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哈×自】 《Young Hills: Lady Amelia Hill》||#從第四部第十二章開始,每一章拆分成單元來發布#更新公告#2024/4/25第四部第十二章的第一部分內容已經更新 #文章主題標籤建議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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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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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生

當艾米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綠。她手腳並用使自己站起來,左右觀望。只見這裡是一座山谷,連綿山群在遠方傲視著她,地上綠草往四處蔓延,不遠處有一個小鎮,他們的尖形屋頂在赤烈的陽光之下閃閃發亮。艾米很清楚自己沒來過這裡,但她總覺得她和這片土地已經是老朋友了。

「艾米!」

阿莉安娜的聲音響起,她卻看不到任何蹤影。

「你在哪呀?」

「在你面前的房子裡!」

艾米循著阿莉安娜的話往前看,發現她面前的房子二樓的窗戶裡,有一個女孩子剪影正在揮手。

「快來吧,快呀!」

「知道啦,等我一下!」艾米抬起腳還想走過去,然而她身旁的環境突然轉換成一間古色古香的臥室裡。

一個女孩從窗邊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因為她處於背光處,使艾米未看清她的臉龐。「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這是什麼地方,來吧。我來和你解釋一下。」說著,阿莉安娜便牽著她走下樓,坐到餐桌旁,此時桌上已有一具茶壺和兩個杯子。因為陽光夠亮,使她能夠環視這座小屋。它非常簡陋但五臟俱全,臥室、餐廳、廚房甚至是客廳玄關都有,最重要的是這裡光線充足。總歸而言,就算生活再怎麼過於奢侈,他們一定會馬上喜歡上這間屋子的溫馨和舒適。

「這裡是我家。」阿莉安娜為艾米倒了茶。「每次看到你和你的家人互動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在這裡的生活。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在房間裡看著大樹,但能和阿不福思他們和平地過生活,就很足夠了。」

艾米望向坐在她旁邊的女孩,總覺得這女孩極其眼熟。之後她突然想到這是像誰了。

「真像,對吧?」阿莉安娜喝了一口茶後就這麼說。她的舉手投足都十分從容自然,不像這兩年來那總不說話的她。「如果眉毛和眼睛再變一下就更像了。」

「這裡是我的意識?還是你的?」

「這裡是你的潛意識。」阿莉安娜說。「我平常都會待在這裡,很舒服,對吧?」

「確實很舒適。」艾米會意地笑了。「難怪你經常不出聲,原來是因為在享受安逸人生。不過你這邊好像沒什麼書之類的,難道不會無聊?」

「臥室裡有你看過的所有知識,我閒暇時候會拿出來看一看。不過基本上我都坐在這裡,觀察你和你的朋友在做什麼——不過你的身體全被石化了,我沒辦法給你看。」阿莉安娜的目光飄向窗外的遠方。

        「我們得要什麼時候好起來?」艾米問。

         「這裡的時間感流動較快,可能用不了幾分鐘就能醒來了,在此之前,我們能不用過於害怕。終究都會醒來的。」

        阿莉安娜看向她,說:「在此之前,不如談一下你的事——你和哈利的感情還真是緩慢。分化期削弱掉你的不少性慾,是吧?」

「對啊,雖然現在沒那麼激烈了,但整個分化期都很讓我難受。不過我相信下個年級時我就會感覺更好,沒有難耐的搔癢和疼痛,眼睛和頭髮也會開始改變——」

「還有性器官開始發育,在那段期間,你的情慾會重新到來——艾克都和我們說過了。」阿莉安娜充滿八卦地說。「喂,你會想和哈利做到哪兒?」

「阿莉安娜!」艾米吃驚到下巴都掉下來。「你怎麼會知道那些?」

「都是朵拉姑姑幫的忙。」阿莉安娜沒有絲毫害臊。「你們倆雖然仍舊互相吸引,但你一直都沒有興趣和他親密......」

「我都快受不了分化期了,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和哈利親暱?頂多輕吻就很不錯了。不過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你不會覺得很害羞嗎?」

阿莉安娜露出溫暖的笑容。「你可能不這麼覺得,其實你體驗過的所有感情對我來說再新鮮不過了——友誼、愛情、甚至是家庭。他們都是我沒有體驗過的事。比如說......最近發生的事雖然讓我很傷心。」

「終於說到這個了啊。」艾米灌了一大杯茶,霹靂啪啦開始說起來。「雖然我經常不和哈利說,但我真的很沮喪。為什麼一大堆人會覺得所有史萊哲林後代都想要危害麻瓜和啞炮?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說我淫蕩!因為我同時喜歡上兩個男生?如果我哥哥同時喜歡上兩個女生,頂多罵他『腳踏兩條船』、『欺騙無辜少女』、『耽誤青春少女的美好年華』但我月要受到這種待遇......」

艾米越講,眼前越發模糊。淚水從她眼角撲簌簌滾落了下來,浸濕她的臉頰,不斷擊打她的胸膛。

「以前的我來不及解決這些就死了,所以我不知道怎麼幫你。但是——」阿莉安娜抱住艾米的肩膀。「但是阿不福思告訴過我,哭泣不能憋著,一定要哭出來。沒事的,艾米,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阿莉安娜抬頭望向窗外,盡量不去盯著正在無聲哭泣的艾米,她知道必須給這位女孩一點兒時間。

她非常後悔,如果想要艾米感覺不過於傷憂或生氣,使用靈力其實是最有效的辦法。靈力雖然可以立即控制住情緒,但絕對壓抑不了一世。一旦使用,精神就不容易暢通,鬱悶容易堵塞在裡面。

它的效果卻讓阿莉安娜感受到了方便之弊,就沒有過多使用。然而她沒想到這效果很強,就算只有用過一兩次,還是能傷害到艾米的精神狀態。她知道是她自己的疏忽。

她決定了,以後絕對不能動用到靈力。

阿莉安娜抱著她抱了好久好久,艾米的啜泣才終於停下了。

「抱歉。」艾米抬起手,擦去眼淚。

「你不欠我什麼,永遠不需要向我道歉。」

阿莉安娜和艾米相視而笑。

此時,外頭綻放一道閃耀白光,它穿越整座山谷,直直射進艾米的眼內,使她無法看到任何事物,然而身體卻漸漸暖和起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當要繼續出發了。別忘了我們在潛意識談過的話。還有--」阿莉安娜說。「雖然讀書很愉快,但你可以和我、哈利或是其他人多談談。」

阿莉安娜剛說完,白光旋即變成一片漆黑......

艾米緩緩睜開雙眼,兩張熟悉的人臉立即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是石內卜和龐丙夫人。

龐丙夫人伸出手,扶起艾米,讓她坐在床上。「恭喜你,你已經痊癒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艾米問道。她不僅全身舒暢,在潛意識的種種還歷歷在目。

「你已經沉睡了好幾個月,現在已經是期末——不用擔心,期末考已經取消。不過你還有一個大問題...」龐丙夫人從石內卜的手上拿過一罐藥劑。「你的樣貌還是沒有恢復原狀,喝下它就再睡一會。」

「還要睡?」艾米叫道。

「那當然——好了,快些喝下去!」

龐丙夫人的脾氣眾所皆知,她不想和這位夫人吵,便乖乖地喝下去。然後躺到床上。她側過身,看見妙麗也躺在床上,還長成怪異的橘貓型態。她很想問龐丙夫人為何妙麗這麼久都還沒好,難道自己也會拖到幾個月以後才能變成那樣?然而藥劑已然生效,腦袋昏沉不已,連嘴巴都懶得動。不用一分鐘,艾米又再次沉沉睡去,這一次她並未進入潛意識。

「你沒事幹嘛使用別人肩膀上的毛髮?還以為你比過賽,至少還有一點自我覺察意識!你應該要慶幸石內卜還有一些立即解除變身水的解藥,否則你一出去,馬上就丟我們全家人的臉!」愛德華用食指指著艾米的鼻子,臉都皺在一塊兒。

艾米一直沉睡到結業式前一天,愛德華、亞當、印加還有哈利他們都拖著各自的行李前來探望她和妙麗。哈利坐在艾米的床邊,是所有人當中離她最近的人。他僅有的行李箱不只緊挨著他腳邊,連同她的行李、書籍也同樣放在他的身旁,火弩箭和光輪2000則靠在牆邊。

在愛德華罵她之前,她就從哈利的口中得知所有經過:在她石化後,哈利和榮恩以及印加忍著悲痛,努力尋找密室的入口。但沒有了艾米和妙麗,三個男生花了好幾個月還是找不到,後來才在妙麗的手中看到一個刻著小蛇的水龍頭,他們便去尋找並打開它,成功進入密室;另外,哈利撿到了湯姆瑞斗的日記——也就是一切的元兇。他控制住金妮並使她不斷地打開密室,促使蛇怪去搞亂。至於為什麼這樣做,就是因為他是佛地魔。

 在話語之間,哈利的語氣透漏十分強烈的後怕和自責;印加也對她補充,當時亞當和愛德華急死了,卻因為父親沒有回他們倆的信,艾克也在海外還沒回來,而不知道如何做;哈利和榮恩還有印加自己也天天去看她。

其中,哈利比任何人來得沮喪,也比他們倆更加急迫地搜索出打開密室的兇手。反正只能又一種話形容:「當時的他就像是妻子被謀殺的丈夫似地,先是沮喪了好幾天,直到印加安慰他一夜以後,就發瘋般去搜找著密室。原來的廁所、每一間教室、密道、甚至是教師辦公室他都搜過。」

 艾米除了很感謝哈利這麼對她上心,也極其不捨。大家對她的愛她當然感受的到。比如說印加,雖然不知道他在這段期間還做了什麼事,但她從印加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勇氣和自信。她對此十分欣慰。

但艾米認為,哈利才是那一個最應該被憐惜的,要不是她被石化,不然哈利就能夠和她一起面對那些輿論和懷疑,更何況哈利在搜索方面不入妙麗和她,她想也想不到哈利究竟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夠找到妙麗手中的線索,理解出湯姆瑞斗是兇手等等真相。

所以在她聽完哈利的敘述後,她才握著哈利的手,對他說聲抱歉。後者只是笑了笑:「你能夠回來就很好了,哪需要道歉。」

「行了,別在這兒罵他。連聰明的妙麗也出這種大錯,你這樣一罵,等於是一起罵了外人。給他們倆一點面子吧。」

「好啦,我會有注意一點。」艾米看愛德華還想再罵,立即指向那個木箱。「別再罵了啦!你們真的確定要帶這群蛇怪蛋回家?」

在哈利打敗蛇怪後,亞當和愛德華就那那兒踏過一遍,找到了一窩蛇怪蛋和另一具蛇怪遺骨。他們倆推測蛇怪原本有兩隻,一公一母,過了許多年以後才在最近生下一窩蛋,但母蛇卻因為虛弱而把公蛇給吃了。

「雖然這些是蛇怪蛋,然而如果換成另一種方法孵育,會孵出一窩羽蛇。」

「...也就是鳥蛇嗎?」

妙麗翻了翻白眼。「天啊!那兩個東西完全不一樣的,羽蛇具有強大的靈敏度和防禦力。他們不僅能夠使萬物的敵意消退,本身的體積也不像鳥蛇那樣能夠自由變化,翅膀顏色漂亮多了。」

「都行,反正我覺得不如養蛇怪,至少它能夠幫我們家打敗敵人。」

「我們會把一半的蛋拿來孵成蛇怪,一半會用來孵出羽蛇。他們倆相生相剋,如果有一天蛇怪沒辦法控制,至少羽蛇有辦法控制住他們。」亞當說。

此時,醫療翼大門被打開了,他們向外看。只見石內卜和父親一同走進來。他們倆一同湊在一塊兒就散發出讓人喪膽的氣息。所有人立即禁聲,連哈利也識趣地站起來。

原本大家都已經做好被父親和石內卜臭罵一頓的心理準備,然而並沒有。父親依舊首先關懷哥哥們一番,絲毫沒注意到艾米;石內卜皺起眉,上前看了看她,才說:「有任何怪異的感覺?」

「沒有。」艾米可以感覺到哈利他們的神經懸在半空中。

父親終於關懷完哥哥們,重新對艾米架起攻勢。「前年就算了,今年給我搞出命來。平常我不給你看那些書就是要防止你給我出這種大亂子,結果你卻偷熬煮變身藥水,還笨到拿錯頭髮!還以為你比過賽,至少還有一點意識!還不小心被蛇怪抓到......為什麼你就不能和哥哥們一樣安分一點,他們都沒事就你有事——」

艾米此時真想要在地上挖一個洞鑽進去。如果說是家裡就算了,但是這裡有她的教授和朋友呀!父親一定是故意這麼做,就是要讓她感到羞恥......

她偷偷抓著哈利的衣角,求一個安慰。後者則站了離她近一些,正面對父親,右手背向背後,握著她的手。

「行了,朱利。」石內卜的聲音有如救贖一般響起。「在這裡罵人太傷她的心了。」

父親氣極了,卻聽話地閉上嘴巴。

「聽好了,艾米。我大概猜到你那時候要做什麼,然而我不會在這裡揭發,看在你那麼可憐的份上我也不扣分。但是你必須記住,你最好別給我出亂子,」石內卜難得惡狠狠地說。

「知道了,教授。」艾米刻意壓抑自己的語氣,使自己看起來比較可憐一些。

父親和石內卜沒能待太久,龐丙夫人就以病人要有足夠休息為由趕所有人出去,只有行李還留在醫療翼。在臨走前,父親還丟下一句話:「回去有你好看的了。」艾米的心盪到谷底。他知道父親指的一定就是禁足。

到了早上八點,艾米和妙麗終於被允許能夠下床。他們倆接過哈利和印加地來的行李以後,就出發去車站了。一路上,艾米發現沒人使用怪異的目光看她了。

「在前兩天的集會上,鄧不利多特別聲明了,他為我們五個人加了足足七十分,然後所有人就沒理由懷疑我們,他們現在認為你是在彌補史萊哲林的罪過。」在車上時,哈利這麼和她說。「不過說到史萊哲林,真沒想到石內卜會這麼關心你,他會不會是你的教父呀?」

「不對,他其實是印加的教父。」亞當替艾米回答。「父親雖然交友甚廣,但是艾克總說真正讓他感到可靠的人手指都能夠數出來。比如說我和愛德華的教父就是鄧不利多。」

「什麼?」艾米和印加同時大喊。他們感覺心裡的某種信念坍塌了——怎麼就他們倆不知道自己的教父?

「你怎麼會知道?」

「從我入學的時候鄧不利多就向我和愛德華說了。」

「但為什麼父親從不告訴我們?」

「他可能以為艾克會和我們說,沒想到艾克根本沒告訴我們。」愛德華從正在書寫的小說草稿中抬起頭。「我猜石內卜之所以比較偏愛你,只是因為你可能表現更好或是——或是你的長相剛好符合『他的胃口』。」

眾人都被愛德華的這種話嚇得說不出話。

「愛德華,你還是別再說了吧。」亞當尷尬地笑了幾聲。「讓我們來拉回話題——艾米的教父身分非常敏感,父親和艾克可能怕你隨便亂說,所以就不提了。」

「既然他的身分敏感,為什麼還要把教父身分硬塞給他?」哈利問道。

「不知道,但我想依父親的性子,理由應該是他很中意那個人的性格和能力。」亞當看向艾米,充滿殷切地說。「雖然父親看起來對你很兇,但你要知道,其實他對你抱有希望。如果條件允許,他肯定會把公爵職位直接授予你。」

「說的很好聽——但在我看來不只如此。他恐怕覺得我長得不像他,覺得面子盡失吧。」艾米冷冷地說。

亞當尷尬地對眾人笑了笑,然後望向窗外。

他和父親的相處程度遠勝於艾米,所以當然知道父親的脾性和想法。

在他們四人當中,其實他對艾米特別在乎,不過是走另外一種路線:他要把艾米培養成最強大的女巫。雖然手段有點過了,但至少還是抱有父愛。他還記得還小的艾米展現魔力爆發,差點殺死他和愛德華。但是父親反而很興奮,直說著要艾克負責教育他,因為艾克已經協助教育過他的父親和祖父,而且學識廣、實力比父親強大數倍。

亞當在看現在的艾米,只覺得她沒能懂父親的苦,反而還一昧認為父親待她很差。在他看來艾米實在太不懂事了。

「既然那日記是麻瓜出版商出版的,那湯姆.瑞斗不就是混血?」喬安娜說。她此時就和他們坐同一個車廂。「為什麼他又要去傷害麻瓜和啞炮?」

「他很自卑。」妙麗說。「他為自己的麻瓜血統感到羞恥,所以也不想要其他麻瓜和啞炮活著,因為他認為他們的存在就是在嘲諷他。」

「......既然如此,你覺得他有救嗎?」

「說什麼鬼話?」榮恩驚呼道。「連這窩蛇怪蛋都比他還有救。」

「我當然不是指現在,我指的是或許佛地魔--嗯,抱歉,我指的是也許湯姆瑞斗當初就是遇到許多不順利的事、不好的事,才讓自己的麻瓜血統是不好的。如果當初他能夠到不一樣的環境,或是有教授開導他,也許他會變好也說不定?」

愛德華對這話題很感興趣,使他突破了對喬安娜的厭惡。

「並不是沒可能,但你們記得哈利不是和他的分身打過架嗎?我其實聽說過類似的魔法:只要殺了人,就可以製造一次自己的分身,這樣的話,自己就等於是有了一個續命符。」愛德華說。「然而你們會相信學校、或是他可能待著的學院經常教這種道理?」

哈利也忍不住加入對話。「你的意思是他的家庭造成的?」

「那也是主要原因,當然學前教育的缺乏也是一樣——然而我覺得主要原因就是:他天生就是這樣。」

「你在否定人的可塑造性,人不可能一出生就定下來了。」妙麗客觀地說。

「是啊,我原本就這樣想,但換另一種例子吧。馬份討厭麻瓜,應該也罵過不少過分的髒話,他也想過要幫助史萊哲林,但你想,他會為了史萊哲林而背叛自己人嗎?」

大家沉靜下來,只有火車行過鐵軌的隆隆聲。

「他可能會去投靠,但是---」艾米先說。「他一定會回心轉意,因為他不適合,但湯姆瑞斗一定會做下去。」艾米想起馬份的靈魂--白色但有污漬。

「但是人本來就是一張白紙,環境影響和什麼樣的教育有待打磨他們的性格......」喬安娜仍舊這樣說。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何大家就一定要這樣否定人類的可造性。「天生當然會有影響,但是如果依照這種理論,難道就要去否定人類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好的特質嗎?」

「天生當然有影響,我們也不否認教育和家庭也很重要。然而我們現在的重點是:有些人就算擁有良好的教育,或是擁有來不錯的家庭或是生長環境,他還是一樣有一些天生性格缺陷。」愛德華說。

當愛德華說出這話時,列車終於抵達九又四分之三車站。同坐在一個包廂的喬治卻強行帶走了金妮、亞當和愛德華,弗雷則好事地把一瓶迷情劑偷偷遞給艾米,要她「適當使用」。

艾米偷偷收進行李,默默設計好要在什麼時候用。

哈利抽出他的羽毛筆和一張羊皮紙,轉向艾米、喬安娜、榮恩和妙麗。

「你要我們打電話過去?」艾米說。

「沒錯,不然我一個人在那兒會很無聊的。」哈利又對榮恩說。「去年夏天,我對你爸爸說過怎樣使用電話,他會明白的。」

「你姨丈和你阿姨肯定會氣死。」艾米一手環住哈利的腰肢--她好久沒有這麼做了,當然,哈利依然還是那樣吸引著她。「我今年會想辦法突破父親的禁足,帶一些好東西過去找你。」

「好東西?難道是剛剛弗雷給你的迷情劑?」喬安娜沒學過迷情劑,只覺得她單純就是增長戀人感情的東西。

「什麼?」妙麗張大嘴巴。她瞪向艾米。「艾米,你不會那麼做,對吧?」

「不會啦,只是一些小點心,比如說天使蛋糕之類的。」艾米笑笑地說。「哎呀,人變少了,快呀,各位,我們得走人了!」

然而妙麗卻沒有想走的意思。「艾米,你得發誓你不會那樣做!」

「哎呀,你沒聽到嗎?我說我只帶一些蛋糕好來餵飽哈利--好啦,別再談這事了。」

他們下了火車,毫無阻礙地走到那道被施了魔法的隔牆,他們三人排著隊。

「所以迷情劑到底是什麼?」哈利和榮恩問。

「只是一款助情的藥物,完全無害。」艾米對哈利眨了眨眼。

「那不適合你們兩個!」妙麗緊抓住艾米的行李,甚至想要立即打開。「你現在就把他拿出來,不然你得發誓你不會用。天曉的你們用了會出什麼事——」

但艾米沒有回答,她像逃難似地掙脫的束縛,衝入牆內,回到麻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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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

       因為以後大家都經常在上課或是上班,所以上線時間可能更少,因此我以後的每一章篇幅會拆分成好幾次更新,每一次更新大約都在一千字左右。每一次更新都在同一層樓,更新的時候會開通知。有空的話就可以來看~~現在的第三部第一章已經是完成的狀態了。
第一章 昆仲之情
「你們父親最近賺了一波——真是感謝梅林保佑!」

魯多從前座探過來,對著艾米、菲利普和喬安娜說。「誰能想到最近麻瓜界會興起購屋潮呢,是吧?你們總是可以相信他,也許在他賺錢以後,除了讓我們看音樂劇以外,說不定會幫你們添購許多東西。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他有餘力,你有什麼需求他就會幫你。」

       艾米嗤之以鼻,反正依父親的個性,她一定是輪不到這種服務,父親反而會對她說:「女孩子要學會節儉持家!」

        正如魯多所說,因為龐大的退休鄉村生活開始盛行,父親的房地產公司靠著自己的土地資訊都在鄉村的優勢而賺了大錢,這一切都要多虧梅西絲在前年暑假時提出的建議。現在他們終於還清債務,開始積累一些錢財。雖然因為付過債務導致積累的錢還不多,但有鑑於這波購屋潮仍舊繼續著,相信一定還會再繼續積累錢財。因為開始賺錢了,父親對梅西絲這位媳婦感到十分滿意,便將一半的業務交給她處理。和亞當對梅西絲這種面目感到驚訝相比,艾米認為這樣的梅西絲才是真正的她。

        「艾米,你不會暈車了嗎?」喬安娜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我好多了。」艾米說。她認為應該是因為已經分化完的關係。

        他們的計程車帶著他們在倫敦裡彎彎繞繞,終於來到倫敦西區劇院。他們剛下車,就看到另外兩台車也姍姍而來。愛德華和亞當以及印加從第一台車走出來,父親和魯多則從另一台車出現。父親走到載著他們的計程車的司機窗戶前,把錢財交給他。

        他們在劇院前的售票口打量著要看什麼音樂劇。魯多和父親的品味不同,一個喜愛真善美,另一個確比較喜愛歌劇魅影。最後還是由六位孩子們決定,雖然六位孩子都沒來過倫敦西區劇院,更沒看過音樂劇,但他們多少看過麻瓜書籍,多少知道音樂劇的形式和歌劇魅影這部有名的作品。看歌劇魅影。雖然沒能夠看真善美,然而魯多卻表示無所謂,只要他們四個能夠看喜愛的音樂劇就好。

        看完歌劇魅影後,父親帶領他們前往The Evy,那是一間座落在柯芬園附近的高級餐廳,據說許多名流都會拜訪。孩子們回味著剛剛的故事還有演員所唱過的歌,而父親和魯多則滔滔不絕地開始談起來。他們談及的事情頗為有趣,因此他們六人的注意力漸漸從剛剛的音樂劇留下的餘韻脫離出來,開始注意起父親和魯多在說些什麼。

「雖然學校發生了密室事讓我膽顫心驚,不過這種事卻為我有一點好處——亞當從密室裡抱了整整一窩蛇怪蛋回來!如果你能看看他們的狀態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高興——他們的血親才剛孵他們幾天而已,還來得及改變孵化方式。」

「改變孵化方式? 梅林,你可真是喜愛這些東西!還記得上次和恩不里居去你家拿東西的時候,一條小龍竟然在宅邸裡飛來飛去,毫無遮掩!如果那時被她看到,你準要被她揪到你的小辮子!」魯多笑著說。

父親搖搖頭,神色惋惜。「動保法太過於偏頗,有些有能力養龍還能善待他們的人居然只能和他們告別,還記得那時候他可真黏我們倆,一見到我們就跑過來。不過轉念一想,也許他在野外能夠過得不錯——」父親嘆了口氣,又轉換話題。「話說回來,雖然法規不允許,但除了龍以外,我還是很想養美國雷鳥——」

「但你都已經有了一隻貝努鳥了!」魯多太驚訝,不小心叫得太大聲,以至於路人都投以疑惑的目光。

「小心驚擾到麻瓜。」父親壓低音量說。「好了,我們說到哪兒——噢,想起來了——我當然只是幻想一下罷了,美國雷鳥不適合養在這種潮濕又狹窄的環境。不過羽蛇和蛇怪就可合適了,你聽一聽我的想法就知道。」蛇類是艾米到目前為止還算有興趣的動物,而且她也很好奇父親到底為什麼要突然養蛇。難道想要效法史萊哲林在家裡養蛇解悶?「你可能不知道,打開那間密室的人兇手不是別人,正是佛地魔王。你也知道我們家曾經的過去,我父親、坎米爾舅媽、潘朵拉奶奶都因為拒絕佛地魔王而死於他之手。而他一定不會放棄我們家。雖然我包準他一定在海外,所以我們必須做應對措施,這就是為什麼我很高興的原因,我有蛇怪蛋和孵育技術,連羽蛇都可以被孵出來。」

聽到奇怪的關鍵詞,艾米便問愛德華:「父親說的孵育技術是什麼?」

「他只說過是他的獨門秘方。」亞當說「在所有科目當中,他最有研究的就是神奇動物學,他說過他很喜歡動物,尤其是人工培育這塊部分。」

「如果真的成功孵育,那不就變成你人生中的一大光彩?天啊,我開始期待你的家裡會有怎樣的盛景了一堆小羽蛇飛來飛去。」魯多興奮地說。看來他似乎和父親一樣喜愛魔法動物。這讓艾米有點了解,因為她其實蠻期待家裡能多出幾條蛇,不然那座大古宅可真是無聊。

這時,他們經過了一個斑駁的轉角,上頭貼著各式各樣的宣傳單,其中包括一張麻瓜通緝單。父親和魯多仔細地端詳它,然後就繼續走路。

「它長得真是普通,沒有古文字,沒有任何會動的照片。不過他那憔悴的樣子讓我想到小天狼星。」魯多喃喃地說。「小天狼星的案件進展仍然停滯嗎?」

「沒錯。當初目擊者很多,所以如果想要證明他無罪,就需要相對強而有力的證據才行,所以我把小矮星當作目標。你一定不知道當年的情況,我就說給你聽:據小天狼星所說——你們六個聽好,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可別對任何人說出去。」父親這才想到還有他們也在場,就回過頭對他們說。

他們六個點點頭。

「這不好吧,我覺得他們不應該聽這麼糟糕的事。」

「他們遲早要進社會,一定要提早知道人間險惡才行,不然那天他們四個在社會上被背叛、對人性感到失望才是真的糟糕。」父親清了清喉嚨,繼續說。「在和你一起去見小天狼星之後,我又見了他一次,就是為了當年的真相。」父親閉上眼,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依據小天狼星的說法,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當時小腿狼星因為把守密人的身份讓給小矮星彼得,結果才剛交換後的隔天,他去找彼得的時候,發現已無蹤影,住處也沒有任何打鬥痕跡,他說當時的他非常害怕,連忙趕到詹姆的家,結果就看到了他們兩人的屍體。他說在那瞬間,他立即明白所有事情,是小矮星背叛了詹姆一家。」

他們驚訝地說不出話。因為如果這真的屬實,就代表魔法部冤枉了人,這會成為魔法部的最大錯誤,史上最糟糕的醜聞。而最不高興的人將會是夫子,他們四個聽父親說過,夫子愛好權力,還很要面子。

「那時小天狼星再把哈利和自己的飛天摩托車安頓好以後,便離開了詹姆家追殺彼得,終於在一個麻瓜街道裡抓到彼得,他說當時的彼特反而死不悔改,還大聲嚷嚷著是他殺了詹姆他們,結果突然發生爆炸,彼得也逃了。」

「但你真的相信布萊克的話嗎,也許他在說謊?」魯多問出艾米也想發問的問題。

「只要他說謊,我馬上就認得出來。當他說謊或是心虛的時候,眼睛就會飄向旁邊,話也不會一次說完。在和你一起去的那一次是以調查官的身分去的,所以我把他的話全錄了下來,你們六個想要的話可以聽聽看——但不是在這兒,免得隔牆有耳——反正我從不懷疑他。從幼時算到他被關進去的那一年,我已經認識他了二十年。我太清楚他是什麼人了。他本性忠誠得像一條看門狗——我這不是在貶低他——真要猜疑誰是食死徒的話,我敢打賭恩不里居絕對最可疑!」

「這話可別在外頭亂說,朱立爾斯。不過我得同意你說的話,呼,連我們這個部門都知道她的壞名聲。」魯多臉色更糟糕了。

艾米和哥哥們都聽說過恩不里居這號人物,因為父親有段時間都在抱怨她,尤其是針對於她的思想。每次聽到那些東西,總讓四人不寒而慄。至於喬安娜和菲利普,他們則剛才才從印加那兒聽來恩不里居的事蹟,早就和其他四個表兄妹一樣心驚膽顫。他們默默慶幸這種人沒有當上魔法部部長。

聊到此處,他們就來到了The Ivy,並在那兒享受了一頓美好的餐點。由於吃完後正逢他們的下午茶時間,索性就開始吃起下午茶來。六個孩子們一邊喝著檸檬紅茶,一邊聽父親和魯多繼續談話——只要父親在場,他場面永遠也不會安靜下來,而魯多也不會打斷他的話。

艾米和哥哥們對這場景已經習慣了,一點也不覺得厭煩。因為父親的話對她而言就是吸收知識的途徑,對父親而言,他自己是站在肥皂箱上的發表者,而其他人都是他的聽眾。

然而菲利普和喬安娜可不一樣,他們一點也聽不懂,卻害怕叔叔的脾氣而不敢發問,所以他們愈聽就愈疑惑,完全跟不上叔叔的話。只能一直喝著飲料一邊看著叔叔,假裝他們在聽。

「我那時候明知道彼得是最有可能屈服佛地魔王的人,卻沒也多加留意,只因為他、他是——我為什麼沒有天殺的細想,要是我坐到的話,我一定能夠阻止這一切......」父親閉上眼。接著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父親的眼角泛著淚水。

孩子們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傷心,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是屏氣凝神地聽著。

魯多撫著父親的背,也和父親一樣十分難受。「別難過了,朱立爾斯。至少現在已經踏出挽回的第一步,不是嗎?」

父親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又睜開,他的眼裡的眼淚就不見了。然後他看向艾米他們,往常那嚴厲的父親又回來了。「你們幾個給我注意:你們需要的就只是那些永遠信任你、不背叛你的人!」

他們一眾點頭。

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脆弱的一面,使艾米不由得思考:父親能夠為朋友的經歷而哭,也會關心哥哥們,但為什麼就是不向她多笑一點?

吃飽飯以後,他們便從原路回去。一路上,魯多為了,一改氣氛的低落,亦或是顧及父親的心情,他問起著艾米和印加的分化狀況。

「艾米從11歲時就開始長高長胸部甚至長羽管,印加也在那時候長出羽管——這根本不會合理!想當初我在他們這年紀,翅膀還只是一雙什麼都沒有的灰翼。我們平常到底都給他吃了什麼...」父親的注意力有一部分被被吸走,此時他表現得極為懊惱。

「現在的孩子吃的東西比以前還要有營養,而且他們看起來也沒出毛病,你就別太擔心。」魯多看向艾米和印加,好奇地問。「印加、愛德華,你們倆分化成什麼嗎?」

「他們應該還沒有機會尋找,回家以後再帶他們嘗試一下。」父親說。「回去之前,我們也許還要再去斜角巷一趟。」

雖然破釜酒吧還有一段距離,但兩位大人還是選擇直接走過去。他們花了點時間走進破釜酒吧,直接來到斜角巷。此時的斜角巷在溫暖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鮮豔動人,路人的稀少反而使其多了一分寧靜,非常適合在下午茶時間遊覽。

他們要走去藥材店,首先就要經過一連串的店面,當他們經過貓頭鷹店的時候,父親停下來,看了一眼貓頭鷹,然後又看向他們六人。

「你們之前經歷過分化,對吧?一切感覺還好嗎?」

「我是感覺還好,但艾米那時候可兇得了!印加告訴我,她一直處於鬱悶狀態,甚至還無故發脾氣。」

艾米撇了撇嘴,有點希望愛德華別說出來,對現在的她來說那根本就是無緣無故亂發洩。

「那很正常,分化時總會出現脾氣上的變化。」父親又繼續往前走,魯多跟在他的旁邊。「前年我和艾克太忙,沒辦法好好照顧你們,不過那還暫時不要緊,接下來才需要注意。還有,為了你們的精神安全,等到孵出羽蛇之後,我會讓其中一隻羽蛇跟著你們。都聽懂了嗎?」

他們六人又點了一次頭。

經過了好幾家店面,他們經過了書店。書店的櫥窗明明還擺設了一張黑白宣傳海報,但就是沒有任何人走進去,連圍觀那張海報的人半個都沒有。走在前方的父親往它看了一眼,就停了下來。魯多疑惑地看向海報,又看著父親。

「據說吉德羅完全忘記一切?」父親的語氣非常非常輕,但不是生氣的前兆,而是相反的層面。

「沒錯,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魯多小心翼翼地說。「不過我覺得應該還有一點希望,記憶咒只能覆蓋記憶,不能消除。」

「但復原機率微乎其微。」父親凝視著櫥窗裡的海報。雖然大家的人生經驗不足,他們卻感受到父親的氛圍瞬間滄桑許多。

「......在學的時候,他就是幾個活潑的人,」父親盯著那張海報說。「雖然挺自大又懦弱,實力和自吹自擂成反比,但他卻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搜球手。你們可能不相信,其實他這個人散發的氣場非常自信又挺拔。因此我經常和他談話,準確來說是聽他說自己的大話,不過那時候我並未太過在乎。也多虧他,我才能夠知道如何在別人面前推銷自己。」父親說完就輕嘆一口氣,此時微風經過,挾帶著它飛向空中,寂寞在他們之間無限延長。

魯多又伸出手,在父親的背上撫著。父親動了動嘴唇:「你說的對,魯多,也許他還有機會。我們倆找時間去看看他的治療進展得如何了。讓我進去買一下他的書吧。」

當父親走進去時,魯多並未說話,只是看著那張黑白宣傳海報。雖然他沒說話,但所有孩子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心痛。

當父親買完書(他買了整整一個系列,包括他的新書「我是誰?」)和孵化材料以後,他們便乘坐呼嚕網回去。

「我們不一定要靠蛇怪,朱立爾斯。」艾克說。「如果佛地魔崛起,鄧不利多就會重新召集鳳凰會成員,就不只有我們在和黑魔王戰鬥。況且如果真的打起架來,我想在那種遍地都是打陸地戰的狀況下,羽蛇能夠從空中支援我們,那樣才是最佳。」

「羽蛇沒有攻擊力,容易被敵人給打下來。」父親反駁道。

「但是前年霍格華茲的密室一事搞得很大,害你每天被媒體和詛咒信搞得煩躁,連工作都不能好好做。雖然現在事情消退了,但魔法界還在密切注意我們。我認為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朵拉支持艾克的想法。

父親經常像今天一樣,在餐桌上和朵拉、艾克一起討論重要的家族事宜。也經常向今天一樣仔細思考朵拉和艾克的建議。他們絲毫不顧孩子們在不在場,相反地,他們很希望孩子們能夠跟著思考。因為他們三個大人非常需要通世故的未來家族支柱。

「雖然也有人用同一種蛋培育出它們,但羽蛇更難孵出來,所以美洲的羽蛇才被列入保護種。如果沒孵出來,到時候這一批珍貴的但就全都報銷。」父親說。「還是讓我再想想吧。」

這場飯局又沉默下來,但六個孩子的思緒變得不平靜。亞當、愛德華和印加以及喬安娜對於對到底要養羽蛇還是蛇怪這個問題有認真思考利弊,他們的意志分成了兩派:喬安娜和愛德華比較保守,認為養羽蛇為妙,但亞當和父親一樣通曉奇妙動物學,深知牠們之間的相生相剋關係,但卻拿不定主意,比較支持父親;而自從菲利普經歷過前年的經驗,他已經對蛇怪有了陰影,默默祈禱著叔叔別養蛇怪;至於艾米,她只是默默的吃著雞腿,什麼也沒想。

父親又拿起叉子,吃起還沒吃完的切片舒肥雞胸肉。他吃完那一口以後,彷彿下定決心一般把刀叉丟到盤子裡,響亮地喨蹡聲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大家都知道這種動作通常代表著一件事:他改主意了。

「你們說的也對。」父親說。「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蛇怪既危險,又代表祖先的過錯,實在不適合被我們飼養。」

接下來的幾周,艾米根本沒機會去找哈利。因為父親雖然沒給他禁足,卻找了一件麻煩事情給她做:幫忙佈置羽蛇的生長環境。

羽蛇生長在多雨溫暖且四季如夏的熱帶地區,這意味著他們得要找到一大堆熱帶樹木,並且種在新蓋的溫室裡。因此所有準備過程:砍樹、蒐集材料和施法以及從國外引進熱帶植物需要兩個禮拜的時間才能準備完全。艾米必須參與全程,無奈之下,她只能給哈利寫信,說明前因後果,並承諾忙完以後會到他那兒拜訪。另外,她也提到將來會有一條羽蛇跟著他們,為了讓哈利更加有印象,她還在上頭畫上羽蛇的彩色圖畫,還施放顯影劑,使牠動起來。

才寄信出去的不到兩個禮拜,白鴿就送回了信件。哈利在信裡除了表達遺憾和委屈之外,更多的是對她的繪畫技巧的驚嘆,還有對艾米的滿腹思念。艾米馬上寫回信給他,以抒發心裡的躁動。她何嘗不想往哈利那兒去呢?然而現實卻不斷有阻礙擋在康莊大道上。

在這兩個禮拜以來,她和艾克以及朵拉姑姑先是砍了大量樹木,接著施放許多障眼魔咒,使麻瓜和其他外人都沒辦法進入甚至是看到這裡。接著又變出許多所需的建築材料,便施放魔咒,在旁邊看著它們慢慢構建雛形、搭上玻璃窗和大門——兩天後,另一個溫室完成了。他們走進那個溫室檢查構造狀況,過程當中,艾克向艾米詳細地說明鑑賞房屋或是空間的要點。她原以為聽了以後會開始睡覺,結果那些知識點還能夠吸收進去。

然而溫室是處理完了,然而熱帶植物卻還沒有到來,因此艾米的工作也就告一個段落,但這不代表她有空了,接下來艾米被艾克拎到另一個溫室裡,和印加、愛德華一起試著和多達數百隻的鳥類說話。

「他們怎麼都不下來?我都喊了好幾聲!」愛德華瞪著那些高大的樹木上的鳥兒。「那些鳥兒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他們沒有出錯,是你沒有用特殊的嗓子喊——試著發出尖銳一點的聲音試試。」

「什麼是尖銳一點的聲音?」

「很簡單呀,只要把自己當成鳥啾啾叫就好了——」說著,印加改變喉嚨肌肉的力道,發出了「啾一啾一」的叫聲。

下一秒,就有另一聲一模一樣的鳥叫聲。

「看吧,沒那麼難的。」印加接住飛來的鳥兒,笑著說。

艾米定睛一看,那隻鳥類不是別的,正是一隻夜鷹,是一隻夜行性鳥類,在二月到六月時特別喜歡大聲叫,來吸引雌性。

「艾克,分化的條件我總是搞不懂。」艾克彎下腰,聽她說話。「印加明明很早睡,為什麼會變成夜鷹?」

「依照個性而分化只是我們家流行的說法,並不是已經證實的理論。」艾克說。「有的親戚說,其實沒有所謂的分化一說,我們這一族每一個人一生下來,就注定好要成為什麼樣的鳥類。但普茲茅斯伯爵的家族卻總說,天性最終會被後來演變的個性給改變,而變成另一種鳥類。」

「那你覺得哪一種才是對的?」

「可能都是對的。但這也是猜測——比如說你的祖姑婆明明生性溫柔又大剌剌,完全沒有危機意識。她最後卻分化成一隻敏感的雷鳥。」

「但我剛才發出叫聲很久了,都沒有鳥兒飛來。」

艾克盯著艾米一會,便說:「那給我看一下你的翅膀和尾羽。」

艾米背對艾克,展開翅膀和尾羽,他感覺羽毛被摸了又摸。艾米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愛德華仍舊試著發出叫聲,印加在打量著那隻睡著的夜鷹。

過了十幾分鐘,愛德華都已經和一隻大冠鷲好上了,艾克仍舊沒有發出聲。

「艾克?」

艾克緩緩啟齒。「......以前是不是經常出現強烈的警覺感?」

「對。」

「如果違抗牠的話會遭遇不幸?」

艾米想到被石化前,她忽略自己的警覺心脾,結果招致災難的事。

「對。」

「很好,這樣就足夠了。」艾克喃喃地說。「雷鳥不知道有一種,還有另外一個加拿大亞種。牠就和你一樣有著一雙強壯無比的翅膀,尾羽也長得一樣,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也有另外兩對退化的翅膀,也就能夠召回雷電,所以應該是不會錯......」

「什麼亞種?」艾米問道。

「美洲一共有兩種雷鳥,一個在美國,另一個在加拿大。加拿大的是亞種,體型較小、只有一對很強壯的翅膀,並且和美國的雷鳥不同的是,牠本身具有魔力,可以召喚烏雲。」艾克帶著喜悅,抱了抱艾米。「恭喜你,艾米,你是一隻雷鳥,如果好好練習的話,你會為我們家帶來極大的戰力。我想現在應該是時候了,你趕緊和朵拉姑姑學飛,快點兒——她在溫室裡。」

於是,艾米在半推半就下,離開溫室,懵懂地前往另一座溫室。

“......希望到時候真的不用那麼做......”阿莉安娜有些擔憂地說。她很害怕艾米會真的得去打仗。她不想要這麼快就再次暴露在打鬥之中。

「但那是不可能的,阿莉安娜。」未來前途蒙上了陰影,使艾米感到極為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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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羽蛇

        在艾米找到朵拉後,愛德華和印加也後來跟上。他們向朵拉請教如何飛行。姑姑聽了,便馬上變了個人——她像艾克一樣殷切地詢問他們的鳥種。當知曉以後,她大喇喇地拍了拍他們,說道:「不管分到什麼,你們都是很成材的孩子。暫且不管艾克怎麼誇你們分化的鳥類很厲害,你們要是沒飛起來的話,一切就是一場空。」朵拉姑姑露出一絲笑容。「我好久都沒有教導小孩子了,雖然教書和教飛行已經離我很遠,但我可不是日暮西下、什麼都忘記的老奶奶。走吧,孩子們,我們到頂樓去。」

       在東主樓和西主樓之間的銜接樓的頂樓,種植了一棵大松樹。樹底下有設置一個像是花圃的地區,它的四周是用柔軟的布料和一些定型的物品所圍成,高度有三個成年人那麼高,而裡頭裝滿了沙子;大樹上還有一個木屋,樓梯就掛在樹幹上。據艾克所述,這個樹屋外觀非常迷你,實際上它的木門大概可以裝得下一個大衣櫃;裡頭的空間十分寬敞。並要他們從樹屋上滑翔到地面。
       
       到了頂樓以後,朵拉告訴他們必須先從克服心理障礙開始。因此把他們都安置在一顆大松樹上的樹屋當中。他們三人什麼也沒有,只有那對他們不怎麼熟悉的翅膀,因此那遙遠的屋頂平面對他們而言甚是可怖,完全都不敢出木門。
 
      「這太高了!」艾米大喊道。

      「這只有九米高!」朵拉回答道。「你們以後可是要靠著一雙翅膀和尾羽,在高空上翱翔!怎麼可以對這高度感到害怕?好啦,誰先來?」

        艾米和愛德華非常默契地把印加推到木門前。印加被哥哥和妹妹如此陷害,怎麼能夠不反擊?只可惜沒來得及反擊,他的身體卻被定住了。

       「就是你了,印加!」朵拉豪邁地說。在印加看來,那笑容雖然很常看到,但今天卻很可怕。「只要你張開翅膀和尾羽、吸飽氣再蹬腳!」

        「加油。」愛德華小聲說。還拍了拍他的肩。

        「盡量別死呀。」艾米也說。

        「印加?」朵拉姑姑怎麼在催人呀?

        「我來了!」印加帶著哭腔喊道。
他的眼前卻在天旋地轉,眼前彷彿出現自己慘死後的狀況——哈利、妙麗和榮恩怪罪為什麼他要這麼傻,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魯多在他的葬禮上為他哀悼;艾克悲傷地質問朵拉、艾米和愛德華為何要那樣做;還有他的教父石內卜教授帶著一束百合花出現在他的喪禮上......

        「印加,我們沒時間等你!」朵拉姑姑開始不耐煩了。

        印加深吸好幾口氣並在心裡誠心禱告。過了半分鐘,他終於一鼓作氣,睜開翅膀,往空中一瞪——但他太緊張了,竟然不斷地拍翅膀——結果他竟然以十英尺、三十英尺地不斷升高——他成功飛起來了!

        此時,他的身體就像是甦醒一般,一直在空中盤旋,甚至是試著升高、下降以及加速飛行。他感覺自己血液中的某塊部分被啟動了。

       「就知道你能做到!」朵拉姑姑那經過擴大的聲音從地面悠悠傳上來。「現在你該你往地面滑翔下來!記得爪子要張開呀!」

        印加壓低身子,一邊運氣一邊拍翅,直到地面近在眼前,他才現出爪子,依靠直覺運作,漂亮地降落在沙坑上。

        印加的成功案例讓樹屋上的兩個亞成鳥的恐懼褪去了幾分。

       「愛德華!」

        輪到他了!愛德華張開翅膀,閉上眼,不去看底下有多麼高。然後縱身一躍——卻硬生生從高達3層樓高的松樹摔到沙池中,弄得自己滿身是沙。

        朵拉姑姑煩躁地發出嘖聲。她現在已經從一位八卦大嬸轉換成石內卜一般的教師。「你那是在跳水,我告訴你,腳要鳥兒一樣收起來。給我重來一遍!」

        「是...」愛德華不氣餒,就和對待學業一樣,他又重新爬上樹屋,然後站在木門前。

        腳要收起來,是吧......

       他躍下木門,這次他終於把腳收起來了,翅膀也使盡張開——他感覺風正在把他往地面上送,緩慢地飛至地面。他張開爪子,成功著陸。

        有了前兩個哥哥的經驗,艾米大概知道這下要怎麼幹了。她張開翅膀和尾羽以及爪子,揮動了幾下,感覺關節十分不順。

        「艾米,換你了!」朵拉叫道。

       「姑姑,我的關節運作起來卡卡的!」

        「因為你太少揮動它了,再不動的話會出事!好了,快飛下來吧!」

        艾米低頭看了一眼樹屋底下的巨大沙坑,不禁吞了吞口水。暗地祈禱起那位她從不相信的耶穌能對她網開一面,別用死亡來逞罰她。

          “哥哥們都做到了,相信你一定也可以。”阿莉安娜控制艾米的身體,抓住木門的邊緣。“你準備好就開始。”

        是呀,印加那小子平常沒什麼表現,結果還不是成功飛起來。既然她都飛了,那她更不能輸!

        艾米深吸口氣,又吐氣,然後在下次吸氣時同時往空中躍——她用力拍翅膀,感覺身體好像是被施了漂浮咒一樣輕盈不已。她沿著松樹盤旋向上,翅膀搧出的空氣像是教授一樣不斷將她往上提拔,試著讓她飛得更高——不一會兒,她竟然在松樹頂端上的五十英尺盤旋著,朵拉、愛德華和印加變得極其渺小,但艾米仍舊看得到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是細微的表情。

        只見朵拉抬頭看她,顯得非常驚訝;印加卻和一直拍手叫好;而愛德華則是面露複雜,看那樣子,他會不會是在忌妒?還是因為弟弟和妹妹都成功飛起,自己身為大冠鷲,卻只會滑翔,覺得自己顯得很沒面子?

        當她成功著陸後,她才發現自己變得很餓。剛好晚餐時間已然到來,朵拉便帶著她們走入宅邸,前往餐廳吃飯。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查究,然而過去的文獻記載寫的東西,還記得分化是由個性所定下的說法嗎?」三人點點頭。「其實那早在十七世紀時就一直流傳下來,然而在我們的眼裡,這只是一種理論——不,應該說,你們早就已經被聖父決定好要成為什麼樣的人了,只不過你們卻因為環境,而演變出了自己的性格。當然,有些人依照自己的天性過活——比如像是亞當,他本來就是一隻鴿子,所以天性雖然容易融入社會,但不喜歡引起糾紛——不管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朵拉這套理論讓印加想起愛德華在火車上所說過的話。

        「那凡人也是一樣嗎?」

        「當然。」朵拉說。「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們四個能夠趕快成材。佛地魔還在世,我們不能夠鬆懈。」

說到這個,艾米便想到在石化前曾接到朵拉失聯的消息。她便追問: 「對了,朵拉。為什麼艾克說你會失聯了?」

「布魯諾一路飛到雪山上,我冷得要命,結果他一點事也沒有!我發現他在佛地魔的控制下變得會施魔法,那裡太冷,讓我沒辦法發揮實力。我看他們倆根本就是設計好了!告訴你們,我們對環境變化十分敏感,稍有變化就會受不了,你們得記住了!」
          
       他們是最晚到餐廳用餐,照理說違反了父親的規則之一:準時。但是因為今日是特殊情況,因此父親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把艾米叫到他那兒訓罵一通。在晚飯後,父親和艾克刻意把他們六人都留下來。二人的表情十分嚴肅,像是要宣佈佛地魔復活一樣。

       「你們有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看過缺了一隻手指的耗子嗎?」父親撐著頭,語氣微弱。

        「拉文克勞有養耗子的人有兩個:三年級的查理曼,還有五年級衛斯比,但他們的老鼠沒有斷指。」亞當看父親不對勁,語氣變得十分小心。「您問這個是打算要做什麼?」

        但是父親沒有告訴他,反而向印加和艾米問:「你們有在學校看過嗎?」

        「學校、校很少有老鼠竄來竄去,但榮恩有養一隻很醜的老鼠。」印加謹慎地發好每一個單詞的音,但還是出錯了。他驚恐地縮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不過父親好似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嘆了一口氣。

        「你們回想一下,那些被飼養的老鼠又有斷指嗎?那傷口又是從何而來?什麼時候得到的?主人自己知道嗎?」這次換成艾克詢問。而且還是一連串的時間、原因和主人本身的問題。

       「他們沒有斷指。」亞當很確信。他自己比較和父親一樣很喜歡動物,因此曾經把他們的老鼠拿起來把玩過,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們頭好壯壯,一根指頭都沒少。

        艾米和印加以及愛德華沉默不語。他們可沒被這些一連串的莫名其妙問題給擊倒,而是都在努力回想。

        「你們幾個知道嗎?」

        愛德華很努力地想了一下。

        「就我所知,沒有看到任何斷指的老鼠。」

        艾克看向艾米和印加、喬安娜和菲利普。他說:「你們呢?」

        他們四人都沒有在意過斑斑或是老鼠的存在。此外他們也忘了斑斑究竟有沒有斷指。於是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沒關係——你寫信問一下吧。」艾克說。「你就在信裡無意間提起他的寵物鼠斑斑,然後問他那傷的詳細來歷。」

       「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去找一隻斷了指頭的老鼠?」

        「我們沒辦法和你們說,這是非常需要保密的事,否則你一透露出去,我會被嚴逞。」父親斷然地說。父親抬起頭,眼神十分疲憊。「艾米,你明天就照艾克說的話立刻去做,得到結果以後就告訴我,不管是用寄信或是在晚上告知都行。」

       「但是——」

        「你們可以離開了。」父親對他們下達了驅逐令。通常父親到了這時候就不會願意再談。而艾克一向尊重父親的意見,不會干預他的決定。所以他們四人都知道,必須走了。

       他們漫步在銜接走廊上,旁邊的畫像全都睡著了。然而有些還是繼續當個夜貓子:比如像是在八百年前就死去的墨菲斯爺爺就在吃著宵夜、看著經典小說:嘯風山莊。

        突然,走廊末端左側牆壁上傳來碎裂聲和吞食聲。他們停下來好奇地望過去。

        原來是墨菲斯爺爺的親戚——莫迪叔父正兇狠地吃著生肉。他的嘴巴邊、手指都是噁心的血污。而他吃得正香的那肉類還有一條細尾巴垂下來,看起來應該是耗子肉。他的行徑使六人們都感到強烈的反胃,更不用說住在他旁邊的曾曾祖母潘朵拉。

        「請幫個忙吧,莫迪。能不能請你別再吃那種噁心的東西?」曾曾祖母禮貌地說。艾米非常佩服他還能夠這麼禮貌。

        莫迪從生肉裡抬起頭。「反正你聞不到它的味道,不喜歡你可以別看!」說完,他又低下頭繼續吃。

        曾曾祖母搖搖頭,只能轉過身繼續和曾曾祖父談天。曾曾祖父很疼曾曾祖母,一直低聲和他說了很多安慰的話,並答應她明天會和艾克抗議。

        於是六人又繼續前進,路上他們談起了父親和艾克的怪狀。

        「不需要有人平白無故一直找耗子,他們要找的肯定就是小矮星。」愛德華說。

       「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而且這也不是沒可能——搞不好小矮星是一名無登記的化獸師,又能變成耗子,才讓他和艾克花這麼多精力都還找不到。」亞當說。

       「如果沿著這種推論導下來,那我們大概可以知道小矮星是個怎樣的人——一個會變成老鼠的化獸師應該不會太重視“義”這種情感,甚至可以說是很狡猾。」愛德華那麼說。

        「如果他變成了化獸師,那不就代表他變成的耗子有可能已經有大概...12年了?」艾米說。「這樣的話搜索範圍一下子就縮小很多了:活了12年的老鼠,還有一根陳年斷指舊傷。」

        他們來到三樓,亞當和愛德華要回到自己的房間了。臨走前,亞當還特別囑咐艾米一定要辦到艾克所說過的話。「別讓父親繼續痛苦下去。」他是這麼說的。

        而回到房間以後,艾米連夜給榮恩寫了一封信。同時,她也給哈利寄了一封信,只要他注意一下周邊有沒有斷了一隻指頭並且活了12年的老鼠。寫完後,她再三檢查過沒有任何錯誤,就給白鴿寄出去。做完了事情,她躺在床上,安安穩穩地睡一覺。

        她做了一個十分真實的夢。

        她夢到自己正站在一間非常破爛、狹小又寒冷的房間,它沒有木門或是鐵門,只有直杆子從地上頂立至天花板,房間外頭則有許多攝魂怪來回遊蕩。那些怪物使得她瑟瑟發抖,但並沒有感覺絕望或是任何低落情緒。

        她注意到房間裡有兩個席地而坐的人。他們看起來十分憔悴又虛弱,眼窩極其凹陷,身上也沒有任何脂肪和肌肉,所以乍看之下他們極其相似,唯一的區別就是在她腳下的男子留著較及肩長髮,對面的男子的長髮卻及至腰部。突然,留著及肩長髮的男人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隻大扁臉黃貓;接著,另外一個男人也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一隻蹲坐的大黑狗。黃貓和大黑狗站起來,往柵欄走去。原本艾米以外他們不能夠成功,但他們卻輕而一舉地穿過牢欄——

        畫面一轉,此時的她腳下是一片漆黑,卻能夠聽到海浪聲以及風吹雨打聲,遠處還傳來了刺耳的警報響聲。然而這巨大噪音卻沒能讓她把注意力從海上的異物上移開。在她的正前方的五十英尺處,有一處黑暗正在蠕動。她沒感到害怕,反而充滿好奇地走過去,她走得飛快,但卻永遠也追不上那坨黑影,並且眼前開始變白,只剩一句話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們要啟程了。」

        什麼時候啟程?艾米這樣想著。

        像是在回答她一樣,字幕很快就變了:「第二次月圓之時。」

         艾米這下懵了,但她的思慮卻還是忍不住繼續下去:他們要去哪兒?
字幕沒有現出來,反而出現了一張圖片:那是一張照片,是衛斯理一家的全家福,根據背景來看,那似乎是在埃及。

        艾米更加疑惑,卻沒有任何害怕。她又問:為什麼要去找它們?

