下的魔藥效果仍舊持續著,一股難以抗拒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方才因為激烈的對話和震驚的真相而強撐的精神,此刻正迅速瓦解。她的眼皮沉重得像掛了鉛塊,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需要休息。

她感覺自己的思緒變得遲鈍,剛才發生的一切,小克勞奇的供詞,朱立爾斯·希爾的背叛,夫子的荒謬,還有鄧不利多那意有所指的「教母」和「結婚」……所有的信息都像碎片一樣在腦海中打轉,卻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圖景。疲憊讓她的大腦無法處理這些複雜的情緒和衝擊,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神渙散地看向身旁的哈利和麥可。他們也同樣被魔藥的作用和巨大的精神消耗壓垮,哈利已經靠在枕頭上睡著了,麥可也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深沉而平穩。
第二十四章的電梯在此#204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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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頭來,黑魔王還是復活了。」喬安娜臥在桌上,看著海格為他們沏茶做蛋糕,一邊這麼說。

「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海格這話讓哈利等人吃了一驚。「這些年來我都知道,他一定藏在某個角落等待獲得權力、稱霸天下——鄧不利多和艾克都計畫妥當,絕對能夠打趴他——多麼了不起的兩個人吶……」

「我問你呦,海格——艾克到底是什麼人。」喬安娜說。「他和魔法部部長很友好,而且又有另外一個名字……艾米對這些資訊有點吃不消。」

她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艾米納悶地想著。

面對艾米的疑惑,喬安娜沒看過來,不過,身上倒是開始散發著一股莫名奇妙的橘紅色靈魂氣質——不,應該說是一種魔力。靈魂氣質看起來會像是一種光,而魔力看起來會像是一種霧。

「這個嘛——我也只知道他叫做路易斯,以前在歐洲那邊曾經爆發了一場橫跨多個國家的魔法大戰的時候,就和一群叫做基斯特-博朗特的家族逃亡到這裡,投奔朱立爾斯的父親。朱利爾斯應該沒告知你們,艾米,但我曾經聽他說過——說那群人後來全住在西主樓,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回家鄉。」

「至於為什麼要叫自己是艾克,好像是因為他被追緝——而鄧不利多看他很希望能夠改過自新,就同意他變成霍格華茲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不過他當教授當得好好的,有一天突然說自己患了風濕要多休息,就退休了。但退休以後,被鄧不利多介紹給夫子——」

「目的難道是因為他很聰明,夫子很需要這種人嗎?」喬安娜問。

「不太清楚,不過艾克說過沒有這一步,他就沒辦法獻策給夫子,為家族壯大地位——看看這話,多麼直白對吧?沒多少人到這個地位還那麼謙虛直白。」海格話鋒一轉。「不過別人的事情最好別談太多,免得給人家不高興——說到這裡,哈利,我都聽說了。我很欣慰你能夠碰上艾米和艾克,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但是如果沒準備好,也別勉強自己——」

哈利頻頻點頭。「我們都互相談過,都覺得自己準備好了。」

海格欣慰地報以微笑,在哈利看來,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祝福。

「鄧布利多叫你做什麼,海格?」妙麗又問,「那天晚上,他派麥教授來請你和馬克西姆女士去見他是要做什麼?」

「給我這個夏天找點兒事情做,」海格說,「不過這是保密的。即使對你們也不能說。奧利姆可能會和我一起干。畢竟她那時看樣子我已經把她說服了。」

「是因為伏地魔,所以你要出差嗎?」喬安娜問。

海格聽到這個名字,畏懼地向後縮了一下。

「大概吧,」他含糊其辭地說,「好了……誰願意跟我去看看最後一條炸尾螺?」看到他們臉上的神情,他又急忙加了一句。「我在開玩笑——開玩笑!」

「不過你和艾克和好了吧,艾米。」喬安娜突然擔憂地說。「他這幾天都把我找去說話,說你總介意他的過去,但卻不看他的真實人格。」

她感到一陣尷尬和無所適從。她介意嗎?她說不清。他確實對她很好,也很關心她,但那些謎團讓她總是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喬安娜看著艾米臉上複雜的表情,橘紅色的魔力霧氣在她周圍輕輕波動,似乎感應到了艾米內心的掙扎。

「艾米,他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你覺得不安的事情?」喬安娜的聲音很輕,但卻直接觸及了艾米心中的痛點。她雖然沒有看著艾米,但那份感知能力讓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艾米此刻的感受。

「他……他今天早上來找我了。」艾米低聲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跟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關於我的母親,關於家族的秘密,還有……還有關於他自己的一些事情。他還說,他一直在背地裡為葛林戴華德處理一些不乾淨的事情,甚至是……與一些危險的人打交道。」

「艾克背負了很多東西。他的過去,也許正是塑造他現在的基石。如果他選擇向你坦白,那是因為他信任你,也希望你能理解他。」海格喝了一口茶。「你不用急著理解,不過眼下這情況,我只能說,艾克不是黑魔王那一派的人。畢竟他自己很清楚,黑魔王不會找一個對自己有威脅又比自己更有權力的鳥人。」

哈利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雖然有些細節他們不甚明瞭,但他們能感受到艾米內心的糾結和喬安娜話語中的深意。

在離開霍格華茲的前一天,哈利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同時心情也複雜得難以言喻。

西追還活著。 這是最讓他感到欣慰的事。在墓地裡,他曾以為自己眼睜睜看著西追死去,那份無力感和內疚幾乎要將他吞噬。但現在,西追雖然受了重傷,卻奇蹟般地活了下來,這讓哈利心中的重擔輕了許多。他知道,這一切都歸功於艾米的那條項鍊,以及它現在的主人。

鄧不利多在醫護室裡關於「教母」和「結婚」的話語,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他的心裡激起了陣陣漣漪。艾米可能會要和他結婚?這個念頭讓哈利感到一陣不知所措。艾米是如此善良、勇敢,而且又懂他身處眾多焦點當中的不安和不自由。

然而,黑魔王伏地魔,真的復活了。 在墓地裡親身經歷的一切,小巴堤·克勞奇的供詞,以及夫子那令人作嘔的否認,都在不斷提醒他這個現實。戰爭即將來臨,他知道自己和艾米將會是被針對的第一個靶子,他們無法逃避打敗佛地魔的責任與天職。

而且,黑魔王雖然還沒行動,身旁的一切開始有所動作。這讓他開始焦慮起來。比如石內卜,石內卜究竟站在哪一邊?為什麼鄧不利多那麼信任他?

他想起昨晚鄧不利多找進他的辦公室,和他交代的那些過往,其中也包含石內卜的。他是真的像校長說的那樣,是鄧不利多的密探?還是他其實也是食死徒……

離校當天,霍格華茲禮堂舉行了一場告別宴會,表面上是慶祝學年結束,實際上氣氛卻與往常大相徑庭。禮堂的裝飾依舊華麗,飄浮的蠟燭照亮了每張學院長桌。

在往常的日子,學校總在最後一天的宴會場地牆壁上鋪蓋獲勝學院的旗幟。而今年因為三校爭霸戰而沒有實施這種積分制,反倒掛起獲勝學校的旗幟。也就是霍格華茲的校徽。

當艾米隨同哈利走進禮堂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熱烈掌聲和歡呼聲,夾雜著零星的「艾米!艾米!」的喊聲,向她撲面而來。許多來自不同學院的學生都站了起來,向她投來敬佩的目光。作為三巫鬥法大賽的獲勝勇士。她的英勇表現無疑已經傳遍了整個霍格華茲。

但她只覺得無比疲憊,艾米想著,那場比賽的黑暗真相和隨之而來的沉重預感,讓這份榮譽變得有些難以承受。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周圍向她祝賀的學生點頭示意,心裡卻希望自己能立刻消失在人群中。


她和哈利坐在葛來分多長桌邊,努力想裝作若無其事地吃著烤雞和布丁,但他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視著四周。