        在她問完後的兩秒,又一個畫面出現了。這次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一位醜陋無比的矮小男人正在床上坐著,他翻起自己的左袖,那兒印著一個艾米再熟悉不過的標誌:黑魔標記。

        「我很抱歉,詹姆、小天狼星——但這是逼不得已的。」男人吞了吞口水,碰觸那個標記。

        又換了另一個畫面,只見她來到一個充滿黑衣人的會客室。剛才的矮小男子正恭敬地向聽著一位面貌醜陋的男子說話。

        「特地當上波特的守密人,把這件好事告訴我。就在我認為你已經偏向另一方的時候,你果然不辜負黑魔王。做得很好。」

        小矮星看起來有些高興,但艾米總感覺他是因為終於可以不用被佛地魔給殺死,而感到開心。

        小矮星又鞠了一次躬「這一切都是為了您,我的大人......」但小矮星並未說完,畫面就漸漸變淡、變白。

        艾米面對著變白的空間,又發出一道疑問:所以這和他們兩人去學校有什麼關係?

        字幕這次終於回答她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她的眼前。

       「斑斑。」
**
        隔天早上,當艾米睜開眼睛時,她還覺得自己還在那場夢裡。因為它是多麼的真實,多麼的可信。

        「感覺如何?」阿莉安娜有些擔憂地說。「我看到你的夢境了......那些夢還真是可怕......」

        「他們是多麼的真實,就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這難道是你做的?」

        「這也是我的能力之一,讓你通天,能夠有限度地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因為我也很在乎為什麼會那樣,而且這對你的身體也沒有一定的傷害,所以我就施展了。但是施展一次非常累......」阿莉安娜打了個哈欠。「使用它能消耗我的力量,我需要休息一下。」

       「等等!如果我把這事告訴別人,他們一定不會相信吧?」

        「我覺得你可以說給父親和艾克聽......」然後,任憑艾米呼喚,阿莉安娜再沒有發聲。因為今天艾克已經出門,所以艾米先把這件事情說給父親聽。他聽完以後,原本比較憔悴的臉龐做出了極其複雜的表情。他許久都沒有發出聲響,直到窗外的布穀鳥開始啼叫,他才回過神。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偷聽到我和艾克的話,但你的話的確提醒了我。」父親擺出一副「你休想呼攏我的表情」。
       
        艾米已經猜到父親可能不會相信,早已準備好說詞。

        「那是守護神讓我看到的,是百分之百的預言夢。」

        父親挑起眉。「我從未聽過守護神可以做到這種大事。」

        艾米感到煩躁,忍不住不停搓揉著手指。她怎麼會笨到告訴父親?不過這也好,他就不會再多問關於阿莉安娜的事情。

        「不過你的話給我一點啟示,那兩個本來就是化獸師,當然不受獄卒控制。所以他們很有可能一起聊天交流,進而產生奇怪的想法。那兩個的確得好好看管才行。但如果他們真的逃出去,還要給魔法部下一點措施,我想應該要繼續——」父親止住他的話,警惕地看著艾米。「你既然已經閒到偷聽我說話,乾脆幫我做事:每隔六小時就要到溫室去為那一大堆蛇蛋噴水,你以後就照這種事情這麼做,還有...唉,算了,你已經十三歲了,再給你任何處罰就顯得不妥當,你給我記住,以後不准犯這種不正當的事。」

        雖然被誤會成偷聽很不爽,但退一步想想,至少阿莉安娜交代的事她有辦到。但她同時也感覺父親對她的態度緩和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曾經被石化的關係。

她才剛走進大廳,突然現出一大群腳步聲在她身後,她回頭看,發現是三個不到9歲的小孩子拿著玩具飛機在大廳裡跑來跑去,家庭小精靈智者在後面苦苦跟著。

         「三位小少爺,那樣非常不得體!」智者喊道。

        但那群孩子仍舊持續在到處奔跑著,還一邊發出非常奇怪的聲響。其中一位長得比較壯,其他兩位就比較瘦小,雖然如此,他們的長相極其相似,看來應該是三兄弟。如果放在其他場合,艾米不會特別去管這些孩子,隨他們亂跑亂跳。然而那些孩子們在奔跑的同時,都會不小心撞到那些柱子上的雕像或是掛在大廳的名畫。那些可都是艾米最喜歡的事物,也代表著希爾家族的門面,怎麼可以被這幾個小孩子給糟蹋?

        「你們給我停下來!」艾米喊道。

        那些孩子們都停下來並瞪著艾米。她從那六隻眼睛還有靈魂特質中看到了無知,還有自傲。

        除了父親和教授以外,沒人能夠用那種沒禮貌的眼神對待她,而這些孩子們成功把她惹火。然而她必須保持冷靜,盡量讓自己別發飆,否則這裡將會引起一大片烏雲。

        「在這兒亂跑非常難看,都到外面玩。」

        「外面太熱了,我們不想流汗。」比較壯碩的大男孩這麼說。

        「你們在外頭跑跳只不過流一點汗,但如果你們在這兒亂跑會撞壞那些雕飾和畫,他們比你們的玩具飛機還貴——唉,幹嘛和你們吵來吵去。」艾米轉了轉手指,那三個小男孩立即原地轉向後門。他們發出恐怖的驚呼。「去外面玩,小子。」艾米帶著被控制的他們走出後門。耀眼的陽光照耀著整個花園,使其變得十分閃亮。她伸出翅膀和尾羽並張開它們,羽毛傳來的溫暖和舒適使她忍不住呻吟一聲。

        「那是什麼?」後面的男孩發出顫抖的聲音。

        「它們是翅膀和尾羽。」艾米簡單地說。

       「為...為什麼你會有那個東西?」這聲音是另外一個男孩的,但一樣也在發抖。

        「我生來就是鳥人,你們也是,不過可能屬於沒有翅膀也沒有魔法的那種。」

        「......那你又對我們做了什麼?」又一個男孩發話了。他似乎也在害怕。

        「我是既是鳥人,也是巫師。所以我可以對你們施魔法。」艾米才不管他們對自己有什麼看法,只是抖了抖尾羽。

        「既然都到了外面,你們就在這兒玩,記住,不準給我在大廳裡跑來跑去。」然後,艾米撇下那三位男孩就往溫室走去。

        當她踏入溫室,便看到驚人的一幕:那窩蛇怪蛋被施以放大咒,幾乎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高;且每一個蛋都被一團團獨角獸毛和濕軟的青苔包裹著,。此外溫室門口的左側放了個溫度計,上面顯示著華氏75度。溫度計旁邊還掛了個牌子,牌子有幾行訊息:

“1.溫度必維持於華氏58度到68度。
 
  2.每天在溫室內到處噴水,一旦地上微濕軟即可,否則會發霉。

 3.萬一發霉,必擦掉,不可塗藥。”

         “你父親真的對動物非常在行。”阿莉安娜終於醒了。“那些羽蛇一生出來就會飛了,真是厲害。”

        艾米對這個陌生的知識感到疑惑。阿莉安娜也讀到她的疑惑,便說:“你小時候曾經看過魔法生物大全,你雖然之後沒興趣了,但潛意識可還記著呢。”

         「那我的潛意識還有哪些被我“遺忘”的東西?」艾米拿出魔杖,使出噴水咒,在溫室裡到處走動。

          “我不確定你有哪些還記得。”

        「你就講出來呀。」


          “好吧,那麼——基督山恩仇記的劇情?”

        「完全忘了。」

          “真可惜,那真的很好看——傲慢與偏見這本書還記得吧?”

        「你說的那些什麼我看過都忘。」艾米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倒是還記得好預兆:女巫阿格妮思‧納特良準預言集。」

          “噢,那本呀——呵呵,你對它印象深刻到它已經黏在我的書桌上了。”

           「那你有看嗎?」

          艾米遇到了牆壁便稍稍轉個彎。

           “當然有。”阿莉安娜輕鬆地說。“我沒想到天堂、天使和惡魔還可以被這麼寫。但比起那個,我更喜歡理性與感性。”

        「這麼說起來,我覺得你挺像那大姐的,諾,我總是想要做我的事的時候,你都會阻止我,並告訴我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雖然現在沒有,但我相信我下次要揍馬份的時候,你一定會像那大姐一樣又阻止我。」

          “打人本來就不對,艾米,還有那本書裡面的小妹才沒有像你這般一直想要揍你討厭的馬份。”

        「如果她是這時代的人,準會和我一樣的——噢!」
 
        當艾米正經過一個蛇蛋時,白鴿突然撲到她的懷裡,嘴裡還咬著兩封信件,頭部上還沾著觸目驚心的鮮紅。同時,她聽到有人在門口交談著什麼,艾米抬起頭,和門口的男孩對視。

        艾米感覺一把火衝上她的腦部。

        那男孩恐怕是知道她惱火了,臉色一變,飛快地逃跑了。

        「難怪艾克說過西主樓來了很多人,所以有點兒亂。原來是指這個意思——」艾米低頭檢視她的白鴿的傷勢。只見那隻白鴿頭上有一片血跡,且靈魂非常黯淡,不趕緊處理就糟了。

        「他可真是一個禍害。」艾米舉起魔杖,唸了唸咒語,杖間閃過一道白色光芒,白鴿頭上的血跡很快就不見蹤影。白鴿的靈魂也恢復以往的活躍,甚至能夠用喙蹭著她的胸口。但艾米還是開心不起來。

        「你說的對,阿莉安娜。喬安娜真的比較安分。」艾米冷冷地說。「如果他和他的兄弟再這樣做,我不介意把他們三個從這棟房子給攆出去。別阻止我說這句話,我現在氣得要死。」

          “......我不會的。”阿莉安娜的聲音聽起來非常不確定。“覺得那男孩的氣質特別眼熟。”

         「等你確定了就再告訴我。我先拆了這兩封信——」艾米翻了翻那兩封信,原來是哈利和榮恩寄來的。一想到昨晚的夢,艾米馬上拆開第一封信。不過這稱不上是信件,只能說是隨筆:

“艾米:
真不知道為什麼你那麼關心那隻老鼠,不過它的確活了很久,從我一歲的時候,派西就養著它了。之後派西不要它就給我養,至於斷指,它的前爪的確斷了一隻,它來到我們家的時候就有這隻斷指。這下子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問這個問題了吧?還有你們家養的蛇怪蛋有孵出羽蛇嗎?”

          “這樣算起來——斑斑從1981年就到了衛斯理家,但那一年不就剛好是——”

            「就是哈利的父母死的那一年。」艾米收起信件,語氣冷靜到不行。「一隻老鼠不可能活了12年——果然一切就如夢裡說的一樣——」

          “但是小天狼星和另外一個男人為什麼知道小矮星在衛斯理家那兒呢?還有另一個男人和斑斑又有什麼關係?”

       「這些都沒辦法知道,只能希望父親能夠注意。」

          “你覺得你父親會親自去衛斯理家要斑斑嗎?”

        「你都睡著了,肯定不知道。父親根本沒聽進我的話,還認為我是偷聽到他和艾克的對話——這個該死的老糊塗鬼,誰都知道我是在說預言吧!」艾米忍不住咒罵。

          “艾米!”阿莉安娜生氣地說。“即使你父親那樣對待你,你別不能說你的父親!”

        「知道啦。」艾米不耐煩地帶過這個話題。「反正這與我無關啦,他要不要聽進去都隨便他!」

        一個禮拜後,那些預定的熱帶植物還未到達英國港口,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卻先行到來。

        在早上九點時分,艾米、印加、愛德華和朵拉正要去空曠之處學習如何起飛時,遠處的溫室裡的騷動使他們忍不住看過去。只見三位小男孩子從溫室裡嚇得跑出來,卻紛紛摔倒在地。接著一條長滿藍羽毛、長得十分細緻的藍蛇從裡頭伸出來,用蛇信探了探著空氣;接著另一條藍蛇也湊上去,還用吻部頂了頂其中一個男孩。而溫室裡頭甚至還有五隻蛇都在蠕動,到處亂爬亂鑽。

        「那三個怎麼會在那兒?」朵拉一邊驚呼道。

        一邊奔到溫室面前。他們也跟上去看。然而當他們快接近溫室的時候,那三個小孩卻心虛似地跑走,溜進了宅邸裡去。

        「他們三個到底為什麼要跑走?」印加氣喘吁吁地說。

        他明明才跑了一小段路,他就這麼累,使得朵拉頗為無奈。「誰知道呢,不過你倒是多多鍛鍊身體——唉,你這種體力怎麼長途飛行——」

        「我們待會來解決這問題,朵拉,這一群羽蛇應該要先被解決。」艾米對那群爭相吃著自己的蛋殼的羽蛇感到非常有興趣。

        「說的對極了,孩子——讓我們來看看這群羽蛇長得如何——」朵拉轉過頭,先是撫摸著其中一隻探出頭的羽蛇。同時,另一隻長得比較黯淡的羽蛇擠過那一條,靠近愛德華和印加,並像對著那三個男孩一樣對他們吐蛇信。

        艾米端詳牠們,只見他們有著一雙特別圓潤的黑瞳孔,他們的全身上下只有眼部至吻部的部分還有著蛇類的鱗片,其他都是濕濕的羽毛,在頭和頸的連接處有一坨濕軟的東西,但艾米不知道那是什麼。她打了個響指,愛德華和印加面前的羽蛇立即變得蓬鬆起來,一圈華麗的長羽毛長在牠的頸部,乍看之下就像長了一頭藍髮。

         「......我們真的可以養羽蛇嗎?」印加一邊撫摸羽蛇的下巴一邊說。

        「羽蛇被視為是保護神,更因為其聰慧和好養而廣受中南美洲的人民作為傳信工具,因此那兒有幾家合法優質的人工繁殖場所,而英國魔法部便讓其通過法案,並且我們能夠自己繁殖。簡單來說,不會有任何法律上問題的。」朵拉緩緩說道。

        「傳信?用這麼大隻的蛇去傳信?」艾米不敢置信地說。此時一條羽蛇鑽了出來對她吐蛇信,艾米伸手撫摸牠。「他們的喜好還真是特殊。」

          「人工繁殖場......真的沒問題嗎?」印加喃喃地說。「不是說過有許多人都在說嗎?貓頭鷹的人工飼育場應該要被移除,改成較為環保的方式進行通信?那麼那些羽蛇繁殖場也會被攻擊,那我們魔法部用牠們來做為家養用是不是也不合法......」

        艾米愣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印加說得「魔法部」和「家養」是什麼鬼東西。

          “你父親在前天早上就說過了,先前的草案已經被會議人員以過半數同意而通過了,讓羽蛇能夠代替貓頭鷹作為傳信工具,並且只要通過申請,就能夠自己繁殖。”阿莉安娜回想起艾米前天早上過於認真研讀咒語的情景,忍不住咯咯笑。“你下次還是別在早餐時看咒語書了吧,免得父親說什麼重要的是你都不知道。”

        「他的話我才不想聽。不過這種法案剛好通過,用翅膀想也知道一定是父親為了讓我們繁殖羽蛇這件事能夠順利進行而一手促成的。至於怎麼做的,肯定是利用他那廣大的勢力——嘖嘖,我現在才知道他的交際手腕有多麼不合理,他是不是對自己施了什麼黑魔法——」

          “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我覺得可以再觀察一下,不必妄下定論——”

       「這我當然知道,我只不過是猜測罷了——噢,牠出來了。」

        此時,一隻羽蛇從溫室裡鑽了出來,那巨大的身子在草地上緩慢滑行,繞艾米一圈又一圈,最後把她團團圍繞住。並用牠那巨大的吻部頂住艾米的臉頰。即使艾米不太懂蛇類,但她也知道這隻蛇對她有好感。不過艾米的心思卻全都在父親那明顯不正常的交際手腕上。
直覺告訴她,父親一定有什麼祕密沒有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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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補充:歡迎來看看艾米所看不見(又及:其實我早就改了小說視角)的事

先行說明:如標題,我改了寫作方式,果斷選擇利用比較狹隘的視角——也就是只用艾米的視角來寫。

然而後來想想,我應該要向羅琳阿姨(應該可以這樣叫吧)做一些補充和修改。所以我在這兒先做第一部到第二部的看不到的補充。平常如果還在忙無法更新小說時,我會更一下這個樓層的補充,並且每一次更新補充都會開通知。

1.迷糊的魯多
        在第一部當中,魯多提到朱立爾斯在夫子和眾多支持者的支持下建立了此法案。並且小天狼星是第一個審判,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按照新訂定的法案,每一位被告人都有一位律師,並且可再次上訴。並按照當時被告的先後順序而重審,因此第一個重審的案例其實是被指控為食死徒的安卓.西絲特,小天狼星則排到1992年的12月才舉行。

        然而釋清證據不足,目擊者眾多,卻也有非常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有一位經過的巫師為其擔保)因此案情陷入膠著。這也就是為什麼艾克在1992年時急急忙忙地來到學校,就是因為要尋找可能還活著的小矮星彼得,只于他是如何知曉的,便是因為朱立爾斯和他分享過小天狼星的自白,且非常確認他沒在說謊。

       但魯多過於笨拙,而搞混了重審案件的排序時間。

2.第二部第二章的名稱含義
       在第二部的第二章,希爾家族舉辦了盛大的婚禮,租場地和零碎的費用,總共花了他們好幾百萬元台幣。然而當時的希爾家族其實並未有太多的錢財,朱立爾斯為了能夠在親戚面前撐場面,於是他轉化了希爾家族在魔法界大半部分錢財為幾百萬元的英磅,不過這種行為卻也導致希爾家族在魔法界差點宣告破產。

3.印加所隱藏的魄力
        在艾米被石化後,哈利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低落,榮恩也不曉得如何安慰他。直到印加主動出面,和他徹夜聊談才讓他卸下心頭的罪惡感。

        而印加在這段時間也獲得了很大幅度的成長:除了主動安慰哈利以外,還在哈利去密室時,主動要求和他一起正面對抗湯姆瑞斗。後來,在打蛇怪的過程中,用葛萊芬多寶劍打敗蛇怪的人也正是印加,差點因此死亡的人也是印加。

        而他本人後來對於自己當時的表現十分意外,也因為這次事件,他對自己感到更有信心。不過他要求哈利把一切都隱瞞住,希望家人們可以別為他而擔憂,哈利果真做到了。

4.印加的感情
       在1993年的情人節,也就是二年級的下學期時,印加受到了不知名的情書。透過字跡,他馬上認識了那是菲利普的,但並沒有打算回應他,因為在他受到情書前一天,他曾經看到菲利普和他的女朋友不歡而散。從這個事件後,印加再也不打算和菲利普有任何感情瓜葛,不過他們依然是朋友。

5.艾米的教父
        純粹只是在不過分的情況下透漏一點後續的劇情。艾米的教父身份不僅複雜,且到處流浪還和她的人生演變息息相關。不過請放心,他會是繼艾克之後,比朱立爾斯更加稱職的父輩角色。
(猜一下吧,應該很容易啦......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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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成年羽蛇補充:



        和愛德華說的不一樣,羽蛇成年時不僅能夠讓自己的體積變大變小,頭羽顏色會變成淺藍到紫色的狀態,並且配有毒牙和翅膀。因為它們的毒性十分強烈,且天生具有敏銳的危機感和抗魔咒的體質,更不用說牠們天生就會飛,使他們不受人類虐殺,因為這些天生因素,使得他們養成了大膽、好奇的個性——人類的生活尤其最吸引他們的好奇心,如果到中南美洲魔法界旅行的話,就可以看到牠們在城市上空盤旋或是穿梭在城市裡頭。

          但別以為這樣的共處會引來衝突,事實上羽蛇就等於是魔法界的烏鴉,生活在城市的羽蛇基本上已經學會了城市的基本運作,包括交通、基本器具等等

        至於圖中的羽蛇張大嘴巴則是因為它受到了危險而張大嘴威嚇並發出恐怖的嘶嘶聲,雖然艾米的父親朱立爾斯認為它沒有攻擊力,事實上是因為羽蛇在人類的眼裡顯得十分溫和,因此人們都以為牠沒有攻擊力,如果牠想的話,牠們發出的嘶嘶聲就夠人類受得了——那聲音甚至可以震破玻璃,並帶有影響精神力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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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預兆——高塔牌

(床戲醞釀中,敬請等待^_^)

羽蛇之所以會在美洲成為守護神兼郵遞工具不是沒原因的。

羽蛇對任何事物都很有好奇心,比如希爾家族的這一批羽蛇在出生第一天就飛出溫室,在整個希爾莊園周圍繞呀繞,任何人叫都下不來,父親原本還想要用魔法使他們乖乖聽話,怎料他們那比雷鳥更加敏銳的危機感提早閃避掉這個可能性,迅速躲回溫室裡,還自動鎖上門——這也顯示他們早已把溫室當作自己的巢穴。

這些羽蛇也沒像鳳凰那樣難搞,他們喜愛陽光,能吃任何植物。不過他們和人類一樣有喜惡,因此羽蛇們各有自己喜歡和不喜歡的食物。

比如說在出生第一天就以吻部頂住艾米的臉頰的羽蛇就非常喜歡吃松樹的葉子,但卻不喜歡吃松果。至於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當然是因為這些羽蛇會講蛇佬腔。只不過牠們剛出生,而只能說一些單詞:「不要」、「好」之類的單詞,然而經過父親和牠們的交流,牠們開始無師自通學會了講長句子。

希爾家族的親人們在空閒時候和羽蛇相處得愉快,為了區分,父親為以希臘神話人物的名字為牠們命名。剛出生的七條羽蛇們很聰明,不僅能夠感知人類的情緒,也知道人們為牠而取的名字,也有一般人類的情感歸依。比如說其中兩條比較巨大的羽蛇——基本上只要看到艾米,或是愛德華亦或是印加,就會像一名騎士一直跟在他們的身旁。而明顯比較喜歡艾米的羽蛇叫做阿多尼斯(注1),那名字在艾米的眼裡,和她的經歷頗為契合,加上那條羽蛇個性黏人卻不會太過,艾米很喜歡牠。

在羽蛇的陪伴下,不僅西主樓的那三個小孩子最近也沒有再吵鬧,艾米、喬安娜、菲利普和她的哥哥們不管是在處理課業、工作亦或是踏上分化期方面,都得到很好的效率,艾米甚至把讀書地點從房間改為窩在阿多尼斯的身上。因此在接下來的一週裡,艾米除了給哈利送信通知她家的羽蛇孵化以外,幾乎忘了外界的任何事情,一直看著占卜書。

說到占卜,自從她為了預習而開始讀艾克的預言書以後,她便對占卜科有特別高的興趣,其中她最喜愛的就是塔羅牌和茶葉預言。她還試著用茶葉預言為愛德華窺探他的未來事業,結果卻顯示了一根筆和一顆太陽,他們倆推測這可能和文書工作有關。但艾米就是想不到會是什麼文書工作讓愛德華感到高興?而且愛德華看起來十分明瞭,他又是想到了什麼呢?

而艾米也不忘幫自己和哈利的近一週的狀況占卜一番,結果茶葉組成了一道棍子,又像是牆壁的東西。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圖案。

“是代表阻礙嗎?”阿莉安娜猜測道。

「希望別是如此。」艾米看向躺在腿上的阿多尼斯,後者明瞭地將嘴巴微張,艾米把茶葉倒進它的嘴內。「但這杯子倒是提醒我,應該要去哈利那兒一趟。」說到這兒,艾米竊笑起來。「而且還要帶那個好東西去——你可別阻止我,我自有分寸。」

阿莉安娜對此也沒打算說什麼,說實話,她和艾米一樣對這種事情非常感興趣。

當晚,艾米特地把甜點留下來,果不其然,多管閒事的愛德華馬上問起,她便對他說是要當宵夜吃。她把它們拿到房間以後,便從櫃子裡掏出那罐迷情劑......

「它在那兒?」艾米嚇地跳起來。努力翻找抽屜,結果裡面除了她的筆記和許多備用的鵝毛筆和墨水以外,就沒有那個令她熟悉的小罐子。

“它是不是被你父親拿走了?”阿莉安娜著急地翻找著潛意識的記憶,卻怎麼樣都沒找到任何線索。

「如果真的是,那我怎麼到現在都沒事呀?」

突然,窗外傳來了咚咚聲。艾米抬起頭,赫然發現兩條巨物正在窗外的松樹上糾纏著,她看得見那是什麼,也看得見他們在幹嘛。

“......是霍米斯和潘偷走的,對吧?”阿莉安娜雖然說出問話,實際上是在尋求肯定。“迷情劑給動物食用,會變成催情劑,但霍米斯還是幼獸,......我們有義務處理好他們。”

艾米也對那兩條羽蛇感到十分抱歉,除此之外她很怕牠們的狀況驚動父親,便打開窗子叫喊它。霍米斯和潘雖然處於迷情當中,但還有一點點理智,他們倆歪歪斜斜地飛進來,過了一週,他們的身體又變大了一些,又沒辦法控制自己,因此他們的翅膀差點揮暈艾米。

「別亂動。」艾米用蛇佬腔這麼說。

她到旁邊的櫃子裡翻找出練習魔藥時所煮出來的解藥,並趕到牠們面前。潘壓在霍米斯身上,咬著牠的頭,下體則緩慢摩擦著霍米斯的。艾米懷抱著歉意,悄悄接近他們,然後把解藥滴在兩條蛇的嘴巴裡。當解藥滑進他們的嘴裡,兩條蛇立即分開,他們互瞪彼此,都對剛才的自己和對方感到非常怪異。

「下次別再進來偷喝我的藥水,」當艾米對他們說的時候,他們一直轉過頭來看她。「這樣非常不禮貌,也會傷害到你們和我,知道嗎?」

「但是那味道很不錯耶!」潘那麼說。

「雖然剛才的事很怪,但是感覺不賴。」霍米斯也附和道。

「你們喝下的是一種迷情藥,能讓你們陷入情慾。如果你們真的那樣做,我會被我爸罵死,然後被關在這兒整整一個月!如果是你們被這樣對待,你們會開心嗎?」

「不會......」

「既然如此就別再偷喝這棟房子裡的任何東西,」艾米走過去,搔了搔牠們的下巴,冰涼的觸感使她的緊張感大幅下降。兩條羽蛇似乎也感覺挺舒服,甚至稍稍抬起下巴,暴露自己的柔軟之處。「還有,別對你們的兄弟姊妹做剛剛的事,最後別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好了,兩位,聽懂的話就去睡覺吧。」

雖然迷情劑被羽蛇喝掉,但人還是要見,然而火爐十分惹人注目,因此她決定要自己飛去,只要控制自己在路上別情緒激動引起一片風暴就好。此為她的手邊雖然沒有地圖,但她還記得小時候艾克給她看過的倫敦地圖,因此她不怕找不到。

到了午夜時分,艾米為自己施以隱形咒。她打開窗戶,伸出翅膀和尾羽以及腳爪。她低頭一看,只見地面和她距離三層樓高,但今日她已然不再發抖。艾米往前一跳,龐大的翅膀以及尾羽載著她穩當直飛。她一邊拍翅一邊調整身子,很快地,她便在離地幾百英尺上空穩當飛翔。這種感覺十分美妙,她能感覺到微風被她的翅膀切割成兩半,皮膚因此而起雞皮疙瘩。腳下一片漆黑,但還能夠看到鐵軌穿越整個山谷,這種居高留下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她現在能夠體會到為什麼麻瓜和巫師都要費勁心思研究讓他們會飛的工具。

艾米看到了月台以後,便偏了偏身體,往倫敦市區裡飛。依照小時候的記憶,她先是往北邊飛了好一陣子,看到了一整排尖形屋頂時,便往下飛,在馬路上降落。

她沒見過麻瓜的郊區,在她眼裡,這幾千棟房屋長得根本一模一樣。不過艾米把哈利的住址銘記在心,她看向其中一棟住家上面的了牌子,只見上面寫著:水蠟樹街2號。

“要在往前走一點。”阿莉安娜說道。

「就在它的旁邊吧?」艾米看向旁邊的屋子,只見那兒燈火全暗,十分寂靜。「我記得哈利是在二樓的房間裡,所以我應該要飛上去才行。」

“那裡的窗戶有用柵欄鎖著,如果真的飛上去會發出很大的聲響。”

「這樣的話我就用靜音咒就好了,這樣的話除了哈利以外,誰也聽不到我們產生的噪音。」艾米伸出手,對著那棟房子打了一下響指。

艾米張開翅膀,用力一瞪,並在空中搧動幾下翅膀使自己爬升。當窗戶近在眼前,她的手和雙爪狠狠捉住屋簷和窗戶柵欄,爪子和鐵柵欄碰觸,果然發出不小的聲響。但她不管,只是用無杖咒使柵欄消失不見,然後拉開窗子——

哈利坐在床上,充滿警覺地看著她,然後下一秒臉部完全放鬆,露出了然的微笑。

「原來是你。」他松了一口氣。驚訝立即轉化為欣喜。「你怎麼挑在這時候來?」

艾米關上窗戶,然後展示性地在他面前轉一圈。「如果在白天消失不見的話,家人們會起疑的。我分化成加拿大雷鳥,最近幾個星期特地去學飛。它們很強壯,讓我能夠飛這麼遠來到這兒看你。」

「你從那麼遠的地方飛來?」哈利心中的欣喜開始化成思念,並迅速吞噬著他的理智。

「沒錯,所以現在還有點兒喘。」但艾米沒看見,她收起翅膀和尾羽以及鳥爪,一屁股坐在哈利的旁邊,他們倆之間還隔著一點兒縫隙。「不過只要能夠見你,我就不會累——話說回來,我在這幾個禮拜都在學習新東西和照顧羽蛇。我得承認這些事佔據我的心思,讓我忘了要過來,我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忙著做那些事,才忘了過來。」哈利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的話上,他現在正緊盯著艾米的雙唇。

「抱歉,那些書籍是真的很有趣——」艾米凝視著哈利的臉龐,那股難以理解的雞皮疙瘩又席捲她的全身了。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好學。」哈利說。

他們倆沉寂下來,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氣息:既令人興奮、陌生卻無法抗拒。彼此是多麼具有吸引力,他們終於抗拒不了心中的思念,一點點靠近。

那種感覺真是美妙,他甚至想起了第一次時的悸動,但這次比第一次更來得熟練——哈利佔上風,他的左手托住了艾米的後腦勺,允含住艾米的下唇,又放開,甜美的觸感像是桃花香一般繚繞他的心頭。但他並未留戀,他不斷輕吻她的唇角,右手開始趁隙而入,解開她的領子,接著一邊輕吻一邊緩慢移下,留戀在她的頸窩,像是上癮一般吸嗅繚繞在那兒的薰衣草香——他一直以來夢到的果然沒錯,這兒果然很舒服。

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他們以肌膚之親了卻思念——當然,事情並沒有一發不可收拾,一切都在艾米的掌控之中:至少沒有真的進去。他們又待到凌晨1點,各自都有了睡意以後,便準備告別,畢竟他們不可能在這兒過夜。艾米打開窗子,張開翅膀、爪子和尾羽,爬上窗戶並坐在上頭。

「信紙裡頭見?」

「信紙裡頭見。」艾米肯定地說。她低頭吻了一下哈利的額頭,然後一躍而出,拍動翅膀,升上天空。

回去以後,艾米只要一想到哈利,都會找個時間寫封信給他。次數不太多,大概是每三天一次,每次聊天內容都是課業或是羽蛇近況。如果真要見面,艾米便會在夜晚飛去和哈利和在一起,他們不像上次一樣那麼衝動,事實上,哈利時常充滿興趣地看著艾米練習茶葉預言,因為他覺得艾米專注於某種事物的樣子很漂亮。

一周後,艾米受到了來自榮恩、妙麗以及學校的的信件。艾米先行打開榮恩的信,只見他在裡頭分享他們一家抽中大獎的消息,除此之外還附上一張他們一家在埃及的合照。艾米細看榮恩肩上的老鼠斑斑,雖然有點模糊,但的確可以看到它的確少了一根腳趾。

“如果榮恩知道每一晚和他一起睡覺的寵物鼠其實是背叛哈利父母的元兇,他會願意把斑斑讓給我們嗎?”

「任何人都不可能會相信老鼠就是一個人。除非在他面前施展解咒,不然真的很難以口吻使他徹底相信。然而從父親的敘述來看,這個小矮星彼得很狡猾,就算憑藉著我的力量,我也不敢打賭他暗地裡又出什麼花招。」艾米說。「雖然說這都是父親要管的事,但一想到背叛哈利父親的人和流浪在外,就覺得...我不應該放著不管。」

即使知道父親是一個很鐵齒的人,但他們還是決定再一次試著告訴父親,然而這一次他還是不聽。「你又在提這種事,告訴過你什麼預言夢都是假的,給我乖乖看書去。」

隔天早晨,當艾米正在吃著四條培根配兩顆荷包蛋時,餐廳裡突然傳出「砰」一聲,原來是家庭小精靈高塔來了,它的手上還停著一隻陌生的貓頭鷹,它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快速穿越餐廳,跑到父親的旁邊。他的舉動讓大家原本還算平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因為高塔平常負責遞給父親他的工作信件,父親特別囑咐過如果是信件是由威森加摩主席——也就是鄧不利多傳來的話,便要趕緊拿給他。然而鄧不利多寄來的信件通常都代表著一件事:威森加摩會議出事了。

父親的額頭都快被他擠出皺紋,他拿過高塔遞給他拆信刀,割開信件,馬上抽出信紙來看。他越看,臉色就越黑,散發出來的氣息更使得眾人食不下嚥。坐在父親旁邊的朵拉姑姑探頭看了一下他的信紙,臉色一變,連忙轉頭和艾克、丹尼叔叔交頭接耳,他們二人原本還互相交談著愉快的事物,但這下聽朵拉的話,表情瞬間垮下來。

艾米和其他孩子一樣選擇不開口問,而是看向離父親最近的亞當。後者當然知道艾米的想法,他開了開口想要說明——

「是我疏忽了。我早該知道他可能會沉不住氣。」父親說。所有孩子都閉上嘴,看向他。只見父親用力抹了抹臉,這一刻,他看起來忽然老了二十多歲。

「和他關在一起的人是誰?」艾克平靜地喝了一口紅茶,看似已經猜到這事了。

「羅伯特.切斯萊特夫。是一個波蘭裔的巫師,我曾經和你提到過。」父親站起來,滿臉怒容地拿起公事包和袍子。「你們慢慢吃,我得去處理他的蠢事。」然後他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父親離開後,愛德華和印加立即詢問艾克。

「艾克,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愛德華先問。

艾克放下刀叉,抬頭看了他們一圈。此時艾米才發現他的眼裡除了了然,也有滿滿的無力。就像是他早就知道會發生,卻知道沒辦法阻止一般。

「你們認識小天狼星嗎?」艾克反問他們。

「當然知道,父親還已經把所有事情的經過都和我們詳細說明了。」

艾克又喝了一口紅茶。「那就我長話短說,他昨晚和自己的一位獄友逃出阿茲卡班了。」

「為了小矮星彼得?」亞當追問。

「他的獄友的動機不明確,然而小天狼星肯定是為了小矮星彼得才逃跑。」

「那羅伯特又是誰?」愛德華問道。

「就我所知,他當年非常難纏而且十分殘暴,他供稱他折磨了十多個麻瓜,只為了找出小矮星在哪兒,不僅如此,他也有加入食死徒,因此被魔法部判為重刑犯。他們倆對不知情的社會來說都還是危險人物,現在他們逃跑了,肯定會給魔法部帶來嚴重影響。」

愛德華和印加面面相覷,他們倆都在想同樣的問題:父親會受到影響嗎?如果他被夫子訓斥,那麼他會不會在官場中失利,讓希爾家失去在魔法界的唯一財源?

「你們父親不會受到任何政治風險,因為他目前為止,就只是威森加摩成員的其中一位兼任常務部長。但這種事件的最大影響恐怕是會讓大家對法案的看法徹底改觀。然而說實在話,你們父親應該是整個魔法部裡最煎熬的那一個...」

「因為他汲汲營營地想要把小天狼星從冤獄裡解救出來,結果他卻出了這種錯誤,是嗎?」艾米發言道。

「沒錯。」艾克喝了口茶,然後一直盯著混濁不堪的茶面,彷彿這樣做就可以讓茶湯變得清澈。「朵拉,看來現在我們又多了一件棘手事要做。」

艾克的話讓孩子們感到十分不解,他此時似乎正在計畫著什麼。

**

自從那次事件以後,父親看艾米的眼神對了一些複雜和猜疑,也不太願意提到相關事實的演變,在接下來的三天裡,他都只會提到魔法部裡發生的的其他事,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焦慮或是憤怒。但在三天後,也就是星期一早餐時間,他並未吃飯,雙眼中的大火可以竄上三尺高。

「昨天有兩件大事發生。」父親不停用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第一,哈利.波特離家出走了。」

  艾米聞言,嚇地手都停下來。然而她吞下所有擔憂和疑惑,繼續做自己的事。

  「離家出走?他除了那個家還能去哪?他有坐上那輛公車嗎?」朵拉極其擔憂地說。

  「坐上了。還順利到達斜角巷。」

  「那就好。但他怎麼會衝動到離家出走?」朵拉看向他們六人。「你們和他很熟,應該知道原因吧?」

  印加聞言,立即看向艾米。在他印象裡,艾米應該很樂意回答朵拉的話。然而她卻還在吃自己盤中的雞肉。

相較於對女生行為不太敏感的愛德華,印加從有記憶以來就發現,艾米比他們這些男孩子都還不願在有父親的空間裡說話。

印加沒多說什麼,只是回答朵拉的話:「他的親戚對他很不好,根本就是把他當作奴隸對待,他都比我們還要矮。」
 
「可憐的孩子!」朵拉摀住嘴巴,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比她顯得為哈利感到悲憐——當然,有些人和朵拉不一樣,反而比較喜歡藏在心中。「朱立爾斯,你覺得——」

「我當時也想過接收他,但鄧不利多認為他必須待在親戚家。」父親的語氣突然變得平淡下來,這甚至讓印加覺得有點過於......冷漠。「另一件事情才是真正讓我擔憂的。我們的魔法部部長在昨日決定下達一件蠢命令。」當他這麼說時,語氣又迅速被憤怒充滿。「昨天他竟然決定要讓催狂魔進入校園和活米村,就連火車都要檢查一遍!」

這下不只有大人們,孩子們紛紛變得不平靜了。愛德華和印加很清楚催狂魔的恐怖之處,但也沒學過守護神咒,對於這種消息甚是感到緊張。

但喬安娜和菲利普還在狀況外,他們學了兩年多的東西都沒教過催狂魔。當然不知道為什麼眾人要這麼緊張,但看到大家都處於緊繃情緒,也覺得自己應該停下動作,以融合大家。


「孩子受不了那些怪物!你難道不能勸他?」印加注意到朵拉的手都在顫抖。

  「我做過了,但沒辦法阻卻他的心意。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內,現在民意希望魔法部能亡羊補牢,否則整個魔法部——包括魔法部部長的聲望即將被重挫。而你們也聽我說過夫子是什麼樣的人,他簡直怕死這個後果,因此一意孤行。不過我也並不是什麼都做不了。」父親開始摸起下巴。「我和他提議如果一定要把催狂魔帶去,至少應該要讓學生和其他人感到舒適,不然如果讓催狂魔直接在學校到處亂逛,對他的聲望也有壞處。所以他接受我的提議——」父親指向他對面的餐廳窗外,大家沿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阿多尼斯正盤在樹頭上吃松葉。「他允許我以魔法部的名義,派所有羽蛇跟著去學校,讓它們在校園裡遊動。只要事先告知的話,他們應該不會因為催狂魔而發出威嚇聲,而且他們的力量可以保護學生和民眾。至於飯食,海格可以幫忙照料。」

  朵拉沉吟一下子:「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七隻羽蛇平常就得在校外遊動我擔心他們會亂跑到其他地方,我們很可能找不回來。」艾克卻開口反駁。

「你能更好的辦法嗎?你能夠確保你和朵拉在學校時能夠無時無刻保護住這六個孩子?」父親強硬地說。「羽蛇們必須跟去。有海格在,牠們肯定不會亂跑。」

「等等!」愛德華聽出不對勁。「艾克和朵拉為什麼要去學校?」

「我們認為小矮星就在霍格華茲的某一處,然而至於在哪裡,就要仔細去找。而且——」朵拉苦笑一下。「經歷了婚禮過後,我們家的金庫幾近見底,這代表我們倆也必須在魔法界找一份工作了。」

「但你們不就一次要做兩個世界的工作?」愛德華說。

「西主樓的人變多了,但都是老弱婦孺病殘。我們不做,誰來做?」艾克展露出以往的完美微笑,但眼皮底下卻隱隱透出黑眼圈。

艾米對艾克的話十分迷惑,她從來不知道西主樓的人口變得這麼多;但其他孩子——包括喬安娜和菲利普可就不一樣。他們知曉到目前為止,西主樓的九位年齡不一的巫師學子(亞當記得共有三位未就學的麻瓜親戚、以及兩位伊法摩尼、兩位德姆斯特朗),總學費支出飆漲到天際。加上婚禮過後,金加隆的數量岌岌可危,甚至可能需要過度麻瓜錢財來緩緩解,然而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也不是節儉能夠解決的問題。

然而希爾家族的身體和腦力比一般巫師容易老化,因此當長者年滿60歲,他們便會從魔法界退出,轉而接手處理家族產業之一的慈善基金會。雖然朵拉姑姑和艾克的外表看似還只有20歲,但他們的年齡加起來共有170多歲了。

「你們到時候應該會搭火車吧?那這五個孩子就拜託你們了。」他又看向艾米他們。「記住,你們什麼話都別和其他人說,尤其是波特,要是他知道殺父仇人還在,鐵定會衝去找他。」

對於這種理論,艾米自己也不可否認,到目前為止,雖然哈利並未展現出過於衝動的情形,也並未和她傾訴過對父母的思念,但艾米對哈利的認知一直都處於直覺認知,現在她的直覺也認為哈利極有可能這樣做。

“但哈利可能非常不願意被你蒙在鼓裡。”阿莉安娜沉吟一會,才說。

「但要是告訴他,他鐵定會和以前的我一樣,跑去搜找仇人,讓自己陷入險境。」

"那如果他要你把真相都吐出來呢?"

「......不知道。」艾米搖搖頭。「雖然很丟臉,但我真是希望他能夠無知下去,直到事情結束。畢竟,我不想——」艾米想不下去,那種回憶讓她感覺太過於可恥。

"因為你不想要他重踏你一年級時的樣子。"阿莉安娜說。"但是你不覺得既然都交往了,就是要互相成長,不是嗎?"

雖然知道她講得有道理,但艾米還是煩躁地嘆口氣。

隔天,梅西絲和亞當準備妥當,前者開始在房地產公司裡工作,後者則是到魔法部從基層開始做起。而另外五個孩子則已經收到了信件,也在信紙裡填好選修單,準備出發前往斜角巷買必需品。因為魯多也要上班,因此便由艾克隨他們一起去斜角巷。這事其實挺新鮮的,因為艾克長久以來不是待在宅邸裡,就是在麻瓜的基金會當中。

前往斜角巷的過程不必多提,就如以往一樣使用呼嚕網。艾克雖然自稱已有40多年未踏足魔法界,但他使用呼嚕網的方式極為熟練,此外他對現在魔法界新事物感到新奇,但卻能夠從容優雅地走在街上,而不會每一家都湊去看,但也許是他那頭綻藍色側辮子髮型對這時代過於奇異(亦或是它襯托出艾克的帥氣面容)破釜酒吧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但艾克卻視若無睹,先是看了一眼吧台右側的樓梯,沉吟一會,便走到吧檯和老闆說些什麼,然後又回來他們面前。

「哈利波特正暫居於樓上,他似乎還沒下來買學習必需品。」艾克看著他們五人。「回家前,我們乾脆讓他和我們隨行,如何?」雖然是尋求意見的問句,但他們覺得艾克在陳述一道決定。

「但父親會答應嗎?」艾米問。她心裡卻認為可以乾脆這樣做,她很喜歡這種決定。

「一定會的。他和波特的父親雖然常常吵架,但他們兩個非常要好。」艾克頓了一下,面露悵然。「你們可能很難想像,然而在波特父母的葬禮上,除了路平,沒人比他更傷心,所以雖然昨日他沒說任何話,但我想他一定也想那麼做——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到樓上找他下來。」然後,艾克便撩起長袍下擺走上樓。

        雖然只有幾百字,兩人做的事情也只是前戲一部分(對我來說是如此)但是對我、對他們兩人來說卻是一大步的前進。

        p.s:雖然之後的次數應該不多,但保證不只會是唯一一次的床戲。

        好了,滿十八歲的人和不怕的人就施展nox吧😋

        他們倆沉寂下來,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氣息:既令人興奮、陌生卻無法抗拒。彼此是多麼具有吸引力,他們終於抗拒不了心中的思念,一點點靠近。

        那種感覺真是美妙,他甚至想起了第一次時的悸動,但這次比第一次更來得熟練——哈利佔上風,他的左手托住了艾米的後腦勺,含住艾米的下唇,又放開,甜美的觸感像是桃花香一般繚繞他的心頭。

        但哈利並未留戀,他轉而一邊輕吻她的唇角,右手開始趁隙而入,解開她的領子,接著一邊輕吻一邊緩慢移下,留戀在她的頸窩,像是上癮一般吸嗅繚繞在那兒的薰衣草香——他一直以來夢到的果然沒錯,這兒果然很舒服。

        理性使他決定一直停留在這兒,但慾望顯然不甘如此,他緩緩推倒艾米,拉起她的衣擺,兩團雪白不已的胸口袒露在轉秋的空氣中,乳尖顫顫發抖。哈利感到口乾舌燥,低下頭,小力嚙咬起來。

        艾米咬緊嘴唇。這嚙咬不疼,反而有難以忍受的癢意,乳尖傳來的奇異感覺使她差點叫出聲,她捂住嘴巴,卻還是露出一絲呻吟。

        那聲音使哈利的理智線繃斷。他變本加厲,一把捏住左乳尖,就像是在逗玩一般開始小力地撥彈、彈撥。

        艾米想要長大嘴巴叫出來,但哈利卻迅速吻住她的嘴。他的舌尖在她的上顎緩慢打轉。乳尖和口腔傳來的異常感受使艾米應接不暇,腦袋陷入昏沉,唯一的想法便是慢慢抬起雙腿,夾住哈利的下半身,腳跟不停在他的臀縫細緻摩擦。

        突然她感覺身下一涼,接著一股溫熱觸感深入她的大腿內側,內褲被撥開,兩根手指溜進她的陰唇。艾米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後者疑惑又有點不滿地看向他。
     
        艾米吞了吞口水,她雖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但本能卻使她自己和哈利換位。哈利橫躺在床上,她就一屁股跨在他那根傲天的頂上。當陰部和它一接觸的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了:「天啊,這真是......」

        臀部開始自行上下蹭動,微熱的觸感燒灼她的私部,陰部還想要更多,不停小口小口張著,她現在感覺比之前還要爽,恨不得扒開自己的陰脣,直接坐到那根陰莖上。然而她不敢霸那根長又粗的東西插進自己的陰道,只願意上下扭動臀部,使陰部蹭動整根陰莖。即使只是這樣,也讓她爽得要命,她甚至開始吐著小舌,不斷喘息。她感覺陰蒂甚至已經頂起,頂端傳來的爽感麻得她眼前暈眩。她閉上眼,好好享受這一刻,臀部開始加快速度上下移動。

       「這實在是太美妙了......這真是、真是太棒......」

        慾望已經吞食她的大腦,她現在只想哈利看看自己如何愛撫屬於她的寶貝。她張開大腿,低著頭,看著那根寶貝佈滿血管,她的陰脣緊貼著它上下啃吻,彷彿那根就是非常可口的甜點。艾米舔了舔嘴唇,垂涎不已。但她忍住了,而是伸手探下去,用指甲輕輕摳著那頂端小孔——

       底下的人抽動一下,接著她的軟胸又被掌握。哈利像是渴了一樣,用力吸吮她的乳尖,艾米感覺自己被他的陰莖摩擦得濕軟。兩邊夾擊使艾米終於忍不住,她放聲呻吟。這遠遠不夠,她卻還想要更多。她不斷上下晃動臀部,陰莖和她的陰唇不斷摩擦,磨到她幾乎感覺要尿出來了......

        一抹白濁嘩啦濺到艾米的大腿,和哈利的腹部,一場大戰方才歇息。經過剛才的事情,他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靦腆客氣了,哈利緊緊抱住艾米的腰肢,一隻腿剛好在她的腿間屈起,讓她的上半身好端端地趴在他身上,下半身卻淫蕩地騎在他的大腿上,臉部整個埋在她的肩窩裡,貪婪吸嗅她身上的沐浴香氣;艾米則大方地躺在他的肩膀上方,右手保護性地護在他的肩上。

        他們又待到凌晨1點,各自都有了睡意以後,便準備告別,畢竟他們不可能在這兒過夜。艾米打開窗子,張開翅膀、爪子和尾羽,爬上窗戶並坐在上頭。

        「信紙裡頭見?」

       「信紙裡頭見。」艾米肯定地說。她低頭吻了一下哈利的額頭,然後一躍而出,拍動翅膀,升上天空。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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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狗

        過了好一會兒,艾克便走下樓,而哈利還真的走在他的旁邊。他並沒有特別懷疑艾克,甚至大方地讓他扶著肩膀。當艾克看到艾米時,他只是對她笑了笑,然後低下頭,對哈利唸唸有詞。他的聲音很小,艾米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只不過哈利的臉紅通通的,一直低頭盯著樓梯。

        「哈利,你應該有帶錢吧?」當哈利點頭時,他便對大家說。「好了,我們的朋友到場了,是時候出發購物。」

        父親不同於以往將鑰匙交給他們的習慣,而是在昨日便已將金錢分裝成了五人份,要他們自行斟酌購買,因此艾克並不用帶他們到古靈閣。艾克並未像父親那樣走在他們前面,也並沒有如同魯多那般混在他們其中,而是緩緩地走在他們的身後,讓他們自行思考需要買什麼物品,然而艾米——連同阿莉安娜都卻心不在焉。

        「我們分成兩半,」愛德華說。「你和哈利去買書,我們就去買衣服吧——」

        艾米對愛德華的話十分不服氣。「我們倆去買那一大堆書?當我們倆是奴僕呀?」

       「我們五個人正在長高,但我看你們倆的身高卻沒有變化,所以只要買去年的尺寸就好了。」愛德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的書就拜託你們兩個了。」

        愛德華說的是對的。自從11歲開始,艾米的身高只成長7公分,和11歲以前一年成長幾十公分相比著實減少許多。到了今年,她甚至不再長高。她認為自己的身高可能已經沒辦法再長,雖然胸部還有成長的趨勢,但衣服至少還可以再撐一年。

        「書本的部分的確只需要三個人就夠。」艾克說。「但是必須記住——除了衣服,不可以再買其他東西。」

        「我們不會那樣做的——我們走了。」說完,愛德華招呼眾人往反方向移動。

        等到愛德華等人走遠,艾米、哈利和艾克便啟程前往書店。此時的天空異常地被烏雲籠罩,陽光半點都透不進來。周遭的人都在談論布萊克逃獄的事,對於此事,他們無不驚恐。

         當他們倆經過一個晨光也照耀不到的一個狹窄、黑暗的巷口時,巷口旁邊的牆上貼了好幾張通緝單。艾克在那面牆前佇足,艾米和哈利也隨之停下。

        他站在那兒許久,卻沒有任何話要說,只是靜靜地看著,眼裡閃過各種複雜情緒,雖然沒辦法讀懂他在想什麼,但艾米覺得他看起來很累。

        此時一股大風吹過,艾米和哈利不得不按住頭髮,不讓它們散亂;但艾克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坦然地任由風吹,彷彿什麼外在事物都不在乎。

        「先生,你和他認識嗎?」哈利問道。

        「不認識。」艾克的語氣有些落寞。「哈利,你認為他是怎樣的人?」

       「人人都說他是十惡不作的罪犯。」哈利的語氣顯得不怎麼在乎。

        艾克沒說什麼,只是看向哈利,眼神盡是複雜情感。艾米知道他在想甚麼,肯定是在想著要不要說出真相。這很罕見,因為艾克總能夠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他張了張口,一副即將說出真相的樣子。

        結果他似乎改口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他們又繼續往前走,一路上艾克都在前方不斷走著,艾米和哈利則在後頭牽著手散步。

       「他剛才好像想和我說什麼。」哈利說。
 
        「也許吧。」艾米也和艾克一樣,覺得不適宜讓哈利知道真相,於是趕緊轉換話題。「你今年決定選修什麼課?」

       「占卜和奇獸飼育,你呢?」

       「全部。」

        哈利張了張嘴,眼睛瞪得和雞蛋一樣大。

        「你幹嘛修習那麼多?」

        「它們看起來都很有趣,尤其是麻瓜學——我認為我有義務好好了解。」

        「那種東西我可以講給你聽。何必修那種東西?如果你應付不來的話——」

        艾米不爽地捏住哈利的臉頰,使他哇哇叫。「不許質疑我的能力!」

        「我、我沒有...我是在擔心你的健康——」

        「謝了,我應付得來!」艾米的氣消了,她放開手,迅速往前走,任由哈利在後頭痛得咕噥。

         哈利咕噥幾句後才珊珊跟上,但心裡卻沒有生氣,反而感覺吃到令人驚喜的蜜糖一樣竊喜,還覺得艾米剛剛那嘟著嘴故作生氣的模樣十分可愛。

        他們才剛經過書店門口,那展示窗的模樣嚇著他們。只見原先那些華麗的符咒書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鐵籠子,裡面裝著約有一百本《怪獸的怪獸書》。那些書在籠內互相殘殺、爭鬥,破碎的書頁在空中飛揚。

        說真的,那畫面真夠恐怖。阿莉安娜和艾米都一致認為他們真不應該選海格的課堂。
  
       艾克看了一眼,就對他們笑著說:「海格真是有趣,對吧?」

        「這比噴火龍還可怕!」艾米死揪著哈利的臂膀。「他們有應對方法,是吧?」

        「當然有,不過你得要自己找出來。」

        他們一進入書店,一位令她十分眼熟的經理馬上興奮地走過來,握住了艾克的手搖啊搖。

       「天曉得我有多想當面和你道謝,你上次告給我的書本竟然在這一週大賣,這件事還讓我升了職!」

        「那是因為市場正好需要——不過你能不能幫我一把?我需要六本《撥開迷霧看未來》,其他的書本除了《怪獸的怪獸書》,都各要六本。」

        墨菲斯以前是這家書店的助理,他和艾克一直是書商和老顧問的好關係,前些日子終於升了職,理應不出來招待客人。想必是因為今天引進了這些書,使店員們都罷工了,不然墨菲斯就不會跑出來應付這些東西。

        想到這裡,艾米審視一番墨菲斯的長相——金髮非常滑順且卷得好看,五官也很立體,總和來說是那種如果耍壞,就能夠吸引女孩青睞的長相。

          “他和蓋勒特一樣帥氣。”阿莉安娜馬上說。

         「什麼?」

        “我說的是真的。當時的他長得非常好看,也常常關心我的身體狀況。所以我和阿不思都很喜歡他。”阿莉安娜說。“艾克真的很有眼光,竟然挑到這種人當好友。”

       「你們不要買那些書?」墨菲斯的聲音鑽入她的耳內。

        「我們當然要買,不過不用勞煩你,這種差事就讓我的孫女進行——」艾克看向艾米,笑容比平常更加燦爛。「來為哈利和墨菲斯服務一下吧。」

       「你瘋了嗎?要我去碰那些鬼東西?」艾米縮起身子,試著遠離那個大籠子。「我拒絕,我絕對不幹!」

        「既然有實力,那就要來展現一下。」艾克抓住艾米的肩膀,把她推向籠子前,裡頭的掙扎聲使艾米膽顫心驚。

        「我說了我不幹!」

        「艾克,還是由我來——」墨菲斯不安地走上前,卻被艾克攔截。

        「你今年主動修習了最討厭的奇獸飼育學,不就是希望能夠精進自我?難道你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什麼都會,就是沒辦法處理那些動物?」艾克的聲音雖然溫柔,卻不容小覷。「你如果不做,今天就沒辦法回去。」

        艾克的語氣十分堅決,顯示他是來真的。

        為了能夠順利回家,艾米只好咬緊牙關走上前,在那個籠子前站定。那些書本根本不能算是書,只能說是一群野蠻的生物,是巫師界對魔法動物的偏見的真實展現。讓這些書存在於世,根本就是在侮辱某些比較乖巧又好馴服的生物。

        既然這本書在體現怪獸的樣貌,那麼要用對付怪獸的方法。她一邊想著,一邊深吸一口氣,揮動手指,使其中一本書飄起來。它在空中不斷掙扎,利嘴不斷開合,彷若可以看到口水滴下來。
那張大嘴明明非常暴力,卻讓艾米感覺十分熟悉,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在那兒看過——噢,她想起來了——那是一個女人...和一張大狼糾纏著,白色紙張滿天飛舞,紅色的大片血流從女人那兒緩緩流來......

          “艾米!”

        「艾米!」

        阿莉安娜和哈利的喊聲使她回過神來。

        「抱歉。」艾米看了看那本書以後,就帶著懷疑心態,像撫摸小狗一樣輕輕撫過它的書脊,神奇的是,那本書立即安靜下來,不再掙扎,乖得就像一隻睡著的小狗。

         艾米把那書遞給艾克,疲憊不堪地說:「你們這下知道方法了,你們就自己弄。」

        艾克正巧在看墨菲斯談得談得忘我,沒有用到讀心術:「既然你那麼累,不如就幫墨菲斯拿走那些六人份的書吧。」

        「只要別再讓我處理那個怪東西就好。」

        艾米抓住哈利的肩膀,和他一起迅速退到一旁的書架和書架之間。這裡光線有點暗,離墨菲斯又有點距離,因此她能夠在這兒暢所欲言。她使用無杖咒,讓那些書本都從書架上飄下來,讓哈利抱著它們。

        艾米盡量使自己專注於整理書本,不去注意那個恐怖又傷心的畫面。

        她平靜地等到一疊書疊好,便讓哈利抱著一大疊書,擦過她的肩膀走出去。

        等到搬了第三疊時,阿莉安娜的聲音才悠悠響起。

         “......我很抱歉......”

        「你不用那樣說。」

          “不、不是的,艾米......”阿莉安娜顫抖起來。“我一直以來都沒和你說,我早就應該要提出來......”

        「好了啦,那不過是一段記憶。」艾米笑了。「我不會怪罪你和其他人不告訴我。在這天下,我只會怪罪那一個克制不了自己去殺人的狼人。不過這也許就是你為什麼不勸說我去和哈利講出真相的原因吧?」

        阿莉安娜並未說話,但艾米知道她肯定還在自責。

        「你那樣做是為了讓我有很好的童年,我幹嘛要怪你。」艾米想著。「振作起來,別在那兒自責了。」

        艾米說完,阿莉安娜便沉寂下來,許久未說話。她早已習慣這種情況,心裡也不緊張,而是使用漂符咒搬完最後一疊書。哈利對此十分不理解,一直問艾米為什麼剛才會一直在發呆。

       「抱歉,我只是有點累了。」艾米在艾克身後,和哈利這麼說。「對了,你剛剛一直在看著某本關於死亡預兆的書,你是不是對它感興趣?」

        「沒什麼,只是那本書的封面讓我感覺很眼熟。」哈利說。「我剛離家出走的時候,就看到一隻大黑狗從對面街道的樹叢跑出來,瞪著我,但當我看到巫師巴士開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

        艾米一下起了興趣。「牠長什麼樣?」

        「看不清楚,」哈利歪斜著頭,頗為吃力的回想。「但它倒是有一雙灰溜溜的大眼睛。」

       艾米回想起她的夢境,夢境裡的那隻大黑狗正好有一雙大灰眼。

        宅邸後面的森林裡經常有很多野犬來到宅邸裡跑來跑去,因為父親喜愛動物,因此通常都不太會強制遷移出去。而艾克也總是會趁機教育艾米有關狗的知識。而她還記得的知識之一便是:狗的眼睛通常以棕色、黑色為主,極少數有著藍色和黃色眼睛。 因此,這個知識被現在的她拿來辨認小天狼星和其他黑狗。

       仔細想想,小天狼星既然能成為波特一家的守密人,就代表他們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加上波特一家的死和小天狼星有間接關係,如此一來,哈利見到的狗應該是小天狼星無誤了。

       但這就代表他需要冒著被麻瓜發現的危險。只能說,那個人還真是義氣十足。

        「走了,孩子們。」艾克把兩袋書本分給艾米和哈利來拿,然後一邊和墨菲斯笑著道別。他們剛才似乎談得十分愉快。

        他們抱住書本走在街上,正要往魔藥店去買一些藥材。明明都已經離書店有些距離,但艾克到現在都還掛著愉悅的笑容,這種事情艾米從未看過。在她的印象裡,艾克這次笑得實在太開心了。

        「你看起來真的很喜歡墨菲斯。」艾米問。

        「我當然喜歡他。他講起話來總是能讓我想是起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難道你和他很久沒見面了?」

        這話似乎戳到艾克的痛處,他的笑容一下子垮下來。不過下一秒,他卻重新建構起平常所能見到的微笑。

        「我們大概有幾十年沒見了,彼此有事要忙,騰不出任何空間能夠見他。」

       他?原來是一個男的,艾米心想,她嘴上便說:「那他現在是不是離這裡很遠?」

        「當然遠得很——噢!」一位抱著一根長包裹的男子從人群旁邊的門口裡衝出來,和艾克狠狠相撞。

        艾克沒有事,那個人卻摔得四腳朝天,長型包裹滾到了門口旁的黑暗巷口裡。人群最外圍人們停止喧嘩,紛紛望過來。頓時,有多雙眼兒瞪著躺在地上不起的人。

        「他怎麼還不站起來?」哈利問。

        「些許是覺得丟臉,他剛剛肯定是偷東西出來,不然也不會那麼著急了。」艾米又掂量一下此人,忍不住皺起眉。「噢,梅林,他看起來可真是嚇人!」

        此人身材矮小,四肢不僅胖又短,頭還大得出奇,還穿著非常破爛的長袍,腳丫子沒套鞋,頭髮雜亂不堪,然而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衣服其實非常有設計感,想必他應該是個落魄有錢人家之類的。

        不知為何,艾米在他身上看到了希爾家如果生意失敗時,她自己所會經歷的慘況。

        「你們待在這兒,我到裡面通知店員。」然後,艾克迅速進入寇地奇店門內。

        不過艾克的命令根本無法做到。因為這個人身上還散發著噁死人不償命的氣味,似是剛從屎坑裡爬出來。使艾米、哈利以及旁觀的人都忍不住捏住鼻子,讓自己別吸入更多臭氣。

        「我認為我們應該進去看看——你也知道為什麼。」艾米指了指地上的人,皺著眉頭說。

        「那你先進去吧,我要找一下那根掃帚。我認為你爺爺可能會出來找它。」

        艾米看向那地方。只見那兒非常昏暗且破敗不堪,雖然沒有怪人或是妓女斜倚在牆邊招攬客人,但對一般小巫師而言足夠駭人。而巷口旁邊的牌子則顯示為何它會這麼暗的原因:因為那條路是直達翻倒巷的捷徑,因此無人敢走,也無人想要整頓那兒。

       「讓我去找吧,你先進去。」

       「但是——」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艾米捉住哈利的手,強迫他靠近店門前。「你給我進去,在黑暗裡冒險這種差事就讓我來。」

        哈利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知道艾米的脾氣,也只能抱著忐忑的心進入店裡。

        當哈利進入店內以後,艾米才轉身,看那條小巷口。不知怎麼,那個長型包裹居然沒放在那兒。艾米認為它應該被拿走了,或是直接被巷弄裡的人給拿走。

        艾米毫無畏懼地走進巷弄。阿莉安娜有些膽怯,但已不用艾米安慰,卻還是擔憂這裡的安全性。於是她便說:“我們趕快拿到之後就走。”

        「我會的。」艾米答道。

        她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巷子中顯得格外恐怖,配上今日陽光稀缺的陰天天氣,使這條巷子更加顯得不安全,也因為加拿大雷鳥是日行性鳥類,眼睛只能看遠沒辦法在黑暗中看清,所以搜索動作變得不容易。

        當背後的那些人群喧嘩聲變得較為小聲時,艾米才在旁邊的地上看見一個包裹。然而艾米沒有拿走,反而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個包裹的形狀沒辦法使它滾來滾去,而且又非常明顯地橫放在這麼深的地方,不管怎麼想都有問題。

        然而這裡只有人們的遙遠喧嘩聲、鴿子拍翅聲以及她的急促心跳。

        艾米並未鬆懈,她她背靠牆壁,眼兒在環境裡巡迴了好幾趟。開始算量著有什麼詛咒和惡咒可以攻擊。同時一朵烏雲正在她的頭上凝聚起來。

          “我沒看到任何人。”阿莉安娜的聲音幾乎凍結了。她一定也很害怕。

        「別掉以輕心,搞不好這會是小天狼星的同夥所為。」艾米說道。

          “但小天狼星是一個正常人,不是嗎?正常人不會和一位有罪而且又危險的人合作吧?”阿莉安娜說道。

        「他也有可能抓到那個人的把柄,而強迫和他合作。」艾米說。「不管怎麼說,我認為那個會變成貓的人很有可能不像小天狼星,身負重大冤枉,而它現在極有可能引我過來——換句話說,我們倆可能誤入陷阱了。」

        此時,微弱的光芒在艾米的左前方亮起,使艾米嚇了一跳。

        她快速為自己施展了盔甲防身咒,也在周圍設下了一層防止逃跑的咒語和防止外人進入的咒語——她沒有要求助於外人,她肯定自己做到。

         她瞪著那團亮光,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幾秒,那個亮光變得更加強烈,接著,在她的目睹之下,一個黑漆漆的形體在她面前漸漸展現。只見那雙灰眼睛有著比一般狗兒巨大的身形、四隻強而大的腳掌、糾結不堪的黑毛髮和警惕機敏的直立耳朵。不管怎麼看,它似乎很強壯,一站起來就可以和一個成人一樣高,大概有著高山犬的血統。

        那隻黑狗並不害怕,它從黑暗中走出來,就以好奇的眼神看著艾米。

        艾米並不討厭狗,因此並未有要趕走它的意思。只是迅速在周圍看了看,發現沒什麼人,就只有它和她。

        在昏暗的光線中,她依稀可以看到那隻黑狗的眼睛顏色異於常狗,比較偏向就和今天天空的顏色,灰如陰天。

        她有些緊張。事實上,她很怕他聽到她和阿莉安娜在對話。艾米不太喜歡讓外人知道守護神的存在,她的存在對艾米而言是私事。因此,她必須努力裝作是在自言自語。

        艾米對周圍使出靜音咒,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向大黑狗面前,然後蹲下來,和他平視。

         「你都聽到我剛才的自言自語?」

        黑狗頓了一下,才點頭。

         艾米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盡量維持無表情。

        「難怪你對我沒有戒心......對了,我叫艾米.希爾。」艾米對那隻狗伸出手。「請多指教。」

        那隻狗並未回握,反而一個勁地盯著她看。

        「我知道我和我父親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沒必要那麼吃驚吧?」艾米失笑一下。「我的手都酸了。先生您行個好,握一下吧。」

        黑狗依舊沒握她的手,但它的尾巴卻興奮地搖啊搖,走出小道,圍著艾米轉了一圈。然後站在黑暗的小道前,小小地吠了幾聲。

        「他在幹嘛?」艾米想著。

         “也許是要你跟上它。”阿莉安娜說。

        那隻黑狗似乎等不及了,它又對艾米吠了兩聲,接著率先走入小道裡。

         “我們得跟上他。”阿莉安娜提議道。

      「我知道。」艾米隨著大黑狗走入小巷。這一條小道十分狹窄且昏暗,僅容二人並肩而行。因為有加蓋屋頂,因此光線透不進來,石頭地板充滿泥濘且生了很多青苔,一不小心就會滑跤。艾米沒辦法看清黑暗中的事物,因此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幾乎融入景象的黑狗,於是不小心滑了一腳,她趕緊撐住牆壁,才不至於跌得慘兮兮。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心,忍不住問道:「可以了吧?這裡根本沒人能看到我們!」

        大黑狗停了下來,前後看望以後,便在她的眼前站了起來,慢慢變大,直至變成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他轉過身,面對她。

        這個男人四肢修長,身穿著黑白橫紋的破爛長袍。亂髮成一塊,還直直垂到他的手肘。但最恐怖的是他的面貌,眼窩凹陷而陰沉,一口黃牙彷若能透著無盡臭酸味。

        男人有些衝動地迎上來,使艾米真的聞到他的氣味——那可真臭死了。

       「等等!」男人停下來,這讓艾米鬆一口氣。「我先幫你整理一下——別動。」

        接著她揮動手指,使出非常高效的清潔咒和恢復健康的咒語——前者的功效不用提,後者則是類似麻瓜的營養液。白光籠罩男人的身體,照亮這片黑暗之處,但卻沒一個人走過來。

        當白光退去,那個髒兮兮的男人消失不見了。

        他雖然還有點憔悴,但原先那一頭亂髮變得滑順,身板正直挺立。不管怎麼看,此人並未如他所想那樣年老或是其貌不揚,反而是一位十分英俊的青年男子。

         即使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親戚,但當他的眼睛對到她的藍眼時,艾米的心仍舊為之所動。

        「這下你看起來好多了。」艾米鬆了一口氣。

        男人檢視自己的身體一番,然後佩服地看向艾米。「那是無杖咒?」

        「沒錯。」

        男人沒有馬上接話,而是上下瞧了瞧艾米。眼神中並沒有任何色氣,而是一種長輩之情。但和艾克的溫柔、父親的嚴肅不同,反而像是許久未見的思念。

        突然,他抬起雙臂,雙掌往艾米的兩頰伸來,然而在即將碰觸之時,卻停下來了。眼神不確定地瞄向艾米。

       艾米笑了笑。她輕柔地抓住男人的手腕,然後讓它們完美地附上她的臉頰。男人的手掌並不如她想像中那樣溫暖,反而非常冰冷,但她不在乎那些。

       男人的姆指摩挲著她的下眼皮,動作相當小,眼睛始終直視著她,彷若在對待一顆得來不易的寶石。

他露出放心的笑容。「才過了十三年,你就已經長得這麼大。」

        「這是因為我的分化期提早,我想成熟年齡應該也是如此吧。也許過了今年就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成鳥——順帶一提,我分化成加拿大雷鳥。」

        男人笑開懷,讚賞地說:「我聽過它。聽說加拿大雷鳥是一個很強悍的生物,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雷雲也就沒那麼容易產生——看來你和你父親都是一個樣兒。」

       「別說了。」艾米恨恨地說。
       
        「好吧。」他沒有感到意外或是責備,就好像很早就知道了。「你的哥哥們都過得還好嗎?」

        「他們很好,我大哥亞當分化成了白鴿,愛德華和印加分別是大冠鷲和夜鷹。父親很照顧他們,經常在晚上把他們三個叫到房間裡,讓他們背書給他聽,連圖書室的使用權都是他的,但我卻沒辦法看那些書,要知道那可是有著整整十幾個櫃子的書籍!但父親總是把我排除在外......」

        男人耐心地聽著,手掌依然附著艾米的臉頰,雙眼依舊盯著她。

        等到艾米說到一個段落,男人才有了動作。「我曾經和艾克相處過,他是我見過能力最好的巫師,你可以甚至比他和鄧不利多拿來比較。與其讓朱立爾斯教你,不如讓他來教你還比較好。」

       「隨便啦,反正我已經死心了。他對我就那個樣子。」艾米不愉快地轉了個話題。「布萊克,你——」

        「叫我小天狼星就好。」

       「小天狼星,你現在要親自去捉小矮星,對吧?」
 
    「 沒錯,這很有必要的。」小天狼星收回手,眼裡的溫柔情感被執念取而代之。 「你父親和艾克為了我,在英國各地跑上跑下,但我卻什麼事都做不了。你只要經歷一次就能知道,那種無力感非常令人難受。」

       「我知道,我自己明明有能力,卻沒辦法做到某些事,那種感覺非常不好。」艾米想起曾經有好幾次經歷過的同樣感受。「但你就算捉到小矮星還是要關上好幾個月,這樣也沒關係?」

       「我不在乎那些。我現在只想要讓他血債血償!」這一刻,他變得很像一隻齜牙咧嘴的黑狗。

        艾米還想要說些什麼,比如說她可以幫忙、或是要不要幫他向哈利解釋之類的。然而小天狼星卻率先開口:「時間不早了,哈利和艾克會很擔心你;況且我得要提早趕到霍格華茲堵到衛斯理的寵物老鼠——這你應該還不知道,他的老鼠是——」

        「是小矮星彼得。」

       「看來朱立爾斯都和你說了。」他說。「小矮星鐵定會哪兒也不去,淨待在你朋友的身邊,霍格華茲將會是他的最終地。」

        他再次微蹲下來,雙手包住她的臉頰。同時,那雙銳利的灰眼再次充滿柔情。

       「等一切都處理完,我就自由了。到時候我可以邀請你和你的哥哥們還有哈利到布萊克宅邸住個幾周,我們能在那附近逛一逛麻瓜的街道,或是一起做一些你們想要做的事。」

        「這聽起來很動人。」艾米發自內心地笑了。

        鳥人分化完成後,會花一年的時間實現性成熟,當性成熟之後,翅膀和尾羽的體積增加,生育能力開始啟動。

        就像是天主賜予他們種族的禮物一般,這種生育力不受基因排序列所限制,使他們得以迅速繁衍後代。也就是說:人類常用的規範,諸如像是近親結婚、人畜有別什麼的,在他們眼裡等同無用武之地。

        而在成熟前的這段時間內,年輕的鳥人們可能會開始對所有能入眼的人、鳥人或是別的生物開始有感覺。包括自己的親戚,而艾米就是一個例子。

        最大原因就是因為,小天狼星縱然是親戚,但於她而言卻沒什麼親戚之情,反而更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帥氣男人罷了。

        不過這只是想一想而已,社會觀感更加重要,她自認為不會笨到陷進去。

        在他們步出狹窄小道的期間,艾米想到處於痛苦之中的哈利,突然決定要這麼說:「或許我可以幫你和哈利解釋。」

        「你如果沒有任何證據,要任何人聽進去這種洗白的話非常難。讓朱立爾斯或是艾克來和哈利說,結果也是一樣。」小天狼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頹喪。
        就算小天狼星不說,艾米知道他因為什麼而沮喪。

       「那不是你的錯,全是因為小矮星太過懦弱。」艾米輕聲地說。「我相信只要當審判結束,真相大白的時候,哈利一定能夠諒解你的作為。」

       「如果他真的是這樣想就好。」小天狼星那充滿負面的話,使艾米感到無奈。

       艾米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背,說道:「我對哈利的個性瞭若指掌,盡管相信我說的話。」

        當艾米這麼說的時候,他們剛好走出小道。那根長包裹依舊還躺在小徑的正中央,看來真的是沒人經過這兒。她拿起那個大包裹,轉過身,卻只看到一隻大黑狗。

       「在學校再會。」艾米蹲下來,抱了抱大黑狗。大黑狗高興地搖著尾巴,不斷舔艾米的臉頰,搞得她心裡有點癢癢的。
 
        艾米拿起包裹,目送小天狼星隱沒在小黑道裡,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回家後的隔天,艾米正窩在雅努斯身上預習奇獸飼育學,印加則是睡著舒服一覺。當看到一半,印加突然醒了,還對他說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父親好像又發了一頓脾氣。」印加說。

        艾米疑惑不已,她放下書本。「你昨天晚上幹嘛不睡覺?」

        「那時候還只是晚上九點。」印加打了個哈欠。
        
       「也難怪,你是一個夜鷹嘛——所以父親又為了房地產公司和艾克吵架了?」

        「我記得他是為了西主樓的事情而發脾氣。」印加瞪著灰鴉鴉的天空,苦皺著眉,努力地回想。

        艾米想起那三個鬧騰的孩子。「是不是為了那三個小孩?」

       「你怎麼知道?」印加轉頭看向艾米。

        「我前些日子才撞見他們在大廳裡衝來衝去,柱子、雕飾和畫框都被他們摸了個遍。我當時及時制止他們,不過我不保證他們沒有因為這個而被逞罰——你還沒說他們為什麼會被罵。」

       「他們在大廳裡衝來衝去。結果被父親撞見,所以被叫去在他的房間裡罵一頓。他還告誡他們,不可以在大廳裡玩“鬥牛犬遊戲”。」

        「那是什麼?」艾米問道。

       「不知道,應該就是像他們那樣,在一個空間裡衝來衝去。」

        「真是無聊。」艾米翻了翻白眼,然後繼續看書。

        他們安靜下來,感受著風吹拂他們的肌膚、頭髮。雅努斯動了動身體,和
木椅一樣大的頭部靠在印加的腿上。

        艾米打開書本,印加沒睡著,默默撫摸著雅努斯的頭。良久,他說道:「我覺得他們不適合這裡。」

        「為什麼?」

       「他們並不是從小就生活在我們這邊的,對這裡來說,他們太好動了。」然而印加努了努嘴。「可惜他們沒父母,不然就可以在外面過上好玩的生活。」

       「也許真如你說的那樣。」艾米不置可否,轉而打開書本,翻到還沒看過的新單元:鷹馬。注意力便被被圖片中的帥氣生物給吸引,很快地,她就把那三個孩子所搞出的事給拋到腦後。

        晚餐時刻,愛德華、印加、菲利普和喬安娜以及艾米和往常一樣,一邊享用餐點,一邊聽著父親和亞當談論公事。

        亞當最後選擇去魔法部工作,並且自願從基層做起,因此現在的他正是衛斯理先生的下屬。也許看不出來上班時的他長成什麼樣,但下班後的他卻和父親沒什麼兩樣——在用餐時刻,和父親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論魔法部你發生的事情。

        「在部裡工作得還行吧?」父親這麼問。

        「衛斯理先生和我的同事都對我很好,也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亞當喝了一口檸檬水。「但因為小天狼星的事情,我們的氣氛變得有點緊張。畢竟誰也不知道小天狼星到底是不是無辜的,就連衛斯理先生對他的看法都有所保留」

       「為什麼他們不能完全相信?」愛德華突然插嘴。

        他的所有孩子——包括亞瑟和梅西絲這兩位成年人的目光都投向父親。他們對這種八卦或是有趣的法案通常很容易起興趣。

        可能是太過於生氣,父親先是皺著眉,狠狠喝了很多水。然後他的話匣子便打開了。

        「不只亞瑟,連一部分的威森加摩成員也是半信半疑。這個案子非常難打贏。關鍵點就在於小彼得非常狡猾:人們通常不怎麼在乎陌生人的對談,正確來說,他們沒辦法記住全部對談,因此小彼得故意對小天狼星大聲哭訴,好讓街上經過的麻瓜聽到,進而讓他們都誤認為小天狼星做錯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麻瓜的證詞的加油添醋應該也被小克勞奇和他帶領的成員給聽進去了。」

        然而當年聽到全部證詞的人卻一個也沒有,也沒人知道小天狼星把守密人身份給小矮星來當,也就是說——小天狼星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是清白的最有利證據。但是在正規法庭上,被告人的保證人可以向威森加摩主席申請使用吐真劑,但是——」

        父親把刀叉輕放在盤子裡,牛排立即消失不見。他撐著頭,看起來比以往都還要疲憊。

        「但是他總愛和我唱反調,居然給我出這種事......」

        在這之後的三週裡,他雖然父親有為他們報名比賽,但他怕位於歐洲的佛地魔攻擊他們,所以他只為他們三個一起報名一個國內比賽,然而那卻是十二月的事情;除此之外父親的事情多,辛苦工作之餘還要花時間管教西主樓那三個討厭的小孩子。懶都懶得理艾米他們。使得他們不必再擁有一個緊繃的暑假。

        然而這不代表他們就能過上一般孩童的平靜夏日。

        「我受夠了!」當艾米和印加依然窩在羽蛇身上看書時,愛德華從宅邸裡氣沖沖地走來,一屁股坐到羽蛇把身子盤起來所造成的空間中。「父親沒事幹嘛把那三個麻煩精帶回來?」

        「他們又怎麼了?」艾米問。此時她正在看怪獸與怪獸書,她發覺其實有些奇獸還挺吸引人的。

        「他們昨天一整晚都在宅邸裡晃來晃去,還跑到我到隔壁的空房間大聲講話,還給我玩牌,一整晚我的耳朵旁邊都是啪啪響!」

        「他們為何不在自己的房間玩牌?」印加問。

        「肯定是在報復我們!他們早就對我們有敵意了,但卻沒有說出來!只能用這種卑鄙的行為抗議!」

        「雖然他們很討厭非麻瓜生物,應該不會這麼誇張,我想他們應該只是頑皮而已。」印加說。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一定要向父親抗議!」

        「你要怎麼說?」

        「讓他嚴格一點,或是找個寄宿學校把他們都送去管教!」

        當天晚餐時間才到了中期,愛德華早早吃完餐點,用巾布擦了擦嘴巴,便果決地站起來。

       「要出發了?」艾米問。

      「沒錯。」愛德華理了理衣袖和領子,紮好衣服。

        其實愛德華並不用主動抗議,父親老早就想那麼做了。愛德華向他們透露,父親早就對那些孩子感到厭煩,甚至為收留他們感到後悔。因為那些孩子不僅頑皮,更會向他們最信任的爺爺——艾克講述父親的壞話。依照艾克的說法,那三個孩子把父親描述成幾乎十惡不作的親戚。如果讓他們就這樣去學校,保不準父親會被校方注意,嚴重一點甚至會被起訴。

       不過最後他們三人沒能轉學,因為艾克認為這三個孩子剛過懵懂,正要邁入啟蒙的時候,不適宜搬遷到別的學校。父親和艾克為此又吵了兩天,最後還是因為朵拉介入才止息,並且決定了折衷方案:先告知師長,要他們對那三人嚴格一點。

        到了八月二十九日,衛斯理先生寄信過來,邀請父親帶著艾米他們到酒吧聚一聚,父親重視友誼,所以當然答應了,還順便讓艾克和朵拉一起去,好讓對方的孩子們見一見未來的選修課教授。

       到了當天,他們幾個和往常一樣,換上了襯衫和西褲,透過呼嚕網到達了酒吧。父親故意晚了十分鐘到場,而他抓的時間也很恰當,位於酒館右側的桌子上只出現了兩個牛臉一樣大的生菜沙拉,而桌子左側則空了十個位子。

        因為這是較為輕鬆的聚餐,他們並未做太多禮儀,直接就坐。父親就坐在衛斯理先生的旁邊,左手沒坐人;艾克和朵拉則坐在衛斯理雙胞胎的對面;艾米選擇坐在哈利的右邊,她的左邊則是喬安娜,再過去就是哥哥們和梅西絲。

        「你們來得正好,我們的沙拉剛剛端上桌。」衛斯理太太看向艾克,臉上立即浮現驚喜。

        衛斯理先生也和艾克打招呼。「好久不見了,艾克。你的膝蓋還好嗎?」他指的是艾克患有的關節退化,從艾米有記憶以來就存在了。

       「至少還能讓我上下樓梯,當然得要慢一點走。」艾克為自己盛了半盤沙拉。「對了,這個人你們還不認識,她是朵拉——是朱立爾斯的阿姨。」

        衛斯理太太和衛斯理先生和艾克、朵拉握了握手。

         「幸會,我們家孩子很麻煩,希望別見怪。」衛斯理太太說。

         「不會,你們的孩子看起來都很有趣。」她對喬治和弗雷微微一笑。

        她的長相只有二十出頭,加上她長得很甜美,立即引得那對雙胞胎酥麻不已,都想呆子一樣張著嘴,忘了吃沙拉。

        金妮和榮恩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派西則是一臉責備地瞪了他們一眼。
        
        「您和艾克看起來都好年輕。」衛斯理太太說。

        「只是一道咒語罷了,關節呀、手指呀都還是會疼——唉,人老了,身體還是不重用。」朵拉遺憾地說。「好啦,我們別講這話題了——呀,這是你們的孩子吧?可真是乖巧,相信你沒有用多少功夫管他們。」

       「他們每天都把我們搞得要死要活,我有一對雙胞胎——喬治和弗雷。每天都很怕他們在學校又出什麼差錯。」

        「才沒有呢,媽媽。」喬治抱怨道。

        「我們是在幫助我們家清掃吵鬧的人。」弗雷喊道。

        「住嘴,那種玩笑非常過分!」衛斯理太太氣地吼道。

       「行啦,行啦,派西這都只是好好的嗎?」

        「還正在享受他的榮耀呢,」

        「只不過這個榮耀是來自他和清水的感情順利。」

        衛斯理太太懊惱地搖搖頭。「讓你看到了還真是抱歉,他們就是那個死樣子。」

       「請別這麼說他們,貴子弟十分伶俐,而且也很健談。說真的,要是我們家的男主人和孩子和能和他們一樣擅長談天,我和朵拉不至於那麼煩悶。」艾克伸出手,拍了拍弗雷的肩膀。

        「說什麼話呀?我不是也抽空去陪你聊天嗎?」艾米質問。

       「你們幾個去年開始,只喜歡看我的書櫃上的書了,叫你過來和我聊天都嫌煩。只有喬安娜和菲利普願意耐著性子,陪我一起聊天。」

        這個實話懟得他們無法反駁。因為事實確實如此。去年暑假,艾米和印加開始出現分化期的獨特壞脾氣,艾米在去年被解除禁足以後,就依照以往的慣例到艾克的房間看書——即使現在父親不再限制她到她的圖書室,她也習慣去那兒。但她的分化期在去年就有稍微冒出頭的趨勢,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去年暑假時,對於艾克向她發出閒聊的邀約時,她也多麼不願,甚至無緣無故發了很多脾氣。據說印加似乎同樣也是如此。

然而愛德華的分化期已經在一年級暑假時就來過了,那時候的他脾氣同樣不好。最明顯的一次就是當他和亞當陪著剛入學的艾米和印加去斜角巷時,因為整潔度而和艾米吵了一番。只不過他的脾氣本來就比較陰陽怪氣,又喜愛獨自一人寫小說、看書,聊天也不會找話題聊,所以艾克從以前就很少找他聊天。

       簡單來說,艾米和印加確實該被這樣念,只不過艾克很疼他們,就不怎麼抱怨罷了。
       
        哈利聞到了艾米和艾克之間的氣氛,也著實看到艾米一副吃癟的模樣。他其實挺羨慕艾米能有這麼多的家人能陪她說話、忍受並安撫她的任性。但他也清楚在這層表面底下,艾米對自己的父親的不滿和怨懟是無法忽視的(他不會忘記一年級時的她談起父親時的那種憎惡感,更不會忘卻他父親的脾氣多暴躁。)

對了,總看到他的爸爸和爺爺,怎麼沒看到她的母親?
       
      哈利還來不及問,榮恩突然湊了過來:「你親戚這麼年輕就有關節退化?」

        「別看他們那樣,其實朵拉至少超過六十歲了,而艾克就和鄧不利多一樣老。」

        哈利和榮恩的眼睛瞪得老大,在他們的想法裡,艾克和朵拉就只是一個年紀不大、又很慷慨善良的年輕男女。

        艾米忍不住呵呵笑。「我們家人衰老得很快,但艾克發明這種保住外貌的魔法,讓我們能夠永保青春。」

       「但是沒辦法保持健康?」哈利接話。

         「沒錯。」說到這兒,艾米生起一些擔憂。然而她對艾克的信任卻還是蓋過去了。畢竟在這麼多年來,艾克雖然有時會很喊腰疼、朵拉姑姑也會抱怨膝蓋的老毛病,卻不會因此限制活動,反而常在宅邸裡以飛行代替步行散步,而且要知道——飛行其實消耗的能量不低於走路。

        當吃完飯以後,艾克讓老闆拿來一些今日的報紙。當它們被放到在桌上時,一張可怖的通緝犯照片赫然出現在紙上。

        「所以還沒抓到小天狼星嗎?」榮恩問道。

        「沒有。」衛斯理先生嚴肅地說。「在部裡,他們叫我們放下手頭的工作,想辦法找到他,不過到現在我都還沒有這個運氣。」

        艾米偷偷看向父親、艾克和朵拉,只見他們的眼神甚是複雜,然而他們隱身得很好,沒有任何別人發現。

        「如果我們有機會抓到他,會給我們獎賞嗎?」哈利問道。「能拿點錢是很好的——」

        父親代替衛斯理先生回哈利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和哈利對話。「布萊克是不會被13歲的小男孩抓住的,那是阿茲卡班的守衛的責任,記住我的話。」

        艾米覺得奇怪,哈利以前明明沒那麼在乎金錢,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懸賞?
她便問哈利:「不過為什麼你突然這樣問,是需要錢嗎?」

        「喔——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問而已。」哈利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那閃躲的眼神,讓艾米確信這是謊話。

       艾米認為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吸引出哈利的物質慾望,唯一比較接近的,只有最近剛出的火閃電。

        「你想買火閃電,是吧?」艾米問。

        「沒有...我沒...」哈利還想否認,然而他瞪著艾米好一會,才用很小聲的語調說。「我是想買它...」

        「所以才想打布萊克的主意?」艾米看著哈利的失落的眼光,很快得出結論。「你不必那麼做,我的掃帚可以和
你交換。」

        「我不能一直佔用你的掃帚。」哈利遺憾地搖搖頭。「我還是別買了吧,我不想要我的錢被我花完。」

        「對了,明天我們要怎麼去王十字車站,爸爸?」弗雷突然問道。

        「魔法部會提供兩輛車。」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抬頭看著衛斯理先生。艾米和哈利、羅恩、妙麗也都停止談話。

        「為什麼?」艾米大聲的問。

       「那是為了派西,」弗雷嚴肅的說。「車頭上插著小旗,小旗上還有縮寫字母HB——」

       「——就是奇大無比的大腦袋啊!」喬治附和道。

        眾人都對著自己面前的布丁嗤笑起來,除了衛斯理太太和派西還有艾米他們以外。

        艾米和哥哥們都不敢笑——因為父親皺著眉並微微搖頭,他很不喜歡這個笑話。

        「魔法部為什麼要提供車子,爸爸?」派西再次詢問,這次他把音量放的很大聲。

        「唔,因為我們部裡就有兩輛車啊!因為部裡的人一直很照顧我——」說著,衛斯理先生的耳朵變紅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特殊照顧而感到羞澀。

        「因為你們需要被保護。」父親突然開口說。「布萊克已經出獄,部裡希望你們能夠安全——你們得好好感謝你們父親。」

        「沒什麼,那只不過是我上司的特別照顧。」衛斯理先生笑了笑。「而且他們不是為了我們家——」

        父親打斷衛斯理先生的話。艾米見到他的眼神中帶著警戒。「但博斯哈是我們見過最周到的主管——不是嗎?」
雖然衛斯理先生看起來是個遲鈍的人,但他卻盯著父親的眼睛。:「是啊,他的確是非常周到的人。」

        衛斯理太太似是想要為他們倆的奇怪話題打掩護,緊接著說:「你們知道大家一共多少行李嗎?到了麻瓜的火車站,那一大堆可壯觀呢。對了,你們都打包好行李了嗎?」

        「羅恩還沒把他的東西放到箱子裡。」派西說,他的語氣顯得他受了很久的罪。「他把東西都倒到我的床上了。」

        「你不如趕快去好好收拾,羅恩,我們明早沒有很多時間。」衛斯理太太從餐桌遠處對羅恩說。

        衛斯理太太說完,羅恩莫名奇妙地怒視派西。艾米看過那眼神,那是在哄著得不到娃娃而生氣的瑪格麗特阿姨的時候。 

        「你們不如到別處去吧,接下來是大人的時間了。」艾克笑著對他們說。  「等到我們聊完,我叫你們的。」

        他們乖乖地照做,哈利、喬安娜、菲利普、艾米、榮恩和妙麗以及印加到哈利的寄宿房,亞當和梅西絲因為是成年人而被留下,至於愛德華,他則是一個人到把台前坐著喝東西。

        「剛剛你父親和衛斯理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哈利首先問道。

        哈利不會讀心術,所以艾米沒必要那麼緊繃。

        「你難道會認為他把一切都說給我聽了?」艾米聳聳肩。

        「說的也。」哈利不疑有他。雖然已做過心理準備,然而他的全然信任仍舊讓艾米感到無比內疚。

        「但為什麼魔法部會讓我們坐車?難道這個案件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說的事情?」妙麗開始懷疑起來。「說不定一切都和夫子的兩個命令息息相關。」

        喬安娜在此時開口了,不過卻有些吞吞吐吐「我是知道那兩個命令——」

        哈利、榮恩和妙麗轉頭看向她。而艾米則悄悄地拉了拉喬安娜的衣角。

        「嗯——我偷聽到我叔叔的話——他似乎決定要讓我們家養的那七隻羽蛇跟我們上火車,到學校暫居,等到布萊克落網以後,才會收回去。」

        「羽蛇是什麼?」榮恩問道。

        艾米鬆了一口氣。「羽蛇是生存在中南美洲的生物,被那邊的魔法界居民當作守護神和郵遞工具。性格溫和,只吃素,有著能穩定人精神的能力。」

        「那另外一個呢?」榮恩問。

        「為了搜捕布萊克,他們決定要放催狂魔到學校。」

        「他是認真的?」聽到攝魂怪,榮恩捂著臉哀嚎道。「梅林—那些東西很可怕!」

         「攝魂怪是什麼?」哈利傻傻地問。

        「它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每當它靠近你時,四周空氣彷彿降低到冰點,你會感覺所有快樂都被吸走。」羅恩說著,便打了個顫。「它們平常都在阿茲卡班守著,從沒被放出來過。」

        「那為什麼鄧不利多要把他們放到學校裡?」榮恩問。

        「有可能是福吉親自去校長室要求,他才答應。」妙麗說。「長久以來,霍格華茲的教學方案一直不受魔法部的控制,所以只能是魔法部長親自去和他買個人情,才能有這樣的結果。」

        「但催狂魔就不用太擔心。只要羽蛇在我們周圍,催狂魔就沒辦法傷害我們。況且鄧不利多一定不會讓催狂魔進入城堡裡。」印加說道。

        「但願如你說的那樣。」榮恩看起來不怎麼信任印加說的話。他完全陷入擔憂之中。

        幾分鐘後,艾克上樓敲門,並告知艾米他們得離開了。在他們要走之前,他們察覺到衛斯理夫婦和父親之間存在著一股濃厚的悲傷,因為這氣氛實在太過不對勁,他們並沒有過問,而是在艾克的催促下一一從呼嚕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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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命運之輪已悄然改道

        隔天一早,艾米早早起床,把所有東西全都塞到箱子裡,換上了襯衫和西褲,就拉著皮箱到餐廳用餐。

        今天是全國的開學日,除了艾米,其他孩子都已經換上各自制服,帶著行李。西主樓的那三位孩子身穿著整齊的西服,可說是非常令人不習慣;還有另外兩位住在西主樓的兄妹:姐姐羅絲和她的弟弟拉法葉特就讀伊法摩尼學校,並沒有規定制服或是長袍,因此他們和之前一樣穿著排汗衫和運動長褲;還有愛德華提過的兩位堂哥——臥室就在愛德華房間的旁邊——他們則穿著一身藍色制服。

          “以前阿不思曾說過魔法界還有許多學校,校際之間還會有交流。但我從來沒看過他們的制服,尤其是伊法摩尼的——它們可真是帥氣。”阿莉安娜十分感興趣地說。

        「而且簡便多了。」艾米坐到椅子上,拿起一根雞腿開始吃。

          “但總感覺霍格華茲的制服有點......古老?”

        艾米仔細想了想如果換制服的後果,卻忍不住顫了個抖。「但我也不敢想像我們要穿著非常現代又時尚的制服,在一座古堡裡上學。」

        但阿莉安娜卻不怎麼覺得,這十年來她只見過三種款式的衣服:襯衫加黑西褲、學校制服和一件不實用的希臘式禮服。她很想試一試其他服裝。

        艾米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在早餐上,快速解決完以後就拉著皮箱到餐廳集合。靜靜等待著艾克和朵拉把羽蛇全帶來。

        過了沒幾分鐘,艾克和朵拉帶著兩個手提籠子走進來。他們身穿著較為嶄新的長袍,朵拉甚久違地畫了全妝;艾克則把頭髮全梳上去,綁成一個高馬尾,脖子上帶了一個金邊鍊條眼鏡。

        艾克依然帶著怡人的笑容。「我們可以出發。愛德華,你第一個進去。」

        先是愛德華,緊接著印加、菲利普都按照年齡順序,一一抱著自己的箱子,踏進火爐。當現場只剩下喬安娜和艾米時,艾米一開始還想要先進去火爐,結果卻被艾克打斷了。

        「你比她小,艾米。」艾克把喬安娜輕推進火爐,然後抓了一把呼嚕粉給她。

        這消息可震驚到艾米,因為沒人告訴她喬安娜的生日,喬安娜又比艾米矮上十公分,因此她一直以為喬安娜比自己小。

        在喬安娜走後,艾米也跟著踏進火爐。在這經歷了一段依然瘋狂的呼嚕網之旅後,艾米跳出火爐,她發現自己就降落在破釜酒吧。而愛德華早就在一旁等待。愛德華揮了揮魔杖,白色光輝圍繞在艾米周圍,隨後散開。

        「行了。」愛德華說。

        艾米把行李放到地上,做個歇息。
「現在幾點了?我們要等待衛斯理一家嗎?」

        「老闆說他們已經出發了。」

        「動作那麼快?現在才十點半而已。」

        當愛德華回話後,艾克和朵拉緊接著到來。他們的手上依然抱著那兩個箱子。

        「衛斯理一家出發了嗎?」艾克也問同樣的問題。

        「他們已經走了。」愛德華說。

         「嗯,他們的手腳依舊很快——看來我們也要趕快到火車站。」艾克說。

        艾克和朵拉姑姑領著他們,走到馬路上,招了一輛剛好經過的計程車。

        當計程車停下,艾克便和司機知會後,然後走到車後頭,打開後車廂。愛德華有些吃力提起箱子——裡面裝滿了書籍,非常之重——但朵拉姑姑卻接過它

        「這些東西太重了,我幫你們就好。」他說道。

        艾克和朵拉姑姑就這樣幫他們把行李搬到車廂裡頭,那些箱子都很包了許多書本和衣物,重量不可小覷,然而艾克提起它們就像拿杯子一樣簡單。

        他們四個全都塞進後座,艾克爺爺則坐在前座。他笑著對司機說:「你好,請帶我們到王十字車站。」

        
        艾米原以為她自己已經對暈車免疫,結果卻不盡然。

        這台車子的駕駛是一個瘋狂的女子,她猛地催油門,在倫敦路上飛快行使。艾米感覺自己的胃似乎在翻滾,她深吸幾口氣,強迫緩下來,她原以為應該會撐到王十字車站,然而不知道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使她幾乎吐了。

        在艾米終於忍不住的時候,車子停下來了。她立即推開左車門,然後在馬路邊迅速蹲下,乾吐了一番。

        「梅林,它又來了!」艾米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苦喊著。

       「就這樣的速度你也會吐?」愛德華提著他的箱子,嫌棄的說。

        「夠了,愛德華,就說一點好話吧。」說著朵拉姑姑提著艾米的箱子走來,她看起來很傷腦筋,語氣也加重許多,愛德華看起來很是不滿。「好一點了嗎,艾米?」

        艾米搖搖頭,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回答她。

        「你暈車得太嚴重了,」艾克自責地說。用無杖咒清理了一番馬路。「我應該帶你們搭乘地鐵才對。」

        「艾克,你乾脆為艾米提著箱子吧。」朵拉姑姑建議道,

        「的確應該如此。」艾克爺爺直接拿著艾米的箱子,領著他們進入王十字車站。一進到車站,他們熟門熟路地來到九和十月台之間的牆壁前。

       他們趁著四下無人,趕忙衝進牆裡。通過黑暗無光的黑道之後,他們來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前,火車仍在月台,火車不斷發出嗚嗚聲;而月台上人擠人,個個都在互相擁抱,或是交代事情。

        艾克和朵拉在月台前停下,艾米他們也跟著停下來。

        「攝魂怪一定會跑到火車上,所以必須有兩條羽蛇和你們隨行。」

        當艾克說完時,朵拉打開她手中的籠子口。並說道:「阿多尼斯、雅典娜。」

        兩條羽蛇在他們的目光之下,從籠子裡飛出來。其中一隻的紫藍色的羽蛇盤在籠子上頭,另一隻阿多尼斯一見到艾米,就立即盤到她的肩上。

        「你們務必要待在一塊兒,讓小羽蛇的力量發揮極大功效。」艾克將盤在籠上的雅典娜拿起來,放到愛德華的肩上。

        「那你們呢?」

        「我們比你們還要安全。」艾克說道。「不過你們必須記住一件事,無論如何千萬別主動提起關於小天狼星的任何新聞。」

        「還有別怕用蛇佬腔和羽蛇溝通,它是你們的特色之一。」

        汽笛聲響起,火車準備要出發了。他們連忙帶著行李走上火車,當朵拉姑姑剛把踏上火車時,車門一個個關上。從旁邊的窗戶看出去,可以見到許多家長開始對著車窗揮手,笑著送別他們的孩子。

        他們帶著箱子在長廊上走著,因為他們來的有些晚,所以只有倒數第二間車廂是空的,然而艾米沒有要進去,而是走到最後一間車廂前。她覺得他們會在這裡。

        「你要去哪?」愛德華小聲地問。
「我要和哈利他們一起坐。」艾米邊說邊抓上把手。

        「但是父親說過我們要一起坐才行。」愛德華一樣小聲地說。「這間包廂塞不下我們六個。」

        「但你不能讓我和他分開坐。」艾米堅持道。

       「沒關係,你盡管和他一起坐。」艾克笑得十分開心。

        「只記得要把羽蛇放大,攻擊力才有效。」朵拉又露出聽到八卦的表情。

        愛德華還想說什麼,表情也十分氣憤。但艾克卻提早把他推進另一間車廂。一時間,走廊上只有朵拉姑姑和她。
       「祝你愉快。」朵拉姑姑只說這句話,拋出一個媚眼,就滑進車廂。

          “我想在全家庭裡面,只有愛德華和父親不樂意見到你們在一起。”阿莉安娜笑著說。

        「但他們一定不知道情況超乎他們倆的想像。」艾米一邊想著,一邊拉開車廂。

        如她所料,哈利、羅恩和妙麗果然坐在裡頭,除此之外,角落還有一個人縮著,蓋著毯子,正呼呼大睡,他的打扮顯示他的經濟狀況不是太好。

        此時,耳邊傳來刺嘶吼聲。使她的頭像劇烈疼痛,眼前開始變得模糊,手腳開始不聽使喚地發起抖。

        這情況在她的知識範圍之內,羽蛇的聲音中藏著的威力和體型有關,體型越大就越危險。然而阿多尼斯被縮小了,因此只能陷入癲癇症狀,但這卻讓她夠好受的了——除了手腳失常,舌頭彷若被打成結了一般沒辦法使喚。耳邊的哨聲還不斷迴響——甚至轉變成刺耳的鳴叫聲,使她的耳朵都要聾了......