突然,艾米的目光穿過喧鬧的人群,在赫夫帕夫的長桌邊,她看到了西追·迪哥里。西追雖然臉色蒼白,一條腿打著石膏,明顯是受了重傷,但他正被赫夫帕夫的同學們團團圍住,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西追!你真是個英雄!最佳助手!」有人大聲喊道,其他同學也跟著附和,為他鼓掌歡呼。顯然,雖然他沒能完成第三個項目,但在關鍵時刻的表現,以及從死亡邊緣歸來的事實,讓他成為了另一個被慶祝的焦點。

看到西追安然無恙地坐著,艾米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艾米不顧哈利和其他學生的詫異目光,快步朝赫夫帕夫的長桌走去。她穿過人群,來到西追身邊。

「西追!」艾米輕聲喊道,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切和一絲釋然。

西追抬起頭,看到艾米時,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眼中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艾米!你來了!」他掙扎著想站起來,但受傷的腿讓他動彈不得。

「別動!」艾米連忙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好。「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所致。

她看著西追蒼白的臉色和打著石膏的腿,心中湧起一陣心疼。「你的腿怎麼樣了?還很疼嗎?」

西追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虛弱但真誠的笑容。「龐弗雷夫人說很快就會好的。多虧了你,艾米。如果不是你……」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包含了無盡的感激。

艾米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必多說:「我再吃點東西,離開時要和我們搭一個車廂嗎?」

「當然好,」他轉頭看向隔壁桌的張秋。「我們不去搭頭等艙,待會和艾米搭一台車啦!」

張秋笑得更開心,她點點頭。

艾米見狀,就又和西追道別然後回到位置上坐好。又開始新一輪的進食。

「如果沒有那條項鍊,我大概會原諒不了自己。」哈利看到艾米鬆口氣,自己也忍不住吐露心聲。「有你的幫忙真的很好。」

「那你下次可以相信我一次嗎?」

「得了吧,戰死沙場真的比較好嗎?」

艾米笑了笑,就又轉換目光。

她看到教授們的表情都比平時嚴肅許多,尤其是真正的瘋眼漢穆迪。他的木腿和那個帶魔法的眼球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並且特別緊張不安,每當有人跟他說話,他就怕得和驚弓之鳥一樣;而卡卡夫,聽說他連夜逃跑,把整個學校的學生都拋到腦後,獨自跑路了。哈利不知道黑魔王會不會抓到他。

至於艾克,他的藍眼睛雖然依舊閃爍著光芒,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靈魂氣質的顏色也變成濃艷的紅色。

她看向坐在史萊哲林長桌尾端的麥可。艾米似乎沒有什麼胃口,他只是輕輕撥弄著盤中的食物。他的目光還時不時地與旁邊的路交會,兩人的眼神中都帶著只有彼此才懂的沉重。然而,當他的發現艾米在看她時,他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溫暖笑容。“卡卡夫居然逃跑,讓我們都感覺被背叛。”他用口型說。

在禮堂的喧鬧聲逐漸平息之後,鄧不利多緩緩從教師席站起身,步向講台。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掃過禮堂內的每一位學生和教職員,目光溫和而深邃,卻又隱含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嚴肅。

他先是揚起一抹淺笑,用他那特有的、令人感到安心的嗓音開場:「諸位霍格華茲的同學們、老師們,以及所有來訪的貴賓們,歡迎來到我們本學年的告別宴會。又一年過去了,看著你們在學業、魁地奇,以及三巫鬥法大賽中所展現出的勇氣、智慧與友情,我的內心充滿了驕傲與喜悅。你們的成長,是這所城堡最珍貴的財富。」

禮堂響起了一陣掌聲,但鄧不利多很快便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神情。

「然而,在我們慶祝學年圓滿結束的同時,我也必須提醒各位,我們正處於一個特殊的時刻。」鄧不利多的聲音雖然依然平靜,卻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迴盪在禮堂中。「近期發生的某些事件,或許已經讓一些人感受到了空氣中細微的變化。那些曾經被遺忘的陰影,似乎正蠢蠢欲動,試圖再次籠罩我們的世界。」

艾米和哈利注意到,當鄧不利多講話時,斯萊哲林長桌上的許多學生,包括馬爾福,臉色都顯得有些僵硬。他們認為他們應該都多少有點心虛。

「更重要的是,我認為做人還是要勇敢。」他又說。「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訴你們這些。有些同學的家長可能會對我的做法感到震驚——這或者是因為他們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來了,或者是因為他們認為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們,畢竟你們年紀還小。然而我相信,說真話永遠比撒謊要好。

沒錯,你們都知道我這些話指的是什麼。你們都是小大人了,鐵定知道這幾天學校發給你們的公信函目的是要提醒什麼。很多家長不斷寫信過來,試圖阻止我擴散這種真相。

然而,你們當時都能夠看到火焰盃本身所傳送的即時影像,都能夠看見當時艾米莉亞.希爾等人所遇到的威脅。如果我們試圖把說成是一場意外事故,或歸咎于他們自己的幻想,那都是對他們形象和勇氣的一種侮辱。」

艾米和哈利驚訝地互看一眼——即時影像?怎麼沒人告訴他們這個事情?艾米看向麥可和西追,連他們都驚訝地掉了下巴。因為這足以證明,夫子是光明正大地說瞎話,地選擇了否認與掩蓋。而夫子本人的形象會因此而日漸低下。

禮堂內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學生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困惑,甚至憤怒。他們開始回憶比賽當晚的情景,那模糊的影像此刻在鄧不利多的話語下變得無比清晰。

「是的,」鄧不利多加重語氣,讓禮堂再次安靜下來,「你們親眼目睹了那一切。你們親眼看到了黑魔王是如何通過最邪惡的魔法重生,親眼看到了死亡的威脅。而你們也親眼看到了,面對這份恐懼,有那麼幾位年輕的勇士,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膽識。

哈利波特,他直面最深沉的恐懼,與邪惡正面對抗,展現出他一貫的無私與勇氣。艾米莉亞·希爾,她用她的智慧和力量,在最關鍵的時刻介入,保護了她的朋友,扭轉了危局,她的英勇表現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西追·迪哥里,他雖然受了重傷,但他堅韌不拔,在極度危險的境地中展現了高貴的品格。而麥可·傑克森二世,即使面對未知,也毫不退縮,忠實地陪伴在他們身邊。這四位年輕人,他們的勇敢,值得我們所有人銘記與學習。」

鄧不利多再次環視整個禮堂,聲音變得更加洪亮,穿透人心:「因此,在這個學期結束之際,我請求各位,不要讓恐懼蒙蔽了你們的雙眼,不要讓謊言動搖了你們的信念。黑暗時代的徵兆已經顯現,我們不能再假裝它們不存在。這不僅僅是某些人的戰鬥,這是整個魔法界的挑戰。」

「我們必須團結。無論你們是葛來分多、赫夫帕夫、雷文克勞,還是史萊哲林,我們都屬於霍格華茲,我們都屬於巫師世界。放下學院間的隔閡,放下血統的偏見,學會相互信任,相互支持。因為只有當我們像一個整體般站在一起時,我們才能夠抵禦即將到來的風暴,才能夠保護我們所珍視的一切。」

他停頓了片刻,目光堅定而充滿希望:「記住,力量存在於團結之中,而軟弱則存在於分裂之中。願你們在假期中保持警惕,更願你們的心中充滿愛與勇氣。現在,讓我們共同舉杯,為這個學年,也為我們的未來,乾杯!」

禮堂內的寂靜被打破,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許多學生都情緒複雜。他們都站了起來,看向哈利、艾米和西追,眼中充滿了敬佩與決心。

“這場告別宴會,儼然成了一場對即將到來的戰爭的動員大會。”阿利安娜感慨萬千。“阿不思真厲害……他之前從來沒有那麼會講話,只會叫我安靜。不然就是和阿不福思吵個沒完。”

艾米笑了笑,然後重新坐下來吃東西。

艾米跟在哈利、妙麗和榮恩身後,她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複雜。但離愁與未知的恐懼很快便取代了所有的情緒。她和學生們都開始動身,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魚貫而出,朝著霍格華茲特快列車的方向移動。

「哈利。」

艾米和他回頭看,發現花兒朝這兒跑來。她美麗的銀髮在風中飄揚。

「我……我只是想謝謝你。」花兒氣喘吁吁地說,她那雙湛藍的大眼睛看向哈利,眼神中充滿了真誠與感激。「我妹妹,佳兒,她本來可能會被水怪抓住,你救了她。還有我的冠軍,羅傑斯,你也幫助了他。雖然我們不能當上朋友,但你是個非常勇敢的人。」