          “艾米,快醒醒!”熟悉的聲音如天使的聲音一般悠悠響起。讓她眼前漸漸清晰,腦袋和四肢開始靈活起來。她連忙操控口舌,安撫道:「冷靜——阿多尼斯——牠不會傷害我們。」

        阿多尼斯性格易順,很快就不發出任何聲響了。不過艾米仍舊可以聽到它在喃喃說著:「那隻老鼠真的很可疑......」

        「你站在那裡是在做出什麼?」榮恩警戒地瞪著她的肩上,一邊抱著斑斑——不,應該要說是小矮星彼得。
艾米很慶幸他什麼都沒聽到。「沒什麼。」

       「那就回答我的問題——那條蛇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就是羽蛇,我都叫他阿多尼斯。」艾米原還想坐在哈利旁邊,但妙麗和榮恩已經坐在那兒,艾米只能把阿多尼斯放到窗戶旁邊的座椅,對它使出解咒。阿多尼斯的身體迅速膨脹,佔據了一整個人的空位,翅膀更是大到能當作艾米的棉被。

        「那是它原本的大小?」哈利問。

       「當然不是,現在的它比原本還要小。」

        艾米從行李箱拿出一大把松樹葉子,把松葉遞給阿多尼斯,後者只探一下蛇信,馬上就咬住它,自行吃了起來。

        「它都這樣了,之後還能變得多大?」榮恩把小矮星抱得更緊,艾米很懷疑他是否會因此窒息。

        「就算它變得再大,也不會吃了你的——嗯——寵物鼠。」艾米有些艱難地說出那個詞,而不是小矮星。

        「但它剛才在對斑斑威嚇!」榮恩低下頭,像對待寶貝一般撫著那隻老鼠。

        「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你的老鼠危險到能使阿多尼斯需要威嚇它?」艾米坐在男人的旁邊,毫不客氣地說。

        榮恩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彷若在看一個傻子在說話。「斑斑沒有危險!肯定是你那條蛇餓了!」

        從剛才開始就在聽他們說話的哈利看向阿多尼斯,似是在聽它發出的享受聲。「但它一咬到葉子就不再理它了。」

        「那是因為它有東西吃了,要是沒有葉子,它準會來咬斑斑。」

         艾米嗤了一聲。「時間一久,你知道它根本看不上你的斑斑。」

       「我看這希望很渺茫。」榮恩不滿地咕噥道。抱著老鼠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那隻老鼠的狀態和去年及前年十分不同。它的毛皮禿了好一大塊,呼吸異常快速,還試圖從榮恩的懷抱裡掙脫出來,那著急的模樣,彷彿身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前線區。

         “他看起來好糟糕。”阿莉安娜有點同情它。

        「小天狼星逃獄的消息肯定使他擔憂,不斷折磨他的身體。」艾米又哼了一聲。

          “他當時會不會是迫於不得已?你想想,他面對的可是佛地魔,在佛地魔面前,誰都會害怕。”

        「但真正臣服於他的原因還是在於小矮星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友誼和道德還重要。」

        “......確實如此。”阿莉安娜嘆了口氣。“艾米,你覺得他們三個人的相識,會不會從一開始就錯了?”

         「......這問題只能去向耶穌找解答了。」出於先前建立起來的好感,艾米深深為小天狼星的遭遇感到遺憾。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榮恩突然說道。

        艾米仔細聽,果然有微弱細微的哨聲,從包廂裡的什麼地方發出來。

        「似乎是從你的箱裡傳出來的,哈利。」艾米說。她站起身,從哈利的長袍裡拿出一個袖珍測奸器,它在艾米的手上很快地旋轉,而且光華璀璨。

       「這是一個測奸器嗎?」妙麗好奇的望過來。

        「是啊...這個東西很便宜,我把它拴在愛洛腿上時,它還瘋瘋顛顛的。」榮恩說。

        「你那時候是不是在做什麼事啊?」妙麗尖銳的問。

        「沒有,唔...我倒是不應該用愛洛的,你知道,它不是那麼擅長長途飛行,但是我不這麼做,我就沒辦法送禮物給哈利。」

        「把它塞回行李箱裡吧,要不然就會吵醒他了。」哈利對著角落的人那邊點點頭。

        艾米把測奸器塞到舊襪子裡面,這樣就不會發出聲音。

        當她坐回座位上,旁邊的人忽然動起來,面部朝向她。這位人士的臉沒有皺紋,卻有好幾道可怖的抓痕,他看起來很年輕,頭髮卻開始泛白。此外他的下眼皮有重重的黑暈,鼻息緩而深沉,似乎非常疲憊。

       「他叫什麼名字?」她問。

        「雷木思.路平,行李箱上有寫。」哈利說。「他可能是我們的教授。」

        艾米馬上了然。「所以他就是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她又重新檢視這個人。「他長得挺正直的。」

        「但就是過得太不順利了。」哈利說。

        艾米皺起眉頭。「說老實話,他那身衣服就足夠令人懷疑他的實力。」

       「或許外表並不是一切,艾米,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讓我們另眼相待。」妙麗猜測道。

        艾米對妙麗的話抱以巨大的質疑。

        「話說回來,那個小東西真該被檢查一下。弗雷和喬治告訴我活米村的德威和班吉有出售這些東西。」羅恩說。

        「你對活米村很了解嗎?」妙麗尖銳的問。「我從書上讀到,這是英國唯一一處沒有麻瓜的地方—」

        「是啊,我想是的。」榮恩不在乎的說。「但是我不是要去那裡,我就是想去蜂蜜公爵糖果店。」

        「那是什麼啊?」

        「是家糖果店。」羅恩說。「那裡什麼都有,胡椒小頑童啊—吃進嘴裡就會冒煙—還有油油的巧克力球,裡面全是奶油凍和一般奶油凍......」

        艾米轉過頭,對哈利說道:「哈利,到了活米村之後你要去哪個地方?」

        哈利沉悶地嘆口氣,說道:「抱歉,艾米,我沒辦法和你一起去。」

       「為什麼你不能...噢...該不會德思禮一家沒簽名?」艾米驚訝地說道。

        「不只他們,連夫子也不許。」說著,哈利又重重嘆口氣。

         羅恩和妙麗聽了,都停下爭執,他們都吃驚地看著哈利。

        羅恩看起來像是被雷擊,他說:「不過—說不定—麥教授或是其他任何人會批准。或是我們可以問問弗雷和喬治,他們知道很多的秘密通道。」

        「不用那麼麻煩,這只是一個隱形咒就能解決的事——噢,他很喜歡你呢。」

        阿多尼斯伸長身體,不斷對著哈利吐蛇信,這行為分明寫滿了好奇;而哈利先是緊張了一下,但多虧艾米的眼神鼓勵,他鼓起勇氣去摸摸牠;但坐在哈利旁邊的榮恩卻更加收緊手臂,斑斑的身軀幾近和他貼在一起。

        「讓它離斑斑遠一點!」榮恩喊道。

        「它對你的老鼠一點也沒有興趣。」艾米反駁道。還在阿多尼斯把頭伸回來的時候,摸了一把它的下巴。

        「它發出的嘶嘶聲已經嚇著斑斑了,」榮恩說。

           「那就把它收起來。」

            「收起來?你也太自私了!」榮恩不敢置信地吼道。「我不管,反正快點把它拿到遠一點的地方!」

        「它就和你的老鼠一樣需要透透氣,榮恩,你不能這樣逼它。」妙麗理直氣壯地說。

        「是呀,就和你的那隻瘋貓一樣需要散散步,威脅別人的寵物。」榮恩酸言酸語地說。

        艾米沒來得及問那隻瘋貓到底是什麼,他們的車廂門前被推開,一台餐車出現在外頭。

        「你們要點任何東西嗎?」那位服務生說。

        艾米終於找到機會可以解脫,她應聲而起。

        「當然,我要三份蜂蜜鬆餅、三杯伯爵紅茶、一大鍋的烤餅和一份鮮奶茶。最後再給我一些巧克力,好嗎?」
那女巫把一大鍋的焦色餅狀物和三包白色紙包、四杯透明塑膠杯以及巧克力交給艾米,她則給出一個金幣。而哈利也買了一大鍋烤餅。

        「他是在睡覺嗎?」女巫把門關上後,榮恩從艾米那兒拿到一包鬆餅和紅茶。「我意思是說——他沒有死吧?」

        「沒有,他在呼吸。」艾米悄聲說。然後她為其中一鍋烤餅以及鮮奶茶施上暖和咒。然後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教授——教授?」

        男人仍舊持續深沉睡著。

        「別管他了,艾米,等他醒來再給他吧。」哈利一邊吃著鬆餅一邊說。

        於是艾米為烤餅施展暖和咒,然後放到她和男人中間的空間,接著把巧克力放到口袋裡。

        雖然路平教授看起來很骯髒又破爛,是一個不怎麼優質的夥伴,然而他在這個包廂還是有好處的。

        到了下午,外頭開始下雨了,窗外連綿不斷的小山的輪廓模糊起來,這時,他們聽見走廊裡有腳步聲,他們立刻知道:那三個傢伙又來了。

        果然,包廂門被拉開,馬份那瘦削而蒼白的臉立刻出現。他身後還跟著高爾和克拉,經過了一個暑假,他們很明顯又長高了幾英寸,手腳也變粗了,然而艾米還是覺得他們的才智仍舊和鴿子腦一樣小。

        「看這是誰呀。」馬份拖長語調,慵懶的說。「是波特和衛斯理。」

         高爾和克拉亂哄哄的笑起來。

        「我聽說你爸今年夏天終於發了點財,衛斯理?」馬份說,「你媽沒有死於休克吧?」

        榮恩站起來,動作那麼快,以致把歪腿的籃子踢到了地上。阿多尼斯的注意力被它給吸引住,緩緩低下頭去探察。馬份立刻看到了,他的臉色變得死白。

        「那是什麼?」

        「笨蛋,連羽蛇都看不出來?」艾米笑了笑。

        馬份三人緊張地盯著阿多尼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阿多尼斯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轉頭看向他們,開始不停吐蛇信。

        在前面的克拉和高爾嚇地退後一步,木板因此發出聲響。男人哼了一聲。

       「這又是誰?」馬份又退後一步。

        「我勸你最好收手,馬份,否則—」艾米冷靜的說。「—要是被羽蛇給咬到,又被新來的教授逞罰,可不是太走運了?」

        馬份抬起頭,用他那淡色的小眼睛瞪著艾米。而艾米同樣也毫不畏懼的看著他。

        「你剛剛在說什麼,馬份?」這時,羅恩突然開口道。

        馬份憤怒地看向羅恩,視線又掃到妙麗、哈利、愛德華,最後落到仍舊在睡覺的教授身上。他看起來非常憤怒,臉色都氣成紫紅色,然而他並沒有笨到在教授和羽蛇的面前挑釁他們。

        「走吧!」他轉頭對著克拉和高爾低吼道。於是他們掃興地離開了。

        「下次他敢在我面前說我的家人,我準會——」榮恩在空氣中打了數拳。

        「不行這樣,榮恩——」妙麗緊張地看向男人。

        但男人卻彷若沒有知覺一般,仍然沉沉睡著。
 
        火車又繼續往前駛行,窗外烏雲密佈,雨水不斷下著,許多水滴劃過玻璃窗戶,使原本灰暗的窗外景色漸漸暗下來。

        些許是消化完畢,阿多尼斯不再懶洋洋地趴在座位上。牠直起身子,用力拍了拍那三對翅膀,哈利三人的頭髮立即被吹得凌亂。不過在車廂的電燈照耀下,牠全身都被亮麗的湛藍和紫色包裹著。漸層色的頭羽微微張開,使牠的頭部看起來更加華麗。

        「它的羽毛可真是漂亮,不是嗎?」妙麗開始欣賞起它的長相。

        「還不算漂亮,成年以後它會變得更艷麗——在陽光的反射下,牠的羽毛光芒會和藍寶石一樣純粹閃耀,身子會變得更大——」

       「——也會變得更兇猛。」榮恩咕噥道。

        但艾米裝作沒聽見。

        「說到羽蛇,昨天晚上我都聽說了。」哈利悄聲說道。

        大家來了興趣,紛紛打開耳朵注意聽。

        哈利開始述說他聽到的事:夫子的兩個命令、小天狼星在追殺他......那些一字一句彷若針氈,使艾米坐立難安。更加令她難過的是,哈利三人對此深信不疑,並且非常忌憚。

        「天狼星·布萊克逃出來是為了要追你?哈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要非常小心啊,不要自找麻煩。」

        「我沒有自找麻煩啊,」哈利惱怒地說,「通常總是麻煩找上我的。」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奇怪,她強迫自己笑起來。「我們當然知道,誰會去找一個要殺人的瘋子,是吧?」

        哈利笑了笑,肩膀稍微放鬆。

       「但是他們會抓到他的,是不是?」妙麗真誠的說。「魔法部已經教所有麻瓜去找他了...」

        艾米還想反駁,然而這時她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火車的速度變慢了,而且車輪的聲音明顯變小。

       「我們大概是要到了。」榮恩說,他俯身向前看看倚在現在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的窗子旁邊的男人。

        艾米感覺不對,她記得路上大約需要花上四小時,然而現在才過去三小時。

        她看向窗外,只見窗戶早已變得使窗戶呈現詭譎黏糊的灰色,甚至逐漸加深。不知為何,艾米感覺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席捲而來。

       「太好了!」榮恩站起來,小心翼翼繞過男人。「我真的很希望能夠好好吃一頓——」

        有了前年經驗,艾米這次遵照她的直覺。「不對,我們還沒到。」

        「那為什麼停下來了?」

        「我不太清楚......」

        不過身旁的阿多尼斯卻給出了類似解答。它更是躁動不已,不斷地喊著:「有很怪異的東西正在接近——正在接近——」

       「有危險嗎?」艾米問道。

      「那東西非常可疑、又很危險。」阿多尼斯回道。

        艾米回想起昨晚父親所說過的話。

       「它指的東西是什麼?」哈利聽得懂蛇語,理所當然會這麼問。

        艾米不太願意讓他們受驚,這樣會很麻煩。「......不管是什麼危險東西,有羽蛇在,你就不用操心——我起身出去看看走廊上的情況。」艾米走出包廂,把門關上。

        只見走廊邊都有人探頭出來觀望,包括印加,他說:「艾克要我和你說,他剛才把羽蛇都放到火車外頭去了。」
   
       「他猜到了嗎?」

        「我想他應該猜到了。」

        六隻羽蛇被放大,然後在外頭到處飛。卻沒辦法保護到火車裡頭,艾米想著。

        她沒那麼大愛,這全是為了不讓那隻生物打擾到哈利和她的朋友們的寧靜。

        火車突然一震,停了下來。遠方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大概是行李箱掉下來了。跟著火車裡所有燈光呼地全部熄滅,放眼望去,整輛火車陷入一片黑暗。

        艾米雖然不能夠看清黑暗中的物品,但她的聽力絕佳,不至於失去掌控情勢。

        「雖然不確定,但還是叫愛德華把魔杖準備好,然後待在裡面不要動。」她向印加說。

        「那你呢?」

       「我不用你擔心。」艾米走上前,把印加推到車廂裡,然後關上。

        “我們應該要在整條走廊上巡一下。”如今的艾米終於能讓阿莉安娜說出這種話了。

        「我同意。」艾米說。

        她原本想回車廂裡吩咐一番,結果她發現哈利也把頭探出來了。

       「發生什麼事?」哈利問。

        「不太確定,但是大概知道原因。」艾米如實說。「你能不能和阿多尼斯說,皮繃緊一點?」

       「當然可以——」

        「那就趕緊進去——我要去找一下我爺爺。」艾米撒謊道。

        「噢,那盡快回來。」哈利不疑有他,直接回到包廂裡。

        艾米用魔咒把包廂對面的窗戶都清乾淨,再看出去。外頭烏壓壓的,黑雲和風景連成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好像有好幾團黑漆漆的東西和好幾隻藍紫相間的長條物體糾纏在一塊兒。當盯著哪些黑漆漆東西的時候,艾米感覺全身寒冷刺骨。

        「果然沒錯。」艾米喃喃道。「夫子真是一個瘋子,不是嗎?還好我們有六條羽蛇在和它們對抗,才不至於讓我們感覺更糟。」

          “火車走道太狹窄,羽蛇一定要縮小身子才能行動。但如此一來它們的攻擊能力大大減弱。所以要用守護神咒來守內部——但是三隻守護神夠保護整個火車嗎?”

        「整個火車當然保不了,但是——」

        「對不起,你知道出了什麼事嗎?」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嗨,奈威。」艾米說。

        「艾米,是你嗎?發生什麼事?」奈威又一次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先進入最後一間包廂。」艾米一邊說,一邊提著奈威的手,打開門。把他推進去以後再關上。

        奈威進入包廂後,又有人的聲音響起。

        「是誰呀?」

        「是我,艾米,你又是誰——等等,我看清楚了。你在這兒幹嗎?」

     「我在找榮恩——」金妮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她沒能說完,因為妙麗突然探出頭來。

       「是金妮嗎?」妙麗問。

       「沒錯,她再找榮恩。」

        「那你們倆快進來——」

        「要進去也是你們倆進去。」艾米抓住金妮的手腕,把她拉到包廂裡。接著對妙麗說。「讓哈利和阿多尼斯說別發出太大的嘶嘶聲。」

        「那你要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活下去——快進去,快呀。」

        妙麗愣了一下,才說。「......好吧,那你要小心。」關門聲響起,火車又恢復寂寥和黑暗。

          “車門在前面,我們應該要往那邊走。”
 
        艾米照做了。她在火車上緩慢前進,雨滴變得更大,在窗外瘋狂敲打玻璃。寒冷刺骨的感覺依舊還在,但卻沒有任何絕望感覺。

        當她一路走到第四個包廂時,突然有打開門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聽起來是一位男生在說話。

        「我在查看發生什麼事,你呢?」

        「我也一樣。」他說。「不僅外面,就連空氣都非常不對勁——」

        「感覺十分寒冷,窗外又有奇怪的東西在動?」

        「你難道也是一樣?」

         「當然。你有感覺到絕望嗎?」

        「沒有,只是感覺非常冷。」

        「那就好。對了,你叫做?」

        「賽德里克,賽德里克.迪哥里。」

        就是那位赫夫帕夫的搜球手,艾米心想。然後她說「賽德里克,雖然這裡有我在,但你最好——」

       「有誰來了。」他的聲音在發抖著。

        他們倆都往門那兒看去。

        車門還真的被打開了,一個身穿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飄了進來。它的臉完全藏在斗篷底下,看不清全貌,然而艾米發現它的手伸了出來,它很瘦削、充滿疤和痂,像是就像是腐爛的水果一樣,那隻手只現形一秒,卻讓艾米印象深刻。

       它像是知道有生人存在一般,往這裡飄來。當她和它相隔不到兩公尺,它的嘴忽地張開了,好像在吸什麼東西,好在有羽蛇的存在,使她不致於感到絕望。

        艾米和賽德里克肩並肩,面對催狂魔。「我們沒有藏匿小天狼星.布萊克,你可以走了。」

        然而催狂魔並沒有退縮,它在原地漂浮著,嘴巴猛地吸著什麼東西,看來它仍然想要進去看看。

       「那可就別怪我了。」艾米冷冷地說。她用魔杖指著催狂魔,開始想起和哈利的過往回憶——他對她的擔憂、想要保護她的模樣、甚至是在床上的模樣......

        一頭散發著絢麗藍光的牡鹿從她的杖間躍出,用大角頂住催狂魔,和它一起衝出火車,艾米又揮一下魔杖,車門碰地關上。

        然後她和賽德里克跑到窗邊看,只見那頭藍色守護神像是流星一般在黑暗中奔騰,旁邊的黑暗物體紛紛逃竄。一旁的羽蛇們還在他們身旁大口大口吞噬著那些催狂魔。

        但是火車內的寒冷依然存在。他們心生疑惑,忍不住在火車上四處尋找。結果在火車後方的某個包廂前,正有兩隻催狂魔在巡查。最遠的那一隻甚至在和阿多尼斯纏鬥。

        「他們居然一次派了三隻跑到火車上?」賽德里克大叫道。「我父親說過魔法部長的腦袋大概和水泥一樣堅固。我以前還一直覺得那是他的偏見——」

        艾米反而咯咯笑起來。「難道你以前都把夫子當作偶像。」
         
        「我沒有那樣說,我那時候只覺得父親小題大作——噢,看哪!」

        在離他們遙遠之處,也就是火車的盡頭,發出一道湛藍光芒,簡直可以照亮全世界各個角落。雖然很遙遠,但透過光芒的照耀下,她見到一團黑影痛苦地扭著,最後飄離火車,只留下阿多尼斯。她看到阿多尼斯滑進包廂。

        走廊上電燈重新亮起,照耀了車上的每一切,空氣不再寒冷,也不再瀰漫絕望。一切又重歸於寧靜與和樂。

       「那是你的守護神?」男生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是呀。」艾米轉過身面向賽德里克。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近距離看過這位人士。只見他身穿著排汗衫加上牛仔褲,把他的長腿全部顯漏出來。貼身的排汗衫讓他的健壯身材更加明顯。

        不過他全身上下最完美的地方,最屬他的面容和頭髮:五官分明深邃,有稜有角,連頭髮也弄得十分帥氣——簡單來說,賽德里克就是一個英俊又年輕的小伙子。

        艾米相信任何和她同年齡的女生肯定會和見到洛哈一樣,一眼就迷戀上他。然而小天狼星的成熟長相已經深深烙印,甚至徹底改變她的審美觀。使得她對年輕人的長相不為所動。

        賽德里克和她一樣不說話,盯著她的臉。過了幾秒,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光芒。

       「噢,我見過你!」他說道。「你就是艾米.希爾——那個史萊哲林的後代?」

       「你也聽說了?訊息傳得真快。」賽德里克沒有任何排斥之意,她便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賽德里克毫不猶豫地回握。「我一直很想對你說抱歉,因為我之前還以為你和馬份一樣是一個——」

       「一個純血擁護者?」

        賽德里克縮回手,看起來有點心虛。「但我早就看清了,我現在知道你不是那樣——」

        艾米接下他的話。「因為我幫助哈利抓到蛇怪?」

        「不是那時候——」

       此時火車震了一下,接著開始動起來。

       「我們要不要找地方坐一坐?」賽德里克問。

        「就在這兒吧,反正也沒有人要出來。」

        艾米在走廊牆邊席地而坐,然後抬起頭看向他。

         賽德里克前後看了看,才在她旁邊坐下來,二人之間隔了幾公分的空隙。

 「如果有人來的話呢?」

        「讓位就好。」艾米說。

        「好吧。」賽德里克點點頭。「我們回到剛剛的話題,去年你在圖書館打算要找賈尼,結果和一群人產生小爭吵——我當時就在某個書架背後。」

        「你在偷聽?」

        「起初只是撞見,後來——後來確實是這樣。」賽德里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沒關係,就讓這種小事過去。」艾米心裡產生一絲感謝。「謝謝你選擇相信我,賽德里克。」

        賽德里克笑起來。「謝謝妳原諒我。」

        艾米笑了笑。又問:「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還感覺有點冷,不過一切還可以。」

        「以防萬一,還是吃一點巧克力吧。」艾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包著巧克力的紙包,把它拿給賽德里克。「我這裡還有一包,盡管吃。」

        「謝了。」他接過紙包並打開來,仍舊掰了一半,遞給艾米。「你救了我。如果你不吃的話我會過意不去。」

       「好吧。」艾米接過巧克力,眼睛剛好對上賽德里克的眼睛。經歷劫難後的信任在他的瞳孔,變成閃亮的光芒。
他們倆不由自主地舉起拿著巧克力的手。

       「守護神萬歲?」艾米說。
  
       賽德里克笑起來,他頓時變得極其耀眼。

       「守護神萬歲。」他說。

        他們讓手中的巧克力互碰,然後一口吃下去。如果他們仔細聽,就能聽到命運之輪正在悄悄改道的低沉隆隆聲。

       他們在原地待了好一會兒,直到兩人手中的巧克力都吃完以後,才緩緩起身。

        「以後經常寫信。」艾米說。

        「我當然會那麼做。」賽德里克對艾米露出一抹微笑。

        他們在包廂前分手,艾米沿路走回自己的包廂。

         “你和他居然合得來,木透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呀?。”阿莉安娜說道。

        「他會先要求我向賽德里克打探敵情,然後我會拒絕,接著就像你說的——他肯定會氣死。」

        艾米拉開包廂門,結果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她的頭上。

        艾米有些驚訝,她後退一步。「您要去哪裡,先生?」

        「我要去前面和司機說一下,對不起——」

        艾米讓開路,路平教授立即從她的身側走開了。

        「你剛剛去哪兒?」哈利問。他此時坐在原本的位子上,上半身被阿多尼斯纏繞著。

       「我要去爺爺包廂那兒時,剛剛好遇上催狂魔。」艾米發現哈利看起來十分虛弱,膽顫地說:「你看起來很不好。」

        哈利搖搖頭。「阿多尼斯表現很好,至少沒讓我昏過去。它剛才還狠狠咬了那東西一口。」

        「然後路平教授向那催狂魔走過去,拿出他的魔杖。」妙麗說道,「他說:『我們誰也沒有把天狼星·布萊克藏在斗篷下面,去吧。』但那催狂魔沒有動,路平教授就咕噥了一句什麼,他的魔杖上就發出一道銀色的光。那傢伙就轉身好像是滑走了……」

        「有了阿多尼斯,至少不會感到過於絕望,或是再也快樂不起來,對吧?」艾米坐到哈利旁邊,又問。

       「除了很冷,我就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榮恩看向阿多尼斯。「好傢伙,它這下立了大功。」

        過了好一會兒,路平教授回來了。他在門口停下來,環顧四周,微微一笑。
 
        「看來羽蛇的功效非常顯著,大家看上去還要好上許多,不過最好吃一下巧克力比較保險。」

        大家紛紛動作起來,小口小口吃著巧克力。這時,艾米才發現除了她以外,所有人的手中都有一小塊巧克力。

        哈利注意到她的舉動,正要掰開一塊,卻被路平制止。「我這裡還有一塊——」

        「不用了,我這兒還有一包。」艾米打斷路平教授的話,並拿出那包東西亮給他。「我覺得你才應該要吃一塊,先生,你看起來很虛弱。」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和你一樣沒有任何事。」路平在他那原本的位置坐下來。「司機說了,十分鐘以後我們就能到達霍格華茲,耐心等會吧——對了,這些東西是你們給我的?」路平指向他旁邊的烤餅和鮮奶茶。

        「是我為你買的,先生。」艾米在他旁邊坐下來。左邊就是正在瑟瑟發抖的金妮和默默安慰她的妙麗。

        「真是感謝,我現在餓壞了。」路平教授喝了一口鮮奶茶,拆開紙包,咬了一口裡頭的鬆餅。「你的朋友們剛剛在說,你已經出去很久。你去哪裡?」路平教授悄悄對她眨眼。

        路平教授看起來非常可靠又仁慈,他所傳達的面部訊息也在在顯示這一點。

        艾米擺了擺手勢,後者配合地壓低頭部。她低聲說:「老實說,我只是出去巡邏一下——順便打退一個催狂魔。」

        路平發出低沉的呵呵聲。「很有勇氣——你叫做艾米,對嗎?」

        「是的。我是艾米,艾米.希爾。」

        話一出口,路平教授的眼睛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眨了眨眼,微笑地說:「這樣呀,初次見面,艾米。」

        接下來的十分鐘,他們沒有多談什麼,最後火車停了下來。他們拿著行李走出包廂,這時火車上一片混亂:貓頭鷹在這兒啼叫,貓咪在遠方喵喵叫,奈威的蟾蜍在他的帽子底下呱呱叫。

        艾米在火車上把阿多尼斯交給艾克以後,就和朋友們走出火車。現在仍是九月,只見月台都結冰了,雨嘩啦啦的下著。看來攝魂怪的影響很大。

        「一年級的都到這兒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們轉過頭,看到了站在站台那一端,海格正揮著壯碩的手臂,招呼著驚慌失措的學生們去經歷那傳統的湖泊之旅。

        「好嗎?你們幾個。」海格越過學生們,衝著他們喊道。

       他們向他揮手,但是沒機會和他說話,因為周圍的人們推搡著他們往前走。他們幾個人跟著其他學生,走上一條粗糙泥濘的路,那條路的兩旁都有幾百輛馬車聽著,每輛車的前面都沒有馬。然而艾米看過《霍格華茲.一段歷史》所以她知道其實車子前面的確有馬。

        他們四個和愛德華上了馬車,而艾克、朵拉和和路平則是上了另一輛馬車。當他們上了馬車之後,車門關上,接著馬車開始行駛。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艾米感覺比起麻瓜車子,這種震動幅度根本不算什麼,她始終覺得麻瓜車子真的非常危險,她還忘不了那種噁心想吐的感覺—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嘔吐。

        馬車滾滾前進,經過一扇壯觀宏偉的大門,兩旁是許多石柱,還有兩隻有翼野豬守護,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攝魂怪守著。但有了阿多尼斯的守護,他們並不感覺到任何極度絕望,就是感覺非常冷,她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哈利注意到了,立即把她攔進懷裡。艾米便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在大道上,互相依偎著。哈利的動作確實讓她感到暖和。

        他們走進大門,馬車在長長的斜坡加快速度,一直駛到城堡大門前,艾米看向窗外,只見高高的塔樓和角塔上面,徘徊著許多攝魂怪。

        他們終於下車了,愛德華始終攬抱著艾米,當哈利下車時,又是那個慵懶、慢吞吞的聲音出現。

        「你昏過去了,波特?奈巴頓說的是真話嗎?你真的昏倒了?」

        馬份擠過妙麗面前,擋住哈利經過石階的路,他那淺色的小眼睛都是譏諷,正惡劣地閃著。

       「走開,馬份。」榮恩咬著牙說。

        「馬份,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艾米看了看他的褲襠,雖然已經乾了,但是她依稀能看到那裡有一點的水漬。
 
        「據說你在攝魂怪面前尿褲子了,是嗎?真是噁心!」

         馬份馬上羞紅了臉,他反駁道:「還不如關心你自己,希爾,聽說你也昏過去了,想必攝魂怪的吻應該很美妙吧?」

        艾米沒有生氣,自從遇到攝魂怪後,她的心裡一片平靜,她決定要來試試看最新學到的咒語。她瞪著馬份,小聲地、喃喃唸道:「回回朔。」

        說完,空氣中突然充斥著難聞的氣味,接著,馬份的褲子的褲襠處突然出現一片水漬,液體滲出布料在地上形成一灘液體。馬份完全被嚇壞了,他趕緊用魔杖施展清潔咒,臉龐更加羞紅,甚至變成紫紅色。羅恩和哈利看了都哈哈大笑,愛德華沒有笑,而是皺著眉,但是他並沒有出手制止。

        「出了什麼事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問道。路平教授剛從一輛馬車下來。

       「沒什麼,教授。只是有一個小男孩尿褲子了。」艾米呵呵笑著。

        「你居然對我施這種咒—」

        艾米攤開手臂,手上空空如也:「我可沒有說任何的咒語,也沒用魔杖指著你。」

        馬份完全說不出話了,因為他的確沒聽到艾米低喃的咒語,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液體已經乾了,連水漬也不見,因為這種咒語只是一種還原過去的影像。然而馬份還是看起來非常難堪。

        艾米看他沒反應,便領著其他三人擠過他身邊,加入人群,走過那扇巨大的橡木門,走進深深的前廳。前廳的火把不斷的燒著,照亮前路,也讓艾米的心靈又沉靜了一點。此時她也發現愛德華仍然複雜地瞪著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真的很可惡。」艾米無奈的說。
「放心好了,他根本沒聽到我唸咒,你就放寬心,好嗎?」

        「只有這一次。」愛德華瞪著她,說道。

        怎麼可能呢!艾米想著。但是她仍然說道:「好啦!我知道了!只有這一次。」

        他們走到禮堂門口,廣大的餐廳的天花板就映在艾米眼前,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他們:「波特!格蘭傑!我要見你們兩個!」

        艾米轉過身,見到麥教授正越過人群向哈利和妙麗招手。每次看到她,總能讓艾米想到不怒自威的父親。

        「不用這麼愁眉苦臉,我只不過是要在辦公室和你們談話。」她向愛德華和羅恩說道。「波特、希爾、衛斯理,你們到一邊去。」

        她們走進她的辦公室,那是一個小房間,壁爐裡生著歡迎人的旺火,麥教授馬上示意她和妙麗坐下。

        「你們在信上寫下要修完所有課程?」

       「是的。」妙麗點了點頭。「我非常確定我能夠記下那些課程,在暑假的時候我已經先行預習過,我認為我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也抱持著同樣想法。」艾米說。

        麥教授卻一臉擔憂,彷若現在的霍格華茲即將被佛地魔以武力佔領下來。

        最後,她只能說:「那麼你們就接下這個東西——」她從抽屜裡拿出兩個精美項鍊。艾米見過它,那是時光器。

        「轉四分之一個圈就能你夠回到一節課的時間之前。」 麥教授把時光器交給他們兩個。「記住,這種東西絕對不能給其他人,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他們點點頭。

        他們一齊回到餐廳裡。此時孚利維教授正拿著分院帽離開餐廳。哈利為艾米留了旁邊的座位;印加則是留了榮恩旁邊的座位給她。

          “阿不思好像不怎麼開心。”阿莉安娜說。

        「有嗎?我覺得他看起來和平常一樣。」

          “阿不思如果心情不好的話,眉毛通常會緊皺在一起。”
阿莉安娜又說。“以前我和他還有阿不福思都很不喜歡催狂魔,我們都認為它的力量摧毀了父親——尤其是阿不思,有一段時間甚至不能在面前提到催狂魔,他會開始低落的。”

        「...我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在那種壓力底下撐過來的?」

           “...生活總是要過呀,就算是我,也不想要就此放棄,輸給那股不受控的力量。”阿莉安娜笑起來。“那時候我還抱著一個希望,希望有一天我可以靠自己好起來,別讓阿不思、母親還有阿不福思一直照顧我。”

        艾米溫暖地笑了。「你現在就已經做到了,他們一定很高興。」

       「歡迎!」鄧不利多教授說,蠟燭的光輝照得他的鬍子眨眨發光,「歡迎在新學年來到霍格華茲!我有幾句話對你們大家說,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嚴肅的,我想不如在你們被這頓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以前把這件事說清楚……」

       「它們搜查了霍格華茲特快專列以後,你們想必都知道了。目前我們學校要接待若干阿茲卡班來的催狂魔,它們來這裡是為了執行魔法部的公務。」

       他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它們駐紮在學校這片場地的所有入口,在它們在此逗留期間,我必須說清楚的是,任何人未經允許都不得離開學校。催狂魔不應該受到玩花招或者偽裝的欺騙——哪怕是隱形斗篷、飛翔也不行。」

       「催狂魔天生不懂得什麼是請求或是藉口。因此我警告你們每一個人:不要給它們以傷害你們的任何藉口。我指望級長們,還有我們新上任的男生學生會主席和女生學生會主席,你們要保證任何學生都不會和催狂魔發生衝突。」

        艾米看了看派西,他正得意地挺起胸膛,那銀色勳章正閃閃發亮,不知道他挺起胸膛到底是給誰看。

        「為了保護大家不被催狂魔影響。魔法部將派發七隻羽蛇在城堡內活動。羽蛇天性富有好奇心又親人,他們時常會有機會和你們互動。不過這別擔心,它們經過訓練,不會攻擊各位。但務必不去故意騷擾那些羽蛇,違抗者將會有悲慘的下場。關於羽蛇的詳細情況,路平教授將會好好地為各位介紹。」

        鄧不利多嚴肅地環視整間禮堂,人們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空氣彷彿被定格了。

       鄧不利多繼續說:「另外一件比較令人高興的是,今年,我很高興地歡迎四位新老師加入我們的隊伍。第一位是路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補上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的空缺。」

        場面上響起零零落落的掌聲,只有和他相處過的幾個人拍手拍得很大聲,艾米、哈利、妙麗及榮恩就是其中幾個。
      
       「你們快看石內卜!」榮恩指了指前方教師席。

        艾米往前看,發現石內卜正惡狠狠瞪著路平教授。雖然艾米聽說過他想拿到黑魔法防禦術教職,然而這種眼神已經太超過了,上次看到這種眼神,還是在魔藥課時,他瞪著哈利的眼神。

        「至於我們任命的第二位教師,」給路平教授的不太熱情的掌聲消失後,鄧不利多繼續說,「唔,我遺憾地告訴你們,我們的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教師凱特爾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以便有更多時間和他剩下的小淘氣在一起。然而,我高興地說,不是別人,而是魯霸海格來填補他的空缺,海格已經同意在擔任狩獵場看守之外,兼任教師之職。」

        他們四個大眼瞪小眼,然後開始激烈的拍手,不只有他們,整個格萊分多長桌的人都非常激烈的鼓掌。艾米看了看海格,只見他滿臉通紅,瞪著他的大手,眼睛眯成月牙狀。

       「我們早就應該知道的!」羅恩吼道,他用力拍打桌子。「會有哪個教授讓我們買那種書!」

       他們四個是最後結束拍手的,當鄧不利多開始說話時,艾米發現海格哭了,正用餐桌巾擦拭眼淚。

       「另外很遺憾的是,古代魔文教授阿克安.雷芝娜因為年事已高,於去年正式宣布退休;麻瓜研究學教授克萊拉.柏捷頓也於今年被美國麻瓜政府的太空局錄取。基於這美好的機會,她毅然退休,準備前往外太空出任務。因此這兩堂課分別由艾克.希爾和朵拉.希爾任職,他們很歡迎能夠再次回到故所任職。」

       也許是因為艾克和朵拉長得比較好看,穿著體面整潔。他們得到了不小的鼓掌聲。艾米和印加以及榮恩也都為他們拍手。

        “艾米,你看看右前方的那些女生。”

        艾米往阿莉安娜的說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些女生分別是文妲·布朗、寇馬·麥拉、還有她不太認識的一對雙胞胎姊妹。他們都在互相竊竊私語。他們在熱切討論著艾克的長相,而且全是褒詞。

       「艾克本來長得就帥,但這種反應會不會過頭了,聽聽他們說的,居然恨不得馬上和他變成男朋友!」

          “不過他們可要失望了,艾克對愛情根本不感興趣。”

        「而且他既已經一百多歲,力氣也很大,我還記得他幫我們抬那些重死人的行李——那真是誇張!」

        阿莉安娜接著說:“想想看,如果今天他們要上床的話,那他們豈不是要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他們一定會想要這樣。然後幻想著因為屁股痛而趴在床上,讓艾克喂她們吃東西——」

        他們兩人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艾克的感情狀況向來都是她和哥哥們之間的話題,也早已得到從艾克那兒得到答案:他認為自己不可能有伴侶。因此艾米對那些女生的話才不那麼尷尬,反而還由衷唱衰他們的願望不會成真。

        「好吧,我想重要的事已經說完了,」鄧不利多說,「開始用餐吧。」

        說完,他們的金盤子和高腳酒杯突然蹦出豐盛的食物,禮堂充滿了餐具的碰撞聲和歡聲笑語,一路上的顛簸和突發的攝魂怪突擊,讓他們受冷受凍,現在他們終於能夠吃著晚餐。他們四個急於和海格說話,所以吃的速度非常快速。

        他們吃完之後,鄧不利多向他們發話說大家應該要去睡覺了,他們就得以有機會去接近海格。

        在其他三人和海格聊得起勁時,艾米沒有仔細聽,而是站在後面,偷偷地看向坐在校長位的鄧不利多,他身邊還有老師在用餐,所以艾米不敢明目張膽地跑過去和他答話,因為她要和他談的東西可是有些違反校規。

        鄧不利多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沒有轉頭看過來,還是拿著酒杯,正視前方,然而艾米可以看到他的嘴巴動了動,似是微笑。

       「艾米,我們該走了!」妙麗說道。

        艾米跟上他們三個,和格蘭分多學生湧上大理石樓梯,除了艾米,他們都很疲憊,還要沿著更多的走廊登更多的樓梯,走到葛萊芬多塔樓那隱藏著的入口處。

        一幅大大的穿著粉紅衣服的胖夫人肖像畫問他們:「口令?」

        「獲得成功,獲得成功!」

        派西從人群後面叫道:「新口令是吉星高照!」

        「噢!不!」奈威悲哀的說,他總是記不住口令。

        他們鑽入肖像後的洞,來到公共休息室,女孩和男孩各自進入他們的旋轉樓梯,來到自己的宿舍。艾米回到自己的宿舍,刷洗完自己的身體,就躺到床上,睡上舒服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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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的一天

才不過開學第一天的早晨,艾米便感受到極其強烈的異樣眼光。當她和朋友們從公共休息室一出來,好幾雙眼睛開始盯著她,有得甚至湊在一起,一邊偷看她,一邊竊竊私語。不過這不影響艾米,因為那只是少數的史萊哲林才那麼做。

艾米和哈利他們進入餐廳,經過史萊哲林長桌時,一個長得很像獅子狗的女孩子對她嘲笑道:「呦——希爾,史萊哲林的後代是吧——還是『屎來打你』的後裔?」當她說完,周圍的史萊哲林女學生還哈哈大笑。

艾米和哈利在葛萊芬多的位子上坐下來,也察覺到哈利的臉色非常黑,還磨了磨後牙槽。

「別浪費憤怒在那幫蠢材身上,哈利,那樣不值得。」艾米還順帶親他的臉頰。

哈利說不出什麼,只能無奈地看向艾米。

艾米一樣固執地盯著他。「我是說真的。全天下能夠讓我動怒的事情,就只有滿天下的歧視壓在我身上罷了。」

此時,喬治正難得安分地發下所有三年級的課表。他經過艾米的旁邊,把一張表格紙遞到哈利和艾米的眼前。

艾米拿走它。「謝了。」

「不客氣。」喬治抬起頭,正好看見史萊哲林的女孩,對著艾米裝作蛇在嘶嘶叫的樣子。「噢,那女孩在昨晚可沒有那麼趾高氣昂。當時她逃進我們的車廂,還能被窗外的催狂魔嚇到瑟瑟發抖,是吧,弗雷?」

「差點兒沒把自己尿濕。」弗雷說,輕蔑地看了馬份一眼。

「不過羽蛇可真是有用又美麗的生物。有它在,就連催狂魔也拿我們沒辦法。」喬治說。

「感覺自己就像是歷經許多磨難,什麼也不怕。」弗雷也說。

艾米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但真是想看看你們害怕又低落的樣子。你們知道的,那很少見。」

「這可要讓你失望了,艾米,那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就算發生了,你也不會在場。」喬治揉了揉艾米的頭髮,說道。

艾米覺得他們那種關愛學妹的眼神怪可笑的。要知道他們倆足足比艾米還要矮十英寸。但她沒有反駁,也沒有移開喬治的手,禮貌地等喬治自己移開手。

「話說回來,為什麼今天馬份特別安靜?看看他!簡直像是被雷打到一樣。」榮恩說。此時喬治已經沒有再摸她的頭了。

艾米遙望過去,只見馬份並未附和女生們,只是淡淡地喝著茶,旁邊的高爾和克拉正在狼吞虎嚥地吃著雞肉派,餅屑弄得滿嘴都是。

「些許是因為那些關於艾米的傳言。」喬治說。「說真的,他們可真是無聊,這種事情從兩年前就發生在其他學院的女孩子身上,還始作俑者還是那群女孩子。」

「看看他們的長相——一定是因為忌妒才這麼做。」

當喬治說到這兒,哈利卻喃喃道:「金妮和妙麗就沒有遇過那種情況,不是嗎?」

「哈利,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們這兩年的光榮事蹟已經遍佈整個學校。現在他們都把艾米和金妮同等看待。不是嗎?」喬治對弗雷說。

弗雷了然地點頭。「是呀,你知道他們怎麼傳的嗎?霍格華茲的兩個校花!」

「真是感謝你們大家的厚愛。」艾米說。因為阿莉安娜附身於她,才變成阿莉安娜的模樣,因此這種話等於是誇讚阿莉安娜長得漂亮。所以艾米還挺開心的。

不過哈利的心情看起來依舊不好,表情還是黑的。於是她啜了一口紅茶,並拍了拍哈利的手背。而哈利反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開。

「你們都好嗎?」海格的話語突然響起。他在走向教師桌的半路停了下來。「午飯以後,你們就要上我的第一堂課!希望太太平平的……我現在當教師了……說實在的這還真像一場夢……」他對他們咧著大嘴笑起來,然後向教師的桌子走去了,仍然揮動著那只死鷄貂。

「看他多高興啊!想必當老師肯定是他畢生夢想。」印加看著漸漸遠去的海格說。

哈利沒有回話,但榮恩卻插嘴道:「或許他只是一直都想讓我們看看那些危險動物。」

吃完早餐後,他們一行人起身,從禮堂離開。當他們經過史萊哲林的長桌時,來自那桌子的女生的哄笑聲變得更大。他們在那哄笑聲中離去。他們以前從來沒有到北塔樓裡面去過,對那兒一無所知,因此他們很快就在哪裡迷路了。

「肯定——會——有——近路的。」榮恩氣喘吁吁地說。此時他們正爬上第八層樓梯,來到一個空空如也的平台。

「只有這一條路了,或許我們該往這裡。」印加出聲說,一邊往右邊的那條通道張望著。

艾米四處觀看。「或許我們該問問某人——比如說畫像。」

「這裡也許有一個——」哈利指著他面前的那副草原畫作,說道。「這幅畫該要有一個人物——城堡裡的畫作不都是有主角的畫作,不是嗎?」

妙麗往那幅畫走遠一步,打量那幅畫。

「這幅畫確實挺空的,居然只有一匹馬。」她說。「但他會在哪兒?」

「也許等到我們找到它的時候,我們就遲到了。」榮恩看向右邊的通道。「我們不如自己去找吧。」

不過這已經不必有任何回答了。一個身穿甲冑的騎士匡噹匡噹地走進畫框,他的穿著看起來和這幅畫十分匹配。

「啊哈!」當他看到了他們幾人時,這麼大叫道。「膽敢闖到我的私人領地上來的惡棍是誰?竟然譏笑我的偶然捧跤嗎?拔劍,你們這些無賴、狗東西!」

多麼標誌性的話語,使艾米想起艾克曾告訴過她的故事。

她知道應該如何做。

艾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柔。「我們沒有要笑您,先生,我們只是在找北塔樓。說不定你能夠為我們帶個路?」

「在找路?」騎士的怒氣明顯弱下來。「跟著我,親愛的朋友們!我們會找到敵軍的陣營的!要不然我們就在戰場中光榮死去!」

他想拔出自己腰間的劍,又想跨上那匹肥胖的矮馬,但都沒能沒有如願。他只好叫道:「那麼就徒步吧,兩位先生和這位女士,前進!前進!」於是他噹啷噹啷地響著跑到畫框的左邊,然後看不見了。

「我們為什麼要找一個瘋子帶路——」

「安靜,榮恩。」然後艾米快速跟了上去,其他人見狀也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沿著走廊匆忙走著,經過無數個畫框。那個騎士看起來很瘋但是奔跑速度飛快,卻也非常笨手笨腳。沿途撞倒不少人和物,甚至還非常不騎士地驚嚇到到四位穿著清涼的女士1。

「勇敢起來吧,前面還有更糟的事呢!」當經過一處非常古老的森林時,騎士大聲叫著。

走了許久,他們看見那個騎士出現在一群十八世紀的受驚婦女前面,她們的肖像是掛在一道狹窄的螺旋形樓梯的牆壁上。而他們旁邊的樓梯上面還傳來了講話聲。

「再見!」騎士叫道,把腦袋伸進一幅畫面裡,這幅畫上有幾個看上去陰險邪惡的和尚。「再見,我的戰友們!如果你們需要高尚的心靈和鋼鐵般的肌肉,別忘了叫我卡多甘爵士!」

「是啊,我們會叫你——如果我們需要一位瘋子的話。」當榮恩這麼咕噥著,卡多甘爵士匡噹匡噹地離開了。

他們爬上最後幾級樓梯,登上一個小小的平台,這個班的人多數在這裡了。樓梯平台上沒有人,但天花板卻有一枚銅牌。艾米仔細看,發現原來那是一扇圓形嵌入天花板的小門。

艾米湊到哈利的旁邊,對著他們說:「看來我們的占卜學教授是個特立獨行的人。」

「我看她可能又是另一個卡多甘爵士。」榮恩咕噥道。

突然那扇活板門突然打開了,一道銀色的梯子正放在艾米腳前。大家都安靜下來了。

「你先上。」榮恩對她露齒而笑。

艾米第一個爬上樓梯。她來到一間非常古怪的房間。這裡就像是一個開在小閣樓裡的茶室一樣,不僅有擺放二十多張的小圓桌,並且每張桌子都有印花布和小坐墊。窗簾都被拉緊,每一張桌子上都有一盞蓋著紅色罩子的檯燈,因此每一張桌子都被黯淡的猩紅色光芒照亮。而四周的櫃子上則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占卜工具,壁爐裡頭還放著一大口坩堝,鍋裡似乎在煮些什麼,正在緩緩冒著甜膩的香氣。

哈利緊跟著艾米上來了,全班同學都圍著他們站著,在悄聲說話。

「她在哪裡?」榮恩問。他在哈利之後跟上來。

就像是在回應一般,一道輕柔模糊的嗓音從陰影處傳來。

「歡迎,」那道嗓音說。「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特里勞妮教授從陰影處走到發光的壁爐前面。她看上去就像一隻竹節蟲一樣瘦,肩上披了一條輕薄透明的紗羅披巾,脖子上掛滿數條珠子項鍊,手上更是有好幾條黑曜石手鍊、手鐲還有指環。

“艾米,她的眼睛可還真是大。”阿莉安娜目不轉睛地瞪著教授那雙經過眼睛而放大的雙眼。“不過我沒感覺這位教授有任何靈氣......艾米,我覺得她應該是——”

「坐,我的孩子,坐。」她打斷阿莉安娜的話。不過按摩還是猜得到阿莉安娜想講什麼。

他們笨拙地爬到扶手椅和那一個個鼓囊坐墊上。哈利、艾米、印加、榮恩和妙麗坐在同一桌。

「歡迎來上占卜課,」特裡勞妮教授說,自己坐在壁爐前面一張有翼的扶手椅上,「我是特裡勞妮教授,你們以前可能沒有見過我。我發現過於頻繁的學校生活使我的天眼模糊。」

特里勞妮教授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繼續說:「你們選了占卜課,這是所有魔法中最難的課程。我必須一開始就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不具備一點『天賦』,那我能教你們的東西就很少了,就連書本只能帶你們走進最基礎的領域……」

艾米和阿莉安娜曾經按照書本裡做一遍,因此這種事情其實並不令她們意外。但她們知道妙麗可就不那麼想,雖然沒看她,然而她知道妙麗一定很吃驚。

「許多巫師儘管在發出猛烈的撞擊聲、氣味和突然隱形等方面很有天才,卻不能撥開迷霧看透未來。」特里勞妮教授繼續說下去,她那巨大發光的眼睛從這張臉轉到那張臉上。「這種天賦的才能只有少數人才有。比如說,我能感受到這間教室裡,將會有某一個人的占卜才能超乎預期,但最後卻遭到嚴重後果——對了,」她向文妲說。「你害怕的那件事情會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發生。」

文妲被她的話給嚇著了。就連大家都屏息瞪著教授。但艾米卻總覺得她在亂預言。

「今年我們學習各種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學期都用在解讀茶葉上。下學期我們應該學習手相術——順帶一提,」她突然對芭蒂巴提說,「提防紅頭髮的男子。」

芭蒂害怕地向後轉,看了榮恩一眼。然後把自己的椅子往前面移一些。

「在夏季學期,」特裡勞妮教授繼續說道,「我們將學習看水晶球——如果我們已經學完了火焰預兆的話。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場惡性流感會迫使班級停課。我自己會失音。在復活節前後,我們之中會有一個人永遠離開大家。」

她說完這番話之後,教室裡一片緊張的沉默,但特裡勞妮教授似乎對此一無感覺。

然後她向艾米看過來。「親愛的,你可以幫我從教室後面的櫃子裡拿一個茶壺給我?」

艾米站起身,繞過許多桌子和扶手椅,來到櫃子前。那裡面擺放了五顏六色、保養得宜的茶壺。艾米打開櫃子,挑選最符合她喜愛的紫薰衣草色茶壺,然後關上櫃子。走到教授身旁,把茶壺遞給了她。

教授伸出那枯瘦的雙手,接過它,把茶壺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接著抬起眸,大得出奇的雙眼直視她的眼睛。

「你現在感覺如何呀?」她突然這麼問。

「還行吧。」艾米確實感覺過得算是平淡,除了在暑假時第一次體會到「顛龍倒鳳」的快感。

特里勞妮教授搖搖頭。「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在藍色變成黃色之時,別過度注意極其醜陋的男子。」

這句話在教室裡不斷迴響,迴響,大家對此都不知如何反應,包括艾米。她只能向教授點個頭,然後回到座位。

「藍色變成黃色?他這是什麼意思?」哈利悄悄地問。

「不知道,也許他是在作假。」艾米這麼說。

“但教授的眼神非常認真。”阿莉安娜這麼說。“我不覺得那是一串假話,艾米。指不定藍色變成黃色的意思是你的眼睛。”

「為什麼要等到眼睛變成黃色,就要注意很醜陋的男子?那男子又是誰?這聽起來非常不合理。」

縱然很疑惑,但特里勞妮教授已經下達了分組並去拿茶杯和茶壺的指令。為了跟上課程腳步,她不得不跟著做。

艾米和榮恩在櫃子裡拿了兩個茶壺並泡好茶以後,就回到座位上。他們五人設法把滾燙的茶水給喝完,然後就如教授教導的那樣,先是把茶葉都撥到茶杯的中心,瀝乾,然後遞交給旁邊的人。

艾米和哈利本想要來稍微認真看一下,但印加和榮恩的對話卻把他們的注意力給吸走。

印加拿起榮恩的杯子,仔細端詳。「榮恩的杯子裡有一個十字架,代表他將遭受到巨大磨難,但旁邊卻還有一個錢包,看來他將會去某間店裡工作——等等,旁邊又有一頂高禮帽,又是高禮帽又是十字架——也許你會一下子很痛苦,一下子很有成就也說不定。」

「又是痛苦又是成就,我看你需要去檢測一下你的天目。」榮恩和印加得要忍住笑容,因為教授看向他們這兒。

「輪到我了。」榮恩向印加的茶杯裡看去。然後他的眉頭因為皺眉而出現皺紋。「一個皇冠...看來你可能會成為麻瓜國王或是公爵......但是你旁邊又有一朵玫瑰花,或許這代表你會娶一位麻瓜公爵或是麻瓜皇室的女子。」

艾米忍不住說:「看來你應該要和印加一起去檢查一下天目。」

榮恩抬起頭看向她,嘴角勾著笑容:「這麼久都還沒看出什麼結果,指不定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去做檢查。」

艾米這才想到要看茶杯。她看了一眼,就說:「哈利可能會有意料之財,旁邊一朵玫瑰花,看來他和我的關係將會非常親密——不過這根本就是廢話,不是嗎?」艾米親了一下哈利的嘴唇,然後說。「而且旁邊還有一個東西,這看上去像是一隻龍——」

“我認為那是一條狗...艾米...一條狗靈......但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這裡還有一條狗,些許是你會養一條狗當寵物。」艾米把阿莉安娜的話說給哈利聽。

「換我了。」哈利憋著笑意,開始翻起書本。「你的茶杯裡有一棵大樹,看來你的家庭會變得很繁榮,樹頂有三朵雲...呃......書裡沒寫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還是跳過吧。樹下還有一個動物...可能是狗...或是老鼠......」

可能是他們倆的神神叨叨過於奇妙,亦或是教授早就在注意他們倆。特里勞妮教授飛快地轉過身來。

「把你們的杯子給我看看。」她一把奪過哈利手中的杯子,然後再以逆時針方向轉動著杯子。

「一根大柱子......你會有一場劫難。」她繼續轉動杯子。「還有魔杖......你將來會有一場襲擊......旁邊又有一個高大的樹木,剛剛所有的不幸一筆勾銷。」她繼續轉動杯子,接著突然皺起眉。「一朵大花......你的男人緣還真是好到讓人羨慕。」特里勞妮又繼續說。「不過花叢旁邊有一隻烏鴉——勸你最好遠離醜陋的男人......」

「但學校裡可沒有任何醜陋的男人。」妙麗說。

特里勞妮教授瞪向妙麗。

「唔...我是在說實話,要遇到一位長相醜陋的男子非常難,不是嗎?」

哈利和榮恩都敬佩地看向妙麗,因為妙麗能夠那樣對待一位教授,而且還是他們不怎麼喜歡的教授。

特里勞妮教授不管妙麗的失禮,轉而拿起艾米面前的杯子。

「獵鷹……親愛的,你有死敵。」她一邊轉著杯子,一邊說。「魔杖……一次襲擊。親愛的,親愛的,這可不是個幸運的茶杯……頭蓋骨……前途有危險,親愛的……」她最後又將茶杯轉動了一次,倒抽氣,然後尖叫起來;同時又有一個茶杯被打破了。

特里勞妮教授跌坐在椅子上,撐著頭,痛苦不堪地撫著她的心臟,雙眼緊閉。「我可憐的、親愛的孩子,不如不說出來的好——不——別問我……」

「怎麼啦?」丁站起身,想要看看哈利的茶杯。大家湊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瞬間,他們周圍馬上被人群擠滿。

“我想一定是剛剛的狗。”阿莉安娜急地說。“我剛剛就在想狗是什麼意思,到現在我才想起來......”