哈利感到有些窘迫,他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噢……沒什麼,那是我的職責。」

花兒輕輕笑了笑,隨後俯身在哈利的臉頰上迅速地親了一下。

榮恩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神中滿是羨慕。艾米則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我希望能夠在這兒找到一份工作,提升我的英語,」芙蓉說著,轉身離開,「這次見到你們十分愉快。」

「你的英語已經很好了,真的。」榮恩笑得依舊燦爛,而花兒這次心情挺好,並沒反對榮恩的舉止。

花兒輕快地跑回馬車邊。縱使她隨意地親了哈利,艾米卻依舊覺得身心舒暢蠻多的。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而笨重的身影朝他們走來。那是維克多·克浪。

「我必須要和你說幾句話,妙麗。」克浪用他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情願。「我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再見面……」

「噢……可以……好吧。」妙麗臉上微微泛紅,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接著便跟著克浪,一同穿過熙攘的人群,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你最好快點兒!」榮恩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喊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急,但也掩飾不住那一股酸溜溜的勁兒,「馬車很快就要來了!」

艾米和哈利忍不住為榮恩搞不清妙麗的心意而嘆息。

「我們走吧。」她說。

哈利點點頭,就跟著人潮繼續往前走。當走出霍格華茲大門時,溫熱的微風輕輕吹過艾米的臉龐,讓她感到無比舒暢。

「嘿,艾米!」

艾米轉過頭,看見印加和愛德華正朝她們走來,臉上帶著一絲嚴肅。菲利普也跟在他們身後,三人似乎從剛才的宴會結束後就一直緊隨著喬安娜。

「我們跟你一起走。」愛德華走到艾米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朝喬安娜的方向瞥了一眼,後者此刻正與麥可和路走在一起,看似隨意地聊著天。

艾米感到有些疑惑。印加、愛德華和菲利普鮮少會那麼的沉重,除非有什麼特別的事。

「怎麼了?」艾米輕聲問道,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對勁。

印加臉色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一聲,說:「艾克特別囑咐我們,讓我們在火車上貼身照顧好喬安娜。他說……嗯,他說喬安娜今天『需要特別的保護』。」

「特別的保護?」

艾米皺起眉頭,不解地看向喬安娜的背影。喬安娜看起來和平時一樣,甚至比她們這些剛經歷過生死考驗的學生還要平靜。她那橘紅色的魔力霧氣依然在她身邊輕柔地波動著,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

「找時間再跟你解釋。」印加簡短地說,他的表情很嚴肅。愛德華和菲利普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艾米雖然滿腹疑問,但看到他們三人如此認真,便沒有再多問。她知道,如果艾克親自囑咐,那這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她們一行人就這樣,帶著各自的心事和行李,隨著人潮緩緩走向月台。同時,被落在後面的榮恩和妙麗也跟上來。

月台上人頭攢動,紅色的霍格華茲特快列車在蒸氣中咆哮,等待著將學生們載回各自的家。哈利、榮恩和妙麗熟練地將自己的行李搬上車,艾米也跟著上車,尋找著空餘的包廂。

當他們找到一個相對寬敞的包廂,正準備鑽進去時,艾米突然感到身後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她回頭一看,是西追。

「嗨!」他依然一瘸一拐的,但臉上帶著一絲開朗的笑容。而在他身邊,站著的正是張秋。「你們不介意我們也擠一擠吧?其他包廂都滿了。」

看到西追能這麼快地從重傷中恢復過來,並且還能說說笑笑,艾米的心頭一暖。

「當然不介意!」哈利立刻說道,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榮恩和妙麗也連忙點頭,表示歡迎。

於是,這個包廂裡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哈利、榮恩、妙麗、艾米、麥可、路、印加、愛德華、菲利普,加上西追和張秋,十一個人擠在一個包廂裡,顯得有些擁擠,卻也充滿了活力。他們的行李堆疊在頭頂的行李架上,幾乎快要碰到天花板。

火車緩緩啟動,將霍格華茲城堡漸漸拋在身後。包廂裡很快便被孩子們的說笑聲、卡牌遊戲的聲音和零食包裝的摩擦聲填滿。榮恩打開了一大包多味豆,麥可則拿出了一盒巧克力蛙,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學年結束後的計畫。

西追和張秋坐在艾米對面,雖然西追的腿還沒完全康復,但他精神很好,不時地和充滿好奇的愛德華聊著準備超勞巫測需要注意的細節,張秋則溫柔地靠在他身邊,眼神中充滿了關愛。

艾米看著西追劫後餘生的笑容,心中再次感到慶幸。

菲利普則像個護衛一般,自然而然地將喬安娜保護在火車車廂邊。他們看似隨意地聊著天,但艾米注意到他們不時地交換眼神,而且他們的注意力似乎總是放在喬安娜身上,這讓艾米心頭的疑惑更深了。

「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喔。」喬安娜突然開口,她的聲音雖然不大,艾米卻聽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疑惑。

熱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包括艾米、哈利、榮恩和妙麗,都好奇地看向她。

「你們知道……鳳凰是什麼嗎?」她問道,語氣像是在講述很艱深的話題。

大家面面相覷。畢竟鳳凰這東西不是很常見。他們看向身為七年級的西追。對方也不好意思地聳聳肩。

「你的書到底都讀到哪去了。」艾米忍不住吐槽。

「呃,我其實知道,但是印象有點模糊。」西追說這話時,連張秋也忍不住笑了幾聲。

「得了吧,你明年暑假的超勞巫測有要考它耶!」張秋說。她笑的時候,哈利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來吧。」立刻舉手,滔滔不絕地解釋鳳凰的特性。「鳳凰是神聖的生物,牠們象徵著死亡與重生、希望與淨化。鳳凰的眼淚具有治癒的力量,牠們的歌聲能激發勇氣,牠們會在生命終結時自燃,然後從灰燼中涅槃重生——但你提到這個要做什麼?」

喬安娜依舊狀況外,她的眼神緩緩掃過包廂裡的每一個人,最終落在艾米身上。那眼神深邃而複雜,帶著艾米相當熟悉的茫然。

「呃……我今年發現自己的翅膀有點不對勁,羽管下都是都是紅色的羽毛。然後當我聽一個笑話笑到流眼淚的時候,它們滴到割傷的手指……」喬安娜緩緩地說道,她的聲音雖然沒有變大,卻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如同天鵝絨般的低語,卻又帶著無可比擬的震撼力,「之後那根手指的傷口就痊癒了……我把這事情和艾克說了以後,他就和校長討論了好幾天。直到昨天才說,我可能分化成鳳凰。」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張,臉上寫滿了極度的震驚、困惑與難以置信。

分化成鳳凰?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巫師可以變形,可以變成動物,但那是變成現有的生物。而「分化成鳳凰」——這聽起來就像是神話故事,超出了所有他們對魔法的認知。

而艾米,她的震驚比任何人都來得強烈,也更為複雜。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喬安娜……變成了鳳凰?

她知道鳳凰代表著什麼:同理心、悲憫、無私、奉獻……這一切美好而崇高的品質,都與她印象中的喬安娜格格不入。

她的喬安娜表妹,雖然對她很好,但平時總是那麼白目,說話不經大腦,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舉動,甚至在某些方面顯得有些冷漠和自私。她怎麼可能與鳳凰這種具有無限同理心的生物產生聯繫,甚至分化成牠?這簡直是她聽過最荒謬的笑話!

艾米感覺自己對世界的所有認知都被瞬間顛覆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理解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真正意義。喬安娜真的是鳳凰?還是說,這只是某種她不理解的比喻?但喬安娜周圍那真實可見的橘紅色魔力霧氣,就像福克斯身上散發的一樣。這讓她無法將這番話當成玩笑。

「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麼被保護的原因?他怕你被食死徒抓走?」西追好奇地問。

「差不多,鄧不利多覺得黑魔王會很想要我這種能力,或是想要摧毀我。」她的臉上一點也沒有任何恐懼。「雖然你們可能覺得很奇怪,但不過我覺得沒有那麼恐怖。」

如果這種傻憨也算是一種勇氣,那麼艾米真的快被自然基因法則給搞瘋。

火車又繼續往前駛進,窗外的景色從霍格華茲的群山漸漸變成了翠綠的田野。包廂裡的學生們雖然還在消化喬安娜的「鳳凰宣言」,但年輕人的恢復力總是驚人,他們很快又開始談論其他事情,試圖沖淡剛才的震撼。榮恩和哈利又開始討論魁地奇,妙麗則翻開了一本關於古盧恩符文的書,而路、印加和愛德華、菲利普則繼續他們的「護衛任務」,看似不經意地將喬安娜圍在中間。至於張秋和西追,他們則出去巡邏整台車廂以善盡未來的男、女學生會主席職責。

然而,這份難得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包廂的門猛地被拉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門口站著的,正是面色蒼白的德拉科·馬爾福,他身後緊跟著克拉布和高爾。

「哦,看看這是誰。」馬爾福的聲音拉長了語調,帶著一貫的嘲諷。

榮恩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正要發作,卻被妙麗和哈利一同按住了肩膀。艾米則只是冷冷地看著馬爾福,沒有說話。

「你們都聽說了吧?」馬爾福得意洋洋地說,語氣裡充滿了幸災樂禍,「我爸爸說,鄧不利多已經完全老糊塗了。他竟然說什麼黑魔王回來了?簡直荒謬!魔法部已經發布了新的公告,明確指出那只是一場意外事故,是波特和希爾精神不穩定的幻覺!」

他的目光再次釘在哈利和艾米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惡毒:「你們兩個,現在在魔法部眼裡,可就是麻煩的瘋子了。別以為你們還能像以前那樣逍遙。尤其你,希爾,我爸爸說你很快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他還說,那些純血叛徒的人,也別想著能繼續蹦躂。」

「等你打倒我再說。」艾米冷冷地說,然後打了個響指。

那瞬間,馬份和他的跟班腳下瞬間起了焰火。同時,又有不同咒語朝他們射去。頓時包廂中有無數閃光和火花飛出。哈利幾乎睜不開眼睛

等到消散,那三人都不省人事地躺在包廂門口。衛斯理兄弟站在那三人的後方,手拿著魔杖。

「我們只是——」

「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麼,」艾米聳肩。「我看得出來。順便提醒,這裡已經滿位了。希望他們不會介意躺在走廊上。」

弗雷和喬治立刻心領神會,然後對著昏迷不醒的三人施了一個漂浮咒,將他們輕柔地抬出了包廂,放到走廊上。

「你那招無杖無聲咒夠酷。」喬治把門關上,對著艾米說。

「謝啦,那是原本是第三項目用來呼救用的紅色煙花。」艾米平淡地說。「你們待會坐在榮恩前面,西追和張秋待會要過來坐我和哈利的前方。」

「噢,艾米,你這也太偏心了吧?」弗雷立刻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誇張地捂住胸口,「我們兩個英俊瀟灑的衛斯理雙胞胎,難道不配坐在你和哈利旁邊嗎?我還以為我們是你的心肝寶貝呢。」

喬治也跟著起鬨,對著艾米眨了眨眼:「就是啊,艾米。我們可是剛才救了你的英勇騎士。你難道不打算給我們一點獎勵,比如……親我們一下?」他作勢湊近艾米,臉上掛著壞笑。「有關係嗎,哈利?」

哈利其實完全不介意,但他不太喜歡舉止越界:「這個玩笑太超過了。」

兩人不好義意思地笑一下,然後坐得端正。

艾米翻了個白眼,對他們的把戲早已習以為常。她輕輕一推,讓湊過來的喬治失去平衡,差點撞到身後的榮恩。

「少來了,你們兩個。」艾米不為所動,嘴角卻勾起一抹淺笑。「與其在這裡演戲,不如告訴我,你們兩個之前打的那個賭,究竟有沒有實現?」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他們,眼中帶著一絲狡黠。

弗雷和喬治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心虛。顯然,艾米的讀心術是正確的。

「那個關於三巫鬥法大賽最終結果的賭注,你們可是押了不少金加隆。」艾米嘆口氣。「魯多很會賭博,也很會耍賴。所然他很少贏,但很顯然地,我父親對他的建議是對的——你們應該押我才對。」

說著,她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直接丟給弗雷。布袋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弗雷和喬治接過布袋,臉上的心虛瞬間被驚訝和狂喜取代。他們打開布袋,看見裡面閃閃發光的金加隆,眼睛都亮了起來。

「艾米!你……你這是?」弗雷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是你們的投資基金。」艾米平靜地說,彷彿這只是一筆小錢,「別忘了,你們的商店還需要資金。我和哈利只是變成你們的股東。畢竟,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因為資金不足而放棄夢想——記得啦,以後一定要擴展規模。不要只侷限在英國。」

弗雷和喬治仍舊僵直著身體,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金幣,仿佛那不是現實,而是一場華麗的幻夢。他們甚至忘了道謝,只是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這太多錢——」

「趕緊收下吧。」哈利連忙說。「不要太介意,再不受我可是會生氣的。我們不想要它,也不需要它。但是我需要一些歡笑。我們可能都需要一些歡笑。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很快就會需要比往常更多的歡笑。」

他們倆都說不出話,只是眼睛裡閃過一絲水光。

「不管你們倆了。」艾米嘆口氣,直接轉頭,靠著哈利的肩膀睡著了。連日的疲憊,加上剛才的驚嚇與震撼,讓她此刻只想沉入夢鄉。

哈利輕柔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眼中滿是溫柔與憐惜。

火車在田野中央的停滯,並沒有持續太久。片刻之後,伴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列車重新啟動,緩緩駛向倫敦。包廂裡的氣氛因艾米的睡著而變得安靜了些,但是西追和張秋已經回到車廂,與衛斯理兄弟聊著未來的展店夢想;榮恩、印加、菲利普、愛德華則倆倆一組下巫師棋。喬安娜始終保持著那份超然的平靜——也就是睡懶覺。則警惕地觀察著窗外,似乎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狀況。

「等等。」哈利突然想到麥可。「路和麥可竟然沒和我們道別!」

「噢,他們其實有要和你們道別,但你們先離開了。」妙麗說。「麥可說,他會繼續留在英國——」

「但他必須離開,不然黑魔王——」

「那個嘛,」西追竟然有點有趣地笑起來。「他跟我說,他為了比你早和艾米結婚,就硬是留下來,看能不能討好艾米的父親……」

哈利馬上明白西追的話。

終於,列車抵達了國王十字車站。月台上人山人海,父母們焦急地等待著,尋找他們的孩子。學生們拖著行李,一個個有序地走出火車,走向各自的家人。

「那我們倆先走了,艾米。」西追握了握艾米的手。滿臉都是敬佩和感激。「如果沒有那條項鍊,我就沒辦法救下哈利和麥可……」

她看向胸口上的項鍊,又看向西追。「我認為你很值得這條項鍊……可惜你不要它。」

西追搖搖頭:「你更危險……我倒還希望你能夠平安無事……我走了,祝你愉快。」

張秋向她和哈利揮揮手,然後跟著西追離開了。

艾米跟在哈利、榮恩和妙麗身後,印加、愛德華和菲利普以及喬安娜都在她的後面。

當他們踏上月台的那一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身影——德思禮一家。

弗農姨丈那張肥胖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佩妮姨媽則緊繃著神經,小心翼翼地避免與任何巫師的眼神接觸。達力依舊龐大,眼神中帶著一絲對這個魔法世界的恐懼與厭惡。看到他們,艾米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作惡感,仿佛一股寒氣從胃部蔓延開來。她知道,哈利回到那裡,將會面對怎樣的境遇。

榮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哈利。我們會寫信給你的。而且,你隨時都可以來洞穴屋!」

妙麗也走上前,輕輕抱了抱哈利,「我們會想你的,哈利。暑假一定要小心。」她眼中帶著一絲憂慮。

「我會想你的,哈利。」艾米輕聲說道,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說不出是為了他即將面對的痛苦,還是為了他們之間的不捨。