「那是什麼呀?」艾米問道。

「不祥——那是不祥......」特里勞妮教授替阿莉安娜省了解釋的功夫。「我親愛的,」特裡勞妮教授的大眼睛戲劇性地睜開了,「你有不祥。」

「我有什麼?」哈利說。他並不是唯一聽不懂的人,丁和文妲都皺著眉或是聳了個肩。

艾米可以聽到阿莉安娜緊張的吸氣吐氣聲。

「阿莉安娜,你還好嗎?」艾米問。

“艾米,你必須相信我——相信這個預兆——你們倆真的非常不妙......尤其是哈利——”

「為什麼?」艾米不解地說。

阿莉安娜大口大口喘著氣,自從一年級以後,她再也沒有表現得那麼緊張。這也讓艾米無故緊繃起來:“因為...因為狗靈...狗靈非常不好......它代表著不祥!”

阿莉安娜和她一樣聰慧,因此艾米向來最聽她的話。她還想繼續問,然而特里勞妮教授接在阿莉安娜的話之後叫道:「『不祥』,那是『不祥徵兆』!在墓地遊蕩的那條鬼怪似的大狗!我親愛的孩子,這是凶兆——最壞的凶兆——死亡的預兆!」

大伙兒陷入一片死寂。艾米可以看到文妲摀住嘴,和大家一樣看向哈利。他們的眼裡就是不敢置信和無盡的同情。

艾米知道預言不可信,但直覺像是被吸引一般,總告訴她,一定要相信預言。況且關乎到哈利的死亡,便讓她身份恐懼,恐懼到使她的大腦沒辦法正常運轉,耳朵也停止運作。只有哈利的聲音悠悠傳來:「你們什麼時候有權利決定我到底會不會死!」

「我想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吧,」特裡勞妮教授的聲音也傳到她的耳裡。「請收拾好你們的東西。在我們下次見面之前,祝你們好運......」

一眾人連忙收拾東西,把茶壺放回原位,就走下樓梯前往下一節課。一路上,榮恩和妙麗都默不作聲,他們都不知作何反應。

「我們都知道你不會死的,大難不死的男孩。」艾米強忍著不安,攬住哈利的肩,在他耳邊說道。「預言是提醒我們將來可以避免的事,只要多注意一些,包準活到二十年後都不是問題。」不過艾米卻感覺這話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哈利點點頭,卻沒有再說更多話語,左手反而和她的右手緊緊糾纏,十指相扣。艾米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他們花了點時間,才在上課鐘響的那一刻進入變形學教室。哈利拉著艾米,在非常隱密的角落找了個座位坐下。

麥教授為他們講述阿格尼斯的相關知識,然而包括哈利、榮恩以及印加,所有同學眼神呆滯。就連艾米和妙麗都只盯著課本,不發一語。甚至連麥教授當場變成一隻貓,她也沒有獲得太多掌聲。

「說真的,你們今天都怎麼了?」麥教授說,這時,伴隨著輕微的噗的一聲。她已經變回原形,並且環視著這些學生。「我的變形沒有博得全班的掌聲,這還是第一次。」

艾米看向哈利,他看起來仍舊不開心。艾米不方便直接幫他在全班面前出盡風頭,那會讓他生氣的。

這時印加舉起了手。

「剛才我們在占卜課上讀解茶葉,結果——」

「原來那個呀!」麥教授突然皺起了眉頭,「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希爾先生——告訴我,今年你們之中誰會死啊?」

大家都瞪著教授。

「我。」哈利最後出聲說。

「明白了。」麥教授說,她那雙小圓眼睛盯著哈利看,「那麼,波特,你應該知道,西碧特裡勞妮每年都會預言一名學生死亡,這是她歡迎新班學生的方式。」麥教授停了下來,他們看見她的鼻孔發白了。她繼續說,比較平靜了些,「我不是會講同事壞話的人,但不瞞你們說,我對占卜最沒耐心。就我看來,占卜學是所有魔法當中最不准確的學術。真正能預見未來的人非常少,更何況特裡勞妮教授……」

她又停下來,然後說,腔調是非常實事求是的,「我看你身體極其健康,波特。但我保證:如果你真的死去,就不用交這份作業了。」

"守護神也是鬼魂的一種,能夠感覺到魔力和靈性。"阿莉安娜突然說。"她說的事有一半都是自己的想法。占卜很需要天賦,像特里勞妮教授也是這方面的天才。我不覺得特里勞尼教授說的話是危言聳聽。"

「我不覺得茶葉預言是無稽之談的東西。」艾米忍不住發洩出來。「我也知道預言就是要讓我們做出防範,也知道哈利會死,一定是佛地魔所為。但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在哪兒發生的?我需要確切資訊才可以防範!阿莉安娜,你能不能--」

"我也很擔心,但我也沒有辦法--你可能不太記得你小時候看過的古書,古書裡寫到如果我用通天來詢問死期,我們倆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他們倆安靜下來,彼此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別人可能認為她和哈利愛惹事,幾乎到了視死為歸的地步。但要知道,如果可以的話,誰想要過這種充滿顛波的生活?

就算今天有人告訴她,佛地魔的經歷很可憐,她應該為他同情,但她覺得娜是無稽之談。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危害哈利的敵人沒辦法被她同情。

變形課下課以後,艾米牽著哈利的手,沉默地和朋友們一起走向禮堂去吃午飯。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在這短短的五小時,學生們竟然早就習慣羽蛇的存在。

當他們拐入一個彎時,卻看到全身沾滿泥巴的潘跟了過來。它已經變回原本的的體型,光是翅膀幾乎佔了整條走廊的面積,泥巴更是沿著它走後面形成長長的泥路。

不過學生們顯然更怕它的長相,因為他們幾乎是發著抖,經過羽蛇身旁。其中幾位男孩子甚至怕到縮在院子外頭,不敢靠近。

艾米掉過頭,指著它後面的地板:「你給我出去洗個澡。」

「不要,我覺得這樣很舒服!」潘還抬高下巴,根本不聽艾米的話。然後潘甚至用力揮動翅膀,使得他們身上沾滿髒污。

他們五人連忙使用清潔咒,為自己清理一遍。榮恩更是受不了地說:「看在梅林的份上,你這個主人能不能就想一些解決辦法!」

「這很難,羽蛇最不聽人類的指示,除非他們同意。」妙麗瞪著潘,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羽蛇能抵禦所有魔咒。只能幫它用手洗,或是讓它自己去洗澡。但羽蛇通常都很頑皮,除非心血來潮,不然他們大多時候都不太聽人類的指令。但這就是它們最可愛的地方。」

「什麼可愛,根本超級可惡......」艾米嘆了口氣。

像是回應他們的無助,朵拉出現在前面的轉角處。當她看到跟在艾米身後的潘,瞬間皺起眉,

「他一直跟著你們?」艾米突然感覺到,愛德華就站在她就面前。

「不知道什麼原因,它一路上都在跟著我們,城堡裡都被他弄髒了。」印加忍不住說。「姑姑,能不能就想點辦法把它弄到別的地方?」

朵拉很愛乾淨,尤其是維護室內整潔;然而潘很喜歡往自己身上沾滿泥巴,也不喜歡朵拉約束它。因此這一人一蛇經常在室內吵架。比如像是現在。

「你身上太髒了,這裡容不得你。」朵拉放慢語速,就像是在和小時候的她對話。

潘沒有回答,甚至扭動身子,企圖繞過去。不過它的體積實在太大了,只能在原地扭動。艾米身後的人群開始因為朵拉和潘的糾紛而漸漸聚集,他們都在抱怨為什麼不能進去餐廳。艾米甚至能夠聽到無數道肚子餓的咕嚕聲。

朵拉捉住它頭部左側的長羽毛。潘被迫停下來。嘴裡不停抱怨道:「只是來看看,為什麼不能進來......」

「海格替你準備了許多榕樹葉,正在等著你呢,相信你不會拒絕,對吧?」朵拉指著左邊窗戶外頭。

「榕葉很好吃...我當然不會拒絕......」潘吐了吐蛇信。「但是我更想要在這裡逛一逛......」

「但是霍米斯也很喜歡吃榕葉,記得嗎?」朵拉皺起眉,語氣也顯得無力。「如果你一直不去吃,霍米斯就要偷吃了。」

它吐了吐蛇信。「真的?」

「我不騙你。你應當去和我一起看看你的食物的安危。」她肯切地點點頭。

潘吐了吐蛇信,過了兩秒,才終於回答:「我和你去,現在就趕快動身!」

朵拉姑姑然後低下頭,對他們笑著說:「看吧,這不難的。」她看向榮恩好一會兒,然後一鼓作氣地吸口氣。「衛斯理先生,你有沒有記得你母親在昨晚寄給你的信件?」

榮恩愣了一下,就說:「我記得,她說要把老鼠交給你。」

朵拉姑姑露出滿意的笑容。「那明天,你就把老鼠拿來見我。」

榮恩點點頭。

由於潘還處於極其骯髒的狀態,因此朵拉姑姑沒向艾米多說什麼,就帶著潘往旁邊的變形學廣場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廣場的另一端。

「你的老鼠要給誰治療?」在吃午飯時,艾米這麼問。她覺得朵拉姑姑不會隨意把斑斑拱手讓人,那個獸醫的身份因此變得十分重要。

「詹姆.史派克。是我媽為我找的魔法動物獸醫。我和我媽看過他,覺得他的人品沒什麼問題,就是難預約。」榮恩吞下口中的雞肉派,心不在焉地說。

「那你們又是怎麼約到他的?」艾米問。

「我母親和他是舊識,所以特地讓我們插隊,還完全免費。」這件事本該讓榮恩高興,但他根本笑不出來。這實在非常奇怪。

「這個禮物根本就是梅林給你的禮物。」印加喃喃地說。艾米覺得他和她一樣,都不相信事情有那麼簡單。

榮恩沒發現他們二人心懷質疑。事實上,他看起來心事重重。「是呀,得來全不費工夫。」

艾米把一杯南瓜汁遞到他的面前。「那不久好了嗎?幹嘛還這麼沮喪?」

「他才不是擔心斑斑。」妙麗笑起來。「開心起來,榮恩。麥教授不是說了嗎?特里勞妮教授只不過是在做例行事項而已。」

榮恩依然嚴肅不已。「哈利,我問你——」他把聲音放低。「你知道小天狼星的所有事嗎?」

「我只知道他想殺我,除此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哈利反問。「你幹嘛這樣問?」

榮恩的手指不斷互轉。「聽著,我覺得這很重要,但希望你能冷靜——那些關於小天狼星的所有事似乎是假的,其實......」

「我看你根本就是糊塗了,榮恩,那些都只是傳聞罷了。」

榮恩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艾米接著說:「沒有證據的事情根本用不著多慮。」

妙麗在他們三個之間互看,然後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呀?」

「沒事。」艾米說。「只是榮恩想說的是,他覺得小天狼星不想看上去那麼壞。這只是傳言而已。」

「當然是傳言呀,不然為什麼布萊克要來霍格華茲,還認為“他”在學校?」妙麗說。

艾米望一眼哈利,只見他望著艾米,並未發現不對勁。

艾米朝他笑了笑,然後轉移話題:「其實那個茶杯預言有一定的可信度,有很多人見到黑狗而很快死去了呢。」艾米認為關於預言的話題一定能讓妙麗和榮恩的注意力被吸走。

果然妙麗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那不過是湊巧而已。」

在艾米的計算之內,榮恩的注意力也被吸走。

「妙麗,如果哈利看見了不祥,那就——那就糟了。」榮恩說。「我的叔叔比利爾斯就見過一條,然後,二十四小時之後他就死了!」

「這就對了。」妙麗開始喝起紅茶。「因為他們都在自己嚇自己——」

在妙麗和榮恩還在爭辯時,艾米看向哈利。此時他雖然仍在看著妙麗和榮恩拌嘴,卻用叉子卻不斷地戳著沾滿餅乾屑的盤子。

艾米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右手輕蓋住他的左手。表情向著桌子,盡量別讓他看到她的臉——她已經藏不住任何心虛了。

「他們太誇張了,我明明還活得很好。」哈利的語氣充滿埋怨。

艾米很了解他的想法,也很理解榮恩和妙麗為什麼容易就預言這事吵起來的原因。但只要仔細探討一分,艾米越發現她也產生了非常強烈的擔憂,這是非常陌生的感覺,因為過去總是別人擔心她,但卻沒一件事使她這麼擔憂。

「我爸也是一樣,明明我都很健康,卻總以為我會很容易被殺死。我以前還總是非常不服氣。」她說。「但我想他們應該都一樣,不論如何,隨時都在擔心我們的安危,在他們眼裡,我們十分重要。」

哈利把手心翻面,和她的手緊緊相扣。然後問:「你不相信那種預言,對吧?」

艾米都講到這種程度了,當然要順著講下去。「我怎麼可能相信,那只是普通的胡言亂語罷了。」

說完這話,她感覺哈利的肩膀放下來,接著他的鼻尖埋入她的頭髮裡,蹭了又蹭。

突然旁邊傳來啪地一聲。哈利和艾米循聲看去,只見妙麗面前的桌上散著肉末和胡蘿蔔。再往上看,只見妙麗就站在那慘劇的面前,沒去管那些食物,而是怒目瞪著榮恩:「如果說占卜學成績好就意味著我必須假裝在一團茶葉渣裡看到了死亡的凶兆,那我還沒準不學這門課了呢!同我的算術占卜課相比,這門課完全是垃圾!」她一把抓起書包,氣沖沖地離開了。

榮恩雙眉緊皺目送著她。「她在說什麼呀?她的算術占卜課還沒有開始呢。」

印加開始收拾書包。這是艾米難得看到他這麼不耐煩。「不是我想說,但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對她溫柔一點。」緊接著,印加也離開了。艾米認為他大概去安慰妙麗了。

「他和她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榮恩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倆。「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午飯後,天空雖沒變得湛藍,但好歹終於不再下雨。即使如此,榮恩和妙麗依然不說話,榮恩甚至直接走在艾米的身後,避免和妙麗有所接觸;就連哈利也緊皺著眉,久久不肯解開。艾米和印加的心情反倒很好,他們甚至把翅膀和尾羽伸展出來,時不時搧動它們,因此他們周圍一直有不小的風相伴,很快地,其他三人的頭髮都被吹亂了。

「那麼大的翅膀,你們真的用得了?」榮恩開口說。

「他們就和鳥類一樣,先拍動幾下,再來靠著風滑翔。」妙麗沒好氣地說。

她的態度讓榮恩再次感到不解。他盯著妙麗的背後,喃喃地說:「她今天是吃到炸藥了嗎?」

艾米看向正在和印加竊竊私語的妙麗。「其實你的嘴有時候真的很毒,當然不是說剛才的話,而是更多時候,我勸你如果不能溫柔一點,就乾脆少在她面前說那種話吧。」

「我那是在討論。」榮恩說「我們有嘴也有腦袋,本該要把事情拿出來討論。難道讓她蒙在鼓裡什麼不知道?這樣根本不是保護。」

在艾米的耳裡,這句話格外具有弦外之音。她很懷疑榮恩是不是看出來她知道關於小矮星的所有真相,更懷疑他會不會在哈利面前揭穿她的主意。結果直到走到禁忌森林入口時,榮恩依舊沒有那麼做。顯然她太緊張以至於想太多了。

「快點快點!」他叫道。「今天可有好東西款待你們!馬上就要上精彩的一課!」此時學生都已經到達他的面前了。「大家都到了嗎?好,那跟我來!」

海格帶領他們在禁忌森林外圍走了五分鐘,直到到達一塊類似圍場的空地前停下。

「大家都到這道籬笆邊上來!」他叫道,「這就對了——站到你看得見的地方。現在,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書本——」

艾米和哈利的書本都安靜地躺在他們的手心裡,印加的書也是艾米幫忙處理的,因此他也能夠順利打開課本,然而榮恩和妙麗卻狼狽不堪,手臂不斷扭來扭去,為的就是要努力抓牢那本瘋狂的怪獸書。

「要怎麼打開?」馬份拖著慵懶、冷淡的語調說。

「嗯?」

「我們怎麼打開書本呀?」馬份又說了一遍。他拿出他的《怪獸的怪獸書》,他已經用一根繩子把它綁上了。而其他人也是類似情況,不是用繩子綁,就是放在厚布料袋子裡。即使如此,大伙兒必須費盡功夫才暫時降伏他們的課本。

「沒有——沒有人能夠打開這本書嗎?」海格垂頭喪氣地問。

艾米的手自動舉起來,舉著的手還握著那本安靜的怪獸書。「我們能打開這本書,教授,只要捋一捋書脊就行了。」

些許是聽見阿莉安娜用她的嘴,那麼正式又尊重地呼喚他,海格立即表現得十分熱情。「很好,已經有人能打開了——很好,葛萊芬多加五分!」

「哦,我們多麼笨啊!」馬份冷嘲道。他雖然正瞪著海格,話題卻和艾米的剛才的發言息息相關。「我們應該捋捋這些書!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我……我認為這些書滑稽可笑。」海格遲疑地看著艾米。

「噢,是呀,這真的很可笑。」他惡狠狠地說。「真聰明,給我們這些想要撕爛我們的書籍。」

海格看起來沮喪極了,艾米都不忍再看。但馬份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於是她憤而搶過身體控制權:「你怎麼不去想想為什麼你都做不到,」艾米的話在眾人之間、在森林面前迴盪。「任何有常識的巫師都知道,一本全由紙做成、專門給人利用知識的書藉不可能把我們撕爛。」

全場鴉雀無聲,只有海格開口:「是呀,艾米說的非常有道理——」海格的心情看起來好多了。「那麼你們都有書了,現在你們需要的只是神奇生物了。我這就去找它們。等等。」他離開學生走到林子裡去了,一會兒就走得看不見了。

「剛才實在是太驚險了,那種話就是在罵所有人。」阿莉安娜說。「艾米,以後能不能別再說那種話,我都能感覺到很多人非常尷尬。」

「好啦,我當然知道。」艾米確實感到有些愧疚,因為那順帶罵到了妙麗和榮恩。

「哦哦哦——!」文妲布朗尖叫起來,指著圍場對面。

在圍場的的對面,十二隻高大的生物浩浩蕩蕩走過來。牠們的肩膀能剛好碰到海格的肩膀。長相也和書裡的敘述一樣帥氣,牠們有著一顆巨大的鷹頭和炯炯有神的黃眼以及翅膀,連前肢也一雙銳利的黃色鷹爪;但後半部卻是馬的身體和尾巴。

艾米不自覺想起書中關於他們的所有敘述,雖然長相奇特,但演化原因卻和羽蛇的形成十分相同:為了躲避遠古巨大蜥蜴的攻擊,而演化成這副模樣——

「那麼,」海格的聲音使艾米回到現實。艾米看到海格的雙手互相擦著,對全體學生微微一笑,「如果你們想要走近一些……」

似乎沒有人想這樣做。然而,哈利、榮恩和妙麗小心謹慎地向籬笆走過去。

對於其他人的作為,艾米其實很疑惑,連這麼大隻的鷹馬都這麼害怕,那等到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到羽蛇的話,那他們該怎麼辦?

但仔細一想,也覺得情有可原,因為鷹馬看起來比羽蛇還要兇狠,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見過羽蛇。他們當然會怕。

「關於鷹馬,你們必須知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它們很驕傲。」海格說,「你們很容易就得罪它們。永遠不要得罪鷹馬,因為這也許是你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馬份、克拉和高爾並沒有聽,他們在低聲說話。艾米覺得他們一定又不懷好意,對他們感到十分厭惡。

「你總要等待鷹馬先採取行動,」海格繼續說道,「這是禮貌,懂嗎?你向它走過去,你鞠躬,然後你等著。如果它也向你還禮,你就可以碰碰它了。如果它不鞠躬,那就趕快離開它,因為這些爪子要傷人的。好吧——誰第一個來?」

所有人以無盡沉默作為回應——準確來說,應是除了某人以外都不想。

「我很樂意。」阿莉安娜歡快地說道。

「好樣的,艾米!」海格叫道,「好——讓我們看看你能不能那頭叫巴嘴的怪獸相處愉快。」他解開了一條鏈子,把巴嘴從同伴身邊拖開並且退下它的皮頸圈。

阿莉安娜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隨著她越接近鷹馬,空氣就越凝固,艾米可以發誓她感覺好幾雙擔憂卻好奇的眼神射在她的後背。

「放鬆些,」當阿莉安娜站到離鷹馬前的兩公尺處,海格安靜地說。「你必須不眨眼,如果你的眼睛眨得太厲害,它們會不信任你。」

阿莉安娜眼睛直視著它,讓那雙黃眼審視她。艾米可以讀到阿莉安娜的內心十分緊張,根本不知道它會不會接納自己。

不等海格開口提醒,阿莉安娜先行向它行一個深深的鞠躬,赤裸裸地把她的脖子給那怪獸看。只盯著地板,以及那雙銳利的前肢。

那頭怪獸仍舊滿懷敵意地看著它,並沒有動。

海格擔憂地看向艾米。「好吧——後退吧,放鬆地後退——」

但不用那麼做了,那頭鷹馬的前肢突然彎下來,接著鷹馬的頭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它的嘴喙對著地板,眼睛緊閉,充分展露出對她的信任。

阿莉安娜欣喜不已,並在海格的鼓掌和鼓勵之下直起身子,同樣不等海格的指示走上前,輕柔撫摸著它的翅膀。那頭怪獸慵懶地閉上眼,似乎很享受她的撫摸。

全部同學紛紛鼓掌,她和阿莉安娜可以看到哈利笑得十分開心。

「好,艾米,」海格說,「我想它也許願意讓你騎它呢。」

她自己就有翅膀,何不直接和它一齊飛翔就好呢,艾米這麼想著,然而現實中,阿莉安娜卻連番點頭。

「那你從這兒爬上去,這兒可以剛好載著一個人。」海格說。「當心不要拉掉它的羽毛,它不喜歡你這樣做……」

鷹馬巴嘴順勢彎下腰,阿莉安娜雙手雙腳並用,毫不費力地爬上巴嘴的背上,接著巴嘴就直起身來。

騎在高大的鷹馬上有一個好處,便是能夠把一切盡覽在眼底。肩膀和她的眼睛齊高的海格十分興奮,人群們都在驚呼連連,哈利和印加正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妙麗和榮恩都鬆了一口氣以及在森林深處的一棵樹旁,有一隻黑狗就在直視著她——

「好好享受吧!」海格大吼。然後拍了拍怪獸的臀部。

鷹馬往左邊圍場奔跑,然後向上飛,阿莉安娜在此時攬住它的脖子。艾米覺得這種載浮載沉的感覺和自己用翅膀飛的感覺很相似,只不過腳邊有一對翅膀在鼓動著,讓艾米有些不習慣。不過很快地,她便被眼前美景給震撼住了。她平常不怎麼見過這麼美麗的霍格華茲,高聳優美的尖塔、舊黃的牆壁都在訴說著它經歷過的所有歷史。

鷹馬帶她飛過變形學廣場上空時,她看到那兒有一隻黃貓迅速奔過。不過他們沒能下去查看,鷹馬拍動翅膀,開始繞著主塔飛,變形學廣場很快就不在她們的眼前了。

「那一定是希斯萊特夫!」阿莉安娜叫道。「雖然小天狼星沒和我們說,但我想他應該是站在小天狼星那兒的。你覺得要回去找他談一談嗎?」

“它肯定跑沒影了!我們還是去禁忌森林找小天狼星談談比較好。”艾米吼道。”

「那要告訴艾克嗎?」

“當然!”

此時鷹馬飛回地面,把光滑的脖子彎向地面。阿莉安娜從它的背上滑下來。海格從旁邊走過來歡快地叫道:「幹得好!」他在艾米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都快讓艾米陷入地上。

全體同學從艾米身上得到了鼓舞,小心謹慎地走進了圍場。海格解開所有鷹馬的鏈子,不久,圍場上到處都有人緊張地鞠著躬。奈威幾次從他的怪獸面前逃了回去,那頭怪獸似乎不想彎下它的膝蓋。榮恩和妙麗對著一頭慄色的怪獸鞠躬,哈利和艾米則在一旁看著。

海格的指導終於有了成效,艾米本該感到欣慰,然而她根本高興不起來。她還在為小矮星的逃跑感到焦慮。如果換作是以前的她,是懶得去管的。然而她現在接近成年,變得懂事了,看到艾克和朵拉為了小天狼星四處奔走,自己卻什麼事都沒有幫到,深深覺得過意不去。

沒抓回小矮星,至少也要告訴他們小矮星已經逃跑了,艾米這麼想著。

「騎鷹馬的感覺怎麼樣?」哈利看向她,問道。

阿莉安娜把身體操控權交給艾米。「很有趣,不過我認為沒有坐騎會比較刺激。不過你可能會比較想待在掃帚上,那非常顛簸。」

哈利皺起眉。「聽起來確實不好受。」

突然一聲尖叫響起,他們向圍場裡面看去。只見人群紛紛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圍場中央,海格連忙拉住要沖上去的鷹馬。當艾米把視線移到他的腳邊時,一個觸目驚心的畫面映入眼簾:印加和馬份躺在那兒的地上,他們的脖子和頭部上共有三道又深又長的裂口,泊泊鮮血染紅了草地。

艾米的身體反射性地奔到印加和馬份的身旁,為他們施展治癒咒。但那種血量非常嚇人,像是噴泉一般源源不絕的噴出。她的眼前逐漸模糊,甚致都看不見眼前的景象了。

「可以了,艾米,血已經被止住了。」海格把艾米拉走說。他的臉色極其蒼白。「你快來幫幫我——必須把他從這裡抬走——」

妙麗跑去打開大門,而海格輕易地抱起印加和馬份往大門外走去。艾米和擔憂不已的哈利、榮恩以及妙麗緊跟在他的身後,朝城堡趕去。一路上,印加那身沾滿鮮血的衣服刺痛艾米的眼睛,使她的眼淚又不斷流出來。

用不著幾分鐘,他們就已經到達醫療翼門口。龐丙夫人把他那身行頭嚇壞了,連忙把他帶到床上,並喂他喝下治骨折的藥水。

「他的傷雖然被魔咒治癒了,但還是需要休息——說實在的,為什麼他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勢?」

妙麗的嗓子十分沙啞:「今天的課程要認識鷹馬,那時候馬份正在挑釁印加,說什麼希爾家的血統比鷹馬還不如——我想鷹馬可能因此生氣了,就去衝撞他,他和印加都閃躲不及......」

龐丙夫人氣惱不已。「都說了鷹馬很危險,怎麼還要在第一天就要認識它們?」

海格的頭不能再低了,臉色變得極為蒼白。艾米為他感到悲傷。她知道他的熱誠,並且也著實收到。除此之外,肯定是因為馬份起的頭。

「至少艾米已經為他止血,馬份也沒有任何傷害,而且這還是他所起的頭。你是不會有任何事的,海格。」妙麗關切地說。

海格緊盯著印加。「才第一天......第一天就這樣了......」他看起來十分悲慘。「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沒辦法和他父親交代——」

「你做得很好,海格!」艾米叫道。「我認為今天的課程棒極了。」她鼓勵地看向哈利。她知道哈利明顯很想說一些話,但過於謹慎,依舊在斟酌用詞而還不敢開口。

得到她的眼神,哈利便提起勇氣說:「壞就壞在馬份沒頭沒腦衝上去,不然印加就不會受這種傷!」

海格開始流下眼淚,濃密的鬍子上都被淚水沾濕。「是嗎——你們真的是這樣想?」

「那可當然!我還和其中一匹鷹馬打好交道!」榮恩說。

海格開始嗚嗚咽咽地抽泣起來,哭聲充斥在這碩大的醫療翼裡。從頭到尾都在旁觀的龐丙夫人不忍心再看下去,便從旁邊拿了紙巾,遞給海格。後者接過它,用力吸好幾下鼻子。

後來,龐丙夫人讓海格先離開整頓他的學生,而讓艾米他們多待幾分鐘。直到五點已經悄然來臨,印加沒有進一步的惡化以後,龐丙夫人才要他們離開,去好好吃個晚飯。

一路上,哈利主動伸出手,緊緊握住艾米的肩膀,兩人並肩而行。

「印加的背上也有兩道很大的傷口,如果深入骨頭的話,那恐怕他的翅膀以後就會——」

「不會的,」哈利果斷地說。「印加的身體一定比我們想得還要強壯。」

即使如此,艾米依然極其擔憂。

晚飯時分,他們是第一批到達禮堂的,希望在那裡看到海格,但是他不在那裡。

「他們不會開除他吧,會嗎?」妙麗焦急地問道,面前的牛排腰子布丁動也沒動。

「他們最好別開除他。」榮恩說,他也沒有吃。

艾米和哈利看向史萊哲林長桌,只見克拉、高爾、那個長的像獅子狗的女孩在內的一大群史萊哲林學生擠在一起,談得正起勁。他們看起來除了緊張以外,還有擔憂。

吃過晚飯後,他們到葛萊芬多的休息室寫作業,艾米讓鴿子寄一封通知羅伯特和小天狼星出現在校園的信件給艾克,當她的信件才剛寄出去,大伙兒就決定要到海格那兒探望。

這樣也好,正好能夠順便關心一下小天狼星,艾米想著。

他們很快便趕到海格的小屋前。哈利敲了門,一個聲音吼道:「進來。」

他們走進屋內。首先迎接便是濃厚的酒味,以及有些陌生的巨人以及一個巨大啤酒桶。如果不是牙牙擱在他的腿上,估計艾米可能會直接認為走錯房間而選擇離開。

「沒有解僱你吧,海格!」妙麗喘著氣說。

「還沒有呢,」海格悲哀地說道,從單柄大酒杯裡又喝了一口不知是什麼東西,「不過這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艾米沒有加入對話,因為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個啤酒桶。她記得艾克曾經對他說過,酗酒是非常不好的事,如果過度了,甚至會導致死亡。

「你不會有事的,海格,一旦艾米父親知道這整件事,他一定會咬住不放這個大好機會。」榮恩安慰道。

「噓——」哈利似乎有什麼事沒和她說。

但海格沒有注意到,此時他正疑惑著酒杯裡面的酒驟然變成水。

「喝幾口水,醒醒腦袋吧。」艾米暫時忽略掉那兩個男孩的怪異,對海格輕柔地說。「今天的課是我們經歷過最有趣的一堂課,而且是最好的一堂。」

「只有馬份和他那群搞不清楚狀況,還在為他幫腔的同夥才是老鼠屎,海格!」妙麗真誠地說。

「我們都會是見證人。」哈利說。「如果馬份有聽,印加和他自己就不會受傷。我們會把事情真相說給鄧不利多聽,讓他為你擔保!」

海格的眼神恢復了一點光亮,他驟然把酒杯放到桌上。「你們說的對。」他把那杯水給喝掉。然後費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屋外。接著他們聽到聽到了響亮的潑水聲。

「他在幹什麼?」哈利緊張地說。

艾米拍了拍他的手背。「能有什麼事,就只是醒醒腦罷了。」

當她這麼說,哈利的神情放鬆下來。

海格回來了,他的長髮和鬍子都濕透了,一面抹去眼睛那裡的水。「這就好多了。」他說著,像狗一樣地搖搖腦袋,水珠飛到了他們的身上。「聽著,真感謝你們到這兒來關心我——」海格忽然住嘴了,瞪眼看著哈利,好像現在才發現他在這裡似的。「你以為你在幹什麼,嗯?」他吼道,那麼突然,嚇得他們蹦起高高的。「天黑以後你不應該到處亂逛!還有你們三個!竟然讓他這樣在外面到處亂晃!」

海格氣得臉都紅了起來。他抓住哈利的手臂,用力把他拉到屋外。艾米和其他二人見狀也緊張地跟上。

「走吧。」他一邊拉著哈利走一邊說。「由我帶你們四個回學校。以後你們可不能隨便來這兒看我——尤其不能挑這個時間點!」

“海格看起來十分生氣,我覺得最好別惹他,而且單獨星動很可能會引起哈利他們的疑心。等到入夜的時候,我們再來處理這件事。”阿莉安娜提醒道。

因此,雖然對於羅伯特.希斯萊特夫的事情有許多疑惑等著小天狼星解答。但阿莉安娜說的對,她應該要低調行事。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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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

很快就進入第三部了呢,不過第二部仍舊有想要補充的東西。那便是艾米被石化以後,印加和哈利等人如何反應、哈利對於艾米的石化有多麼傷心以及他和印加又是如何去打敗湯姆瑞斗的。

然而當時正接近開學期,我仔細思量過後,還是決定先寫出艾米的版本,如果第三部寫完的話,會再寫出那幾章出來。所以我承認第二部結尾確實太過於倉皇。因此我將會為它做出修改。

談一談第三部吧。我今年將參加仙境的萬聖節徵文活動,文章已經寫好了,它將成為第三部故事副線的小前傳,順帶補充朱立爾斯和他某位友人的關係。因此這一篇小前傳對於第三部而言非常具有補充性質,我將在我的文樓也刊登這篇小說。

P.S第三部最新一章的占卜片段,哈利五人組做的占卜全都可採信。

以上就是幕後啦,感謝觀看^_^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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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古代魔文課

艾米最後沒能去找小天狼星。因為在她出去時,就被迎面而來的麥教授堵住去路了。

「你出現得正好。」麥教授步上最後一層樓梯,站定在她的面前。她看起來很嚴肅,但也僅只如此。「艾克讓你加入晚上的變形資優班,不可拒絕。」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艾米喃喃抱怨道。艾克可真是會挑時間。

「當然是別讓你在比賽上出糗。」麥教授聽見了艾米的自言自語。「就算你能用梅林決鬥獎抵免OWLS的魔咒科測試,不代表你能以第一次比賽之姿全然獲勝,你需要指導老師。」她又說。「別問了,事情已經定下來,不論如何你都要參加。今後除了星期五和假日,都要在晚上八點到變形學教室報到。」

她不管艾米想不想多問什麼,就直接離開了。

艾米聳聳肩。「好吧,看來可能得要騰出其他時間了。」

“半夜你要睡覺沒辦法出去,乾脆就挑其他時候吧。”阿莉安娜說。

「也行,反正他成天都在學校,沒什麼好擔心會跑掉。」她說。

到了隔天,小矮星就被朵拉姑姑接走了。送走他前,榮恩還非常捨不得,再三要求朵拉姑姑務必要保他平安。但艾米和阿莉安娜卻打從心底極為不看好,還認為不論結果是逃是被捕,小矮星鐵定是有去無回了。

在之後的兩天裡,艾米可謂是過得不平靜。最大禍首要屬那一群史萊哲林女生。上課時一切正常,但到了下課,艾米在任何地方經過他們,總會遭到無情地皺眉和嘲弄,甚至是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雖然只有他們會這樣做,但這著實讓艾米對人性再次感到極為失望。

但這一次,她不會因為他們的話而感到迷茫或是哭泣。還好阿莉安娜和其他朋友都還以語言和行動支持著她,這麼小的輿論怎麼可能使她傷心哭泣。

「他們太過分了!」印加氣憤地說。現在是星期三上午的第一節課,剛剛她和朋友們以及康復的印加又經過了那群女生。他們再一次地對嘲笑她。

「但我真的很不懂,他們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連馬份和他們同學院的同學都沒有這樣嘲弄我,他們究竟有什麼動機?」艾米咬牙切齒地問。即使不會感到傷心,但艾米還是對他們的行為相當不解。

「還能是為了什麼?當然是因為你長得比他們漂亮,又是公認的史萊哲林的純血後代!」印加氣地說。「那群人的名聲早已盛名遠播,只要你長得漂亮,家裡又有一點勢力,他們就會盯上!和他們同學院的蕾妮希絲.史塔克就沒逃過,在前年被他們劃花了臉蛋!」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古代魔文教室,罕見地坐在第一排。和他們同排的全是同學院的女生。她們正興奮地吱吱喳喳,全在討論著新來的帥氣老師。

「我保證她們不敢那樣做。」印加說。「光是你的體型,絕對能把他們給嚇退。就算真的碰上了,那也是他們倒霉。」印加噴了噴鼻息,艾米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煩躁。

當大伙兒都全數到齊,鐘聲就響了。艾克在鐘聲的伴隨下從後方的教室出現,踏著優雅緩慢的步伐來到眾人的面前。他很愛、也很知道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緻。他把藍髮綁成一條長辮子,還用一條白色緞帶把耳鬢旁邊的幾縷藍髮折疊,並從中間紮起來,白色長袍的左右披肩布料上各用金線繡著數株玉米百合(注1)。金邊眼鏡更是最佳點綴,使他看起來不僅十分非常優雅,還更加專業。

艾米注意到旁邊的巴蒂和文妲臉上帶著癡癡的笑容;坐在她左邊一排的艾莉娜甚至面帶紅暈。艾米卻覺得十分不自在,因為她從未用這種這種學生視角接受艾克的指導。

「非常歡迎各位選修這門課,我是你們的導師,將在未來的這個時候,陪同各位一起探究古代魔文的奧妙。」艾克的語調既鏗鏘有力,也十分親切。艾米還以為他在宣讀祝禱文。「在這學期,你們將會初步學習幾種已經失傳、或是已經不被使用卻有文獻紀錄的語言,這些語言與眾不同,既能夠當成日常文字使用,也能拿來施法,最重要的是,你們一旦學會,可以當作秘密交談的工具。」艾克停下來,對他們眨了眨眼,他的微笑有如天使般純潔美好。

文妲和巴蒂的眼神更加癡迷,簡直要黏在他的身上了。

坐她後方的印加甚至湊了過來,帶著揶揄的笑容。「艾克只用幾句話就讓妙麗臉紅了,洛哈都沒能做到這樣——」

「我認為人與人之間要有交流,才能夠有所學習。因此這堂課我可以你們討論,但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艾克的話意有所指,印加只得沉默下來。「但有一點你們必須牢記在心,——別聽信、也別亂散播任何未經過證實謠言。如果有人跟你們說:『這是我聽來的......』、『我不太確定是不是這樣......』、『別人都這麼說......』別以為這沒什麼,但這些傳言往往最容易毀掉一個人的一切:名譽、工作、家庭甚至是當事人的生命......」艾克嘆了一口氣。「我不希望你們在無形中犯下間接殺人,也不希望你們變成不會反思的人。以上原則大家可都聽懂了?」

眾人點點頭。

「很好,那麼我們接下來該上課了——」艾克身後的黑板開始自動書寫起來。「在魔咒課上,你們已經很熟悉拉丁文,所以我不再重複敘述。因此在這這堂課,我們會一起認識其他古代語言。在這個學年,我們將會學習盧恩字母和古埃及文。」

啪嗒一聲粉筆落到桌上。艾克走到旁邊,讓大家更方便看到黑板上的訊息。眾人望去,只見黑板上寫著兩個單詞:盧恩字母、古埃及文。

「古代魔文有很多種,但我們只有四年的時間,沒辦法一次學習那麼多,因此我只能教會你們兩種古語言:盧恩字母和古埃及文。這兩種語言的文字一旦被刻在物品上,就能夠增加魔力。有鑑於它們實在太過於古老,我希望你們能夠使用更印象深刻的方法深入學習它們。所以我們在這堂課將會和當地人見面,一邊觀察他們的生活,一邊聽我講解。也就是說這將會是一場漫長的校外旅行。」

妙麗舉起手。

「說吧,格蘭傑小姐。」

「那些語言不是都已經沒有廣泛使用了嗎?我們還要上哪裡去找那些當地人——」

「不一定要出校門,才能做校外旅行。」艾克說。「只要一個簡單的魔法陣和滿天雷電就可以做到了。」

妙麗又舉起手。「教授,但並不是每天都有雷電。」

「那也只是一個魔咒就能解決的事。既然格蘭傑小姐提出這種問題,我們就順著下去,直接進行第一堂課。」說著,艾克便走到前方的一扇小門前。「在我準備東西的時候,趕緊拿著你們的紙和筆,然後在旁邊排成幾排——快點——別耽誤時間。」然後他消失在門後。

艾克在家中總是能讓孩子們乖乖聽話,甚至甘願做事,這就是艾克的獨特技能。顯然這種技能也適用於霍格華茲的學生們。當艾克一離開,教室裡瞬間爆出椅子挪動聲和腳步聲,大家紛紛把自己的課本和羽毛筆以及背包全拿到手上,接著紛紛在教室右側零零散散地排成幾排。

艾米、妙麗、印加都站在最前排,原先他們坐在是因為艾米的關係而去捧場,現在他們站在前排的動機則多了仰慕。

而且仰慕他的人似乎不只有他們三個。

「艾米,能不能問一下——」瑪麗.史塔克湊過來,臉頰紅撲撲的。「教授他應該是那種非常老派的教授,對吧?」

「要我說,他可開放得很——」然後艾米卻開不了口了。

“艾米,別破壞他們的幻想。”阿莉安娜的聲音聽起來很甜蜜,彷若整個魂魄都泡在蜜罐中。“艾克也不會那樣做。”

艾米目送著瑪麗心滿意足地離開:「我覺得別使他們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可能還比較仁慈。」

“受到輟折的幻想不是壞事,艾米。”阿莉安娜說。“而且你我都太了解艾克的為人。就算被拒絕,她一定不會過度傷心。”

此時艾克終於從門後走出來,走到眾人的面前,他的身旁多了一頂大到頂到天花板的帽子。艾米認得它,那是貝努鳥經常帶著的頭冠。

艾克先是一展左手心,接著一塊粉筆飛了出去,在他後面的黑板上寫寫畫畫。

「有人知道這頂帽子是什麼嗎?」

艾米舉起手。「是貝努鳥的雙羽飾冠。」

艾克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希爾小姐說的很好,葛萊芬多加五分——那麼又有誰知道貝努鳥是什麼?」

妙麗舉起手。

「貝努鳥是一種存在於神話中的生物。傳說它是太陽神拉的化身,形象是一隻戴著雙羽飾冠的鷺鷥或是一隻老鷹。」

「嗯,聽起來很像是照本宣科的答案——不過你做得很好,格蘭芬多加三分。」艾米看到妙麗的臉瞬間佈滿紅暈,還痴傻地笑了。

艾米直覺認為,艾克很可能是繼洛哈之後,第二位被瘋狂迷戀的教授。在未來,他很可能得要看著妙麗用那種傻子的眼神瞪著她的爺爺,然後又看著他渾然不知,持續散發荷爾蒙。

想到這裡,她瞬間覺得無比尷尬。

「現在的學界已經證實,貝努鳥實際上是一種真實存在的大鳥。」艾克伸出手,拍了拍雙羽飾冠。「他們有著人類一般的發達大腦,天生不太願意動用體力,但卻被迫打獵和繁殖。直到人類開始興盛起來時,他們發展出一種生存方式。那便是假冒成人類的神明,這其實也不難,他們很聰慧,甚至能夠未卜先知。因此它們後來開始認為是太陽神拉的化身。有一任的法老王甚至下令,讓它們和他帶著同樣的皇冠,藉此表示神子和神父開始共同統治埃及,打算藉此鞏固皇權。這也是他們的形象是經常戴著雙羽飾冠的原因。」

粉筆飛回來,艾克接住它並放入口袋,然後讓那頂帽子飛入陣法中間,他自己則站在一旁。

「我們今日不會上正課,只會先讓你們知曉一下我未來的上課方式,還有課程大綱。」艾克大喊。「接下來我要進行施法,千萬別把手腳舉得太高!」

艾克揮一下魔杖,雙羽飾冠上方立即有一團黑色烏雲憑空生成。它越變越大,很快佔據了整間教室。不過幾秒,它的內部竟然還時不時閃著亮光,雷聲隆隆作響。這場景前所未有,大家縮著身子不敢前進,深怕會被雷電打到。印加甚至緊握著艾米的手,彷若怕她會舉起手招引雷電。

「那是什麼——」瑪麗忍不住問。

「這是天氣咒,魔法部經常用它來操控天氣——」此時爆出一陣巨響,彎曲巨大的雷電降下,直直射入雙羽飾冠裡,但後者安然無恙,還開始綻放白光。隨著雷電閃得越頻繁,雙羽飾冠綻放的光芒就越大,到最後大家不得不遮住自己的眼睛,因為那實在是太亮了。

艾米捂著眼睛耳邊只能聽得雷聲和艾克在念咒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雷聲漸漸變小了,艾克的念咒聲也停止。難道已經施完咒語了嗎——

「哇!」瑪麗突然大叫。

艾米和其他人聽到瑪麗的驚呼聲紛紛放下手掌,睜開眼。

這是他們此生見過最奇怪的景象了。只見他們的腳下、四周是一整片沙漠,原本應該是天花板的地方竟然有一大顆太陽在猛烈照耀。艾米還能夠感覺到風的吹拂、陽光的熾熱——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真實,身體裡所有的基因全在翻滾......

「看來大家都沒被雷電打到,真是幸運!」艾克高興地喊道。同時他卻在捶著自己的腰。一到了秋天,艾克肯定又開始腰痛了。那種痛每次都能讓平時強健的艾克臥床。但這次他卻一直站著。

對此艾米心裡極其不捨。

「此刻我們正在隨著貝努鳥向開羅飛去,再過不久就會到了——啊,出現了,大家快看看!」

只見在荒漠的遠方,隱隱出現了一條細線,隨著貝努鳥越飛越快,他們也看得更加清晰。最後,他們——包括艾米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在一片沙漠之中,出現了一座繁榮城市,城墻盡是令他們極其陌生的土造平頂房屋。再往前看去,能見到這座城市的每一個房屋都看向一條寬大的河流,蜿蜒的河流慢慢地流向大海。城中最顯眼的便是右側的那一座面向港灣的巨大城堡,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教授,我們會去哪兒?」

「我們要前往一個宮廷裡,法老王為了他的兒子們,請了專精不同種類科目的學者為他們教書。」艾克說。「這隻貝努鳥很喜愛一位專教寫作和閱讀的導師。因為只要一下課,他和王子們就會給這隻鳥很多食物——噢,順便說一下,它什麼都吃。」

他們在城堡上空就開始降落,風兒開始加速,那座城堡不斷放大、再放大,直到他們落在正下方的花園。花園前方有一座小型土造屋。然後,他們一蹦一蹦地往前進,最後來到那件土造屋前面的窗戶。經過一連串的震驚,他們開始忘卻了害怕,紛紛伸長著頸子,爭著觀看眼前的景象。艾米和哈利都很想要走出去,但就怕被後方的人抗議擋住他們的視線。

艾克笑了起來,彷若看到一群猴子在唱歌。「你們其實可以走進去看,不用全擠成一團。」

妙麗舉起手,喊道:「但我們位在教室——」

「我們已經不在原本的教室裡了,這裡是具象化後的世界,你想去哪就去哪,所有物品都可以碰到著,不過沒辦法吃下去。然而這種情況僅限於埃及開羅境內。如果一踏出開羅,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眾人鴉雀無聲。

「會死嗎?」丁突然問道,他這次沒有舉手。

艾克並未計較丁沒舉手就發言,反而變得十分嚴肅:「比那更糟——你不會想經歷那種情況——又冷清、又無聊、你在那兒根本找不到任何人......」

「我們會被困住?」文妲失聲大叫。她同樣也沒舉手。

「是的。」

艾米聽到印加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握住他的手的力道也變緊了。

原來他的力氣也可以這麼大,艾米想著。

下一秒,艾克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豪邁,卻意外地算好聽,至少不是討厭的嘎嘎聲加煙嗓。「抱歉,我再詳細說明——」他說。「當你們走出開羅,你們就再也進不來。只能待在冷清又無聊的教室裡,等我們下課。」

除了艾米,大家這下子都鬆了口氣。

這個玩笑使眾人變得更加放鬆,他們開始進入教室裡。這間教室和現代的教室擺設非常像,老師坐在教室前面的大桌子後,有三個幼童圍著他的桌子,認真聽著他說話。

艾克走到那位教師的前面,向他們說:「今天是這位老師的第一次上課,他正在為孩子們講述他的教導方式。他在之後的日子裡,經常帶這些孩子們到皇宮各處,認識各種東西如何拼寫成古埃及文字。因此在這兩年,你們將要跟著這位老師,從零開始學習古埃及文,我會在課後補充你們需要知道的知識。上課期間請別大聲說話,還有記得抄筆記。」

此時,艾克突然側耳傾聽。大家也跟著仔細聽,才聽到鐘聲隱隱約約傳來。

「時間過得相當快呢。下一次我們就要正式上課了。如果可以的話,建議你們別拋棄課本,它也算是期中考題之一——好了,下課吧!」

當艾克把魔咒取消以後,眾人就出去了。然而艾米並未跟隨著眾人離去,而是被艾克留下來。

當印加也離開後,艾米依照艾克的旨意把門關上,然後便聽到響亮碰撞聲。她回過頭,發現艾克已經跪坐到地上,他的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在一塊。右手還不斷撫著後背尾椎處。

艾米連忙上前,但也只能這麼做。她知道必須讓艾克就這樣待一會兒。

「人老了真是麻煩。」痛苦至極,艾克居然笑了。「艾米,就和以前那樣幫我按摩,就在這裡。」

艾米當然照做,她坐到他身後的地上,熟捻地幫他按摩著腰椎附近。她用全身的力氣使拇指緩慢地在腰椎兩側按壓、打轉,艾克稍稍伸直軀幹,暢了一口氣。

「你的力氣已經變得比我還大了。」他感嘆道。「人老了就是老了,連搬運行李也會覺得累——」

艾米忍不住說道:「你其實可以別像鄧不利多那樣總是幫著做許多事,什麼慈善機構和什麼小矮星,有父親和姑姑幫著管,何必——」

「你父親身為威森加摩副主席兼副部長,又要抽出時間監管家裡的經濟,沒辦法管太多事。況且朵拉姑姑的膝蓋和手指也不行了,我沒辦法總是要求她幫我做太多。」艾克低下頭。「說起來,我和你姑姑已經算很幸運,還能夠正常走動。」然後艾克沉重地長歎一聲。濃厚的無力感從他那兒散發出來,迅速壓低二人之間的氣氛。

在艾米有記憶以來,椎間盤突出帶來的病痛經常折磨著艾克。每當腰椎劇烈疼痛,艾克總會要力氣較大,和他最親密的艾米幫他按摩。但幫他服務這麼久,艾米還從未看過他這麼沮喪。

艾克緩緩站起來,但還是有些不穩。艾米連忙去扶攙他。艾克握著艾米的手,緩慢地到椅子上坐好。

「艾米,你幫我做一件事。既然你已經知道小天狼星在哪裡,不如你今晚就到貓頭鷹屋裡,和葛蘭一起去定位小天狼星的位置,然後幫我向他傳話。我待會寫一個條子,讓你能夠晚點到那兒。」

「什麼話?」

「向他說——」艾克的聲音突然變得小聲起來。「向他說在尖叫屋待著,不准亂跑。」

「好吧。」艾米想了想,又覺得十分不對勁。「不對呀,但你不是找了藉口抓到了小矮星?怎麼還要他躲起來?」

「因為事態變得更麻煩了,艾米。」艾克嘶痛一聲,整張臉都皺成一塊。艾米覺得他彷彿老了數十歲。

「榮恩的老鼠並不是小矮星,牠早已被調包了。但我想憑一隻小老鼠的體力,他逃不遠。」他撫了撫背。「雖然我和朵拉都有一身病,但我們鐵定能在學校裡抓到他。你就把這些話帶給小天狼星。」

但他們的身體都變成這樣了,那怎麼可能還去抓捕小矮星?如果他們這次忍著病痛出去了,真的還能夠回來嗎?