哈利也用力地回抱她,他的手臂環繞著她的腰,仿佛想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隨後,他緩緩靠近,在艾米的唇上親了一下。

「答應我,你會保護好自己。」哈利低聲說道。

艾米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決心:「我之後去找你玩。」

哈利笑了笑,就拉起推車,在德思禮一家的催促下,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接著,艾米轉向榮恩和妙麗。

「好好照顧自己,榮恩。」艾米對榮恩說,她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不捨,「這個夏天,別忘了OWLs。」

榮恩使勁地點了點頭,有些尷尬:「你也是,艾米。保持警惕,你知道的……」

「妙麗,」艾米溫柔地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別太擔心,多看看書,但也要記得休息。有任何問題,隨時寫信給我。」

妙麗也緊緊地回抱她,眼中帶著淚光。「你也是,艾米。答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道別了哈利、榮恩和妙麗,艾米轉過身,她的目光落在月台的另一側。

她的眼睛瞬間一暗,恨不得把目光轉向另一邊。

只見小天狼星·布萊克站在車站門口。即使身處嘈雜的車站,也彷彿自帶光環。他身穿一件剪裁合身的深色長袍,襯得他身形挺拔。明明是那麼歡快的日子,那雙深邃的灰眼睛卻不合時宜地瞪著艾米,眼裡流露出一絲絲的溫柔。仿佛在確認她是否安好。他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迷人魅力,即使臉上帶有幾分歲月的痕跡,也絲毫無損。

“他還沒死心。”阿利安娜感覺頭皮發麻。“他難道不知道你有麥可和哈利,就完全沒他的位置了嗎?”

但是艾米懂他的感受。畢竟愛一個人幾十年,然後又看到本人,那種感受是不可能輕易磨滅的。

小天狼星看到她走近,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溫暖笑容,他快步上前,張開雙臂,想給了艾米一個充滿力量的擁抱。

艾米卻只是伸出手拍拍他的雙臂:「辛苦了。」她說。

小天狼星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如常。然後他紳士地收回手。和艾米隔開半隻手臂的距離。

「我們待會兒會先到宅邸幫親人們收拾東西,然後再幫自己的東西都打包。」他說。「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先去附近的餐廳吃點東西,然後再去拿幫艾米訂製好的禮服。」

「難道有舉辦訂婚宴?」印加驚訝地說。「但是人都還沒定好。」

「是還沒……但是你們的父親猜測對方肯定答應,就先訂好禮服。」他的眼神有點落寞。這讓艾米很是擔憂,擔心他透漏她和他之間的感情。

不過他很快收回那股落寞:「相信你們都餓壞了,我帶你們去吃點好東西!」

他引導著艾米和她的表兄妹們,熟練地穿梭在麻瓜人群中,巧妙地避開了好奇的目光。他們走出車站,鑽進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在等待所有人上車時,艾米再看一眼小天狼星。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依然朝著她的方向望來,眼神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溫柔。

突然之間,她總覺得小天狼星始終不想放棄。放棄過往的感情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她也一直把自己的情感過於顯露出來了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

「我很在意哈利會想什麼……還有其他人會想什麼……」她比著口型,說。

小天狼星搖搖頭。「你等著看。」他用唇語說。

——(第四部 完)——

Lolita.O.C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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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常地行駛到一家中式餐廳吃飯,又正常地離開。小天狼星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越界的舉動,也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彷彿上車前的那場談話只是一場夢。艾米摀住嘴,默默看著窗外都市風景往後飛逝,心中不禁想起哈利此時的遭遇如何。

「我們不去接哈利嗎?」印加馬上問。

「鄧不利多認為他和親戚待在一起最好。」小天狼星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是滋味。
「據艾克說那是因為他的身上有魔法。」喬安娜說。

「他怎麼會和你說這個?這好像是保密的吧,不然連小天狼星也要知道啊。」印加驚訝地說。

「他說,鄧不利多還找不到對的時間說明。艾克要我轉交給你們,讓你們告訴他。」她說。

「艾克是那種很喜歡叫別人轉交資訊的人。」小天狼星咕噥了一句,顯然對艾克的這種習慣有些無奈。「不管怎樣,這必須要維持多久。」

「維持到17歲為止。」她說。

小天狼星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咬牙聲,顯然對這個期限感到極度不滿,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然後就轉移話題。

「你們回家後沒時間吃飯了,必須要為自己的房間整理整理——把所有東西都丟掉,只要把衣服整理起來就好。」

印加突然抬起眉毛,驚訝地張開嘴。似乎從小天狼星那裡讀到了什麼心思。
「我們該不會要搬到——」

「小聲點。」小天狼星厲聲說。「保持安靜就好,這是你們父親的命令。」

車內的氣氛因小天狼星的嚴厲而變得有些凝重,但很快又被窗外變化的景色所沖淡。他們又開了十幾分鐘,窗外的色彩漸漸從高樓林立的都市變成了翠綠的田野山莊,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耳邊也傳來陣陣清脆的蟲鳴鳥叫。

隨著車子駛入鄉間,愛德華和印加、菲利普以及喬安娜不約而同地從包裡拿出課本,開始翻閱起來。他們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顯然已經進入了備考氣氛中,為即將到來的普通巫術等級考試(OWLs)做最後的衝刺。

不用考OWLs的艾米相對悠閒,她靠在舒適的座椅上,輕輕哼著歌,試圖用歌聲將心中的憂慮吹散。然而,隨著車子不斷深入鄉間,以及小天狼星剛才那番話,她的思緒卻不可避免地開始奔跑起來。

「把所有東西都丟掉,只要把衣服整理起來就好。」小天狼星的話縈繞在她腦海。這聽起來可不像是單純地整理房間。結合印加那句被立刻打斷的「我們該不會要搬到——」,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浮現。

如果不是搬到紐約,那就是……他們要搬到一個更秘密、更重要的地方,一個需要徹底清除所有個人痕跡的地方。

如果不是搬到紐約,那就是……艾米想到格里莫廣場十二號。那個陰暗古老的布萊克家族宅邸,她曾聽說那裡被徹底清空過。但清空並不代表閒置,裡頭可以容納更多人的地方,會不會是要塞滿親戚?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更傾向於另一個驚人的可能性:他們其實是要搬到美國。以祖先的個性,他們很可能會為了保護家族香火而答應這樣的做法。

畢竟,他們也賺了不少錢,足夠買一棟麻瓜小木屋居住。那裡遠離英國魔法部和黑魔王的監控,對於目前微妙的局勢來說,無疑是更安全的選擇。而且,如果真的要「把所有東西都丟掉」,也更像是要徹底切斷與英國的聯繫,開始新的生活。

但最主要的還是哈利。她搬到美國後,或許沒機會回來,而他必須自己面對德思禮一家。艾米握緊自己的手。

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都必須做好準備。這個夏天,將不再只是悠閒的假期。
艾米的猜測在車子駛入熟悉的希爾宅邸車道時,得到了某種程度的印證。

當黑色轎車在宅邸那雕刻著複雜紋飾的巨大鐵藝大門前緩緩停下,他們看到的景象,遠遠超出了她對「整理房間」的理解。原本寬闊而華美的石子廣場,此刻卻被徹底「佔領」了。廣場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有高及人腰的巨大木箱、精密的魔杖和各式各樣的魔法用具散落在一旁的油布上,並一起被裝在紙箱裡;甚至還有幾尊她記憶中平日裡擺放在長廊當中的祖先畫像的畫框也被整齊放在長形紙箱當中。但共同點都是,上面潦草地用白色油漆寫著模糊的目的地標籤,有些還貼著顯然是麻瓜快遞公司使用的條形碼。

「歡迎各位少爺、小姐回家。」家庭小精靈“審判”從大門探出它那像馬鈴薯一樣的扁平腦袋,對著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穿著一件原本應該潔白、但此刻卻繡滿了希爾家族徽章的骯髒茶巾,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污漬,顯然忙碌了一整天,卻依然精神抖擻。

「還有孩子們需要幫忙的地方嗎?」小天狼星眉頭微皺。

審判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恭敬:「老爺請各位少爺、小姐將衣服整理到紙箱裡,並把它放在餐廳當中即可。學校搬來的行李請交給審判。接著,他們必須要到賓客室,用火爐前往目的地。」