艾克的病痛和小矮星的逃脫,使艾米如夢初醒。她怎麼不早點想到呢?幫艾克去抓捕小矮星也是一種表現能力的方法呀——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艾克嚴肅起來。「但我不能讓你這樣做,艾米。」

「我才不會遇到危險——」

「我們都知道,也恨不得叫你來幫忙,」他說。「但我沒辦法因為一個愚蠢卑鄙的罪犯,而讓你把今年的課全部忽略掉。和你的死比起來,那更讓我痛心。你還不如幫我顧好哈利,還有小天狼星的飲食。」

艾米還想說些什麼,但艾克卻摀住她的嘴。「就這一次,艾米,就配合我這一次。然後下一次就能配合你。」

艾米不太相信艾克的話是真的,不過她知道不得不答應。因為艾克和希爾家族的人一樣。如果一決定,就很難改變。

最後,艾米只得答應艾克的請求。

艾米從艾克那兒離開以後,就趕往下一節課的教室。當天的課程全擠在一團,因此每當一下課,就得要和妙麗一起出教室,然後在沒人的地方倒轉時間,再去上另一門課。一天下來,艾米和阿莉安娜沒辦法再多想其他事情,甚至都沒機會多想什麼,更沒機會和哈利聊天。

終於,艾米和妙麗修完了今天的最後一門課程——麻瓜研究學。他們就和同樣也選修這堂課的喬安娜走到餐廳,和哈利、印加、榮恩、菲利普一起吃飯。用餐期間,喬安娜和菲利普看到葛萊芬多對艾米的態度,不禁羨慕地歎氣。

「從去年開始,我們學院的那些麻瓜學生就很排斥希爾家。」喬安娜一邊攪拌咖啡,一邊說。「他們總有偏見,覺得身為史萊哲林的後裔,我們會對他們不利。連愛德華的名聲在那兒也變得不怎麼好聽。」一說起這裡,喬安娜後牙槽開始隱隱磨著。

「史萊哲林的那些女生也是一樣,他們恨死我了。」艾米冷淡地說。

「就別管他們了吧。以後就常和我們待在一塊就好了。反正又不會麻煩。」印加說。

「但他們是不同學院,印加,他們不能進來。」艾米淡淡說。

「把長袍換掉就行了。」妙麗關切地搭住喬安娜的肩膀。「我認為喬安娜和菲利普必須長時間和我們呆在一起,我想這麼一來,他們學院的人就會覺得他們倆和史萊哲林本人不一樣。」

其他人對此決定都沒有任何意見,於是喬安娜和菲利普在當晚就換下長袍,溜到格萊芬多公共休息室做自己的事。他們都窩在公共休息室的最旁邊的沙發區,使派西不會輕易地看到菲利普和喬安娜。

艾米和妙麗修習了較多課程,而喬安娜也同樣很忙——除了麻瓜研究學以外的課程都修了。因此他們三個人拚命地趕著作業。而男生們的功課不多,花了半小時寫完以後,早就在一旁小聲聊著天。艾米沒太過注意周遭的事情,直到哈利突然和她吻別並離開公共休息室,她才意會現在已是晚上十二點了。此時喬安娜和菲利普已然回去,妙麗還在用功。

艾米看了一眼作業,覺得已經修改地差不多,便早早回到房舍。此時的其他兩位室友早已睡得酣香。她試著不驚擾她們兩個,收拾功課,然後伸出翅膀、尾羽和鳥爪。艾米走到窗邊,看了一眼下面,然後決然地一躍而下乘著風飛翔。潘像是為了要保護她似地,從東邊天空出現,拍著翅膀跟在她的身後。她和潘穿越整座草原,然後降落在草原和禁忌森林邊緣之間的一個小屋前。

艾米進入小屋裡,順利接走了裡頭唯一一隻白鴿,然後帶著它和潘走入森林。

明明才九月,這兒卻寒冷刺骨,好在空氣中瀰漫著青草味以及不知是什麼木頭的淡淡香氣,使艾米彷彿來到了宅邸後方的美麗森林。但她沒忘這裡和自家森林的差別,所以她沒把翅膀、尾羽和爪子收起來。翅膀和尾羽可幫助她飛走,而她的鳥爪的構造既不影響漫步和跑跳,還能把危險事物給踹飛。

然而艾米對狗的行為認知幾近為零,更何況是幾乎只來過一次的禁忌森林。因此她很快就迷失在長得一模一樣的樹木場景之中。

艾米在一圈高大樹木之中停下來,抬頭看,只見月亮在他們的右手邊,看來右邊就是西方。看來他們正往森林深處走去。

「你有沒有看過一隻黑狗出現在這裡?」艾米問潘。

「黑狗長什麼樣子?」潘反問。

「尖耳朵、四肢著地、一身黑皮、還有一雙灰眼。」艾米又感覺補充。「但不是所有黑狗都有一副灰眼睛,只是我要找的那隻黑狗剛剛好有一雙灰眼。」

「我今天早上的確看到這種生物——就在這片森林裡,也許還要再往裡面走一些。」

「好,做得很好。」艾米撫了撫潘的吻部。後者享受地蹭了蹭她的手心,鱗片的冰涼觸感摸起來十分舒服。

她感覺心思平靜下來以後,就繼續往前進,走了好久好久,大概有了兩個多小時吧,仍舊看不到任何一條黑狗。因為連續運動得太久,就算晚餐吃得再好,任何普通人都會餓壞,更何況是鳥人。前所未有的飢餓感席捲她和阿莉安娜的腦袋。

她們的腦袋早已一片空白。現在往前走的動機早就已經變成了尋找食物。任何東西都可以,鹿、牛、馬或是什麼的都可以,只要它們天殺的願意出現在她眼前......

就像是梅林特別眷顧一般,他們突然看到一個大池子。它就躺在一眾樹木之間,池水十分清澈,水面上沒有任何腐木或是植物。艾米往前走一步,往底下望進去,看到了無數根水草正在隨著水波飄動,魚兒在其中游啊游,個個都和一個手臂一樣肥大。如果拿來火烤,應該會很美味吧。

此時一條傻呆的魚兒,游到她前面的水下。肥美的身軀離她的腳爪只有一公尺再多一點。艾米覺得自己的內心裡有一股狩獵的衝動。

於是她讓潘和葛蘭待在一旁的岸邊,然後從地裡迅速挖出一隻小蟑螂,讓它刺進自己的中間爪子上。然後緩緩移動腳爪,使指爪沒入水面,在水下不停動著,那隻小蟑螂的鬚在水下不停晃動。

那條魚兒游了過來,嘴部先是試探性地碰了一下,看艾米的爪子並未有動靜,才張開嘴狠狠含下去。接著尾鰭開始擺動,正要離開——

艾米的腳爪迅速衝入水下,雪白清澈的水花刷的一聲濺至空中,魚群四處逃竄。艾米像一隻真正的雷鳥,狠狠撈出大魚,用鋒利的爪子把它狠壓在草地上。

那條大魚是她看過最大最美麗的一條。在月光底下,鱗片閃閃發亮;它的腹部像小球一般大,顯然充滿肌肉和脂肪。也許裡頭可能還有很多美味的魚卵......

艾米的口水開始在分泌,恨不得馬上就能夠吃掉這一堆鮮美的魚肉和魚脂。但一想到還要用火烤上幾分鐘,她就感到痛苦不堪。

「介意嗎?」艾米已經沒力氣再說更長的話了。反正阿莉安娜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要用火烤它,就需要等待五分鐘的時間......雖然很噁心......但是既然你很餓,就不用顧慮了......”阿莉安娜的語調聽著很像是被迫和耶穌一樣,即將背負所有人類的罪行。“你快吃吧,不用管我!”

她知道阿莉安娜肯定不喜歡這種味道,艾米心裡瞬間起了不安。然而她自己也非常餓......

最終,艾米拿出魔杖,使眾多木頭飛來,自動堆成一把椅子和兩個小木堆。她又使旁邊的青草變成一把刀子,接著拍暈魚兒,利用刀子劃開它的腹部。艾米草率地在裡頭搗鼓一番,把一坨坨新鮮內臟全都丟到旁邊。在清理完腮部以後,艾米才點火,開始烤起魚兒來。艾米不太管這些動作究竟浪費掉多少魚肉,只要魚兒的肚子裡變得乾淨就好。

艾米並未浪費那些內臟,她利用那些內臟,又連續釣到三條肥碩的溪魚。她把它們全都拍暈,清掉內臟,然後把那三條一併烤了。煙霧裊裊升起,直竄天上。空氣中的青草味被烤肉味給覆蓋。

艾米一邊顧著那三條插在變出來的筷子上的魚,一邊和阿利安娜說:「他一定不會出這片森林,我在這兒燒東西的痕跡那麼顯眼,他總該會來了吧。」艾米把其中一條魚翻面。「而且我也不覺得他有什麼好忌諱,你想想,他在斜角巷時,都已經把我帶到一個非常窄又陰暗的巷裡,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忌諱?」

又過了煎熬的一分鐘,艾米才覺得魚兒已經熟了。她拿起一隻魚,不先把火給撲滅,就開始啃了起來。而此時時間已晚,潘已經困了,便逕自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葛蘭則停在艾米的肩上,環顧四周。艾米知道它並未真的完全睡著。要是有陌生生物接近,潘隨時都會發出警戒聲。

當艾米吃完手上的大魚時,後方突然傳來了微弱的腳步聲,艾米沒感覺到任何危險,只是低下頭,告誡潘不要出聲,然後丟了一塊木頭到火堆裡。火燒得更旺,火光照在她的整張臉上,使她的藍眼閃閃發亮。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一隻大黑狗出現在她的左邊。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一直盯著艾米。

「我想你應該沒有正常一點的東西可以吃。」艾米拿起其中一條魚,遞給他。「放心,它沒有毒。」

大黑狗的尾巴高高舉起,搖了又搖,然後就著艾米的手,低頭狼吞虎嚥起來。

艾米仔細打量起她那名義上的舅舅。在火光的照耀下,它的肋骨在毛皮和一點點的肌肉覆蓋下,依然清晰可見。腹部也沒有任何一絲脂肪和肌肉,彷彿那部位只由毛皮和內臟組合而成。一想到這就是她那可憐的舅舅,向來冷靜的她,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或許艾克的要求只是剛剛好而已。

當喂完大黑狗以後,艾米把魚骨都拿到火裡燒了。然後搔了搔大黑狗的下巴,後者看起來十分喜歡艾米這麼做。

「好久不見了。」艾米並未馬上進入正題。「上次沒機會說太多,其實我一直很想說——我真想不到你會是我的親戚。」艾米拍了拍大黑狗的頭部。「聽我說,艾克知道你躲在這裡,並且還要我向你傳話。」當她這麼說時,大黑狗的耳朵動了動。「他希望你能夠躲在尖叫屋。並且平常會讓白鴿葛蘭和你通信,而我則會給你送食物過去。」

語音剛落,大黑狗立即變換模樣——小天狼星以單膝跪姿出現在她的眼前。

「我就曉得你來肯定有目的。」他笑了起來。「真是太感謝你爺爺了,沒想到他還願意幫我做這些。回去以後幫我向他道謝。」

「我當然會。」艾米說。「我已經完成任務了,現在換我來問你一個問題:羅伯特.希斯萊特夫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是我的獄友,曾經和小矮星有過一段感情。你的朋友有養一隻黃貓,那就是他變的。」小天狼星的聲音聽起來很生硬。「我和他同意,如果我願意帶他到霍格華茲,那麼他就會幫忙我捉回小矮星,但也有條件——小矮星必須活著進入監獄,和他一起受苦受難。」

艾米挑起眉。「原來如此,我以為你們是要來殺他的。」

「不能殺死他真的很可惜,但你父親一開始對我說的話也很對——讓他在催狂魔的折磨下終老,也足夠和詹姆交代——」

       一提到小矮星,艾米馬上皺起眉:「但是他跑不見了,小天狼星。」

「你說什麼?」

「是這樣的。」艾米傾身說。「小矮星不見了,但艾克覺得他一定還在霍格華茲裡。而且我又聽說,妙麗的貓咪經常去捉小矮星變成的老鼠斑斑。最近我也不常看到那隻貓咪出現,些許他們是在城堡裡追逐。」

「這很有可能——不過——你這麼一說,就讓我很擔心——說實話,我很不希望羅伯特拖到太久的時間。」

「那我會幫你找看看。」艾米說。「如果找到羅伯特,我會提點它幾句。如果是直接找到了小矮星,我也能夠直接捉住它。」

小天狼星瞪著她,看起來根本沒想到艾米會說這種話。

「抓住他?你是認真的?」

「雖然他很狡詐,但我願意做這種事。說真的,我才不想看到你害艾克在接下來幾年一直勞累奔波。」

小天狼星的眼裡閃過一絲光芒。「你的要求出現的剛剛好——我很感激——」他像第一次見面那樣,伸出雙手,包覆艾米的兩頰,一雙灰眼緊盯著她。「真是感謝——你和你父親一樣貼心——不管——當然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小天狼星用拇指輕柔摩挲她的下眼瞼。

「聽起來你和他很要好。」艾米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兒酸。

「我們是很好的——很好的朋友。」小天狼星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悵然。「他那麼汲汲營營地想要救我出來——真是非常意想不到——」

        過了一會兒,小天狼星正要抽回手,艾米趕緊用雙手附上他的雙掌。事實上,他的話語、撫摸、眼神不僅讓她感覺極其熟悉、安全甚至是自在——就像待在哈利身邊那樣。她知道這動作可能會使他感到奇怪,甚至是反感,但她依舊想要任性一下。

        果然,後者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笑了笑。

他們倆並沒有維持這種氣氛太久,因為下一秒,沉重的腳步聲朝這裡走來,小天狼星和艾米便趕緊站起身來,毀掉人為跡象,然後悄悄地往城堡走去。

當經過混拼柳時,小天狼星讓艾米在她頭上拍了拍,然後一鼓作氣跑到渾拼柳下方,按住樹瘤,接著看了艾米一眼。然後消失在樹洞裡。

目送著小天狼星離開,並記住樹洞的所在入口以後,艾米才張開翅膀,助跑一陣之後,乘著風飛回宿舍。不過她依然很在意小天狼星說的話,還有當時他的語氣。

“別擔心,艾米。”阿莉安娜出聲了。“這頂多只是懷念罷了。”

「懷念?懷念好友哪會用那種溫柔語氣談起他!」

“冷靜——冷靜下來——”阿莉安娜貝艾米突如其來的脾氣嚇到了。“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以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我感覺小天狼星只是把他當作朋友看待那樣。”

「但願如此。」艾米悶悶地說。他強迫自己別再去煩惱這件事,否則天空就要有雷雲凝聚。

注1:玉米百合的花語為執著的愛。

嗨嗨,大家好。為了讓各位對艾克有形象上的認識,所以我把以前畫的圖給貼在這裡。待會也會搬到我的畫樓去。


耳飾的靈感來源是哈利波特:魔法覺醒裡面的耳飾(忘記是哪個了,待會查一下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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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魔法防禦術課

星期四上午,當魔藥課堂進行到一半,馬份才姍姍走進教室,右手臂還被一條繃帶給吊著。愁著一副苦瓜子臉,看起來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

「怎麼樣了,跩哥?」潘西帕金森傻笑著問道,「很痛嗎?」

「痛啊。」馬份對潘西皺起臉。但當她向別處看的時候,那男孩卻對克拉和高爾不懷好意地眨眼。

曾身為真正的重傷患者的印加湊到哈利的耳邊,鼻子都皺在一塊:「這個金髮小夥子可真會裝!」

 哈利看向印加,又看向馬份,不屑地哼了哼鼻子。接著把嘴唇貼到艾米的耳邊。他從剛才就看出艾米一直對印加的行為感到疑惑。

        「我想應該是去年發生的事情,讓他變得更大膽也說不定。」

「這和去年有什麼關係?」

 哈利聳聳肩。「從你被石化後,他就變成這樣了。我認為應該是你喚醒了他總藏著的東西——」

「和馬份換一下根,衛斯理。」當石內卜一喊到榮恩,哈利和艾米連忙閉上嘴,看向自己的鍋子。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波特,希爾,看來你們兩個有很多話想聊。」石內卜惡狠狠地瞪向他們二人,彷彿看到奈威的坩鍋終於發生第10000次的爆炸。

「先生,我們只是——」艾米說。

「閉嘴,」他打斷艾米。眼神飄向看向哈利,頓了一下,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了。「既然波特先生有時間搭訕女同學,不如幫馬份剝無花果的皮。」

哈利接過馬份的無花果,迅速削起皮來。他那此生無可戀的表情,和石內卜的壞笑呈現鮮明對比。說實話,這其實挺滑稽的。

“別再癡笑了,艾米,鍋子裡的水已經冒泡了。”
阿莉安娜提醒道。

艾米轉過頭,把處理過的毛毛蟲丟到坩堝裡,再看著妙麗拿著勺子沿著順時鐘攪拌三圈。然後停下,給它繼續熬煮,等待熬煮好之前,他們倆開始處理接下來的材料,結果才剛處理完十二分之一的材料,她旁邊立即傳來刻意壓低的咒罵聲。

「說下去,好讓我能給你好看。」榮恩咆哮道。

「我爸已經去投訴了。他可是很有影響力。像我這樣嚴重的抓傷,如果一直好不了,可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他假惺惺地嘆了口氣。

「你爸那些手段才不是影響力,只是強迫和收買罷了。我看他今年肯定會像去年一樣,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污衊手段。」印加惡狠狠地說。

「這種事再怎麼說也只是無用功夫,他根本沒辦法插手管這事,我們的勢力可比他想的還要牢固。」馬份說。

他們倆到底在說什麼?艾米想著。

此時,右邊更大的聲音又引起她的注意力。

「孩子,告訴我,到底有什麼寄生蟲操控你的腦袋裡?難道你沒聽到我很清楚說過,只需要一滴耗子的膽汁、以及少許的水蛭汁液嗎?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隆巴頓?」

奈威的臉變成了粉色,全身都在發抖,眼角閃著淚水,看起來隨時都要羞憤而死。

阿莉安娜和艾米都知道,石內卜有意針對隆巴頓,如果出面了就等於是找死。而艾米剛剛就已經惹過石內卜,不適宜再惹他第二次。就算再怎麼善良,也還是要保護自己的。

然而她們沒想到妙麗居然這麼沒長眼。

「也許我可以幫助隆巴頓,教授。」

「我可沒有請你炫耀才能,格蘭傑小姐。」石內卜冷淡地說,於是妙麗的臉和她旁邊的奈威一樣地紅了。「隆巴頓,在今天下課以前,我們要給你的蟾蜍喂幾滴這些液體。也許這樣做會鼓勵你好好上課。」說完,他就丟下嚇得六神無主的奈威離開了。

「幫幫我!」他淚眼汪汪地看向妙麗和艾米。艾米真不曉得為什麼他會認為她將會幫他。

顯然地,石內卜的淫威不能壓制阿莉安娜和妙麗的堅韌不拔。在接下來的課堂時間裡,阿莉安娜控制著艾米的身體,和妙麗就輪流替對奈威傳授知識。這種孜孜不倦的助人之心在別人眼裡值得稱讚;在艾米看來,她們倆根本過太閒了。

「哈利,你有聽說嗎?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說,天狼星·布萊克就出現在這附近。」

艾米豎起耳朵注意聽。

「在哪裡?」哈利和榮恩迅速地說。

「在吉米村。」西莫說,看上去很興奮,「看見他的是一個麻瓜。你知道的,她不知道他是巫師,所以就打了熱線電話。當魔法部的人趕到的時候,他早就走了。」

他離開禁忌森林是要做什麼?艾米一邊把蘿蔔切塊,一邊暗地想著。

當艾米不小心想得出神時,馬份突然插嘴:「你想要去設法抓住布萊克嗎,波特?」

「對,是這樣的。」哈利隨口回答。

馬份薄薄的嘴唇彎出一個卑鄙的微笑。「當然啦,要是我的話,」他小聲地說,「我早就會做些事了。我可不會待在學校裡做好孩子。」

「你在說什麼呀,馬份?」榮恩粗暴地說。

「你難道不知道嗎,波特?」馬份輕聲說,他那雙淡色眼睛眯了起來。

 「知道什麼?」

馬份發出一聲嘲笑。「我要是你的話,才不會躲在這兒。我會巴不得去他復仇——」

繼那群女生之後,艾米又一次怒不可遏。然而隨處而來的是越來越明顯的忐忑——照這樣下去,哈利鐵定會誤會小天狼星,這也不是她樂見的情況;但如果說出真相,哈利的怒火就會立即轉移到小矮星身上,然後就像馬份所說的那樣,總想著辦法找他復仇。

她從不會去思考這麼複雜的事,頭很快痛起來了。也比以前更希望阿莉安娜能對她說說話。

如果是往常,阿莉安娜鐵定會抱持原有的看法,然而趁機再次告訴她,雖然不會停,但她的聲音總能撫平艾米的多餘煩憂。

然而此時的阿莉安娜卻只顧著切材料,使得不安感在她心裡開始發酵。

當距離下課只剩十分鐘,阿莉安娜和妙麗已經把所有成分都加下去。石內卜也在此同時宣布道:「現在,你們應該都加完各種成分了。這服藥劑要煮了才能喝;藥劑煮滾的時候收拾好東西,然後我們要試驗隆巴頓的藥劑……」

艾米心不在焉地隨著眾人靠近石內卜的周圍。只見石內卜把吹寶放在手上,然後用湯匙舀了一湯匙那亮綠色的液體,在吹寶的嘴唇上滴了幾滴——

波的一聲,一條蝌蚪取代吹寶,躺在石內卜的手心裡。這使艾米除外的眾人臉龐漾起滿意的笑容。

石內卜可就沒那麼高興了,就和艾米和阿莉安娜想的一樣,他可氣死了。「扣葛萊芬多十分。」石內卜的這句活抹去了大家臉上的笑容。「我告訴你別幫助他,格蘭傑小姐、希爾小姐。行了,都給我收拾東西。」

「看來就連特殊待遇也沒有所謂的永遠。」阿莉安娜控制艾米的身體走出教室時,她在心裡這麼對艾米說。

“他今天肯定心情不好,我們最好祈禱晚上去找小矮星時別撞見他。”

阿莉安娜代替艾米握了一下哈利的手以後,就故意落在他們的後面,啟動時光器,和妙麗立即趕去上和魔藥課衝堂的麻瓜研究學課。

在麻瓜研究課上,阿莉安娜依舊主持著艾米的身體,聽取著朵拉姑姑的演講。朵拉姑姑的膝蓋也不怎麼好,不能久站,因此她在這樣整堂課都坐在前方的講台上,為大家講解著許多麻瓜的知識。

在小時候,她經常為了安撫沒辦法睡著的印加,都會在睡前和他講解有關於麻瓜的所有事情,多元文化、科技發展、甚至是觀念的轉變,由於他講得很有趣,因此艾米常常把它們一個字都沒漏地聽進去。

加上這堂課在艾米和阿莉安娜的心中,算是放鬆用的課堂,因此她並未放多少心思在抄重點,鬆垮地靠在椅背上,讓尾羽露在外頭抖啊抖,然後一邊在紙上寫下小矮星和羅伯特可能的去處。

然而妙麗卻極其誇張,不管朵拉說什麼,她都要寫下來。左手邊對著一疊疊已經寫過的羊皮紙,右手拿著羽毛筆,不停地在紙上舞動上完麻瓜研究學以後,阿莉安娜留了下來,想要詢問一下關於小矮星的事,結果整個十分鐘都被妙麗搶走了。她一下課就抱著筆記本,向朵拉姑姑問了許多問題。艾米和阿莉安娜非常不明白,她不是說要在這堂課上放輕鬆聽講嗎?

「你太認真了,妙麗,剛才的課對你來說根本就是放輕鬆的,不是嗎?」阿莉安娜說。

「還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必須知道。比如那什麼麻瓜電力來源有哪一些,我可就一點也不知道。那簡直是社會和自然科的綜合體!」

「社會科是什麼?」阿莉安娜反問。朵拉姑姑並沒有和她和艾米說過這個東西。

「就是麻瓜學校教導孩子的一個科目。」妙麗說。

他們剛要走上樓梯,熟悉的叫喊聲卻傳到她們的耳裡。「你們怎麼做到那一點?」

他們轉頭看,發現幾十分鐘前被他們丟下的印加、哈利和榮恩正朝她們倆走來。

在過去兩年以來,這三位男士的老實心態都被艾米和阿莉安娜看在眼裡。但她的心思都被繁忙的課業和小天狼星給占住。

「什麼?」妙麗還在裝傻。同時改了方向,走近他們。艾米後來跟上。

「前一分鐘你在我們後面,現在你們卻又在樓梯下面。」

阿莉安娜看向哈利,他正用不滿的眼神瞪著她。

阿莉安娜和艾米忍俊不住,便微笑地走到哈利旁邊。艾米接過身體操控權。「幹嘛那樣看我?」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正在審問犯人的警察。「你剛剛去上衝堂的課?」

艾米沒有正面回答。「印加什麼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你?」

「就在星期二。那一天你經常消失不見,我就問了他,結果他和我你們怕別人隨便亂傳時光器的奇蹟,就乾脆瞞著我和榮恩去上衝堂課。」哈利看起來有一點生氣。「還以為你已經夠了解我,難道我就那麼不可信?要是你又出了什麼事......」哈利氣地說不出話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就知道他會這樣說,艾米一邊想著,一邊說:「我太忙了,哈利,我發誓下次不會這樣。」然後她用手指搔了搔哈利的下巴。

後者不滿地撇了撇嘴。「最好別再那麼做。」

他是不是在暗示她?雖然知道他是在擔心,但這種想法難免出現在艾米的心中。

他們一行人到餐廳,和湊過來的喬安娜和菲利普吃個午飯之後,就互相道別,前往黑魔法防禦術教室。

當他們進入教室,路平教授還沒有到那裡,大家紛紛拿出自己的羽毛筆、課本和羊皮紙,開始聊天起來。當眾人聊得正上頭的時候,路平教授才走進黑魔法防禦術教室,把手上那個破破爛爛的手提箱放到桌上,對大家微微一笑。他的衣袍依舊破爛,但氣色顯然已經好了不少。

「下午好,」他說,「請別拿出課本。今天是實踐課程,你們只需要帶好魔杖。」

        大伙兒對彼此交換了驚奇的眼色,畢竟在他們的印象裡,除了洛哈那悲慘把戲以外,基本上他們就沒上過什麼正經的實踐課程。然而他們還是很聽話地把課本、羊皮紙和羽毛筆都收起來。

路平教授環視整間教室。「那麼你們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跟著我吧。」

全班同學好奇又期待地跟著路平教授走出教室。因為哈利和艾米他們離後方門口比較遠,因此他們只能遠遠落在隊伍後方。

路平教授帶領他們走出教室,沿著沒有人的走廊走,轉了個彎,正巧看到了皮皮鬼。他把腦袋朝下地浮在半空之中,把口香糖塞進離他最近的鑰匙眼裡。艾艾米看到他那半透明的身軀似乎正在浮動。這很奇怪,鬼魂的身軀通常都是半透明、但呈現類似凝固狀態。

路平教授在轉角處停下腳步,轉過來,對他們小聲說:「你們在這兒等著看,這一幕很有趣。」

他們或引頸或墊著腳像走廊那一頭看去。皮皮鬼還在忘我地處理惡作劇,它身旁的空氣突然發生非常微小的浮動,那似乎是一條極其模糊的直立的長條物體。艾米並不能肯定那是什麼動物,這幾天的用功讀書只讓她知曉,她對動物習性一竅不通。

「教授,皮皮鬼還是和以前一樣在惡作劇,有什麼好看?」丁說。

「並不是皮皮鬼,你們必須要仔細看才能發現另外一隻生物。」路平教授低聲回答。

皮皮鬼似乎感覺到另一個動物的存在,他往旁邊抬頭看,但又繼續做自己的事。接著那隻動物穿過了皮皮鬼,朝他們爬來——

「午安,謬思,請留步好嗎?」路平出聲道。

語言剛落,路平面前的空氣快速浮動一下,緊接著一雙大黑眼飄在空中,直盯著路平。眾人嚇得紛紛後退。在人群中央的艾米和哈利他們竟然被推到搖滾區第一排,和路平教授一起近距離接觸羽蛇的大眼睛。哈利的身子都嚇得僵硬了。

艾米忍不住笑起來。繆思是老么,性情比他的兄弟姊妹還要來得更像一位正常人類,但也有被兄弟姊妹們沾染上一些些調皮性子,經常做一些無謂的小玩笑。但它之前可沒有在室內隱形的習慣,導致艾米並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它。

路平站上前,和那對大黑眼說:「我昨天就和海格討論過了,最終決定調動課程。畢竟他比我還要了解你,還請你見諒。」

然後路平教授突然伸出手,讓在那雙大眼睛的後面空氣摸了又摸。「謝了,謬思。」然後他轉過身,對大家微微一笑。「別害怕,各位,這是一條名叫繆思的羽蛇。因為這堂課是必修課,你們所有同學都要參加,所以它原本要在今天被介紹給你們,不過我最後還是決定把這好機會給海格,他比我更了解奇獸。」然後,他直盯著人群的最後方,那是馬份的所在之處。「這些羽蛇從小生活在人的世界裡,非常親人,你們能夠放開心胸和它們相處——那麼,我們繼續前進。」

他們沿著皮皮鬼的身後走廊走。皮皮鬼剛剛都已經注意到了透明的謬思,怎麼可能忽略他們的經過?因此當路平教授到他旁邊的30英呎時,他這才抬起頭,扭動著腳趾蜷曲的腳,唱起來了。

「又笨又糊塗的路平,」皮皮鬼唱道,「又笨又糊塗的路平,又笨又糊塗的路平——」

就算皮皮鬼平時野慣了,他還是會對教授們保留尊重,這次卻不留任何一點面子。包括艾米,都看向路平,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但路平教授卻仍舊微笑。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乖乖把鑰匙孔清乾淨,皮皮鬼。」路平教授若有所指地說。

然而,皮皮鬼對路平教授的話不理不睬,只是響亮地吹了一串放屁聲。這很不禮貌,也十分噁心。艾米厭惡地想著。

路平嘆了口氣,往旁邊正在浮動的空氣那兒撈了撈。「雖然看不到,但我知道你要幹嘛,謬思。就算你再生氣,也不能把他吃下肚。」然後他拿出魔杖。「這是一句有用的小咒語,」他回過頭來對全班學生說,「請看好了。」

他把魔杖舉到和肩膀同高,說:「哇嘀哇唏!」然後指著皮皮鬼。

一塊小東西就像子彈一樣從鑰匙孔裡射出來了,而且直接射進了皮皮鬼左邊的鼻孔裡;皮皮鬼立即急急轉開去了,而且陡直上升,一路詛咒著。

「真棒,先生!」丁湯馬斯驚奇地說。

「謝謝你,丁。」路平教授說,又收起了魔杖。「我們繼續走吧?」

眾人跟著路平教授繼續前進,當然,謬思也跟隨其後。因為它非常喜歡湊熱鬧。

「為什麼謬思會隱形呀?」艾米問印加。

「書裡面都說了!羽蛇本身就會隱形!你真的有在看書嗎?」走在印加旁邊的妙麗驚奇地說

「我努力過了,但你也看到了嘛——」艾米聳聳肩。「我看吶——之後海格可能會對我失望了。」

「但這樣的話,你到底要怎麼養羽蛇?」哈利問。

「別傻了,哈利。」艾米用手指輕刮一下他的鼻尖,「我當然知道他們的基本知識——」

「除了牠們的食物以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印加笑道。

路平教授帶領他們走進第二條走廊,停在教員休息室外邊。

路平教授打開門,向後退了一步。「抱歉,謬思,你不能進教室。至於同學們都能夠進來。」

教員休息室是一間長長的、放滿了不成套的舊椅子的地方,只有兩位教師在那裡。朵拉姑姑和石內卜端坐在低矮的扶手椅上,正在小聲討論著,兩人表情還十分嚴肅。當學生們進去時,朵拉姑姑首先發現,她扯出微笑。

「別關門,路平,讓我們倆出去迴避一下。」朵拉姑姑說。她緩慢地站起來,和石內卜教授從全班學生面前踱過。

當朵拉姑姑離開教室後,石內卜卻沒有離開,反而停在門口,轉過身。「路平,可能沒有人警告過你,但是我勸你別叫隆巴頓做任何難做的事情,除非格蘭傑小姐和希爾小姐在他耳邊低聲發出指示。」

包括哈利,全班學生都瞪著他。艾米可以從他們的眼睛裡瞧見明顯的厭惡感。然而說實話,這位教授是繼艾克和魯多之後,第三位關心她的男長輩。即使覺得不妥當,艾米沒辦法同樣用這種眼神關愛他。

「我原本就指定奈威做我第一階段操作的助手,」他說,「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好的。」

石內卜的嘴唇皺起來,顯然十分不高興。他沒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還用力甩上門。

「都走到這裡。」路平教授招手示意全班學生走到休息室盡頭的衣櫃前。艾米、哈利他們和奈威其他幾位同學在人群的前方,面前還有幾位不認識的葛蘭芬多男學生擋住他們。路平教授在這個衣櫃旁邊站定,衣櫃就突然搖晃起來,砰砰地撞著牆。艾米旁邊的奈威被嚇得抓住她的衣袖,全身發著抖。

她皺了皺眉,原想要把他的手指移開,但阿莉安娜的反應比她更快,竟然控制她的手,像媽媽一樣,在他手背上拍了又拍。

「抱歉,艾米......」

「都是同學,別拘束。」艾米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可真是噁心。

「不用擔心,那只是一個幻形怪。」路平教授鎮靜地說。但大家顯然都不這麼覺得,在前排的幾個人紛紛往後退。

「幻形怪很喜歡黑暗、封閉的空間。像是衣櫃、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櫥。有一次我甚至遇過一隻幻形怪,就藏在老爺鐘裡面。而這一個是昨天下午搬進來的,我請示校長,問教員們是否可以不去驚動它,讓我的三年級學生有一些實踐機會。

「所以,我們必須向自己發問的第一個問題是,幻形怪是什麼東西?」

阿莉安娜和妙麗都舉手了。艾米原本趁她不注意,暗地把奈威的手指就被甩下來了。但考慮到自己的形象,還是忍了。

「抱歉,格蘭傑,希爾小姐看起來比較快——希爾小姐?」

阿莉安娜清了清嗓。妙麗放下手,看起來有點失望。「幻形怪可以變成我們所害怕的任何形象,所以誰也不知道它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麼。我們只要利用一個咒語:「叱叱,荒唐!」就能夠打敗它。」

「你已經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路平笑了笑。艾米讀到阿莉安娜的心裡得到了前所未有強烈的成就感,然後她也笑了。「衣櫃裡頭的幻形怪現在並未變成任何形象。它還不知道要哪一種形象能嚇到門外邊的人,所以,我們在放出它之前,就有一項重大優勢,你知道那是什麼嗎,哈利?」路平看向哈利,挑起右眉。

哈利突然被點到,嚇了一大跳。妙麗在哈利旁邊,踮著腳跳上跳下,讓他難以回答。但比起現在還怕到抓著艾米的奈威,他總是最勇敢、最不需要擔憂。

「哦——因為我們人多,它不知道應該變成什麼樣子,是這樣嗎?」

「一點也不錯。」路平教授說。「跟幻形怪打交道,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一旦人多,它就不知道要嚇誰。我曾經遇過一位有趣的幻形怪,他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一直住在廢屋中的桌子抽屜裡,幾十年來從未被人類打擾過,可能是因為如此就懶得嚇人。竟然當著我和另外兩位屋子買家的面,直接攤手不幹。」

阿莉安娜和艾米咯咯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迴響在教師辦公室裡;但大家緊閉著嘴,瑟瑟發抖。

艾米率先感覺到不對勁,輕輕咳了一聲,笑到忘我的阿莉安娜這才閉上嘴。

路平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然後對阿莉安娜展露溫柔笑容。「但我們平常沒有太多這種好運氣,學會如何擊敗它們就變得非常重要。」路平教授舉起一根手指。「擊敗他們只需用到一個簡單的咒語,但你們必須要鼓起勇氣。讓我們先放下魔杖,一起念一遍:叱叱,荒唐!」

艾米和阿莉安娜努力拋下剛才的尷尬,和大家說道:「叱叱,荒唐!」

「好,」路平教授說,「很好。但是,恐怕這只是容易的部分。你們知道,單說這句咒語是不夠的。這就看你的了,奈威。」那衣櫃又抖動起來,不過還沒有奈威抖得厲害,奈威往前走的時候,就像是去上絞刑架。「好,奈威,」路平教授說,「第一件事:你說,世界上你最怕什麼?」

奈威的嘴唇動著,卻發不出聲音。

「沒聽見,對不起,奈威。」路平教授快樂地說。

奈威急切地向四面看,好像是在求誰幫助他,然後聲音低得跟耳語似地說:「石內卜教授。」

幾乎每個人都大笑起來。就連奈威自己也抱歉地咧嘴笑了。大夥兒都忘卻剛才艾米和阿莉安娜惹出來的尷尬。

「石內卜教授——唔——我記得你不是和你祖母一起住?」

「是的——我、我也不想要幻形怪變成她的樣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路平教授的臉龐漾起微笑。「我想知道你祖母平常都穿什麼衣服。」

「她平常都戴著一頂大帽子,上面有一隻大雕」—還穿著一身女長袍.....平常都是綠色的——有時候還會戴一條狐狸皮圍巾。」

「她是不是有帶一個手提包?」路平教授鼓勵地說。

「是的,的確會帶。」

「好,那你能在腦袋裡描摹它們嗎?」

「應該可以,但是這要做什麼?」

路平教授先是神秘地笑了,然後傾身,貼在奈威的耳旁,教室突然陷入難耐的寂靜。眾人疑惑地互看彼此。

阿莉安娜和艾米還是能夠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聽路平教授這麼說:「當幻形怪變成石內卜的樣子時,你要集中注意力,朝它大喊咒語,並想著石內卜穿著你祖母的衣服的模樣。」阿莉安娜摀住嘴忍住笑意。

但艾米覺得這並不好笑。

路平教授起身,拍拍奈威的肩膀。「行嗎?」

奈威畏畏縮縮地點點頭。

路平教授看向眾人。「如果奈威成功了,我要你們都去想一想自己害怕什麼,然後想一想可以怎麼樣把那些可怕的事物變得更有趣。」

艾米開始省思起來,究竟她自己怕什麼呢......成績不好?佛地魔現世?她認為看到哈利死亡可能比較接近......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路平教授問。

艾米下意識地去摸魔杖,卻突然想到自己正處於靈魂狀態。然後,她又想起阿莉安娜可能會怕什麼,使她害怕起來。要是大家看到那種場景,他們會不會起懷疑?

但仔細想想,說不定阿莉安娜是怕別的。她現在談及以前那些事情時,並沒有覺得害怕,不是嗎?

「奈威,我們要後退了,」路平教授說,「讓你有一片空地,好不好?我會叫下一個人上前的……現在,大家靠後,讓奈威有一塊空闊的地方——」阿莉安娜就和眾人一起退後,把奈威一個人留在衣櫃前面。

「我數到三,奈威,」路平教授說,他也把自己的魔杖指著那個衣櫃,「一……二……三……開始!」

他的魔杖末端進射出一陣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櫃門把手。衣櫃門衝開了。鷹鈎鼻子、一臉威脅神態的石內卜教授走了出來,雙目炯炯地注視著奈威。

奈威緊揪著魔杖往後退,張口結舌,根本說不出話來。

石內卜氣勢洶洶地朝他逼過來,把手伸進了他的長袍口袋裡摸索著——

「叱、叱叱叱...呃...叱叱,荒唐!」奈威尖聲叫道。

隨著一陣鞭打聲,石內卜絆了一下,一件綠色的女長袍憑空生成在他的身上,手上還抓著巨大的猩紅色手提包。頭上高帽的大雕標本晃來晃去,就像一個——

「他就像一個瘋子!」榮恩架在同樣也在笑的印加的肩上,輕鬆地說。

「噓!」不知何時,哈利的手早已搭到他所認為的艾米的肩上。

「艾莉娜,上前!」

自從第二年以後,艾米開始自動和她保持疏遠。都快把她的聲音忘得一乾二淨,她現在已經不氣她,就和阿莉安娜一起張著頭,看看她的反應如何。

艾莉娜向前走去,板著臉,手指緊捏著杖柄。石內卜站定不動並盯著她,啪一聲,他站著的地方忽然變空了。只有一個陰影在晃來晃去,大家抬頭看,那是一具上吊的女人,蒼白臉蛋掛著詭異的微笑,舌頭完全伸出,舌尖還碰到她的下巴。一雙凸眼睛緊盯著地上的艾莉娜。

眾人都尖叫起來,讓艾莉娜也沒法冷靜了。她不斷抽著氣,緊盯著那女人。

「集中注意力,艾莉娜!」路平教授叫道。

那女人轉了轉柱子,舌頭緩慢地朝艾莉娜伸過去——

艾莉娜舉起魔杖大叫:「叱叱,荒唐!」

女人脖子上的繩子消失了,身上的破麻衣變成一襲帶兜帽的舊袍子,手上抱著一位小嬰兒。那女人不看艾莉娜了,轉而看向嬰兒,慈善地輕吻了他的額頭。艾米認出那是希爾家的主保:聖母瑪莉亞。雖然艾克和父親信仰基督教,但在畫像們的堅持下,只能改而決定希爾家同時存在這兩個同源但不同分支的信仰。

眾人安靜下來,路平教授接著喊道:「丁!」

丁連忙向前。

啪!聖母變成一隻斷手,這隻手一蹦一蹦地跳躍著,甚至沿著地板跳呀跳,就像一隻剛被打撈上來的鮭魚。鮮紅的血從切口處源源流向眾人——

「叱叱,荒唐!」丁大叫。

一聲脆響,這隻手被一個巨大老鼠夾鉗住了。

「好極了——艾米!」

阿莉安娜全身震了一下,接著緩緩走到衣櫃前。艾米非常不安,深怕阿利安娜出了什麼插錯,連忙說:「阿莉安娜,要不由我來吧--」

「不了,我必須做這件事!」阿莉安娜說。同時,阿莉安娜的腦袋傳來了一面景象,那景象並不陌生,她曾經和她說過。但艾米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場景,她還以為是她原本想的那樣——

斷手靜默下來,粗糙的手心正對著她,彷彿那其實是它的臉一般。阿莉安娜緊張地瞪著斷手。

艾米的每一次經歷、每一次的想法都被她默默吸收。與其說是她教育並阻止她別做傻事,不如說是艾米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以及她面對輿論時的堅強和勇氣,讓她願意鼓足勇氣,嘗試一下為自己反抗。

巨大鞭子聲響起,斷手幻化成一團黑雲,在空中不斷旋轉、攪拌,然後四個小孩就取代了那團黑雲。那些男生每個都比艾米還要矮,八隻不同顏色的眼睛,都揣著無盡憎恨。

「女巫,」阿莉安娜這才發覺,那令她恐懼了幾十年的男孩,其實是多麼稚嫩。「幼小、懦弱、什麼都不會的女巫,是吧?」

「想想看,她以後就會對我們下惡咒。」另一個較瘦的男生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在森林裡和野獸搞在一起,產下惡魔的子嗣!」

包括路平教授在內,眾人皆不發一語。教室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阿莉安娜接管的每一個腦細胞、神經、指尖和嘴巴都不受控制。

這已經很好了,至少她不會想要大哭。她想著。

四人交換了眼神。然後,他們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腰,從地上撿起粗大的木棒,接著他們拔腿衝向阿莉安娜。

「給我去死,女巫!」

阿莉安娜再也不想害怕了。

「叱叱,荒唐!」她朝他們大喊。

隨著啪一聲,那四人立即被艾克給取代。他穿著純白布料、用紫金線繡邊的寬鬆長袍,對著懷裡的強褓時期的艾米,用兒歌哄著她。這個場景當然不滑稽,但在過去的幾十年裡,艾克的關懷已經撫平她的創傷。換句話說,她和艾米一樣很仰慕這位老者。

艾米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都發生了什麼。她驚喜地喊道:“天啊,你成功了!這真是無法言語!”

阿莉安娜沒有說話,但如果情緒可以擬人,它肯定會感動到落淚。

「很好,非常好。」路平教授說道。「太妙了——西莫,你是下一個。」

西莫上場期間,哈利和妙麗都湊到阿莉安娜的旁邊。

「放心,我沒事。」阿莉安娜說。她把身體掌控權給了艾米,後者拍了拍哈利的手掌,說道。「他們比你的家人還好多了。」

「那看起來不像是很好!是很糟!」妙麗氣地說。「真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會有人因為這種事打你!他們真是一群笨蛋——艾米,我、我真的很抱歉——」妙麗狠狠抱住艾米,一直嗚噎啜泣。

「我真的沒事,不會想哭、也不會想要躲起來或是生氣。」她拍了拍妙麗的背部,對著哈利眨了眨眼睛,輕鬆地說。「我現在已經放開了——一切都沒事——好啦。」

前方突然發出啪一聲,榮恩把蜘蛛的腳全都變不見,那蜘蛛滾著滾著來到艾米的腳邊面前,因為艾米和哈利、印加和妙麗都緊緊地靠在一塊兒,四人都準備好了魔杖,蓄勢待發。

又是響亮啪一聲,一個奇怪的東西取代了那隻蜘蛛。它全身上下套著黑袍,一張大口在兜帽下面張呀張,右手上拿著一堆考試卷,上面標著零分,左手則拎著艾米和哈利的頭。

大家都愣住了,只有路平教授反應過來。

「停!」

那個奇妙生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圓滾滾的白色小球。路平教授幾乎是懶洋洋地說了聲:「叱叱,荒唐!」

幻形怪迅速縮小,變成一隻蟑螂。

「到前面來,奈威,把它結果了!」路平說。

奈威站上前,蟑螂搖身一變——石內卜又回來了。這次他一臉決心地衝了。

「叱叱,荒唐!」

穿花邊長袍的石內卜出現在奈威面前。奈威大笑一聲:「哈!」於是這個幻形怪炸開了,炸成千縷輕煙,消失了。

「太妙了!剛剛真是幹得好!」路平教授叫道,這時全班都鼓起掌來。「讓我看……葛萊芬多能加五分,因為每個人都對付了幻形怪。還有奈威能夠加十分,因為你幹了兩次——哈利和妙麗還有艾米每人加五分。」

「不過我什麼也沒有做啊。」哈利說。

「你和妙麗都回答了問題,哈利。」艾米理所當然地說。

「艾米說的沒錯,你和妙麗在課程開始時,都正確地解答了問題。」路平教授說。「很棒的一課,家庭作業就寫幻形怪這一章,記得寫一下提要,星期一交給我。下課了!」

大家下課以後,都歡快地討論著剛剛的課程。西莫和丁一直分享著彼此的情況。當然,他們都忘不了課程最後出現的那頭奇怪生物。

「那幻形怪真是奇怪,那究竟是誰害怕的模樣?」榮恩說道。

「幻形怪被我們搞混了,他變成了我們害怕的東西的綜合體。」艾米說。「考卷是妙麗的、艾米的頭是印加的、哈利的頭是我的、而幻形怪的主體——也就是催狂魔——它則是——」

「我的。」哈利幽幽地說。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就算艾米知道自己必須走了,但她還是持續攔著哈利手臂,貼在他身旁往前走。

「這是我們上過的最精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對不對?」榮恩興奮地說。

「總算是像樣一點了,看看以前那些事吧——唉!」印加的嫌棄之情都表露在語氣之間。 

*******下一章時間點將從同一天晚上開始。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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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文章的靈感來源是今年的活動:【萬聖節企劃】文句調和的血腥瑪麗,在這裡再次感謝在這個企劃當中擔任靈感組的悠悠,靈感很有萬聖節的氛圍。

因為期中考的關係,這篇文章會成為弭補第九章的平行世界版本,還請給我一些時間生出第九章。

內容的情節基本上和另一篇差不多,但我私心更希望放上平行世界版本。原本我真打算讓朱利爾斯在過去和小天狼星同年生,一起長大,還喜歡彼此後來因為時間點對不上就作罷,改成讓小天狼星因為父親們的關係而成為義兄弟,請輕鬆點兒看。

話不多說,直接貼上這兩個版本。
       
血腥冤魂的浴池

 寇地奇比賽在今天早上九點才結束,我和我的隊友們歡快地離開寇地奇球場,這身泥水又髒又臭,大概只有我那些一眾麻瓜隊友才能夠忍著爬到四樓的宿舍裡,等著輪流洗澡。為了彰顯我的友好形象,我以慶祝勝利為由,邀請他們前往那個大浴池泡個澡舒服身心。他們得知以後,紛紛感激涕零地向我說感謝。

 我表面上笑得很開心,其實我早就快受不了他們——這群卑微的傢伙表現出來的模樣過於懦弱,讓我只覺得噁心。

我們登上三樓後,就快步走到鐵漢子艾略特雕像左側的第三道的門前。我站在所有隊友的前方,瞪著那扇木門。

 「風信子花。」

當門一打開,我們立即快步進去,我們看過一年多的裝潢和設施立即映入我的眼簾。我們熟門熟路地在更衣區換掉臭兮兮的寇地奇制服,把他們全丟到籃子裡,砰地一聲,它們立即消失不見——準確來說是被傳送到學校的家庭小精靈的手上。即使得知這個事實已久,但每次一想起我便渾身難耐。


 我轉過頭,正要跟著隊友走向那個大浴池,結果我卻感覺渾身不對勁,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我重新查看四周,又看了看我自己,又回想我曾經沒做過什麼事——沒有,一切正常。

 正當這麼想的時候,我的目光無意間掃到我的更衣櫃,那裡什麼都沒有——等等,什麼都沒有?

我又在確認一次——是的,那兒沒有我總是在這裡擺放一件備用制服。

我托隊友在更衣區的所有地方都走了個遍,結果自然是找不到。我心底一涼。因為洗過並晾好的寇地奇制服要明天才能拿到,如此一來當我洗完澡,我就沒有衣服可穿了,就連現在要回學院拿衣服都不行,因為現在的我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我的腦袋陷入一片混亂。情感層面首先跳出來,大聲嚷嚷著這一定是某個可惡的麻瓜或是混血巫師所為;然而理性卻反駁了,這無關於血統,而是品性,因此任何人皆有可能。

「別擔心,朱立爾斯。我有多準備一套換洗衣物在我的櫃子裡,洗完澡以後,你可以暫時穿上我的。」小我兩歲的洛哈這麼說。

我稍稍端詳一小會:吉德羅.洛哈,我們隊上的搜球手,長相不錯,雖然學業不怎麼樣,但他散發出來的氣氛比平常人更加堅拔,因此我頗為欣賞他;加上他的身高和身材和我相當,如果是他的衣服,我的確可以不計較他的血統,暫且忍受一下以保護我的形象。

我點頭答應洛哈的建議,他因此感到十分有面子,滿足地走掉了。

「你原來在這兒呀!」

一道我再熟悉不過的稚嫩嗓音從我身後傳來。

這個死小孩會出現在這裡其實並不令我意外,他經常悄悄跟在我身後,和我一起偷溜進級長浴室。我每次都不讓他進來,但久而久之,我懶得理他了,索性直接給他通關密語。

 「朱利,」小天狼星走到我的面前,他和我一樣都光著身子,也散發著汗味。「是這樣的,那邊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他一邊拖延語氣一邊斜著頭,下巴微縮,對我展露燦爛笑容。

這招每次都能成功誘惑到以前的我,但到了現在,我知道他這樣做準有奇怪的事要來求我,只是我沒有說白。

 「你要幹嘛?」我等著看他要演出什麼好戲。

「我的羽毛枕頭被詹姆用壞了,羽毛全飛沒了,現在連個蹤影都找不到。你乾脆就借我一些——」

「不行。」我忍不住打斷他。「那些落羽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以防你接羽的時候沒有替代品。」小天狼星說。「但是你又不缺它們。你的羽毛可是塞滿了整整三個衣櫃抽屜——」

 「備用羽毛永遠不嫌多——等等,」我發現一件極為奇怪的事。我明明沒和任何人說我的具體羽毛有多少,他卻能夠明確說出來。難道.......

小天狼星的目光卻撇向木門,臉上寫滿心虛。

 這下我知道我的猜測完全是正確的。

我直接揪住小天狼星的耳朵,硬拖著他到門口去。他痛地哇哇叫,不得不跟著我,雙手雙腳還又踢又揮。然而他只是一個二年級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贏我?

我一邊控制著小天狼星,一邊推開門,但那扇輕盈的木門卻文風不動。我又試了好幾次,甚至用上開鎖咒,卻依舊打不開它。既然打不開門,我乾脆把小天狼星丟在門前。自由後,他當然沒有離開,反而捂著左耳朵,痛苦抱怨道:「又不是多大的事,用不著這麼激烈。」

 他的無所謂態度惹惱了我。「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擅自翻我的衣櫃!現在你居然還想狡辯?羞恥被巨怪吃了嗎!」

「就是翻一下你的衣櫃找一下羽毛,有必要這麼生氣?」

「有必要,這是對長輩的基本尊重!」

「裝什麼大人,你只不過比我大3歲!」小天狼星不滿地說。

 「只要年紀大就是長輩。」我一邊低頭和這小鬼頭說話,一邊按住他的頭頂。「而且那時候是你讓我幫你找東西。然而我的基本尊嚴仍舊在我手裡。」

小天狼星不死心,反而慢慢地靠近我。 「你可不會想要我晚上睡不著覺吧。不然這樣好了——」他的大姆指腹在我的手背上來回摩挲,灰眼裡緊盯著我不放。

 「沒得商談!」我怒而推開他。他從以前就是這麼煩人。總認為要好的朋友總是要一起分享任何事物。連我的友誼擴展到哪個學院都要干涉我。我永遠都記得他竟然對我說出:「你怎麼可以和鼻涕卜嘶混!」這種鬼話。都已經升上二年級,依然死性不改。

此時洛哈和另外一位男孩約翰展露著笑顏走過來,抓住我和小天狼星的胳膊,打斷了我們的僵持。「別乾站在這兒,朱利。」洛哈說。

「我們都在等著你向我們說些慶祝的話。」約翰笑嘻嘻地說。我真的很想親手把他的嘴巴從臉上撕掉。「雖然小天狼星不是我們學院的,但你也可以一起來聽一聽。」

我一邊撐起笑容,。「不了,他不屬於這裡,他必須得離開。」

「別那麼健忘,朱利。」

 「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學校特別准許我們可以扮裝,到各個學院串門子,記得嗎?行啦別多說了,就和我們一起過來。」

 我還想要拒絕,但他們倆竟然還有另外兩位幫手前來附和,為了維護和藹形象的我只能隨他們一同前去。

原本我還氣在頭上,然而熱乎乎的池水和隊友們的熱情,對我的心情影響鉅大。當我喊完話以後,我就已經能夠放開心胸,去泡個舒服的澡。就連在比賽方面十分排外的小天狼星和我的隊友們也受到影響,完全忘記下一場比賽就是我們對上葛萊芬多,愉快從斯萊特林的球技有多爛,講到待會兒要裝扮成什麼樣,到最後談到了彼此的理想對象。我已經年屆16歲,已經有了未婚妻,就不去攪和這檔事。不過我這位「乖巧」的弟弟可沒想放過我。

「朱利,艾拉朵可是很討厭婚姻的呢,你怎麼會讓她答應你?」

我很不爽地嘖了一聲。「你今天管太多了。」

 「他是我姐姐,我就要管這件事」

 「我是她的未婚夫,我不想說就不說。」我隨口說。然後揮了揮手指,對他施展了鎖舌惡咒。小天狼星在原地又叫又跳,一雙灰色大眼滿含著不滿。

 「你答應我什麼都別說別問,我就為你解套。」

小天狼星最受不了束縛,對他而言,束縛什麼的不比好奇心來的輕。因此不多思索,他連忙點點頭。我揮了揮手指,他的嘴巴立即張開了大口吸氣。然後就賭氣地努著嘴,離得我遠遠的,甚至開始和大他好幾歲的約翰開始談天。

「我的頭有些昏。」過了十五分鐘後,賈尼說。他和其他隊友的臉都佈滿紅暈。

 「這裡的換氣系統昨天已經壞掉了,現在有點喘不過氣呀。」約翰深吸幾口氣。

「的確是時候該走了。」我說。「不能繼續泡下去,否則我們都將會昏倒。」

我們一夥離開浴池,浩浩蕩蕩地走到更衣區換衣服。此時我才發覺原來小天狼星早就偷走了我的衣服,並打算換上。我大為光火,揪著他的耳朵臭罵一頓,才讓他把我的衣服還我,他自己則是換上洛哈提供的衣服。

換好衣服,我們帶著愉悅的心情往門口走去。更衣區和泳池和出口的距離都在同一個空間裡,其中更衣室和泳池有一牆之隔,更衣室和出口相距不到40英尺,照理來說只要走個幾步就會看到出口,然而我們才剛踏出更衣室,眼前的一切已經被一層白霧給覆蓋,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只得照著記憶,沿著過來的路走到出口。

 「出去以後一定要告訴教授,讓他們來修換氣系統——噢,賈尼,你踩我的腳了!」約翰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響起。

「唉——要是我們剛才別讓池水加熱就好了,看看我們——多狼狽啊!」西芬克斯的聲音比較遙遠。

「你應該要說『我』而不是我們。還有,既然你會無杖咒,何不直接把這些霧氣全吹走?」平日愛損人的普尼在此時也不忘揶揄。

 「這個房間太大,我沒辦法這樣做——噢,別再踩我了!」

 「不對,」小天狼星的聲音最大聲,看來他就在我旁邊。「我們施展的熱水沒有多熱,照理來說不會產生這麼大的霧氣——」

 突然,我們的隊伍驟然停下來,悉悉窣窣聲從最前頭傳來。我感覺不對勁,便問了一下。前方卻只回答我:「我沒看見門!」

「不可能,你會不會弄錯了?」

「我很確定,我是真的找不到門——」說著,那人開始急速呼吸。「霧氣太重了,我喘不過氣——」

「哎呀,讓我來找吧。」安潔亞說。眾人屏息等待著安潔亞的消息,但她非但沒找到,反而也和前一位人士一樣開始呼吸困難。

我和小天狼星覺得事情不對勁,便親自過去看看。我們倆沿著我的隊友的指引來到「門前」,伸手推了推——卻只摸到粗糙的磚塊牆壁,然後我使出我所知的咒語,卻發現魔咒根本沒效用。

 呼吸似乎也隨著我的緊張感上升,越發難以持續。我張大嘴,努力吸進更多的氣,卻只感覺滿滿的水蒸氣進入我的喉嚨,一點幫助也沒有,身子還越發寒冷。

「就讓他們走我們那條通道吧。」我喃喃道。

 「我和詹姆還沒有完全弄好,隨時有可能倒塌。」

「但是我不能讓你們在這兒窒息。」

此時,從霧氣所籠蓋的遠處傳來了的聲響阻止我們說話。我們仔細聽,發現那似乎是嘩啦嘩啦聲和笑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在玩水。我們全都來了精神,一致認為那一定是元兇。

「這些事情肯定都是她幹得好事!」賈尼說。他已經氣得不分青紅皂白了。「我們去問個明白!」

 但我們走投無路,自然也就同意他說的話。於是我走在前面,其餘的人走在後面。霧氣依然濃密,我們互相看不見對方,只能踏著濕答答的地板前進。由於走得很小心,所以沒什麼腳步聲,那個該死的元兇因此沒注意到我們,依舊快樂玩耍,我心裡非常不平衡——憑什麼你能那麼開心,我們就要在那兒因為窒息而昏迷?

我們越走,地上就越濕滑。甚至地板還變了色,但我們不管,只管元兇究竟是誰?他為何要這樣做。

 等到霧氣終於有些散了,才發現我們倆離浴池只有一個腳步的距離,如果霧沒散,我們就要跌下浴池了。

 同時我也發現,就算我們倆已經到池邊,歡樂聲依然繼續,且還非常大聲。我們遙望過去,正想叫她,結果卻被眼前的一幕給看呆了。

 真的有一個人在池裡,不過那是一名少女在洗澡,她現在正一邊搓洗大腿,一邊潑著池水。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應該是一位姣好少女。

「我們應該去和她談談。」

 眾人沒有回話,不過我沒多想,就抬起右腳,準備走進水池裡和她談判......

某股巨大力量把我們推到一旁,摔到大理石地板上。我掙扎起身,只見紅色水花在我眼前瘋狂四濺,幾乎看不見池子裡發生什麼事,只聽到一堆重疊在一塊的崇拜話語。

「給我自制點兒!」我朝他們喊道。鼻子因此吸入不少氣,然而我嗅了嗅,只感到濃烈鐵鏽味,但是這兒又沒有什麼東西被鏽蝕,除非是——

 「快走!」我大喊。並用力拽住小天狼星的手腕,拉著他離開。才剛撒腿奔跑,我身後旋即響起了令人不安的喊殺聲。我和小天狼星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只見約翰正一遍遍重擊洛哈,洛哈則用雙手撕抓他的臉部皮膚;約翰咬下賈尼脖子上的一塊肉,平時怕痛的賈尼卻反客為主,把約翰的頭埋到血池裡,那種力道、那種表情,在告訴我這不是兒戲。

我怕極了,害怕他們的慘劇會反映到小天狼星和我身上,立即和他奔到浴室的另一個小門。那扇小門是詹姆他們為了方便而開挖的秘密通道,所以只有我和小天狼星知道。而且重點是它沒有門,那瘋女也沒有任何魔杖,不可能將它封住。

 我們倆鑽入了那個洞穴,不顧密道裡的牆壁和地面都充滿了突出的磚頭,向密道出口爬行......

 突然,小天狼星掐住自己的喉嚨。他的嘴巴痛苦地張大,發出如黑狗的哀號聲。

 我完全嚇壞了!趕緊跩著他的手,並試著施放一點咒語,但是完全沒效!

隨著女人哭聲開始從洞外擴散到洞穴裡,小天狼星的手收得越緊。他的雙眼幾乎爆出眼框,舌頭癱露在嘴巴外頭。我絕望地大吼,希望能和她的聲音比拼贏:「小天狼星.布萊克!別被她的聲音給蠱惑!」

我拚命拉著他的手,徒勞阻止朋友步向深淵。即使如此,小天狼星卻一直看著我,眼裡充滿信任。這個笨蛋完全相信我能夠拯救他,但我卻完全幫不上任何忙。

突然,女聲瞬間拔高,小天狼星的眼睛也跟著向上一翻,頭和雙手像是斷了線一般垂下來。空氣中只剩一片寂靜、死寂。

 「小天狼星?」我抱著希望呼喚我的弟弟。

 小天狼星沒有回應,只是一直擺著那張恐怖面容。

我伸手摸著他的脈搏,試著找到一絲希望,但是那裡只有死寂。

萬般思緒飛過,我卻只能失笑起來。也許那是在騙我也說不定。我抱著這想法,試圖去搖晃他的身體,但當我的手剛碰到這個笨蛋的肩膀,他那還算稚嫩的臉蛋卻往旁邊傾倒。眼睛依舊上翻,舌頭外露。但就在幾十分鐘前,他還在和我玩鬧。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我害的,全是因為我無能......

我猛然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東西是既熟悉、也和博格一樣大的稚嫩臉龐。那雙剛剛已經失去生命光彩的灰眼裡在此刻卻盛滿了慌張。我這時也意會到我的身體下的地面也不是凹凸不平的密道地面。

「你可終於醒了!」小天狼星急迫地說。我發現他的雙手一直托著我的臉頰,使我的臉抬高。但我感覺水蒸氣還是源源不絕地衝入我的鼻腔,使我昏昏欲睡。

小天狼星扶起我,使我的脖子靠著牆壁,他則貼坐在我的側邊。「你現在好些了嗎?」

 我依然沉浸在剛剛的夢魘之中。我忍不住抬起手,探他喉嚨上的脈搏——它果然還在跳動。此時的他是多麼的耀眼、多麼的珍貴,我差一點就失去他了。

 「其他人呢?」當情緒稍微緩和下來後,我問道。

「他們去找有沒有另一道暗門。我不太想別人知道我們挖的那條密道,所以我就沒告訴他們。反正這兒應該還有其他通往別處的暗門吧。」他說。

 「那我剛剛什麼時候昏過去了?」

 「在你朋友走了以後,你就昏了。」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我沒能多想他為何會表現得如此害怕,但沒能多想,嚷嚷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一定是皮皮鬼做的好事!他上次才關過安賈尼的廁所門。現在他一定又故技重施!」平時頗為溫和的約翰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生氣。
 
「那個小鬼一定是覺得好玩才用霧氣把我們趕出來,然後鎖在這兒。」賈尼也氣極了。「我們得去問個明白!」
     
「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還沒有找到門。」安麗瓦納這麼說。

「我知道哪裡有路。」因為夢境的啟發,使我決定要這麼做。

我們站起身,繞過池子,走入那扇夢中層走過的小洞穴。我在他們之前掀開畫簾,目睹他們安全進去以後,我才跟著走進去......

「對不起......」一道女生在我的耳邊響起。然而經歷過那種事情的我,只想要頭也不回地離開這種怪地方。

 那場事件後的隔天,我依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那女聲的出現確信我的夢都是真的。我對此感到非常擔憂,因此在隔天早上就去問了麥教授、孚利維教授等我所信任的教授,很可惜,他們對此一無所知。於是我把標準降低,希望能夠知道一些關於那間浴池的故事。結果艾克在我的催促之下,不得不告訴我一件奇妙的事。

四十幾年前,有一個叫做摩羅的女人剛應徵了麻瓜學教授。在某一夜,她進入隊長和級長專用的浴池裡,那扇大門隨即被隱藏了整整一夜,使得很多級長和隊長無法打開那扇門洗澡,身為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的艾克驅散人群,進入裡面查看,卻只發現摩羅倒在池子中,脖子和胸口有多處傷痕,血液泊泊流出,染紅了整片浴池。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但艾克卻心知肚明:她一定不是自殺。

後來當時的校長盡量把這事給壓下來,消滅證據,對外宣稱她撞到頭而昏迷,需要長期住院治療,結果拖了很久,才宣告她的死訊。

這也許能夠說明為什麼她會在最後對我說:「對不起。」,也許當時的她正在尋找兇手並復仇,結果卻找錯人了。

 經過這次事件,我對那夢境仍舊心有餘悸,於是不把級長浴室通關密碼告訴小天狼星,也用某種方法掩蓋掉那密道的入口,只有真正的動物才可以識破。同時也把這件事告訴校長,得到了可以暫時到赫夫帕夫級長浴室洗澡的特允。過了兩、三個月,校長告訴我鬼魂拒絕和人交談,但也答應不會傷我。在校長的保證下,我才敢踏入那間浴室。果不其然,我再也沒有遇到霧氣瀰漫,或是一位女人在血池中沐浴。因此我便又把浴室的密道封印開啟,讓那四個小鬼進來作客。

不過在我們洗澡的時候,我們總會聽到有人在嘆息。也許,她仍舊還在等候那個兇手。
平行世界版本(請輕鬆點兒看):

寇地奇比賽在今天早上九點才結束,我和我的隊友們歡快地離開寇地奇球場,這身泥水又髒又臭,大概只有我那些一眾麻瓜隊友才能夠忍著爬到四樓的宿舍裡,等著輪流洗澡。為了彰顯我的友好形象,我以慶祝勝利為由,邀請他們前往那個大浴池泡個澡舒服身心。他們得知以後,紛紛感激涕零地向我說感謝。
        我表面上笑得很開心,其實我早就快受不了他們——這群卑微的傢伙表現出來的模樣過於懦弱,讓我只覺得噁心。
        
        我們登上三樓後,就快步進入走到糊塗波里斯雕像左側的第四道的門前。我站在所有隊友的前方,瞪著那扇木門。
        「風信子花。」

        當門一打開,我們立即快步進去,我們看過一年多的裝潢和設施立即映入我的眼簾。我們熟門熟路地在更衣區換掉臭兮兮的寇地奇制服,把他們全丟到籃子裡,砰地一聲,它們立即消失不見——準確來說是被傳送到學校的家庭小精靈的手上。即使得知這個事實已久,但每次一想起都能讓我渾身發癢!家庭小精靈碰過的衣物我根本不能接受,拿到制服以後,我一定要用清潔咒重新清潔一番!
        
        我轉過頭,正要跟著隊友走向那個大浴池,結果我卻感覺渾身不對勁,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我重新查看四周,又看了看我自己,又回想我曾經沒做過什麼事——沒有,一切正常。

       正當這麼想的時候,我的目光無意間掃到我的更衣櫃,那裡什麼都沒有——等等,什麼都沒有?
       我又在確認一次——是的,那兒沒有我總是在這裡擺放一件備用制服。

       我托隊友在更衣區的所有地方都走了個遍,結果自然是找不到。我心底一涼。因為洗過並晾好的寇地奇制服要明天才能拿到,如此一來當我洗完澡,我就沒有衣服可穿了,就連現在要回學院拿衣服都不行,因為現在的我連一件衣服都沒有!

        我的腦袋陷入一片混亂。情感首先跳出來大聲嚷嚷著這一定是某個可惡的麻瓜或是混血巫師所為,這種事只能是他們這種人做的;然而理性卻反駁情感,這無關於血統,而是品性,因此任何人皆有可能。

        「別擔心,朱立爾斯。我有多準備一套換洗衣物在我的櫃子裡,洗完澡以後,你可以暫時穿上我的。」小我兩歲的洛哈這麼說。
        我稍稍端詳一小會:吉德羅.洛哈,我們隊上的搜球手,長相不錯,雖然學業不怎麼樣,但他散發出來的氣氛比平常人更加堅拔,因此我頗為欣賞他;加上他的身高和身材和我相當,如果是他的衣服,我的確可以不計較他的血統,暫且忍受一下以保護我的形象。

        我點頭答應洛哈的建議,他因此感到十分有面子,整張臉興奮地脹紅了。一張嘴正要開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誇讚自己的話......

        「你原來在這兒呀!」

        一道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接著一股溫熱觸感搭在我的肩上。
        
        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其實並不令我意外,他經常悄悄跟在我身後,和我一起偷溜進級長浴室。我每次都不讓他進來,但久而久之,我懶得理他了,索性直接給他通關密語。
                
        「不好意思呀,各位,我和你們的隊長要獨自談談,能不能先行離開?」

        由於他們多次目睹過這個人多次進入我的寢室作客,所以對他出現在這裡也見怪不怪。大家聳聳肩,就往浴池的方向走去,獨留我和他在更衣區獨處。   
  

        「終於見到你了,」小天狼星走到我的面前,他和我一樣都光著身子,也散發著汗味。「是這樣的,那邊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他一邊拖延語氣一邊斜著頭,下巴微縮,對我展露燦爛笑容。
        
        這種表情每次都能成功誘惑到以前的我,但到了現在,我知道他這樣做準有奇怪的事要來求我,只是我沒有說白。
     
        「你要幹嘛?」我等著看他要演出什麼好戲。

         「我的羽毛枕頭被詹姆用壞了,羽毛全飛沒了,現在連個蹤影都找不到。你乾脆就借我一些——」

         「不行。」我忍不住打斷他。「那些落羽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以防你接羽的時候沒有替代品。」小天狼星把玩著我耳邊的一縷長髮,還朝它們獻上一吻。模樣看起來十分真誠。「但是你又不缺它們。你的羽毛可是塞滿了整整三個衣櫃抽屜——」

        「備用羽毛永遠不嫌多——等等,」我發現一件極為奇怪的事。我明明沒和任何人說我的具體羽毛有多少,他卻能夠明確說出來。難道.......

         小天狼星繼續玩著我的頭髮,但他的目光卻撇向木門,臉上寫滿心虛。

        這下我知道我的猜測完全是正確的。
 
        我直接揪住小天狼星的耳朵,硬拖著他到門口去。他痛地哇哇叫,不得不跟著我,雙手雙腳還又踢又揮。然而他肯定徒勞無功,一個白頭鷹鳥人的力氣怎麼可能會輸給區區一個凡人?

        我一邊控制著小天狼星,一邊推開門,但那扇輕盈的木門卻文風不動。我又試了好幾次,甚至用上開鎖咒,卻依舊打不開它。既然打不開門,我乾脆把小天狼星丟在門前。自由後,他當然沒有離開,反而捂著左耳朵,痛苦抱怨道:「又不是多大的事,用不著這麼激烈。」
   
        他的無所謂態度惹惱了我。「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擅自翻我的衣櫃!現在你居然還想狡辯?羞恥被巨怪吃了嗎!」
        「就是翻一下你的衣櫃找一下羽毛,有必要這麼生氣?」

        「有必要,這是基本尊重!」

       「別這麼小氣,我的衣櫃你都看過了——」

        「小氣?我在維持我的基本尊嚴。而且我告訴你,那時候是你讓我幫你找東西,我才去看的,不是我主動問你!」

        小天狼星不死心,反而慢慢地靠近我,雙手搭上我的肩膀。

        
       「你可不會想要我晚上睡不著覺吧。不然這樣好了——」他的大姆指腹在我的肩上來回摩挲,灰眼裡緊盯著我不放。

        「沒得商談!」我怒而推開他。他也轉而生氣了,隔著一段距離和我互瞪。
        
           他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卻總是不尊重我的想法。這就是為什麼我對他明明有感覺,卻沒有答應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這事還要追朔回五年級時。那時候,我們倆開始對彼此產生了沒辦法言喻的情感,也互相知曉對方的感受。然而那時的我們非常清楚,以我們倆的社交習慣,根本沒辦法在一塊兒。比如說在那段時間的某日,我和西佛勒斯在樹底下,針對黑魔法領域而相談甚歡。當時小天狼星和詹姆可能是遠遠就看到了,因為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天狼星就狠狠地把我抓到他的身後,和詹姆一起對西佛勒斯做出非常可恥的惡作劇。
        
        我那時候還處於分化期當中,脾氣衝動的很。所以我就在眾目暌睽之下,對他們二人使用了非常嚴重的暴力,徒手把他們倆打得面目全非。他們的慘狀至今依然歷歷在目:眼睛周圍和鼻子狠狠地流著血,還抬起手阻擋我,甚至對我求饒。(不過西佛勒斯對此卻感到十分高興,這讓我不禁對他的性格冒了許多冷汗。)
        
        那天當晚,我的怒氣就被理智和後悔取代,便溜去醫療翼和他們道歉,並且托出全盤——也就是我在其他學院都有朋友的事實。詹姆也很寬容,不僅願意道歉,並接受我還是俠盜團的一員。
        
       但是小天狼星雖然早就不氣我打他,卻一直都不接受我和洛哈、史萊哲林的馬份以及西佛勒斯之間的友誼。
        
        就在我們陷入僵持之時,洛哈和另外一位男孩約翰展露著笑顏走過來,抓住我和小天狼星的胳膊,打斷了我們的僵持。

        「別乾站在這兒,朱利。」洛哈說。
        
       「我們都在等著你向我們說些慶祝的話。」約翰笑嘻嘻地和我說。「小天狼星也可以一起來聽一聽,你們學院的人不是很高興史萊哲林被打敗嗎?」
        我還想要拒絕,但他們倆竟然還有另外兩位幫手前來附和,為了維護和藹形象的我只能隨他們一同前去。

        原本我還氣在頭上,然而熱乎乎的池水和隊友們的熱情,對我的心情影響鉅大。當我喊完話以後,我就已經能夠放開心胸,去泡個舒服的澡。就連在比賽方面十分排外的小天狼星和我的隊友們也受到影響,完全忘記下一場比賽就是我們對上葛萊芬多,愉快討論著斯萊特林的球技有多爛。

        「我的頭有些昏。」過了十五分鐘後,賈尼說。他和其他隊友的臉都佈滿紅暈。

        「這裡的換氣系統昨天已經壞掉了,現在有點喘不過氣呀。」約翰深吸幾口氣。

        「雖然只有泡了十五分鐘,但我已經很愉悅了——的確是時候該走了。」小天狼星的臉就和賈尼一樣紅通通的,眼神也有些迷離。但是他卻發揮作為隊長的特質——努力保持清醒。「起身吧,各位、朱利。我們可不能繼續泡下去,不然我們都要在這裡昏倒。」

        我們一夥離開浴池,浩浩蕩蕩地走到更衣區換衣服,此時我才發覺原來小天狼星因為沒帶換洗衣物,早就偷走了我的衣服打算換上。我大為光火,揪著他的耳朵臭罵一頓,才讓他把我的衣服還我,他自己則是換上洛哈提供的衣服。

        換好衣服,我們帶著愉悅的心情往門口走去。更衣區和泳池和出口的距離都在同一個空間裡,其中更衣室和泳池有一牆之隔,更衣室和出口相距不到40英尺,照理來說只要走個幾步就會看到出口,然而我們才剛踏出更衣室,眼前的一切已經被一層白霧給覆蓋,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只得照著記憶,沿著過來的路走到出口。

        「出去以後一定要告訴教授,讓他們來修換氣系統——噢,賈尼,你踩我的腳了!」約翰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響起。

        「唉——要是我們剛才別讓池水加熱就好了,看看我們——多狼狽啊!」西芬克斯的聲音比較遙遠。

        「你應該要說『我』而不是我們。還有,既然你會無杖咒,何不直接把這些霧氣全吹走?」平日愛損人的普尼說。

         「這個房間太大,我沒辦法這樣做——噢,別再踩我了!」

         「不對,」小天狼星的聲音最大聲,看來他就在我旁邊。「我們施展的加熱咒沒有多熱,照理來說不會產生這麼大的霧氣——」

        突然,我們的隊伍驟然停下來,悉悉窣窣聲從最前頭傳來。我感覺不對勁,便問了一下。前方卻只回答我:「我沒看見門!」

        「不可能,你會不會弄錯了?」

        「我很確定,我是真的找不到門——」說著,那人開始急速呼吸。「霧氣太重了,我喘不過氣——」

        「哎呀,讓我來找吧。」安潔亞說。眾人屏息等待著安潔亞的消息,但她非但沒找到,反而也和前一位人士一樣開始呼吸困難。

        我和小天狼星覺得事情不對勁,便親自過去看看。我們倆沿著我的隊友的指引來到「門前」,伸手推了推——卻只摸到粗糙的磚塊牆壁。

        這種怪事來得太突然,讓我驚訝不已。呼吸似乎也隨著我的緊張感上升,越發難以持續。我張大嘴,努力吸進更多的氣,卻只感覺滿滿的水蒸氣進入我的喉嚨,一點幫助也沒有。我的周圍變得十分冷清,就連小天狼星都說不出任何話。我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我焦急又疑惑,但也束手無策,因為沒有魔杖的巫師就做不了任何事。

        「就讓他們走我們那條通道吧。」我和小天狼星悄聲地說。

       「那太危險了,那我和詹姆還沒有完全弄好,隨時有可能倒塌。」

        「但總比在這兒窒息還有機會逃脫吧?」

        此時,從霧氣所籠蓋的遠處傳來了的聲響阻止我們說話。我們仔細聽,發現那似乎是嘩啦嘩啦聲和笑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在玩水。我們全都來了精神,一致認為那一定是元兇。

        「她覺得好玩才用霧氣把我們趕出來,然後鎖在這兒。」賈尼氣極了。「我們去問個明白!」

        我們走投無路,自然也就同意他說的。

        我和小天狼星年紀最大,因此我們走在前面,其餘的人走在後面。霧氣依然濃密,我和小天狼星互相看不見對方,只能牽住彼此的手,踏著濕答答的地板前進。我們走得很小心,所以沒什麼腳步聲,那個該死的元兇因此沒注意到我們,依舊快樂玩耍,我心裡非常不平衡——憑什麼你能那麼開心,我和小天狼星和一眾隊友就要在那兒因為窒息而昏迷?

        我們越走,地上就越濕滑。甚至地板還變了色,但我們不管,只管元兇究竟是誰?他為何要這樣做。

        等到霧氣終於有些散了,才發現我們倆離浴池只有一個腳步的距離,如果霧沒散,我們就要跌下浴池了。

        同時我也發現,就算我們倆已經到池邊,歡樂聲依然繼續,且還非常大聲。我們遙望過去,正想叫她,結果卻被眼前的一幕給看呆了。

        真的有一個人在池裡,不過那是一名少女在洗澡,她現在正一邊搓洗大腿,一邊潑著池水。雖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應該是一位姣好少女。

        「我們應該去和她談談。」

         小天狼星沒有回話,我不耐煩地轉頭看去,只見小天狼星的雙眼緊盯著那個女孩,喉結還往下滑動一次。我從來沒看過他用這種表情對待任何一位女同學。

        我用力拍他的背,他立即醒悟過來,用以抱歉的眼神看向我,但我沒理會。

       「這水可真紅。」我看向池子哩,只見裡頭的水並不是透明,而是噁心的暗紅色。「她到底往池子裡放了多少顏料?」
       
        不過我沒多想,就向小天狼星示意。他和我已經是老友了,一定能知道意思。
        
         他果然了然地點頭,然後抬起右腳,準備走進水池裡和她談判......
        
        我們被某股巨大力量推到一旁,摔到大理石地板上。我們掙扎起身,只見紅色水花在我們眼前瘋狂四濺,幾乎看不見池子裡發生什麼事,只聽到一堆人在說著崇拜的話。

        「你們給我自制點兒,別給我嚇到別人!」我朝他們喊道,鼻子因此吸入不少氣。然而我嗅了嗅,只感到濃烈鐵鏽味,但是這是哪來的鐵鏽味?又沒有什麼東西被鏽蝕,除非是——等等!

        我從頭頂麻到腳尖。

        我看向小天狼星,想要向他說這事,但我才剛要說,他卻立即拽住我的手腕,轉身離開。我剛要喊他停下,但是我身後卻想起了令人不安的喊殺聲。
        我回頭看,卻見到此生見過最驚悚的奇景。

        我所帶領的那群好隊友,包括我的左右手:洛哈和約翰,已經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善良隊友了。他們此時正在互相攻擊,撕抓著彼此。約翰正一遍遍重擊洛哈,洛哈則用雙手撕抓他的臉部皮膚;約翰咬下賈尼脖子上的一塊肉,平時怕痛的賈尼卻反客為主,把約翰的頭埋到血池裡,那種力道、那種表情,在告訴我這不是兒戲。
        我怕極了,害怕他們的慘劇會反映到小天狼星和我身上,立即和他奔到浴室的另一個小門。那扇小門是詹姆他們為了方便而開挖的秘密通道,所以只有我和小天狼星知道。而且重點是它沒有門,那瘋女也沒有任何魔杖,不可能將它封住。

        我們倆離開了那個洞穴,都以為她和那群發瘋的人們會遠離我們......
    
        突然,小天狼星掐住自己的喉嚨。他的嘴巴痛苦地張大,發出如黑狗的哀號聲。
        
        我完全嚇壞了!趕緊跩著他的手,並試著施放一點咒語,但是完全沒效!

      
        隨著女人哭聲開始從洞外擴散到洞穴裡,小天狼星的手收得越緊。他的雙眼幾乎爆出眼框,舌頭癱露在嘴巴外頭。我絕望地大吼,希望能和她的聲音比拼贏:「小天狼星.布萊克!別被她的聲音給蠱惑!」

        我拚命拉著他的手,徒勞阻止朋友步向深淵。即使如此,小天狼星卻一直看著我,眼裡充滿信任。這個笨蛋完全相信我能夠拯救他,但我卻完全幫不上任何忙。
               
        突然,女聲瞬間拔高,小天狼星的眼睛也跟著向上一翻,頭和雙手像是斷了線一般垂下來。空氣中只剩一片寂靜、死寂。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沒有回應,只是一直擺著那張恐怖面容。

          
         我忍住悲痛,動了動手指,摸著他的脈搏,試著找到一絲希望,但是那裡只有死寂。

       一股風暴在我內心開始翻湧,但我根本不想面對。
       
       我失笑一下。「別鬧了,小天狼星......」
        
        也許那是在騙我也說不定。我抱著這想法,試圖去搖晃他的身體,但當我的手剛碰到這個笨蛋的肩膀,他的身子卻倒下來,頭部垂到我的肩膀上——

       我一定是來到了地獄。
       
       前幾十分鐘他還開心地和我玩鬧,結果現在卻變成這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沒能救他——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我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小天狼星的臉,只不過變得和博格一樣大,灰眼裡充滿了慌張。我甚至可以感覺他的鼻息打在我的臉上。

        「你可終於醒了!」他急迫地說。我發現他的雙手一直托著我的臉頰,使我的臉抬高。但我感覺水蒸氣還是源源不絕地衝入我的鼻腔,使我昏昏欲睡。

        小天狼星扶起我,使我的脖子靠著他的臂彎,他則貼坐在我的側邊。他這樣做對我而言非常友善,因為我一向只喜歡躺在軟的東西上。「你現在好些了嗎?」

        我依然沉浸在剛剛的夢魘之中。我忍不住抬起手,探他喉嚨上的脈搏——它果然還在跳動。此時的他是多麼的耀眼、多麼的珍貴,我差一點就失去他了。
            
        雖然我們倆非常默契,把這段感情放在心底。但剛才的惡夢使我明白他於我而言仍舊十分重要。重要到一旦知曉他出事,我絕對忍受不了,剛才的探脈搏甚至沒辦法慰藉我。
        
        恐懼讓我什麼都不想管了,我驅使雙臂,把他的頭拉過來,使我的臉得以埋在他的頸窩裡。他剛洗過澡,身上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他沒說話,只緊緊地擁抱我,然後啃咬一下我的耳尖。這很癢,讓我忍不住笑了。
        
        「其他人呢?」當緩和下來後,我問道。

        「他們去找有沒有另一道暗門。我不太想別人知道我們挖的那條密道,所以我就沒告訴他們。反正這兒應該還有其他通往別處的暗門吧。」他說。

       「那我剛剛什麼時候昏過去了?」

        「在你朋友走了以後,你就昏了。」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才不到一分鐘,你的脈搏就探不到了——」突然小天狼星稍稍離開我,和我直視。他的灰眼在白霧當中顯得朦朧而充滿水光。然而他的嘴唇顫抖,臉色發白。
         
        然後,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就像野獸抓捕獵物,狠狠地把我壓制在地板上,我的手腕被他死死壓住。接著他的臉龐迅速放大,然後我的嘴唇被他的完全堵住。
         
        這不在我的想法之內,也不被允許。我扯開他的臉,強迫他和我對視,「這裡不是在我的床上!」
             
         「他們看不到的,朱利。」小天狼星把整個頭埋在我的頸窩裡,溫熱氣息吹在我的耳朵上,我的胯下居然不爭氣地變硬。
         
         他的手指極其小心地撫摸我的腰部和腹部,顯然試圖勾引我。「拜託,朱利——我現在就想要——」

        這樣急迫渴求的他真的很奇怪,因為他在情感方面一向都很謹慎。但我體內的野性此時已經吞噬我的理智。我忍不住伸出手,開始摸索他那精幹的身軀。
        
        我們以前就達成了一個默契,雖然沒有要在一起,但也會解決彼此的性慾,所以我很熟悉他的敏感點。我的手直接探到他的胯下,捧起他的陰囊,並輕柔地搓揉,然後倏然鎖緊手指,接著往上撫,然後小力摳著他的馬眼,陰莖很快就硬起來。小天狼星的身子因此抖了一下。然後他移下來,飢渴地吸吮著我的右乳頭,左手捏住我的胸部,不斷搓揉。一瞬間,我覺得我是一頭哺育中的母獸。這種想法讓我的身體更敏感,當小天狼星用牙齒小力啃咬我乳頭尖端,我終於忍不住了——隨著熟悉的舒爽感突然襲來,我狠狠射了一股。但它還是硬的。

小天狼星趁機而入,狠狠動起下半身。我張開腿,雙手握住他的腰幹,讓我的血液、感官、脊髓、大腦全都泡在他給的爽快感裡。夢境帶來的恐懼也一掃即空,此時我才充分感受到他的存在有多麼重要。這時我已經拋開全部的羞恥感,用雙腿夾住小天狼星的腰肢,和他一起前往那座所謂的「伊甸園」——
  
        「到底是哪個笨蛋把門給搞不見,要是讓我知道,準要他好看!」賈尼的聲音從遠處而來。
        
        我們倆趕緊放開對方,裝作沒事地席地而坐,擦去身上的白濁痕跡。當我們剛剛整理完自己,那一群人就浩浩蕩蕩走來了。

        「一定是皮皮鬼做的好事!他上次才關過安賈斯尼的廁所門。現在他一定又故技重施!」平時頗為溫和的約翰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生氣。

        「那個小鬼一定是覺得好玩才用霧氣把我們趕出來,然後鎖在這兒。」賈尼氣極了。「我們得去問個明白!」
    
         「但是你要記住,我們還沒有找到門。」安麗瓦納這麼說。
         
       「我知道哪裡有路。」因為夢境的啟發,使我決定要這麼做。「在池子的右前方的雕像旁邊,有畫簾,你們掀開它之後會看到一個密道,那密道的做工不太好,你們得小心一點。」

         「那你們倆要幹嘛?」洛哈首先意會到我的意思。

         「我要負責觀察那扇大門到底出了什麼毛病,身為級長理應調查這件事。小天狼星會幫助我的。」我說謊道。其實是我和小天狼星根本還沒有處理好私事。

        「行吧,那你們倆得要快一點呀。」然後他們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後,我們終於鬆了一口氣,也沒了性致,然而我們倆的陰莖還是硬的。我們乾脆分開行動,草率地擼動我們的陰莖,直到射出一股又一股的精液,並清理完身上和地板上的白濁。 我們站起身,繞過池子,走入那扇夢中層走過的小洞穴。我在他之前掀開畫簾,目睹他安全進去以後,我才跟著走進去......

        「對不起......」一道女生在我的耳邊響起。然而經歷過那種事情的我,只想要頭也不回地離開這種怪地方。
        
        那場事件後的隔天,我依然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那女聲的出現確信我的夢都是真的。我對此感到非常擔憂,因此在隔天早上就去問了麥教授、孚利維教授等我所信任的教授,很可惜,他們對此一無所知。於是我把標準降低,希望能夠知道一些關於那間浴池的故事。結果艾克在我的催促之下,不得不告訴我一件奇妙的事。

        四十幾年前,有一個叫做摩羅的女人剛應徵了麻瓜學教授。在某一夜,她進入隊長和級長專用的浴池裡,那扇大門隨即被隱藏了整整一夜,使得很多級長和隊長無法打開那扇門洗澡,身為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的艾克驅散人群,進入裡面查看,卻只發現摩羅倒在池子中,脖子和胸口有多處傷痕,血液泊泊流出,染紅了整片浴池。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但艾克卻心知肚明:她一定不是自殺。

        後來當時的校長盡量把這事給壓下來,消滅證據,對外宣稱她撞到頭而昏迷,需要長期住院治療,結果拖了很久,才宣告她的死訊。

         這也許能夠說明為什麼她會在最後對我說:「對不起。」,也許當時的她正在尋找兇手並復仇,結果卻找錯人了。

        之後,我把小天狼星約到草原上見面,並將這整件事情的經過說給小天狼星聽。小天狼星聽完我的敘述,非但沒有懷疑我在胡思亂想,反而認真的沉思。這也是我為什麼會願意忍受他那不成熟的個性的原因。當然,我會和詹姆、路平以及小矮星相處也是因為同樣原因。

        他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把視線從藍天移向我。
        
        我發現他的眼裡充滿了害怕和許多複雜情感,我知道那些情感是什麼:「依照這兩件事來看,摩羅可能變成了鬼魂,並留在浴室。期望有一天能夠等到那位兇手,並且用一種極其殘忍但卻很有效的方式殺死他。也就是先讓他窒息,並使其夢到非常殘忍的夢境,讓他感到希望正在一點點逝去,卻怎麼樣都逃不出去,直到他終於因為窒息而死。」

        「所以從今以後——」小天狼星抓住我的手臂,一臉堅定地看著我。「你如果再去那間浴室,記得一定要找我去!」

        他以前就提過這要求,但因為他總是會把我的衣服拿去穿,所以我就改成一定提早去浴室洗澡。然而因為昨天的事,我對浴室仍舊心有餘悸,於是便允許了這個要求。

        自從這事件以後,我和小天狼星都會在深夜到那兒泡澡,但再也不會遇到霧氣瀰漫,或是一位女人在血池中沐浴。不過我們倆總會聽到有人在嘆息。也許,她仍舊還在等候那個人吧。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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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懊悔
艾米背著背包,和妙麗一起去上算數占卜課和古代魔文課。艾米和阿莉安娜從未見過算數占卜,即使他們再怎麼聰明,但對她們來說,這根本就是天書——而且還是最無趣的那一種。因此才剛開始上20分鐘,艾米就已經昏昏欲睡,她猛地搖搖頭,看向妙麗,只見她的頭髮上一片躁亂,面容滿是輟折。不斷看了看書,又看向黑板。

和糟糕的算數占卜相較起來,古代魔文課就顯得有趣許多。艾克和第一節課一樣,讓他們跟著王子的導師在宮廷裡走上走下,以所見所聞來學習古埃及語言。看到草就說草,看到牛就說牛,時不時還能夠補充一番麻瓜歷史知識。由於艾米和印加早已修習過古埃及語,他們在這堂課就顯得非常閒,經常在法老辦公之處閒逛及參觀。簡而言之,比聽不懂的算數占卜還要好多了。然而艾米並未想要退選,原因是因為——

「真懷念,還記得我以前在學時最喜歡上這堂課。」小天狼星說。在上完古代魔文課以後,艾米到餐廳吃完晚飯,便帶著裝滿雞腿和生菜沙拉的側背包來到樹洞裡頭的神奇屋子中。並和小天狼星簡單敘述過今日的課程以及待會要做的事情:尋找小矮星。小天狼星就一邊吃著生菜沙拉,一邊說出這種話。

艾米盡量讓自己的笑容更加柔和「是呀,我也挺喜歡的,但就是有些地方不清楚。也許等你自由以後可以來教我。」

「我當然會那麼做。」小天狼星說。他吃完最後一口生菜沙拉,然後把碗遞給艾米。她接過餐碗並用清潔咒清理乾淨後,才收進側背包裡。「謝謝你,艾米,這些料理十分美味。」然後他正色起來。「好了,我們來說正事,你今天有見到他們的蹤影嗎?」

「沒看見,但妙麗說當她在半夜醒來時,羅伯特都不在窩裡。我認為它大概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再找小矮星。所以我打算今晚半夜就去找他們,這樣不會太過於顯眼。」艾米把背包放到她旁邊,然後貼近小天狼星,使他們之間只有幾公分的距離。只要艾米一伸手,她馬上就可以攔住小天狼星的肩膀。

小天狼星的嘴邊鬍子動了動,神色溫和。「有你和羅伯特還有你的家人們幫忙找就很好。彼得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找。」小天狼星低沉地說。「我今天在城堡外頭繞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他大概仍舊待在城堡裡的某一處,也沒瞧見羅伯特的蹤影。」

「他還沒來找你?」

「沒有。我想他可能就像我想的那樣,遇上一點麻煩了。我當然不認為他打不過彼得,但也許陷入膠著,小老鼠沒那麼好找——該死,沒有引子就沒辦法直接讓他自己過來。」小天狼星說的是經過父親用祖先的魔法而加強過的招來咒。這需要用當事人的任何事物作為引子,燃燒它的過程中並念咒,就能夠使當事人來到自己的面前。在艾米剛到達尖叫屋的時候,他就聽到小天狼星在臥室裡氣憤地自語,就是在那時候聽到的。

「就算不能用它,也能用其他方法。」艾米說。「比如說我就知道一個,雖然沒辦法讓他直接過來就是了。」她二話不說,把魔杖放在掌心上,唸道:「把小矮星的方向指出來。」

杖尖自動指向了他們的後方。

「這是艾克專門為了對付我而發明的」她笑道。「以前我不喜歡上古埃及文,經常跑到森林裡躲起來。艾克就會用這種方法,在茫茫樹海裡找到我。」

小天狼星瞪著那魔杖,灰色如銀的雙眸自動染上刺目的血色。「很好,非常好——找你來果然是對的——棒極了,我們現在就去做事,別浪費時間——」

「這太明目張膽了,小天狼星。」

「絕對不會有人發覺。」小天狼星說。他眼裡的血色已變成熊焰。不知為何,這時的他像極了當面對她發怒的父親。

艾米無奈地撇了撇嘴。「你先聽我說完,」艾米伸出右手,摀住他的灰眼。「如果要抓老鼠,大狗的樣子不方便,必須要更小才行——」

敏捷卻極其兇猛,最好幫得上忙......

窗戶緊閉的屋子內吹起徐徐微風,艾米親眼見到小天狼星在微風中漸漸縮小,才不到幾秒鐘,她的手上便握著一隻成年雄蒼鷹。

牠對艾米叫了一聲,又表示疑惑地斜轉了頭。

「這樣就沒人懷疑你了。」艾米說。她變出了一副手套並套在左手上。小天狼星聰慧地自動跳到她的臂上。現在的他看起來精神熠熠,氣質非凡。艾米不禁滿意地笑了起來。「待會兒就一直站在我的臂上,別下來。」

後者眨了眨眼,似是要把她的臉蛋給印在腦海裡似地直盯著她,犀利的黃眸裡都是她的微笑。

艾米很快出了小屋,使用剛來時所伸展出來的翅膀和尾羽以及腳爪,乘著風飛到高處,穿越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原,很快就在大門前降落。她推開大門,進入門廳,然後轉身關上門。

「嗨,艾米。」

艾米倏然轉頭看,才原來是迪哥里正從移動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嗨,迪哥里。」艾米抱歉地笑了笑。她站了起來,抬頭看著著迪哥里緩緩走下樓梯。「真抱歉,我一次修習了所有選修課,日子很忙。」

「這沒什麼,我也在為了明年的超勞巫測忙錄。」迪哥里說。此時他走下了樓梯,因為鳥爪讓小腿長度延伸的關係,使得艾米的身子拉長,原本她就已經能和迪哥里平視了,經過鳥爪的加持,使她比迪哥里整整高出一顆頭。因此,迪哥里必須仰著頭和她說話。

「我聽見你在和某人說話?」

「我是在和他說話呢。」艾米把身為蒼鷹的小天狼星展示給他看。「我通常會對他說一些話,剛剛正說到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教得很不賴。」

「是呀,上路平的課還比占卜學好多了。你有去上嗎?我覺得你真不應該去修習占卜學,特里勞妮教授的知識含金量有待商確。」

「但任何巫師都可能做出占卜,不是嗎?帝歐根尼就曾經在餐廳和朋友聊天時,無意間說出預言,朋友卻都覺得他是瘋子(注1)。我想她看上去感覺是如此,但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占卜不是正確的。」

「——確實有道理,誰知道她有什麼我們不知的超能力。」迪哥里有禮地不再繼續和艾米爭論這件事,就輕輕地轉移話題。「你上過奇獸學的羽蛇課程了嗎?」

「還沒呢。」艾米說。她很高興地見到迪哥里神采飛揚起來。「那應該很好玩吧?」

「他們看著很可怕,但其實都非常有趣。我非常推薦你別錯過那堂課。」

艾米被迪哥里的話逗得咯咯笑。「我才不會呢!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錯過?」

「只是一個猜測罷了。」迪哥里聳聳肩。

此時,有兩道黃色身影從門廳左方閃現,跑上移動樓梯,接著就是一道極其慘烈的貓嘶叫聲。

艾米全身雞皮疙瘩瞬間豎立起來,她和臂上的小天狼星互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艾米連忙拔腿跑上樓梯。這裡極其狹小,她不能飛,但跑步綽綽有餘,她只跑個三兩下,就進入三樓走廊。在末端,她果然看到兩隻黃貓在互相纏鬥,在他們的旁邊,有一隻小灰鼠正悄溜溜地沿著牆壁前進。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噓——噓——給我從這兒滾開!」一根掃帚朝其中一隻貓飛去,它因而鬆開了爪子,另一隻貓往斑斑衝去,後者卻突然鑽進牆壁裡,黃貓並未想太多,跟著鑽進去。剛剛被掃帚打著的黃貓剛從地上爬起來,就一樣鑽進牆壁裡。

「先是沾滿泥巴的羽蛇,再來就是你們——可真是會給我找麻煩——這次我一定要和校長抗議,叫他們別再帶寵物進學校!」飛七走了過來,拿起掃帚,然後往反方向走去。

目睹一切的艾米這才動了起來,她不慌不忙地來到那堵牆前。除了一幅風景畫,那堵牆上什麼也沒有。

「我聽說這裡挺多密道,也許他們應該是鑽到其中一條裡面了。」迪哥里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知何時早就來到她的身邊了。「真是巧合,我剛剛還在找秋張的黃貓,結果他自動送上門了。」

艾米低頭看,只見在畫的遮掩下,一個小洞若隱若現。只見那個洞只及她的腰部,寬度大概能塞下一人。雖然看著很擠,但斑斑就在眼前,艾米不可能不抓。

小天狼星顯然也這麼想,他躍到地上,向艾米叫了一聲,就蹦跳進去了;艾米二話不說也跟在他的後面,彎下腰鑽進洞口;迪哥里則跟在最後頭。他們彎著腰,走過蜿蜒小道,上方磚牆喀得他們的頭頂發疼。通道太暗,他們只能依靠觸覺往前進。不到一分鐘,他們終於摸到布料。艾米率先鑽出小道,她完全找不到小天狼星的蹤影,只見到這兒是一個大浴場,艾米覺得對於普通學生而言,這實在是太過於豪華了。挑高的天花板至少有六米,四根柱子鼎立在空間的四周。他們的右方牆壁上還有一片玻璃彩繪窗戶,上面繪著一條坐在石頭上的美人魚,正慢條斯理地梳著頭髮。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座圓形浴池,那尺寸大到需要約莫50人才能完全圍起來。而不遠處有打鬥聲和鷹類的叫囂,顯然他就在那兒。

迪哥里鑽出小道,驚訝地喊道:「沒想到雷文克勞的級長浴室還有這一條密道。他們在哪裡——噢,沒事,我聽到了。他們應該在更衣室那兒。」

在迪哥里的帶領下,他們往更衣室小跑,但走不到幾步,不知從何而來的霧氣迅速蔓延整個浴室,濃到伸手不見五指。他們被迫慢下腳步。

「這是哪來的霧氣?」也許是因為霧氣的影響,迪哥里的聲音有些朦朧。「我都還以為在爬高山——」

「噓!」

他們倆閉上嘴,接著,一道道貓咪嘶吼聲從左方傳來。

「更衣室就在左邊。」迪哥里說。

為了不驚擾它們,艾米選擇悄悄走過去。一想到自己真能夠馬上抓到小矮星,讓艾克和朵拉以及小天狼星等人能夠解脫,她全身血液就迅速沸騰。他們循著嘶吼聲進入更衣室,只見兩隻黃貓和小天狼星完全纏在一塊兒,完全不管艾米和迪哥里的到來。按摩赫然發現,那兩隻貓咪竟然都充滿了魔力,這意味著他們都是阿尼瑪格斯。

「艾米,牠在這兒!你的寵物鼠在這兒!」迪哥里在她身後大喊。

艾米迅速跑出更衣室,但外頭一片迷霧,她根本看不到他在哪兒。然而在朦朧之間,她真的看到了一隻小灰點在她面前竄過。她已然記下了這間浴室的大概位置,她一邊跑一邊用咒語封住密道入口,然後對著前方的小灰點指著:「禁禁錮!」一股迷霧襲來,剛射出的紅光立即被吞噬,斑斑仍舊在她面前繼續狂奔。

「你幹嘛對你的寵物鼠施咒!」

「愛的懲罰!」艾米說。然後她又叫道。「統統石化、昏昏沈、爆爆炸!」

魔咒全都沒效。艾米氣極了,她知道這一定是這團來路不明的霧氣幹的好事,然而不能再拖延時間下去。艾米於是展開雙翼,打量彼此距離——三十英尺——十英尺——就是現在!她用力蹬腿並撲騰雙翅,張滿銳利爪子,跳出一個美麗弧度——只聽哀戚地吱一聲,她落地了,掌下也多了一個小灰點。

艾米拍了拍雙翅,心裡升起一股飢渴感。她壓抑住這股衝動,抓起那隻耗子。此時霧氣變得更加濃厚,空氣中甚至多了難聞的鐵鏽味。但艾米不管,自顧自查看著這隻正在掙扎的老鼠——是的,的確是這隻。

「任務完成。」艾米心滿意足地說。「我們該回去了——等等,迪哥里跑到哪兒啦?」

“他會不會是抓貓咪了?”

「有可能嗎?」然後她大喊。「喂——西追,你在哪兒?」

「在這兒!」迪哥里從濃霧裡走出來,手中捏了一個小東西。小天狼星振著翅,從他的肩膀旁邊飛向艾米。艾米伸出手臂,讓他降落到臂上,在他之後,羅伯特也走過來了,用那雙明亮的眼神看著艾米。

艾米摸了摸小天狼星的頭。隨口就問迪哥里:「你去哪兒,迪哥里?」

「當然是去抓艾略特。」迪哥里輟敗地說。「我剛剛認出來,其中一隻黃貓是張秋今年剛買的。但他們太敏銳了,現在估計不知道追到哪兒去。」

艾米記得張秋,就是木透說過的那個不足以畏懼的雷文克勞搜球手。

「張秋是你的女朋友?」她直白地問。

迪哥里露出青澀微笑。「是呀,她昨天才剛回應我,而且——她答應了。我一定是托了梅林的福。」

「廢話,誰會拒絕一個抓不到貓咪,但會好心地為別人找鑰匙的男人——嗯?」艾米促狹地說。還順帶用手肘碰一下迪哥里的胸膛。

迪哥里輟敗又狼狽。「我可真沒辦法!我才剛剛抓住它,想不到它直接抓我的手背!」他說。「不過這把鑰匙只是我剛剛在更衣室門口撿到的,待會兒要送去失物招領。」

艾米打量起那把麻瓜鑰匙。它似乎是用鐵或是鋼打造的,沒有任何一絲水跡。靜悄悄地躺在迪哥里的手心上。雖然它看起來沒有危險,但卻散發著魔力,艾米認為這不應該發生在麻瓜的東西上。然而在魔法世界裡,會沾附著魔力的事物可多著呢。小至魔杖,大而擴及整座霍格華茲。就連被變形後的事物都會附上一層顏色不一的光圈。艾米沒辦法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嘶啊————」艾米的右邊竄出一隻貓咪,狠狠咬住她的右手。

艾米痛地大叫,想也不想直接把那貓咪甩進霧裡,一聲嗚呼聲傳了過來。

「那是艾略特!」迪哥里跑進霧氣中。過了一會,他抱著死死掙扎的黃貓走出來。「你的老鼠沒事吧?」

「沒事。」艾米揉了揉她的手掌,冷冷地和艾略特互瞪。「張秋怎麼會得到那隻貓咪?」

「今年剛買來的——噢,安分一點。」迪哥里收緊纏繞在黃貓腰上的手臂,但黃貓卻像是吃錯藥似地不斷對艾米哈氣,搭在迪哥里臂上的貓腳也在他臂上抓出了一道道傷痕。「好了,既然我們做完事情,就趕緊走吧。」

為了不太過張揚,他們決定從密道走出去。雖然貓兒一直掙扎,但好在迪哥里的力氣很大,所以他得以安然地往前進。當接近洞口,艾米和迪哥里先後鑽出去,並把簾子弄好。正想要轉身就走的時候——

「你們兩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迪哥里和艾米轉頭看,發現飛七怒氣沖沖地朝這兒走過來。「我剛剛看到了——你們從牆壁的密道裡走出來,是吧?你們剛剛一定是在給浴室放霧氣,是吧?」

艾米原還想跑,但迪哥里的腿卻像是黏住一般不動,神色驚慌。於是她抓住迪哥里的手臂立馬拔腿就跑。但驚奇的是,當她的手才剛捏住他的臂膀時,他們眼前的一切迅速扭曲,身子就像洗衣機的衣服一樣被瘋狂甩動,耳邊不斷傳來風的呼呼聲,黃貓和斑斑在他們的懷裡不停大叫。為了不飛走,二人不得不緊抓著彼此和動物們。不曉得過多久,他們終於落到一處硬梆梆的地面上。然但艾米卻發現她的身體並不怎麼疼,地面甚至還有些柔軟——

“嘶——”

什麼呀?艾米聞聲低頭看去,赫然發現自己正壓在黃貓上。而黃貓則是被迪哥里抱著。他們看起來十分痛苦。「抱歉呀。」艾米一邊對迪哥里說,一邊爬起來。再用雙手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塵。手中的斑斑因為過大的拍擊而不斷掙扎。

迪哥里吃力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和艾米同樣感到疑惑。「這兒是哪裡?」他說。

「看起來是某個人的家—嘿,牠跑哪兒去了?」艾米抬起頭張望,卻找不到小天狼星變成的蒼鷹。她根本沒看到他的動向,心裡開始恐慌起來—萬一他吊到不知云的地方,那還要上哪兒找呀?