「他倒是動作挺快。」小天狼星低聲咕噥了一句,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卻又帶著一絲莫名的認同。「你們都聽到了。各自回房,只帶上衣物,整理好後送到餐廳。你們的學校行李就交給審判——喬安娜、艾米,你們的衣服可能有點多,我待會到你們的房間那邊幫你們搬下去。」

他們沒有多餘的疑問,也沒有拖沓。印加、菲利普、愛德華和喬安娜迅速從轎車中走出,各個神色嚴肅,毫不猶豫地朝著宅邸大門的方向走去。艾米下了車先看了一眼小天狼星,然後默默地走上前。

小天狼星看到她似乎想說話,似乎面露一絲驚喜。

「你是不是故意製造獨處機會。」她直白地說。

小天狼星那張英俊的臉瞬間凝固,他那雙深邃的灰眼睛被一種難以捉摸的尷尬充滿。
她嘆口氣:「這種距離還是太近了。」

小天狼星的唇角緊抿,也一樣輕輕嘆了口氣。

「去吧,我待會幫你拿行李。」他避開了艾米的目光,轉身走向轎車的後備箱。
艾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也並不好受。她知道自己說得太重了,但他那份近乎執拗的感情,讓她感到無所適從——準確來說,他們的關係是不符合家庭倫理的,即使再怎麼相愛,也不能拿前途開玩笑、更不能讓哈利和麥可難堪。即使哈利有一天答應了,她也不可能答應。

他的行為讓她一次次淪陷,無從離開。

她默默地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進了希爾宅邸的大門。

宅邸內部雖然沒有廣場上那麼混亂,但牆壁上的金飾都被拆掉了,只留下空蕩蕩的水泥牆;走廊上也少了那一幅幅和人一樣高的全身畫像;東西主樓的每一個房間門敞開,面前擺放著打包好的箱子,室內也全淨空。很顯然地,他們要把最貴重的財產都打包起來,然後就像父親曾說過的一樣把他們變賣,換取現金。而然後畫像框不僅要搬走,連他的金邊也不能放過。

艾米早已看不到她的兄弟們,自己就輕車熟路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只見她的臥室也同樣被打開門,家具都不見了,門口旁邊放著十數個紙箱。她走進房間,迅速地從衣櫃裡拿出所有的衣物,塞進。整個過程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般高效,沒有一絲抱怨或拖延。她自小的教養在此刻展露無遺。

當艾米收拾好衣服,大概有三個紙箱需要搬下去。她想了想,自己依然等著小天狼星走上來。

終於,她看見小天狼星正準備上來幫她拿。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艾米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臉上短暫停留,隨後又迅速移開,仿佛怕觸及她的反感。

「有三個紙箱要搬下去。」艾米淡淡地說。

小天狼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用魔咒將紙箱搬起來,並跟在她身後。而她則自己走到賓客室。她穿過一個個半空的廳堂,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牆壁上,那些熟悉的壁毯和肖像都已被小心翼翼地取下,只留下深淺不一的印記。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特的、空曠的回聲,仿佛宅邸本身也在緩慢地被吞噬。

當她踏入賓客室時,賓客室中央的壁爐爐火熊熊燃燒,泛著不尋常的翠綠色光芒。印加、菲利普、愛德華和喬安娜已經在壁爐旁圍在一起。

當他們看到艾米時,都面露擔憂。尤其是喬安娜,她看起來相當同情艾米。

「小天狼星他最近……」她說。「如果你覺得困擾,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或者說,她根本就希望維持這種不清不楚的狀況,好過於真的在一起。」愛德華輕描淡寫地說。

艾米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你覺得我們會搬去哪裡?」菲利普突然問印加。

「不知道,但一定得要先坐麻瓜的交通工具。以前你和喬安娜不在,所以不太清楚。但當我們要出外旅行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搭乘麻瓜的交通工具,避免太過不方便——畢竟巫師界的觀光景點不像麻瓜界那麼多。」

愛德華聞言,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而且小天狼星剛才說要我們把所有『雜物』都丟掉,只帶衣服。這不就是麻瓜搬家的方式嗎?他們會把舊房子清空,然後在新地方重新置辦家具。」

喬安娜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她只是湊到艾米的旁邊,低聲討論起來。「他沒對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吧?」她說。

艾米搖搖頭。

喬安娜會意,嘆了口氣,也壓低了聲音:「他最近……對你特別上心,艾米。連我們都看出來了——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真的有想要斷開關係嗎——」

「好了,孩子們。」小天狼星的聲音讓喬安娜驚跳一下。她那張帶著擔憂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小天狼星緩步走進賓客室。他沒有看向艾米,而是直接走到壁爐前。然後看向他們。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嗎?」愛德華問。

「我們得另外找地方居住。」小天狼星感慨萬千地拍了拍旁邊的壁爐。「朱立爾斯已經將整座宅邸讓給他的朋友,我們則要到一間租用的排房居住——就在德文特河旁邊。」
「那我們之後還有機會回來住嗎?」印加充滿感情地說。

其實不只有他,連艾米和愛德華相當喜愛這座宅邸帶給他們的種種回憶。他們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天。

「說真的,誰都不想要變成難民。但這是必須的。」小天狼星的語氣相當低沉。他看著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綠色火焰,臉上的感傷顯得尤為深沉。「我們得要到一個沒有巫師敢大張旗鼓地出手的地方,麻瓜的房子是最好的選擇——好了,你們說德文特河27號就好。」

「哪有這種地址……」

艾米一邊嘟嚷一邊抓起一把呼嚕粉。然後站到火爐裡面,火焰舔舐著她的衣袍,帶來一陣溫暖卻不灼熱的感覺,空氣中瀰漫著呼嚕粉特有的,帶著濕泥和焦油味的氣息。
接著她高舉右手,說:「德文特河27號!」

她將手中的呼嚕粉毫不猶豫地撒向腳下的火焰。翠綠色的光芒瞬間變得更加明亮,火焰劇烈地旋轉起來,一股強大的拉扯力作用在她的肚臍上,壁爐中的景色瞬間模糊扭曲,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高速旋轉的翠綠色漩渦。耳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

黑魔王、戰爭、搬家……好不容易贖完負債,正要新的事業正要走向巔峰。然而過去的一切全都沒了……而她也得要面對生命危險……

這一切實在太可惡——憎恨衝散她的注意力,竟然也讓她不感到任何嘔吐感。

艾米感覺自己被猛地向前拋出,雙腳在堅硬的木地板上踉蹌了一下。旋轉的綠色火焰在她身後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而陳舊的空氣。她努力穩住身形,才發現自己並非置身於一間尋常的麻瓜房子。

簡單來說,這看起來是一棟相當破舊的別墅。

這是一座曾經極盡奢華的別墅,但如今卻充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霉味、灰塵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腐蝕味。牆壁上曾經精美的絲綢壁紙已經剝落大半,露出後面潮濕發霉的水泥牆面。天花板上垂著厚厚的蜘蛛網以及一個支離破碎的水晶吊燈——所有水晶都被拔走,只剩下一個骨架和燒壞的燈泡。

艾米茫然地往前走,發現這裡沒有玄關。只見她所在之處就是迎客的大廳,而且一進門就可以看到。大廳中央,一張覆蓋著白色防塵布的巨大長桌靜靜地矗立著,那顯然是一個餐桌。

地板上的木質鑲嵌圖案已有多處磨損和開裂,踩上去發出吱呀作響的聲音。一些被掀開的防塵布下,隱約可見形狀模糊的家具,厚重的絲絨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只留下幾道縫隙讓外界的微光勉強透入,使得整個大廳顯得昏暗而壓抑。

它更像是一個豬窩,而不是可以重新開始生活的場所。艾米更不甘地想著。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壁爐中傳來熟悉的呼嚕聲,喬安娜的身影從綠色的火焰中走出,隨後是印加、菲利普和愛德華。他們的臉上同樣帶著一絲驚訝,顯然也沒預料到這裡的景象。

「天哪……」印加驚呼一聲,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別告訴我這裡是我們餘生都要待著的地方。」