“放心,我剛剛看見已經被丟在城堡裡頭了。”阿莉安娜的提醒使艾米感到放心。”但我們可需要擔心自己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甚麼地方?”

但這兒也是艾米見過最破爛的房屋。空氣中散發著霉味,數百隻白蟻在空中到處飛,整個客廳只有一張佈滿塵埃的長沙發和小電視。他們的頭頂上甚至還有一團像龍捲風規模的白蟻群。有好幾隻甚至撞進艾米的嘴裡,他們連忙走到客廳旁邊的樓梯上躲避。他們原想要在那兒坐下,但每一個階梯同樣充滿厚厚一層的灰塵。沒辦法,只能再往上走,來到樓梯平台,並在寥寥兩間房間中選擇其中比較明亮的一間。這間房看起來比客廳好多了,至少沒有白蟻和破爛的家具。木椅和木床架雖然有點年久失修,但損壞程度不大,而且灰塵也沒有多少。

艾米逕自走到窗戶下的木床前,彎膝坐了下來。而迪哥里則是站在原底好一會兒,又說:「這兒看起來沒人住了。」

「看起來好像是如此。」艾米把老鼠斑斑丟到籠子裏頭,瞪著他在裡面焦急地吱吱叫。「我剛剛瞄到客廳似乎有一個火爐,你能不能去看看有沒有剩下的呼嚕粉?」

迪哥里倏然抬起頭,瞪著艾米。「但是客廳不是有一大群瘋狂的白蟻嗎?」

艾米扯出一抹假笑。「是呀,所以你能去看看嗎?」

迪哥里還想說什麼,艾米就笑得更深。他們二人堅持不到幾秒,迪哥里才聳了聳肩。「行吧,你就在這兒等著。」於是這位紳士便扛起重責,前往白蟻的重災區探查火爐情況。

“掉在更衣室的那把鑰匙應該就是班班和他的同夥要用的吧。”阿莉安娜的語氣帶著慶幸。

「一定是這樣。」艾米想著。她狠狠瞪了小矮星一眼,爪子晃得更加劇烈。「看來這次冒險並不虧呀,差一點就要讓斑斑得逞了——噢!」艾米感覺她的爪子好像撞到了什麼一整疊的東西。便低下頭,發現床底下有一本書籍的一角露出來。

她想了想,決定伸手撈出那一疊書,反正這兒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她把那疊書籍放在大腿上,並看了看書背。

“是霍格華茲的學生用書!”阿莉安娜驚訝地說。這個房間的主人原來也是霍格華茲的學生。”

「還有一本沒題名的書籍。」艾米說。在這一整疊書籍的最頂端的書籍是一個特例。它不僅沒有書名,版面更是橫向的,又沒什麼設計或花紋。但如果去掉硬板封面的厚度,那它的內頁加起來共有3公分厚。不過封面倒是有貼著一張白紙做成的標籤。上面寫的是:「我的攝影日記。」

此時小矮星彼得忽然開始吱吱叫,小小身體不斷撞擊著籠門。籠子被他搞得搖搖晃晃,艾米懶得管他,她用手指捏起封面並翻開。然而映入眼簾的並不是期望中的書名頁,而是一條條的日記格式。在第一頁,左上角用藍筆大大地寫上了:「10:50 a.m 1,9,1961.」而在這串數字的底下貼著一張陌生的五人合照。一位約莫30歲出頭的年輕少婦站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前,面容不怎麼好看,只比老鼠好看一點點,圍在少婦的兩旁的一大一小的男孩也像極了她的樣貌;但站在最外側的少女和男孩可不一樣。女孩雖然看起來比男孩大四歲,但不管是臉龐還是身材,都比少婦還要纖細美麗。

即使如此,艾米卻為這些家庭感到唏噓,從靈魂特質可以看出,這個家庭的少婦已然死亡,女孩顯然生了大病或是有劫難;而存活下來的男孩們卻沒一個是老實人,看起來最膽小、最像老鼠的男孩的靈魂還稍微好一點。

艾米不以為意地將目光往下滑,發現這張照片的底下還有一行秀氣的字跡。

我終於能去學魔法了,有點害怕我不能跟上其他人的腳步......

後面又有一小段話。

希望艾倫、阿道夫、艾蓮娜明年能夠和我當同學。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就覺得安全。

“噢,他還真是可愛!”阿莉安娜忘我地叫道。

「嗯哼......」艾米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然後很快翻到下一頁。接下來的內容格式也是一樣,只不過時間點和前面間隔了整整半小時,背景也換成了車窗後頭的風景,照片的人物以兩顆貼在鏡頭前面的兩張大臉為主角。艾米記得那好像是這個家人的其中兩位。不知道為什麼,艾米總覺得右邊的男孩看起來很面熟。

艾米往下看附註,想要尋求有沒有答案。但附註卻只是這麼寫。

他們很懂什麼叫做像個巫師一樣施魔法,超級酷!


後面也有一串像小尾巴的話。

他們那麼厲害,跟著他們可能比較安全,也可能向他們請教我看不懂的魔咒。比如像是如何把鸚鵡變成一個迴紋針。

艾米往旁邊一頁看去。照片則又是一張合照,這次總共有三人。剛才的兩位男孩夾在一位滿臉傷疤的男孩兩側。相較於兩旁男孩的意氣風發,被夾在中間的男孩顯得十分憔悴,然而他的背挺得很直,氣質文雅。

下方備註更是進一步地誇讚他們。

我見過最厲害也最有趣的朋友們。

艾米再往後翻了好幾頁。照片的內容都差不多,然而備註裡卻總是不提及任何姓名,連拍攝者自己的都沒有。艾米唯一能夠知道的名字,就只有拍攝者的家人。

「艾米,你能來一下嗎?」迪哥里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

艾米疑惑地抬起頭,難道迪哥里有困難嗎?

她把書變成髮夾並夾在自己的劉海上,然後對著門口大喊:「你有什麼事?」

迪哥里靜默一會兒,就說:「我發現呼嚕網還能用。你快下來,我們趕緊利用它回到學校。」

「好吧——那你的貓咪呢?」

「別擔心,牠還在我的懷裡。」然後迪哥里又說。「快下來,別讓我乾等!」

艾米感知一下空氣中的危機感——很好,沒有危險。「那就先等我一下。」她一喊完,就把籠子拎了起來,彎下腰,走出房門。

由於正處於陌生地方,艾米有些不安心,因此她便在二樓樓梯口張望一番。瞧見在樓梯的盡頭,一樓就和最初看見的一樣破舊,才稍微放心。

當到了一樓時,她沒有馬上走過去,而是椅著扶手,微彎著腰朝客廳門口看去,果然見到迪哥里正蹲在火爐前。由於他背對著艾米,因此艾米並不能夠看清他的面容。但在旁邊窗戶外的陽光照耀下,她清晰看見迪哥里就像是麻瓜繪本裡的人物,有一圈線條描摹他的人形輪廓。綠色線還發著詭譎又噁心的墨綠色光芒。

她沒看過那種綠光,只知道那似乎是一種魔咒導致,還是一種黑魔法導致的。雖然身上佈滿雞皮疙瘩,然而不知為何,眼前的迪哥里就像是毒品一般讓她忍不住靠近他——

“噢,等等!”阿莉安娜的喊聲讓艾米嚇了一跳。“那隻黃貓去哪了?”

艾米愣住了,她瞇著眼左右查看,門後哪有什麼黃貓的影子。但眼前的迪哥里的雙手就抱在胸前,應該是那兒吧?但是阿莉安娜這句話卻像是有魔力一般強行止住她的動作。不只是動作,連她的嘴巴都沒辦法呼喊迪哥里。

“我們不能再過去了…他身上充滿著奇怪的魔力……”

艾米吞了吞口水,腦力漸漸恢復過來。是呀,那些發光的綠線不就是魔力的象徵嗎?兒眼前的迪哥里之所以會有那種線,鐵定是因為中招了啊......

突然迪哥里轉過頭來,以一種空洞的眼神瞪著她。「你在那兒亂晃做什麼?」

他那語氣還有眼神,讓艾米深感不妙。

「這話我才要問你呢!你沒事蹲在那兒做什麼?」艾米鼓起勇氣走下樓梯。站在客廳門前直視著他。

「就在等你呢。」然後,迪哥里又說。「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來?」

艾米吞了吞口水,她的危機意識已經在作響了。

“我們不能丟下他。”阿莉安娜擔憂地說。

「但是我怕這是陷阱......」話雖然這麼說,艾米卻仍舊放不下迪哥里。對她而言,雖然和他認識不久,但她和他卻像是多年老友一樣契合。在她心中,迪哥里已有一些重量。

因此艾米決定邁出步伐……

「艾米,你在這兒做什麼?」那道熟悉的聲音使她們愣住了。

艾米愣愣地轉過身,看向背後。

只見在比她高了五階的階梯上,迪哥里正一手撐著牆壁,兩腳各踩著一個階梯。和客廳的迪哥里不一樣,這個他正面對著她,神情充滿單純和疑惑。他身上的衣袍、髮型及身高也和客廳的迪哥里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也被某種白色魔力包圍。那種能量模樣就和一般的巫師差不多。

顯然地,在客廳裏的那個人就是敵人。當意識到這一點,艾米的背後狂冒冷汗,頭頂上開始有烏雲聚集。

艾米對天發誓,她絕對是一個勇敢的葛蘭分多。然而當迪哥里出現時,她除了感到憤怒以外竟然還有些驚恐。她最怕的事情不是自己被打死,而是怕自己一失手就斷送讓小天狼星恢復自由身的機會。

艾米失笑一下,她看了看後頭,確認沒有任何人接近後,才悄聲地問:「你不是去察看呼嚕網的功能了嗎?怎麼查一查,就到樓上偷懶了呀?」

「我的確是去看過了,結果火爐上什麼也沒有。」迪哥里把一包袋子提到他的面前。「倒是木柴上有一些新鮮的粉末,我就想說這棟房子的房間搞不好還有一些——」迪哥里突然皺起了眉。「不過你有看到艾略特嗎?我剛剛在二樓的其他房間裡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落下他了。你有看到他嗎?」

當迪哥里剛說完話,室內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周圍充斥著專屬於黑魔法才有的魔力氣息。遠處甚至有刻意放低的腳步聲。

艾米渾身起了寒顫,烏雲開始群聚。

「這是怎麼回事?」接著他聽到迪哥里喃喃唸了句路摸思,但艾米仍舊看不到任何東西。

她皺起眉,拿出魔杖對著階梯施放切割咒,然後摸了摸階梯。但沒有任何凹陷。

忽然一道冰涼觸感擊中艾米的翅膀,接著身後的階梯匡啷地碎了,碎片打到艾米的背上。

她急地大喊。「快走,賽德里克!」她猛然振翅一揮,後方一樓處便發出一連串如雷的轟隆隆聲以及叫罵聲。

艾米站起身抓住迪哥里的手臂,跌跌撞撞地往二樓跑去。鼻尖的燒焦味越來越濃烈,艾米也能感受到翅膀和手臂傳來的灼熱痛楚。

"艾米,往右手邊躲!"

艾米立即往右偏,果然感受到強烈的魔咒劃過臉頰,她一方面慶幸阿莉安娜的靈力變得更強,另一方面真切感受到死到臨頭的恐懼。一想到這兒,背後的雷聲打得更甚,屋裡轟隆作響,烈火劈啪燒呀燒。敵人正在痛苦地哀嚎。這瞬間,她宛如來到地獄。

艾米趁著敵人被火燒之際,和迪哥里連忙跑上二樓,進入原本的房間。一關上門以後,阿莉安娜迅速說道:“我們不能夠浪費時間,艾米,馬上用幻影移行!”

艾米也同意阿莉安娜的做法,她走到迪哥里身邊,把籠子丟到他的懷裡。「我們得用幻影移行。」艾米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把魔杖舉到胸前。

        迪哥里著急地說:「我們都還沒有17歲!還是跳到下面再說吧!」

艾米翻了翻白眼:「然後跑給他追?開什麼玩笑——」

碰地一聲木門被打開了,濃煙滾滾地湧進來,燒焦味刺痛他們的鼻腔。在黑煙中,艾米可以看到那個男孩怒氣沖沖地用魔杖指著他們,下一秒,綠光從杖尖發射。

艾米連忙帶動迪哥里使勁往左轉身,眼前的一切馬上扭曲,風在他們旁邊急速飛翔,就和乘坐港口鑰一樣瘋狂。他們在混亂中行駛,直到最後,一股莫名抽力把他們摔倒在一片石階上。

艾米站起來,趕緊確認自己的四肢。「不錯,我的部位全都在。」她慶幸地閉上眼扭著頭,又拍了拍翅膀和搖了搖尾羽。「你呢?你有發生“異位”嗎?」

然而迪哥里卻低著頭,過了有點長的時間才回答。

「我沒事,但是——」艾米張開眼,看到迪哥里那充滿抱歉的面容。「但你的老鼠他好像——我很抱歉,艾米。」他把籠子緩緩遞給艾米。

艾米怔怔地接過籠子,不僅心中大石直直墜落,更不敢去看被關在裡頭的他。她只能聽阿莉安娜悲傷的呼吸聲。

迪哥里肯定注意到她的表情了,他搔了搔頭,看起來極其後悔。「抱歉,我們只注意到我們兩個,我沒有要找藉口,我實在應該看好你託付給我的寵物......」

迪哥里還是那麼老實,平常時候的艾米肯定笑笑地帶過。但現在的她卻覺得刺耳不已。每字每句都彷若在嘲諷她自己的疏失。

「這不是你的錯。」艾米長嘆一口氣。其實在她現在幾乎被自責和懊悔淹沒腦袋。

迪哥里對她笑了笑。然后撇見抬眼後方的豬頭酒吧。「為什麼會是這裡?」

「我只是想著活米村,卻沒說是哪個店裡,所以就依照相對位置被傳送了。」即使煩躁,艾米卻仍舊悶悶地說。

“艾米,別擔心,還有艾克呢。”阿莉安娜冷靜卻有些顫抖的聲音使她稍加清醒。“艾克能夠用靈魂幫他作一幅畫像,即使畫像不說,還有小矮星的同夥,他一定知道一些事。”

阿莉安娜說的對,的確該冷靜下來。她長舒一口氣,然後抬頭看向迪哥里,扯出笑容:「沒事的,只不過是一隻死老鼠罷了。」然後面對現實,從籠子裡拿出那隻軟趴趴的耗子端詳,它的靈魂顯示它是馬上死亡,瞬間沒了呼吸。

艾米抬起頭望向遠方。只見活米村的上空一片灰濛濛,更遠的群山被雲霧糾纏。

她從未對自己如此氣憤,如果不是阿莉安娜出聲,估計她會直接吐血而死吧。艾米悶悶地想著。

🧐😍正在研究麥可.傑克森的芭樂:) @Snarr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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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佩德魯

        「咕——」

        響亮又熟悉的咕嚕聲在艾米和迪哥里之間迴響,由於周遭沒人,所以來源於何者不言而喻。

        迪哥里對艾米抬起眉毛,一點也不尷尬也很直接地說:「我記得現在才5點半。」

        「如果激烈運動的話,我就特別容易餓。」艾米說。

        她現在很想吃一點東西,一股「去抓一些動物來吃。」的獸性開始發芽。就飲食習慣而言,大多數猛禽的飲食只限於自己體型所及的動物:小型爬蟲動物、鳥類。然而猛禽類鳥人飢餓時的殺傷力她還記著呢,因此即使死了人讓艾米感到不開心,但她很清楚自己必須得吃些東西。否則還沒到達城堡,迪哥里可能就會被他誤傷。

        艾米轉頭看向身後的豬頭酒吧,下了決定:「既然我們都站在它的前面,要不要就進去吃一頓?」

        迪哥里皺起眉頭。「我不太推薦這兒。」

        「為什麼?」

        迪哥里的臉色更難看了,彷彿他曾經歷過這件事。「這酒吧的老闆雖然不會管你的閒事。但它的地板、窗戶甚至是碗盤都附上一層厚厚的灰。我向你擔保,你吃完之後準會中毒,還會找不到廁所可用。」

        「學校的規章制度不是說過嗎?不管理由是什麼,活米村的店商老闆們可以不提供給擅自出來的學生餐點。」艾米果斷地說。「況且灰塵可以被魔咒解決,但我不能因為飢餓而傷到任何人。」不等迪哥里繼續說什麼,她把籠子交給他,然後推桑著他進入豬頭酒吧。

        豬頭酒吧的裡頭充斥著一股羊羶味,整潔度就像迪哥里說的一樣,所有窗戶上都堆了一層灰;桌子和地板大概從上世紀初以後就沒再清過;然而讓艾米不敢置信的是,明明現在還是陽光普照的大白天,酒吧卻像是豬圈一樣昏暗。不過這樣糟糕的環境卻還是有人光臨,比如空無一人的櫃檯前方有一位頭戴兜帽的巫師(或者應該是一名女巫)坐在那兒,用湯匙喝下灰不拉機的濃湯,發出的咻嚕嚕聲和白鵝叫一樣刺耳;在酒吧的最後方坐著三位矮小、全身纏滿繃帶的女子,圍著一顆水晶球喃喃自語。總體而言,這家酒吧倒像是給豬隻光臨的店。

        迪哥里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地說:「我勸你趁老闆還沒發現我們,現在走出去還來得及。」

        「行呀,那你知道離我一公尺內的其他肉類有哪些?」

        「三根掃帚酒吧離這裡至少有二十公尺,只要偽裝一下就能夠——」

       艾米煩悶地嘆了口氣。「我不想走那麼遠。」雖然她還沒有餓到有必要現在吃,但身為加拿大雷鳥,她不敢忽視這點小需求。

       「但是老闆做料理所花的時間和走過去並等待是一樣的呀——」艾米無力地看向迪哥里,迪哥里才改口。「好吧,反正要吃的人是你,你說了算。但我得跟你說,這個老闆一般來說都待在後面,要見他得等上好一段時間。」

        好在不用等太久,不到幾秒後,酒吧的左後方突然傳來吱呀一聲,走出來的人並不是撒旦,而是一名看上去很暴躁的男人。他又高又瘦,有著一頭白髮和白鬍子,看上去至少超過一百多歲。要不是這位老闆沒戴眼鏡,看起來又很暴躁,不然艾米和阿莉安娜都要以為鄧不利多突然辭職,跑來當酒吧老闆。

        那老闆走到櫃檯後方,拿起一塊髒布,開始擦拭著杯子,全程眼睛都沒望過來。他問:「要什麼?」

        「有肉類料理嗎?」艾米發現她的喉嚨乾澀無比,但她看到杯子那麼髒,還是打消了點飲料的念頭。

        「這兒有提供雞肉燴飯和雞丁起司派、牛肉餡餅。如果想要羊肉料理或是傳統料理,那可以離開了。」那人咕噥著說了一大串話。

        還以為會有多奇怪,這些東西聽起來很正常呀。艾米估量自己平日的食量,然後對那老闆說:「請問一份牛肉餡餅有多大?是事先做好的嗎?」

        那人彎下腰,從櫃檯下方拿出一個啤酒杯。「今天早上就做好了,每一個就和這杯口一樣大。」艾米和阿莉安娜看那啤酒杯杯口的直徑大概有10多公分,煩悶的心情才好了一點。

       「一份牛肉餡餅共要多少錢?」迪哥里馬上追問道。

        那人咕噥道:「五塊餡餅共10西可。」

        艾米掏出隨身攜帶的錢包,交給迪哥里,然後向迪哥里說道:「賽德里克,你去幫我點餐,我不太想多走一步。」

        迪哥里真不魄是赫夫帕夫的級長,一點也沒有怨言地站起身,到櫃檯前幫忙付錢。然後在那人走到後門的同時,也成功帶著完好的錢包回來,並交還給艾米。


       他們為自己找了一個最靠近身旁的座位,並度過了令艾米和阿莉安娜極其煎熬的1分鐘,那人才從後門鑽出來,端著兩個盤子走過來。兩個盤子堆著兩座餡餅山。

       「都放到我面前就好。」

        那人聽了,便把盤子放到艾米面前,然 後不經意地抬頭,視線從她背後的那兩對大到拖在地上的翅膀快速滑上,在她的側臉上停了一剎那,然後移開目光,離開了。

        艾米和阿莉安娜現在只管得著眼前的美味餡餅,無暇顧及老闆剛剛的怪異目光,直接狼吞虎嚥地享受起眼前的料理。不到五分鐘,三份共十五塊牛肉餡
餅就被她們倆全掃光了。

        「真驚人的速度......」迪哥里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瞪著開始打了個嗝的艾米。

        「別驚訝,我只不過是有一點餓了。」

        「有一點——嗯,看起來確實是這樣——」然而迪哥里卻在艾米和桌上的盤子之間來回看著。「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容易餓。」

        艾米撐著頭,盯著桌面說。此時她的心情依舊煩躁。「那是因為我已經分化完成的關係。噢,分化就是——」

       「我知道這種事,我和你哥哥愛德華很要好。」

        「這樣啊,那可真是不幸——你會被他的念叨給搞瘋。」艾米仍舊憂鬱地嘆了口氣。

        迪哥里看起來也知道她的狀況,開始坐立難安。不過還是接下了話:「他的確很喜歡念叨,不過個性其實很慷慨。我能夠讓張秋答應和我在一起全是因為他。」

        艾米沒有回答,她的心裡仍舊鬱悶。鬱悶到幾乎不想要說話。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繼續話題,不能把氣氛搞得太尷尬。她直起身子,決定隨便找一個話題:「既然你剛剛提到為什麼我會那麼容易餓。那我就告訴你,我已經分化完成了,而且還是分化成了加拿大雷鳥。」

        「加拿大雷鳥......就是特別愛吃巨龍的那個?」

        「牠不是喜歡吃巨龍,而是牠體型比龍還大,不僅只抓得到住在附近的巨龍。而且牠的食慾也像無底洞。」艾米嘆了口氣。「在我分化之前其實沒表現出來,但在分化完成了,該有的天性就會浮現出來。我認為再過幾個月以後,恐怕根本沒有走路,就要吃很多東西。」

        迪哥里的聲音變得奇怪起來。「那你對龍肉應該沒什麼興趣,對吧?」

        「當然,鳥類並不是只吃一種食物,他們會根據環境而變化自己的習慣飲食。」艾米又說。「但當別無選擇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吃令人意外的東西。」

       艾米看到迪哥里打了個顫。「比如像是人肉?」

        艾米剛要開口,卻感覺有人在盯著她。艾米立即睜開眼轉頭看,發現剛剛的客人全都已經走了,只剩下在勤奮地擦杯子的老闆和喝著怪異濃湯的兜帽人。但她確信剛剛有人在看她,卻沒辦法判斷是在場的哪一位人士。

        艾米只能轉過頭,繼續說:「不會吃人肉,但有很大機率會做出猛禽會做的事情,比如說能吃得下生肉呀、去捕獵呀。如果你阻止他們的話,脾氣不好的可能會傷害到你,脾氣好一點的就會聽進你的話。不過——」艾米小心翼翼地看著迪哥里。「加拿大雷鳥鳥人是最難搞的,他們的脾氣普遍都不太好。」

        迪哥里上下看了她一番。「但我看你剛剛就挺正常的呀。」

       「父親以前就會一直告訴我要控制自己,況且我還沒有真正分化完成,估計還要等幾個月。」也許是同儕的作用正在發揮,艾米的話匣子打開了。「但我認為我的父親和爺爺可不這麼想。雖然他們都不說出來,但我很確定他們開始忌憚我了。他們今年要放暑假時才決定要在家裡養一群羽蛇,就是想讓我可以控制我將來的壞脾氣,只不過沒直白告訴我罷了。」

        迪哥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然後緩慢地眨眨眼。這就是艾米想要的回應:平靜無波又沒有任何同情。

        迪哥里瞪著她好幾秒以後,才緩緩開口。

         「問一句冒昧的話:我聽說你和哈利.波特是一對的?」

        艾米點點頭。

        迪哥里沒有任何表情。「那他知道嗎?」

        「我只向他說猛禽類的鳥人會如何,但沒說我會失控,但我想他應該還沒有察覺到。」

       「我認為他應該不會介意。」

        「他當然不會介意這種事情。」艾米笑了笑。「否則他一開始就不會選擇和我當朋友。」

        等到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們才開始收拾餐具,準備繼續趕路。不過阿莉安娜卻在此時提出,想到要帶一些牛肉餡餅回學校。

          “這家牛肉餡餅的味道和我哥哥做得很像,我想帶一些回去。”阿莉安娜說。

        於是艾米等老闆上前收拾的時候,便掏出10西可,說道:「我想要外帶一份牛肉餡餅回去,謝謝。」

        老闆接過她的銀西可,眼神很快地撇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這次艾米和阿莉安娜的五臟府都給滿足了,才注意到老闆的面貌,不得不說,真的和鄧不利多很像。對方身份的一種可能性飛過艾米的腦海。

          “......他不可能在這兒。”阿莉安娜有些遲疑。當她在重生過後第一次看到鄧不利多年老時的模樣,也和現在一樣看不出來那就是阿不思。“他對我說過,他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高錐客洞。”

        阿莉安娜都說了這種話,那麼艾米也就沒有繼續想下去。於是便抱著詭異的錯失感,和迪哥里一起出了酒吧,此時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任何老闆從店裡探出頭來糾察他們。艾米必須把壞消息儘速送回城堡,而城堡離這裡還有好幾十公里遠,於是她決定直接飛往城堡。

        「你要變成雷鳥?」迪哥里接過剛剛艾米才交給她的籠子。「這又是你們家的能力?」

        「沒錯,但那會有獸性失控的風險,所以我們不常用。」

        迪哥里皺起眉頭。「不用這麼麻煩!你能直接用信紙通知教授,讓他來接我們。」

        「我沒有專門寄送信件的貓頭鷹,況且連這兒的貓頭鷹郵局都拒絕為擅自外出的學生服務。」艾米扭了扭脖子,又活動一下肩膀。「我認為與其冒著一點點風險而把你縮小好讓你可以被我攜帶著走,還不如讓我自己來受這風險比較恰當。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特別用十五個牛肉餡餅撐飽自己的原因,空著肚子變成加拿大雷鳥會是釀成悲劇。」

        艾米為自己施下隱形咒以後,就走到街道的正中央站好。猶記得在她七歲時,艾克這麼偶然提起。

       如果你想要體會一下變成灰撲撲的雛鳥是什麼感覺,可以現在試一下這招——簡單嗎?哈!它就和阿尼瑪格斯變形師轉變成動物一樣簡單——為什麼會有這種能力?噢,別搞混了,那不是能力,是從古代祖先傳下來的天賦——你說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哈!別不相信我接下來說的,既然我們是太陽神拉造出來的神祇,那為什麼我們不能做到這種事?

        就和變成阿尼瑪格斯一樣簡單......
艾米依照這句話,開始想像加拿大雷鳥的模樣:紅棕色羽毛、黃色但尖端是黑色的喙、青色的雙爪被絨羽覆蓋、以及大到能夠佔據這條街的體型......當這些詞彙變成圖像,印在她腦海裡的時候,艾米漸漸感覺自己的肌肉內臟血液骨頭全都在燃燒,眼前光景開始縮小,很快地整座活米村被她盡收眼底。她試圖揮動手臂,果然感覺到帶著羽毛揮動的感覺;又踢了踢腳,是的,她感到自己的爪子刮過石地。但這個小巷太小了,她的兩隻腳爪各踩著一條巷子,連長長的尾羽也蓋到人家屋頂上。

        艾米知道自己一旦蹲下,房屋就要被壓垮,因此她讓右翅膀像一座溜滑梯鋪在地上,然後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用喙尖去推迪哥里。後者一時之間無法反應,竟然真的被她推到翅膀旁邊。

       他抬起頭對著她的上空,說道:「你要我沿著翅膀爬上去?」

        艾米又用喙推了他一下。

        迪哥里終於會意過來。他立即四肢並用地沿著她的翅膀肌肉,花了不多的時間爬上她那足以把活米村籠罩住的身體,並坐在她的頸部和身體的連結處。

        當男孩才剛坐好,艾米便迫不及待地張開她那兩對棕色翅膀,活米村馬上一片黑暗給蓋住。但今日活米村的街上沒什麼人走動,所以她能安心地原地瞪腿,鼓動翅膀飛起來。

        加拿大雷鳥和美國雷鳥都能製造雷雲,但加拿大雷鳥不管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只要特別開心或生氣,雷雲就會自動生成。因此艾米努力保持心情平靜,載著迪哥里迅速飛入白雲,感受雲的溫度。這是她第二次長途飛行,但卻能嫻熟地靠著風推行自己。

        果然她生來就是屬於天空的。艾米滿足地想著。

        由於今天的風又大又快,艾米不用拍太多下翅膀,就只花了十五分鐘的時間來到霍格華茲的上空。迪哥里大感驚訝,直呼比搭火車來回的時間少花了三倍車程。

        艾米遠望著黑暗的禁忌森林、如模型一般的高聳城堡以及遠處的寇地奇球場,就突然想到今日是球場打掃日,那裡一定空無一人,是一個大小適宜、明亮又合格的降落場地。她轉動身體往目的地一邊飛一邊降低高度,當快要到球場地面時,她伸出大爪子並快速揮動兩對翅膀,最後安然降落在球場裡。

       艾米讓自己的右翅膀鋪斜到地上,使迪歌里能夠帶著籠子走下去,自己再恢復原身。二人便馬不停蹄地前往城堡。

       「我覺得我們應該要去找校長。」當他們一邊趕往城堡裡時,迪哥里這麼說。

        「不,我們必須去找艾克。」面對迪哥里的疑惑,艾米又補充道。「那把鑰匙非比尋常,而且這隻寵物鼠是艾克的,我必須和他說一聲對不起才行。」

        迪哥里看起來雖然有點懷疑不過好在他終於點了頭:「行吧,他挺厲害的,應該可以幫我們解決這些事。」

       他們沒花多久時間就走到了城堡裡,然而他們才剛進入大門,某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突然衝上來抱住她。透過她的肩膀,艾米看到艾克用手臂托著小天狼星,站在朵拉姑姑後方;站在艾克臂上的蒼鷹也直視著艾米,不知為何,艾米能夠感覺到他非常興奮。但這正更讓艾米愧疚。她完全不敢看他的舅舅。

        「你們倆沒有受傷就好。」朵拉姑姑不斷摸著她的後腦勺。「我們沒想到竟然會有港口鑰在學校裡——天啊,我們下次得要好好檢查整座校園——」

        艾米推開姑姑,接著把手上的籠子遞給她。眼睛盯著前方地板上,準備面對承受損失舅舅對她的信譽的現實。

        「抱歉,我搞砸了。」艾米低聲咕噥道。

        迪哥里的聲音幽幽響起:「在幻影移行的時候有人在攻擊我們,我就想比起艾米和我的命,一隻老鼠還沒那麼重要,所以就——」迪哥里朝艾克和朵拉姑姑深深鞠躬。看起來他不是被現場的氣氛所影響,就是正在為艾米開脫——根據直覺,艾米個人比較傾向於後者。「我真的很抱歉!」

        艾米絲毫不介意他的行為,因為她現在最氣自己:為了自己的警覺性不足。

        空氣凝固了,令人痛苦的沉默在他們的周遭流動。一秒過去後,艾米才感覺到她手中的籠子被輕輕提起,接著朵拉姑姑的雙腳腳尖轉向艾米的前方,然後離開她的視野。

        氣氛又變得沉默了,這次艾米甚至開始眼角泛起酸意。艾米忍不住想著:小天狼星鐵定會對她沒有好印象。

        一隻手突然摸住她的頭頂,緩慢地摸了摸,然後沿著她的臉頰下滑,指尖輕抬她的下巴。艾米的目光和艾克的黑眼直視著。出奇意料的是,他看起來十分輕鬆;小天狼星更是發出友善的啾啾聲。

        「你們不用感到抱歉。反正我這兒還有一隻。」艾克看起來太過於輕鬆,使迪哥里和艾米同時感到不對勁。「但我很高興你能抱有這麼大的責任心——當然,迪哥里先生也是一樣。」一旁的朵拉甚至對著艾米眨了眨眼。

        這不在他們的設想範圍內呀。迪哥里和艾米對看一眼。

        「既然你們沒事了就回去吧,但是艾米必須留下。」艾克微笑著拍了拍迪哥里的肩膀。「既然進入學校,就代表你不會再受到威脅,離開吧。」

        迪哥里愣愣地點頭,然後看向艾米一眼,便離開了。
       
        等到迪哥里走遠了,艾克的臉龐竟然迅速改變了。他只拋下一句「快過來。」就掉頭走開;而朵拉姑姑則是搭著她的肩膀,帶著她快步跟上。說也奇怪,明明他們的身體比常常鍛練的艾米還差,但她卻幾乎跟不上他們。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到達位於東邊城堡八樓的古代魔文教室。一進到了教室,艾克便用力揮一下手,煤燈自動打開;背後的門立即自動關上;周邊的大窗戶都被窗簾遮蓋住;教室前方的長桌子自動併在一起。

           蒼鷹從艾克的臂上跳到艾米旁邊地上,艾克便用魔杖朝他一揮,小天狼星立即出現在她旁邊,目光緊盯著桌上的耗子。

        「雖然他有斷指,但我能認得出來。這鐵定不是他!」小天狼星撐著桌子,看起來沒空閒管艾米。但他的這番話使艾米放鬆,雖然她還是對這個人感到愧疚。但原本該有的活力全都回來了。

        「我想他不僅是同夥,還和小矮星有密切關係。」朵拉說。「但這個人究竟是誰?」

        「說得對極了,朵拉,這就是我們現在要知道的事情。」艾克拿出魔杖,指著那個耗子。「原型畢現。」

        桌上的耗子開始扭曲變形,然後迅速變成了一位男子。只見他以大字型躺在桌上,看起來比艾米還要矮兩顆頭,身著一襲整潔的黑長袍;但他的長相卻和衣服極其不搭:長得很老鼠一樣,頭上金髮已然稀疏不堪。但令人不寒而懼的是,這個人明明已經成了冰冷冷的屍體,神色卻極其驚恐,像是老鼠一般的水汪大眼瞪著天花板。

        艾克和朵拉姑姑遲疑了一下,然後互看一眼;小天狼星則繞過艾米背後,到那人的臉旁邊專注地盯著他,那種表情就像是在說: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的反應已然證實自己是在白擔心一場,艾米便抱著輕鬆的心情發問:「既然這個人不是彼得,那他究竟是誰?」
小天狼星迅速看向艾米,彷彿他這才發現艾米的存在。

       「他是彼得的弟弟艾倫,但我沒料到他會在這兒——準確來說,他不應該在這兒。」

        「鳳凰會裡並沒有他,那你為什麼會認為他不應該在這兒?」

        小天狼星翻了翻他的衣袍,似乎是想要找出他身上的物品,好來確認他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在詹姆的那件事發生的前一年,我、詹姆、路平還有彼得去過他的葬禮。彼得和他的家人們都哭得非常慘。」

        「但是他就在這兒,而且才剛死去。」艾米不解地說。「除非他之前都在假死?」

        艾克點點頭。「他這些年來應該就是這樣做。但至於為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艾克開始摸索起自己的下巴,這通常代表著事情開始使他感到棘手。
「艾米,你向我們詳細講述一下你和迪哥里究竟遇到什麼。」

        艾米便把事情經過講述給他們聽,細微到連看到什麼東西都說了。唯獨沒有說她差點中了敵人的索命咒、在豬頭酒吧吃飯以及光明正大地變成加拿大雷鳥飛回來。她原本以為他們會發問,不過還好這三個人現在只關注於案情,沒有多加追究。

        小天狼星先行問道:「你說他看起來像一個男孩?」

        艾米偏頭想了想,說:「雖然他那時候全身灼傷,但看起來的確像是一個男孩。但我覺得他對我們施下的咒語肯定是黑魔法。」艾米反問。「難道他和小矮星又是什麼特殊關係?」

       「你的問題問得很好。」被小天狼星這麼稱讚,艾米卻感到莫名強烈的羞澀。「在我印象裡,除了詹姆、我、路平以及朱利以外,他就不太受到同儕的重視。所以——」小天狼星失笑一下。
「所以除了我們以外,就只有他的弟妹們會對他這麼用情至深。」

        艾克盯著躺在桌上的艾倫,持續摩挲著他的下巴。「你的意思是,那個男孩可能是彼得的另一個兄弟?」

        小天狼星肯定地點頭。「我記得他還有另一個叫做阿道夫的弟弟,一樣是黃貓型阿尼瑪格斯,而且並沒有死亡,只是他在畢業後,因為妹妹驟死而和母親搬往別處去居住。我認為極可能是他。」此時小天狼星皺起了眉,擔憂地看向艾米。「而且彼得曾經說過,他喜歡搞一些黑魔法,本身報復性也很強。我怕他會為了艾倫而殺了艾米和迪哥里。」

        「他又要來!」朵拉姑姑轉頭抓著艾克的袖子,焦急地說。「羽蛇們光是抓彼得就要花上許多集中力了,教職人員也要教書,他們倆根本等於是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一想到又要被不熟悉的黑魔法狂轟亂炸,艾米就感到不寒而懼。依照對方那狡猾程度,看來這下子她得要努力吸收各種黑魔法咒語才行。

        艾克拍了拍朵拉姑姑的手背,輕柔地說:「別又犯老毛病,朵拉。我們申請一道保護令就好了,相信光是那道保護令就夠阿道夫費心了。」

        艾克的話讓艾米鬆一口氣。因為就現階段來說黑魔法屬於她的陌生知識領域,要學會對應它的話必須要花上一段時間。保護令本身是一種保護咒加上針對型忽略咒,威力強大,就算用黑魔法也很難攻破。再加上霍格華茲的安全性,她認為應該有一些時間能夠學會對應各種黑魔法的咒語。

        朵拉焦急地摳著指甲。「但它沒辦法防止阿尼瑪格斯型態的他,艾米和迪哥里有沒有它沒有差。」

        艾克握了握朵拉姑姑的手。「我就說你多慮了,朵拉,艾米和迪哥里接下來肯定會沒事——好了,朵拉,一切一定會變好的。」艾克推開朵拉,看向桌上的艾倫。「看來還有很多問題等待著解決,但這具屍體的後續處理更緊急。」

        艾克揮了揮魔杖,一匹白布便從隔壁小房間裡飄過來,覆蓋住艾倫的屍體。

        「我和朵拉得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給鄧不利多,讓他通知魔法部。小矮星就交給羅伯特處理,至於你——」艾克豎起一根食指,輕刮一下艾米的鼻尖。
「你現在已經分化完成,最好把手上的這些食物吃掉,別傷害到其他人。」

        艾米順手捏了捏艾克的鼻子,笑著說:「我自己當然知道,不然迪哥里怎麼可能平安被我載回來。」

        艾米把小天狼星變成了蒼鷹以後,便走出了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在長廊道上漫步。此時正處於陰天,卻能夠依稀看見羽蛇們在城堡上空自由翱翔。未成年的羽蛇已能發展出不同的個性,但都很喜愛自由,待在同一個地點對他們而言根本是在受罪。因此即使他們很親人,也和希爾家的人們發展出感情,卻不會像一般的貓狗一般黏著他們。對於初次馴養寵物的家庭來說是最適合不過的夥伴了。也許這也是家裡的長輩們會同意養羽蛇的其中一個原因。

       艾米走出長廊到變形學廣場上,張開兩對翅膀,輕輕揮動以活絡脛骨。如果將它們都合上的話,兩端前翅仍舊可以在地上輕輕拖著,如果她把腳爪給收進去,那麼這兩對翅膀會變得非常笨重。如果有人看到的話,肯定會說就像一隻真正的雷鳥一樣。

       「艾米——」

        隨著熟悉的女聲響起,巨大臂膀重重包住她的身側。艾米雖然有點煩躁,但還是不得不往左邊低頭看,只見喬安娜不僅正一手環抱住她的臂膀,還讓一位金髮女孩跟在她的後頭。她覺得這位女孩很面熟。隨即她想起來那是在去年被梅西絲幫助過的露娜。

        因為距離的關係,這是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這一位女孩,露娜的眼神迷離,看起來魂魄根本不在這個世界上,然而渾身卻散發文人氣質,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會認為她和歡樂又有朝氣的喬安娜混在一起。然而此時的他們的靈魂特質都很相似,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會跑到一起的原因。但令她驚訝的是,喬安娜的靈魂特質居然變得比以前更清澈。

        從以前到現在,父親很喜愛邀請一些在魔法部的朋友、一些認識的其他純血家族的人來宅邸裡作客或是過夜,因此艾米閱覽過無數個人的靈魂特質。就她的觀察和實際相處之下,她發現靈魂特質很混濁的人通常都很笨拙,亦或是識人不明......等等諸多和固執、笨拙相關的缺點都給他們占了。處慮心機、奸滑狡詐、意志不堅定的人就是他們的反立面。

        但是這些人又能夠透過後天來取得成就,比如說現任魔法部長夫子。即使如此,就個人喜好來說,艾米比較很討厭這種人格特質。而很不幸的是,喬安娜和菲利普的靈魂就是這樣子。這就是為什麼她及其不喜愛喬安娜的真正原因。沒想到喬安娜的靈魂卻率先變得通澈。至於原因,她認為可能是因為露娜。

        這對她而言可是一大新鮮事,畢竟過往和她相處的每一個這種人,都沒有改過自新。

        「有什麼事?」艾米抱著佩服的心態,和顏悅色地對表妹說。

        喬安娜看起來頗為憤慲,不知道又遇到了什麼事。

       「你最近還好嗎?沒有人來鬧你吧?」

      「當然沒有,你怎麼這麼問?」

       「...這就有點複雜...反正就是...嗯...」喬安娜望了望四周,才說。「就是最近有些史萊哲林的人會到處鬧人——原因為了赫夫帕夫的迪哥里,他們很喜歡他。」

       「他們可真是一群癡情的人。」露娜輕飄飄地說。

        「但是癡情過了頭,結果成了一群瘋子!」喬安娜哼哼地說。「不過現在你大可以放心了,自從迪哥里和張秋在今天交往以後,他們就把注意力轉向張秋了。結果她剛剛就被他們用言語攻擊——唉呀,愛德華應該要把他這個媒人職位當到底才對。」

        「他總是為別人默默付出。」露娜眼裡仍一無波瀾,嗓音卻很夢幻。「不僅是迪哥里,連艾米身為不同學院卻也受惠過。他一定能夠把這些女生處理好的。」

       她們倆的記憶力出了什麼問題?這位哥哥從頭到尾都沒有為她付出過任何事情。艾米悶悶地想。

        但話說回來,喬安娜談到愛德華時的語氣,未免也太過親暱了吧。在過去兩年裡,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這道問題只困擾了艾米一下子,因為多事又喜愛八卦的喬安娜開始向她說起各學院之間的八卦,露娜會插進來幾句無厘頭的話,然後由喬安娜為艾米翻譯。也許是他們的靈魂不再令人生惡,艾米竟然沒感到討厭。於是在這群人裡,只有小天狼星持續沉默著。

        起初艾米很擔心小天狼星是因為無趣,或是覺得這種話題很膚淺才沉默。然而經過許多次的偷偷觀察,她發現小天狼星只是一直抬頭看著她,彷彿她就是食物一般。明明這副模樣挺滑稽可愛,但艾米卻只覺得非常羞澀。她試著承受著小天狼星那股視線。但她左胸口裡的心臟卻迅速脹大,甚至快速蹦跳起來。她很希望那代表著她所期望的那種情感,然而就連白癡都想得明白,小天狼星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會和姪女發生一見鍾情的人。

        當走到渾拼柳附近時,喬安娜的背部突然開始搔癢起來。露娜便向艾米提議來幫喬安娜捏羽管。她們坐在草地上,一人坐在喬安娜的一邊。兩人取消了她翅膀上的防禦咒以後,就開始雙手並用地捏起和手臂一樣粗的羽管;小天狼星則站在艾米旁邊的地上,抬頭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話說回來,愛德華也真是的。明明你的聲譽也沒好到哪兒,卻還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還在那邊猛看書,家人對他而言到底重不重要?」喬安娜揮了揮魔杖,下一秒便不斷有石頭往渾拚柳飛去,然後被後者用長長的樹枝打飛。喬安娜瞪著渾拚柳努力的身影,努著嘴說道。

        講到聲譽,艾米猛地用力捏碎那根透明的巨大羽管。然後拍掉碎屑。一根鮮紅的羽撮就躺在她的手心裡。

        突然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靠著她的大腿側邊,她低頭看,只見小天狼星正貼在她的腿邊,小小聲地叫了一聲。雖然她不是蒼鷹類鳥人,沒辦法聽懂蒼鷹的話,但她可以察覺到那雙眼神滿載著寬容和遺憾。

        小天狼星的貼心和寬容,讓艾米十分感動。她半感動半愉悅地撫亂小天狼星背上的羽毛,手指也因此受他玩鬧的咬嚙。

        「他猛看書不只是為了他自己的OWLS成績,也是為了他想要保護的人。」露娜說出如此無厘頭的話,然後熟練地用單隻手掌握碎羽管。看來她平常和喬安娜沒少相處過。

       「大家不喜歡這種偏向就算了,還總是覺得“多夫”或是“多妻”會出現溝通問題,我看這是因為他們不瞭解你和哈利——」

        「——你先別說話,我要下一道命令給這隻老鷹。」

        「行吧,儘管去。」

        「謝了。」艾米輕撫著小天狼星的喙,一邊附到他的耳邊。「你快先走吧,我和表妹還要聊很久。」

        她拉開和小天狼星的距離。小天狼星果然馬上聽懂了,他示好地咬了咬艾米的手指以後,才振翅飛往渾拼柳。

        雖然艾米認為自己不會追求親戚,但內心深處卻也希望小天狼星別那麼快聽到她和哈利的關係。坦白來講,她根本就處於非常禁忌的猶豫之中。不知道該不該往前還是停滯。然而為了在選擇之間能有個後路,她還是選擇把小天狼星支走。

       「它飛走了,喬安娜,你可以繼續說了。」露娜好心提醒道。

        「謝謝你,露娜。」喬安娜透過她的右肩看向艾米。「但不只有你和哈利,連柯林也可以和你扯上關係——你知道在去年四個學院是怎麼說你嗎?貪心、腳踏兩條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只是好朋友!」

        艾米沒有感到尷尬或是不適,她現在已經放下得差不多了。「你說的沒錯,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呵呵,但別的學生就沒有那種腦袋!」
       
        喬安娜憤慲咆嘯,聲音大到露娜和艾米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那些史萊哲林和赫夫帕夫的人,他們既不了解你,愛德華的詛咒也沒辦法管到他們。」喬安娜就像一頭母獅一樣低吼著。「一想到他們談論你的時候的那副臭嘴臉——」

        「謝謝你幫我抱不平,至少格蘭芬多的人沒有太討厭我。」艾米又捏破了一根羽管。

        「雷文克勞現在也不敢傳這些事情了。因為如果真的做了,就會被愛德華下詛咒。」喬安娜有些欣慰又驕傲地說。「去年有一群八人團體對女學生會主席當場口出怨言,結果他們都在一星期內接連遭受。他還說這就是他的極限,別的學院的人他可管不住。所以這應該就是他今年以來一直不斷在看書的原因,他想要增加自己的詛咒能力,好來保護你。而且我認為他已經把詛咒使用得出神入化了。你知道嗎,他昨天還因為有人去批評艾米,居然當場說出希望他的嘴巴消失,結果還真的消失了.....」

         喬安娜開始滔滔不絕講起愛德華。她雖然除了為愛德華逞罰過的人表示憐憫以外,更多的是對愛德華感到佩服。艾米和阿莉安娜暗地認為他們之間一定有發生什麼奇蹟般的際遇,而變成了好朋友。

        在十幾分鐘後,喬安娜的翅膀上的羽管全都被捏完了,她關於愛德華的話題也隨之停下。他們三人停止聊天並站起身來。由於露娜和喬安娜要去圖書館讀書,和艾米不同路線,因此她們便在此處分別。艾米便好心地針對食物的攝取和變回原形的能力都詳細地說給她聽,才目送她們離開。

        當露娜和喬安娜走遠了,艾米就憑空變出一隻小黑狗。那條小黑狗衝進渾拼柳的守備範圍內,歡快地跑呀跳呀,躲過了渾拼柳的攻擊,來到它的樹蔭下方,用爪子按住在接近樹根的巨大樹瘤,渾拼柳便停止了攻擊。

        艾米平安無事地進入樹蔭,彎腰鑽入樹洞後,便用意念施咒把小狗變不見。她一邊沿著蜿蜒陰暗的密道走著,一邊忐忑地希望小天狼星別太過於聰明到只憑剛剛的言語就推敲出關於她和哈利以及過於私密的一切。她感覺自己又重回了和哈利交往初期的她,深怕自己的思想一旦被揭露於大氣之中,會嚇走那個最想留住的人。

          “艾米,我覺得小天狼星不像是會糾結那種俗世常規的人。”阿莉安娜的聲音在她的腦袋裡幽幽響起。
 
        「你也覺得我應該出手?」

          “我不希望看到你浪費寶貴時間猶豫,況且如果成功了的話——”阿莉安娜的聲音減弱了。“況且我覺得我們兩個最後可能有機會獲得雙利......”

        艾米立即聽出了其中玄機,感到甚是好笑。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很好嘛!原來你已經學會要怎麼為自己撿便宜!」艾米哈哈大笑起來。反正他們倆又分不開,再介意也沒用。而且她打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

        阿莉安娜卻不一樣,她反而羞恥到不想再說任何話。

        艾米鑽出密道洞口,她的心臟血流呼吸立即驟停。

        蒼鷹在她進入尖叫屋的下一刻就蹦跳到她的雙爪前,歪頭看著她。偌大晶瑩的黃眸使他看起來就像精細雕刻而成的琥珀一樣閃閃發亮。

        艾米愣愣地蹲下來,手指輕柔摩挲著小天狼星的喙部。後者瞇起眼,蓬起羽毛,儼然變成了一個蒲團兒。這惹得她咯咯笑。但艾米仍舊不忘責任,她隨即打了一個響指。伴隨著響亮的啪一聲,艾米便抬頭望向立即出現的舅舅。

        可能是因為剛和艾米稍微鬧騰過,小天狼星的兩頰潤紅,灰眼含著一絲屬於年輕人的朝氣。他伸出手掌到艾米面前。「謝謝,那種事情真是舒服。」

         艾米搭上小天狼星的手,借力站起身。「那下次要不要再試一試?」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放鬆。

        小天狼星只是笑了笑。「我很想這麼做,但我不能玩物喪志。」然後他拉了下臉,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艾米見狀也屏棄掉之前的雜念。「讓我們把話題拉回來,我覺得從今往後你和迪哥里再也沒有任何安寧,我不認為魔法部的咒令能夠長時間保護你們,最好還是時常保持警覺。」

        「這我知道,我還打算接下來得要仔細研讀一下黑魔法,好能夠知彼。」

小天狼星按住她的肩膀,低頭看進她的黃眼:「不,我不擔心他的黑魔法,我更擔心的是他的身份。我記得他曾被一頭狼人咬過,在月圓那幾天就會非常不安份。雖然這只是聽說而已,但我要你最好提起十二分精神,盡量和迪哥里得在一塊兒——」

        「——我當然可以做到。」艾米發現小天狼星的灰眼看著她時,瞳孔並沒有放大。「不過我認為他比較傾向於施放黑魔法來攻擊我,畢竟變成狼人很傷身,又只有在月圓時才有機會。」

        「不,艾米,狼人才是最危險的——」小天狼星溫柔地撫著她的棕長捲髮,但和哈利帶著情慾撫摸的感覺太不一樣了。「他們不受控又到處亂傳染人。我不想要你被他們給捲進去。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然後也幫我把這事傳給艾克,我剛剛竟然忘了告訴他——當然啦,如果你有點懶的話,我自己也可以冒一下風險去傳達——」

        「——別冒險!我會幫你傳達給艾克。」

        她的舅舅聽了,就欣慰地咧開嘴笑了。然後就像她在半小時前做過的一樣,笑笑地揉亂她的棕色長卷。艾米的頭髮因此而變得凌亂,視線被棕髮絲給擋住。但艾米透過髮絲之間的空隙瞧見他。在她眼裡,那雙灰眼之中雖然充滿滄桑,但依舊保有獨特的高雅和瀟灑。艾米很肯定那雙眼依舊能把女人們給迷倒。

        艾米本該沉浸於他那俊俏臉龐對著自己笑的珍貴時刻,但此時的她卻極其鬱悶,就連離開密道並前往城堡的一路上,都還提不起勁。反而的是,小天狼星的那張慈祥、為後輩欣慰的笑顏。

        一廂情願根本是在受罪。她一邊走在草地上,一邊悶悶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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