緊接著,壁爐火焰再次升騰,小天狼星的身影從中走出。他把懷裡的紙箱輕輕放下,然後拍拍膝蓋,眼神環視整個屋子一圈。然後和所有孩子一樣,眼中原本那份感傷被一抹難以掩飾的苦澀所取代。

「朱利爾斯沒和我說屋主維護得很爛——」他打了一下噴嚏。「我們必須簡單地掃一掃……記住,不能用魔法,不然會引來魔法部的人。」

於是,一場痛苦無比的大掃除在曾經奢華的別墅裡展開了。

小天狼星率先動手。他從一個被掀開的箱子裡找到幾條舊抹布,接著打開廚房的水龍頭,沖濕抹布後,就擦拭起最近的長桌。作為剛重新進入社會一年的巫師,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生疏。臉上有沒有一絲不耐。幹練而成熟的魅力就像香水一樣迅速擴散至整間屋子大廳。

看到如此有魅力的男人,他們都紛紛看向艾米,複雜地給她一個「我終於理解你為什麼喜歡上他」的眼神。這種極大反差搞得艾米哭笑不得。

「既然帥哥都動手了,我們也快點動手吧。」喬安娜一邊說一邊跟著認命地拿起一把破舊的掃帚,揚起了一團又一團的灰塵,這讓她打了數次噴嚏。「這比在霍格華茲被罰勞動服務還慘。」她揮舞掃帚的姿勢帶著一絲浮誇。

菲利普則顯得更為務實。他找到了一個空水桶,接了些冷水,然後蹲下身子,用抹布仔細地擦拭著地板。他的動作雖然緩慢,卻很有章法,似乎想盡力恢復地板往日的榮光。

愛德華則負責更高的地方。他費力地搬來一把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用一根長長的竹竿試圖清除天花板上那些如同哥德式裝飾般的巨大蜘蛛網。蜘蛛網被捅破後,細小的灰塵如雪花般飄落下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眼見活兒幾乎被分完了,艾米從大門左邊的走廊當中找到六個房間,並在其中一間發現堆放新的床單和布料的衣櫃。

「我們也快點清理吧。」

阿利安娜控制艾米的身體,開始將那些被灰塵覆蓋的家具一件件揭開,然後用濕布細心地擦拭。然後,她又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簾,讓久違的陽光灑入室內。陽光中的灰塵粒子紛飛起舞,像無數微小的精靈。
「蜘蛛!大蜘蛛!」

菲利普嚇得一個踉蹌從梯子上摔了下來,一隻足有手掌大小的毛茸茸的蜘蛛從被捅破的櫥櫃中掉了下來,八條腿舞動著,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爬來。最後小天狼星為他踩死了那隻可憐蛋。

與此同時,愛德華在擦拭一張破舊的邊櫃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他看到櫃子底部赫然露出一個被啃咬出的洞,幾隻肥碩的老鼠正探頭探腦地望著他,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愛德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發出一聲嫌惡的低吼,下意識地伸出手掌,拍扁了那幾隻老鼠的頭。有一隻倉皇朝艾米跑去,被小天狼星用召喚咒抓住。

「天哪,這裡簡直是害蟲的巢穴!」印加抱怨道,他的掃帚剛從一個角落掃過,便驚起了一大群蟑螂。那些油光水滑的小東西四處亂竄,有些甚至爬上了他的褲管。印加最不喜歡這種黑黑的噁心怪,他嚇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拍打著。最後還是小天狼星為他召去所有蟑螂到手中並捏死,他才得以繼續任務。

喬安娜則冷靜得多,但她的眉頭也緊緊皺起。她在打開一個塵封已久的櫥櫃時,一股撲鼻的霉味夾雜著一股甜膩的腐敗氣味襲來,定睛一看,櫥櫃深處居然有一個被蟲蛀爛的蜂巢,無數蜜蜂和蜂蛹的屍體散落在裡面,令她把今天下午吃完的下午茶都吐到地上,害她得要再清一遍。

艾米雖然不怕蟲,然而她也相當討厭清理的麻煩。

她在拉開一扇老舊的木門時,卻發現門框下方已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木屑紛飛。她蹲下身仔細一看,只見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蟲子在木頭裡鑽進鑽出,留下彎彎曲曲的通道。那是白蟻,它們已經將這棟別墅的木質結構蛀蝕得千瘡百孔,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整棟房子都在緩慢地被吞噬。

小天狼星看著這混亂的局面,臉上的苦澀更甚。:「我們得煮點魔藥對付他們,」小天狼星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股決斷。「雖然不能直接用魔法驅逐,但我們可以熬製一些強效的麻瓜驅蟲劑。比如,用曼德拉草根的汁液混合烏頭草的萃取物,再加入少許顛茄的粉末……」

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曾經在霍格華茲學到的那些非攻擊性的、針對麻瓜世界的藥草知識,雖然有些生疏,但他依然有條不紊地說出了配方。

「我們需要找一個有通風口的地方,最好是廚房。然後還需要一些大鍋,還有……很多水。這會需要一些時間,而且味道可能不太好聞——」

「你和艾米去煮吧,就她有能耐搞定魔藥。」愛德華試圖從一群蟑螂大軍當中解脫。「但你們可千萬別搞出什麼災難。」

他們倆很快找到了廚房,那裡同樣是一片狼藉。厚厚的灰塵覆蓋著料理台和碗櫥,一股陳年的油煙味夾雜著黴味撲鼻而來。小天狼星從一個塵封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巨大的生鏽鐵鍋和幾個水桶。

「好了,你去把這別墅的通風口都打開,順便找一些新的床單和布料來遮蓋家具。我和艾米來處理這些藥材。」小天狼星將從紙箱裡拿出來的鐵鍋和藥材放到爐灶上,轉頭對艾米說道。

艾米二話不說,很快把所需工具找來;小天狼星從櫃子深處找到了一個老舊的烤箱和一個沉重的研磨缽。他將曼德拉草根和顛茄仔細地切成小塊,然後遞給艾米。

艾米接過顛茄,熟練地將其放入研磨缽中,用研磨杵輕柔而有節奏地搗碎。藥材的特有氣味逐漸散發出來,混合著屋內的霉味和灰塵,形成一種奇特的氣味。小天狼星則在一旁,將烏頭草的葉片一片片撕下,小心翼翼地放入裝滿水的容器中。

他們沒有說話,彼此也不敢打破沉默。直到十五分鐘後,小天狼星才弱弱地開口。

「你對這些草藥的處理方式……很有一套。」小天狼星突然開口,打破了廚房裡的沉默,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和讚賞。「以前我總是叫你混沌廚師,因為你總是能夠把一鍋簡單的魔藥弄得一團糟……」

艾米手中的研磨杵頓了頓,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聲說:「不斷練習是學習魔藥學的基礎。」

她的頭朝小天狼星那裡偏了一點,彷彿是要枕在他的肩上。

小天狼星笑了笑,那是一種帶著懷舊與溫柔的笑容,讓艾米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們能維持這種距離。」她說。

小天狼星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一抹難言的憂愁。

「我不想這樣。」小天狼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痛苦和固執。他垂下眼瞼,灰色的目光落在艾米偏向他的頭頂。

廚房裡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研磨缽中藥材被搗碎的細微聲響,以及烤箱發出的微弱嗡鳴。曼德拉草根和顛茄的氣味變得更加濃郁,混合著濕漉漉的烏頭草味道,充斥著整個空間。

「你這樣逼我是沒有意義的。我們無法違抗社會準則。」她說。

小天狼星沒有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艾米身邊。手裡的動作機械般地進行。艾米緊張到併氣。她覺得空氣不僅凝固了,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劑苦澀味。

「我還以為你很理解我,艾米。」小天狼星淡淡地把魔藥材料丟到鍋裡。

「我也以為你會很理解何謂原則。」她不敢示弱地說。「還有何謂尊重。」
「艾米莉亞——」

「我們相差10歲,還是舅舅和姪女的關係——」

小天狼星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滿是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卻又帶著一貫的不羈與固執。

艾米看他那麼固執簡直快崩潰了。她不能理解為何小天狼星會那麼執著於她。她無法相信,那個曾為自由和理想奮鬥的男人,此刻會如此執著於一份世俗看來「越界」的感情。

「這件事的討論到此為止。」她強作冷靜地說。「我不想再聽到任何與‘‘和你在一起’’有關的話題,永遠都不想!」

小天狼星的身形猛地一僵,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唇線緊繃成一條直線,臉色蒼白,仿佛被艾米的話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不過,他沒有再試圖爭辯,沒有再提起任何關於過去或未來的隻字片語。他眼中的光彩迅速暗淡下去,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這一刻徹底熄滅了。

艾米看著他,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懼。她知道自己已經把關係切割開了。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天狼星,那種近乎麻木的平靜,比他任何的憤怒或悲傷都更讓她膽寒。
然而,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一行人又花了好幾十分鐘,才終於把屋子打掃乾淨。期間,小天狼星和艾米之間的交流幾乎為零,兩人各自負責一部分區域,眼神偶爾交錯,也只是迅速地避開。

灰塵被清除,蜘蛛網消失,蟑螂和老鼠在驅蟲劑的威力下四散奔逃,只留下零星的屍體。然而,這座別墅的牆壁上依然留有大片大片的壁癌;老舊的家具雖然被擦拭乾淨,卻因年代久遠而顯得破舊不堪,有的木材甚至已被白蟻蛀蝕得面目全非,根本無法使用。

「先生、小姐們,各位辛苦了。」

眾人轉頭看,發現審判恭敬地向小天狼星和孩子們行禮,他的聲音沉穩而有條不紊。「新的家具和日用品已經送達。老爺吩咐,為避免引起魔法部的注意,所有物品都已通過麻瓜的搬家服務送達。」

「所以我們可以去休息了嗎?」喬安娜興奮地問。

「我們最好讓速度快一點。」小天狼星下令。「我們都幫忙搬一點器具,至於怎麼布置,就看審判怎麼做。」

審判鞠一個躬,然後開始指揮那些家庭小精靈。他清脆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為每一位家庭小精靈分配任務,指示它們負責各個區域的佈局,並提醒所有家具擺放後要用除塵咒仔細清理,但不可使用顯眼的變形術。

家庭小精靈們歡快地應聲,它們小小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效率,巨大的箱子被輕而易舉地抬起,縮小的家具恢復原狀,然後精準地擺放到指定位置。

儘管屋子逐漸變得整潔舒適,艾米的心情卻沒有絲毫好轉。小天狼星那近乎麻木的平靜,比任何爭吵都更讓她感到刺痛。他全程沒有再看她一眼,只是和大家一起協助處理那些新運來的家具。他的存在感變得極低,仿佛刻意將自己縮小到一個背景板。艾米能感覺到他周身那股濃重的、難以言喻的悲傷氣息,像一團無形的烏雲,籠罩在他周圍。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新鮮空氣洗滌內心的混亂。

「艾米,你還好嗎?」阿利安娜的聲音很輕柔。

「沒事。」艾米努力平復呼吸。並找到一處被剛搬好的嶄新沙發,疲憊地坐了下來。她靠在柔軟的靠背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混沌中,周遭的環境開始扭曲變形,熟悉的客廳被黑暗與冰冷的空氣取代。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陰森的房間,四周的牆壁上掛著褪色的黑底綠紋掛毯。房間中央,一張被精緻雕刻的長桌旁,坐著兩個身影。其中一個,她即使在夢中也感到徹骨的寒意——那是黑魔王佛地魔。他的臉孔蒼白如骷髏,紅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桌上的一枚銀製徽章,徽章上刻著一個蛇頭骨的圖案。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艾米並不陌生的人——布魯諾。

布魯諾的臉上依舊留有著愚鈍和魯莽。他正茫然地低頭看著桌上鋪開的地圖,地圖上標示著複雜的線條和符號,似乎是一座建築物的平面圖。

艾米的胃再次抽搐起來,這次不是因為生理上的不適,而是純粹的恐懼。她掙扎著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只能像一個無形的幽靈般,旁觀這場可怕的對話。

黑魔王冰冷的聲音響起,像毒蛇吐信,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他們家是一棟宅邸,防禦結界被改動得相當巧妙,尤其是樹林周邊的障礙咒,不是尋常的手段。朱利爾斯·希爾那老狐狸確實費了一番心思。直接強攻,雖然能成功,但會耗費不必要的精力,也會引起魔法部那群蠢貨的注意。」

「我不需要動用大規模的力量。」佛地魔的聲音變得更加陰沉,帶著一絲邪惡的興奮。「然而我需要一個時機和一幫人手——布魯諾,幫我跑去外面‘’清點‘’現在投靠我的人數。一家一戶去尋找——這是清單,你一定可以找得到。」

布魯諾點點頭:「然而,這一切有必要嗎?他們只是一群有錢的傢伙。」

「帶頭的族長即將成為魔法部部長,在部裡又有權有勢,你覺得這沒有關係——」接著,佛地魔又轉換字詞。「噢——你說到一個重點——我根本不用攻擊——只需要一點點的操弄權力——老獅子應該可以為我爭鬥吧……你第一個先去問問他,要他去努力變成魔法部部長……」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抓到一隻粗壯的手掌,指節分明而有力。艾米猛地睜開眼睛,視野中出現的是小天狼星那張英俊而此刻滿是擔憂的臉。

「怎麼了嗎?」他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與艾米平齊,眉頭緊鎖,唇邊的鬍渣更顯出幾分成熟的魅力。

「我……我夢到……」她聲音顫抖,語不成句,身體也因為劇烈的恐懼而微微發抖。
「慢慢說。」小天狼星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能撫平所有的恐懼。

同時,他用另一隻手輕輕覆蓋上艾米冰涼的手背。他的拇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

艾米努力平復著紊亂的呼吸。她緊緊抓住小天狼星的手,那份溫暖與力量讓她感到一絲真實感。

「我……我夢到佛地魔了。」她終於說出口,聲音仍帶著顫抖,但語氣卻堅定了一些。「他……他在討論著怎麼對付爸爸,討論著如何讓我們在魔法部當中失勢。」

小天狼星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疲憊的神情,並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扶著她的肩膀,然後緩緩地站起身,帶她緩緩走向大廳中央的樓梯。

「我只覺得你又回到以前的境界。」

小天狼星的眼裡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也沒有任何的愛意。只有冷靜與犀利。家庭小精靈們仍在二樓忙碌地佈置著,傳來輕微的叮噹聲,整個別墅逐漸熱鬧起來。他的步伐沉穩有力,他高大的身軀在艾米身側,像一道堅實的屏障,將外界所有嘈雜與不安都隔絕在外。

「你說你想要親自把這件事情告訴朱立爾斯,但是我覺得這沒什麼必要。你就讓我轉達就好。雖然你父親早就猜到佛地魔的想法了,不過這還是可以讓他知道艾克對佛地魔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引導她來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這裡已經被家庭小精靈佈置得溫馨舒適,顯然是為了她準備的。鵝黃色的壁紙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與窗外透進來的夕陽餘暉交織。柔軟的地毯鋪滿了地板,踩上去幾乎聽不到腳步聲。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顯然是家庭小精靈特意為安撫心緒而準備的。

小天狼星看著艾米走到床邊,並輕輕坐下。那是一張寬敞而整潔的大床,床單被鋪得平整,枕頭也蓬鬆柔軟。

「不過......佛地魔看起來並不知道朱立爾斯的行動是因為艾克的出謀劃策。看來艾克一直低調作為是對的。」小天狼星說。「你就先好好休息,然後等到明天早上再搬運其他行李。」然後,他頓了一下。「還是說你想要我陪你?」

艾米搖搖頭:「我們要保持距離。」

小天狼星點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不過他的眼神卻又不經意間給艾米看到一絲落寞。

艾米也沒有為小天狼星的落寞多加同情。她馬上從口袋裡抽出一個筆記本和原子筆,然後迅速寫下這個夢境。

她不太理解父親即將做什麼,然而,這個夢讓她有種直覺,父親即使成功變成部長,佛地魔也有一百個法子對付他......

這是討論串底端!何不幫忙讓這串魔法煙綿延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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